你是我的色彩 作者:甘笔
第32节
“……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高了?我怎么不知道?”温清问。
分明一开始厌恶得不行,不用查就知道应该为负,结果现在不但是正数,连五十都过了。
眼看着就奔六十大关而去。
他什么时候攻略过?
“杀死郑贵君之后,阎潜成对宿主的好感度从负二十变为正四十,剩下的十二点都是这段时间相处得来的。”
“那是不是说,只要现在我找机会把墨砚叫过来,就能把任务完成。”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又是理论!
温清头疼地问:“到底哪里还不行?”
“碎片现在有合体的欲望吗?”
“合体?”
温清敢对着星际河发誓,以前小妖肯定没提过合体这个词。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墨砚的身体里放着封印过的上将大人的意识,因为时间太长,意识已经同墨砚融为一体,无法分离。”
“……以前你没说过。”
“我以前也没做过类似的事,这个办法是上将大人告诉我的,我只是转达给你。可是我不知道上将的意识会和墨砚融合。”
“那怎么办?”这么长的时间,就白攻略了?
问题是,他对墨砚也不是全然无心,就算一开始是为了任务,但人都是有心的,时间长了总会付出感情。
“分离不了该怎么办?”
“让墨砚和碎片直接融合,就像是吞噬的关系,由一个吞掉另一个。”系统说。
一个是上将的意识体,一个是碎片,不用想都知道最后的结果肯定碎片是被吞掉的那方。
“怪不得你让我把墨砚找借口调得远远地,不让这两个人会面。”
原来一早就预见到这两人见面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觉得,阎潜成会傻到同意融合吗?”
碎片可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支撑着这方小世界。想让它和别人融合基本难如登天,更别说还要让它意识不到自己的真正身份。
怎么可能?
温清一早还觉得系统很热心地帮自己想办法,现在才知道被它坑惨了。
早知道还不如乖乖地刷碎片好感度呢,就当演了个普通的渣攻贱受的电影呗。前国师跑就跑了,国家灭就灭了,只要他在自己死亡之前把阎潜成好感度刷满,碎片到手,后续的剧情压根就不用再想。
现在可好,想后悔都没地方买药去。
“当初我可真是信了你们的邪!”温清觉得跳进了上将和系统联手挖的大坑里,郁闷极了。
“上将提出这个办法时,没想到如今的情况吗?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温清抱着一丝希望问。
“没有。他说以宿主的聪明,肯定能找出最好的办法。”系统说,有点委屈。
它也觉得宿主很聪明,不然不会那么多人试着进入上将的意识世界,却瞬间就被弹出去,结果他一连攻克了几个碎片还游刃有余。
上将那么一夸,它当然觉得宿主绝对办得到,也没多想。
结果现在把宿主惹火了。
算了!
温清无奈。
大不了在这里多耽误一段时间吧,反正意识世界里的时间和外界星际时间并不同步。
他在前几个世界里学到了一句古早地球时期的俗语:车到山前必有路。
风国对这种胶着在一起的战势同样不满意,风国君主甚至连下了几道口谕给前线的王爷王子们,表达自己的不满。
默王顶着多方面的压力,默默承受着。
鸩斗看在眼里,很不好受。
他的身份现在就像一柄双刃剑,真的揭出来的话,固然对战场形势有利,可是回去之后,他会完全处于不利状态。
这种不利甚至还会连累到默王,让他也不再像先前那么得圣心。
可是他没办法,当初那个神秘的少年出现,眼看风国大势已去,他要是不现身的话,风国早就彻底溃败了。
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爱人打了败仗,灰溜溜回国被国君责罚。
多方权衡之下,他总算想出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我去找那个半壁。”他说。
“不行,”默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太危险了。”
鸩斗傲然笑了笑:“你忘了,我可是前国师,这世上还没有能拦住我的人。”
以前没有,可是现在……
显然,鸩斗也想到了这点,加了一句:“我对他的来历也很感兴趣,一个被推出来的假货,到底是怎么会了那些手段的?”
开始他还以为是障眼法,但交手之后,他就知道那根本不是。
都是真的。
他会的,对方都会。
势均力敌。
这世上,国师注定了只有一个。
要么他死,要么……半壁死。
他这么想,很明显那个半壁也是这种想法。
两个人见面,固然给了他机会,也给了对方机会。
接下来,就看谁技高一筹吧。
默王开始反对得很厉害,不过鸩斗的理由很充分,再加上四方压力确实很大,他没有更好的破局办法,只能同意。
鸩斗给少年发了消息。
温清接到飞鸽传书时,阎潜成正好过来。
“什么东西?”现任国君伸手就要拿。
温清任由他拿过去。
阎潜成扫了一眼,就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不由眉头紧皱。
“有y谋,别去!”他说。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机会难得,劝我答应呢。”温清说。
“虽然我确实希望能早早打破现在的僵局,但如果是用你的安危来换这个机会的话,我宁可不要。”男人说,“你是雨国唯一的国师,不该涉险。”
“我不去的话,危险的怕就要变成你了。”少年故意说。
他要是不去,战争的走向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指不定雨国会最终落败,到时候阎潜成想过普通人的生活都不可能。
风国国君不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只会干脆利落地一刀砍下他的人头。
“别去。你对雨国来说很重要。”
“重要得过一国之君?”
“是的。”
“……”如果不是确认过,温清差点儿以为眼前的阎潜成被人换成了替身。
什么时候国师比国君重要了?或许普通百姓偶尔会在心里比较一下,但在上位者的眼中,国师和国君各占了国家的半壁江山。
甚至因为国君能够给那些官员们世俗的权力,站在国君一面的大臣远比国师多得多。
“我这么一个弃儿得到陛下的亲口承认,挺开心的。”温清说。
“不是弃儿,”阎潜成说,“半壁,从来不是半块墙壁的半壁,而是半壁江山的半壁。”
雨国江山,你我各自执掌一半。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再推辞的话似乎不太好,我就礼貌性地认同一下好了。”温清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不过,约还是要赴的。”他又说。
雨国国君黑下了脸。
“放心吧,我不会一门心思把自己涉到险地里的,相信那边也是这个想法。毕竟,一天不容二日,原本只能有一个的国师,突然出现两个,他不高兴,我也不舒服。这事,总归是要解决的。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太危险。”
“有句话说得好,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对我来说这次会面很危险,难道对他来说不是?表面上说得光明正大,其实端看谁做的准备齐全,谁的手段更多罢了,”温清突然转身,和阎潜成几乎鼻尖对着鼻尖,“陛下,我的安危,可全看你呢。”
阎潜成的心没来由地停跳了一瞬,呆呆地看着少年。
第82章:橙色碎片(9)
“你好,我叫鸩斗。”
“你好,我叫半壁。”
两人见面的地点约在鹿鸣关外一个偏僻的地方,这里本来是一处小村庄,因为战事的原因,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活物了。
两人互相对视打量着。
国师负有强大的能力,这能力可以让人一直保持年纪最盛时的容貌,不会变老,直到死去。
现在的鸩斗就是这样,身材修长,风姿如玉,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谪仙般的气质,让人见而望俗。
“羊裘如濡,洵直且侯。”温清突然说。
他在国师府中看了不少古籍,这句就是一本叫做《诗经》中的句子,意思是裘衣的袍子看起来润泽光滑,将穿衣服的人衬托得纯洁正直又漂亮。
这原本是用来夸人的。
其实下面还有一句: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不过这句话被温清收了回去。
鸩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下面那句的意思是,穿着这般华贵的君子,就算是舍弃了生命,也绝对不会改变信仰。
可是鸩斗是个背叛了国家的人。
温清说这两句,其实是在讽刺对方。
鸩斗勾唇一笑:“牙尖嘴利。”
在他看来,面前的少年不过是少年,虽然看着同样有些仙人之姿,终归太过稚小,还没有完全长开。
这倒不能怪他看不上眼,毕竟温清不管是本体还是在这个世界里,都还没到二十岁。再加上他的长相就偏纯稚些,看起来更加显小。
这样的人很好对付。鸩斗想。
“坐下来吧,说说话。”他说,随手把带来的披风解下来,铺到地上,坐了上去。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坐到地上,风姿也是极美的,带着仙气。
“想说什么?”温清没理会他的招呼,直奔正题。这人皮囊好,可惜人品不怎么样,说白了有点儿恋爱脑。
想谈恋爱可以,并不是非要诈死一条路。雨国毕恭毕敬地对他那么多年,就恭敬出一条白眼狼来,断了国师传承不说,回过头来还要在故国身上咬一口。
不可谓不狠。
要不是为了彻底解决他,再安安心心地去找融合碎片的办法,温清才不会有闲心应下他的约。
道不同,不相为谋。
“虽然已经通报过名字,还是更详细地说一下吧。我现在是风国默王的妻子。”鸩斗说。
温清皱了下眉头。
“我现在是雨国的准国师,等这场仗打完了,就回去接受国师大典。”
鸩斗唇角的笑意再次浮现。
不用说明,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意思: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整个雨国都未必会再存在了。
“阎潜成让我问你一句话。”温清说。
“阎潜成?”鸩斗一笑,声音清悦好听,带着些宛转之意,却没接少年的话茬,“他还像以前那么霸道无理吗?他可是最瞧不上国师的人。”
若呆在这里的是以前那个半壁,就算没受他的挑拨,肯定也会有些共鸣。
毕竟阎潜成对半壁是真的差,三不五时叫到宫里去磋磨一番。
“哦,是吗?”温清淡淡地说,“大概这就是因人而异吧?他对我还挺好的。”
刚穿过来时确实磋磨了几回。不过他又不是,在国师府里躲了段时间,再后来就出来掀翻了郑贵君。
阎潜成对国师的恶感,大概是源于鸩斗的诈死。
真要是这样,他也算是被鸩斗牵连。
这话鸩斗是不信的,他慢慢地说:“你对那个坏脾气的家伙倒不错,一心维护着。就是不知道他领不领你的情?他肯放你出来,怕是没发觉会有危险?”
说着还看了温清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是个愚忠的可怜孩子。
温清无所谓地笑笑:“一向闻听默王夫夫感情甚笃,默王肯让王妃走这么一趟,也挺让我意外的。”
你老公都不怕,雨国国君怕什么?
鸩斗脸一沉。
他这辈子,自认为活得光风霁月,唯一放在心上的只有默王。
听温清把他一向最看不上的男人和默王相比较,他心里特别不痛快。
“废话就别说了,其实我唯一好奇的是,你的那些手段,到底是哪里学来的?”他问。
这也是他肯出来见温清的唯一理由。
必须把国师传承出现意外的事弄清楚,不然就算这次把雨国灭了,把半壁杀了,谁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国师的手段只有他会,也只能他会。
“默王妃又是哪里学来的?”温清反问。
鸩斗淡然笑道:“我曾是雨国国师,这些都是国师的能力。不过国师向来是转世传承,你又是哪里来的?”
说这话时,他看着神清气足,其实心里有点发虚。
国师确实是通过转世传承的,但每一次国师都是寿元耗尽之后死在国师府里,只有他是例外。
难不成是老天在惩罚他逃走的行为?
不可能!真要是这样,当初他离开雨国时就该有警示,怎么可能隔了这么多年才会出现?
他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温清睁眼说瞎话,“我本来是不会这些的,雨国把我推出来,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做个缓冲。国师大典快到了,其实我慌得很,甚至还想着要不要跟陛下说,拒绝接受国师的位子。结果我还没拿定主意,梦里就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让我匡扶雨国。醒来以后我就会这些了。”
“你在骗小孩子吗?”鸩斗轻蔑地看他。
温清无辜地回看过去:“你是小孩子吗?”
就骗你了咋地!
反正等下就撕破脸了,还真以为我幼稚到觉得咱们能好聚好散?
“要不要来风国?”鸩斗沉默了一会儿,问他。
“去风国?”温清大大地惊讶了。
“是啊,阎潜成性子不好,再过几年,必然成一代暴君。雨国没什么前途的,来风国更好一些。放心,既然你也会那些手段,我不妨把你当成同门,算做我的师弟,到时我会照应你的。总比你在雨国被人冷待排挤的强。”
这是挑拨不成开始利诱么?
“刚刚我说过,陛下让我带话给您。”温清说,“他让我问问您,知不知道国师的责任是什么?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国师大典上对着上天说过什么誓言?”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鸩斗一样,感情冲头就跟人私奔。
“哦,”鸩斗轻轻笑了一声,“记得怎样,不记得又怎样?其实我当初诈死之前,还送过他一个礼物,也不知道他发觉没有。”
温清心里咯噔一下。
鸩斗和他是敌对立场,说的话不可轻信,但这种多年前的事,并不关乎半壁,他不至于信口雌黄。
“是什么?”
鸩斗对他眨眨眼睛:“他的身上,有我下的咒。我抽去了他情爱的弦,他越喜欢一个人,越会把那个人推远,会不由自主地折磨他,厌恶他。”
“……恶毒。”
“恶毒吗?可那又怎么样呢?我是国师,可年纪还轻,喜欢上什么人本是理所当然,结果他那时刚多大?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大字都认不全,竟然敢质疑我喜欢的人。既然他这么厉害,想来是不需要人陪伴的。”
听鸩斗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当时还是太子的阎潜成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纵然不知道对方喜欢的是谁,还是规劝了几句。
结果大概说的话不中听,惹毛了鸩斗。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太子下手,却偷偷做了手脚。
算算年纪,鸩斗诈死之前,阎潜成也就十来岁,还是个孩子,能懂什么?
毫不犹豫地对个小孩子下手,还在数十年后洋洋得意地说出来,这人的心胸……历代国师就这水准吗?
温清看着鸩斗,诚恳地说:“知道吗?先前知道你没死,只是诈死脱身想和默王在一起,那时我觉得你纵然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天下黎民,总算还算事出有因。可是能对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您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我收回刚刚那句‘恶毒’,这词完全形容不了您的十分之一。”
何止恶毒,还小心眼,还斤斤计较。
这些年,默王身边只有他一个,或许真的是情投意合,不过鸩斗的性格也是一方面吧?
这种人真容得下默王把别人纳到府里?
看着清冷似仙,实则小ji肚肠,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小家伙,不要不知好歹,真触怒了我,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下场的。”鸩斗看着温清,语含警告。
温清却好像压根没感觉到对方的威胁,随意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说起来,我还真挺怀疑的,默王真的能受得了你?他真的甘心就这么守着你一个人?”
真要是个好的也就算了,这朵看着像娇花,实则往下滴着毒汁,也不知道默王心里有没有后悔。
不过,说不定人家正喜欢这种类型的。
温清满怀恶意地想。
鸩斗对阎潜成下手的事彻底惹毛了他。
“信不信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说不了一句话?”
“好怕怕呀,”温清浑不在意地说,“既然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这次会面实在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我们还是战场上见真章吧。”说着就要离开。
鸩斗的唇边却又出现了笑意:“小家伙,你不会天真到以为真的还能走吧?”说着随意拍了拍手。
接下来的场景,称得上是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风国和雨国都为两人的会面做了充足的准备,卯足了劲儿想把对方留下,借此给敌国造成巨大打击。
因为是埋伏,贵ji,ng不贵多,双方都没带小兵。风国那边是几个骁勇善战的王子,外加默王以及几个贴身护卫。雨国这边则是景王和暗卫。
再加上鸩斗和温清的能力,声势竟然比先前战场上的大混战更加浩大。
不过并没持续多长时间。
伏击中止于鸩斗胸前凸出的一截带血的剑尖。
默王的眼睛都红了,低吼一声就冲过去扶住了他。
给了鸩斗一剑的那道黑影却不恋战,很快退回到温清身边,抱起他就离开了这里。
风国那边的人倒是还想追击,可是景王指挥着暗卫们有序地撤退,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最终,他们只能愤恨地看着雨国这边的人退走。
刚刚脱离战团,温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和鸩斗本来就是势均力敌,刚刚两人都赌上了命,全都受了内伤。
要不是墨砚反应得快,指不定等两人躺到地上了,这群人还打个没完。
等甩脱身后的那群人,墨砚带着他进了y暗浓密的树林中。
温清从怀里取出药瓶,倒出一丸药放进嘴里,慢慢调息。
“接下来去哪?”等缓过一口气,少年问一直在他身后半搂半扶着他的男人。
“风国的人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设了几处陷阱,而且你和鸩斗见面的时候,风国军队也开拔了,这时候回去,正好撞上他们,”男人说,“我们先在这里隐藏一段时间,等阎潜成那边牵制住了风国军队,让他们没法顾及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好。”温清说着,搂住了墨砚的脖子。
他已经想到了如何顺利让墨砚和阎潜成顺利融合却不被雨国国君怀疑的理由,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将是他在这个世界能呆的最后一段时间。
很舍不得墨砚。
“和你在一起,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日子。”他在男人耳边轻轻地说。
墨砚抱着他的手臂骤然用力。
不过,预想中天翻地覆的对待没有到来。
温清有点儿迷惑地看过去。
他记得这个男人那方面的欲求特别强烈,难不成离开他的这些天,修身养性了?
正想着,男人已经重新抱起了他:“这里不安全,我在那边有个临时的住处,我们过去。”
“好。”
树林里什么的,枯枝败叶那么多,躺着肯定不舒服,还容易划伤皮肤。
被男人压在柔软的兽皮垫上时,温清感受着身体里一波波袭来的热量,迷迷糊糊地想着。
阎潜成自从送走温清之后,就总是有些担心。
虽说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看着算是天衣无缝,但没看到少年平安归来,他的心总是放心不下。
在这种心绪里,消息一个个地传回来。
鸩斗死了,死在国师大人身边的一个暗卫手里。
国师大人被暗卫护着带走了。
景王殿下和其他的暗卫顺利脱离战场。
风国那边疯魔了,所有的军队都派了出来,向雨国宣战。
自从鹿鸣关被占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主动出关挑衅。
可惜阎潜成压根不想理他们。
他只扳着手算少年到底还差多少天才能回来。
“照原计划行事,半壁国师怎么嘱咐你们的,你们就怎么做。”阎潜成说。
景王和少年都出了城,这些人总要有人统领才是。于是他终于在景王离开前表明身份,顺利接手了军队。
因为景王和国师把每一步都安排得细致周到,此时城里需要做的事并不多。每天都有风国军队过来s_ao扰,但他们顺利把敌军打退。
胜利的次数多了,这些人渐渐不再把风国军队放在眼里,就连不通军事的小兵都知道,他们这仗要胜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神情一天比一天y沉。
难不成是风国那边还憋着什么大招没出?
这些将士们思来想去,都找不出问题所在。
阎潜成同样不太明白,他只是觉得,少年走了之后,他的心里乱得很。
不,不是在少年离开后,而是那天晚上少年说一切都拜托给他时,两人的脸离得那么近,当时他的心就乱了。
从此后一直不太对劲。
这些天,他想得最多的不是怎么打败风国,也不是打败风国后要怎么对待那些败军之将,而是……半壁到底在哪里?他能不能吃饱?会不会冻着?有没有遇到危险?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对人牵肠挂肚。
不对……好像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
阎潜成的心里隐隐约约浮起熟悉的感觉,等他想进一步弄清时,那种感觉反而渐渐地散了。
记忆里还有和半壁相交甚笃的场景,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想起时,总像蒙着一层纱,让人想不分明也看不分明。
莫名焦虑中,将近一个月过去了。
风国再也拖不起这场战争,他们拿下鹿鸣关时,本打算速战速决。没想到几个月过去,战事并不如他们预想中的顺利推进,反而胶着起来。
现在更加糟糕,因为默王妃死了。
他一死,再没人能顶得住雨国国师的大能。
就算现在还没听说那个叫半壁的国师回到雨国的军队里,但他们这么搜索都找不到,很明显对方有一套隐匿的本事,回去是早晚的事。
到时候等待着风国军队的怕是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
想到这里,风国的几个王子先怂了。
他们并不怕死,也不怕战争。可当初风国是出现国师次数最多的国家,他们心里知道国师到底有多厉害。
那是非人的存在,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要是不趁着半壁还没回去的时候撤退,等想撤时就晚了。
于是,在一个静悄悄的夜里,风国大军舍弃了鹿鸣关,撤回风国国内。
默王是唯一一个反对撤兵的人。
他的王妃死了,死于雨国之后,他要报复,要把雨国荡平,来为他的王妃报仇。
只是那几个王子联合起来,硬是把接近疯癫的他弄了回去。
若是从前的默王,这些王子还不敢放肆。
可默王妃死之后,眼看着他们这位皇叔就不正常了,就算回到风国,也再得不到父皇的欢心。
那他们还怕什么?
总不能为了替默王妃报仇,把他们几个王子全都留在这儿,再也回不去吧?
等阎潜成得到风国退军的消息,已经过了一夜零大半天。
雨国军队终于再次进入鹿鸣关。
鹿鸣关被占期间,先前这里的雨国官员死的死,关的关,还有一部分贪生怕死的直接投降。
现在关隘重新回到雨国,阎潜成亲自下令追封已死的官员,那些被关起来的忠烈之士放出来后重新启用,酌情升职。
至于曾经降过风国的则直接绑了砍头,雨国不用这种墙头草。
可惜那个叫杜明的原雨国守将和风国军队一起走了,倒是躲过了这一劫。
不过一个别国降将,又没有什么大的谋略本事,就算风国肯收他,他的官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谁会重用一个动不动就背叛自己国家的人呢?
就在鹿鸣关的纷乱渐渐平息,一切步入正轨之际,墨砚带着温清回来了。
少年一回来就去见了阎潜成,墨砚本打算像往常一样跟着他,却被少年拒绝。
“我去找他是有要事商量,说完就回来,你不用跟着。”他说。
男人皱了皱眉头,虽然没说话,明显对这种安排很不高兴。
“这事和你也有关系,”温清不想瞒着墨砚,“如果能成功的话,我还要回来找你帮忙呢,”说着他拉住男人的胳膊,“你会帮我的,对吧?”
墨砚点点头:“是的,主子。”
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想做什么事,有什么心愿,我都会帮你达成。
温清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来抱了抱他:“等我回来。”
“好的,主子。”
阎潜成见到少年时,非常高兴。
“你回来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说着他就走上来,仔细打量着对方,甚至还想拉起衣袖仔细检查。
温清一怔,赶紧退了一步。
雨国国君对他的态度和以前相比相差太多,让他有点儿不安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计划还要进行。
“没有受伤,陛下不必挂心。”温清说着,把当天的情景简单地说了一遍。
几天前,景王已经和暗卫回来,把经过详细地告诉了阎潜成,少年说的这些,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另一件事要和陛下说。”
“什么事?”
“当年鸩斗离开雨国时,曾对陛下暗中下手,对您下了咒,让您从此不懂情爱,越爱一个人,反而会觉得讨厌他,越想折磨他。”
第83章:橙色碎片(完)
阎潜成听了温清的话,先是眉头紧皱,紧接着恍然大悟,最后却露出有些难过的神情来。
温清看了看阎潜成,不太明白他想到了什么。不过不管怎么说,计划还要进行。
“陛下放心,他下的咒,我能解。”
阎潜成皱着的眉头放松了一些,一向冷厉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柔软:“是吗?”
听到少年话的那一瞬间,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反常。
为什么年少相交,后来却突然变得那么厌恶对方。
为什么明明想见,见到后却又要拼命磋磨对方。
为什么记着年少时的一切,却总觉得像是被蒙了一层薄纱,无法真切地感应到。
原来并不是他的感觉出了错,而是他被下了咒。
“怎么解?”
问出这话的同时,他已经意识到了——他喜欢少年。
为之心动。
其实大概很早就开始了懵懂的感情,可惜那时候被咒术干扰,做了很多错事。
“鸩斗抽离了陛下情爱的弦,把他放到了别人身上。只要陛下同意融合,就能够把情爱转移回来。”温清说。
“融合?”阎潜成一愣。
“是的,融合。陛下放心,不会对您的存在有丝毫危险。如果您不同意的话,就算了。不过,这是解咒的唯一办法了。”温清说。
他当然是在胡说八道。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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