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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末世屯粮 作者:齐氏孙泉

    第17节

    林谦打着伞,站在门口要敲门,结果一碰门被烫了一下。被太阳晒过,没有门不烫的,在家的时候白天开门都是用袖子,现在一着急忘了。

    还是屋里头有人听见声音,就打着伞出门来看看。

    “怎么了?”出来的是他家媳妇。

    “南边山着火了,现在刮风了,我怕烧咱们这边来。我打算在山上砍防火带,以防万一。你们家也一块吧,要是火势控制不住,真能着过来!”林谦把住伞,这天刮着风,伞还真不容易支撑。

    那人听清楚了,目光向南方眺望,这边地势不是特别高,也只能瞧见一些红光。

    “谢谢啊,我跟我家那口子说说,麻烦你了啊。”

    林谦也没进去,话带到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林谦回头上车,胳膊刚刚被晒了一下,摸一摸有些红。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芦荟胶递过去,林谦涂上又想想一会儿干活的时候可能还会被晒到,干脆将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擦一遍,然后又擦一遍防晒霜。

    何阳轩开着车空不出手,也就林谦代劳了。

    二人准备好了,一路上山。

    这山以前是退耕还林的时候种的,所以并不杂乱,越野车开上去也不难。开进两座山的交界线,两座山中间隔了一道,站在中间像是一条缝,相互距离也就十多米,若是隔壁着火了,这边确实有一块着起来的风险。

    这十多米的空地也要清出来,争取一根杂草也不要有,然后差不多自己这边再砍出来四十米宽的防火带,就完全没问题了。

    林谦跟何阳轩一块配合,用尺子在山上量出距离,划出一片地。随后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来三个电锯和几把镰刀,又放了防晒霜、芦荟胶以及一些食物和冰水在车上,先开始用镰刀划出一片区域,开始割草。

    林家一家在村里的人缘其实并不算好。若是换个人缘好的人家,可能根本不需要提什么报酬,喊一声就能来不少人不计酬劳的帮忙。不过林谦也不在乎这个,甚至对于他来说,没有感情纠葛,每次按价付款反而更划算,毕竟这世界上,人情永远是最难还的。

    林谦给出的价格,在这种时候,是绝对的高价,特别是那些大米即将吃光甚至已经吃光的人家,挑了二十个壮汉,一块上山了。

    又雇了两辆拖拉机,将人拉上车,能少耽误一些时间就少耽误一些。

    林谦二人这边刚将一圈防火带划出来,人就来了,忙安排活,该伐树的伐树,该割草的割草,要求的是地面土都露出来,一点烂草都不留,等一会儿树砍完了,将树拖走后,争取这一片除了树桩外,什么都不要留。

    虽说工程量大,可加上林谦二人,一共二十二个大汉,干起来也不是太费力气,唯一的困难就是天气太热,林谦给众人每人分了一瓶冻了一半的冰水,实在太热了就喝两口降降温。

    现在村里三天两头的停电,很多人家的冰箱就失去作用了,这时候能喝上一口冰凉的水也十分难得。

    这边忙碌着,山上的树其实之前经过一次大面积的砍伐,砍掉的都是一些枯死的树木,同时也是留地方种树苗。现在山上很多地方都秃了,除了那些留着没砍的死树外,剩下的活着的大树并不多,而这边要砍的树也不是很多。现在麻烦的是将这些砍倒的树在短时间内收拾干净并运走,单纯的砍倒并没有什么作用。

    林谦跟何阳轩有些日子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干活了,加上气温炎热都是大汗淋漓。林谦给自己灌了两口水,这边是山里,也瞧不见南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烧到哪里了。

    与此同时,村里的另一家包山的人家,此时夫妻俩还在商量着要不要找人去砍防火带。毕竟这天气这风向,还真说不准。

    “不用费那劲。森林火灾是大事,肯定抢先控制火情。再说就算烧过来了,咱们前头那边的山肯定砍防火带了,咱就不用c,ao那心了。”

    那人媳妇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再说这种天气,谁也不愿意出门,硬拉着人家去帮忙砍防火带好像也不地道,也容易落得埋怨。

    干脆就不想这些了。

    大部分情况下,事情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会那么不幸。

    林谦跟何阳轩将电网断电拆下来放在稍里一些,然后等这边开始收尾工作的时候,才开始进里面重新测量长度,将电网装置再次安装,也是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

    安装设备都是现成的,之前的施工人员已经将装置弄好,拆卸都很方便。

    等二人忙完了,回到防火带,已经处理得很不错了。

    林谦跟何阳轩又指挥着众人将地面的杂草再铲一铲扫干净,整个防火带一片叶子都很难见到,足足接近五十米的防火带距离,相信再大的火也传不到这边来。

    结束了一切,前后加一块足足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将这防火带准备完成。

    车子开进村里,先到林谦家里,爷爷将包装好的大米给每个人分好了。这种给酬劳的,跟纯粹帮忙的是两回事。纯粹帮忙的,是人家求到了,而这种给酬劳的,就是老板,相互之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比如现在,所有人拿到了薪水,心情都写在脸上,对林谦的好感也提升了不少。

    林谦跟何阳轩给每个人分了一支芦荟胶。这东西不仅仅是化妆品,对晒伤、烫伤等都有一定的治疗效果。芦荟本身就是一种药用价值很高的植物,在这种气候下还是很有用的。

    这二十人自己都带了伞,林谦二人还是开车将二十人逐一送回了家。还在送人的路上,就透过车窗发现,那烈焰真的烧过来了。

    此时林谦家隔壁山的承包人连太阳晒都管不了了,慌忙跑出屋子上了自家车一脚油门往自家山跑去。此时火焰还没烧到他家的山,可看这蔓延速度,最多半个小时。可此时准备已经来不及了。

    林谦二人将人都送回家,再度开车上山,二人一人提着一个灭火器,守在刚收拾出来的防火带边上。若是大火烧过来,万一风吹过来什么燃烧中的东西,也能及时用灭火器熄灭。

    一场大火,连绵了几座山,不知道其中包含着多少绝望。

    今年的柴火已经不多了,这一场大火……

    也许对于今年暂时来看,所有人都是受益的。大火不可能烧干净所有东西,总会剩下一些表面碳化的木料。这些木头一两户人家用不了,林业局也不太可能cha手,那么就是就近给村里人分了。

    可来年呢?若是来年,地里还是颗粒无收呢?

    后一年呢?

    往后呢?

    林谦看看自己的山上,活下来的最多的树还是松树,这种树适应能力很强。如果没有火灾等硬性问题,相信等个十年二十年,又能恢复以往的郁郁葱葱。

    可这种树也是最怕火的。尤其是这边山上种的松树品种,是一种含油量极高的松树,一旦引燃,扑灭的可能性就很低了。而且森林中一棵松树点燃后,很快周围的松树也会点燃起来。

    所以一定要看好,绝对不能让任何火星飞过来。

    二人等了一个小时,那滚滚的浓烟已经十分明显了。

    看着那浓烟的距离,就能推断出,相邻的这座山,已经烧一半了。

    林谦光看着那浓烟,就能感觉到承包者心里头的绝望。

    大部分包山的人,都不是为了山里的这些用于做木材的树,而是利用森林发展副业。比如养殖牲畜,或是培育菌类。坐拥黑土地这片宝地,只要脑袋活络,什么时候都是不愁吃不愁赚的。这样的一把火下来,损失的也许是全家人的希望。

    何阳轩感觉到身边人在轻轻颤抖,一手拎着灭火器,何阳轩用另一只手抱住林谦:“有我呢。”

    “这火真大。”林谦语气颇镇定。何阳轩清楚,这种状态下能够这样说话,这恰恰证明,林谦的心情正在高度的紧张着。

    “咱们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咱们不怕烧,就是都烧光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本来这里是为了掩饰何阳轩空间内物资的,就算没有这座山,没了掩饰,被发现了,家里还有地下室,到时候说出来一样能糊弄过去。

    只是没了山上的这片土地,没办法种植水果。以后家里吃果子,就没有掩饰的了。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那浓烟愈来愈近,直到瞧见了那火光。

    一阵消防车的声音传过来,没过多久,一辆消防车颠簸着过来。林谦还没反应过来,一众消防官兵已经下车,飞快准备好装备,提起水枪预备好,听到指挥齐齐打开,眼瞧着那水源源不断的洒在林谦家这边的山上。

    林谦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是救火的来了。

    这片土地淋shi后,调转方向,水线直对着烧过来的火苗,但面对那熊熊火势,显然杯水车薪。

    二人手里拎着灭火器,相视一眼,将灭火器往旁边一扔,这种时候这破玩意也不管用了。

    天空传来飞机的声音,林谦抬头,很快两架直升飞机飞来,飞到上方,两条绳索下来,几名消防官兵从飞机上滑下来。

    何阳轩问身边的一位消防员:“这火救多久了?”

    消防员此时全凭着意识撑着,道:“一开始就在救,可现在的气候条件实在太差,火势蔓延实在不可控。前面已经尝试过挖防火沟,可在这风势下还是困难。现在风力小了,天也暗下来了,虽说灭火难度提升了,但阻止扩散的容易程度提高了。这是你们家山吧?挺有常识的,这么快防火带就弄出来了。”

    此时二人也是无比庆幸。

    直升机上的消防人员落地后,绳子收回,那飞机在火灾上空盘旋两圈,开始喷洒灭火剂。两架直升机,围绕着火焰从外向内喷洒,一时间滚滚黑烟与白雾混在一起,热闹极了。

    森林大火,尤其是松树占多数的情况下,这样的火势扑灭的可能性很小,只能尽可能让它不要再扩散,然后再想更多的办法。

    十几分钟后,直升机离开,几声炮响传来,林谦跟何阳轩不明白,又不好去问怕影响消防员。

    火焰还在扩张,正在往这边烧着,消防队那边得到消息,提醒林谦二人先回车里。

    二人十分配合,回到车里看着消防官兵忙碌着,此时的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不给添麻烦就是最正确的动作。

    “咋让咱们进车里了?”回到车里,林谦小声问何阳轩。

    “应该是人工降雨,没听见刚才炮声吗?”何阳轩自己也是猜测,不过现在看情况,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之前干旱咋不人工降雨?”林谦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倒不是埋怨,只是觉得这是个办法。

    “人工降雨也不是说下就下的,需要一定的条件。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个网页,好像是说,森林着火上空是满足下雨条件的,只是没达到临界点。这时候人工降雨刚好可以,也是一种灭火的手段。”

    “这么说咱这边应该没问题了。”林谦看着那滚滚浓烟,“如果消防队都没办法,那也是老天爷的意思了。”

    尽人事,听天命。水火从来无情,但人也没有因此灭绝过。

    久违的雨水终于到了,瓢泼大雨很快停止了大火延绵的势头,终于在众多人的注视中小了下去。

    灭火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火焰还会着许久。但眼下不再蔓延了,那么就代表周围的山,乃至山边的居民都安全了。

    林谦松了口气,瘫在座位上,回过头看一眼何阳轩。

    虽说明知道不会伤及性命,可还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二人相视一笑,何阳轩偏过身子,拉着林谦交换了一个吻。

    “老天爷还真心疼咱们。”何阳轩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难以压抑的愉悦。

    “也是咱们做的救了咱们。”

    火焰已经蔓延到边缘了,如果不是这场雨,可能一阵风吹过,火星就会将火灾带过来。这个防火带也没有白挖,而自家森林的保全,更跟消防员锲而不舍的坚持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54章 上门说和【已捉虫】

    火焰停止了扩散,剩下已经点燃的部分扑灭的可能性不大,接下来就是进入扑火的阶段。

    这场雨并没有下多久,虽大,但只坚持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火焰虽说小了许多,但并没有停下来。

    当天晚上,林谦二人回村里休息了,虽说跟平时的作息时间不一样,但因为忙了一个下午ji,ng神高度紧张,晚上十点多钟二人回家洗漱过后倒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林谦赶紧先拉开窗帘往外看。虽说墙高,但远处的山还能看见,那滚滚的浓烟下,依旧能够看到火红色。整整一个晚上,火焰还在燃烧着,不过看得出来,并没有蔓延到自己家这边。

    二人昨晚是本着晚上火焰就能熄灭的心情回来休息的,要是知道这场大火这么顽强,也不会心大到回家睡觉。

    何阳轩还没醒,林谦过去摇醒他。何阳轩睡意朦胧的坐起身,林谦那边正坐在床边穿裤子。

    “咋了?”

    “再去山那边看看,火还没灭呢。”

    “这都半天一宿了。”何阳轩清醒了些,也开始穿衣服。

    二人简单洗漱一下,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直接开车过去。路上能够看见自家山确实没事,二人直接开车到了更远些的火灾区。

    开到近前,还能看见几辆消防车,有消防员扯着水枪管子在里面灭火。

    干旱季节,就近取水的难度很大,河水多半干枯,就只能用地下井水来为消防车提供水源。

    此时太阳还不算毒辣,山边围了些看热闹的人,其中还有林谦村里的。林谦先探手出去,阳光打在身上还算可以,并不刺痛,便跟何阳轩下了车,到人群中心打听一下情况。

    “这样大的火根本没法灭,只能等火着完了去灭火星子。”人群中有个岁数较大的人开口道。

    “也不知道怎么着起来的,弄不好就是谁上山挖菜扔烟头弄的。”

    “除了这也没别的了,这种时候也没人上坟。这场大火可真够瞧的了,十年二十年也恢复不了。”

    “那也得有树苗栽。开春下的咸雨,大树还能坚持,小树苗根本养不活。这一场火烧死那么多,我看悬。”

    二人站在后面听了一会儿,瞧见有人从另一边走过来,不是旁人,正是这座山的承包人。他主要是在山上利用天然气候种段木耳,就是人工种植、野生生长的木耳。顺便还会养些蜜蜂,这几年下来没少赚钱。今年虽说气候不好,可好歹还有些收成,所以今年地里头颗粒无收,其实他们算不上太急。可眼下,一场大火,都没了。

    “白干了!这么多年全白干了!”那女人走在男人身边,有些发呆的看着那滚滚浓烟。

    这一年来,夫妻俩是每天都在费尽心思的给木耳挡太阳、补充水分,只等着到了秋天,粮食再度翻倍的时候,能够卖个更好的价钱。现如今养殖基地烧毁了,那蜜蜂蜂箱恐怕也烧没了。

    就算家里还有木耳囤货,眼下却断了以后的收成。

    那男人深深叹口气,抬头瞧见了林谦,心情有些复杂。他哪里是后悔,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都烧了……”这是男人对林谦说的第一句话。

    林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本来村里头只有一家包山的,就是林谦包的那个,以前是个养ji的,在山上养溜达ji。后来闹ji瘟,赔不起就都卖了,原本打算再弄些菌类养活营生的,刚好林谦回村,就转让给林谦了。

    这男人家包的山,以前一直是别村包的,所以当初何阳轩问他的时候,林谦才会说村附近就一座山能包。

    他家以前,就是自家扣个大棚种那种菌包木耳的。卖了几年,赚了些钱,听说段木耳销路更好,从前年刚开始弄,包了这个山,结果一年下来赚的钱比往年多一半。去年刚开始扩大规模,为了节省开支和保留ji,ng力,将原本菌包木耳都停下来,一再扩大段木耳的养殖面积。

    本以为,今年一年就能把投资收回来大半,哪想到赔得血本无归。

    “谁也想不到火能着得这么大。”林谦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瞧见他们夫妻俩这样,心里也跟着酸得慌。

    那女人瞧见了林谦,有些崩溃,哭道:“真就该听你的啊!早把防火带砍出来,也未必烧的过来!前后三个多小时,两个防火带也砍出来了!怎么就那么懒还觉得火烧不过来!”

    女人抹着眼泪,回手拍了丈夫两下:“你说我怎么就听你了!你非说火烧不过来,还说前头的山自己能砍!你不是能说吗!这火哪来的!”

    男人开口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话来,重重的叹口气,没再说别的。

    “火都已经过来了,说那么多也没用。你们两口子好歹是一家人,该商量商量以后咋弄。”林谦道,“烧是烧了,可不见得这山就没用了,想想办法以后养别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男人嘴上都起了燎泡,看看山,再看看林谦,面带为难道:“我知道你是大学生,知道不少东西,能不能帮我想想,这山上还能有啥用?”

    这个把林谦难住了,想想道:“我了解的也不多,不过政府肯定有这方面的人才。这边这么大的火,你们可以申请政府、林业局帮忙。这山本来就是国家的,国家不可能不管。对了,山葡萄!山葡萄耐盐碱挺强的,山葡萄酿葡萄酒有名,啥时候都不愁销量。当然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们听着也算是个想法。”

    林谦自家山上就种了些山葡萄,何阳轩空间里也放了些酿酒的工具。他自己是真有酿各种酒卖的想法。毕竟烟草、酒ji,ng,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

    听这话,男人ji,ng神了些:“也是,火都着起来了,总得想法子。”

    日子总要过下去,以前的优势没有了,眼下要尽快想辙了。

    火焰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正式扑灭,开始有大批消防人员行走于燃烧过的森林中,拿着灭火器,瞧见火星立刻扑灭防止死灰复燃。

    这样还会坚持个两天,直到彻底确定山上再也没有一个火星。

    林谦是幸运的,火焰刚好烧到他们山边上停止蔓延,这也跟他们砍出防火带有着莫大的关系。此事也着实让村里人对林谦高看一眼,他的眼光确实长远。

    毕竟他发现火灾的时候,那着火的山距离他们家山还有好远,换个人都不会觉得火势能烧过来。

    而林谦却有魄力花大价钱雇了二十个人用两个小时砍出一条防火带来未雨绸缪。

    对比另一家山的山主,林谦的远见就被很好的衬托出来了。

    本来林谦就有大学生的光环,只是后来“破产”,一度成为村里人的笑谈,而现在,这种想法再一度转变了。

    之后的几天里家里都有不少来客,东拉西扯的说一堆,到了后面,再度回到一个裹脚布般的话题——林谦的婚事。

    别说林谦,爷爷都开始烦了。但凡林谦喜欢女的,此时爷爷都是屁颠屁颠的选闺女跟林谦见面试试,可前提是林谦喜欢带把的,纵使说亲的把人家姑娘说得跟天仙似的在林谦这里也没用啊!何阳轩这边醋吃得直冒泡,林谦瞧着爷爷帮自己挡着,就不往心里去了,结果何阳轩瞧见林谦根本不在意,醋味更浓了。

    这说亲的感觉也是奇了怪了。旁人家小伙子快三十了没结婚都急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就他老林家就躲得这么远?

    就算是不愿意,换个人家听他们这三说五说的,也会将就着让两方见见面了解一下,只要一见面说不准就能看对眼了。

    可就林家,说破了嘴皮子也不松口,人家主角好不容易下一回楼,一问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哪里是给小伙子说亲啊,整个一个古代给员外郎家大姑娘说亲,一般条件看不上的说什么都没用,那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结果林谦之前“破产”的话题刚结束没几个月,这婚事上的事儿又成了谈资。

    今年绝产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用农忙了,也不用外出打工。这电开始限量供应,一天只有晚上才会供电,这娱乐也就剩下相互之间闲聊天了。

    这林谦结婚的事情,可谓是众说纷纭。有人说这么大了不结婚就是有病。可回头想想,真有病的应该更怕被人说道,加上条件那么好肯定早早娶个媳妇,有钱就算有病也会有姑娘愿意嫁过去。

    又有人说林谦是眼界高看不上村里姑娘,可人家之前在城里上班也没听说跟谁处过对象。

    这三说五说的,总算有人觉得林谦是不是个兔子喜欢男人,有人说就有人信,慢慢的村里满天飞的都是说林谦喜欢男人。虽说大部分人都当作开玩笑,毕竟很多上门说亲的都吃了闭门羹,说这话有点出气的意思,可传开了,也就没人再上门说亲了。 (兔子:原指男妓,后为男同的蔑称)

    对此林谦一家也是松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去年和今年确实死了太多的人。

    许多人都失去了孩子、伴侣。加上地里头绝产了,生活更加困难了,这丧偶的人们也开始急着找人搭伙过日子了。最近来林谦家说亲的多了,来人东拉西扯说的也多。

    爷爷也是从他们口里得知,原来村里头又成了五六对新人,虽说都是二婚,不过日子都起来了。

    瘟疫中女人死得多,所以村里头别说是适婚的女孩,寡妇都变得紧俏起来。

    “今儿总算没人上门说亲了。”傍晚,何阳轩趴在窗口,酸溜溜的来了句。

    林谦飘过去一眼,笑道:“咋?还等着给你也找个?”

    “什么叫也?”

    林谦哈哈一笑,走过去用膝盖顶了下他屁股:“要给我说亲的多了去了,就你,腌醋缸里也酸不过来。行了,下楼干点活,晚点咱还得上山看看呢。”

    自从火灾以后,二人又恢复了跟爷爷差不多的作息,只是晚上会上山两个小时,回来再洗漱睡觉。差不多每天都是十一点左右睡的,早上起来稍晚些。

    “咱们这边村里说亲都这么厉害吗?”何阳轩说出了这几天一直绕在心里的话。

    “不止咱村,其实全国都这样。再怎么说发展,其实咱们国家大部分人都把结婚这事看得太重。别说是民众,电视上演的电视剧乃至春晚,都会给人一种这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人生就不完整的印象。大环境就是这样,也别怪他们这么c,ao心结婚的事儿。”

    林谦很理解,但也不会迁就。这种好好说话上门说亲的自然是以礼相待,毕竟人家给说亲,好歹在人家眼里自己并不糟。可若是真有咄咄逼人的,林谦也不会客气。

    还是那句老话,林谦自己乐意的事儿,关别人鸟事。

    何阳轩想想,身子往后一靠,直接倚着林谦,笑道:“这话也不是完全错。至少我这辈子要是没娶了你,人生也不完整了。”

    林谦直接一手勒住何阳轩的脖子:“娶谁?娶谁了你?丫得都住进我家了还敢说娶?”

    “入赘,入赘还不成吗?”何阳轩扯着林谦的胳膊保护脖子。

    “你丫?”林谦收紧胳膊,膝盖往上抬狠顶了他几下,“都嫁进我家门儿了还跟我耍贫嘴?”

    何阳轩连连求饶,林谦总算把手松开了,何阳轩回过头,看着林谦笑道:“你说咱俩大男人纠结这干嘛?”

    “管你男女,进我家门就是嫁进来的!”林谦瞟了他一眼,嘴硬道。

    “啧啧,说得好像你真把我明媒正娶聘过门的似的,咱俩结婚了吗?”

    何阳轩话一出,二人都有些沉默了。因为他们清楚,对于二人来说,婚礼这种东西,这辈子都没什么可能。

    瞧见气氛有点凝滞,何阳轩忙笑道:“没话说了吧?我咋就跟了你这么个小没良心儿的?无名无分的跟了你吧,你还天天挤兑我!”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怨妇,林谦是真笑了:“行了啊,皮起来没完了是吧?走走走下楼,这时候了弄不好爷爷饭都做好了。”

    扯着何阳轩下楼,到门口何阳轩忽然把人往回一拉,上去就啃了一口。

    就这么恶狠狠的一吻,一点都不纠缠,亲一下就结束了。

    “我说的实话。”何阳轩道,“跟你在一块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人都说,男人把喜欢的人追到手了,深情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淡。有的会因为失去新鲜感而分手或是出轨,而有的人会将这份激情转为亲情相守一生。

    何阳轩是个画风清奇的,在一起时间长了,那情话倒是跟不要钱似的越说越多。

    从喜欢的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林谦怎么可能不心动,转开目光,思绪转了两圈,林谦回过头看着何阳轩:“我也是。”

    何阳轩的笑意自眼角绽放,都不知道要怎么稀罕林谦才过瘾,又亲了两下,林谦提醒他下楼,一出门,何阳轩把那下流的表情一收,一本正经的跟林谦下楼。

    弄得林谦有些心虚了。

    “饿了吧?锅里炖着呢,再等个十几分钟就能吃了。”爷爷正在楼下用影碟机看视频。老人家眼神不是很好,不能像林谦他们那样看笔记本,还是看大电视过瘾。

    二人还真不饿,林谦坐爷爷身边,看着电视里演的康熙王朝,抓一把茶几上的瓜子。

    何阳轩从空间里拿出个空果盘,然后依次在上面放好洗好的水果。

    林谦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刚剥完何阳轩脑袋伸过来张着嘴,林谦喂给他一瓣橘子,爷爷那边轻轻咳了声。

    林谦又送了片橘子到爷爷嘴边,爷爷却头一偏,根本不吃。

    林谦回头看何阳轩,何阳轩都不看林谦,倚着沙发享受嘴里的橘子。

    林谦橘子伸过去,何阳轩嫌弃这不是要给他的。

    林谦瞅瞅橘子瓣,看它怪可怜的:“都不要你,你成狗不理了。”

    然后林谦享受到了爷孙俩的双打待遇。

    又过去半个多月,林谦去隔壁刘家两趟,去送点羊奶,顺便也看看王英的情况。

    现在王英肚子确实大的有些吓人,胎动也很活跃,王英本人情绪倒是挺好的,就是她丈夫和公婆紧张得厉害。

    林谦这边打听好预产期,也是打算将那几天空出来,送孕妇去县里生产。

    家里安生了半个月没人说亲,这口气还没松下来多久,家里又来人了。

    这回来的是比较陌生的亲戚,前头有一面之缘的四姨姥。

    上回过来,还是林谦家里盖房子办席的时候,也是她给林谦带过来的关于林谦亲妈那边的消息。

    林谦下楼的时候,瞧见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她想了一下。

    “您是……”

    “谦谦!你忘了?我是你四姨姥。”她先站起来了,瞧着林谦,笑得很热情。

    “啊,我想起来了。咋想着过来了?”让林谦忽然这么叫她,林谦还真有点开不了口。

    “还能啥事?”四姨姥笑笑,也不急着开口。

    其实不开口,来意也很明显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什么交集,忽然上门来,其目的除了为了林谦亲妈,也不会因为旁的。

    可若真的是为了林谦亲妈来的,倒也奇怪,林谦亲妈那儿有林谦的联系方式,即便是这种时候,只要手机信号通着,林谦亲妈都会保持定期打一次电话过来,这会儿怎么四姨姥上门了?

    林谦走过去,坐在四姨姥隔两个人的地方,四姨姥感觉得到他身上的疏离,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俩人不熟。

    不过有的话,也就是不熟才说得出口,因为熟的人说了伤感情。

    这世上,也多了去仗着不熟,对方不好意思怎么样而占便宜的。

    “瞧着比去年壮实了,要不咋说农村这边养人。城里头是方便,可平时都不活动、不锻炼,还得是村里活干多了,身子骨才结实。”

    她说话亲昵,林谦更觉得她过来不是什么好事,开门见山道:“平时也没见您过来,这回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四姨姥见林谦说话这么直接,一时倒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的好,整理下思绪,这才道:

    “我不知道你听说没有,你那糟心烂肺的后爹没了。”

    “我早知道了。”光这么一句话,林谦就分辨出来了,这人不知道林谦常跟亲妈联系。

    想想也正常。大部分人都觉得,才七岁就离开了不管不问,换个人肯定恨不得这辈子再也看不见。因为不论孩子怎么想的,母亲离开那一刻,孩子的家人,乃至周边人都会给他灌输类似“你妈不要你了”“你妈狠心扔下你跟人跑了”类似的言论,导致孩子很小就种下仇恨的种子,长大可能有人提起来都不乐意听,更别提联系了。

    知道了这个,林谦的耐心更少了些。

    四姨姥不知道林谦肚子里的弯弯绕,又道:“那你知道你那兄弟媳妇也跟人跑了吗?”

    这话说得难听。人家是以为丈夫活不成了,怕被连累走的,从四姨姥嘴里说出来,就跟出轨的一样。

    大难临头各自飞跟出轨,在农村是完全两个层次的事情。前者很多人都会理解,因为生活所迫,即便觉得薄情,也不会说什么。而后者绝对是千夫所指,人人唾弃。

    林谦亲妈这个婆婆连怪罪的话都没说,倒是四姨姥这个外人嘴里说的难听极了。

    林谦不说话,四姨姥只当他在仔细听着,这才声音压低了些:“你妈跟你兄弟是真不容易。自打去年闹那瘟疫到今年,活得也确实不像个样。我去过两回,吃饭还是吃苞米茬(玉米粥)呢!所以我就寻思吧,那好歹是你亲妈,你弟弟也是你亲兄弟。你有本事,盖了这么大一个楼,要养活你妈也就多双筷子的事儿。到时候你妈伺候你们爷孙俩,你兄弟也长大了,以后能一块分担着点。这日子要是不好过了,一家人也能挺过去不是?”

    林谦彻底明白了,身子向后一靠,目光中多了些嘲讽:“我妈让你来的?”

    第55章 婴儿变异【已捉虫】

    四姨姥愣了愣,有点拿不准林谦怎么想的。

    可话都说到这里了,不说下去也不现实。

    “这不是你妈开不了这个口吗?”

    听这回答,林谦只是笑道:“那我妈娘家人怎么想的?”

    说的是娘家人,而不是姥姥家,基本就很说明问题了。可四姨姥这边还以为林谦是恨他妈一走多少年也不回来,可跟姥姥家不应该有仇。有道是隔辈亲,就算是不乐意,也不会奔着姥姥家使性子。

    “还能咋想?想你都想坏了,可是……咳,你们是实在亲戚,也该多走动走动。以往呢是条件不好,你又一直忙,这往后多来往来往,也是好事。多门亲戚多条路不是?现在世道不好,跟谁都比不了一家亲不是?”

    林谦话都听明白了,其实越听越懒得理会了,她这人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你说是我妈让你过来的?我也奇怪,我跟我妈没少联系,什么话电话里都说了。她从来没跟我开这个口,怎么突然叫您过来了?我从小到大见您一只手数的过来,论关系没关系,要说交情也谈不上。您说我妈娘家人想我,不说来不来看我的事儿,我打七岁到现在一直活着呢,也没出过国,想了见不着打个电话、送点吃的还做不到?”

    刚刚林谦虽说瞧着不伤心,可好歹说话还客气,这一下子说了一串儿话,明显是怼着人来的。

    四姨姥脸上有些发僵,还解释道:“前头不是说你妈开不了口吗?我之前过来一回,好歹认识。”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自己妈我自己了解,她不是那种走都走了还死皮赖脸回来的人。她又生的儿子也长大了,现在没有老婆孩子养活,怎么可能连自己亲妈都养不了?你说话我也听出来了,是我妈娘家让你过来的吧?你回去说吧,我妈生了我,所以我们俩的事情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跟他们没关系。我妈怎么对我,我好歹在她肚皮里待过,他们打从七岁就没管过我一天,二十多年了,我也没打算当亲戚处。”

    林谦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坚持,林谦亲妈也不会走的那么干脆,当然,亲妈自己乐意走从此不联系,也是亲妈的选择。

    可从那以后,林谦的姥姥家就再也没出现在林谦的面前了,那么以后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从四姨姥的嘴里听得出来,林谦的姥姥家并不知道林谦曾经给他妈打了三十万的事情,不然,四姨姥过来为了让林谦心软,也不会有那一套说辞。

    今年绝产了,不代表往年的粮食都没了。国家的粮仓应对雪灾洪水一类的天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眼下只是粮食价格飞涨,不是吃不起。

    林谦亲妈就是再节省也没有顿顿吃粗粮充饥的地步。

    不过林谦也没打算直接点破。既然不是林谦亲妈的意思,那么不难推理出,这件事是林谦姥姥家的意思。

    林谦对姥姥家的印象真的是不多,小的时候林谦亲妈也只带他去过几次,记忆早就模糊了。不过从他妈没把那三十万的事情告诉娘家来看,她现在跟娘家的关系并不好。

    既然关系不好,又为什么尝试撮合,让林谦把亲妈和同母异父的弟弟接过来同住呢?

    说没有算计,鬼都不信。

    “你这孩子……咋倔脾气还上来了?”

    “我快三十了,”林谦道,“您别拿我当孩子,更别拿我当傻子。我跟我妈有联系,什么情况还用我多说吗?我不清楚您过来一趟是为了什么,可您也不用自诩长辈对我说教。我对您用尊称不是拿你当长辈,是因为不认识跟您客气客气。可您真要架着长辈的身份教育我点什么,您也别怪我脾气不好翻脸。得了,天儿不早了,天黑了不好赶路,趁着现在还有点亮先回吧。”

    四姨奶一愣,当即站起来了。这都开始撵人了,显然是一点说和的余地都没有了。

    可四姨姥不能就这么回去啊。她是打村里面包车过来的,现在汽油紧俏,车费也翻了六倍,以前过来也就五十块钱,现在翻涨到了三百。

    上回她过来觉得林谦是个挺随和的人,还以为今儿把话说了今晚就能住着,然后客气客气能顺便把面包车车钱给付了。哪成想林谦这人是表面随和,之前话说的好好的,这一扭脸就开始撵人了。

    “这咋回事?话说的好好的咋一扭脸就不乐意了?是不是我话说冲了?谦谦啊,你也说你大了,咱就别耍小孩子脾气,甭管啥时候还得一家人处的亲,真有个大事小情的不都得一家人拉一把不是?”

    林谦也站起来了,走到门边上将门打开,道:“有钱的时候是一家人,以前我跟我爷吃糠咽菜的时候咋没见你们顺墙角扔进来一个馒头?现在日子不好过了,想起来还有我这个大户能吃,以前想什么去了?走人。”

    林谦没给好脸,话说的也硬气,这是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的了。

    四姨姥也不是个撒泼耍混的人,她本以为林谦是个脸皮薄好说话的,结果现在最下不来台的是她。

    将手包拿起来,有些下不来脸,想要骂两句,又觉得得给以后留一线。现在要是一下子真给说绝了,那以后是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林谦家里条件好,以后指不定赚多少钱,这种事儿不是一两天能弄明白的,眼下还是少惹着为好。

    四姨姥也是个明白人,其实若说心肠,也说不上是坏。至少当初帮着林谦妈联系林谦是真出于好心。

    也就是太好心了,这回又帮着林谦姥姥家说和。她自己心里是觉得一家人什么时候都是一家人,甭管做了什么都免不了一家人亲近,所以在她眼里过来说和是做了件好事。林谦轴不过来,那就是年纪还小不懂事,以后慢慢想通就好了。

    世上也从来不缺这种,死心眼的觉得不跟自己想法一样的人是死心眼,并因此乐此不疲的以自己的想法去帮助那些跟自己想法不一样的人。

    四姨姥走了,林谦这边还是气的,可回头再想想也不值当,这种人脑袋自己秀逗了,在意太多反倒成全人家了。

    转过头,何阳轩站在楼梯口,何阳轩下巴往旁边偏一偏,示意爷爷也在。

    二人的默契是不用说了,林谦点点头,几步上了楼梯,转角瞧见爷爷。

    “您还记得她吗?”林谦问。

    “看见能认出来。以前要是你爸妈吵起来,她得着信儿准过来说情。”如果说以前,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儿子儿媳妇吵起来能过来说情,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可现在纯粹是瞎掺和,也够让人头疼的。

    “上回咱家办席的时候见着她来着,就是她告诉我我妈的事儿的,这事我没跟你说,没想到又过来帮那家人说情来了。”林谦三人一块进林谦的卧室,爷爷坐沙发上,林谦坐旁边,本来沙发就不大,这么一坐显得拥挤了。

    何阳轩穿着裤子怕弄脏床单,自己从空间里拿出个凳子坐在沙发旁边。

    “我对我姥家一点印象都没有。”林谦道。

    这话是真话,自打当初父亲死后,林谦唯一一次见他们,是他们把林谦他妈带走,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那以后也别联系了。”爷爷也没打算多说,就这么一句话,基本也能理解出那家人什么人品。

    “那我是不是应该跟我妈说一说了?我这头不行,弄不好就去我妈那边入手了。”

    “不用那么麻烦。这事不是你妈亲自联系你,那就代表着他们清楚你不点头光从你妈那边入手是没戏的。你妈那孩子我清楚,一走这么些年是狠心了点,可也不是仗着生了你就跑过来让你养她的人。你跟你妈、你兄弟该处处,离你姥姥家远点就行了。至少我印象里他们全家都是见钱眼开的主,你妈没把你给她钱的事情告诉娘家,那也是防备他们惦记。他们这边要是真看你没戏了,弄不好又会算计给你妈找婆家。真有那天,你该帮还得帮。”

    好歹也当过爷爷的儿媳妇,爷爷再怎么怪她,也是想看她好。至少现在看得出来,她是想摆脱娘家控制的,林谦这个当儿子的,该帮忙还是要帮忙的。

    林谦是爷爷教出来的,想法上自然是高度一致的。

    林谦点点头,想想又道:“要是真见钱眼开的主……你说会不会以后直接找上门来让我养活他们?至少法律上,姥姥姥爷我还有赡养义务。”

    林谦这话是半开玩笑,毕竟根本不熟悉,突然出现在话题里,也是开个脑洞想一想。

    何阳轩笑道:“就你这脾气,不拿扫把扫出去算你心情好。”

    爷爷伸手点了点林谦的脑袋:“想那么多屁事有啥用,谁家是没儿孙了才让别人家孩子养活。你们不是一个姓的,谁养老也轮不着你。”

    至少对于农村来讲,不是一个姓的,就永远不是一家人,媳妇除外。在多数人的心里,女儿嫁出去,就只是亲戚。

    比如有些有手艺的人家,或是家里有什么祖传的宝贝,有个说法叫传子不传女,传媳不传婿。女儿女婿是外人,传给他们就等于流落别人家了,儿子儿媳才是自家人。

    爷爷这边虽然没有这种说法,可是在农村,这点破事也改变不了。

    但凡这些年,林谦姥姥家对林谦有那么一点亲人该有的温情,爷爷这样的老好人也不会让林谦跟他们断绝来往。究其根本,还是他们自己当年就没留下退路,现在也别怪林谦绝情。

    村里又多了七个孕妇。不论什么条件,什么样的环境,在某些人眼中,生育繁衍依旧是头等大事,所以即便是今年这样算得上艰难的情况下,依旧在为了人类繁衍做着贡献。

    当然,为了生孩子是一码事,另一方面一个月里至少有七天晚上没电用,夫妻俩闲来无事,也就那么点事打发时间了。

    只是条件不好了,本来村里头愿意去产检的就少,以前一个孕妇去县里检查个两三次就顶天了,现如今家家户户钱都缩水了,加上地里减产了,也都舍不得花钱去做什么检查了。

    甚至有的人还言之凿凿的说,以前没那么多检查孩子照样生下来了,怎么现在孩子就娇贵了?

    同理,放在养孩子、教育孩子上头也行得通,选择性忽略了以前生产的死亡率和幼儿的夭折率。

    邻居刘家王英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距离预产期也越来越近了。

    王英甚至已经没有合适的衣服穿了,还是刘婶手巧,家里还有几尺布,给王英量身做了两件合身的衣服。即便如此,那盖在衣服下的大肚子仍旧够吓人的,别说双胞胎,就是三胞胎也有人信。

    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天,刘冬生先忍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带着王英去县里剖了。

    家里头存款不剩几万了,眼下这种时候顶不了什么用。好在家里头还有些粮食,又找到林谦,雇着林谦去县里一趟,将家里钱都带上,还在后备箱放了两麻袋的玉米碴,若是钱不够了,就拿玉米碴顶。钱没了往后再赚,总要让王英母子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何阳轩也跟着去一趟县里,这回刘婶跟上了,就留着刘叔一个人在家看家。刘婶有伺候月子的经验,跟上总好过刘冬生一个人手忙脚乱。

    五个人乘车一路往县里。何阳轩之前预料的不错,这回一路上畅行无阻,早前私设路障要钱的早就没了踪影。

    也不知道是警方知道了给处理了,还是遇到硬茬子挨打了。

    进了医院,剖腹产比正常生产省心的多,缴医药费的时候才知道,国家出台了最新政策,妇产科这方面国家报销百分之九十的费用,还补助两罐150克装的婴幼儿奶粉。

    而正常看病,对于农村户口来说,还是跟以前一样,按照农村合作医疗来报销,只是报销的条件降低了些。而所有公立医院的药价也在坚持跟以前一样,尽可能让普通人不会被看病问题所困扰。

    人家生孩子,林谦跟何阳轩俩人是没有半点关系的,他们这辈子跟这个也无缘。开车四处转转,瞧瞧没过来的日子里县里都有啥变化。

    街边的商店又开张了不少,有的还挂着甩卖的招牌,瞧着价格也开始逐渐降低了。

    往小区里头钻,好多楼层窗户上都贴着卖楼,看那些小广告,有的楼三万五万的就卖了。

    现在人太少了,什么价格都在涨,就是房子越来越不值钱了。相对应的还有车子,现在汽油买不起了,车子又多,很多人家的车子就是个摆设,平时舍不得开,若是从黄牛手里买汽油,开上一个月油钱比车钱都贵。

    这回车子往远处开了些,开到了以前的老街里。这县里的发展是波动的,县中心也变了三回。以前最西面是中心,最先发展起来的,可九几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换了地方,变成了以城东面为发展中心,大量投资都跑到了那边,现在老街里瞧着比乡里好不了多少。

    末世的前几年,县中心又要改成北面,不过这个改变还没到一半,末世来了,计划也就夭折了。

    林谦零几年上高中是在这边,可现在中学都迁走了,这边人更少了,平房比楼房还多。

    林谦过来纯粹是想看看高中时期的母校,结果到这边却瞧见了灯火通明,比现在的老街里还亮堂。

    林谦开近些才瞧清楚,那是一个个施工队在作业,打眼瞧过去,应该是在建温室。

    很快有人将车拦下来,开车的是林谦,林谦踩下刹车,按下了车窗。

    “干嘛的?”林谦开的是何阳轩的越野,一看就不是施工队的车。

    “我闲溜达。以前在这边上高中,本想过来看看。这是……咋了?”

    好多平房都拆了,那些老楼房还留着,只是现在光线昏暗,也瞧不太清。不过有的楼层有亮光,看来是有人住的。

    “这边不是你闲溜达的地方,赶紧走,以后别过来了。”

    “这边是谁包下来了吗?以后种东西?”林谦好奇又打听一句。

    “管着管不着,问那么多有啥用?这是政府工程,以后就知道了。走走走。”

    林谦也不是不知趣的人,倒车就离开了。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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