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102节
“因为他们不是回到过去的人,如果要收代价,时间会从我们个人入手不是么?”德拉科思索着,下巴轻轻磕在哈利的肩膀上。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德拉科的目光从哈利的脖颈往下,突然醒.屠般地伸手,握住了他曾受伤的肩膀。/br> “怎么了?”/br> 哈利被德拉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摸不清头脑。/br> “生病。”德拉科轻声说,“邓布利多提过的,他说你无缘无故的生病了,然后叫你看信……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哈利。/br> “你是说,我生病是在支付代价?”哈利微微皱起眉。/br> “是健康,你的健康是你支付的代价。”/br> 德拉科声音有些发颤“你想想,一年级你没什么变动,一切都还好。但是二年级你的状况就远比上辈子糟了,三年级你憔悴的不像样,四年级你受伤的严重程度更是翻了一倍―你是要救人,哈利,所以时间在收割你为代价,你的虚弱就是你的阻力。”/br> “什么?”/br> 哈利惊呼出声,“但是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你生病那夭做了什么?”德拉科紧接着问。/br> “我―我那夭―”哈利抿了下唇,“好吧,首先你知道,伏地魔在想杀我那个晚上让我和他的脑子有了一点微妙的连接“我知道这个。”德拉科点了点头。/br> “这连接意味着……”/br> 哈利在心里抉择了一下,“意味着我们的思想连在了一起,在原本五年级的时候,他就这样用我的眼睛窥探一切,侵入我的大脑,让我看到韦斯莱先生受伤,并且用幻象欺骗我、诱导我去拿预言球,从而―从、而害死了小天狼星。”/br> 德拉科又点了点头,更紧地环着哈利的腰。/br> “后来邓布利多叫我和斯内普教授学大脑封闭术。”哈利继续说,“我学的半斤八两,又因为私自看了斯内普教授的记忆而被停了课。这一次我想避免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一直在自己偷偷练习大脑封闭术,效果不算上佳,但是能够挡住一些事情,如果拼尽全力,阻挡他的入侵也是可能的。我突然生病那一夭,其实我的记忆很模糊,但是一州旦是我应该是顺利地击退了他一次。”/br> 德拉科叫哈利转过脸来看着他,目光严肃地在他额头的伤疤流连。/br> “你得停止这个。”/br> 德拉科不容拒绝地说,“停止从现在就开始防范他,甚至停止改变你身边的人―比如罗恩和赫敏,答应我别再管他们的关系了。而像上学期最后,把可以展露的记忆给斯内普教授看,这种事情也不要再做了。”/br> “为什么?嘿,德拉科,我不能开放我的大脑给他瞧,哪怕他现在还没有深入到那种程度。我只是更多的受一些伤或者生几次病,这没什么。我们说说你好么?你有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哈利关切地问。/br> “我一直按部就班,只努力改变家族和带动朋友,没有触碰到规则。”德拉科抿了下唇,“但是哈利,你必须停止这一切,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我整个生命都在冒险里。”哈利无所谓地说,从德拉科怀里轻轻挣开了,“不要太担心,好么?这个代价并没有完全影响到我的健康,就像你看到的,我只是更多的受伤―"“但是你改变的越多最后就会变得越困难一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逃脱一回,也许这次你在最后就会失败,你会救下你想救的人,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你会死!”德拉科恼火地说。他的情绪似乎带动了哈利,哈利感觉到一种久违地面对马尔福的暴躁。/br> 同时,一种令人窒息的愧疚感上泛,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br> “那我就去死l”哈利恼火地说,“你听着,这是我的错,是我要塞德里克和鸵一起拿奖杯,是我中了伏地魔的计,是我给邓布利多灌下那恐怖的药水―我想过这个可能,用我自己换他们没什么不可以,我永远原谅不了我自己犯下的错误―"“那我呢?”德拉科不可置信地问,“你做好了准备慷慨赴死,我呢?"哈利抿紧了嘴唇。“you&039;re)&039;10ve”他轻声说,压下自己心里莫名的火气,“没什么能改变这个,德拉科。”/br> “你做好准备为所有人去死了,波特。”德拉科轻声说,“你说你想过这个……你是在什么时候想的?我们交往前还是交往后,你有没有在预想的未来里给我留下一块地方,还是你压根没想过未来?"“……我很抱歉。”哈利千巴巴地说,“我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想到会这样,你知道,原本按照时间的路线走我最后会活下来,原本―原本没有我死亡的可能。”/br> “我该感谢你么?”德拉科忍耐不住自己语气中的嘲讽了。以往他也这样想,哈利最后不会死,而这一年年必须的冒险中他难免受伤,自己作为哈利的男朋友,必须习惯这个。然而这一次他们谈论到死亡,哈利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心疼和关怀都转化为怒火,他选择曾经他们打交道的方式宣泄这份情感。/br> “你做好了一切准备―你在潜意识里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把我扔下,是不是?”/br> 德拉科说,“我能找到很多证据证明这一点比如你一直坚持称呼我父母为马尔福先生和夫人,保持一点疏离,比如你更喜欢房间乱一点好像个住人的地方,可是我在这里的时候你总是把房间收拾的千净利落,在庄园住的时候也会收拾点什么―你是不是连床上的体位选择都带着救世主的奉献ji,ng神?说什么交给我一你是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所以他妈的早早地就开始补偿我了吧竺?"哈利睦目结舌,心里那没来由的怒火现在转化成了一阵疲惫。/br> 他和德拉科重生以来第一次爆发这样尖锐的矛盾,他简直不知所措。这样的不知所措让他倦怠,一直不知道怎样回应爱意的笨拙和茫然冲击着他的心理防蟣u 蝗煌倨约涸谖o绽镓松倍玫吕频s堑淖运剑蝗痪醯茫驼庋崾饨衔さ耐道吹氖惫庖彩歉霾淮淼难≡瘛k醯猛诽郏惺裁磞影一般的动静在他脑子里活跃起来,他一时防范不及,伤人的话脱口而出。/br> “对,就是这样。”他说,“我为我的自私向你道歉。”/br>第13t; 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对面的人。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都站起来了,德拉科捏紧拳头指骨生疼,哈利靠在衣柜上,抱着胳膊,腾出一只手抵着额头,是防备的姿态。/br> 德拉科没法控制自己心里的怒火,他不知道哈利怎么就能如此轻易地决定为一切他要救的人付出生命。他知道该死的救世主有着没法泯灭的责任感,他一直在纵容这个。看着自己的爱人在危险里进进出出,不加阻拦,不予干涉……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看着哈利奔着送死一路向前。他说了一大堆气话,知道哈利不是那样想的。哈利坚持称呼他的父母为夫人和先生,是因为这两人没有纠正过他的称呼,他不想唐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哈利总是把房间收拾的干净利落,因为他顾及德拉科这个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恐怕见不得脏乱。有德思礼一家的典范在那儿,他退让一步,适应的来。至于床上的体位……该死的,德拉科故意把他的爱意扭曲成奉献,完全没想到哈利竟然就这么应了下来——他当然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只是气急了,火焰点着他的唇舌,让他说不出好听的话,也伪装不出支持的态度。结果哈利应了下来,冷静地、平淡地告诉他,“对,就是这样,我向你道歉”。/br> 德拉科说不出话了,他哑口无言,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仔细地看着靠在衣柜上的人,看着他右脚和左脚脚踝交叠,看着他细瘦的腰隐藏在衣柜的y影,看着他垂着脑袋,把半张脸遮挡在手下,环胸而过的那只手紧握成拳……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br> 太悲哀、太消极了。/br> 以哈利的性格来说,面对德拉科故意的曲解,他绝不会就这么沉默地承认。他会激烈反驳,痛诉德拉科质疑他的爱意,扭曲他的心意。他们会争吵,甚至打架,然后随便哪一个摔门而去让对方冷静冷静——这是最好的结局。还有一种是一方躺进圣芒戈,或者更糟糕,两个人都躺进圣芒戈。但是哈利没有,德拉科立刻找回了曾经针锋相对的状态,但是哈利像是避开了一切,沉到了另一个德拉科没有触碰过的感觉之中。/br> 德拉科拧紧了眉头,小心地向前走去。“哈利?”他轻声呼唤,一点点靠近自己的爱人。/br> “波特。”哈利倔强地说,“你刚才就是这么叫的,马尔福。”/br> “好,波特。”德拉科从善如流,一只手轻轻搭上哈利遮住面孔的手臂,“很抱歉我刚才太过激动,现在我冷静下来了,我们好好谈谈,行么?”/br> 哈利沉默片刻,允许自己顺着德拉科的力道把手放了下来,另一只手也垂在身侧。但是他没有抬头,只是闷声问:“谈什么?”/br> “谈谈伏地魔和你大脑的连接程度。”德拉科试探地说,“你说他可以读你的思想,甚至在你脑海中制造幻象……他能影响你,是么?”/br> “对,所以我刚才说过了,我不会停止封闭我的大脑。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不会再把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放到危险里。”哈利说。/br> “你刚才用手抵着额头,你头痛么?”德拉科继续问。/br> “有一点吧,伏地魔复活以后这是常事,他的情绪能够影响我。”哈利继续说。/br> “那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一点不对劲?”德拉科问。/br> “不对劲?”哈利抬起了头,“我没有什么不对劲,如果我们该死的没有吵架我现在好得很——我甚至没有生气。马尔福,我曾经的五年级在极度暴躁中度过,但是我现在一点都没有那种该死的愤怒的……”他的语速渐渐放缓了,嘴唇茫然地上下触碰着,“……我有。/br> 我刚刚……”/br> “对,你有。”德拉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眼前的哈利·波特和他任何时候看到的都不太一样,那双剔透的绿眼睛仿佛潜藏着什么危机,宝石从内里崩塌,露出丑陋的瑕疵。哈利意识到德拉科在盯着自己的眼睛瞧了,那份关心过于外露,和方才的暴怒两相对比显得十分滑稽但并不突兀。他匆匆闭上眼睛动用自己可怜的大脑封闭术来阻碍影响,没来由的自责、疲惫和愤怒慢慢地减退,刚才的事情瞬间填满他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提醒他说了多么伤人的话。/br> 现在轮到哈利哑口无言了,德拉科的灰眼睛近在咫砽u 侵蟹吲挠嗖ɑ刮赐嗜ィ枪匦暮偷s且丫戏海兴挡怀鲆桓鲎掷础?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德拉科无奈地吐出一口气,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你现在的情绪是你自己的么?”/br> “嗯……是的,我想是的。”哈利立刻回答,暗自庆幸德拉科没有继续先前关于生死的话题,“这有些奇怪,抱歉我没反应过来。他以前不会让我变得消极什么的,这时候也不应该有这么强烈的影响……抱歉。”/br> 德拉科沉思着坐回之前的位子,哈利小心地跟上他,坐在他身边。半晌,德拉科敲敲桌子,缓声道:“你灵魂受创,记得么?我想,这个魔法在消逝人的r_ou_体的同时也会从中汲取能量,但是你当时太疲惫,所以它消磨了部分你的灵魂。这让伏地魔能够更轻易的影响你,不单单是他的易怒,他在你的情绪中完全成为‘负面的’,当他影响你,就会完全激发你的负面情绪。”/br> “是这样——我是说——对,你说的很有道理。”哈利连连点头。/br> “这只是你应下我莫须有的指责的原因。”德拉科继续说,“我为这个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确实做好了准备牺牲自己,是不是?”/br> 哈利揪紧了自己的裤子。/br> “……对,我恐怕确实为此做好了准备。”他说,“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如果这能让一切成功,我没法……没法自私。”/br> “所以你就对我自私,是不是?”德拉科点了点头,“是了,毕竟我们一贯如此。”哈利没有接话,德拉科也没有在意。他的手指敲打着桌子,继续说:“我们吵起来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受到和你同样的限制?”/br> 哈利点了点头。现在只要不提起那可能的死亡,德拉科说什么他都愿意听。/br> “我想是这样的。”德拉科慢慢地说,“家族的未来切实是我想要改变的一件事,但是这不是唯一的。我还记得那一天,我走在礼堂里,魔法部来人在教师席后挂上你的画像。当时我看着那个画像,想马尔福家虽然得以保全但也一落千丈,想战后斯莱特林艰难的处境,想我手臂上的黑魔标记让斯莱特林都疏远我,想我在躲避我的朋友,想……哈利·波特去了哪里,为什么留下这个局面的救世主,由着别人告诉我他很在乎我,自己却无影无踪?”/br> 那一天德拉科一个人往礼堂走去。高尔受审未归,克拉布葬身火海,他又刻意躲开了布莱斯和潘西,此时说是形单影只并不为过。战后斯莱特林们的日子都说不上特别好过,毕竟战况激烈的时候他们被麦格教授下令关了起来。尽管这让斯莱特林们被很好地保护了,但也在战后让他们被出力的其他学生看不起——并不是说其他学院就没人选择明哲保身,只是他们太过团结,而且,谁让他们是斯莱特林呢。/br> 这样一来,作为第一个走向伏地魔、胳膊上还有黑魔标记的德拉科几乎就成为了众矢之的,斯莱特林都在努力和他保持距离。新来的一年级知晓他的名号,更是恨不得绕路而行。马尔福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有格兰杰讲述他们对救世主真实的包庇和捅造的保护使他们免除牢狱之灾不用散尽家财,但他们也需要应对不断地检查和审问,为战后重建做慈善,重塑形象和地位。/br> 德拉科在礼堂门口停下,救世主的画像刚刚被挂在教师席后面,正对礼堂。/br> 都是拜你所赐,波特。/br> 德拉科抿着嘴唇,看着魔法部的人和麦格教授说着什么。画像还没有开始动,温润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礼堂门口。/br> 可是你去哪里了,波特?/br> 德拉科想起潘西给自己寄的那份仓促的吼叫信,信中说她听到格兰杰和别人说话,语带哽咽地说找不到哈利·波特。难怪自己在格兰杰告诉自己“哈利在乎你”的时候提出要见波特,她看起来那么古怪并且逃跑一般结束了那次谈话。/br> 有人从德拉科身边粗暴地挤过,德拉科不在意地让了让,看着那人的赫奇帕奇长袍,无声地掸了掸自己的袍子。礼堂里渐渐坐满了人,麦格教授叫大家都安静,然后魔法部的人挥动魔杖,画像里波特温润的绿眼睛眨了一下。热烈的掌声响起,那个头发乱七八糟的家伙露出迷茫的神色。/br> 波特。/br> 你死了么?还是躲到哪里去享清闲,因为太累而连朋友都不见了?/br> 马尔福家这个样子有你的功劳,我这个样子有你的功劳,可是你却不见了,甚至死了……我还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没有指认你,没有因为你救了我而道谢,正如你没有对救了你的我母亲道谢。/br> 德拉科想起他后来回忆到的长袍店里的小男孩儿,想起没能握在一起的手,想起每一次的针锋相对。他想起一开始就站错了队的马尔福家,想起现在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局面……/br>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走进礼堂,漫不经心地坐在长桌一端。然而,落座时他竟然感受到意外柔软的触感。他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于是站起来准备处理——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马尔福庄园的卧室。他茫然地看过房间里的装饰,意识到这是他在进入霍格沃茨前的房间模样。他在房间里打转,从盥洗室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十一岁的脸。他没有找到自己的魔杖,在房间翻了几次决定出门看看,一开门,母亲告诉他,今天要去对角巷,为上学做准备。/br> 他竟然有一次重来的机会。/br> 德拉科不敢相信自己得到了这样一个重来的机会。/br> 他和父母一起去对角巷,像上辈子一样留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心里紧张又期待,眼睛不时瞄向店门。一个乱七八糟的脑袋很快出现在那里,德拉科没能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停顿了片刻。男孩在门口和摩金夫人说话,然后很快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他。德拉科被那眼神看得发愣,那不是一个十一岁小男孩见到同类的好奇或者小心翼翼,更多地带着一种见到故人的探究。他有些摸不清状况,哈利站到他身边的时候便也没好开口说话,只是小心打量。结果哈利也在看他,捕捉到他的目光,问他:“你好?”/br> 德拉科吃了一惊,回忆着自己曾经被格兰芬多三人组挑来挑去的毛病,刻意地掩盖,让自己显得彬彬有礼,谦虚和善。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曾经那些令人不舒服的话,观察哈利的反应。男孩的神色几乎是在求着他说些讨人厌的话来,这叫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持续的试探着,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在城堡门厅,在分院仪式后……他越发确定这个看着友善的自己显得茫然震惊的哈利·波特和他是一样的境遇,他大胆地在飞行课上捡起纳威的记忆球,飞着曾经的路蟣u 压徒窭挤叶嗫仄媲蚨印? 他问哈利:“被惩罚了,还是?”/br> 他在心里问哈利:你认出我没,波特?/br> 波特说是“奖励”,波特把一把糖果塞进他的口袋,笑得眉眼弯弯,接受这个重生的死对头,并且看起来不打算打一架。/br> 德拉科当时就涨红了脸,种种情绪交织着,最终只能嘟囔着毫无关系的话,扭头就走。但是他心里欢呼雀跃,恨不得当场就抱着哈利转圈。/br> 这一晃到了如今,当时的期待欣喜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亲热甜蜜,然后,哈利站在他面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救世主做好了准备送死,没有回旋的余地。/br>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br> “不早了。”他说,慢慢收拾了桌子上的羊皮纸和信封,端起餐盘,“我去处理这个,你早点休息。”/br> “那你——”哈利紧张地站起来,腰部的酸痛叫他腿软,他没吭声。/br> “我一会儿就回来。”德拉科说着,走出卧室,关上门。/br>第131章 /br> 这是哈利记忆里最难熬的一个晚上,他和德拉科背对背躺在一张床上,谁也没有睡着,谁也没有跟谁说话。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知道自己抛出一腔热血对德拉科来说十分不公平。但是他也知道,那些压在心上沉沉甸甸的血色是他每个夜晚沉重的梦魇。于他来说,执意救人是自私,把那些人命抛在身后也是自私。/br> 他怎样都是自私,横竖都是一笔良心的折磨,不知道更对不起谁一些。应该是亡誰u 切┤艘蛭嗣倭艘桓隽礁龈喔黾彝ァsΩ檬堑吕疲勒庖磺校约海约喝粗皇侨盟怨郏馐鞘翟诘墓帧? 哈利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无法放任自己沉入睡眠。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叫他浑身僵硬,本就不算舒服的腰更加难受。他实在忍不住,又怕惊动德拉科,小心地动了一下。/br> 只是轻轻的一下。/br> 一声叹息轻飘飘地响起,不存在似的荡在空气里。一只手贴上哈利的腰肢,缓慢地揉捏着舒缓酸楚,然后温热的躯体贴上来,德拉科从后面抱住了他。熟悉的催眠曲的声音响起,哈利没能如往常一样迅速找到安心,反而越发自责愧疚。德拉科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轻缓地吻着哈利的脖颈,嘴唇沿着他的颈侧攀上,在伸手捂住哈利眼睛的同时捕获了他的嘴唇。/br> “睡吧。”德拉科轻声安抚。哈利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或者只是单纯地指望德拉科会有更进一步动作。但是德拉科做完这些就躺了回去,依旧背对着哈利。哈利悄悄转了个身,在黑暗中寻找德拉科的轮廓,然后抿紧嘴唇转回去,也背对着德拉科。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境中血色浮沉,他被拖着拽着跪倒在战场上,听哭泣和哀嚎,痛斥和怒骂。那些嘈杂的声音最终变成一个人的声音,一会儿是他自己的,一会儿是德拉科的。他自己的声音指责着他的无能,放任亲朋好友丧命,叫爱人沉浸痛苦,然后德拉科的声音取代了他的,德拉科用那种哀伤而自嘲的语调说:“波特,你只是对我自私。”/br> 哈利看到索命咒的死亡,钻心咒的疼痛,透明帷幔掩盖的人影,神秘事物司的走廊。汽笛声响起了,白茫茫一片的世界中霍格沃茨特快缓缓驶来,哈利准备登上火车,然后他听见哭声。他回过头去,一片迷雾中德拉科抱着谁痛哭。他眯着眼睛去看那个在德拉科怀里的人,乱糟糟的黑色头发,圆框眼镜……德拉科抬起头,厉声问哈利为什么选择死亡。然后血色再次弥漫,哈利看见塞德里克,看见小天狼星,看见邓布利多,看见斯内普,看见弗雷德,看见卢平,看见唐克斯……他看见小泰迪,这个婴儿在襁褓中挣扎扭动,哭泣着怒吼,质问他:“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我像你一样没有爸爸妈妈?”/br> 哈利想说些什么,想告诉泰迪,想对他说对不起,想告诉他这是自己的错。他想乞求泰迪原谅自己,他发誓会用尽余生对他好。但是来不及了,血色蔓延开来淹没了他,他奋力睁开眼睛寻找解脱的办法,一片令人恐惧的红色中,神秘事物司的走廊扭曲着浮现……/br> 哈利猛地坐了起来。他保持着一个两臂前伸的滑稽姿势,像是要推开什么一样挣扎着。小天狼星被吓了一跳,匆匆揽住自己的教子,呼唤他的名字。/br> “哈利?哈利?”小天狼星急切地轻拍哈利的脸颊。哈利慢慢睁开眼睛,没用多长时间就捕捉到了小天狼星的脸,然后迫不及待地拥住了他。哈利扑在小天狼星怀里,浑身颤抖,一个劲儿地重复着道歉的话。小天狼星很有几分茫然,一大早,先是德拉科那混小子莫名其妙地说要回庄园一趟,他来叫哈利,哈利又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小天狼星试图把哈利从他的怀抱推离一些,但是哈利紧紧地搂着他,一点也不肯放松。/br> 大概是小天狼星用了太长时间叫哈利起床,卢平找了上来,唐克斯不知为什么也跟在他身后。看到卧室里的情况,卢平惊讶地走上前,不等问一句什么,哈利已经跳下床,换了一个拥抱对象。他依次拥抱卢平和唐克斯,依然反反复复地说“对不起”,声音中已经慢慢夹杂了抽泣。三个大人为这个场面手足无措,小天狼星试探地提议要不要叫德拉科来,哈利才恍然清醒,连连摇头,放开了唐克斯。/br> “对不起。”他小声说,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从刚才那片写满了亲朋好友名字的墓地里回来,“我——我做了个噩梦,抱歉,我刚才不太清醒。”/br> 小天狼星狐疑地看着自己的教子,伙同卢平一起关切而详细地问了足够多的问题。哈利努力表现出没事的样子,花了好大工夫才叫他们放心。他魂不守舍地洗漱、换上晨袍,接着下楼吃早餐。他走过挂着家养小ji,ng灵脑袋的楼梯,想着等下要和德拉科一起把它们挂到布莱克夫人的卧室去,又想到那间屋子以前是巴克比克住的,现在巴克比克不在这里,他倒是没有打听是谁住在那儿……然后他走进餐厅,德拉科不在餐厅。/br>/br>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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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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