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61节
“放心?”德拉科夸张地说,“你倒是数数自己身上有多少疤。”
“也没多少。”哈利无辜地说,“怎么你给我治疗的时候还让我留疤了?什么你真的能够忍受么?”
“忍受什么?”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
“心疼呀。”哈利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无所谓了,反正看着会心疼的那个人是你吧?”
“那你是不是该和我说说你胳膊上那道疤是怎么回事?”德拉科y测测地说,“就像你认识到的那样,但凡我知道的,为了避免你以后让我心疼,我可是一点儿疤都没让你留下。”
哈利感觉到脑子里有一只窥镜在叫,他警惕地往旁侧了一步,迎着赫敏快速走了过去。赫敏忍着笑,撩开了帐篷入口的帘子,让哈利和德拉科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客厅温暖舒适,哈利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好。赫敏在他对面坐下,德拉科转身先进了厨房。
“他干什么去?”哈利奇道,“他不是只会做甜点么?”
“嗯……你上午休息的时候是我做的早餐。”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所以就……总之,他怎么也不肯让我下厨了。”
哈利摸了摸耳朵,悄悄打量赫敏。结果赫敏也在打量他,两个人的目光撞个正着,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行了。”赫敏笑道,“我没事,你不是没有看到罗恩被怎么样么?我有理由相信他现在是安全的。”
“他肯定是安全的。”哈利安抚道,“等到能来找我们,他一定立刻就会来的。”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赫敏说,“那么……你怎么样?我是说,你的魔杖……”
“不用担心它。”哈利拍了拍皮袋,珍重地握住,“我早有准备……你知道海格的魔杖被掰断了,是不是?他现在用他那把伞施魔法,你猜是怎么回事?”
赫敏稍稍瞪大了眼睛:“是……损伤成那样,也能修好么?”
“当然。”哈利说,“只要……老魔杖,你明白的。”
“对了,我正要说到这个。”赫敏突然想起来似的,从沙发上拿起一本崭新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别介意。”她说,“你和巴希达·巴沙特……就是……那条蛇。好吧,反正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和那东西交涉的时候,我和罗恩在楼下发现了这本书。你们打起来的时候,我顺手就把它收起来了……你知道,我……”
“热爱书籍。”哈利点点头,“条件反s,he,我明白。”
“所以,还记得那个金头发的人么?”赫敏把书翻开,找到了他们需要的那一页,“我放哨的时候觉得无聊,就看了看。我想……会不会是他呢?”
哈利顺着赫敏的手指看向那一页,少年邓布利多和少年格林德沃勾肩搭背,为了只有他们知道的笑话开怀大笑,拍着彼此的后背。
“盖勒特·格林德沃。”赫敏轻声说,“他们是朋友。”
“德拉科·马尔福,是哈利·波特的男朋友。”德拉科放下一个托盘,把热腾腾的茶分给一人一杯,在哈利旁边坐下了,“所以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曾经是朋友,这有什么奇怪的么?”
“奇怪倒是没什么奇怪。”赫敏说,“不过,你们有读过这一章么?”
“我看过了。”德拉科说,“我床头还有一本,其实我更喜欢丽塔·斯基特说邓布利多横刀夺爱那一章。”
“横刀夺爱?”哈利惊讶地问,“什么横刀夺爱?”他以前可没看到过这些内容啊!
“在更后面的地方,就是说你和邓布利多有不健康的、邪恶的关系那里。”德拉科拿过书翻了翻,递给哈利,“你瞧。”
“我有男朋友!”哈利恼火地坐起来,“丽塔·斯基特,这个癞蛤蟆,老母牛——”“我得说,她的速记羽毛笔里可能确实是她的脑子。”德拉科对赫敏说,“你看到那里了么?”
“还没,我昨天才看到这本书。”赫敏有点儿不安地看着哈利越来越愤怒,“到底写了什么?”
“大概是说,邓布利多从一开始就对哈利有一种不正常的兴趣——”“为了更进一步打击食死徒势力,将不满十七岁的可怜男孩送到食死徒后代的床上——”哈利重重地合上了那本书,“波特混乱动荡的青春期有一大半功劳来自于这位关心、爱护他的校长,而从阿不思·邓布利多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过往来看,这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是来自长辈的‘经验之谈’——诽谤!胡言乱语!丽塔·斯基特!”他把书丢到桌子上,动作过大牵扯到伤口,捂着胸口低头喘气。
“就是这样。”德拉科摊开左手,挺无奈的样子,同时用右手拍了拍哈利的后背,顺毛似的摸了摸,“现在不是时候,等到一切都结束以后,丽塔·斯基特……”他冷笑了一声,转头把哈利身上滑脱的外套又给他披了回去。
赫敏颇有些目瞪口呆,喃喃道:“这也太……她怎么敢?我是说……”
“对,她还敢用食死徒后代这种词,在马尔福如日中天的时候。”德拉科避重就轻地说,“挺好的,正好帮马尔福家打掩护了,我谢谢她,保证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封面上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似乎对他们眨着眼睛笑了笑,哈利感觉胸口的疼痛缓解了,便冷着脸直起了身子。
“她别逼我。”他气鼓鼓地说,“胡编乱造谁不会啊,我——”他瞥了一眼德拉科,改口道,“德拉科最擅长这个了,分分钟就能写出一本丽塔·斯基特的生平和谎言——”“你饶了我吧。”德拉科在哈利腰上摸索着掐了一下,“我会吐的。”
“好了,好了。”赫敏看出这两人谁都没对这事儿太在意,德拉科可能是已经气过了,哈利更是只为丽塔污蔑邓布利多生气。她打断这个话题,提议道:“我们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哈利点了点头。
“总之,从这一章来看,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关系非常。”赫敏把书翻回那张照片的地方,指了文章的几个地方,“而哈利看到格林德沃从格里戈维奇那里偷走了魔杖,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你们记得那场决斗吧?根据老魔杖的特性……邓布利多也许在后来成为了老魔杖的主人。也许是他一直用的那一根,也许他还有一根,没让我们看到……谁知道呢,不过,这就能解释海格为什么被掰断了魔杖,但还能用雨伞使用魔法,对不对?”
“所以你跟我说总会修好的?”德拉科问哈利。
“我正是这样猜测的。”哈利耸耸肩,“你知道,我那个时候……”
“等等,等等。”德拉科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看着赫敏,又看着哈利。“你们……她……”
哈利耸了耸肩。“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说,“没办法,谁让我的好朋友是年级第一,而且,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没怎么遮掩。就像邓布利多一样,别人看出来的总不能把账算到我身上是不是?”
德拉科张口结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片刻后,赫敏打破沉默,说道:“那么,德拉科,哈利告诉过我们你在那天晚上成功对邓布利多用了缴械咒。所以,你应该知道……”
德拉科突然站了起来。
“汤应该好了。”他这样说了一句,转头就进了厨房。赫敏茫然地看着德拉科的背影,再看向哈利。
“对不起?”她局促地说,“我是不是不该……”
“他知道这些不安全。”哈利柔声解释道,“你别担心,和你没关系。那件事他们提前几个月就有准备了,没关系的。他只是……”他蹙着眉微笑,柔软无奈的模样,“他知道这些不安全,他现在对这些也不在乎。而且……”哈利侧头看着厨房里德拉科忙碌的声音,笑意更明显了些。
“而且。”他慢慢说,“他知道成为老魔杖的主人会有多危险,毕竟那是神秘人一直在寻找、追求的力量。我多听一遍就要多担心一分,他只是怕我担心而已。”
赫敏了然地笑了,准备把桌子上的书收起来。她的手指刚刚碰到书皮,突然想起了什么,像是被吓到一样抬起头,看向哈利。
“那么,这样的话……”她声音发颤地问,“斯内普教授和贝拉特里克斯,到底是谁?”
哈利没有回答。他努力回想那个夜晚,却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到底是谁的魔咒导致了邓布利多的死亡。他最后只能垂下眼睛,安抚地握住赫敏的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说,“恐怕他们自己也没有追究,因为两个人都把功劳给了德拉科。所以……”他抬起头,绿色的眼睛深沉像是一汪潭,坠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所以,知道是谁没有用。重要的是,神秘人会以为是谁,贝拉特里克斯和斯内普教授,舍弃哪个,对他来说比较舍得。”
“我们只能无能为力了。”
第237章
“阿不思·邓布利多显然对他的黄金男孩有超出一般学生的关注,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关注与他曾经给予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关注相等。哈利·波特在婴儿时期打败神秘人一事,至今仍有许多争论。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忘记,有人提出,哈利·波特拥有更强大的黑魔法力量,因此才使神秘人溃败。这是否说明,邓布利多年少的野心始终蛰伏在他老年的生活中,并且希望能通过哈利·波特来实现呢?我们不得而知。不过,种种迹象表明,阿不思·邓布利多给予哈利·波特的,是远超过一般水平的‘对学生的关注’。他纵容哈利·波特在学校胡作非为,光明正大地偏袒爱护,远比‘师生’更加暧昧。那么,我们如何解释《预言家日报》上证据确凿的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结成恋爱关系呢?
显而易见,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的牺牲品。
我的读者也许还记得,在1994年关于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的报道中,我曾经指出小马尔福先生对哈利采用强迫行为。而更为众所周知的,马尔福家(现在更是证明了)与神秘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需要更多证据,我们就能够想到哈利·波特在这场恋爱中到底有多么的不甘心、屈辱,却又不得不听从敬爱的师长的命令。同时,我们也无法不感叹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狠辣手段,能将自己心爱的学生(或者其他更亲密的名词)送到他敌人的身边,只‘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一只手突然从哈利眼前探下,从他手中拿走了那本《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
“嘿!”哈利不满地说,“我还没看完呢!”
“你该休息了。”德拉科把一瓶魔药塞给哈利,在他旁边坐下,“看到哪里了?我帮你念。”
哈利咂咂嘴,嘀咕道:“邓布利多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把我送到你床上那段。”
“事实上,我认为丽塔·斯基特这一段写得并不准确。”
“哦?”哈利浑不在意的打开魔药,喝了一口。
“他没有描写你身上打着蝴蝶结——”哈利怒视着德拉科,看起来想把嘴里的魔药吐他一脸。
德拉科投降似的用书挡住脸,寻找到哈利说的那一段,继续念了起来。
“我知道在诸多纯血巫师中,‘同性伴侣’是一个极有效的、让轻视后代的纯血巫师保持姓氏纯正的措施。如若这场关系的三方都是纯血巫师,我们可以说这是一场出于政治考虑的牺牲。然而非常有意思的是,马尔福家是传统家族,哈利·波特却是众所周知的混血,阿不思·邓布利多更是醉心帮助麻瓜。这就不得不提到麻瓜世界对待同性伴侣的态度——邪恶的、不正当的行为。如果说,纯血的马尔福家对此不甚理解,尚是情有可原。但是,一直站在麻瓜一方的阿不思·邓布利多,难道不了解哈利·波特做出如此选择,会面临怎样的境况么?如果聪明睿智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真的会犯这种错,那么‘狗狗’埃菲亚斯·多吉现在的老糊涂,也许就是大智若愚了。
哈利·波特的历史,已经不需要我在此赘述。我有幸接触过哈利,和他有比较深厚的情谊。我深知哈利是一个多么缺乏安全感、向往温暖的可爱的男孩,当你对他伸出友谊之手,他会迫不及待地握住,并且不问缘由。”
哈利充满热情地翻了个白眼,感动道:“胡言乱语!她写的这是什么三流爱情俗套?”
“赞同,毕竟某人就是这样拒绝了我的手。”德拉科悠悠地翻了一页,继续念道,“我们可以想见阿不思·邓布利多为哈利编造了多么甜美的桃色陷阱,从而使哈利心甘情愿辗转于师长与邪恶势力之间……”
“好了好了别念了。”哈利打了个哆嗦,伸手把书从德拉科手中抢过来,“啪”一声合上丢到了一边,“丽塔·斯基特干什么要写传记?我看她写挺好的,她能不能放过我们这些真实存在的人?”
“我不觉得她笔下的原创人物会有多幸运。”德拉科耸耸肩,眼看着哈利手中瓶子里的火苗有些暗淡了,便给他换了一个。
雪簌簌地下,窗玻璃上凝出漂亮梦幻的花。哈利仍然有些虚弱,比曾经这时候更畏寒。德拉科和赫敏都不许他放哨,哈利好说歹说,总算是被允许做一顿像样的圣诞大餐。但这毕竟不是庆祝的时候,他们匆匆敬了彼此一杯酒,唱了圣诞颂歌,赫敏就裹上外套出去放哨了。
“你爸爸妈妈放心你在外面游荡么?”哈利忧心地问,“他们知道你是来找我么?”
“别担心,斯内普教授会把一切安排好的。”德拉科捏了捏哈利受伤的胳膊,转而打开了收音机。他转动旋钮,调了一个放着舞曲的频道,站起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有这个荣幸么?”他问。
“当然。”哈利抿唇笑笑,“只要别让赫敏看见,你知道。不过,其实罗恩今天也该——”“哈利!”赫敏突然冲了进来——没有敲门,可见情势之紧迫。德拉科赶紧收了那一副要跳舞的架势,问道:“怎么了?”
“抱歉,我知道哈利需要静养,但是他得出来看看。”赫敏指着门外说,“有一只牝鹿在外面,我想……”
“牝鹿?”
“准确地说,是牝鹿守护神。”赫敏的声音发紧,“哈利,德拉科……”
“我出去看看。”哈利果断地说。他拉拢自己的衣服,又加了一层披风,这才抓起放在一旁的挂坠盒,和德拉科一起往外面走去。那只美丽的牝鹿就在帐篷前的树林里站着,月光织成的漂亮睫毛轻轻眨动。它是那样的皎洁明亮,优雅自如,和蔼可亲,让人一见到,就想上去触碰,好像这样就能触碰到母亲的笑脸。
牝鹿静静地注视着哈利,只注视着哈利。哈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拍了拍德拉科的手。
“我过去看看。”他说,“别担心。”
“我没担心。”德拉科握住哈利的手,捏了捏,“注意分寸。”他这样说,接着便没有再阻拦,注视着哈利跟随牝鹿进入林间。赫敏担忧地扭着手指,不安地看着德拉科。
“你说……那是谁的?”她问。
“你会知道的。”德拉科侧过头对她笑了笑,“我之所以不说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而是当事人未必希望有更多人知道。希望你能理解。”
赫敏点点头,看着牝鹿出现的地方。哈利已经消失在那里,只有树枝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被哈利拨动,轻轻地晃着。
牝鹿无声无息地在林中穿行,哈利慢悠悠地跟着,也没有落下分毫。那牝鹿像是注意到哈利的身体状况似的,行走间从容不迫,甚至还会回头看看哈利。
终于,牝鹿停下了。它美丽的头转向哈利,漂亮的大眼睛轻轻眨动,嘴巴稍稍张开,就像要说话一样。
“……教授?”哈利迟疑地喊了一声。牝鹿瞬间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光点,在结冰的河流上飘荡。哈利抿了抿嘴唇,缓缓往河边走去。他蹲下身,能够看到那光点下闪闪发光的宝剑。他伸手触碰冰面,随即收回手,搓了搓耳朵。
“好吧,好吧。”他舒出一口气,把魔杖塞进口袋,开始脱衣服。“我希望罗恩快点出现,自私来说,最好是在我必须跳下去之前……”
哈利很快把自己脱到只剩内裤,他冻得直发抖,用魔杖击碎冰面,自己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在岸上,就好像是跳河自杀的人最后的遗物。山楂木魔杖温暖着他的手指,像是在告诉他不要这样做。哈利深吸一口气,确认挂坠盒在外套口袋里待的好好的,便一鼓作气,跳进了冰窟窿里。寒冷包围了他,哈利在这一瞬间才想起他本应再耽误一点时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已经下了水,那就赶紧把格兰芬多的宝剑拿上来才是正道。
哈利并不十分擅长游泳,更何况冰水让他全身发痛发麻,呼吸也不顺畅。他费力地自己掌控下潜,庆幸挂坠盒这次不会来添乱——“哗啦。”
冰层像是因为中空了一块而感到不满似的,慢慢龟裂开来。哈利下潜荡漾了河水,水面无声无息地上涨,浸没了哈利放在旁侧的衣服,挂坠盒像是有生命一样游了出来。它挂在一块碎冰上,浮浮沉沉地向哈利靠近,粗长的帘子在水中蜿蜒伸展,蛇一样触碰了哈利的脖颈。
“唔!”
哈利的手已经堪堪碰到格兰芬多宝剑了,挂坠盒的突然袭击将他整个往上拽去,死死压在冰层上。憋气被打断,气泡一股脑地从哈利嘴角溢出。哈利费力地蹬踢着冰面,用手去拍打,用头去撞……冻僵的手指努力拽着那想勒死他的挂坠盒链子,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
…
哈利痛苦地咳嗽着,水从他口中流出。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冻上了,连眼睛都睁不开。有谁试图搓热他,这让他觉得好了些,慢慢的,他能睁开眼睛了……
“罗恩?”哈利茫然地说,语气有些惊讶。
“谢天谢地!”和哈利面对面、眼看着就要亲上去的罗恩·韦斯莱长出了一口气,跌坐在一边,“你要是再醒不过来,我就要给你人工呼吸了——赫敏教过我,所以你别觉得我是故意想害你。你是不是有病啊?”他的措辞突然严厉起来,举起挂坠盒,晃来晃去地给哈利看,“你跳下去的时候怎么没把这东西摘下来?你身上甚至还有伤!”
“我……我摘了。”哈利慢慢地说,还是直打哆嗦,“我把它摘下来了,但是不知怎么,它自己窜到了水里,想勒死我。”
罗恩用力地吐了一口唾沫,用了两个烘干咒,让自己和哈利的衣服能够干爽起来。
“快穿上!”他说,“我发现你用的不是你的魔杖,而是……太奇妙了,我那天看见,还以为是幻觉。这个斯莱特林怎么竟搞些格兰芬多的事儿,他竟然过来跟你一起逃亡!”
“是,让他发现我跳下冰窟窿还差点儿淹死,他肯定非常生气。”哈利哆哆嗦嗦地把衣服往身上套,徒劳地搓着自己的胳膊,想要暖和一些。
“你瞒不过他的,你脖子上好深的勒痕,德拉科一眼就能看见。”罗恩说,“发生了什么,哥们儿?你的魔杖呢?”
“出了点儿意外,它……它断了。”哈利费力地说,“你回来了……真好。赫敏会很高兴……你去哪儿了?”
“比尔和芙蓉的贝壳小屋。那天纳吉尼缠住我,我挣开后赶紧幻影移形。但是不知道你们去哪儿,治好找个安全的地方……休养了一个晚上。”罗恩挽起裤腿,给哈利看上面的疤,“一点儿小意外,暂时不能动,但是问题不大,我着急,今天就赶来了……对了,你是为了这个,对不对?”他把宝剑举给哈利检查,“肯定是真的,我刚才拿它割断了挂坠盒的链子。真奇怪,它怎么会到这儿来?”
“那……那牝鹿。”哈利说,“我想是……”
“得了,先别解释了。”罗恩用脚拂去一块石头上的积雪,把魂器丢在上面,“先解决它,你看怎么样?然后我们快点儿回去,哥们儿,你嘴唇都发紫了,德拉科会想好好疼爱它。”
“这也是……也是……从那什么迷倒女巫里学来的?”哈利蜷缩着在一边的枯草地上坐下,“那你可……用错……对象了。”
“开个玩笑嘛。”罗恩耸耸肩,茫然的问道,“你坐那儿干什么?难道要我来毁掉这个魂器么?”
“为什么不呢?”蜷成一团让哈利感觉好了些,他搓着自己的脸颊,交代道,“邓布利多说过,格兰芬多宝剑在真正具有根兰芬多所特有品质的人需要的时候出现。是你把它拿上来的,现在你是那个应该使用它的人。”
“啊?啥?”罗恩茫然地问。
“总之,我打开它,你刺它,行么?”哈利问,“我现在可没力气拿剑了。”
罗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宝剑,又看了看石头上的挂坠盒。
“行……行呗。”他迟疑着舔了舔嘴唇,“你确定这是真品,对吧?如果失败了……我们还有机会没有?”
“你不是已经用它伤害过链子了么。”哈利鼓励地说,“来吧,动手,准备好了么?”
“——不,等等——”“打开。”哈利嘶嘶地说。
挂坠盒咔哒一声弹开了,两只活的眼睛从两扇小玻璃窗后看向罗恩。不用哈利催促,罗恩举起宝剑就要刺下,一个声音却嘶嘶地从魂器中响起。
“我看到了你的心,它是我的。”
“别听它的!”哈利大声说,“快刺!”
“你从来就没有迷茫过么?你喜欢的女孩儿值得更优秀的,你优秀的朋友值得更优秀的……作为最无能、最落后、最一无是处的人,总是在追赶、追赶、只想要稍稍并肩……”
“罗恩!”
“他们还瞒着你!关于那些奇怪的、不能言说的小秘密……哦,可怜的罗恩,什么才是真的?也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也许你以为的他和他的故事都是假象……”
哈利和赫敏的脑袋像是两个古怪的肥皂泡,从挂坠盒那两扇小窗后的眼睛里钻了出来。它们像两棵同根的树一样站在挂坠盒里,在罗恩和真哈利上方摇摆。
“优秀的人配上优秀的人!”里德尔赫敏高声宣布,“你不在的时候,你不知道……每次等你追上来都太令人费神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里德尔哈利说,“赫敏可以自己猜到,而你,没人告诉你,没人透露给你蛛丝马迹,你永远都什么也不清楚……”
“罗恩!罗恩!?”哈利有些焦急地站了起来,“别听它的!你知道你——”剑光一闪,宝剑骤然刺出。挂坠盒发出凄厉的叫声,恐怖的幻影不见了,罗恩轻蔑地上前一步,踢了踢已经死去的挂坠盒。
“这东西原来这么愚蠢么?”他问,“你就是被这个东西差点儿害死了?”
“嘿!”哈利走上前,用力捶了一下罗恩的肩膀,“你没被影响!那你为什么不动手?我还以为——”“就是随便听听嘛。”罗恩挤眉弄眼地说,“我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花言巧语,结果却是丽塔·斯基特式的恶俗情节——还没丽塔·斯基特写得好呢。”
“你看了她写邓布利多那本书啦?”
“不是我,弗雷德和乔治在广播里宣扬过。轻松一刻,谈谈情史……”他哈哈一笑,又踢了踢挂坠盒,“拜托,看过你和德拉科谈恋爱,我为什么会怀疑你和赫敏有……嗯哼?赫敏是你帮着我追到的女孩,你给我出谋划策的时候一直和德拉科柔情蜜意。它要是说真的,我怎么不知道救世主有这么另类的伟大付出ji,ng神呢?”
“得了!”哈利用力地拥抱了一下罗恩,“欢迎归队,哥们儿。”他说,“我们快回去吧,赫敏一直担心着,这一天怕是比一个月都难熬!”
哈利把已经毁掉的魂器捡起来塞进口袋,等着罗恩把丢到一边的背包捡起来。他们一起往哈利来时的路走去,很快回到了帐篷那里。赫敏和德拉科还在那里等着,德拉科惊讶地挑起眉毛,赫敏手中的《诗翁彼豆故事集》轰然落地。
“嗨!”罗恩微笑着半张开手臂,“我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对不起,我让你担——”赫敏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她用力地用抱着他,嘴唇颤抖像是要哭出来,但是什么也说不出。罗恩比了个口型叫哈利和德拉科先进去,德拉科会意,拉过哈利冰凉的手时眉头紧皱,看到哈利脖子上的勒痕时又像是要把眉毛挑飞出去。
“怎么回事?”他问,“不是让你注意分寸?”
“状况外。”哈利无辜地说,“好了,我们快些进去,我和你说发生了什么。你可得感谢罗恩,他出现得太及时了……”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亮稍稍探出头,看到帐篷门口,女孩正偎进男孩的胸口,捧着他的脸轻轻亲吻。
第238章
德拉科拧着眉头把哈利按在沙发上,抬手就是一条毯子裹在他身上。哈利讨好地笑了笑,拢着毯子在德拉科脸颊上亲了一下。
“真的是状况外。”他诚恳地说,“我本来安排好了,没想到那个挂坠盒还会游泳,它游过来把它的链子挂上了我的脖子,然后——”德拉科轻轻拍了哈利的额头一下,掐着他的下巴给他灌了一杯魔药。
“罗恩回来了,放哨的人就多一个,这次你连厨房都别想进。”德拉科抬起哈利的下巴,检查他脖子上的勒痕,“别麻烦赫敏了,稍后我去屋里拿药……咖啡比较好,还是茶比较好?”
“茶吧。”哈利忍俊不禁道,“你知道这让我想到什么?好像多年以后罗恩和赫敏来家里做客,你问我怎么招待比较好。”
德拉科用力地搓了搓哈利的脸颊,发泄了他最后的不满。然后他扔下一个温暖咒,前脚走进厨房,后脚罗恩就和赫敏走了进来。
“现在一切都好了!”赫敏高兴地说,“我还以为要过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哈利,一会儿能不能让德拉科看看罗恩的伤势?他这么着急,我不知道——”“别担心,赫敏,我真的没事。”罗恩无奈地笑笑,拉着赫敏坐下,“来,你也歇一会儿,一会儿我出去放哨。”
“稍微一会儿也没什么。”哈利安抚地说,“都坐下吧,德拉科去倒茶了。罗恩,你需要一条毯子么?”
“赫敏已经弄干了我后背的衣服。”罗恩咧开嘴笑着说,“成了,不是只有你会被照顾得很周到。”
“茶。”德拉科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坐到了哈利旁边,“你是怎么回来的,罗恩?我们没时间给你留记号或者别的什么,以为你要用上好几天才能赶上来呢。”
“挺奇妙的。”罗恩松开赫敏,从牛仔裤口袋里取出熄灯器,“因为这个。”
“熄灯器?”赫敏惊讶地问。
“它不是能点灯的熄灯器。”罗恩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当时因为不能立刻去找你们,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很烦躁。这小东西是我当时和你们的唯一联系了,我百无聊赖,把它拿出来把玩,让房间里灯一会儿熄灭一会儿打开。然后突然一下子……我听到里面传出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赫敏惊讶地说。
“是啊,接着还有哈利的,德拉科……都是在叫我的名字。”
“这就比较奇怪了。”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都希望罗恩回来。”哈利往德拉科身边靠了靠,下巴稍抬,示意罗恩继续说。
“就像刚才说的,赫敏的声音之后又响了好几次,是你们的声音。”罗恩看着熄灯器说,“但我看不出它有什么异样,或者什么指示,就按了一下,像它唯一能被做的那样。然后,我屋里的灯熄灭了,另一个灯——或者说一个光球,像心脏一样跳动着,泛着门钥匙的光,亮在外面。我当时就想出去看看,但是那会儿我还不能动,只好等到今天。”他安慰地握住赫敏的手,轻声道,“我真的没事了,哈利作证,是不是?”
“对,他刚刚救了我的命。”哈利笑着说,“不过,一会儿还是让德拉科给你检查一下,这让赫敏才能放下心。”
“她检查我就很放心了。”罗恩咧嘴一笑,继续道,“之后,就在不久之前,我又试了一次。这次我已经能动了,但是没敢和比尔、芙蓉打招呼,只给他们留了信。他们很照顾我,连圣诞节都没回去过……不过芙蓉也不在乎,她不喜欢塞蒂娜·沃贝克。之后我收拾东西——事实上只要把包拎起来就可以,我想比尔家里留了我一双袜子——走进花园,那小光球在空中等着我,起初只是上下浮动,后来飘动起来。我跟着它走到小屋后面,然后它就飘进了我的身体里。”罗恩指着自己心脏附近的一点,“就在这儿,我能感觉到它,它指引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于是我幻影移形,到了这儿。然后我就看见了那头牝鹿,不过只看见它消失的时候。我顺着方向找过去,就看到哈利正在冰面下挣扎。”
“然后他把我救了上来,我们毁了挂坠盒。”哈利掏出挂坠盒,扔到桌子上,有赶紧把胳膊缩进毯子里,“牝鹿带我找到的是格兰芬多的宝剑,它就睡在河里。”
罗恩把宝剑放到桌子上,四个人一起盯着它看。
“这么说,”赫敏先开口了,“我们还有一个帮手,知道哈利的动态,还掌握着格兰芬多的宝剑?”
“关键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罗恩看着哈利说,“你没什么头绪么?我是说,那守护神……和你的可是很像。”
“和德拉科的也很像。”哈利说。
“那你可就危险了。”罗恩戏谑道,“是个女孩的吧?”
“那也未必。”赫敏说,“德拉科喜欢哈利,所以他的守护神是牡鹿。而哈利的守护神是他爸爸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我想,守护神的形态跟主人的性别是没有必然联系的。如果牝鹿的主人喜欢的人的守护神是牝鹿的话……”
她突然闭上了嘴,想起哈利曾和他们说过的,在斯内普的记忆中看到的画面。
“结束这个话题吧。”德拉科适时地说,“有自己人总比没自己人好,是不是?”
罗恩耸耸肩,转移话题道:“你们知道么,预言家日报上成天在讲哈利,广播里也是。哦,我刚才还和哈利提起斯基特那本书,昨天正说了一段特别有意思的……”
“如果是邓布利多、德拉科和我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就不用说了。”哈利提醒道,“我不久前才看完这一段,还不想重温一遍。”
“好吧好吧。”罗恩想了一会儿,又道,“你们知道搜捕队的事儿么?”
“什么?”赫敏问。
“搜捕队员。”罗恩说,“到处都是,一帮想靠搜捕麻瓜出身的巫师和纯血统的叛徒赚金子的家伙,每抓一个人魔法部都有赏。我听广播的时候他们提到的,哈利,你可是高挂榜首。”
“我的荣幸。”哈利做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说。
“对了,我突然想到,”罗恩稍稍坐直了身子,“那条蛇是怎么回事?巴希达·巴沙特呢?”
哈利和赫敏对视一眼,解释道:“那条蛇就是巴希达,我想,纳吉尼……它躲在了巴希达的尸体里。它一直不在你们面前说话,是蛇佬腔的缘故。所以……抱歉,是我执意要去戈德里克山谷的。”
“你怎么也要去一趟,不是么?”罗恩一语双关地说,看着赫敏把挂坠盒拿到手上细细地查看,“所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么?下一步应该怎么样?”
“无论如何,你们都需要好好休养一下。”德拉科宣布,“哈利需要,罗恩,一会儿我看看你的伤。”
“不严重,我说真的。”罗恩无奈地拉起裤腿,“我算是明白哈利为什么这么怕你了……哦别瞪我,兄弟,我随口说说。”
“他没法否认,他就是因为没法否认才瞪你。”赫敏抿着嘴笑,“如果说有谁能让哈利对自己稍微上点心,我找不出德拉科以外的第二个人选了。”
“我应该感到荣幸么?”德拉科哼了一声,用魔杖敲了敲罗恩的小腿。他检查了一会儿,宣布罗恩确实没事,可以放哨。转而又看向哈利,对他伸出手。
“好,好,我明白。”哈利叹息着,站起来握住德拉科的手,“我这就回房间休息,晚饭也不管不问只等吃,放哨的事情交给你们三个——你来看着我,行不行?”
德拉科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哈利的手,走进他的卧室。
之后的几天一切顺当,罗恩和赫敏一起出去寻找食物,哈利和德拉科基本留守在帐篷里。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天,罗恩还是探听到不少消息。伏地魔的名字是禁忌的事已经不是禁忌,尽管有哈利警告在前,但是眼下各方面信息传递困难,金斯莱偶然说了一次,险些被捕,现在逃亡在外。
“我怀疑丽塔·斯基特写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罗恩一边敲着收音机一边说,“在这本书刚上市的时候,人们普遍看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事,那会儿的话题还围绕着邓布利多的谎言部分。但是后来,当大多数人都看到了你出场的部分,”他对哈利点了点下巴示意,“话题的风向就变了。丽塔·斯基特别把你写的好可怜,你还记得四年级那会儿的读者来信么?有一个人说你纯洁的眼神楚楚可怜什么的……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吧。”
“哦别,我不想打哆嗦,不然德拉科会再给我加衣服的。”哈利搓了搓胳膊,把一根柴填进篝火里,用德拉科的魔杖让戳了戳露在外面的部分,“你搞明白了邓布利多为什么要给你熄灯器没有?”他问,“故事书和金色飞贼还是谜,希望你那个已经不是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嘛。”罗恩伸手在篝火边取暖,“他知道我无论怎样都想回来,对不对?”
哈利露出一个微笑。
“说起来,嗯……邓布利多的事你怎么看?”罗恩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斯基特虽然满口胡言乱语,但有些事情……”
哈利摇了摇头。“那些说明不了什么,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谁没有犯过错的时候?”他说,“虽然那会儿他和我们一样大,显得没什么说服力,但是不同的时候需要不同的人,对不对?我们是形势所迫,不该用自己来要求其他人。邓布利多对我怎么样,我是切身体会过的人,我自己清楚。”
罗恩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塌下肩膀,放松地笑道:“赫敏要我问问你,她说这事儿对你应该影响不小,你就是没表现出来。但是就像你说的,也是我想的……他那时候还很年轻,很多不喜欢邓布利多的人认为这是给了认为他完美的人一记耳光,但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无完人不是……”
手暖过来,罗恩又去敲那个小小的木壳收音机:“唉,暗号到底是什么……我那天走得急,没听着……”他用魔杖轻轻敲着收音机顶部,小声念着胡思乱想到的词。德拉科正在厨房忙活,不然有时间就会加入罗恩这个猜词活动。上辈子那会儿他在马尔福庄园偷偷摸摸地听波特瞭望站,自认为还是能有些准确度。
夜静静的,哈利能闻到从帐篷口传出来的香味。有罗恩看着,他也稍稍放松警惕,蜷着身子,在收音机不时的刺耳声音中闭上眼睛。
他知道接下来要去找谢诺菲留斯,这是必须的一步。事实上,如果可以,他更宁愿自己把故事给赫敏讲一遍,就像他告诉了克鲁姆一样。可是,既然德拉科来了这里,那么这一步就完全无法避免了。更何况,不管怎么说,卢娜在食死徒手里……其实不去才是最好的吧?
那样洛夫古德先生不必为难,卢娜在马尔福家的地牢里也不会有事……
“哈利。”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把《诗翁彼豆故事集》打开,放在哈利眼前,叫醒了他。像是明白哈利在想什么一样,德拉科指着邓布利多签名中暗藏的那个死亡圣器的标志,轻声道:“赫敏有新发现,她说我们最好去一趟卢娜家。你觉得呢?”
哈利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吹在德拉科脸上。
“我想做什么你都知道,是不是?”
“不难猜。”德拉科说,“我知道你会为什么为难,又会更倾向哪一个答案。我得抢在你决定之前阻止你才行,毕竟我是更自私的那个,说白了只关心你一个。只是凑巧你比较无私,就显得我也很无私了。”
“其实我也很自私的啊。”哈利垂下眼睛,低声说,“那你怎么办?你跟我们一起去么?”
“然后和食死徒们一起离开。”德拉科说,“我去帮黑魔王听故事,回头商量一下计划,你们最好显得被我挟持了一样。我才十七,想要多讨一些功劳也是理所应当的,对不对?”
“卢娜……”
“我猜他们已经动手了,但是放心,既然是在我家,就不会有什么事。”德拉科把书往哈利面前又递了一下,问道,“你的决定呢?”
哈利把手放在了《诗翁彼豆故事集》上,他这才发现罗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帐篷里去了,客厅的桌子旁是他和赫敏忙碌的身影。
“好。”他说,“我们计划一下,准备去洛夫古德家。”
第239章
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坐在沙发上。他赤裸着双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看着正不断乒乒乓乓卡拉卡拉作响的印刷机。哈利·波特的照片在最新的《唱唱反调》封面上对他眨眼睛,“头号不良分子”的字样醒目刺眼。
谢诺菲留斯看起来不修边幅得过分了,长长的、棉花糖似的头发成结打绺,乱糟糟地披散在同样脏污的长睡衣上。他盯着一本吐出来的《唱唱反调》,眼睛一眨也不眨。
卢娜。
谢诺菲留斯想,卢娜。他的宝贝女儿,他的小天使。天底下没有比卢娜更值得他牺牲一切的,卢娜,他的珠宝,他的皇冠……
谢诺菲留斯痛苦地把脸埋在了手心里,整个蜷缩起来。卢娜,他的卢娜,因为《唱唱反调》的立场——当然就是他的立场,也包括她自己的立场——被食死徒抓起带走了。谢诺菲留斯无法想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最亲爱的女儿正在经历什么。他坐在自己家已经不安全的房子里,看着印刷着违心言论的杂志,深深地感受到一股力量撕扯他的心脏。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只能祈祷他支持的波特不要找上门来……可是该死,只有提供了波特的消息,卢娜才能回来……
“笃笃笃。”
楼下突然传来敲门的声响,谢诺菲留斯打了个冷战,猛地站了起来。他原地徘徊了一会儿,一咬牙往楼下走去。
不是哈利·波特,不是哈利·波特……
“哪位——”“您好,洛夫古德先生。”哈利伸出手说,“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谢诺菲留斯呆呆地站着,看着哈利,尤其是看着他额头的伤疤。
“我们可以进去么?”哈利彬彬有礼地问,“费了不少功夫呢,找了好久。我们刚从陋居门口路过,也没敢进去看一眼。”
“那感觉可是太奇怪了。”罗恩说,“不过看起来一切安好,奥特利圣卡奇波尔村还是那么美丽。”
“花园很木奉。”赫敏微笑着说,“我看到了卢娜戴过的那种橘红色小萝卜形果实,那真适合她,是不是?”
“你们……你们是来干嘛的?”谢诺菲留斯干巴巴地问,“听着,我觉得……”他咽了口唾沫,迅速地往花园里扫了一眼,“说实话,我……我觉得我恐怕不应该——”“有一点事情,想请您为我们答疑解惑。”哈利说,“不会要多久的,我们发誓。关于芙蓉和比尔婚礼上您戴的那条项链,我们有一点好奇。”
“项链?我……”谢诺菲留斯点了点头,“那好吧。进来,快,快!”
“我来关门吧,先生。”哈利侧开一步,挡着谢诺菲留斯的手。赫敏和罗恩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进房间。哈利感到有什么扯了扯他的衣角,这才把门关上。
“最好上楼吧。”谢诺菲留斯不自在地说,“来,这边。”他在前面带路,哈利、赫敏和罗恩紧跟其后。他们走到楼上那凌乱的、又是客厅又是工作间的房间,印刷机还在运作,吐出一份份《唱唱反调》。
“请原谅。”谢诺菲留斯大步走到机器跟前,从一大堆书和纸底下拽出一块污秽的桌布。书和纸一起滚到地上,他把布蒙到印刷机上,盖住了那个木头家伙。
“为什么来这儿?”做完这一切,谢诺菲留斯转向哈利,“你——你们——”“洛夫古德先生——那是什么?”赫敏突然轻轻地惊叫了一声,指着墙上那只毒角兽的角。
“那是弯角鼾兽的角。”谢诺菲留斯说。
“好的,弯角鼾兽的角。”哈利轻轻拍了一下赫敏的手,“我想这是给卢娜的礼物吧?说起来,卢娜去哪儿了?”
“哈利!”赫敏急切地在哈利耳边说,“那是毒角兽的角,是b级交易品,放在家里是极其危险的——”“嘘。”哈利扯了扯赫敏的衣角,对罗恩使了个眼色。
“卢娜一直很期待找到弯角鼾兽。”罗恩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赫敏身前,“她肯定很高兴。”
“是啊……是啊。她会的。”谢诺菲留斯盯着哈利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究竟为什么来这儿,波特先生?”
“就像我们在门口告诉你那样。”哈利说,“我们想了解你那条项链,就是……”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上面是他画好的死亡圣器的图案。他把那张纸举起来,叫谢诺菲留斯看清楚:“是这个,没错吧?”
“对,没错。”谢诺菲留斯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指,“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倒茶……”他有些踉跄地下了楼梯,留下哈利、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儿呀?”赫敏问罗恩,“你不是说,洛夫古德先生……”
“他确实支持哈利呀。”罗恩茫然地说,“比尔家里有好几期唱唱反调,都是号召人们反对神秘人,支持哈利的。”
“那就看看这个吧。”空气中突然传来德拉科的声音,穿着隐形咒的德拉科从蒙起来的印刷机边拿了一本崭新的杂志,悬在三人面前,“头号不良分子,我想这不是一个支持哈利的态度吧?”
“什么!?”罗恩一下子提高了声音,随即看了看楼梯口,又压低了声音,“唱唱反调什么时候换了个观点看问题?这……哦该死,我们现在就走吧!”
“别急。”哈利说,“他肯定知道一些关于那个符号的事,对不对?我们套到一些消息,再跑也不迟。”
“我们必须再留一会儿么?”罗恩蹙着眉问。哈利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于是他妥协似的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我上去看看。”德拉科说着,把那本《唱唱反调》塞回了印刷机旁边,“我没看到其他的门,但是我刚才看到那边的天花板上有哈利的画像……”
“哈利的画像?”赫敏奇怪地往德拉科说话的方向走了走,“哪里?”
“楼梯这边。”德拉科轻轻敲了敲楼梯扶手,“你们看看,我去放哨,注意听动静。”
一阵脚步声,德拉科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赫敏看看哈利又看看罗恩,三个人一起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楼上。
这里正是卢娜的卧室,天花板上,哈利、罗恩、赫敏、金妮、纳威的头像俯视着三个客人。哈利注意到,纳威的头像是正对着卢娜枕头的位置的,是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也是闭眼前最后看到的地方。而属于他的那个头像,有一个小点儿一直绕着它转来转去,哈利看了很久,才看出那是德拉科的头像。
“她肯定是怕暴露什么,于是把德拉科藏起来了。”赫敏忍俊不禁地说,“哦,卢娜……你们注意到那些ji,ng细的链子了么?”
“这都是手写的么?”罗恩轻声说,“朋友……朋友……朋友……她写了多少遍啊?”
哈利环顾四周,注意到这房间和曾经他来时一样满是灰尘。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从床边卢娜和她妈妈相拥的照片上滑过。
“我们出去吧。”他轻声说,“卢娜不在这里。”
“怎么?”赫敏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房间的异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抓紧了罗恩的胳膊。
“哈利,是不是……是不是……”
“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能让洛夫古德先生突然转换立场了。”哈利说,“来吧,我们出去。”
他们下了楼,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德拉科走过来按住了哈利的肩膀,哈利一动没动,低声道:“赫敏,复方汤剂给我吧。”
“你们算好了,是不是?”赫敏有些恼火地说,“你舍得!”
“这是最坏的打算,对不对?”哈利叹了口气,“让他们抓走我会比较好。德拉科毕竟不能每次都好运气和来抓我的人一起离开。”
“就算你有些道理,可——”“开诚布公地谈吧。”哈利叹了口气,“嘘,我听到洛夫古德先生的脚步声了。”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洛夫古德先生端着托盘走了上来。他看起来比方才坚定多了,手稳稳地端着托盘,甚至带了点笑容。
“卢娜在下面的小溪边捕淡水彩球鱼呢。她很高兴你们来,说希望你们楼下来吃饭,很多人想要我的鱼汤菜谱呢。”
“是那条小溪么?”赫敏有些心软,怜悯地指了指窗外的小溪。那里显然没有捕鱼人,但是谢诺菲留斯看了一眼,愉快地点头道:“是啊,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他把茶分给客人们,搓着杯子坐下了。
“这是戈迪根茶,我们自己做的,加点糖会更好。那么,来吧,你们想从何问起?关于……”他从领口拽出那条项链,展示给客人们看,“这个死亡圣器的标志?”
“死亡圣器?”赫敏讶异地说,“您是说……三兄弟的传说么?”
“什么?你们知道?”谢诺菲留斯看起来更惊讶。
“是的,我们有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赫敏在他的串珠小包里翻了翻,找到了那本故事书。
“原文?”谢诺菲留斯急切地问道。
“是的,如尼文。”赫敏点点头,“我们都读过这个故事了。”
“那解释起来就很方便了。”谢诺菲留斯说,“只有很少很少的巫师相信这些,你们知道倒让我觉得惊讶了。记得在你哥哥的婚礼上,”他对罗恩抬了抬下巴,“有个愣头小伙子,抨击我戴着一位著名黑巫师的标志!真是愚昧。圣器一点也不‘黑’——至少不是在那种低级的意义上。人们只是用这个标志向别的信徒展示自己,希望在探求途中得到帮助。”
“可是……这和那个符号的关系在于?”
“聪明的姑娘,这样你还不明白么?”谢诺菲留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从肘边的桌子上捡起一根羽毛笔,又从书堆里取出一张破羊皮纸。
“你们瞧。”他说着,在纸上画了一条竖线,“老魔杖。”他在竖线上添了个圆圈,“复活石。”他在竖线和圆圈外面画了个三角形,“隐形衣——死亡圣器。它们合在一起,拥有者就可以掌控死神,成为死神的主人。”片刻的沉默,谢诺菲留斯瞄了一眼窗外。太阳在空中已经很低了。他垂下眼睛,絮絮叨叨地把三种圣器介绍了一遍,像是怕谁问他似的。接着,他又去看窗外,轻声道:“卢娜应该很快就捕到足够的彩球鱼了。”
哈利示意赫敏把书收了起来。
“我们来谈谈卢娜吧。”他轻声说,“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现在,该轮到我们帮助您了。”
谢诺菲留斯猛地扭头看着哈利,脖子发出危险的咔咔声。
“抱歉,我们刚才冒昧去了楼上卢娜的房间。”哈利注视着谢诺菲留斯,诚恳地说,“卢娜被抓走多久了?”
谢诺菲留斯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非常感谢您今天给我们的一切信息。”哈利慢慢说,“我们会就此继续调查——”“佩弗利尔家族。”谢诺菲留斯木然地看着哈利,嘴唇动了动,“故事里的三兄弟的原形,安提俄克,卡德摩斯,伊格诺图斯。老魔杖,复活石,隐形衣。”
“谢谢。”哈利露出一个诚恳的微笑,“我同时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我想,如果不是卢娜出事……哪怕是魔杖抵在您的脖子上,您也不会把我是头号不良分子的事印在唱唱反调上。”
“你……看到了?”
“德拉科看到的。”哈利弹了个响指,德拉科立时接触隐形咒,对谢诺菲留斯点点头,坐在了哈利旁边。
谢诺菲留斯惊讶地站了起来,他猛地往后退,一直撞到窗框上。
“认识一下,我们的人。”哈利说,“德拉科·马尔福,您应该也知道的。”
“他不是——?你们不是——?”
“一些战时技巧。”哈利耸耸肩,“总之,洛夫古德先生,卢娜现在就在德拉科家里。”
谢诺菲留斯突然往前走了两步,他瞪大了眼睛,两条细腿轻轻颤抖,似乎马上就能跪在德拉科脚下,只要他把卢娜还回来。
“一会儿,我们会炸了那个——弯角鼾兽的角。”哈利说,“这会儿你就召唤神秘人,德拉科会变成我,你把他——”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交给食死徒。这肯定能换回你的女儿,只要你知道怎么说话。”
“我……”
“如果您没意见了,为了应付他们对您脑子的一些检查。”哈利示意德拉科上前一步,“我们会对您用一个咒语,暂时性的,修改您的记忆。等您和您的女儿重逢,请切记这里不再安全,离得越远越好,可以么?”
谢诺菲留斯突然握住了哈利的手。他深深地低着头,在哈利的指尖上来回蹭着他的额头。
“我会的,我会的。”他喃喃着说,“我保证,都听你们的!卢娜……只要卢娜……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不必了,毕竟您是因为支持我,才害得女儿被抓的。”哈利勉强笑了笑,看着德拉科,“你……”
“放心好了。”德拉科捏了捏哈利的肩膀,扯了扯身上哈利的衣服,“我有这个就够了。大不了,你从他的眼睛里看我,好么?”
哈利点了点头。
“放心,他要亲手解决你是我最好的保障。只要我们掌握好时间,就一切都没有问题。顶多……按照他的习惯,钻心剜骨。”德拉科安抚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哈利抿着唇点头,“我试过,我知道。”他沉默了一会儿,从谢诺菲留斯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去,“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开始吧。洛夫古德先生,您得亲手击昏他……”
毒角兽的角爆炸的巨大声响,四处乱飞的木头、碎纸、石块、“头号不良分子”。哈利和罗恩、赫敏拉着手幻影移形,他身后,德拉科篡改谢诺菲留斯的记忆。紧接着,红光一闪,昏迷咒正面击中德拉科。食死徒呼啸而来的风声中,满屋尘屑硝烟中,德拉科慢慢变成了哈利的样子。等到食死徒赶过来,只看件急于寻回自己女儿的谢诺菲留斯,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哈利·波特。
第6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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