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6节

    德拉科气恼地抓乱自己的发型，又在听到哈利的脚步声时将它们整理好。

    “准备好了？”德拉科神色如常地问。

    “好了！”哈利快速地打着领带，留下一个松散的结，“我们这就走吧——希望没人注意到我们从什么地方离开……等等，如果罗恩问我昨晚在哪儿，我该怎么回答呢？”

    “就说去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吧。”德拉科提议，“和我一起。”

    “是个好主意。”哈利点点头，“这样，你的室友也不会怀疑你为什么没在宿舍——希望昨晚没人在你们的公共休息室待了整晚。”他言语中有些愧疚，不知道等了他整晚的罗恩和赫敏现在怎么样，“我们快走吧。”

    “等一下。”德拉科说着上前几步，低下头把哈利的领带解开，“我真是不能再看不上你对衣物的态度了，哈利，你不会打领带么？”

    温柔的手在颈前勾动着领带形成一个完美的结，哈利微微低头，能看见淡金色的头发和某人浅灰色眼睛的一角，那一角里盛满了专注和认真，让他觉得喉头发紧。

    奇怪，太奇怪了……从昨晚最开始的梦起，都太奇怪了。那个“事实”到底是什么？哈利觉得这是一个必须弄清楚的问题。“好了。”德拉科的小指突然划过他的锁骨，这应该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因为哈利看到德拉科优雅自如，一脸平静，“我们可以走了。”

    他们走出有求必应室，刚一进礼堂，罗恩就冲了过来。

    “哈利！德拉科！”罗恩大声地说，“你们吓死我了！海格说你们昨晚去了禁林，哈利又一晚上没回来——”他转向布莱斯·扎比尼的方向点了点头，“扎比尼说，德拉科也一晚上没回去。”

    “抱歉，罗恩。”哈利歉意地说，“我和德拉科去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实在对不住，我们都太累了。”

    “可是扎比尼——”“我们起得早了些，随便走了走。”德拉科接过话头。

    “好吧，你们没事就好。”罗恩拽着哈利坐到长桌前。

    “吃些东西。”赫敏在哈利一坐下的时候就开始往他的盘子里放食物。哈利无奈地看着盘子里堆起一座小山，求救地看向德拉科。

    “别看我。”德拉科毫不留情地说，“你确实需要这些食物来让自己看起来健康些。”

    “我挺健康的。”哈利苍白地辩驳着。

    “我不觉得一个健康的十一岁男孩儿会是你这种身高和体重。”德拉科暗示地说。哈利愤愤地拿起了自己的叉子：“别再说！马尔福！别再！”

    德拉科见好就收：“只要你好好吃东西。”他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有趣，补充到，“听话，傻宝宝。”

    哈利举起了叉子，对着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耸耸肩，转身回了斯莱特林长桌。哈利挫败地放下叉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和罗恩赫敏说起昨晚的情况。

    “费伦泽暗示我那是伏地魔。”哈利看了一眼惊慌的罗恩说，“我看到奇洛的脸了。”他撒谎，“我们现在可以确定谁是那个恶人，但是，”他摆出一副迟疑的样子，“我不觉得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为什么？”同样显得害怕的赫敏问，“我们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我们应该——”“我们应该先解决这件事情。”哈利说，“因为你看，我当时受到惊吓，邓布利多可能会认为我是被吓坏了，而凑巧我不是那么喜欢奇洛教授。”

    赫敏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罗恩看起来鼓起了一些勇气，但他很快地补充到，“只是，你别再提那个名字！”

    “不要害怕一个名字，罗恩。”哈利说完这句话，快速解决了盘子里的食物，“我先去和德拉科打个招呼。”他说着，走向斯莱特林长桌，贴到了德拉科耳边，“我得问问你，你把那东西放哪儿了？”

    “我们昨晚在哪儿就在哪儿。”德拉科轻声回答他，“不在你身上，也不在我身上，这是最安全的。”

    “留到火星明亮的时候。”哈利说着，不知道是给他们两个谁听，“这意味着，你知道，前面的人还是要我们一起努力——是我们一起。”

    德拉科点了点头，喝着南瓜汁。

    “德拉科。”哈利舔了舔嘴唇，道，“你知道这本是与你无关的事？”

    德拉科微微侧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别说些废话，波特。”

    “回敬我，是吧，马尔福？”哈利不满地捶了下他的肩膀，“我们要去商量对策了，你看……你要来么？”

    “有我的地方？”德拉科抱有怀疑。哈利想了想那些关卡，一时还真找不出一个多余的地方：“好吧。”他说，“正好这次你出面真的不好……如果他怀疑你家……”

    突然，哈利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戳了戳，他抬头去看，潘西·帕金森用叉子柄指着门口：“波特，你的朋友等你太久了。”

    哈利快速地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礼堂门口的罗恩和赫敏，又飞快地说了一句“我很高兴我们一起”便匆匆离开了。德拉科支着下巴看着他忙乱的身影，开始思考自己在最后能做些什么……唔，也许给莽撞的格兰芬多准备一份功成归来的礼物？

    德拉科手指敲击着桌面，有了一个想法。

    第20章

    哈利当然又在床单下找到了被偷偷送回来还附了“以防万一”的纸条的隐形衣。之后，让他叫苦连天的考试再次将他包围，他不止一次地对德拉科抱怨这些该死地考过一次的东西（尤其指魔药和魔法史）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结束了最后的考试，学生们在湖边悠闲地享受时光。赫敏拽着罗恩重温考试内容，韦斯莱双胞胎和李·乔丹在湖边拨弄大鱿鱼的触须，克拉布和高尔被德拉科允许不用跟在他身边，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

    “我猜他们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开派对。”哈利问起来的时候，德拉科这样回答。

    “你不去么？”哈利懒懒地躺在树下，“我得说，你现在和我打交道的时间比和斯莱特林打交道的时间多多了。”

    “这是错误的。”德拉科否认，“如果你的脑子足够清醒，你就该记得我以前是带着他们去和你打交道，现在是我自己，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哈利翻着眼睛想了想：“好吧，是这样没错。不过，不管怎样，我得说这比原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水火不容的样子要好多了。”他想了想，补充到，“最起码一年级是这样的。”

    “也许是因为救世主和马尔福关系不错。”德拉科慢吞吞地说，“这一定程度上引导了学院立场——尽管你没那个意思，哈利，斯莱特林看来就是这样的。你，哈利·波特，格兰芬多的代表人物，和我，德拉科·马尔福，斯莱特林的代表人物。我们关系不错，他们就要考量自己的立场。”

    哈利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你要告诉我上辈子的敌对是因为你和我？”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敌对是传统，不过，你我肯定起了一点作用。”德拉科耸耸肩，“当我带着人嘲笑你敌对你，斯莱特林的人就知道马尔福和你对着干，并据此选择他们的态度——别皱眉，你上辈子也不喜欢斯莱特林。”

    “因为没人对我说过斯莱特林的好话。”哈利说，“你知道，我之前没接触过巫师，而我一进入巫师界，遇到的每个人都在说斯莱特林有多么糟糕。然后我遇到了你，典型的斯莱特林，确实非常糟糕。”

    “那你现在怎么想？”德拉科挑起一边眉毛。

    “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想。”哈利说，“你是我唯一接触较深的斯莱特林，我只能说其他人没有我印象中那么坏，但我说不出别的。”

    “克拉布和高尔忠心耿耿——最起码现在。”德拉科说，“是的，我可没忘记克拉布在有求必应室说过什么。布莱斯和潘西，我们都是从小就认识的——”“等等。”哈利打断了他，微微瞪大眼睛，“你在——你在和我介绍你的朋友？”

    “也是告诉你，在一切都发生之前，斯莱特林也只是普通的学生。”德拉科说，“它出过坏巫师，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坏巫师——”“我知道这个。”哈利低声说，“我已经彻底领教了，我得说斯内普教授就是一个……一个非常勇敢的斯莱特林。战争中我没有时间想，这次我有时间了，我有想过学院到底代表什么，不同的特质，不同的方向……但绝不应该意味着偏见。”

    “说点别的吧，你这次魔药过的不错。”注意到哈利的情绪，德拉科轻轻岔开话题。

    “这并不能让我感到很安慰。”哈利哀叫起来，捂着自己的额头，“你知道，斯内普教授一直在我背后瞪着。”

    “再换个话题。”德拉科听到这个，调皮地眨了下眼，“我从隆巴顿那儿知道，你又开始做噩梦了？”

    哈利一下子闭了嘴，开始转着眼睛寻找纳威。

    “别警惕的像个兔子，哈利。”德拉科说着摸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我很高兴听到这个，这样你就能用上这个了。你猜怎么样，斯内普教授给了我这些——”他看着哈利惊异地打开盒子，慢慢道，“新的睡眠魔药。”

    “你应该在考试前给我。”哈利嘀嘀咕咕地说，“这样我能发挥得更好。”

    “我恐怕斯内普教授就是怕你发挥得更好才在结束之后给我的。”德拉科耸了耸肩，“你这次都梦到些什么？”

    “没什么。”哈利摆摆手，“就是那些东西，伏地魔，魔法石……我梦到爱的抱抱不管用了。”

    “爱的抱抱？”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哦，我没告诉过你我第一年是用热忱的拥抱打败伏地魔的，是吧？”哈利垮下肩膀，“老实讲我不喜欢这个——没法儿喜欢这个。”

    “爱的抱抱。”德拉科重复了一次，浅灰色的眼睛盯着哈利看，嘴角是克制不住的笑意，“这个说法真是……嗯……你用了多久把你艰苦卓绝的斗争浓缩成了这么一个词？哈，爱的抱抱！”他大笑起来，引得原本没注意他们的学生纷纷看过来。

    哈利茫然地眨着眼睛：“够了，你。”他顿了顿，不解地问，“真的这么有趣？”

    “我敢肯定邓布利多觉得更有趣。”德拉科说，“格兰芬多加十分，为波特先生提出的如此有趣的战斗方式！”

    “嘿！”哈利意识到自己被取笑了，气恼地瞪着德拉科。德拉科渐渐收声，揉着肚子道：“好了好了，我得说，你都和他们说好了？”他压低了声音。

    “我不能把机关都告诉给他们，但是我和他们说机关可能会和老师们教授的课程有关。赫敏这些天除了复习多看了好多书，看起来很疲惫，我不能说我是不是感到抱歉，因为她总是在看书。”哈利翻了个身，把左手压在脑袋下面，斜着眼睛往上看着德拉科，“说起来，你之前问我有没有你的地方，我回去以后又想了想……嗯……你会吹笛子么？”他摸出口袋里海格送的笛子，向上展示了一下，“如果你会的话，你能在第一关帮助我们，给我们提供更好的通过机会。”

    德拉科很好地收起他的惊讶，看着那个粗糙的笛子皱起眉头：“我没有其他选择么？这个，”他指了指，“真是太——”“海格送我的。”哈利警告地说。

    “——太拉低我的品位了。”德拉科圆滑地说，“别质疑我的话，我保证我原本要说的比这个难听。”

    “我不怀疑你。”哈利把笛子用力地放进口袋，“那么，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那儿会留下一把竖琴——我不觉得你会。”

    “只是随便拨弄一下弦的话。”德拉科狡黠地说，“你难道要告诉我你会吹笛子么？”

    哈利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总之，就是这样了，你帮我们过第一关。”他有些恼火地揉着额头，“确保我们进入了第二关扔了竖琴跑就行，我会把隐形衣留给你，好让你不被扣分地离开三楼走廊。”

    德拉科点了点头，盯着他的手：“你这几天一直在揉你那个疤，怎么了？”

    “只是疼。”哈利说，“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

    德拉科拨开哈利的手，按了按那个疤：“你该和我说的，这样我能为你额外准备新的止痛魔药。”

    “在禁林时你给我喝的那个？”哈利眯着眼睛享受德拉科对他脑袋的按摩，“不用麻烦，我说了，这是可以忍受的范围。”

    风吹过树梢，耳边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慢慢远去。德拉科的手神奇地缓解着哈利的疼痛，哈利慢慢闭上了眼睛，准备进入一场睡眠。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重生的一年级因为种种原因比他想象的要疲惫得多，记忆使人沉重。

    “你可以不用忍受的……”

    哈利隐隐听到了德拉科的叹息，但是那声音与困意相比太微弱了，哈利没能清楚地听到。德拉科看着哈利陷入熟睡，脱下自己的袍子给他盖上，又小心地把哈利的头挪到自己腿上。他轻柔地拨弄着哈利的头发，低低地说了一句“好梦”。

    哈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要晚饭了，他迷糊地蹭着自己枕着的那个舒适的枕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谁的大腿。

    “醒了？”

    哈利眨眨眼，在对方给自己戴眼镜的时候看清楚那是德拉科。

    “他们都回城堡去吃饭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把你扔在这儿了。”德拉科说着捶了捶自己被压麻的腿，“起来吧，今晚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么。”

    哈利打着哈欠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靠到树上看着德拉科收拾书包。

    “等一下。”要走之前，德拉科突然叫住了哈利，然后用力抱了他一下。

    “做什么？”哈利不解地看着德拉科。

    “爱的抱抱。”德拉科随口说，“我猜我现在打败你了，走吧。”

    哈利确实露出了一副被打败的样子，他盯着德拉科的后脑勺看，仿佛那儿也贴了一个伏地魔一样。

    吃过晚饭，哈利带着罗恩和赫敏找了一趟海格把关于路威的信息补足，而后又去寻找麦格教授，确认了邓布利多不在学校。他这次学聪明了，当麦格教授问起他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哈利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是自己的伤疤在疼，同时他用一种很害怕的语气表达自己清楚这个伤疤的来历并为此而恐慌。麦格教授查看了他的伤疤，建议他去医院看一看，并且答应会立刻给邓布利多写信。

    “也许我们该向斯内普教授求助。”借着问题确定了奇洛不在后，赫敏这样提议。

    “但我们怎么保证斯内普教授会帮助我们而不是其他呢？”哈利问。

    “如果由德拉科出面求助呢？”罗恩说，“也许这能为我们争取到一个来自教授的助力。”

    哈利摸了摸口袋里的睡眠魔药。“也许有一个教授帮忙会更好，但是……好吧，总之，我们先去找德拉科。”他说。

    三人组在斯莱特林地窖外请人带话叫出了德拉科，德拉科听了他们的提议，果断地拒绝了。

    “想都别想。”德拉科说，“你们知道自己是探查了学校的机密么？竟然还敢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身为格兰芬多向斯莱特林的院长求助……你们是想保护魔法石还是扣光格兰芬多的分数？”

    赫敏和罗恩一下子闭了嘴。

    “看来就只有我们了。”哈利松了口气，“我们今晚就行动——德拉科，你能在三楼走廊等我们么？”

    德拉科点了点头：“罗恩赫敏，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哈利商量一些事情。”

    “如果是和今晚有关的——”“不是。”德拉科打断赫敏的话，“如果是的话，我肯定会要求你们也留下来听的。”

    赫敏依然皱着眉，还是罗恩把她给拽走了。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后，德拉科看向身边的哈利。

    “我还以为你会很失望斯内普教授不能帮助你们。”

    “这和给你的理由是一样的，德拉科。”哈利说，“我不能把斯内普教授拽到伏地魔面前让他看出端倪。”

    “很高兴你有理智。”德拉科伸手拿出一个盒子，“止痛魔药。”

    “我不是说——”“那就扔掉。”

    “好吧。”哈利挫败地接过了，“你这样做的话，我怀疑这将成为你最熟练的魔药。”

    “每种魔药我都很熟练。”德拉科说，“尤其止痛魔药和睡眠魔药——好了，晚上见吧。”

    语毕，德拉科转身回了斯莱特林地下室。而哈利拎着魔药盒子站在入口处，露出微微困惑的思索表情来。

    第21章

    晚上，赫敏小心地进了哈利和罗恩的宿舍，三个人聚在一起披上了隐形衣。因为这一次他们没有为格兰芬多扣下大把分数，因此碰头和会面遇到了相当大的困难，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赫敏不用给纳威施咒。他们小心地挪出宿舍，又挪出格兰芬多塔，挪到了三楼走廊。

    “德拉科在哪儿呢？”罗恩悄声说，“我没有看见他呀。”

    哈利左右瞧了瞧，想到德拉科应该是用了幻身咒光明正大地站在某个地方，大着胆子大声咳了一声。门洞后一道亮光闪过，德拉科探出头来，警惕地张望着。

    “走吧。”哈利说。

    三个人走到门洞后面，哈利这才掀开隐形衣，和德拉科打招呼：“一切顺利？”

    “顺利。”德拉科回答，“费尔奇来了一次，不过没发现我。你们呢？”

    “遇见了一次皮皮鬼，我假扮血人巴罗骗过了他。”哈利耸耸肩，把隐形衣递过去，“还记得我说的吧？”

    德拉科接过隐形衣，看向走廊尽头，那扇门已经开了一条缝。

    “它已经被打开了。”德拉科轻声说。

    “奇洛当然在里面等着了。”哈利看了看罗恩和赫敏，“伙计们，虽然你们之前坚决要和我一起行动，但是现在——”“现在我们做好了准备和你一起行动。”赫敏说。

    “是的，你别想赶我们走。”罗恩说。

    哈利扭头看着德拉科。

    “我都来了。”德拉科翻着眼睛，“你知道这说明一切。”

    哈利露出了一个笑容：“好，我们走吧。”

    他把门稍微开得大了一点，将魔杖伸进去对准了路威脚边的竖琴，轻声念出飞来咒。竖琴立刻向哈利飞过来，路威看到竖琴的移动低沉地狂吠着。哈利接住竖琴递给德拉科，后者立刻弹奏起来。毫无章法的乐声让路威的狂吠声慢慢停止，哈利将门完全拉开，示意赫敏和罗恩快些进去。

    “不能停下。”哈利对德拉科说，“但是等到我们都穿过了活板门，你就立刻关门离开。”

    “我知道。”德拉科神色莫名地打量着睡熟的路威，“你一直……算了，你快去。”

    “我不会有事。”哈利严肃地说，“等会儿可能会有些吓人的动静，但是你记着我在这儿不会有事。”

    “我知道你能活到什么时候。”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竖琴，紧绷的手指显示出他的紧张。哈利笑了一下，听到罗恩在催促他，便转身冲向了活板门。

    “我先下去。”他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入口，“记着，如果我出了事你们就立刻和德拉科离开，联系邓布利多。”

    罗恩和赫敏严肃地点了点头，哈利纵身一跃，落在了柔软的魔鬼网上。

    看来关卡没有变化。

    哈利放下心，出声让罗恩和赫敏下来。

    三个人的身影都消失了，德拉科依然弹奏着竖琴。足足有两分钟，他才猛地关上门。身后传来路威的声音，德拉科疲倦地揉着额头，披上了隐形衣。

    他现在只能等待了。

    走廊本应分外安静，时间的流动却带来嘈杂回响。德拉科一直没有离开，只是靠着那扇门，长久地注视着墙壁上明灭的火光。

    以往德拉科总是在哈利·波特的冒险结束后知道大英雄惊心动魄的故事，而这次亲自参与进来，他第一次知道等待一个波特如此令人心烦意乱，尽管知道他会平安也心惊胆战。德拉科庆幸自己之前要求哈利详述了他要做的事情，这让他现在可以想象哈利走到了什么地方，经历着什么。

    魔鬼网。哈利提起赫敏这时候还会惊恐到忘记自己是个女巫时曾怀念地笑。

    捕捉钥匙。提起这个的时候他们争论了一下“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这个称号到底属于谁，最后德拉科因为比哈利年长近两个月而落败。

    巫师棋。哈利很认真地赞扬了罗恩的棋技，关于这一点德拉科已经想好了，等他们出来他就去找罗恩下棋，让哈利好好看看什么叫高手。

    已经被打倒的巨怪可以忽略不提，接下来是逻辑推理。哈利说他总是很佩服赫敏的脑子，德拉科却认为，这只是因为他的脑子没工夫想这些事情，因为它只是对付救世主的冒险ji,ng神就很费力了。哈利指正了他，说自己的大脑想他的时间也很多。德拉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而哈利浑然不觉自己成功地把挑衅说成了挑逗。

    最后——伏地魔。

    德拉科长出一口气，脑袋后仰在门板上撞了一下，里面的路威听到声音低低吠了几声。

    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知道哈利是不是已经遇到奇洛了？

    路威的吠声越来越大，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他迅速闪身让开靠着的门，赫敏带着罗恩歪歪扭扭地冲了出来。

    “哈利呢！？”德拉科掀开隐形衣。

    “德拉——德拉科！你还在这儿！”赫敏脸色苍白，“快去找斯内普教授！去请斯内普教授来帮忙！我去给邓布利多教授写信！”

    “罗恩他——”“只是晕倒！”赫敏一个清水如泉浇在罗恩脸上，“快！”

    德拉科抿着唇回头看了一眼，迅速跑了起来。

    哈利此时已经和奇洛聊了两个回合。他一见面就亲切地跟奇洛打招呼，一脸懵懂无辜地问“教授好”。奇洛本来还结结巴巴地跟他对演，后来哈利听烦了，干脆地撕开伪装，把奇洛做过的事骂了一遍。

    “好了奇洛教授，从魁地奇比赛开始你就想害死我了，你——c,ao。”哈利低低地骂了一句，他没留神奇洛是什么时候召唤绳子的，他又一次被绑起来了。

    “很聪明，是不是，波特？”奇洛冷笑着，“目标抓得很准，只盯着可——可——可怜的，结——结——结结巴巴的奇洛教授，是不是？”

    哈利没理他，盯着他身后的厄里斯魔镜。

    “你也对这镜子有兴趣？”奇洛转过身去，“等着吧，等我拿出魔法石的时候，我会发慈悲让你看上一眼的。现在，你只要静静地等着。”

    哈利一脸乖巧，让等着就等着，让照镜子就照镜子，反正他知道奇洛拿不着，一点儿也不着急。

    于是伏地魔很快和他面谈了，那张狰狞恐怖的蛇脸出现在哈利眼前，让他的脑袋一阵抽痛。

    “哈利·波特……”哈利听见熟悉的耳语般的邪恶声音，他的伤疤越发疼痛了。伏地魔威胁他，恐吓他，然后……提到了他的母亲。

    “闭嘴！”哈利大喊着，“我母亲是哀求了你，可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只是趁着他们松懈偷袭的无能之人而已！你甚至不敢和他们正面对抗！”

    “你怎么敢，波特，你怎么敢——”伏地魔愤怒地喊了起来。

    “我怎么不敢！”哈利咬牙，“我在婴儿的时候就打败你！伏地魔！我怎么不敢再打败你一次——”他猛地扑上前去，两只手狠狠拍打在伏地魔那邪恶的脸上。伤疤钻心地疼痛，但哈利死不放手。奇洛的尖叫和咆哮在他耳边爆炸着盘旋，他隐约听到德拉科的声音，喊着“哈利！哈利！”然后他意识到不只是德拉科，更多的人在往这边来……

    哈利坠入了黑暗。

    黑暗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漫无边际的坠落终于有了尽头。哈利艰难地想要睁开眼睛，一个金色的东西在他视线里一闪而过。

    邓布利多。哈利想，这是邓布利多的眼镜。

    然后有人轻柔地呼唤着他，询问他是不是能起来，要不要喝水。哈利更用力地眨眨眼，才发现那金色是德拉科的头发。

    “德拉科……？”他疑惑地问，觉得自己的记忆可能出现了什么错误。

    “还有斯内普教授。”德拉科低声说，把哈利扶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斯内普坐在床边。

    “我还没有清醒……”哈利嘀嘀咕咕地说。

    “我肯定你清醒了。”德拉科给他递了一杯水，“人清醒了，伤也处理好了。但是看起来，你的脑子坏了。”

    哈利甚至没有ji,ng力瞪德拉科一眼，斯内普在他的病床边等他醒来这个事实让他宁可承认自己的脑子坏了。

    “抱歉，教授……”哈利喝过水，小心地看着斯内普，“您……”

    “邓布利多校长告诉我，你也许有话对我说。”斯内普冷淡地看着哈利，“本来应该是他坐在这里，但是校长显然认为你已经足够了解他的教诲，更愿意和我谈谈。马尔福先生证明了这一点。”说着，斯内普看了一眼德拉科，后者明显地退缩了一下。哈利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也想退缩。

    “那么，你有什么事？”斯内普说。

    “我只是……嗯……想感谢您。”哈利为自己一清醒就要面对斯内普的大脑感到痛苦，“我收到了您给我的睡眠魔药，德拉科将它们给了我，真的非常感谢您。”

    斯内普抿着唇没有说话。

    “另、另外——”哈利突然想到自己还能说一件事，“我想问问您，您以前认识我爸爸妈妈——”“你爸爸是个混蛋。”斯内普的语气中带了愤怒，“我不介意你现在提起他，我正想给格兰芬多扣点分呢。”

    “对、对不起……”哈利瑟缩了，“我只是……我觉得……我觉得我以前就见过您。”他小声说，“第一次见到您我就觉得很熟悉，所以我想……可能在我还小的时候……抱歉。”

    斯内普闭了闭眼睛，想起德拉科说过哈利曾在梦里见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突然，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德拉科有些恼火地喊着：“哈利，你最好躺下——穿鞋！”

    斯内普睁开了眼睛，瘦小的男孩穿着有些宽大的病号服站在他面前，翠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奇洛说，我的父亲对您很不友好，我不知道我代他道歉有没有用，您知道，我没见过他……”哈利轻声细语，“另外，这可能有些冒昧……”他迟疑着，小心地挪着脚步，上前拥抱了一下斯内普。

    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下。

    “谢谢您对我的照顾。”他低声说完，立刻转身回了床，好像丧失了所有勇气一样背对着斯内普躺下。斯内普怔了片刻，猛然起身离开了医院。德拉科无奈地垂眼看着哈利紧张的表情，叹了口气。

    “我敢说你是第一个敢于拥抱斯内普教授的学生。”

    “闭嘴，德拉科。”

    “我很后悔我没能记录下这一刻。”

    “闭嘴，拜托了，德拉科！”

    德拉科摇摇头坐下了。“你怎么想的？”他说，“拥抱完伏地魔，又拥抱斯内普教授。”他转了转眼睛，“这也是爱的抱抱么？”

    哈利痛苦地用被子盖住了脑袋。“别再问我是怎么想的了。”他说，自己也没法儿解释突如其来的举动，“我只是想那么做……你知道……”他稍微探出头来，露出一双眼睛，“我上辈子……我一直在误解他……刚开学的时候我也拥抱了弗雷德。”

    德拉科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次他在这儿呢。”德拉科小声说，语气温柔，“第一学年已经结束了，记得么？是你赢了。”

    哈利点点头。“罗恩和赫敏呢？”他问。

    “他们都没事。”德拉科说，“赫敏一出来就叫我去找斯内普教授——”“一出来？”哈利打断他，“你没回斯莱特林？”

    德拉科摇了摇头。“我一直在等你。”他说，“你让我明白等待是痛苦的事……我一直在等你，哈利。”

    第22章

    哈利听见自己脑子里的轰鸣声。

    “什么？”他干巴巴地问，“我让你……什么？”

    “我以前不知道你面临的是怎么样的事情。”德拉科说，“我今天才知道你每一年都在做什么……这不代表全部，但我想是缩影了。”他叹息着坐回旁边的椅子，“我一直在外面等着，想着你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已经受伤……我带着斯内普教授冲进去的时候，邓布利多正把你抱起来。”他比划着继续说，“你小小的一个被他抱着——我不是嘲笑你的身高，你听我说完。”德拉科坐直了身子，专注地看着哈利，“你知道自己浑身是伤么？光我看到的，你的脸也受伤手也受伤……你每年最后都变成这样？”

    “差不多吧。”哈利无所谓地说，“反正总会受点伤，你知道……嗯……我对医院蛮熟悉的。”

    德拉科摇了摇头：“如果我不知道，我是说——”他抿着唇，“我既然知道，就不可能不担心你，哈利。”

    哈利吞吞吐吐起来。“这个……嗯……你得习惯。我是说，我已经很习惯了。好吧，可能不是那么习惯——”他懊恼地捶了一下床，“我为什么在安慰你？我不才是刚刚大难不死的那个人么？”

    德拉科一下子笑了出来。他站起来按着哈利的肩膀要他躺下，哈利拒绝配合，于是德拉科把被子给他往上拽了拽。

    “不再休息一会儿？”他说，“虽然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对了，还没看过你的礼物山吧？”德拉科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斯内普教授可是好好嘲笑了一会儿。”他走过去翻找了一下，举起一个哈利熟悉的小盒子，“然后留下了这个，可能是因为你第一天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梦话。”

    “什么梦话？”哈利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个盒子，又想起自己刚刚给出去的拥抱。

    “很含糊，听不清。”德拉科摇摇头，“但是从模糊的几个单词里，你提到了你母亲、魔法石、奇洛和伏地魔。”他放轻了声音，“你梦到他们了？”

    “事实上我只记得一片黑暗。”哈利说，目光在那堆礼物上搜索着，“你给我准备礼物了么？我还挺期待马尔福会给波特什么除了恶咒以外的慰问品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波特。”德拉科懒洋洋地扒拉出来一个银绿色包装的盒子，“诺。”

    哈利捧着那个盒子沉思着。“你的？”他问。

    “我的。”德拉科皱眉，“有什么问题？”

    “我第一次看见这盒子署名而已。”哈利狐疑地看着德拉科，“这不是你第一次给我送慰问品，是不是？我是说，我上辈子的礼物堆里总有一个银绿色包装的盒子，出于我是个格兰芬多，你知道斯莱特林色有多么的——”“你在斯莱特林不是没有崇拜者，波特。”德拉科迅速地堵住哈利的话，“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是我。而且你的眼睛也是绿色的，送你绿色包装的礼物也没什么。”

    哈利拨弄着盒子上的丝带若有所思：“是么？”

    德拉科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哈利开始拆礼物，“给我带了什么？”

    “我妈妈做的饼干，你喜欢这个，是么？妈妈说你在回信里很认真地称赞了她。”

    “我是非常喜欢这个。”哈利笑得眼睛眯起来，“再次谢谢你妈妈。”

    “冒昧打扰一下庆祝胜利的时间，孩子们。”邓布利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有时间听我说几句么？”

    “当然，先生。”哈利把盒子小心地放在枕头边儿上，“您已经处理好魔法石了？”

    “是的，我的朋友尼可·勒梅和我商量后，决定将它销毁。”邓布利多和蔼地说，“哈利，你吓坏我了。”

    “这将不只是眼下的状况。”哈利摇了摇头，“先生，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吃了很多苦，是不是？”

    “我在这里，先生，您知道这说明一切。”哈利扯着嘴角，看了一眼德拉科，“询问苦难是没有意义的，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它们了。”

    “我们在这一时刻都探讨了什么问题？”邓布利多突然问。

    “我们探讨了死亡和伏地魔，我母亲和她对我的爱，隐形衣和……”哈利了口气，“和斯内普教授与我的父亲。”

    “你很相信西弗勒斯，孩子。”邓布利多缓声说，“这是好事，可据我所知，他对你可不是很好。”

    “斯内普教授今年致力于给我熬制睡眠魔药。”哈利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想我不用说更多的事情了，哈利。”邓布利多笑起来，看着德拉科道，眼中有着明悟的光，“马尔福先生，你觉得需要听我讲一讲曾经给哈利讲过的事情么？也许你对爱的部分会很感兴趣。”

    德拉科摇了摇头：“哈利会讲给我的，先生——是么，哈利？”

    哈利认同这一点：“我可以讲给德拉科听，先生。就像对罗恩和赫敏一样，我不需要瞒着他什么——不过，本来也只是帮他补上错过的部分而已。”

    “是的，我当然知道年轻的马尔福先生帮助了你们。”邓布利多笑着摸出了一颗比比多味豆，“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倒霉的，吃到一颗味道臭烘烘的豆子，这次应该不错，太妃糖，嗯？”

    哈利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来要阻止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把那颗耳屎味儿的豆子扔进了嘴里，并且被呛得喘不过气来。德拉科和哈利一起大笑出声，邓布利多则装模作样地叹着气离开了。之后，两人迎来了焦急的罗恩和赫敏，哈利千求万求才让庞弗雷夫人允许他们进来。

    “这不公平！”罗恩气鼓鼓地说，“为什么德拉科就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一直？”哈利惊讶地看向德拉科，“我以为你是今天才和斯内普教授一起来的？”

    “事实上，德拉科已经看护你三天了。”赫敏指出，“邓布利多教授要求的，他说德拉科在你身边会对你有帮助。”

    哈利对此深表怀疑，毕竟斯内普一走，德拉科就说了句让他头疼加剧的话。哈利将最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罗恩和赫敏听，而罗恩和赫敏叙述了他们顺利返回之后的事。

    “——我得说德拉科吓到我了，他就一直在那里，所以我请他立刻去找斯内普教授。”赫敏说，“只是显然邓布利多更快一些，真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在门厅里碰见他，他只是问你是不是去盯住奇洛了。”

    “你说，邓布利多是不是有意要你这么做的？”罗恩说，“把你父亲的隐形衣送给你——”“当然不是。”哈利及时地打断他，“他只是把应该是我的东西给我，然后不阻止我们要做的事情，并且教导我们一些东西——邓布利多总是能知道所有事。”

    “是啊，这就是邓布利多不同凡响的地方。”罗恩骄傲地说，“对了，明天的年终宴会你一定要来，分数都算出来了，斯莱特林得了第一名——”“什么？”哈利惊讶地喊了一声，“斯莱特林么？”

    “你错过了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被拉文克劳打得落花流水。”德拉科得意地说，“而我没有，我在之后的比赛顺利获胜了。”

    “那么格兰芬多是第几？”哈利急急地问，罗恩告诉他是第二，他立刻松懈了下来。

    “德拉科，你就得意吧。”哈利嘴角挂笑，“你猜会发生什么？我打赌格兰芬多会超过斯莱特林。”

    德拉科y沉着脸，显然回想起了上辈子邓布利多给三人组加分的一幕。

    次日，哈利再一次从海格那里收到了自己父母的相册，而晚上的年终宴会——出乎意料，德拉科来接他了。

    “正好我有事要对你说。”去礼堂的路上，哈利对德拉科道，“你看，马上就要二年级了，多比他——哦，等等，我不知道你爸爸对我现在是什么态度？”

    “摇摆不定吧。”德拉科想了想，“他应该很高兴我和你关系不错，但是其他的……”

    “我二年级的磨难可都是因为你父亲。”哈利思索着，“如果他不把那个日记本拿出来我二年级可能还真找不到事情做……”

    “日记本？”德拉科奇怪到，“什么日记本？”

    “哦，你不知道。”哈利解释说，“那是伏地魔留下的——”一阵热烈的掌声突然爆发出来，哈利讶异地抬头去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礼堂，四个学院的学生都在鼓掌。

    “这是怎么回事？”哈利瞪着眼睛问德拉科，反复确认礼堂里是斯莱特林的装饰。

    “大概是因为你这次没有让格兰芬多丢掉大把分数还战胜了伏地魔。”德拉科干巴巴地说，“应得的掌声，救世主。”

    “我看到斯莱特林也有人在给我鼓掌……”哈利怔怔地迈着步子。

    “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七连胜的美梦马上就要破碎了。”德拉科咬着牙说，“你看，我就不会给你鼓掌。”

    邓布利多先是给德拉科加了五十分，然后，分别给罗恩和赫敏加了五十分，给哈利加了六十分。这样一来，斯莱特林虽然往前了一些，但还是被格兰芬多甩在了后面。礼堂的装饰变成了格兰芬多，哈利笑着扭头去找德拉科，后者虽然得了加分也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不情不愿地对他举了举杯子。

    考试成绩公布后（赫敏依然是年级第一），学生们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

    “你今年暑假一定要来我们家里玩。”罗恩说，“赫敏也是，嗯……你们觉得德拉科会愿意来么？”

    哈利想象了一下德拉科出现在陋居的场面，打了个哆嗦。

    “这个得问他才行。”哈利不抱希望地说，“我们不能给他做决定——现在去问问怎么样？”

    “问问什么？”门口传来德拉科的声音，哈利扭头看去，德拉科穿着做工ji,ng致的长裤和衬衫倚门而立，正上下打量他。

    “罗恩想问问你假期愿不愿意去他家里。”哈利说，“而我要问，你盯着我看什么呢？”

    “盯着你看你这衣服有多不合身。”德拉科走到哈利面前，拽了拽他的衣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知道自己总有一半肩膀是露在外面的么？”

    哈利低头看着德拉科整理自己的衣服，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能不能去你家。”德拉科对罗恩说，“但我会和我父亲提起并努力说服他的。”

    哈利惊讶地瞪大眼睛，罗恩看起来也很吃惊，结结巴巴地回应说“好——好的”。

    “你家人会来接你么？”德拉科看似随意地问哈利。

    “应该会的。”哈利回想了一下。德拉科点点头，离开了。

    “他来做什么的？”赫敏疑惑到，“给你整理衣服？”

    “我也不知道……”哈利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只看到和自己一样迷茫的脸。

    他们的疑惑在走出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时候有了答案。

    哈利刚刚和韦斯莱夫人问好致谢结束，德拉科就带着他的父母走了过来。

    “这就是哈利。”德拉科对着哈利眨眨眼，“哈利，这是我爸爸妈妈。”

    哈利震惊地向马尔福夫妇问了好，卢修斯没有多说话，纳西莎倒是亲切地问了些问题。过程中费农姨夫不停地催促哈利，不耐烦和厌恶表现的太过明显，纳西莎很快没了说话的兴致，在孩子们互相道别的时候对着费农姨夫皱着眉头。

    “你是搞什么鬼？”注意到马尔福夫妇对自己姨夫探究和不满的目光，哈利咬牙小声对德拉科问着。

    “给英雄的奖励，你等着瞧吧。”德拉科满不在乎地抱了哈利一下，就像所有朋友分别前都会做的一样，“我们再见，哈利。”

    第23章

    门被敲响三下，卢修斯·马尔福看着正敞开在眼前的一本魔法书，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进来”。门被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关上，年幼的马尔福走上前，恭敬地唤了一声“父亲。”

    “坐，德拉科。”卢修斯合上了那本书，“猜猜我为什么叫你来？”

    “我想母亲对您说了什么。”德拉科依言坐下了，“但是我不知道您要对我说什么。”

    “你母亲告诉了我圣诞节假期你对她说的话。”卢修斯直言道，“告诉我，真的是你突然想到，还是因为和波特先生做了朋友，你才想到？”

    “兼而有之，父亲。”德拉科回答，“我们谈论哈利·波特来到霍格沃茨的信件里，您也对我说要尽量和‘大难不死的男孩’打好关系，为了稳固马尔福家的地位或其他什么原因。不管怎样，我想我做到了这一点。”

    卢修斯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我既然做到了这一点，父亲，我就不得不思考马尔福家未来的立场了。”德拉科直视他父亲的眼睛，卢修斯审视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知道您也猜测过波特是一个比黑魔王更为强大的黑巫师，但是从这一年我与他的接触来看，波特现在并没有过于强大的魔力。不过，他确实有能够克制黑魔王的力量。”德拉科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就在今年，父亲，波特成功地击退了伏地魔——用一个拥抱。”

    卢修斯微微瞪大了眼睛，显然这不是他所知道的消息的一部分。

    “是的，父亲，我参与了部分哈利·波特的冒险行动，知晓整个过程。波特连魔杖都没有用，只是一个拥抱，就击溃了伏地魔。”德拉科低声说，“而且，正如您所知的，他是一个正派的格兰芬多，我们这学期被罚禁林劳动服务，他甚至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一只毫不相干的独角兽。”

    卢修斯哼了一声，似乎不屑这样的举动。

    “这就是信任他的原因了？”

    “原因之一。”德拉科颔首，“父亲，请您想一想，如果波特愿意拯救一只毫不相干的独角兽，那么如果黑魔王东山再起，他会不会也愿意拯救一个不相干的家庭？马尔福家已经与他交好，为什么我们不加大他拯救我们的筹码？”

    “马尔福家曾是黑魔王的左右手。”卢修斯沉声说。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道：“可是这左右手，在他失势后并未继续效忠于他。”

    卢修斯缓缓摩挲着自己的蛇头手杖，半晌道：“你如何确定波特就能够战胜黑魔王呢？他和你一般年纪，德拉科，他随时可能折在路上。”

    “不妨一试。”德拉科提议，“我推测以曾经马尔福家的地位，我们的金库里还有些黑魔王的东西，我们不妨一试。”他的声音坚定有力，“运气总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父亲，要不要赌一把？如果哈利·波特在二年级依然能击溃黑魔王，我们不妨重新考虑一下马尔福家的位置。”

    卢修斯沉吟片刻，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我也许该给西弗勒斯写封感谢信。”他说，“霍格沃茨可能教了你比我想象之中更多的东西。”

    德拉科心下松了一口气，看着卢修斯笑而不语。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请示您。”德拉科说，“这个假期，韦斯莱邀请我——”“韦斯莱。”卢修斯不屑地轻嗤，“我告诉过你，德拉科。”

    “是的，不要过分和韦斯莱接触。可是父亲，波特和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德拉科状似无奈地耸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您看，我们先将哈利接到马尔福庄园待上一段日子，有没有可能……”他停住了话，只是看向自己的父亲。

    “就这么做吧。”卢修斯点点头，“你自己去？”

    “斯内普教授会一起。”德拉科愉快地说，“我们通过信了，斯内普教授表示他正好非常疑惑波特是怎么长成一个巨怪脑子的，愿意去他家一探究竟。”

    “注意你该注意的。”卢修斯挥了挥手示意德拉科离开，想了想，又在德拉科的手按上门把的时候叫住了他。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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