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ain 作者:TheSed笙老师

    第2节

    “因为你是哈利·波特啊！”罗恩理所当然地说，“我敢打赌，马尔福也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

    哈利想象着德拉科缠着他妈妈讲“大难不死的男孩儿与伏地魔”的场景，觉得一定是这个世界错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胖夫人的画像前，哈利止住了这个话题，假装兴致十足地跟了进去。入夜，哈利抱着膝盖坐在窗户前，脑子里全是乱麻。他记得自己上一次也是坐在这里，内心满是对那些热烈欢迎的不安，以及对巫师界的兴奋和迷茫。而他现在坐在这里……该死的，他坐在这里想奇洛，想斯内普，想伏地魔和该死的马尔福！

    马尔福！

    哈利愁苦地抱住了脑袋。

    从蝴蝶效应的角度讲，德拉科·马尔福就是哈利翅膀一动扇出来的飓风。天杀的，一个不讨人厌的马尔福……哈利不是没期待过，但是亲眼看到并且经历真是太吓人了，他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百思不得其解，哈利决定放弃思考，在针对马尔福的部分顺其自然。他还记得自己在麦格教授的课上会迟到，因此他决定早一点睡，以免面对怀表和地图的责难。然而也许是因为准备充分，哈利忘记了，他最大的责难不是变形术课，而是——“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生死水，先生，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

    “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牛的胃里，先生。”

    “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它们是一种植物，没什么区别，先生。”

    哈利迎着斯内普的视线，心里暗暗叫苦。明明都注意没有走神了，他早该想到斯内普不会放过他，一定要为难他一下的。尽管这些问题都有好好复习过，迎着魔药课教授的目光，哈利还是心惊胆战。

    “哼，还算有脑子知道预习，波特。”斯内普抱臂说，“那么——”怎么还有问题？

    哈利炸了，如斯内普愿的没能回答上来，并且得到了嘲讽。

    “我很抱歉，教授。”哈利无奈地说，不知道该痛恨自己准备不周全还是为什么斯内普不让他出丑就不罢休，“可是我一个月前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实在没能更仔细地读这些课本，我尽力了。”

    斯内普皱起了眉头。他盯着哈利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分辨他说话的真假，而后转过身去，往讲台走。

    “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波特先生。”斯内普说，“请坐——其他人，你们为什么不把刚刚说的这些记下来？”

    哈利顺从地坐下了，坐下的同时看到前排的马尔福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耸耸肩，不知道自己该给德拉科一个什么表情。他脑子里全是方才翻滚的黑袍子，他总觉得自己说出那句话后，斯内普好像……生气了？

    第5章

    虽然纳威还是让他自己长了疥疮，但哈利有错觉这是自己上过最轻松快意的魔药课。毕竟无论如何，斯内普没有因为他给格兰芬多扣分。但也许好运只停留在这堂课上，下课的时候，斯内普点名让哈利留下来。

    哈利局促不安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斯内普蹙眉看着他，嘴唇奇怪地动着，看起来很难开口。

    “抱歉，教授？”哈利试图打破沉默。

    斯内普又看了他一会儿。“你一个月前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他问。

    “呃，是的。”哈利快速地说，“海格来接我的时候告诉我的。”他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所在，“这很正常不是么？我是说，学校里其他麻瓜出身的巫师，肯定也不会一早就有人告诉他们这个。”

    斯内普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哈利可以离开了。哈利一头雾水，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教室。

    “哈利！”刚一出门，哈利就被罗恩叫住了，他循声看去，很惊讶地看到赫敏和德拉科也在。

    “怎么？”他走到他们面前，“我以为你们都应该离开了，我们还有课么？”

    三个人都摇摇头。

    “罗恩只是担心你。”赫敏说，“我很奇怪你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哈利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德拉科。

    “就如——”德拉科闭了下嘴，哈利发誓他咽回去了一个什么词，“就如格兰杰所说，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

    “这不正常么？”哈利困惑地说，“我不是唯一的，就像赫敏，你在收到信之前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不是么？”

    “这是因为我爸爸妈妈都是麻瓜。”赫敏说，“可你不是。”

    “没什么不是的。”哈利说，“我姨夫姨妈也都是麻瓜……嗯，知道魔法但绝不相信和认同的那一种。”

    赫敏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涨红了脸，小声说了一句“抱歉”。哈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赫敏是以为伤到他了——出于他没有父母这一点。

    “所以你还没有解释，到底为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德拉科的声音响起，懒洋洋的，拖着长腔，让人分不出是什么意味。

    “对，就算你……咳。”被赫敏捅了一下，罗恩也意识到了自己准备说的话，匆匆转了话锋，“也应该有人给你留下什么。”

    “因为德思礼家禁止这一切，就算有人留下什么也肯定被销毁了。”哈利耸耸肩，反正罗恩和赫敏早晚都会知道，而马尔福……好吧，哈利不确定这家伙以前对自己的家庭状况掌握多少，基于他往往只会冒犯自己的父母，哈利甚至不清楚他在不断挑衅自己的几年里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长大。

    “禁止？”德拉科皱起了眉头。

    “是，禁止。”哈利说，“提到任何关于‘不正常’的事情，意味着……”他摸了摸鼻子，又看了马尔福一眼，不太习惯在这个死对头面前提到自己不愉快的过去，“意味着关禁闭，没有晚饭，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马尔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赫敏惊讶地张大了嘴，罗恩倒是最好的一个，也许是因为他在火车上被简单告知过德思礼一家。可他还是指出来：“嘿，这不是——那个什么——”“虐待。”赫敏严肃地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呃，这没什么。”哈利说，“无论如何，他们养大我了，也没有缺我吃穿，也让我上学了。”他摸了摸肚子，提议道，“我们是不是去礼堂？”

    四个人挪动起来。

    “上学？”罗恩对此表现出了一些兴趣，“麻瓜学校？”

    “是的。”哈利说，“会教一些算数之类的东西……”

    孩子们的声音渐渐远去，地下教室的门却突然开了。斯内普站在那里，显然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他危险地沉着脸，嘴里念叨着什么。

    “波特。”斯内普盯着孩子们离去的方向说。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睁开，沉重地说了另一个名字：“莉莉。”

    四个人到达礼堂的时候，罗恩和赫敏一前一后地往格兰芬多的长桌去了。哈利本也要跟着，却被德拉科拽住了。

    “还有什么事么？”哈利完全没有被马尔福挽留的经验，几乎是手足无措了——尤其是马尔福还拿出魔杖指着他。

    是的，熟悉的山楂木魔杖就在哈利眼睛前面不远处，要不是德拉科·马尔福现在十一岁的稚嫩面孔警醒了他，他几乎就要拔出自己的魔杖了。

    “别乱动。”德拉科说着，专注地指着哈利，念道，“恢复如初。”

    哈利震惊地看着光芒闪过，自己的眼镜好的像新的一样。

    德拉科仔细地打量着哈利，满意地点点头，说了句“好了”，转身往斯莱特林长桌走去。哈利怔怔地摸着自己被修好的眼镜，怔怔地走向格兰芬多长桌，怔怔地坐到了罗恩旁边。

    “你怎么啦，哥们儿？”罗恩嚼着ji腿，看了哈利一眼，“你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马尔福帮我修眼镜……”哈利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

    对面的赫敏听到了这句话，很是激动地站了起来，上半身探过来问：“修了你的眼镜？哪个咒语？恢复如初么？还是其他的？”

    “恢复如初……”哈利下意识地回答，依然一副没了魂儿的样子。

    “哦，是那个。”赫敏仔细地看着哈利的眼镜，评估着这个咒语被德拉科掌握的程度，“他肯定很熟练，不是么？修复得非常完美！”

    “是，非常完美……”哈利愣愣地说，看起来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来吃饭的了。罗恩把赫敏请回她的位子，给哈利的盘子里放上一些食物，按着他吃，他才回过神来。

    德拉科·马尔福给他修眼镜。

    哈利一边嚼着馅饼一边想，以至于差点咬了舌头。迷迷糊糊地结束了这餐饭，准备离开的时候，德拉科又凑了上来。哈利几乎是感激地看着德拉科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现在每一点有他熟悉的马尔福影子的人和事都让他感激。

    “据我所知，下周就要开飞行课了。”德拉科说，“期待你的表现，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哈利神色复杂，嘟嘟囔囔着模糊不清的句子匆匆离开，罗恩不得不快速跟上他。

    “你觉得他是在炫耀么？”哈利突然停下脚步问罗恩，“或者讽刺什么的？”

    “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罗恩说，两个人一起往宿舍去，“不过，你知道，马尔福就是有这种一说话就让人不舒服的本领，所以你觉得怎么样，也许是对的。”

    “对。”哈利肯定着自己，“他肯定是来炫耀和讽刺的，什么期待我的表现，多半是期待我的出丑！”

    罗恩迷茫地看着哈利：“哥们儿，你和马尔福有仇么？你对他好像有很多偏见。”

    哈利一下子卡住了。

    他和马尔福有仇么？上辈子那个，有的，从进霍格沃茨就没完没了的大仇。可是现在这个不是那一个，这一个马尔福，他实在找不到什么特别需要讨厌的地方，更何况这一个马尔福已经不止一次表达了友好交往的意图。

    “我还是觉得可怕。”虽然试图说服自己，但哈利还是无法让心情平静下来，“和马尔福做朋友，天啊。”他小声念叨着，没让罗恩听见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哈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不期待飞行课过。但是无论如何，周四下午，飞行课开始。

    最起码自己这次不用担心在马尔福面前出洋相。

    哈利看着自己的扫帚，听从霍琦夫人的指示喊了一声“起来”，扫帚立刻跳到了他的手里，让他觉得安心。

    赫敏的扫帚在地上打了个滚，纳威的扫帚纹丝不动……哈利一一看过这些熟悉的画面，目光放到了对面的斯莱特林。

    “起来。”德拉科·马尔福似乎就等着他看过去呢，哈利的目光刚刚扫到他的时候，扫帚就跳到了他的手里。没来得及有什么感想，哈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以现在这个马尔福的表现来看，哈利不认为他会再拿纳威的记忆球来挑衅什么。而且，今天猫头鹰送包裹的时候马尔福并没有过来抢夺……那么，没有了第一堂课就和自己发生冲突的马尔福，他还能早早进入魁地奇球队么？

    也许晚一年也没什么。

    哈利有点儿沮丧地想，他还是希望早点儿接触魁地奇的。

    这时霍琦夫人给了第二个指示——骑上扫帚。哈利摆好姿势，等着霍琦夫人吹口哨。突然，身边响起一声惨叫，哈利意识到是纳威的扫帚失控了。一阵混乱过后，霍琦夫人带着纳威去校医院。

    德拉科突然走了过来，他弯腰，然后——“嘿！”哈利叫住德拉科，意识到他从地上捡起了纳威的记忆球。德拉科上下抛着那个记忆球，看着哈利笑了。他侧身倚着扫帚开始移动，挑衅地看着哈利。

    “来啊，波特？”

    第6章

    熟悉的马尔福！

    哈利几乎热泪盈眶。他这一次不是不理会，而是完全没听到赫敏的劝阻了。虽然马尔福只是骑着扫帚上了天，上下抛着那个记忆球，但这丝毫不影响哈利此时满心激动。

    熟悉的马尔福！

    哈利在心里欢呼着，二话不说骑上扫帚，果断地上了天。

    “还回来马尔福！”他畅快地喊着。

    德拉科把记忆球握在手里，往哈利的方向伸去。

    “我假设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哈利茫然地眨了眨眼，意识到德拉科说的是一起打魁地奇的事。

    “现在？”哈利疑惑地说，“我们才一年级——嘿，等等，你先把记忆球还回来！”

    “是的，我们才一年级，还没有魁地奇。”德拉科慢吞吞地说，“但是，你看，我们有记忆球——”德拉科猛地把记忆球扔了出去！

    “嘿！”这动作突如其来，哈利吓了一跳，条件反s,he地就冲了出去。德拉科紧随其后，死死地跟在哈利后面。

    风声呼啸，哈利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记忆球，那个小东西在他视野里不断放大——拿到了！哈利及时地抓住了记忆球，调转扫帚准备回去，一转身却差点撞上德拉科的扫帚。

    “好吧，你赢了。”德拉科说，越过哈利的肩膀去看他的身后，“不过，也许会带来麻烦？”

    哈利回头看了一下，麦格教授正隔着玻璃震惊地看着他，揪着领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愤怒模样。哈利哆嗦了一下，幸好他紧紧地握着扫帚，不然肯定就掉下去了。他僵硬地对麦格教授笑了笑，立刻转回头开始下降，德拉科依然紧紧跟着他，两个人几乎同时落地。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欢呼着跑向他，罗恩露出敬佩的表情，赫敏大声说着这有多么危险——“哈利·波特！”

    哈利听到了熟悉的麦格教授的声音，欢呼的学生们静止了，人群分开，让出了里面的哈利。

    “是，麦格教授。”哈利叹着气把记忆球交给罗恩请他转交给纳威，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愉快，并尽力让自己显得垂头丧气。

    麦格教授上下打量着他，哈利注意到她的视线也有看向身后的马尔福。哈利也跟着看了一眼，注意到德拉科看似板着脸，嘴角却有一个小小的弧度。

    “跟我来，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哈利抬脚跟着他走，步伐轻快有些压不住自己的高兴。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嗤笑，但不能确定是不是马尔福，那声音含着微妙的愉悦和无奈，哈利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晚饭的时候，哈利和罗恩分享了自己被选入魁地奇球队当找球手的事情，罗恩就像记忆里一样惊掉了下巴。

    “你在开玩笑！”罗恩举着一块牛排腰子馅饼说，“一年级的学生从来不会入选的！”

    “你可以理解为家学渊源。”哈利耸耸肩，“麦格教授告诉我，我父亲以前就是一个出色的找球手。”

    “哇哦。”罗恩把馅饼送进了嘴里，“你一定是许多年来年纪最小的院队选手了。”他含糊不清地说。

    “伍德说是一个世纪。”哈利也往嘴里塞了一口馅饼，不管怎样，谈论魁地奇总是让他高兴，“我现在只告诉你——伍德让我保密呢。”罗恩震惊地点点头，他的双胞胎哥哥们正走过来。

    “好样的。”乔治凑在哈利耳边低声说，“伍德告诉我们了，我们也是学院队的——是击球手。”

    “一切为了魁地奇杯。”弗雷德说，“查理走后我们就没赢过，不过今年——我们有波特了！哈利，你肯定很木奉，伍德和我们说的时候，激动得简直语无伦次。”

    哈利很开心地看着他们，双胞胎很快因为李·乔丹发现的密道离开了，哈利迎来了下一个——或者说三个——客人。

    “怎么样，波特？”德拉科踱着步子过来，“被惩罚了，还是？”

    “奖励。”哈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在桌子上搜寻着，抓了一把糖塞到德拉科的口袋里，“虽然不喜欢你拿了纳威的记忆球来做这件事，但是谢谢你陪我飞！”

    德拉科迅速地涨红了脸。

    “我只是想履行约定！”他说，“因为说好了的！”

    “是是是。”哈利愉快地笑着，“谢谢你遵守约定！”

    德拉科捏着一口袋糖果，嘟嘟囔囔地带着克拉布和高尔离开了。罗恩困惑地咽下口中的馅饼，看看哈利，又看看走远的德拉科。

    “你们关系不错？”

    “啊，也许吧。”哈利笑着说，“最起码没有巫师决斗。”

    “巫师决斗？”罗恩皱起眉，“马尔福有约你巫师决斗？”

    “不。”哈利说，“我只是打个比方——老实说，我可从没想到过这个。”他意有所指地说完，开始专心对付自己的馅饼，不再理会一脸迷茫的罗恩。

    吃完饭后，出乎哈利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也许有个东西你想看看？”赫敏试探着询问哈利。

    “什么？”哈利有些茫然。他记得赫敏这时候和他的搭话，是因为马尔福提出巫师决斗，她有意阻止，可这次没有巫师决斗……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一起跟上了赫敏。赫敏带着他们在走廊里七拐八绕，一直到一个陈列柜才停下来。

    “请看。”她指了指里面陈列的东西。哈利小心地触碰着隔档的玻璃，看到最前面一块奖牌上记录着”seeker　jas　potter　1972”的字样。

    哈利可不记得自己上辈子看过这样的东西，他几乎有些着迷了。

    三个人看了一会儿才离开，哈利想着那块奖牌，突然记起了厄里斯魔镜。他想起那站在自己身后的十来个人，觉得自己也许该再去看看。

    脚下的楼梯突然一阵晃荡，哈利赶紧扶住楼梯扶手。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听见罗恩喊道。

    “只是一条会移动的楼梯——如果你还记得的话！”赫敏也大喊着回话，哈利却盯着楼梯准备停下的地方不动了。

    三楼禁区，哈利当然该死的记着这个地方。

    “喵——”一声尖锐地猫叫，洛丽丝夫人站在三人后面的楼梯上甩着尾巴，哈利当机立断，推开了眼前的门。

    “费尔奇可能要来了，我们进去！在里面躲起来！”哈利一脸紧张地说着，“快点！”

    罗恩和赫敏紧紧地跟着他，三个人不期然地在尽头撞上了被锁住的门。

    “阿拉霍洞开！”

    用熟悉的方式打开眼前的门，三头犬路威正在慢慢苏醒，哈利毫不闪躲地正式接触起和伏地魔的第一次战争。

    经历过三头犬，返回宿舍的时候哈利和罗恩毫不意外承受了赫敏的怒火。

    “冷静一点，好么？”哈利缩着脖子，“我想说，呃，也许我知道它在守着什么。”

    “什么？”赫敏立刻显得冷静了些。

    “我来霍格沃茨前，海格带我去古灵阁的时候，取了一件邓布利多要求的东西。”哈利说，“这么严加看守的东西……我想不出什么能比必须要藏在古灵阁里的东西更需要这么被对待。”

    “有道理。”罗恩沉思着，“肯定是或者宝贵或者危险的东西。”

    “或者兼而有之。”哈利说，看着也陷入沉思的赫敏，提议道，“咳，也许我们都该休息了？”

    赫敏瞥他一眼，认同这个提议。

    “当然。”她说，看起来还是余怒未消，“以免你们再想着跑到什么不应该进入的地方去找死——或者更严重，导致我们被开除。”

    熟悉的赫敏。

    哈利叹气，看着赫敏转身进了女生那边的门。罗恩在他身边做了个鬼脸：“到底哪个更严重？再说，难道是我们愿意这样的么？嘁。”

    熟悉的罗恩。

    “对赫敏来说，当然是被开除更严重。”

    哈利对着罗恩摇摇头，两个人往男生的门走去。次日早餐的时候，赫敏气鼓鼓地不肯搭理他们两个，倒是德拉科在光轮2000落到哈利面前的时候凑了过来。

    “飞行课上违规的奖励，嗯？”德拉科探着脑袋看着。

    “是。”哈利拆开信，也不在乎德拉科在看，“新扫帚……和今晚七点的训练。”他把信递给罗恩，侧过头看着德拉科，“对这一把有兴趣？”

    “没有。”德拉科皱皱鼻子，直起身来。

    “你确实不会有什么兴趣。”哈利点头认可，“你得到的可要比这个好，而且超值。”

    “难为你能意识到这其中超值的部分。”德拉科讽刺道。

    熟悉的马尔福。

    哈利转头的幅度大了些，他已经是整个上半身扭着面对德拉科了。

    “看我干什么？”德拉科不满地迎着哈利的目光。

    不熟悉的马尔福。

    “我想，我现在有了自己的扫帚。”哈利说，“也许不久，就可以真真正正约一场魁地奇，而不是拿着纳威的记忆球追逐了，你说呢？”

    德拉科摸了摸鼻子，显然有些不自在。

    “唔，也许吧。”

    之后的魁地奇训练对于现在的哈利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自己念叨了一遍魁地奇的规则（“是罗恩告诉我的”），然后目光闪亮地注视着伍德。

    “我可以实战一下了么？”

    “真是急切，嗯？”伍德拿出金色飞贼，展示给哈利看，“你应该已经知道这就是你的职责所在了，结束比赛的一百五十分——不过今天天太黑了，周三训练的时候再来好好表现吧。”说着，伍德把金色飞贼放了回去，拿出哈利熟悉的一袋子高尔夫球，“我们先用这个。”

    “好的！”哈利应下，果断上了扫帚。一直到天黑透，训练结束，伍德显然十分高兴。哈利一路听着老队长的赞扬，突然停住了脚步。

    “抱歉，奥利弗。”哈利有些愧疚地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等一下再回去。”

    “好的，好的。”伍德拍拍哈利的肩膀，“周三训练，不要忘记了。”

    “是！”哈利回答着，看着伍德继续往前，自己转身扎进了一边的拐角，“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正站在那里，抱着胳膊倚着墙，看着哈利·波特。

    “玩得很开心，波特？”

    “还要多谢你帮忙。”哈利耸耸肩，“你怎么在这里？”

    “碰巧。”德拉科眼神游移了一下，没看哈利。哈利也没有在乎，拄着扫帚道：“可惜，你现在还不能进球队。”

    这话倒是让德拉科十分意外，他眉头一挑，问到：“怎么，这么快就想和我交手？”

    “我可没有否认过你是一个好的对手。”哈利说，“当然，如果没有那些不上台面的小把戏，你在魁地奇上会是个更好的对手。”

    “哼，正直的格兰芬多。”德拉科离开了依靠着的墙，开始行走，哈利拖着扫帚跟在他身边，“如果你们院长把飞行课上的事也说给斯内普教授，也许我今年就能和你交手。”

    哈利微微睁大了眼睛：“麦格教授？”他思索着这一年之前魁地奇的情况，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麦格教授可不会再给斯莱特林添一个帮手了——等等，你是想说格兰芬多也未必正直么？”

    “有脑子，是不是，波特？”德拉科用眼角看着哈利。

    “是啊，就不像你。”哈利撇着嘴，也用眼角看回去。

    两个人一路拌着嘴，直到不得不分开，各自往各自的休息室方向去。哈利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突然想到，在他发现德拉科之前，对方不是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的么？他疑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放下扫帚，伴着疲惫愉悦和稍瞬即逝的困惑，睡着了。

    熟睡中的哈利没有预料到，往后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周三，结束魁地奇训练后，他总能在那个拐角发现一个德拉科·马尔福。

    “你每周都这么碰巧？”哈利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地问了出来。

    “是很碰巧。”德拉科点点头，“每周三我都喜欢逛一逛城堡。”

    “你这是什么时候新添的毛病？”哈利皱着眉头说。

    “最近吧。”德拉科轻描淡写地回答。

    哈利气结，拖着扫帚大步往前走，德拉科慢悠悠地跟着他。等到了该分手的地方，德拉科突然叫住了哈利。

    “等一下。”

    “干什么？”哈利没好气儿地回头，一只手突然摸到了他的头发上。德拉科·马尔福十一岁的稚嫩面孔放大在眼前，哈利半天没回过神来。然后，德拉科退后一步，对他伸出自己的手。

    “邋遢。”手心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黏在头发上的蜘蛛网，可能是哈利在飞过某处树枝时不小心黏上的。哈利怔怔地摸着德拉科触碰过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德拉科。德拉科却没有再看他，转身往斯莱特林地下室去了。

    哈利这一晚没能睡一个好觉。他梦见伸出手被他拒绝的马尔福，伸出手被他接受的马尔福，对他和他的朋友冷嘲热讽的马尔福，对他和他的朋友表现出友善、最起码没有冷嘲热讽的贬低的马尔福。某个瞬间，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马尔福庄园的客厅，y冷黑暗之中，德拉科·马尔福的脸就好像今天给他摘下蜘蛛丝的时候一样近。哈利听见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说着，“我不确定”……然后澎湃的火海包围了他们两个，哈利骑在扫帚上紧紧握住德拉科伸出的手，这一画面和最开始马尔福伸出的手重叠在一起，德拉科的迟疑无限放大，全都落在哈利的眼睛里。梦中他没有迟疑，握住了那只手。

    梦醒了，天亮了，哈利长久地注视着天花板，一直到罗恩掀开了他的帘子。

    第7章

    万圣节前夕很快到来了，对于哈利来说，这段日子简直是做梦，而这梦境一大部分都是围绕着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打死也没想到这个——斯内普。

    想象一下，一个只在哈利·波特犯错误的时候才会出言讽刺，偶尔找茬鲜少扣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几乎觉得自己先前肯定中了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现在的一切都是濒死的幻象，所以才会这么虚假。

    此外，魔法石的事情哈利毫无进展。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不可改变的大方向，哈利每天重复着上过一遍的课程，等待着时间推进。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哈利挥动着自己的魔杖，耳边听到赫敏在纠正罗恩对咒语的念法。他懒洋洋地把自己那根羽毛飘上天，弗立维教授的夸奖就在此时响起来：“做得好！大家快看，格兰杰小姐、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已经成功了！”

    哈利看了一眼对面的德拉科，发现他也是一脸无趣的样子。再看看一旁拖过书本趴着的罗恩，哈利忍不住叹气，想拍拍自己这老伙计的肩膀。正这时，一根羽毛飘飘忽忽地荡了过来。

    哈利眨了眨眼。

    那根羽毛就在他眼前飘荡，左一下右一下，哈利的目光追随着它，那根羽毛飘荡着，飘荡着，穿过教室，落在了德拉科面前。哈利困惑地看着德拉科，对方对他比了个口型。

    “cat?”哈利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表现得浑像只跟着逗猫木奉转眼珠的猫。他窘迫地瞪着德拉科，对方别过脸笑，避开了他的视线。

    下课的时候，德拉科果然又凑了过来。

    “cat?”他戏谑地说。

    “滚开马尔福！”哈利气鼓鼓地说，“你要我喊你那个么？嗯？”

    德拉科耸耸肩：“并不愉快，但是你高兴的话，试试？”

    罗恩茫然地听着他俩的对话：“你们两个的关系真是太玄妙了。”

    “因为马尔福就是喜欢装模作样！”哈利横了一眼德拉科，转头问罗恩道，“上课的时候怎么了？我看你不怎么高兴。”

    “还不是‘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提到这件事，罗恩的坏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我承认她知道的多——可是，她就非得这样表现么？说实在的——”哈利猛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戳着罗恩的肩膀示意他闭嘴。

    “让我说完！”罗恩抖开哈利的手，“说实在的！她像个噩梦——哎哟！”

    赫敏抹着眼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完了。”哈利叹着气说，“这下麻烦了，朋友。”

    “我只是说出事实。”罗恩带着明显的不安说，“你知道，她一个朋友也没有——这是事实。”

    是，事实。

    哈利颓丧地想。

    这事实是我们还得再来一次巨怪搏斗——天。

    “但是不管怎样，韦斯莱，你这样在背后评论一位女士还被当事人听到，显然不是什么绅士的举措。”

    震惊地，哈利听到马尔福开了口。

    “好吧，我确实不能否认这个……”

    更震惊地，哈利听到罗恩在附和马尔福。

    “也许我应该和她道歉……哈利，晚餐的时候……咳，你能陪我去给她道歉么？”罗恩沉思着，戳了戳哈利。

    “啊，当然……”哈利像看什么稀有神奇动物一样看着德拉科，“我当然愿意陪你去给赫敏道歉……嗯……嗯……多谢马尔福仗义执言？”

    “只是对待女士的基本礼仪。”德拉科下巴微微仰着，“马尔福不会对女士失礼。”

    你他妈敢对着你过往骂赫敏的每一个恶心词发誓么！？

    哈利目瞪口呆。

    宴会时间，该来的还是来了。

    奇洛跌跌撞撞地进了餐厅，喊着“巨怪”昏了过去。哈利瞪了这影帝一眼，在忙乱的人群中拽着罗恩就往女厕所跑。

    “我们去救赫敏！”

    “她？她怎么——”“佩蒂尔说她在女厕所哭呢！她还不知道巨怪的事情！”哈利急促地说着，突然发现身后又跟上来一个人。他回头看去，差点儿摔地上：“马尔福！你跟过来干什么！？”

    “某个格兰芬多惯于拼命，想来需要一个斯莱特林帮忙保命。”德拉科说，“你们去干嘛？”

    “去找赫敏！她在女厕所——”哈利猛地闭了嘴。

    德拉科嗤笑一声，停了脚步：“我去找教授帮忙。”

    哈利忙乱地对他点点头，继续拽着罗恩往女厕所冲。

    罗恩一边跑还一边喊：“怎么了？提到女厕所你俩怎么那么严肃？”

    哈利也是佩服罗恩这么紧急的情况还能想这些事，头也不回道：“他绅士！我害羞！”

    他们急速奔跑着，等看到女厕所那只巨怪的时候，哈利实在佩服自己还有心思在心里反驳罗恩：“不，我们不是对女厕所严肃，而是对男厕所严肃。”

    是的，六年级，男厕所，神锋无影。

    现在回想的话，哈利已经想不起自己当时看着血泊中的德拉科是什么心情。伤痕是他给的，血是他给的……见到斯内普的时候哈利落荒而逃，其实斯内普只是触动了他的开关。他当时下意识就想逃避，只是他愣住了。站在那里，上前一步关心不是，退后一步远离不是。

    他和德拉科之间永远就是那么看似一点点、其实非常遥远的距离。

    “哈利，你看。”回过神来的时候，罗恩正戳着自己的胳膊，拉着自己躲在女厕所门外。哈利赶忙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驱赶出去，探头往女厕所里看。

    扑鼻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赫敏正趁着巨怪挥起木木奉的时候越过它，躲到隔间里去。

    “我们上，罗恩！”哈利捡起一个水龙头，砸到墙上吸引巨怪的注意力，“这儿！看这里！”

    巨怪的视线锁定在了哈利身上，他一步步逼近哈利，脚步沉重地砸在地上。哈利握紧了魔杖，不打算再把自己的伙伴cha进巨怪的鼻子，他只能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罗恩！用咒语！赫敏教你了！”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罗恩挥舞魔杖，同时哈利也想起了自己并不真的是一个一年级，也喊出了咒语。巨怪的木木奉脱离了他的控制，它茫然地抬头去寻找，一块巨大的墙壁残骸和木木奉一起掉了下来，狠狠砸在它的头上！

    “这儿是在做什么！”巨怪重重倒在地上的同时，响亮的脚步声和麦格教授的愤怒一起传了过来。然后，德拉科领路，麦格教授走了进来，斯内普和奇洛紧跟其后。

    “你们好运！马尔福先生看到你们脱离队伍来通知我，不然谁知道你们现在会怎么样！”斯内普弯腰查看巨怪的时候，麦格教授冷冰冰的训话。哈利看一眼坐在抽水马桶上无力抽泣的奇洛，狠狠捅了一下举着魔杖发愣的罗恩。

    “我很抱歉，麦格教授——”他转着目光，注意到赫敏还僵硬在躲藏的角落。正要开口辩解，罗恩却突然接过了话头。

    “是我的错，麦格教授。”罗恩脸色苍白，明显地害怕着可能面对的责罚，“我——我惹了赫敏不开心，害得她错过了奇洛教授的通知。是我鲁莽，没有找教授们求助就和哈利来找赫敏。”

    “和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皱眉。

    “是的！我听到了佩蒂尔说赫敏在女厕所——她晚餐没有出现，所以我想她一直在这里。”哈利让罗恩这不在自己记忆里的话吓一跳，差点儿接不上。他又看了一眼赫敏，看见她终于缓过了神，正小心地走过来。

    “无论如何。”麦格教授盯着他们三个道，“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为了你们的莽撞、贸然行事，格兰芬多将被扣掉五分。”哈利屏住呼吸，希望自己还能听到加分项。麦格教授没有让他失望，继续说道：“然后，介于没有几个一年级学生能和一个成年的巨怪展开较量并且获胜，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另外，马尔福先生。”她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德拉科，“因为你及时注意到了他们的状况，通知教师帮忙，斯莱特林加五分——现在，回你们的宿舍去。”哈利松了一口气，行礼后拽着罗恩和赫敏匆匆离开。他们找了个拐角，等德拉科追上来。

    “我得谢谢你们。”赫敏踌躇着说，“你们来救我……谢谢。”

    罗恩抿了抿嘴唇，拳头抵在嘴边咳了两声。

    “我得说，我应该为我说过的话道歉。你会躲到女厕所来陷入危险，这是我引起的错误。”他说着，小心地询问赫敏，“你觉得……嗯……你能原谅我么？”

    赫敏点了点头，又看向哈利。哈利茫然地举起双手：“呃……我道歉？”

    赫敏终于笑起来，摇摇头道：“不，我道谢。”

    “你们还没离开么？”德拉科慢慢走到了这个拐角，“有人受伤？”

    “并没有。”哈利耸耸肩，“怎么这么久？”

    “感谢麦格教授的加分，以及接受斯内普教授的问话。”德拉科也耸了耸肩，“既然没受伤，万圣节的庆祝应该是在各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我要回去了，你们呢？”

    “只是等着说句谢谢你。”哈利回答道，“现在就回去吧，一起？”

    德拉科点了点头，四个人并肩往前走。德拉科走着走着，突然小声说道：“傻子波特。”

    “什么？”哈利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我说傻子波特。”德拉科重复了一遍，“我带着教授们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你傻傻地站在巨怪前面一动不动——你忘记自己是个巫师了？”

    哈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道：“那倒没有，就是太熟悉了，一时没想起来自己会的东西远比我此时应该会的多。”

    德拉科从鼻子里喷出口气，没再说话。四个人走到该分手的地方，罗恩和赫敏继续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哈利却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德拉科的背影，才转头追上他们。

    第8章

    不知不觉中，魁地奇赛季到来了。哈利担当找球手的消息像他知道的那样泄露了出去，举着床垫接他和他打得很木奉这两种说法游荡在霍格沃茨。这段日子里，哈利很高兴再一次领会了赫敏对学习严格的态度，并非常乐意把自己的作业交给她检查。斯内普还是一瘸一拐地没收了他的《魁地奇溯源》，哈利没辙，想着斯内普受了伤这是找波特发泄来了，倒是罗恩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说巨怪在霍格沃茨乱蹦那天看到斯内普匆匆忙忙往三楼走。

    “也许他去检查那个被三头犬看管着的东西了。”哈利说，“要紧的东西，我想邓布利多也会要求教师们做一些举措的。”

    “那他怎么会受伤？”罗恩提出疑问。

    “你觉得三头犬会对谁和蔼么？”哈利反问。罗恩思索着，看起来被说服了。

    赫敏看着哈利，突然说：“真奇妙。”

    “什么？”哈利不解地问。

    “斯内普教授对你可不怎么友好，哈利。”赫敏回答，“而你……唔，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全是为他解释开脱的。”

    哈利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曾在冥想盆里看过的东西。最后他只能语气坚定地吞吞吐吐道：“毕竟，我是说，邓布利多相信他。那么，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好吧，哥们儿。”罗恩咬着巧克力蛙，“既然你坚持，我也只能说——我相信你，是不，赫敏？”

    赫敏点了点头，而哈利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在两人有点恼火的目光中，匆匆说了一遍斯坦·桑帕克的事情。

    次日，天气晴朗寒冷，哈利愉快地享用着早餐，期待着走向赛场。

    “感到愉快，波特？”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哈利嚼着食物含含糊糊地和德拉科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喝了口南瓜汁咽下口中的东西，站起来，拽着德拉科走到了角落。

    “正好你来找我。”哈利说，“我有事要拜托你。”

    德拉科挑了挑眉。

    “你知道的，今年伏地魔贴在奇洛的后脑勺上。”哈利就当德拉科同意了，继续说着自己的请求，“等下我上场，他会干扰我的扫帚——你能不能帮我盯着点儿他？”

    “不找你忠实的朋友？”德拉科有些困惑。

    “我现在本不应该有怀疑奇洛的理由。”哈利解释，“而且，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次和我上辈子没什么不同，我还是更确定一点他就是被伏地魔附身的那个比较好。”他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咯咯笑起来，这让他再次得到了德拉科的困惑。

    “没什么。”哈利摆摆手，“我想起火车上握手的时候，你跑那么快，我几乎以为今年伏地魔是附在你身上了。”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道：“我会安排人注意奇洛的。”

    “安排人？”哈利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我总不会亲自去做这种盯人的活计。”德拉科理所当然地说。哈利没有多想，惯性挑刺道：“得了吧，你要我提醒你五年级的时候是谁一直跟在我身后想抓我的错处么？”

    “那六年级的时候是谁跟在我身后？”德拉科迅速回击，但这很明显不是个好话题，哈利几乎是立刻就沉默了下去，德拉科也一下子接不上话了。场面僵持片刻，德拉科打破沉默：“总之，我答应你会盯着奇洛了，你快回去准备比赛吧。”哈利点了点头，转过身，突然又转过来看着德拉科。

    “我很抱歉。”他专注地看着德拉科，语气认真，“我得说，我不清楚那个咒语的实际效果，只是它被标注了对敌人用……我没想对你造成那样的伤害，我很抱歉。”

    这次轮到德拉科立刻沉默了，他在哈利准备离开时才开口，道：“我当时的所作所为也许只能被你这样对待。救世主，在更多人看来，你没有错。”

    哈利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有。如果我在你的立场，如果我是被伏地魔胁迫的人，我未必会做出更好的选择。”

    “你会。”德拉科的回答快速而坚定，“你格兰芬多的舍己为人ji,ng神在那里，牺牲自己也不愿被胁迫，是很容易想到的情况。”

    哈利苦涩地笑了一下：“因为我没有家庭，德拉科。”

    这是哈利第一次呼唤德拉科的教名，后者措手不及，半天才僵硬地回应说：“总之……去准备比赛吧。”哈利点点头离开了，德拉科站在原地没有动，像闹巨怪那个晚上哈利注视他往斯莱特林地下室去一样注视着哈利坐回格兰芬多的餐桌。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张口，缓慢迟疑，说出了一个名字。

    “……哈利。”

    说完，他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左看右看，那细弱的尾音还没在空气中散尽，他已经步伐匆匆地离开了礼堂。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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