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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节

    岁寒苍柏 作者:三不足

    第55节

    单相权从没觉得他会这么心疼单弘。以前他的心、他的脑子都被单柏填得满满的,从没真正的把单弘放在心里过。对他的温柔和善也只是流于表面。

    可是单弘好像一点也没怪罪他,还是那么懂事贴心。

    单相权很感激很欣慰。

    单相权边写心法,边琢磨。为什么单弘的天命会改变呢,他做了什么。以前,他为单弘打过一卦,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难道,他的命运和谁的命运相交了?于是命运轨道的走向才发生了改变?为什么会相交呢,难道是因为他用自己的命数为某个人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

    单相权觉得胸口有些沉闷,他认为有必要去问问单弘。

    “弘儿?”单相权拍了拍门,见里面没反应,犹豫了一会儿推门进去了。

    房内空无一人,床褥非常整齐。

    “兆炎!把兆炎喊过来。”单相权匆忙命令道。

    兆炎闻讯赶来,不等他行礼请安,单相权就劈头盖脸的问道:“弘儿去哪了?”

    “这……二公子,没在房中么?”兆炎见单相权神色不对,心里有些惊慌。昨日下午单弘说想早些休息就把兆炎打发走了,今早以为他还没起,兆炎就没敢打扰。怎么会不在呢。

    单相权似乎想到了什么,奔到房中。

    果然,桌子上有一封信。

    单相权快速抻出信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极其不规则,有些字须仔细辨认才能识别出。但单相权认出了这就是单弘的字,单弘看不见,写这封信一定费了他很大的功夫。信的内容很简单:父亲保重,儿会安好。勿念勿寻。

    单相权神色的痛苦的将信纸紧紧攥在手心,痛心道:“傻孩子。”

    “王爷,二公子的东西都不见了。连之前您给他买的那些玩意也没了。”兆炎知道单弘很宝贝那些东西,经常能看到单弘闭着眼摩挲它们。其实就是一些民间百姓喜欢的小东西。也许因为是单相权买给他的,他才会这么爱不释手吧。

    兆炎暗自叹了口气。

    单相权知道单弘走了,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半天才道:“找,找人。把弘儿找回来。”

    “是。”兆炎领了命,可刚走出房间,就见聂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爷,大公子回来了。”

    “什么!”单相权登时抬起头,直视聂安道:“你说什么?”

    “王爷,大公子神态惶急,发了疯一般。魔怔了一样的找您……”

    单相权本不想见他,此刻听聂安这般说道,竟有些坐不住了。

    一个人的爱确实没那么容易改变。

    “父亲,父亲!”单相权还没站起来,门外就传来单柏急切的声音。

    那声音中透着颤抖和害怕,让单相权的心也跟着颤。

    “父亲,求求您见儿子一面。”

    单柏话音刚落,单相权就听见一声膝盖砸地的沉闷声响。

    院子里的青石板很硬很冷。单相权觉得单柏的膝盖没砸在地上而是砸在了他的心上。

    “你是谁?”单相权走出去,直视跪在地上的单柏,冷冷问道。

    单柏闻声一愣,旋即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来到单相权脚下,悲痛道:“父亲,求您别这样。”

    “谁是你父亲。走开。”单相权一脸怒气的别过头去。

    “父亲。父亲,孩儿错了,您怎么罚孩儿都行。孩儿不求您的原谅,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儿子万死难赎其咎。”

    单相权冷哼一声。

    单柏跪得笔直,一脸恳求的看着单相权。目光哀切殷然得让单相权受不了。

    “你该去跪你的父亲。”单相权愤怒的一甩衣袖,负手背过身去。

    “父亲!”单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拽住单相权的衣角道:“父亲,他快死了,白将军他快不行了。求您救救他,只有您能救他,您内功那么深厚,我来找您就是为了……”

    单相权似乎被人突然捅了一刀一样,愣在当处。

    “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他是因为我才会那样,我对不起他。求您救救他。”单柏说着,竟向单相权叩起了头。

    单柏这辈子还没对谁这样叩过头,小时自不必说,虽然长大后单相权对他极为严苛,也没让他这样卑躬屈膝对谁叩过头。他是单相权最爱的儿子,单相权把他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就算打,也只许自己打他两下,若是别人动他,单相权会和那人拼命。

    如今,他这么捧着护着爱着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如此低三下四,屡次伤他的心。那次单柏逼杀他让他缓了一年多才慢慢把碎掉的心粘好。这两次,单相权觉得自己的命又快被单柏夺走了。

    噗咚噗咚。

    单相权觉得自己支离破碎的心就要被这一声声砸成渣了。

    “滚!”

    “父亲!”

    “我不想再见到你。走,走!”

    “父亲,他不能死,我不想他死。”

    “你想我死是不是?”

    “父亲!”

    “走。”

    “父亲!”

    “不走是不是?聂安,拿铁鞭来。酒,还有火。”单相权扶着门框,大声命令道。

    “父亲!”单柏神色焦急,口气却坚定:“您打吧,打死我都行。他不能再耽误了,求求您,打完我您就去救他好不好?”

    单相权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单柏知道他该怎么做,张肩拔背,跪得直直的,静待单相权的裁决。

    “王爷……”聂安拿着带着倒刺的铁鞭子,开了一坛酒,划亮了火折子。他实在不相信单相权会下这么狠的手,这样的一鞭子,足矣要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的命。虽然单柏功夫不差,但是挨上带着内力的一两鞭怕是也会一命呜呼。

    单相权不管那一套,握住鞭柄,手臂一抖,铁鞭倒刺全开,一坛酒倒上,单相权拿着火折子点燃了铁鞭。一条火蛇腾地窜起,从鞭柄凶猛的窜到鞭首。

    “聂安,拿着它,打!”

    聂安神色惊惧的看着单相权,不敢接鞭子。

    “接着!”单相权怒喝道。

    聂安哆嗦着手,接过去。难道单相权真的想一鞭子打死单柏?铁鞭被烧得通红,就像是火棍子一样,火红的倒刺燃烧着烈焰,火鞭如同令人无法掌控的火蟒,聂安心中非常不安。

    “打!狠狠地打。”单相权一身沉喝。

    单柏闭上了眼。

    聂安觉得自己的手被火热的鞭子烫得难受,十分不情愿的扬起手中的鞭子抽了下去。

    “啪——”鞭声破空的那一瞬间,聂安觉得手中的鞭子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真气控制而不受他自己的掌控。

    当聂安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鞭子轰然落地。

    那一鞭根本没打到单柏身上,而是重重的抽在了单相权的背上。

    紫色的长衫裂开一大条破口,周边还有余烬,还在烧着。凶猛的火苗啃噬着单相权挺拔的背脊,一股烧焦的r_ou_味。

    “王……王……”

    聂安瞠目结舌,面色灰白。他不可能想象到,单相权会替单柏挨那一鞭子。也许,单相权真正要打的人不是单柏,而是单相权自己。

    聂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单相权在那根鞭子上加了自己十成的功力,此刻除了r_ou_被烧焦刮烂的钻心剧痛,还有受到重创的肺腑带来的激烈疼痛,那种痛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单相权咬牙站住,看着傻了一样的单柏,声音微弱却不失威严道:“走。我不想见到你,别再来折磨我。如果这一鞭不够?那就你来打,多少下都行。别在这里再折磨我。”

    单柏面色惨白,嘴唇微张,看着摇摇欲倒的单相权,不敢置信的摇摇头道:“父……父……”他有些结巴。

    “走。我不是……”

    “父亲,求您,不要这么惩罚我。父……父亲,您怎么样……”单柏颤抖着站起来,就要去扶单相权,“儿子错了,不……不用您救他。儿子去找别人,您别这样。您不想救他也别这么伤害自己。”

    单相权笑得有些绝望,愤怒的推开单柏的手,不许他碰他。

    “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想救他?呵……你觉得我单相权是这样的人?”

    单柏觉得自己的头要裂开了。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他死。他对我那么好,那么好。还没有人那么真心实意的待过我,还没有人那么爱过我……”

    “滚!别再说了”

    别再说了……没有人,没有人……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一口血涌到喉间,单相权强行咽下,摇摇晃晃往房间里走。

    一个儿子不管他的思念和牵挂不辞而别远走天涯。

    一个儿子将他的心伤了千百次,对他的爱如若无睹,这是他最爱的儿子……

    他的心痛和悲怆已经无法发泄了,除了让自己更痛,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个刚刚失明的儿子走了,不管他会不会心疼,一意孤行。一个儿子跪在那里殷切的看着他却满心满意惦记着别人。可他不舍得那么狠的去抽打他。所以他只有抽打自己,抽打自己这个失败无比的父亲。

    他失败了,彻底失败了。所以,该打!

    在单相权转身的时候,单柏看到了单相权背部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腿开始发软。

    为了赶我走,父亲竟然选择伤害自己。父亲……

    单柏宁可被鞭打致死,也不想单相权这样的自残。

    他太震惊了,太震撼,以致都忘记了最需要他关心的单相权。他茫然站在原地,茫然望着关上的房门,茫然……

    “你走吧,快走,快去找那个白将军。别再用他折磨王爷了,大公子,我对你太失望了。”聂安回过神来,冲单柏悲切道。

    单柏从来不知道单相权到底有多爱他。那次的事件后,他知道单相权是爱他的,可他并不知道那种爱到底有多深。如今,单相权是不是还爱他,单柏不敢去想。也许……

    父亲真的永远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我只是,只是想救他而已。没想过要伤害您。我只是不想当个无情无义的人。

    单柏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单相权看。

    聂安在一旁站着,此刻恨不得一掌拍死单柏,可是不能。

    单相权那么爱他,宁可自己挨打也不想让他受伤。单相权痛到那样惩罚自己,单柏到底让他多心碎他才会那样做。

    单柏茫然了一会儿,他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既然单相权选择伤害自己也不想看到他,那么他再待在这里只会让单相权痛苦。他不想让单相权再痛苦,他一直不想,不想让单相权有一点点的痛苦,可他总是做错,做什么错什么。

    白世奇还在等着他,他要回去找白世奇了。

    可单柏觉得,白世奇也不要他了。他们都不要他了,不要他了。

    聂安找来大夫时,单柏已经走了,离开时,单柏的神色极度难看,就像是一个活死人。

    单相权嘴唇灰白的坐在房中,一动不动。连大夫都不见。

    “王爷,您这样不行,您别吓属下。让大夫看看。”聂安觉得自己会被单相权今天挨鞭子的举动吓得减寿十年。

    单相权面如霜雪,轻声问道:“他走了?”

    “走了。”

    “把上次弘儿给我的那几颗丹药给那个人送去。”

    “王爷?”

    “送去,别说是我给的,咳咳。”

    聂安看着微阖双目的单相权,惊讶的目光渐渐变成了敬仰,点了点头,奉命而去。

    救白世奇,为了不让单柏伤心。尽可能的去救每一个不用死的人,为单弘积德,祈求单弘早日复

    明。单相权想过为单弘抛下安逸的生活抛下垂手可得的王位,他要去寻找单弘,要尽自己所能帮助每个需要帮助的人,他要做尽善事,祈求上天将单弘的眼睛还回来。

    单相权总是把伤心和痛苦留给自己。就算单柏再怎么辜负他,他还是掏心掏肺的惦记着单柏对他好怕他伤心,他嘴上不肯承认,行为却暴露了他的真心。那是羽珊和他儿子,他有多爱羽珊,就有多爱单柏,甚至对单柏的爱要更深,深得多。心之所牵,魂之所系,一直都在单柏一人身上。就算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也没办法真的对单柏淡漠,血浓于水,不是说淡就能淡的。

    痴情不悔,大概是单相权最可敬又最可悲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无奈了,我怎么觉得单相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呢= =

    单柏啊,唉,执念好深。。。对当初“不爱”他的单相权可以那么狠,却没办法对爱他的白世奇狠心。他和单相权一直没真正的互相了解过,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吧= =这对父子其实还有蛮长的路要走【喂

    噗~~~话说之前和某大大打了个赌,就是问一问大家是更喜欢单弘还是单柏。大大说是单弘。。。这个嘛,于是我说是单柏了。【噗~~~于是,是大大赢了还是我赢了?

    第一百零六章小溪

    而另一个痴情不悔的人就是单弘了。

    那日单弘留了书信离开后,并没走远,而是暂时在宅邸附近的一处民家落脚。

    民户主人曾在单相权的宅院内打杂,单弘暗中和他协商,给了他很多银子,让他保守秘密暂时收留一下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单弘还放不下单相权,正好可以从他那里知道单相权的近况。单弘不想让单相权知道自己在哪,既然如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单弘给了那人很多银子,那人是个老实人,收了银子便守口如瓶,单弘对他颇为放心。

    让单弘没想到的是,他刚走没多久,单柏就害单相权受了鞭伤。

    单弘按耐住对单柏的失望和气愤,让那人暗中搞清楚单相权的伤势如何。大抵知道单相权的伤情后,单弘写了张方子给了他很多银子,让他按着方子去抓药。过去在y山中,为了让单相权醒过来,单弘暗自专研了不少药理,对歧黄之术的ji,ng通远胜于从前。

    半夜,单弘让他帮着自己进入了宅邸。夜深人静,所有人应该都睡着了。

    单弘在那人的帮助下,悄悄来到单相权的房间,进去后,单弘听见了单相权的呼吸声。

    呼吸声很沉重。

    单弘心口一滞。

    看来,单相权受的伤不轻。单弘暗自攥紧拳头,悄声的走过去。这段时间他适应的不错,对单相权房间的布局更是了若指掌,基本上已经可以不碰任何东西顺利到达榻边。

    让他想不到的是,单相权浑身滚烫,听着那沉重的呼吸声,单弘知道单相权怕是已经昏迷了。单弘无比焦急,用手去寻找单相权受伤的部位。

    背部一道烂乎乎的伤口又烫又热,还溢着黏糊糊的液体。

    单弘手一哆嗦。

    聂安和兆炎都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任由单相权伤成这样不管不顾?

    单弘不知道聂安奉命去给白世奇送药,也不知道兆炎奉命去寻找他,更不知道单相权根本不许任何人来看他帮他处理伤口,而是自暴自弃的任由伤势恶化。

    单弘的额头不刻就渗出了极多的汗珠,是急的,更是心疼的。

    他此刻真恨,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恨眼前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他想用一把锤子把这黑暗的世界敲碎,砸烂。他要看单相权,看他到底怎么样了,要看他的伤到底有多重。他从没恨过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可现在当单相权受了伤发了烧躺在这里后,他真恨,他恨这种无法看到无法帮助自己最在乎的人的感觉。

    单弘事先把那人按方子抓来的药做成了药膏,此刻见单相权伤得不轻,单弘知道药膏的药效怕是不够,如此看来,还缺一份药引。

    单相权的背火烧般焦痛,那种痛似乎已经侵蚀到了骨头。铁鞭的倒刺几乎将他背部的那一大块r_ou_都带了下去,加上火烧,那个地方真的已经惨不忍睹了。

    背部实在太过疼痛,单相权虽然一声不吭,可昏迷中还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侧着身睡,并没去压背后的伤。

    单弘摸索着,为单相权翻过身,让他背部冲上。单弘把鼻子凑近,又用手指小心翼翼的去摸了摸。旋即,单弘把嘴巴贴上,将那里溢出的各种黑黄的水吮吸干净,算是消毒。然后掏出靴子里的匕首,在自己胳膊上狠狠一划,手臂一凉,温热的液体伴随着疼痛在手臂漫开。

    单弘让那些血滴到单相权受伤的部位上,让伤处的烂r_ou_重新shi润。然后把装着药膏的碗钵放在榻边,准备好后。单弘紧咬牙关,竟用刀子在自己手臂上割下了一条r_ou_。

    剧痛顺着他手臂的神经一瞬间扩散到全身,嘴唇瞬间惨白,紧紧咬住这毫无血色的唇,单弘一声不吭,不刻齿间就回荡起血腥味。

    单弘激烈的哆嗦着,将碗里的药膏在自己割r_ou_的地方抹了一些,然后随便缠了一些白布,就开始重新调药。刀子在药膏里不断搅合,单弘要让自己的血r_ou_和那些药混在一起。

    亲子血r_ou_就是那味药引。加了药引的膏药才是治疗单相权这种伤至肌理骨骼的外伤最管用的药。

    这是单弘在一本几乎失传的医书上看到的,那本书还是果果爷爷的。虽然方法玄妙血腥,但是单弘相信。因为当初他就是按照书上的很多方法为醒过来的单相权调理的身体,所以单相权痊愈的速度才能那么快。

    把重新调好的药抹在单相权的伤处。单弘顾不上自己手臂那阵钻心的刺痛,颤抖着为单相权的伤处垫了些早就准备好的干净纱布,把他翻过来让他平躺好。

    虽然削下块r_ou_,但是那点疼痛还是难不住单弘的。他很能忍,只要是为了单相权,多痛都能。

    终于做好了这一切,单弘虚脱了一般从榻上滑坐到地上,靠在榻边隐忍着大口喘着气,他真的很疼。不过涂了这药,单相权的伤明日就能好很多了,单弘极度欣慰。

    既然决定不能成为单相权的累赘,他就一定会走,想到做到。

    走之前,他还是想再待会,这一走,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就是一辈子。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待在单相权的身边。所以就算只能听听单相权的呼吸声,也是一件好事。

    未来的路谁也说不好,谁知道他会不会暴毙在异乡他处,谁知道他这身子什么时候会突然垮掉,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摔落山崖死无全尸。他当时为了救单相权取了将近一万恶人血,谁又知道那些仇家什么时候会来报复他,他武功全失,恐怕只有受死的份。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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