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苍柏 作者:三不足
第10节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冲击着疲倦的大脑,单相权最后的记忆还是阖上的石门和石门后的单柏。
熟悉的檀香气钻入鼻孔,视线由模糊渐渐清晰,单相权手指微动,想要开口说话,却喉咙生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余光扫见榻边有人一直垂首跪着,不禁侧头,又是一阵伤筋裂骨般的痛传来,单相权微微蹙眉。
目光搭在恭敬跪着的少年头上。
这个少年,是谁?
单相权一阵诧异。
这时,就见聂安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聂安见单相权睁开了眼,惊喜交加,一下子跪在榻前。
“王爷!”聂安发出一声急切的呼喊,声音中似乎喊着惊喜的泪水。
单相权倒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此刻,神思缓缓清楚,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儿子的安危,嘴唇轻启,想要说话。
聂安看着单相权急切的目光,知道单相权惦记着大公子的安危。
“王爷放心!大公子很安全!”
单相权心头一宽,想笑一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游离的目光片刻后落在聂安脸上,眼中似乎闪着轻微的怒气。
聂安见单相权眼神微怒,马上解释道:“王爷,属下卸了妆,您既然已经回来了!属下再装。。。就。。。”
单相权垂下眼帘,似乎原谅了聂安的举动。
片刻后,单相权吃力的挤出一个字,“弘。。。?”
“王爷放心,自打王爷那日离开,属下就按王爷的吩咐,让二公子和三公子一起去终南山找如海道人去了!现在人都在那里,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二夫人和三夫人那里,属下也派人扯谎了!”
单相权似乎稍稍安心,不再说话。
这时,聂安一脚踢在垂首跪着的少年身上,少年一个歪身,倒在地上。
“还不快喂王爷喝药!”
少年满目自责,接过药碗,就将药一勺勺的送入单相权口中。
单相权也不拒绝,慢慢喝着。
直到药碗见底,单相权才紧闭上嘴,似乎不想再喝!
聂安横眉立目看着少年,“还不向王爷请罪!”
少年闻声,放下药碗,冲躺在榻上的单相权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王爷,属下营救不及,罪该万死!”
刚刚一番休息,又喝了药,单相权喉结一动,似乎可以开口发声了。
就听微弱的声音飘忽着传了出来,“你。。。是谁?”
“王爷不记得属下了?那年王爷征战,在战场救了属下!属下那年只有十岁,后来一直跟着义父!”少年口中的义父,自然是聂安没错。
“你。。。救了。。。本王?”
“属下营救不利,罪该万死!”
“滚出去,滚回队中,去跪蚂蚁!”聂安的声音严厉冷酷,直逼少年心房。
少年恭敬地点了点头,冲单相权磕了个头,起身离开,慢慢退出房间。
“他。。。什么名字?”
“回王爷,兆炎!”
单相权侧目看了一眼恭敬回话的聂安,有气无力的说道:“别那么。。。严苛!”
聂安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单相权口中说出,一阵惊诧。
就见单相权闭上了眼睛。
聂安不知单相权什么意思,呆呆站在一边。
“柏。。。儿。。。现在,何处?”
聂安见单相权还牵挂着大公子,面色颇焦,半响才吞吞吐吐的挤出四个字:“属下不知!”
闻声,单相权阖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王爷莫急!大公子很安全就是了!”聂安赶忙安抚单相权心神,“属下担心王爷,所以命兆炎暗中跟上您。又怕被发现,泄露了您的身份,所以他一直未敢靠的太近!不过那孩子数年前曾和一位江湖奇人学过遁地术,所以那日才能及时将您从山洞中救出!早知道您会带这么一身伤回来,属下就,就让他贴身跟着您了!”想起那日,兆炎背着一身血的单相权回来,聂安就止不住的自责。
“你,也说了,及时!就别再。。。责罚他了!。。。还是个孩子!本王。。。也还活着!”单相权竟然在为兆炎开脱。
您这一行,难道善心大发了?!
还是个孩子?大公子也还是个孩子啊!您。。。
“要不是,属下及时请来了兰大夫,您——”想起单相权身受的三处的箭伤和严重的内伤,聂安一阵后怕!
“本王,不会就那么死了的。。。还不是。。。时候!”
——我的柏儿还没有坐上皇位,他还没有君临天下,我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大单国还没有富强,百姓还没有安乐,我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其他。。。的事情?”单相权想起政务和宫中的纷繁的事务,也是放心不下。
“王爷放心,这些日子,圣上抱恙,早朝都不上了!又有湛将军帮忙,属下的伪装未被任何人识破!而且王爷受伤,属下也未敢请御医!府中的人也不知王爷受伤!只知王爷在书房理政!属下都按着王爷的安排处理好了!”
“嗯!”单相权似乎还算满意,淡淡应了一声。
突然,有人拍门,听声音似乎很是焦急,聂安一皱眉,赶紧去看。
不刻,就见聂安苦着张脸回来了!
“何事?”单相权知道有事,追问聂安。
“这。。。”聂安一时语塞,一咬牙,“大公子回来了!抓着家仆,说要见您,谁都拦不下!这会儿人已经到前堂了!”
单相权手指一抖。
“您看?”聂安手心冒汗,知道单相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大公子知道自己负伤,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问道,“属下继续易容?”
“你。。。怕是骗不过他!”单相权从容说道,“你去。。。拦住他,就说我不想。。。见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我。。。受伤的事!也不能。。。咳咳!”单相权连续说话,突然一阵猛咳,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聂安赶忙用锦帕擦干净单相权挂嘴边的血!
单相权似乎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继续说,“也不能。。。让他知道我这些日子不在。。。府上!”说着,单相权紧紧抓着聂安的手,就要起身。
“王爷!”聂安见单相权要起身,赶忙阻止道。
“药!”单相权吃力的挤出一个字,脸色惨白,又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聂安再次阻止!“您再喝那药,身子就更差了!属下一定会拦住大公子!您千万别喝那药了!您放心,放心!”说罢,聂安帮单相权躺下,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聂。。。安!”单相权猝然唤道。
聂安闻声,顿住脚步,“王爷还有何吩咐?”
“不许。。。伤他!”
作者有话要说:不厚道的说,现在让王爷出事还太早了点~~~~
话说jj不抽了~~~撒花的大大们在哪里啊在哪里。。。。
第二十一章离去
单相权的声音尽管吃力虚弱却依然有以往的威慑力,更何况单相权现在是以一个父亲的立场身份来要求聂安。聂安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刚一出房门,就撞见一脸急切,风风火火赶过来的单柏,单柏一反常态,一拳打倒上前拦阻的一个侍卫,“滚开!让我见我父亲!”说着,继续往前。
“都退下!”聂安一声急喝,侍卫家仆纷纷捂着被打的口鼻,你推我赶的跑了下去。
见急红了眼的大公子,聂安心里也是纠结万分!
大公子啊,你要是真的挂念王爷,就别再闹了!
“聂师父,我父亲呢?父亲他,他,还好么?”单柏说着就往前走!
“王爷很好,大公子请出去!王爷说他不想见你!”聂安严肃冰冷一如往常。
“父亲很好?”单柏自言自语似的反问了一句,语气中透着一丝安慰一丝怀疑,“不,不,我要亲眼看见父亲,我要见他,见他!”见了他我才放心!我要看见他平安无事的站在我面前!
“大公子那日为了离去不惜忤逆王爷,王爷对此很生气,暂时不想见大公子!请大公子别为难属下!”
求求你了大公子,别再靠近了!王爷还在里面躺着呢!你这么闹,王爷哪能安心呢!
“我问你,父亲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在府上?有没有出去过?”单柏急切的追问,心里七上八下,怎么也不踏实!
“王爷政务繁忙,哪有闲工夫出去!大公子,您再这么闹,就别指望王爷能原谅您了!”
“我,就让我见一眼他,就一眼,看他平安无事,我就去武堂领罚,只要让我看一眼,怎么惩罚都行!”单柏说着,就要推开聂安,走进房间。
聂安手臂一伸,挡住单柏,“王爷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大公子也不用去领罚了!那日大公子决然而去,王爷说你没资格再踏入王府,大公子若是识趣,就赶紧出去!别让王爷亲自出来轰您走!那样,会让您在下人面前很难堪!”
单柏闻声,‘噗通’一声跪在房门外,“父亲,父亲,儿子前来领罚,让儿子见您一面,就一面!”说得恳切哀恸,聂安都不忍心去看跪在地上的人。
那日出了山洞,单柏惊痛攻心,一时晕了过去,被云万生背走。
原来,想要救南逸,需六大门派掌门携着各门武功秘籍同时到y阳教!时限三个月。那木牌上写的就是这个意思。
云万生看了后半安慰半失落。
安慰的是人一时半会应该无碍,失落的是追了这么久,居然最后只看到了一块木牌。
更忧虑的是,六大掌门会不会愿意带着各派秘籍随自己前去讨人!
而这几天单柏根本没空去想救人的事。满脑子都是男子的眼神,他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为何和男子在一起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为何男子会对自己那么好,为何男子愿意舍身救自己!明明是萍水相逢,就算是师父于他有恩,他也没必要对自己这么好!
如果那人是父亲,单柏不敢想后果。
但如果那人真的是父亲,单柏至少确定了一件事:父亲爱他!父亲是爱他的!
单柏的头脑混乱不堪,一路往回狂奔,就想赶紧回到王府,确认这个疑惑。
如今被聂安拦在门外,单柏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
——父亲会不会受了伤?
——父亲会不会根本就不在王府?
——父亲会不会被埋在。。。。
单柏不敢去想!
“父亲!儿子要见您,求求您让儿子见一面!然后怎么惩罚儿子都行!”单柏再次恳求,声音满是颤抖焦躁。
单相权躺在房中,房外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单柏颤抖哀求的无助声,单相权心口生疼,冷汗直流,竟然shi透了锦榻。
——聂安,谁说他没资格再踏入王府?你就这么拦人?
——柏儿听话,快走!
单相权一听单柏跪在房间外不肯走,心疼万分。
——柏儿腿上还有伤!
——柏儿,父亲爱你,很爱你。以前是,以后也是。哪怕伤害到你,你恨我,我也不会怪你,义无反顾。
——但是,你是我的儿子,既然你姓单,就有一份义不容辞的责任与担当。这个天下,这个国家,亟待改革修整。如今臣子尸位素餐、争权夺利,根本没有人去关心百姓如何,大单如何,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地位!所以急需明君治国!你若即位,定会与父亲联手把这个国家治理富强!你若即位,定是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你若即位,定有一日,可恢复我大单失陷的边关五城!
——我曾经答应过先皇,无论如何,不会篡夺皇弟的王位!父王虽不爱我,可我不能做不孝不忠之人!否则百年之后,让我有何面目在地下与父王相见,有何面目以一个逆乱之臣的身份去面对单家的列祖列宗?可是如今,圣上却无子嗣,司马皇后要过继你做儿子。这样,你便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虽然他们野心勃勃想扳倒我,可是你若做了皇帝,你一定会站在为父这边,父亲会帮你把朝廷肃清,还大单一个清河海晏,朗朗青天!
——所以,父亲不是不爱你,而是不敢爱你!我怕,怕他们知道了我爱你,不放心让你即位!也怕你知道了我爱你,你会舍不得离开我。
——君臣身份一定,父子之情不再。你舍得么?
——我还想把这最好的一切给你。你若成为君王,便可俯瞰天下,便可横眼苍茫!这万人之上的地位,这风景如画的江山,由你去感受。我对你的那份器重,全部融在里面了。
门外单柏一声声的呼唤哀求,就像颗铁钉,一下下残忍的钉入单相权的耳朵。
单相权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不能任凭他跪在门外,于是咬牙勉强的撑起身子,下榻寻药。
好不容易合上的伤口随着身子的动作一点点撕裂开,鲜血红了衣衫。
单相权按着鲜血横流的伤口,吃力的迈着步子,终于拿到了药,还没倒入口中,人就没了力气,身子一晃,重重的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被这失重一砸,裂开更甚,上半身衣衫渐渐被血浸透。
单相权抖着手,囫囵将一瓶药全部倒入口中。
躺在地上,不停喘息。
聂安站在门边,正不知怎么劝慰单柏,又顾忌着单相权的嘱咐,不敢对单柏动手,一时两难。
这刻突然听见房间中有动静,心下一惊,就要进去。
可是马上就打消了念头,如果自己进去,单柏必会跟着进去。
聂安痛苦的咽下一口气,双手成拳,拼命隐忍。
单柏笔直地跪着,似乎也同时听见了动静,猛的抬头,失神唤了声“父亲!”,就要强行进入房间。却被聂安一把按下。
“大公子要硬闯王爷房间么?”
单柏此刻竟然直面聂安冷峻的质问,“父亲在了,在了为何不让我见?就算他不认我,他不要我,也该是他对我说,而不是你!”
“大公子,那属下就陪你过过招!”聂安没想到单柏会这么强硬,硬着头皮摆开攻势,就要去抓人。
单柏左闪右闪,似是不想和聂安动手。
“师父于我有授业之恩,我救人难道有错么?”单柏便闪边说,“父亲为何容不下我去救人?为何不肯见我……还是你们有事瞒着我?”
聂安听着单柏不依不饶的声音直心虚,却是板着脸,怒道:“大公子如今也学会没大没小了,王爷说什么是什么,没有质疑余地!大公子识相的话就赶紧走,别逼王爷亲自出来赶人!”
“父亲若肯相见,说什么我都听!我就跪在这,他不出来,我就一直跪着。”单柏说着,双膝重重的砸在地上!
单柏双膝砸地的声音,听得聂安直心疼。
单相权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又是心急又是欣慰!原来,单柏这么关心自己。
可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让他看出端倪了?
而单相权当然想不到,人在生死关头,爱是永远藏不住的!
单相权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等着药效发挥!
——羽珊,你看,咱的柏儿这么关心我!
单相权苍白的面容浮起幸福的笑意,片刻后,药效发挥,面色气力恢复如常,单相权忍痛强打ji,ng神,脱去血衣,换了新衣!整了整有些凌乱的鬓发,摆出一副威仪面孔,提了口气,出了房间。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凛然冷峻的声音,赫然传入单柏耳中。
单柏猝然抬首,正对上单相权威严愠怒的目光。
“父亲!”单柏见单相权一如往日,心下稍安,却也隐隐失落!
单柏本能的起身,冲着单相权走去,想好好看看单相权。
单相权瞪了愣住的聂安一眼,聂安立刻明白,迈步拦住单柏。
“逆子!滚!滚出王府,别让本王再看见你!”单相权将满是冷汗的手藏在袖中,口气无情冷酷!
“儿子不走!”单柏固执的说着!
“不走?好,聂安,拉他去闯死城!死在里面就别出来了!”单相权心知药效时辰有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口不择言的说道。
“王爷!”聂安一懵,“这!”
“那就打!打到他想走为止!”
单相权边说边往房间里走,每走一步,伤口就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汗水顺着颤抖的手指一滴滴滑落。
父亲,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么,难道那个人真的不是您?
那他为何有一双与您一模一样的眼睛,难道又是我自作多情了么?
也许这已经不再是奢望,是做梦,我一直在梦里还没醒来。我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没醒来。
单柏突然抬拳照自己胸口打去,“不用您动手,我自己来!”单柏一下下的打着自己,单相权颤抖的身子被聂安稳稳扶住!
“逆子!”柏儿,你这是在折磨我么。
单相权一声怒吼,“聂安!”快拦住他。
“不用聂师父动手打我!反正,反正,您也不待见我!”难道我不是您亲生的么?单柏隐忍着最想质问的那句话。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
“我一刻不在,就出乱子!柏儿!走!他不配,不配做你父亲,和师叔走!”云万生突然出现,抓住单柏捶打自己的手后,厉声质问单相权,“你就不会放过他么?你不配做他父亲!我带他走,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他!这辈子都别想!”
单相权闻言,身子抖得像一片风中翻飞的树叶。
“走?”单柏喃喃自语,被云万生一把拽起,一个飞身,二人顿时消失。
“王爷!大公子他!”聂安惊呼了一声,追着单相权的步子,跟着进了房间。刚合上房门,转身的瞬间,就见单相权的身子倾倒了下去,聂安一下子架住浑身虚脱的单相权。
单相权刚想说话,一口鲜血jians,he在地面,人顿时没了生气,威仪的俊容此刻已和死人一般无异。
“王爷!”惊慌失措的聂安架着单相权就往床榻的方向走。
“聂。。。安。。。。不能,让他。。。离开。。。我!”单相权吃力的想要说清每个字,却是越发艰辛,话音刚落,人就彻底瘫倒在了聂安身上。
等聂安请来医生时,单相权已经气若游丝了!
单相权晕迷中不停呓语,痴痴喊着单柏的名字。
聂安与兰大夫却是束手无策,频频抹汗!
作者有话要说:jj貌似不抽了~~~
突然想说一句,虽然有大大们可能认为单相权这样是咎由自取,但是个人觉得他还是有他的立场他的价值观什么的~~
第二十二章父子情深
兆炎跪在单相权的榻前,一边为昏迷的单相权擦着冷汗,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单相权口中喂药。
可是无奈,药刚刚喂进去就被吐出来,急得三个人不知所措。
兆炎慌乱的帮单相权擦着嘴边的药和不时吐出的血,听着单相权不停唤着单柏名字的喃喃声,眼前渐渐浮起驰骋的高大骏马和边疆的莽莽大漠。
碧血黄沙,大漠酒歌,战鼓敌寇,那慷慨激扬的记忆,在兆炎脑中翻滚。
苍茫萧然间,是一位英雄驾着战马奔腾而来,将十岁的自己从刀光剑影的无助中解救出来。
那一幕残酷的战景,那一日被救的死里逃生,那一份属于大帅的凛然威风,化为了隽永的记忆,停留在兆炎的脑海深处。
他一直希望有一日,自己也可以化身为那样的英雄战将,身骑白马,开疆万里!自己也可以在战场中救助无助的孤儿与百姓,却不求任何感激回报,只是一心为国!
可是那样一身正气的伟岸英雄,此刻却躺在榻上毫无生气。那样傲骨铮铮的人,此刻却在生死边缘无声挣扎,一声声唤着儿子的名字,听得人肝肠欲碎。
兆炎不顾被罚后双腿的酸痛,一个起身,奔到一脸焦色的聂安身前,恭敬地跪了下去,“义父!请义父去找大公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聂安也是见不得单相权气息奄奄的样子,才喊来兆炎照顾昏迷的单相权,自己则远远的躲到一边。
聂安不是没想过去找单柏,只是他知道若是找到单柏,对其说明真相,虽可以帮助单相权度过危难,可是事后又该如何?难道让他这么些年隐忍的心血付诸东流么?
可是不这样,又要任凭单相权生死由命么?虽然他一定可以扛过去,但是圣上龙体久也欠安,纷繁的政务还等着他去处理!还有很多事情迫不及待等着单相权起来去解决。怎么能就这么等下去。
聂安猛的起身,抓住兆炎的肩,“好好照顾王爷!我去寻人!”
聂安嘱咐完便带着大批侍卫,取了密探的报告,呼啸出了府,一路向着二人追去。
单柏恍惚间被云万生从府中带走,此刻浑浑噩噩的跟着云万生一路向城外驶去。单柏虽觉事情仍有蹊跷,可是又亲眼看见了人确实平安无事,越想越乱,索性断了之前的念头。想起父亲嫌恶的口气,单柏任由奔腾的骏马带着自己迎风狂奔,与云万生前去六大门派,周旋救人。
却远远听见身后传来阵阵呼声,好像是谁在喊着自己。
难道是父亲后悔了?
单柏不顾云万生的催促,放缓了马速,不刻就见聂安大汗淋漓的奔腾赶来。
“大公子,随属下回去!王爷受了重伤了!您赶紧随我回去!”
“什么?”单柏闻声如遭闷棍!怔愣不语。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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