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如此多骄 完 作者:肉书屋
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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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律压根就没打算要回来。
那个杯具的士兵猜的没错,他就是来诏告天下,他老婆怀孕了的。
在一杯牛奶的时间里,律就已经思想挣扎完毕了。
窝窝的孩子,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最后在他脑中勾勒出了一只柔软的小猫,在窝窝怀里蜷成一团,怯生生的看着他,那一刻律已经不是律了,他是幸福的律。
可是这份幸福感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被粉碎。
“律,我流产了。”窝窝切着牛r,冷静的说。
“哦。”律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收拾餐桌的侍者发现,盘子又被切成了两半,牛奶杯子一碰就化为粉末。
“他果然不想要这个孩子!”窝窝在房间里咬被子。
“流产是什么意思?”律站在军医面前,身后三军齐备,无数把火枪指着军医可怜的脑袋。
军医被律折磨的差点脑死亡,最后,律从他支离破碎的语言里整理出了一句话真相——受到惊吓,以及剧烈运动,都可能导致孕妇流产。
联想模式开始。马车——颠沛流离。围攻马车的天地会——惊吓。颠沛加惊吓——流产。
于是结论,在天地会的围攻下,马车保持持续而高危险性的狂奔,最后导致窝窝流产。
“流产后的母亲会怎样?”律有些魂不守舍的问道。
身后的士兵立刻苦思冥想,而军医已经怅然开口:“哎,我过世的妻子就是因为忍受不住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自杀了……”
话音未落,律已经消失在原地。
一名士兵摸着后脑勺,奇怪的问道:“乔治医生,你老婆不是跟情人私奔的么?”
“别揭我老底!”乔治医生狠狠的说,“你就当她自杀了吧!这个该下地狱的女人!”
律光速冲回了住屋,这时候他已经管不着什么时空适用法了,脚底下踩着邪恶光环,背上生出钢铁之翼,见到的人都忍不住高喊一句老婆出来看上帝啊,五分钟后,他一掌击碎房门,窝窝惊恐的回过头来,嘴角垂着一缕腥红y体。
“别死。”律心脏都停顿了一下,然后上前一把推倒窝窝,细长的手指如同剥开荔枝般剥去她身上的衣物,露出鲜嫩的身体来。他欣长的身影是覆盖在她身上的唯一遮掩,冰冷的手指抚在窝窝的肚子上,律蹙着眉,焦急而又认真的说,“我一直没跟你说,我真的很高兴……如果你愿意为我生下这个孩子的话……我会立刻把我的床换成双人床,然后请长假回家照顾你们。”
窝窝瞪大眼睛看着律,而律已经俯下身吻在她的唇上。
他不知道下一秒,她是不是还活着。所以,他并不在乎她唇上的鲜血是不是含着毒y。
只不过……
“律……你冲动了。”唇分,窝窝别过脸去,掩面偷笑,手里抓着半块果酱面包,“我早饭没吃饱……所以……”
律面无表情的舔了舔唇边猩红的y体——果酱。然后动人的微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欺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律笑道,细长的手指解开颈下第一颗扣子。
直到傍晚,他都没有再走出窝窝的房间。
只有细细的娇喘与求饶声溢出房门,告诫着附近的人,警报!胆敢靠近此地三米之内者必死无疑!
第二天早上,律细细的切着两份牛排,而窝窝则喝着两份牛奶,一切都很和谐。
饭后,军医来为窝窝整治了一遍,然后颤抖成了一团死灰,告诉二人,完全没发现怀孕迹象。
“流产了。”窝窝叹息着低头。
“双人床已经准备好了。”律淡淡的说。
窝窝这才重拾笑容。
两人都无视了乔治医生的话,乔治医生说的是……没有怀孕迹象。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某庸医晃点了的窝窝,和口味逐渐加重的律,却因为这场乌龙事件搬进了一个房间。
为此心情大好的律原本打算放手下士兵一次假。
可是一到军营,就看到满地蛙跳的士兵。
“工作既是生命,真是一群珍惜生命的好兵。”律赞美完毕,回了屋子。
一名跳到脸色发青的士兵喃喃道:“终于走了……”
“别懈怠!”他身后的人低声喝道,“听说将军的老婆流产了,如果这个时候被抓住偷懒,他一定会命令你脱光了去和十头熊r搏!”
“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蛙跳可比跟熊打架要好的多了。”一名士兵欣慰望天。
一群傻青蛙跳啊跳啊……
九十九层,戒律者和研究员们也傻了。
“任务取消。”律在屏幕上淡漠的说,“我的妻子窝窝流产了。”
说完,律就挂了线。
面对一片漆黑的屏幕,众人只觉得看到了世界末日前的序幕。
半晌,秘书长才扶着眼镜,大吼一声:“恐怖袭击!!针对九十九层的恐怖袭击!”
所有见识过窝窝威力的戒律者们猛点头,一个能够抑制律大人的戒律者,在他们心中就是最
强大的戒律者,没有她,倒霉的只有他们这群和律大人近距离接触的可怜人!这是一场针对九十九层居民的恐怖活动啊!
“我明白了,一定是逆戒律者想要挟持窝窝同志,然后不慎让她流产了。”一名戒律者举手,“他们的最终目的肯定是用窝窝同志威胁律大人。”
“没错!”秘书长猛一拍手,双目如电,“能够在律大人眼皮底下挟持人,虽然没有成功,也证明了敌人队伍之庞大,思想之y邪,手段之残忍,其影响力不下于当年封神演义中的逆戒律者联盟啊!”
逆戒律者联盟,那可是个传说啊传说,凡是参与其中的人如果还活着,如今莫不身居高位。九十九层的人们了,难道,又一次传说之战要开打了?
“还等什么?”一名戒律者握拳道,“律大人就是九十九层的心脏,不能有任何闪失!我申请进入《鹿鼎记》……”
“还有我啊!”“我正好有空啊!”“我马上就完成任务了等我!”“组个队吧我是奶妈……”
于是在一串的以讹传讹和人类超常的想象力之下,九十九层戒律者大军陆续进入《鹿鼎记》……
笑看主夫
伊凡王子送来了谈判书。
“陷阱。”从将军到炊事兵异口同声道。
律冷冷的扫了一眼谈判书,然后令人照抄了一份给索菲亚公主,只在最后一段加了一句话——我,代表大清意志,将扶持你为俄罗斯真正的王。
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意思……如果你拒绝,那么大清就站在皇后一边,你将面对两个敌人,他们分别是两个庞大的国家。
一个能够让那么多将兵抛弃祖国跟她流离失所的女人不会是笨蛋,而尝到了权利味道的女人不会没有野心。
写完最后一个字,律继续吃早饭。
准确的说是给某人喂食。
修长的十指能够c纵最精密的仪器,更别提只是敲j蛋了……飞舞的小刀在十指间舞蹈,能够在十秒之内划破整队人的咽喉,更别提只是切面包了……但问题是,怎么说服某人吃下去……
“吃一口。”律将三明治递到窝窝面前。
钻桌底下……
“就一口。”桌布被掀开,律的声音有些无奈。
拼命摇头……
“……吃。”律。
窝窝哀怨的接过,律啊,俺们知道你最拿手的就是三明治,可是连续吃一个月,俺们都要从窝窝头进化成三明治了……
这一个月,估摸自己正夫位置已经稳定了的律貌似觉悟了,自告奋勇的担起了主夫的工作,努力将窝窝头喂养成一只三明治……但问题是一下掌握不好,就会从主夫变成主人。主夫可违抗,而主人是不可违抗的……
如果说律和窝窝就像穿越到了种田文的世界,那么茅十八和索菲亚就是不幸穿到了阿富汗……律除了陪老婆啥也不干,除了将他们手中的火枪改良成了第一批ak47……要知道,全球每年死在ak…47之下的人数高达25万人,哪怕是在三十七世纪也是如此,它是名副其实的战争之枪。
然后律告诉他们,大家去玩吧去玩吧,没事不要打搅我。
这个游戏叫cs。
……以语言无法描述索菲亚与茅十八二人的惨状。
第二天早晨,律顺利接到了索菲亚的回信,看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结束这场发生在她身上的灾难片了。
因为找不到j蛋而有些烦恼的律将军服搭在肩上,嘱咐窝窝在家好好吃早饭,然后带着一些手下出了大本营。
他走后没多久,另一批谈判者就不请自来。
不错,索菲亚终究是打算最后一搏。茅十八说服了她,兵分二路,她来擒住律,而由他来偷袭律的大本营,尽量杀死敌人,夺取枪支,并且擒拿窝窝。
律作为俄罗斯人心目中的魔鬼,简直就是撒旦的存在。可窝窝也不赖,她成功驯服魔王的趣闻居然也传了出去,从此三明治+ak47=魔王。
索菲亚依旧对那句“代表清朝辅佐你为王”心动,她并不想就这么杀死律,那么挟持窝窝来威胁他就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大本营里的战士并没料到有人居然敢偷袭兵营,而茅十八带来的人很多,一场大战猝然爆发,如果没有例外,这应该是最后一战。
一批人留下来作战,一批人实施最重要的计划——捉拿窝窝。
“敌袭!”巡逻员吹响号角。
“杀啊!”几十个侠客横冲直撞,而戴着鬼面具的男子率领最精锐的手下潜伏进去。
“夫人不好了!有人偷袭大本营!”侍卫急忙打开门,然后囧然的看着背着包袱的窝窝正往脸上抹碳灰,见他进来,讪笑道:“紧急出口在哪里?我已经准备好了……”
最想喊不好了的其实是前来偷袭的天地会。
他们惊恐的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死而复活,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狰狞可怕……
最想喊太好了的则是九十九层的戒律者们。
他们争先恐后的穿进被砍死的士兵身体里,然后场面越来越诡异,被砍的头都快掉下来的士兵把自己的脑袋推回脖子安好,微笑。被砍掉手臂的士兵对着手腕叽里呱啦一阵,然后蓝光一闪,生生长出一条机器手,微笑……
天地会都要疯了……
戒律者们一头是血的对他们微笑……
“戒律永恒!”一名士兵举着他的机器手臂大笑道。
“戒律永远!”回应他的声音直冲云霄……
远处,律皱起眉头来,低声道:“……这群臭小子。”
“怎么了?漂亮的将军。”索菲亚舔着嘴唇,寒冷的冬天里,她穿的很少,圆润的肩膀上金发流泻而下,胸口两团暖绵绵的雪团挤压在律的胸口,完全不顾及身旁人的目光。
而其实大家也对她的风流习惯了。索菲亚公主身边永远不会少的就是漂亮的男人。
“谈判失败。”律一手推开她,一手打了个响指。
几百把ak47瞄准了索菲亚的脑袋。
“这,这是什么意思?”索菲亚一慌,然后挑起下巴,傲慢的说,“我可是俄罗斯的公主,你敢杀我么?”
“为什么不敢?”律手一弯,枪口就指在了索菲亚的太阳x上,他的微笑没有任何的温度,
“那么现在,展现你作为俘虏的价值,然后由我来决定,你活,还是死。”
现在的情况是一对一。
律抓住了索菲亚,而茅十八抓住了窝窝。
那名领着她逃跑的近身侍从是索菲亚最后的王牌,他将窝窝送到了茅十八手里。
这可不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再会,对两人而言,都不是。
天地会的死伤很惨重,武功敌不过火器,这已经经过了历史的鉴证。如果这一次茅十八无法成为俄罗斯的王,那么除非给他们一笔泼天富贵重新招兵买马,不然他们就彻底完了。
恐怕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这笔泼天富贵就踩在他们脚底下。
此地,鹿鼎山,山下,泼天富贵。
只不过,心怀此秘密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不肯说。
窝窝静静的坐在山d角落,这个地方是天地会早就准备好了的,十分隐蔽。受伤的人一边哀嚎一边包扎,她躲在角落里,用披风包裹着自己,一下一下的咬着手指头。
这些人也真敢。
居然穿着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装备出现在她眼前。灰色的披风,盖住眉眼的帽子……这不是提醒她洪龙的死么?
她又不是傻瓜,那天追杀他们的人看起来就是制式的哥萨克士兵打扮,拥有这种兵种的除了律,就只有索菲亚。事后问过律,他说不是,所以她一直以为是索菲亚。
可是现在,那三个杀死洪龙的男人就在她身边。
窝窝还记得他们的身形,兵器,以及拖拽她时的疼痛。
而他们是天地会的人。
“窝窝,你没事吧?”茅十八俯下身,声音温柔。
窝窝抬起头,看着他,很奇怪,自己居然笑了出来,而且笑的这么虚情假意:“我没什么。”
茅十八见她笑了,像是舒了一口气。
覆在他面上的鬼面具,与覆在窝窝脸上的微笑,看起来像是同样的东西。
休息的时间不长,为怕追兵来袭,他们继续上路。
这一路何其巧合,居然鬼使神差的经过洪龙的墓地。那块墓并没被白雪掩埋,旁边树立着几个小墓,那是与窝窝他们一同遇袭的人的墓地。那日战斗留下的兵器痕也依旧在。
“这下可不好办了吧,十八哥。”窝窝叹息道,“伤了这么多的人,到前面的镇子,得花一大笔钱买药。”
“是啊。”茅十八也很烦恼,当年当江洋大盗的时候不在乎钱,现在无论是养兵练兵都要钱。战争实在是烧钱的玩意啊。
“可惜了。”窝窝叹道,“洪龙,洪公子当日与我一同出走,路上与我说他神龙教的财宝都藏在一个地方……”
“在哪里?”茅十八身旁的几名香主都是眼前一亮。
“所以我说,可惜了。”窝窝别过脸去说,“当日我们不幸遇袭,事后,我将藏宝图与他藏在了一起……”
众人噤声。
是夜,众人并未奔赴城镇,而是在附近扎了营。
半夜,一群人偷偷出了营地,这一切窝窝都看在眼里。
第二天,窝窝借口小解,回到墓上,入目果然是被挖开的墓地。
抚摸着雪里冰棺,由律所制的冰棺中,洪龙睡的十分安详,不变的容颜永封于雪地。
“十八哥,你若不是凶手,怎么会知道这埋骨之地?”窝窝抚摸着冰棺,喃喃道。
然后,抓起地上的鹿笛,起身。
鹿笛清脆的声音在雪原上响起,一只飞鸟带着窝窝的口信展翅而去。
“洪大人,鹿笛来日再来陪你。”窝窝跪在冰棺旁,静静将鹿笛挂在脖子上,脸上无悲无喜。
陪同她出来小解的人总算是追了上来,窝窝也没有反抗,跟着他走。
远远见到茅十八,他看起来有些倦,却还是强打着精神跑到窝窝身边,殷勤的为她递水送食。
“绕来绕去,我们还是在一起。”他欣慰的说,“以后可能会很辛苦,不过我不会让你受
伤的。”
我也是。窝窝低头喝着水,心里一半是烛火一半是冰棺。
初恋是很难忘的,英烈夫人庙里的一抹幽幽烛火是她永远无法割舍的记忆,沁入骨骼。可是那一处永封于冰原上的冰棺,也是永远存在的。
所以,我也是。窝窝心道,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但是……我想拿走一点东西,一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笑看狩猎
黑色的翅膀拍打着从天而降,长唳声与遥远的鹿笛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曲协奏。
律眯起眼睛,抬起手臂,任由那似鹰非鹰,是枭非枭的巨鸟落在他的手臂上。大眼瞪小眼了一会,那巨鸟很不情愿的从他手臂上跳到雪地上,然后用爪子开始画画……
看它那副欲生欲死的鸟样,律摸着下巴,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吸收一批圣诞老人为我所用,虽然只是群职业跑腿的,但是拿回古代真的挺好用的……
终于画完了一堆惨不忍睹的图画,那鸟自己都不忍心看,以翅掩面,蹲一边消沉去了。
“这画的啥啊……坦克?”一名戒律者凑过来,冷汗道,“ak47也就算了,毕竟是枪支改进品,坦克就太先进了吧……会不会一传送来这个世界就直接崩溃了?”
“何等僵化的思想,何其拙劣的眼力。”律批评道,“这是消防车。”
“……要我们开消防车撞死天地会的人么?”戒律者严肃道。
……那还不如开拖拉机压平算了。
不久,天地会在约定地点与索菲亚碰头,安全起见,茅十八带了一半的人去,另一半和窝窝留在了后方。
“嗨!弟弟!”索菲亚公主友好的挥着小手帕。
背后是一整支消防队……
“那,那是什么?怪物么?”天地会的人一阵s动。
“你背叛我们?”茅十八楞了楞,冷冷的瞅向索菲亚公主。
“我有什么办法呢!”索菲亚公主泪流满面,“我得表现出高级俘虏的素质啊素质!”
“做得很好。”律的声音淡淡响起,伴随着一声清脆响指。
巨大水流冲在天地会众人身上,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很快就在他们身上结了一层霜。不知道谁还体贴的放出制冷器对着众人吹……
于是戒律者们不消耗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就拿下了敌军,整个过程遵循环保守则,体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与统一,达到了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
天地会除去几名内力强大,轻功高强的佼佼者,运气和实力稍微差点的都变成了冰雕,被消防车拖在后面走,一批监管出生的已经摩拳擦掌了,回去以后,敲碎的冰用来做冰啤,然后开始行刑供冰里的人。
“真是意外,很有潜质啊…… ”律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身为戒律者,就是要尽量保持原世界自然与人文情况下完成任务,这点对于用惯了高新技术的人而言很难,所以一向是晋级考试项目。如果纯以这点来看,窝窝虽然本身不够强,但却挺偏才的。消防车战术……也许是个新战法?就是战斗力不够的戒律者也可以轻易完成,很环保,不会留下未来科技的影响,而且效果不错。
能做到这点,该说是春花妈的遗传基因好呢,还是……
“不愧是大人的妻子啊!”身旁路过的戒律者拍马p道。
……果然,是近墨者黑吧。跟律在一起生活久了,难免会朝着某个诡异的方向进化……
“律大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一名戒律者问道。
天空中传来长唳,抬头一看,正是那只黑色巨鸟。
“跟着走就是了。”律淡淡一笑,看向索菲亚公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出卖了他们,是我带你们找到他们的休憩地的!”索菲亚公主无奈的喃喃,“为嘛我要给一只鸟背黑锅啊……”
“真没想到那罗刹娘们背叛的这么彻底。”休憩地,洪顺堂堂主y郁的说。
天地会十堂来了五堂,近乎一半的力量了,只为此事实在重大,若是胜了,便有一国之力为后盾对抗清庭,有生之年覆清朝起汉国就不是梦想了,再说,谁真的想当个地下党啊,多数想的是建功立业,图绘凌烟阁,供后世瞻仰。
天地会的人多半来自小商小贩之家,并没有什么识天下大势的眼力,不然也不会在这太平盛世还想着造反。胜的时候自然是对茅十八百依百顺,如今败了,还败的如此难看,就不禁用责难的眼神看着茅十八了。只不过碍于茅十八往日做的实在漂亮,再来武艺登峰造极,所以并无人敢说出口。
只不过就是这些眼神,也够茅十八难受的了。
他回来的时候一身是冰,背上还背着几个兄弟,回来后都是靠他一人之力护住他们的心脉,这才将人救了回来。只是面色如霜,很不好看。
本想借索菲亚之力,趁势为王,因为他坚信,索菲亚和皇后二人势不两立,绝对不可能投降,因为反叛大罪,投降也是死。可是索菲亚还是降了,还顺带把他们卖了。
那些疑似失传的木牛车马的庞然巨w找到了他们的驻地,将他们团团围住,夜色里,那些巨w带着一股森然鬼气,在苍茫月色下滑动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远比早晨看的更加可怖,所带来的压力也不是几把细小的枪支所能比拟的,那是一种大军压境的绝望感。
“我们该怎么办?”赤火堂堂主一拳敲在地面上,喃喃道,“完了么?全完了么?”
驻地外,律坐在车顶上,双手交叉拖着下巴,清冽的声音传入每个天地会成员耳中:“交出天地会总舵主与我妻子,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茅十八。
“天地会顶天立地的汉子,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洪顺堂堂主忽然狠狠的一拳打在地上,环顾众人道,“天地会可以没有我们,怎能没有总舵主!”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应是。可是这云集响应中,又有多少双眼睛染上了y鸷,偷偷的看着茅十八。
茅十八缓缓抬睫,长睫的虚影投s在他的眼眸里,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被众多同族包围着,它们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鲜血的芬芳,饥饿的看着它的伤口。
窝窝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茅十八,也看到了他脸上流窜过的一丝落寞。
眼前处境皆是她亲手造成,但是,她却并没有感到欣喜。她只是坐在角落里,托着腮,安静的看着茅十八,心中一字一句的问道……有什么关系呢?十八哥,你本来就不是什么伊凡王子,所以失去也没什么关系吧。再说,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你做这个天地会总舵主是被的么?你只是丢不下他们硬加在你肩膀上的责任而已,但是没有关系,很快,就没有人你了……
如你所说,你只是迫于责任,那么我想看看,卸下责任,回到最初那个英烈夫人庙里时的你,是会松一口气,还是悲痛欲绝。
笑看十八
这几日,天地会的人过的十分煎熬,缺水缺粮不说,精神上承受的压力也很大。戒律者的队伍包围着他们,大吃大喝,顺便将扛不住想突围的人冻成冰人挂消防车上迎风招展。
一个星期过去了,是烈火堂堂主先一个忍不住,压着窝窝出来威胁律。
“让开!”烈火堂主已经外强中干了,但是刀架在窝窝脖子上,杀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值班的戒律者拿手敲了敲挂在消防车的冰人,嘶哑咧嘴的笑道:“你想变成这个?你信不信我动作比你快啊?”
他的搭档抹了抹脸上的汤汁,把头从碗里抬起来道:“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啊,快放水,一个冰起来当吊坠,一个送到老大房间里让他用身体解冻……我们会加薪的……”
观望着的天地会中人一听,哪还得了,这已经是最后的杀手锏了,怎可如此浪费掉?
玄水堂堂主赶紧冲出来把窝窝抢走,那一方两个吊儿郎当的戒律者已经笑嘻嘻的放水了,不过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并不敢真的把窝窝做成冰棒,天晓得律老大会高兴还是宰了他们。
不过,至少已经造成了第一次分裂。终于有人敢背着他们的总舵主行些手段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有些人实在顶不住饥寒交迫睡死过去,有些人见了受不了精神压力,跑出去自杀性攻击,真是死一个少一个,剩下的人已经急着让茅十八下决定了。
“杀出去吧,总舵主,杀一个是一个,能逃一个也是一个。”洪顺堂堂主道。
“嘿,我们千里迢迢来这不毛之地,就是为了来送死么?”玄水堂堂主嗤笑道,“最后什么也没办成,还跟丧家之犬般的苟且偷生。”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洪顺堂堂主蹙眉道。
玄水堂堂主刚要开口,茅十八已经咳嗽一声道:“够了。让我想一想!”
“……我出去一下。”窝窝裹着披风,睡眼惺忪的从角落里站起身。
“去哪?”茅十八关切的问道。
“方便方便。”窝窝答道,立刻有两名年纪较小的天地会帮众跟在她身边。一边是负责保护她,一边是不让她走远。戒律者的队伍就在几米之外,将天地会用一个圆圈围住,正好在偷袭的范围之外,想要偷袭的人都被他们做了冰人。
窝窝在外面吹着冷风,远远的注视着前方,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了一个欣长的身影坐在车上,静静的注视着她。
那个身影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窝窝,淡淡的点头。似乎在说,你做的很好,照着这个势头继续下去,我很看好你。
十分官方的语气,但因为对方是律,于是意外的振奋人心。
从初始到现在,两人之间似乎一直是暧昧不清的关系,直到今天,窝窝才第一次有了作为律属下的感觉。
不同于以往被保护,被拯救的……这是一种并肩作战的感觉……
一阵嘈杂声让窝窝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正碰见玄水堂堂主一脸铁青的走来。
窝窝转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留下短短一句话。
“真的是没有茅十八就不行了么?窝窝低笑,“茅十八重要还是天地会重要。”
玄水堂主楞在原地。
这之后又是一场大规模突围,又败的很惨烈。
聚会商议之时,玄水堂主是真的发飙了,他来来回回的在山d内走动着,咆哮道:“够了!再打也是死啊,把那个女人送回去!让他们开一条出路给我们!我们不参合他们罗刹国的内政了还不成?”
“对方开的条件是送出那个女人和总舵主。”洪顺堂主冷冷的说。
玄水堂主顿住脚步,目光炯炯的看着茅十八,然后冷笑道:“总舵主,有多少兄弟为了保您丧了命?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此次罗刹国之争大势所趋,必胜无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剩下的堂主们叹道。
“有什么用?”玄水堂主冷笑道,“咱天地会,真的没有他茅十八就不行了么?茅十八重要还是天地会重要?”
“你什么意思!”洪顺堂主跳起来喝道。
“你听不懂么?”玄水堂主冷冷看着他说,“咱天地会这么多年的基业不能断送在一个人手里。没有他茅十八,还有别人可以当这个总舵主,犯不着把一个陷天地会于死地的人当神样捧着!”
“换你来做是不是?”洪顺堂主出手扯着玄水堂主冷笑道,“老实告诉你,老子还就服总舵主他一个人!你算老几?碰到危险不见你出头,就想着出卖总舵主?天地会在你手里,还能有什么指望么!”
两人争锋相对,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够了。”茅十八叹了一口气道,“我去和他们的头谈谈。”
“总舵主!”洪顺堂主一惊,“去不得啊!”
“没关系。”茅十八回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熟睡的窝窝,“我不带她去……你们记得保护好她,我一定回来。”
角落里,窝窝背对着众人,缓缓睁开眼睛,沉默的微笑。
第二天一大早,茅十八就独自一人走向戒律者的包围圈。戒律者们面面相觑,但还是把话传给了律,律便令人招待他到后方两人详谈。
“你觉得结果会是怎样?”这厢,玄水堂主找了个没人的空子,坐到窝窝身边,嚼着又冷又硬的干粮,眼睛有些红的瞟过窝窝手中的三明治。
这也算是窝窝的福利。律每天都会派人来给她送三明治,吃到她想死。这一点茅十八也没有组织,还吩咐了下去,不许抢夺她的口粮。
窝窝都快被三明治折磨成x冷淡了,看了眼玄水堂主,赶紧把那块爱心三明治掰两半,大的给了他。
玄水堂主楞了楞,然后猛虎扑食似的,三口两口就把食物解决了,长吁一口气,再次问道:“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还能怎样?”窝窝托着腮低笑道,“你看看索菲亚公主。”
玄水堂主沉默了。
“投降多好,不但能活,说不定还能谋得一官半职。”窝窝幽幽道,“而且没人会知道他投降的事。知道的人嘛,今天就会死在这里。回到中原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在属下掩护下突出重围的总舵主大人……然后死的人会更多,而他的官会当的越来越大。”
“你,你真是这么想的?”玄水堂主搓着手,神色激动,“和我想的一样啊!恩,不会错的……你可是那茅十八未过门的妻子,当然最了解他……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我怎么想你不需要知道,我只是把你想的说出来而来。窝窝托着腮,看着玄水堂主,心中默默想道。
那半块三明治她并没有吃。
谁人不食嗟来之食?自然不会是您玄水堂主。
一食敌人之食。二不顾同门独享。三视长官令于无物。窝窝看着玄水堂主,突然指着搁在石上那半块三明治,笑道:“吃吧。”
这次玄水堂主想都没想就扑上去吃了。
窝窝看着他微笑。这样一个爱惜生命的人,你不能指望他为了义气饿肚子。这样一个以己度人,拼命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找借口的人,你不能指望他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这个世上的小人物实在太多了。比起大义,他们需要的东西实在俗气,他们需要吃饱,穿暖,也许,还需要爱。你觉得呢?十八哥……总舵主。
不久,茅十八回来了。
迎接他的是一片残局。
想活的人太多太多了,掩饰在反清复明这个口号之下的是更为俗气的愿望,很多人想要活的更有地位,有更多钱,有更多好吃的,有更多女人。他们是为了自己而在反朝廷。
玄水堂主煽动了很多人,他们以压倒性的胜利制服了洪顺堂主等少数派,然后等着茅十八回来。
“总舵主你走!”洪顺堂主一身浴血,朝茅十八喊道。
茅十八愣在原地。
“茅十八,老子早看穿你那鬼念头了!别想我们给你做嫁衣裳!”玄水堂主长剑指着茅十八,喝道。
茅十八静静的看向他们。
玄水堂主顿时紧张了起来,身后叫嚣着的众人也瞬间说不出话来。
茅十八很厉害,比他师父更厉害,却没有陈近南那般的人情世故。江洋大盗的出身注定了颠沛流离,不曾被人爱,也不曾被赋予这般重大的责任,他一直在努力做好,一直努力两全其美……
“我没有投靠敌人。”茅十八静静的看着玄水堂主,说。目光是那一如既往的通透。
他总是能看的通透,却做不好。这是一种笨拙,还是一种悲哀。
玄水堂主不自在的环顾了下四周,然后扯着嗓子道:“你说没投靠就没投靠?他们明明说了要你的命,你怎么能去了就一点事也没有的回来?分明是拿我等的命换你的命!”
“以命换命?”茅十八笑的十分奇妙,“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
玄水堂主喉头一哽。
“自然!自然!哈哈!”洪顺堂主大笑道,“你个逆贼,你的贱命能抵得上总舵主的命么?”
茅十八静静的打量着众人,谁的人多谁的人少,一看便知。只是这个下场,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奇妙。
窝窝一直在静静的打量着他,是喜是怒,居然看不出来。
半晌,他居然勾起唇,魅笑如猫。
“……可以啊。”茅十八眯起眼睛笑道。
“什么?”玄水堂主眼睛一抽。
“我说,也可以啊。”茅十八耸肩笑道,“那就拿我的命换你们的命吧,我和她留在这里,你们可以滚了。”
笑看滚远
“还不快走?”茅十八歪着脑袋看了玄水堂主一眼,便走到角落,坐在窝窝身边,双手枕在脑后,姿态悠闲的靠着墙壁。
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信我,还是信朝廷的人?把我送到他们手里,他们就真会放过你们?”茅十八闭上眼睛,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反过来不也一样……我留在这里,看看他们会不会让你们走。”
此话无可厚非,众人目光闪烁,有人看向茅十八,眼中带着悔意与歉意,有的看向玄水堂主,等他发号施令。
玄水堂主心叹可惜,最后关头居然还被茅十八将了一军,没能彻底的击毁他的总舵主之威,反倒成就了他英雄迟暮之名。恐回去之后,还得对这群人进行一次大清洗……
终于,玄水堂主带着大批人走了,留下洪顺堂主和一小批忠肝义胆的人,誓死不离。
“你们也走吧。”茅十八道。
“我等怎能效那群叛逆,弃总舵主于不顾?”洪顺堂主怒道,“天地会可以没有我们,却不能没有总舵主您!”
“我明白。”茅十八笑了笑,“所以我让你们分头走。”
“恕我等愚昧,总舵主您的意思是……?”洪顺堂主摸着后脑勺问道。
茅十八低笑几声,淡淡道:“若只有我一个人,一定能逃出生天,莫要为我担心。倒是带上你们要废一点周折,我本已打算好要出此下策,不过叫玄水堂主抢了个先而已,倒也无妨,就用他们试试这条路走不走的通……顺便,让我看看有多少人能用,又有多少人该除。”
剩下的人闻言,皆大喜,高呼总舵主英明。又等了半天,确定先走的那群人真的活着离开之后,便由洪顺堂主带着离去。
山d内便只剩下窝窝与茅十八两人。
窝窝静静的看着茅十八,看不到被背弃的愤怒,也看不到失去一切的痛苦,他安静的有些吓人。
“他们该走远了吧?”茅十八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回撞在山d里。
“恩。”窝窝淡淡应了一声。
“……你变了很多。”茅十八将脸侧向窝窝。
“彼此彼此。”窝窝毫不客气的说。
茅十八沉默半晌,才将背靠向窝窝,叹了口气:“你说的对……”
窝窝觉得被他靠着的地方瞬间绷紧起来,却不禁觉得心酸。曾几何时,他们靠在一起的时候,只能感觉到温暖,就好像一个人一样,从来不多不少。
那么多次的并肩而坐,黑暗而窄小的房间里,燃着一点小小的灯火,却胜过朝光夕阳。
“真是怀念。”茅十八静静的叹息,“在英烈夫人庙的时候……”
原来,你还记得啊。窝窝垂睫,低声恩道:“时间太久,我都有些忘了。”
“是吗?”茅十八有些落寞的应道,“可我一直记得……”
“忘了吧。”窝窝淡淡的说,“一直记得,也没什么好处。”
这一次,茅十八没有应她,只是安静的坐着,直到窝窝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才落寞的笑道:“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失去一切,我会怎么样?”
窝窝静静的听着,其实,这个答案她也很想知道。
“当总舵主的日子里,很多时候我都在发号施令,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必不可少的,有的时候却又觉得换谁来都一样。”茅十八眯着眼睛,淡淡的说,“很累。”
“但你一直在做。”窝窝说,“你要走,没人拦你,但你一直在做。”
“呵呵……”茅十八嗤笑一声,“谁不是这样呢?……窝窝,你为什么不走呢?”
茅十八转过身,手掌按在窝窝耳边,将她到墙角,呼吸温热,喷涂在她脸上,声音沙哑的问道:“……你看来,很累。”
我为什么不走?窝窝楞了楞,却在思考这个答案之前,脑子里已经闪过律的身影。
“我们很像。”茅十八笑的有些惨淡,“很多事情明明不想去做,但是却必须去做,没人拦着我?
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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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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