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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明人木匠指导穿越者们造船

    在个平平常常的早晨，周富带着他日的成果出发去台湾热兰遮城了。这次，共有三条两千料的广式商船同出发。他本以为自己找到了条生财之路，但最后他发现自己找到的其实是条新生之路。

    周富上了商船后，清点了下随行人数，共二百十二个，其余的六百人在其他两条船上。

    三条广式商船慢慢启碇驶出码头，顺着珠江而下，轻轻松松就到了海面。

    海风顿时迎面袭来，带着明人们熟悉的海腥味——预计十天左右，他们会到达热兰遮城，如果切顺利的话。

    周富此时在船头上心潮澎湃，这些日子的经历就像是做梦样啊……船头虽然起伏不定，但他却得很稳，像个经常出海的人。

    海风将他灰色深衣的下摆吹得四处飘舞，不过却没有玉树临风的派头……真正有这派头的是潘峰公子，人家此时衣着银白湖缎的直裰，右衽交领，窄袖，腰身收敛，腰间向下打竖细裥，下身作散褶，若裙状。两肩及胸背绣着如意云形纹。

    发髻上，随随便便扎了个银边书生方巾，却显洒脱。

    好位绝世公子！

    他在小书童的搀扶下，小心地走到周富身边，同时示意周富不必礼。

    潘公子言：“潘家劳务公司但请周大掌柜上下打理，不要有何顾忌，大小之事不必与我商议……”

    身为潘家劳务公司大掌柜的周富，喜道：“还请潘公子放心，我周富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潘公子微微笑，没有回答，将目光投向了海面的远方……此时西南季风刚刚兴起，远处波涛汹涌，煞是壮观。

    那次周富登门讲解台湾的种种新奇之时，在潘家的主宅里，潘择臣正听着大管家讲解周富。

    很快的，周富的种种情况都被潘择臣了解得清二楚。

    zhè gè 时代的广州城内，除了首富是潘氏家族之外，卢、伍、叶等其他三大家族可以比肩，剩下的商家没法子和他们比。他们被称为广州四大家族。

    在zhè gè 微妙的时局下，他们明面上都没有做什么，可暗地里都在做着种种dǎ suàn 。

    大商人对时局具有天然的敏感性和预感力，他们的时候就像艘破船上的老鼠，总能在破船快要沉没时，凭着敏感性和预感力主动逃离。

    当然这只是指小部份——他们大部份还都是傻瓜，投献啊，合营啊，早晚都是前清和别人盘子里的菜。

    潘氏家族族长潘择臣静静地听着大管家的讲解，面上毫无表情，轻松自在地用自己的长指甲扎着剥好去核的荔枝，动作轻柔地送到自己的嘴里。

    此时身份高贵的人士都喜欢在右手留着长长地指甲，甚至可以当做筷子使用。当然，他们每天都会有专人为他们清理指甲。像潘家这样的豪族，专门负责清理指甲的就有五位。

    “他们这些天做了什么？”

    听完周富的情况汇报，潘择臣没理zhè gè 话题，却缓缓地问起其它事。

    大管家认真地回答说，叶家往北面派了支商队，说是去江西收货，可比去年早了个月——伍家、卢家仍然和马尼拉、巴达维亚做生丝交易，不过前几日忽然插手以前不做的生铁交易了——

    大管家连忙从怀里掏出封纸，打开后说：“他们下子吃下三千五百担生铁，使生铁价钱涨了成！还增加了桐油和棉花——听说是运送到台湾热兰遮城。”

    潘择臣笑了笑，轻声说：“老家伙们动作够快的——看来我们慢了——”

    大管家双手垂着，等着他的下句话。

    果然潘择臣说：“我们也开始吧，你安排下我二弟那面的人，让他们把精力往马尼拉那面的生意上放吧，把海珠那里的生意也搬到马尼拉——三弟那面你派人去告诉他，让他还留在巴达维亚，三年之内不要回来！你把他的家人送过去——”

    潘家大管家还是没有动，他知道族长潘择臣还没说完。

    “那个周富身份低微，好贪个小便宜——平常并无劣迹——他正组建那个——”

    大管家进了步说：“劳务公司——”

    “峰儿，感兴趣？”

    大管家默默地点点头。

    “hē hē ，让他做去吧，你安排好，你què dìng 那几批行商所言吗？”

    “因该属实，热兰遮城的那帮子人并不是海盗，做生意很公平——那里也很安定。前后并不相识的行商都这么说。”

    “嗯。”潘择臣只说了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少年了，十万两以下的生意如何操作，潘家的族长连问都不问。

    就这样，这家劳务公司最终改成潘家为主，众人入股的模式了，起名号为潘家劳务公司。

    众人心喜，他们终于抱上了大树——

    十天的海上路程，大家都表示没有压力，潘公子竟也是淡然，人家别看年纪不大，也是出过海的。其实这次生意实并不用潘公子出头，但他实在想亲眼见见那些传闻中的事物——

    刚到热兰遮城附近洋面，众人就呆住了。远处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条翻滚着两个明轮的怪船，从远处向他们驶来了，速度还挺快，随着它的接近，众人听到了哗哗的噪音，还能看见那船上竟有高高的烟囱，正向外面喷着青烟……

    明轮船，珠江上现在就有，但哪里有这么快，这么大的？上面的烟囱是做甚用？潘公子兴奋地瞪大了眼睛，还没到呢，就给他惊喜了……有意思。

    周富也没见过这种木船，他们都是铁船啊，什么时候也有木船了？样子不像广式商船，又不像是福船，大类他们的铁船……

    舶长这是第三次来过了，虽然也是第次见到，但早学会见怪不怪了。他回头望了眼桅杆上挂着小旗，放下心来。这小旗正是在热兰遮城海关纳过税的标志。

    那条怪船靠近后，有个穿着怪衣的男子举了个像是铁皮漏斗样的东西，大声喊着：“舶主，可有异常！？”

    舶主拱手道：“平安无事，谢牵挂！”

    周富看那人衣着，虽然说不出是哪里与汉唐集团的人相似，便知道他们正是汉唐集团的人。

    潘公子细心打量那个喊话之人，只见他头戴藤盔，那盔上还莫名的围了个皮带，挂了些东西看不清楚。深红色上装，比较挺括，上半身有竖直排纽子，还有几条皮带斜十字交叉在胸前，腰间皮带上还挂着短剑……下身黑裤，看不见穿着什么样的鞋子。他身后背着支精致的火铳……虽然整个人身着奇怪，但却隐约有丝杀气……听他口音是福州地带的人。

    他身后还有五个同样装扮的人——好奇怪啊，从没有看过这么怪异服装——

    那条怪船轰隆隆哗啦啦地围着商船转了圈，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开向下条船。

    商船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虽然那条船还没有他们的大，但刚才给他们的感觉，像是被条狼盯着，还围着自己转了圈……有些吓人。

    他们的感觉是对的。这条船虽然小，但可以随时把他们轰成渣——

    这条船便是安江内海船厂近四个月来的产品……费了穿越者们不少事儿。

    穿越者们穿越前就用cad建好了机帆船的三维模型，各项数据准准的。机帆船还是找正了八经的老专家专门设计的呢。

    他们以为到时候把材料zhǔn bèi 好，用数控木工床加工，切都ok了。shí jì 操作时，他们发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首先jiù shì 船壳的拼装工作出问题了。

    第条机帆船的龙骨不成问题，原先荷兰人的木料仓库里有现成的橡木，机帆船原本就不大，按设计要求，不过百吨的样子，还没有zhè gè 时期的普通商船大，人家好歹还是二千料，将近百五十吨。

    比不上荷兰人的近千吨的夹板船了。

    船肋骨也好办，无论成形还是切割，都很顺利。关键是船体外壳板材……穿越者们竟然忘记了不同的硬木料会有不同的膨胀率！当时穿越者们望着幸苦装配好的船体，欲哭无泪……那船壳板材什么样的都有……松、樟、橡、榆、槐。

    气人的是这点还是位帮工的明人木匠提出的。

    当时那木匠看见穿越者们用种怪异的东西，很容易把木材加工成模样的形状，那铁物件竟然能自行切割？！

    然后他们照着张大纸摆拼各种板材——

    还有这等奇怪的bàn fǎ 造船？！他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可快到最后时，他发现那板材里什么木种都有，甚至把樟和槐两种相克之物并排安装在起！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活计，找到了正在现场指挥的李子强董事。这位董事平常待他们不薄……

    他大胆的走上前，在众穿越者前指着船壳板上的两块板材说：“此处不可。樟属阳，槐属阴，两者必然相克！”

    有穿越者笑了，这古人啊，jiù shì 迷信……

    李子强董事却猛然fǎn yīng 过来，说：“操，什么相克，是膨胀率不同！”

    时间，整个造船厂都安静了。操，对啊，老子怎么忘了这点？！

    李子强董事苦笑着对那个明人木匠说：“你们明人造船对木料有什么要求的？”

    那明人木匠看见所以人都在看他，失去了刚才的冲劲，又有些害怕，不敢说了。

    李子强董事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他说：“别怕，说出来有打赏……”

    那人颤抖着说：“造艘千料海船，樟302根，杉149根，松木20根，榆木舵杆20根，栗木橹杆18根，共503根主料。船樯用樟木，桅与支架用杉……唯栈板不拘木种……”

    古人也许不懂些科学术语和科学道理，但长期的生活工作中他们也积累了相当重要的经验，虽然只能用他们能理解的，看起来可笑的方法去解释，但穿越者们不可不察啊！

    中药可以说是个绝有说服力的例子。有很药方确实能治病，却无法用现代科技来解释……只能听从各种奇谈怪论式的中医解释，不服还不行。

    李子强董事摆摆手，让那个明人木匠走开，说：“回头发工资时，发你百马票，以后有什么建议啊提出来，早点提出打赏……”

    穿越者们停工了。怎么办？有穿越者说，以前造木制渔船也没听说过对木料种类有要求啊？他们马上查资料，怎么没有，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定要kǎo lǜ 木料不同的膨胀率……是穿越者们自己想当然了。如果用现代防水油料处理，也可以，但下次呢，再下次呢？

    拆吧。

    这下子推迟了两周。

    第二次打击是关于螺旋浆的问题。不是没有带原件，而是带了，但没法安装。这次幸好提前做了试验，没有涉及内部的结构。

    螺旋浆的动力输出系统要低于水面，那么就出现了个问题，如何防渗水？

    如果低速转动，渗水问题不大，可是加大速度，随着设备的自然颤动加大，那水渗得哗哗地——解决的bàn fǎ 需要加个铸铁套件，但当时红星工业区还没摆布开——为什么事先没有带？因为以为能够在这面解决的——可现在就要——

    任何工业社会化下的产品，都是个系统化下的产品。穿越者们深深体会了这点。

    改成明轮吧，不算费事。它的动力输出端口在水面之上，轮件制造也没有太大困难——但又推迟了时间。

    很长的段时间内，董事们发现原本骄傲无比的理工科高材生，李子强董事竟开始谦虚起来，大家还都有点不得劲呢！

    就这样，两艘机帆船比原计划推迟了两个月后建成下水。穿越者们没好意思弄什么下水仪式，直接标明机0、机0二，就让它们下水了。

    好在它上面的设备配制没有改变。

    穿越前就测试过的膨胀式蒸气机发动机可以提供130马力的原动力，如果使用螺旋浆技术做推动力，理论上可以最高速可以达到12节，可使用明轮，速度定会受损的，因为不仅增加了摩擦力，还由于明轮在空中转动，还白白浪费了部分推动力。

    风帆直接上的是中式硬帆，穿越者们嫌软帆费事，用蒸气机的动力抬升。

    果然，经过海试后，顺风再配上硬帆，最高速度是八节，这就够了。

    穿越者们给机0、机0二各自配上了两门无后座力炮，当然另设了支撑架——机帆船上配备了六名安保队员，千米范围内可以说是无敌了。

    近了可不行，它经不住这时候的重炮。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yhgpp、大雪老哥的支持，也感谢201名订阅者的订阅。

    任何进步都是项系统工程。

    ————小样有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明人木匠指导穿越者们造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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