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3
谢琤袍袖一翻,卷向那串念珠。
白晴朗扇面轻压,一股浑然内力挡住谢琤来势,足尖绷直,念珠稳稳落在靴面。
“人在哪?”谢琤不喜废话,直接开口询问。
“不知道长所问何人?”白晴朗剑眉星目,生就一副好模样,只是那明知故问的神态越发让人觉得可气。
“佛珠的主人。”
“哦…”一个简单的字,偏叫白晴朗念得曲径通幽,欲语还休,他眉间神色暧昧,笑着问了一声,“道长想要那个人?”
“交出来。”谢琤转腕,一掌拍向白晴朗扇面。
白晴朗扇骨断然一收,似灵蛇出洞,缠上谢琤腕骨。
“道长肯用什么代价来换呢?晴朗不贪心,只求道长香唇微启,任晴朗爱抚一番,如何?”
“谢琤从不受人威胁。”谢琤怒意翻腾,竟觉得出手不再受自己意识控制,每一招都充满杀意,他明知这种情绪失控尤为危险,却阻止不了。
“道长当真铁石心肠,竟不肯顾及念珠主人的安危死活么?”白晴朗脚背一踢,将念珠收入手心,续而巧挪腾移,总是堪堪化解谢琤攻击。
“若护不住他,谢琤穷尽一生光阴,为他报仇便是。”谢琤见久拿不下,左手翻做勾爪,出手是一套小擒拿术。
“道长可是要与晴朗订下一生之盟,这真是晴朗一生中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教人好生期待。”白晴朗见谢琤攻势愈急,不与他硬拼,身法似水底游鱼,每每从谢琤掌中滑开。
“嗤啦”一声,白晴朗一个不及,右臂被谢琤擒住,他倒也果断,索性舍了衣袖,救出手臂。
“谢琤言出必行,君可一试。”将手中那锦缎长袖丢在地上,谢琤挡住出去的路径。
白晴朗吃吃轻笑,浑不在意破烂的衣袖,反而打开扇面,挡住容颜:“竟然让道长逼晴朗成此断袖之好,晴朗过甚。既然道长要晴朗交出佛珠主人,岂不知世间有一句话,叫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道长如此关心晴朗,真叫人又惊又喜。”
谢琤闻言,便知自己上当,这厮根本就没有扣住凤齐,想必是上回凤齐救人时被他瞧见了腕上念珠,此番是他故意戏弄罢了。
谢琤收起恼怒,他适才已是心乱,再强行出手,后果难料。
白晴朗反手一掌拍上剑匣。
剑匣受力,射向谢琤,其势如电光,迅猛得让人绰不及防。
谢琤不避不让,左掌接住剑匣,顺势一绕,掌心贴住剑匣表面,内力运化,四两拨千斤,便将剑匣上的攻势化去,剑匣旋即稳稳落在他的怀中。
“剑名问心,道长若当真不要,折了便是。”趁着谢琤接住剑匣,白晴朗走出偏厅,只在他耳边留了一句话。
谢琤手指轻抚剑匣表面,体内真气不由自主地灌入匣中。
匣中宝剑骤然长吟,声如凤嗥,充满喜悦之情,恰似孤凤遇着蜀桐,明珠拂去暗尘,数不尽的愉悦。
“既是有缘,那就随我去吧。”谢琤掌中一用力,那檀木剑匣瞬间便被震裂,镶金的雕花散落一地,价值千金的东珠滚入了犄角旮旯里,谢琤毫不在意,只是顺势握住匣中宝剑剑柄。
此剑生得特殊,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像刀。
剑开双刃,色如三昧真火,波光潋滟。
剑身弯曲,形似盘龙游蛟,青锋寒洌。
剑镡铸着骊龙昂首,龙睛点着两颗鸡血石,看起来凶猛异常,似乎随时会离剑而出,噬人血肉。
光是握在手中,谢琤便可察觉到这柄问心的无匹锐意,堪称绝世神兵,比之先前用的焚天,自然要好出不少,至少,决不会再叫白晴朗觑着弱处,施计折断。
又欠下一份人情,谢琤心中踌躇,虽已决心收下此剑,却可是赠剑之人,始终让他介怀。食指摩挲着剑身,一时不慎,竟被剑刃寒气划伤手指,血珠如断线长链,为这把名器开锋。
这股疼痛唤醒谢琤,他不禁恍然。
他是谁?他是谢琤。
剑道之外便无旁骛的谢琤,若有恐惧,一剑破之,何以竟犹豫至此。
剑心不坚,大道何存。
白晴朗在长廊中缓缓而行,身后传来清亮凤鸣,他回头笑了笑,又继续前行。
九曲栏杆,临水照花。池中莲花绽放,正是娇嫩承泽之姿。
凤齐自外面归来,袖笼里面藏着隐元会传来的信息,心情尚且不错。
直至他看到白晴朗。
适时白晴朗摇着那把折扇,慢悠悠地走在临水长廊之上,袖子少了一只,却丝毫无损他的风流俊俏。
凤齐止住脚步,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住白晴朗。一向温柔的眸中此刻只剩恨,那点寒意就像荒原之中的一丛鬼火,凄凉绝望,渗得慌。
白晴朗瞧见正主,饶有兴致地将扇面往手心一合,握着扇柄,悠哉自在。
长廊虽不窄仄,倒也不宽敞,两个成年男子并排,必然会擦着身体。
白晴朗一步一步走到凤齐身旁,忽而止住脚步,扇面微微拉开,半掩薄唇。
“道长的身体美味至极,不知上次先生飨用得可还尽兴?”洒金扇面掩去嘴角的恶意嘲弄,白晴朗此刻的姿态,就如路遇好友,随性问候一番。
“莫要以为,”凤齐掩在长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修长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疼得他更加清醒,“不会武功就不能杀人。”
白晴朗活到今时今日,咒骂威胁的话早听过不知凡几,岂会将凤齐的言论放在心上,反倒是笑得更加痛快:“先生若要杀一个人,这江湖黑白两道,自然多的是人愿意服其劳。”
“我要你比死还痛苦。”凤齐说得并不咬牙切齿,却让听的人打从心底一凉。这五月初的日头已是有些毒,晒在身上热辣辣,却驱不走凤齐话中寒意。
“他受的每一滴苦楚,我都会从你身上讨回来。”凤齐忽而笑了出来,说出的话却更让白晴朗不安,“我会让你知晓,最重视的人被伤害时,是什么滋味。”
白晴朗不语,只觉心头微微不安,却不知从何而起。
“十万雪花银,你说,够不够一具尸骨从藏剑山庄的坟墓中爬出来。”说完想说的话,凤齐掸掸衣袖,脸上仍是温柔体贴的笑容,迎向长廊那头负剑走来的谢琤。
白晴朗神色大变,甚至没有浪费时间去再问一句,足下运气,化作一道流光,疾驰出去。
谢琤只见到白晴朗背影如利箭,转瞬便消失在眼前,他踱至长廊,上下看了一眼凤齐,见他无恙,便也不多问。
凤齐笑得格外温柔,仿佛刚刚那阴暗冰冷的诅咒,不是出于他的口舌,那卑劣决绝的手段,不是出于他的操弄。伸手轻柔地将谢琤额前碎发拨至耳后,凤齐眯起眼,转头看着池中莲花:“要起风了,阿琤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我们还是进屋吧。”
谢琤看着白晴朗离去的方向,点点头,两人肩并着肩,走过这曲水长廊。
凤齐坚定地先迈出左脚,然后再将右脚拖了过去,走得固然艰辛,却毫无迟疑。
愿执素手,做比翼鸿鹄。
白莲在阳光的抚慰下,柔柔地展开花瓣。
花瓣如雪白,谁知莲心苦。
远远地,只看见墨色的衣摆与蓝白的袍袖依偎在一起,层层叠叠,就像一幅山水墨色,美不胜收。
第18章
谢琤在凤府住了足足有三日,忖度伤势好了大半,也该上路了。
将随身的包袱整理好,谢琤看了看床头的问心,白晴朗送了剑,却没有送剑鞘,问心尺寸特殊,规格诡异,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剑鞘,他索性寻了块布料,将剑严严实实地裹住。
他正自收拾时,凤齐端着一碗黑乌乌的汤药,敲门而入。
凤齐见到桌上的包袱,放下手中黑漆红木托盘,低头问道:“你打算走了?”
“这一路耽误太多,虽说盟主并未要求我何时将信送到昆仑,能早一天,自然还是早一天的好。”谢琤自行端过药碗,仰头便饮,一口喝尽,仿佛灌下去的不是让人愁眉的苦涩药汤,而是香气扑鼻的百年好酒。
“我陪你一同上路,可好?”
“此行凶险。”谢琤摇了摇头,虽未直接拒绝,但看神色,也知道他言下之意。
“你身上伤势不断,总需要一个人跟在你身边,日日替你调理身体才行,我在你身旁,你伤总要快得好一些。”凤齐哪里肯让步。
“不必了。”谢琤不肯让凤齐冒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情意我领了,待我活着从昆仑回来,再来探望你。”
凤齐心里焦急,又是气恼,被谢琤这番话激得心火过旺,突地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谢琤连忙扶住凤齐,握住他的手掌。
凤齐抓紧谢琤手心,自知是因为一日三餐的补汤所致,虚不受补,只来得及跟谢琤说上一句“我没事,别惊动旁人。”便晕了过去。
谢琤将人抱起,放在自己床上。
凤齐既然说了自己无事,那他也无需太过担心,洛阳城中,也找不出几个能比他医术更好的大夫了。
将凤齐嘴角血迹擦掉,替他盖上锦被,谢琤转身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随手拈起茶几上堆着的南华经,细细看了起来,平日若得空隙,他都会打坐修炼,可是此时凤齐晕倒,虽无大碍,但他总归是放心不下,心中有挂念,自然无法全心打坐,索性看看道经,看看凤齐,倒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凤齐这一晕,直晕到了戊时,期间有丫鬟请他和谢琤去前厅用膳。
恰好凤府两位主人出去访友,不在府中,谢琤便让人连凤齐的份一起将菜肴送到自己厢房,说是要与凤齐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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