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的背叛 作者:祁苏
分卷阅读3
瞧着白色西装粉红紧身裤外加一双闪瞎人眼的黄袜子浑象只花孔雀的魏志海,魏寻回敬:“表哥穿得倒很好看,可以去巴黎圣母院当敲钟人了。”
旁边小秘书愣了愣,随即捂着嘴努力憋笑。魏志海板起脸,“我听出来了,你讽我是卡西莫多呢。”
哟?倒挺聪明。不过魏志海只闷了一小会儿,很快便状似亲昵地揽着魏寻肩膀往电梯走去,“气死你!爷爷同意给我换车了。”
好吧,这便是魏志海表哥的性格了,表面看来嘴不把门口不留情,实则真真是个蜜罐里泡大的糖少爷,不太记仇,偶尔言语动作还很有些孩子气的童真。
但这并非是说他花天酒地的表象之下掩藏着一个品行多么正派的灵魂,事实上,当他中伤你诋毁你之时,往往不是因为你的某种行为引起了他的不满,而单单只是在他的认知当中,觉得只要能在你处寻得乐趣就好,至于你在这其间如何挣扎,他才不管。
就比如,当他说出“女人不就是用来玩儿么”的这种话语时,他的内心就当真是抱持如此态度,全然不因之脸红愧疚。
家庭教育会对个人性格产生怎样的影响?魏寻认为,这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魏志海很小便跟着入赘过来的姑父进出声色场所,这是家里公开的秘密,二姑尽管知道,但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人不解,但魏志海心里清楚,看起来软软糯糯的父亲其实私底下将母亲收拾得服服帖帖,手里的筹码无非是因为母亲爱他。
他知道父亲如何从一介小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那人多次向他传授其中诀窍,以玩弄女人于鼓掌间为荣,久而久之,他心中竟对世家出身的母亲产生了一种鄙夷感,每每看着作为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因此备受宠爱的母亲时,连他也感到自己的想法实在匪夷所思。
有一回,他多大呢,十六岁吧,和父亲在一间会馆喝得舌头都撸不直了,凌晨回家,宅子里人都睡了,母亲却还等着,撑着额头坐沙发里眼皮打架,一见二人进来,亲自伺候,全没了白天盛气凌人的气势。
为什么重男轻女的大多是女人?为什么自轻自贱的也大多是女人自己?魏志海想过这样的问题,但想不明白,便决定不想了,总之他开始心安理得地看不上与母亲同样性别的人来。
魏寻多少知道点他这心思,但并未觉得自己有让之产生改变的影响力,因此当下面对这位洋洋得意的表哥,他只笑笑祝贺,“恭喜。”便没了下文。
不过魏志海是那种会自行补充剧情的性格,他突然瘪瘪嘴,有些苦恼地道:“条件是我必须来公司卖命一个月。”
得了吧,哪谈得上卖命,半天打鱼十天晒网的闲职,谁不知道这位少爷的性子,总之是连做做样子也不必的,只求不要捣乱。
电梯上行中,表哥再次对魏寻抱着的仙人球起了兴趣,“你抱来干嘛的?”
“听说能防辐射,献给大哥,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让我从那破院子搬出来了。”魏寻笑眯眯回答。
魏志海觉得这个表弟简直是脑子有坑,谁还稀罕这破玩意儿了?“那你错了,我看送个暖床的比较能讨大哥欢心。”说罢,便和秘书勾勾搭搭出了电梯,自找清净地方逍遥快活去了。
身影渐渐消失在门缝中,魏家上上下下也就这么个光吃不做的米虫了,可说起来,和那些黑白均沾做多贪多的人一比,也不知道究竟谁更讨人爱了。
来到顶层办公室,魏展尚在开会,把盆栽放他桌上,想了想,为了不影响他而将之挪到右手边,因魏展习惯左手使用鼠标。
翻开笔记本记下观察到的一些乌龟习性特点,笔尖点纸,对剧本中并未明确那只龟究竟是何品种而耿耿于怀。
打电话向导演孙岳求证,对方笑了,“原作因为是非常直观的漫画再加之作者并没有刻意引导的缘故,况且又属于玄幻故事,因此读者并不会特别关注乌龟的品种。但我注意到它的外观由巴西龟演变而来,巴西龟给人的印象是寻常、生命力顽强,结合故事而言有些反讽的意思,因此我询问漫画作者是否有隐喻在里面,作者回答有很认真地考虑过这层,但直白地讲述出来会失去魅力,因此希望读者能隐约感受到就行。不过就算读者没有注意到也无伤大雅,诸如此类可以说是锦上添花的设定其实直接导致了对不同层次读者群的分流,因此才有所谓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之说嘛,经历不同造成吸收不同,吸收不同造成感悟不同。”
魏寻不由得在电话这边点头,在这件事上三人观念相近,大概便是由此才能得以因之而相聚。
原作漫画魏寻还没有看过,因名气不大,出版数量很少,这次翻拍,还是剧组自掏腰包印刷。但想来艺术相通,他读过一些小说作品,不太欣赏由形容词堆砌而出的语句,准确的说,不太喜欢作者对某个人物强加定义。况且很多时候,由于笔力不足,作者所加的定义与人物言行并不谋合。
魏寻认为,根本没有所谓能完美提取人物性格的词汇,作者对一个角色的塑造永远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才算真正完成,而之后,还有来自读者的拓展理解。
对魏寻而言,读一本作品,希望获得的是一个世界而不是一种定论。
为此,细节不可或缺,不只是乌龟是何品种一类的点状细节,还有诸如描述方式、标点符号、词汇选择等贯穿整部作品的面状细节,需要注意的是,笔调能影响阅读速度,所有这一切共同决定最终效果,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某种细微之处看完整部作品都不会让人产生印象,但在读者于心中构建模型时却已经潜移默化地产生了影响。
“有些遗憾,”孙岳说,“编剧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语气很有些低沉,但马上充满了小孩几经周折后终于达到目的时的兴奋,“因此针对此类情况反复提醒无果后,我换了个更让人满意的。”
又针对剧本探讨了几句,孙岳最后说道:“漫画已经印刷好,给你寄过来了。”
挂断电话,魏展刚好开完会进来,瞧见想了半天的这张脸此刻搁眼前了,二话不说先抱人在怀里按揉一通。
午餐就在办公室里吃,依照魏寻喜好定的菜,出自一间颇负盛名的私房菜馆。
“行李帮你收拾好了,已经送到木鸣山,今晚就不回本家,直接过去住。”魏展一边说着,一边将剔干净刺的鱼肉搁魏寻碟子里。
“还没有和我母亲道别。”一走又是几个月,怎么着都应该当面说一声的。
魏展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定眸看他,“她在乎?”
真是会戳心窝子,干脆不回答,专心吃饭。
瞧着对方低落神态,魏展两指扣着他下巴,俯身靠近,清冽气息扑面而来,魏寻有些晕晕然,只听那人嗓音低沉,“生气了?”
没有,暂时还没有。
第5章
二秘送来一份加急文件,在办公室前被总助秦堂拦住,“我来吧。”没有特别解释,但魏展身边的秘书都懂得安于本分,不该过问的就绝不多嘴。
餐具已经被送出来很久,方才,打扫的阿姨甫一离开身后大门便被毫不留情地关上。秦堂一边估摸时间一边处理着手头的工作,不敢贸然打扰,尤其是当魏寻在里面的时候,因此直接导致这份紧要文件被压了很久。
那扇大门再次开启之时,日头已经往西倾斜了许多。秦堂送上文件,因为已经被多次审核,所以魏展只是快速翻阅检查了几项关键点便挥笔签下名字。
整个人都覆了一层慵懒感,像一只餍足后正在休憩的猎豹,里间隐约传来水声,扰得心绪缭乱,费了番努力静下心来,等处理完堆积的公务再进屋时,那漂亮小孩正裹着薄毯睡得香甜。
这张脸,从幼时看到现在,真是怎么看怎么叫人满意,简直是量身定制的完美情人。还是个毛头小子时就已经对自己的心思有所察觉,并不是天生便百无禁忌,起初对这种冲破伦理的感情当然也有过挣扎,但也许骨子里流着地狱恶魔的血液,因此很快便结束痛苦的自我折磨,不单如此,甚至托着对方一起堕入万丈深渊。
后悔吗?这种感情从来不曾有过,尽管生于规矩繁多的世家之中,却一向很会掩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人前表现的十分符合期望,但被浇灌在身上的所谓文明印记总是很快便于暗地里通通抖落。
因此,尽管对自己的弟弟下手,但却从未感到煎熬。掩饰这层关系并非因为恐惧,只不过没有必要刻意暴露而沾染麻烦罢了。
但这个小家伙又是怎样看待的呢?他的眉头锁得那样紧,梦里也不得安心。突然有安慰他的冲动,将他搂在怀里,对方立马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体靠近,脸埋在颈窝,温热液体顺着皮肤滑落,竟然哭了。
在唤着哥哥的时候。
语调那么无助。
魏展暗了暗眼神,随即推开怀里人起身离开。
对此情景魏寻并不知晓,醒来的时候休息室里只有自己,就算被告知他也不会相信自己是如此脆弱之人。居然还流泪,多大的人了啊。
身上只套了件宽大衬衫,跛着脚下床,轻声嘶了口气,实在疼得厉害。光着腿找干净衣服,密密麻麻的红痕裸露出来,新的盖上旧的,画面美丽而暧昧。魏展进屋时正好瞧见这一幕,抱臂倚着门框,嘴角噙笑认真欣赏,魏寻毫不羞怯,全当没看见那火热眼神,自顾自整理着装。
一觉睡了挺长时间,天色已经稍显迷蒙了。走路有些困难,魏展要扶,被拒绝了。他当罪魁祸首是谁啊?晃晃悠悠,很明显看得出端倪,但并未因之从秦堂那里接收到任何微妙的探寻。
直接乘专用电梯下到停车场,司机已经等候在旁,魏展似漫不经心般回头看了眼那挪步艰难的家伙,临时起了坏心,大步走开去坐进车里,独留那人一瘸一拐,简直不能更引人注目。
不过算他好运气,此时地下停车场并没有多余视线投射过来,只那心思耿直的司机一脸担忧地上前搀扶,并关切询问道:“魏先生这是怎么了?”
要如何回答,只能摇头表示没有大碍,不小心崴了脚而已。魏展支着下巴看他笑话,但不一会儿突觉自己这种行为简直没意思透了,赶了司机下车,自己坐到驾驶座来。
真是奇了怪了,以往都能明确分析出自己行动的原因,但这还是魏展头一回产生某种陌生感,对于这种情愫他有些疑惑。转头看看身边人,车窗上印着魏寻淡漠的倒影,这样一张脸,从前只有巴不得掏出心窝子来宠爱的心思,可是刚才怎么突然生出了欺负的念头?
厌倦了吗?应该还不至于,毕竟是好不容易才找着下手机会的小羊,他还没有玩够。
第6章
静默良久,二人之间唯有呼吸声流转,车程有点远,道旁街灯渐次亮起,窗外是稍纵即逝的夜色。
再往前,便是真正的远离市区了。
坐落于安城南郊的木鸣山一连七峰,海拔并不算高,最高处六百余米,但胜在风景秀丽,加之主城区为平原,直到边境线才这么一座山,因此物以稀为贵,平日里赏玩锻炼者络绎不绝。
沿着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向上走,到半山,前路突然分岔,标识牌指明游人可继续向前,往左那一条,则是通往私家住宅区,从这儿能隐秘望得见一片模糊轮廓。
汽车转向,熟门熟路驶向别墅群,因为由屋主购买地皮而后自行设计建造,所以各房各户风格迥然,千姿百态。
刷卡进门,保安瞧见车里坐着的人立马回屋拿出一只纸箱来,“魏先生,您的包裹。”魏寻签字确认,快递单上填着“书籍”,应该是原著漫画。
经过一间生活超市时,魏寻出声示意停车,想要起身,被魏展制止,后者离开进店选购,没费多久功夫,再回来时手上提了两大袋子菜。
看着那人迈步走进,魏寻突然感到心尖一片柔软。被欺负到浑身酸痛的不快尽数散去,只余暖意,这个人如此家常的模样只有自己见过。
一直往里走,最深处那座木结构小楼属于魏寻,无论从建筑面积还是外观设计来说都不太抢眼,当然更无法同庄严华美的魏宅相提并论,但主人很喜欢,在这里度过的日子总是很舒心。
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远离窥探,可以随心所欲地展露原始心性。
魏展下车,绕到副驾驶,俯身将因自己而遭了罪的家伙抱在怀里,大步往屋里走去。在门前站定,魏寻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屋稍稍侧身,怀里的人抬手摁亮电灯。魏展笑了,很多细节他从前没有留意,但此刻突觉原来他们如此合拍。
小心翼翼将人放在沙发里,哪知提着菜再进屋时,魏寻正站在玄关处笑着等他。
“不疼了?”
“还好,也并没有多严重。”说着接过菜往厨房走去。
这里只请了家政固定时间来做清洁,没有照顾起居的阿姨,因此凡事需要亲力亲为。并不觉得累,魏寻喜欢这样,毕竟他们能自在相处的时间算不上多。
拿出几样菜进行清洗,魏展跟进来取出围裙帮魏寻系上,自己也有模有样的围上一条,抢过魏寻手里的活,并解释道,“我洗菜,待会儿你炒。”
含笑点头,太清楚不过了,自家大哥的炒菜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靠着流理台一眼不眨地注视魏展洗菜的动作,兜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掏出一看,是正在享受中秋小长假的助理叶绪。
“魏寻哥,漫画已经帮您寄过来了,您注意查收。”闻言,魏寻走出厨房拿着一把美工刀拆快递,确认是漫画无误之后向助理表示已经收到。这处住址没多少人知道,因此剧组是先将包裹邮递给助理叶绪,再由叶绪转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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