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为竭 作者:好心人

    分卷阅读4

    第5章 004

    沉入江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头的闹钟，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来分钟。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大多数人都已经做完了，单纯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交卷时间。

    考场里很安静，监考老师坐在讲台上甚至不需要怎么监督。这是一号考场，里面一共有二十五个考生，所以都是年级前二十五的人才能坐在这里面，大多数人实力都摆在那里，怎么会需要作弊？因此当然不需要监考老师太多加关照。

    扶黎和靳玦也在，此时扶黎正在认真的检查着试卷，靳玦则一脸不耐烦的趴在桌子上。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以前a班的同学，其中自然也有和他打过架的。

    沉入江想，这里面的二十五人大概就是之后辅导班的人员了吧。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直到交卷铃声响起都没有任何的面部表情动作。

    这是期末考的最后一场考试，考完也算是放假了。只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交完卷子后，等监考老师领着卷子走了，其他人才纷纷从座位上起来，准备回去。

    沉入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欲离开。那边的嘲讽声也适时的响了起来：“我说你们俩，也要点脸啊？都被踢出a班了还非要参合我们班的活动干啥？”

    对方口中的你们俩，指向再明显不过，就是靳玦和沉入江。

    沉入江听完这句话倒也没什么反应，依旧迈开步伐朝着门口走去。反倒是靳玦，不爽就是要噎回去。

    “梅良昕，别特么老子给你脸不要脸。什么叫你们班的活动？虽然a班占了大多数人，但是这里可还有不少其他班的人。说我不要脸之前想想你有脸吗？”靳玦话中带着笑意，一字一句的嘲讽了回去。

    而听完靳玦的话，果不其然坐在这教室里的其他班学生都哄笑了起来。

    “……你！”梅良昕面色一沉，难看的紧。明显噎人不成反被噎。

    沉入江在门口停住了步伐，他侧过身。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梅良昕的身上：“我可是为你而去的。”

    穿过学校对面那条喧闹的马路，一家情调极其高雅的餐厅坐落于此。平日里不少学生去里面吃饭，不论是中学的，还是大学的。马路上吵闹的紧，可是餐厅里却又像是被隔绝出来的一个新世界。

    恰到好处的暖气搭配着抒情的音乐和温暖的灯光，让人觉得异常舒服。此时，余年和江有汜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而坐，桌子上摆着两份精致的饭菜。

    “想不明白，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面对面吃饭。”余年扒着饭颇有些不爽快。

    “不是你说请我吃饭吗？”江有汜撑着头，嘴巴里咬着勺子，目光望着玻璃墙外的人流。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那咱不能去个好点的地方吗？”

    “这里不好吗？”江有汜坐直了身子，把勺子往盘子里随手一扔：“又近。”

    “是挺近啊，就在你学校对面是吧？”余年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抱怨：“可我他妈很远啊，我又不是s大的。”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吃完赶紧out。再过一两天你估计要有两周见不到我了，到时候可别想我。”江有汜冷笑了一声。

    “去哪儿？”余年话音一落，就被两个从门口进来的中学生给吸引住了目光。校服是s大附中的，但脸是沉入江的，“哟呵，这小鬼……”

    “松开，我真不吃。”沉入江的手腕被靳玦死死地抓着，拖到了前台的订餐处。

    “客气啥啊跟我。”靳玦眯着笑眼，不着痕迹地用着力，心底腹诽着沉入江这丫力气真大。

    “哟入江！”余年叫了一声，朝着他招了招手：“跟朋友来吃饭啊？”

    听见那边的声音，靳玦和沉入江齐齐转过头，也同时骤然睁大了双眼。

    “我草真他妈……衰啊。”这句话在沉入江心底响起，却从靳玦的口中蹦出。惹得沉入江忍不住望了一眼靳玦。

    能让他们齐齐喊衰的对象自然不是余年，而是坐在余年对面的江有汜。对方此时也正牢牢地盯着他们看，那双懒散的黑眸里明显带上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咱俩换个地方。”靳玦说道，话音一落拽着沉入江正欲离开。

    “跑什么，你小时候的尿布还是我给你换的。”江有汜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戏谑：“现在怎么着也得叫声有汜哥哥？”

    “啊？你们俩认识？”余年见江有汜的话针对那个少年，一时间有些懵。

    “那可不，我堂弟啊。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的。”江有汜说着，时而目光扫向那边停下步伐的背影，却没有注意到靳玦那张逐渐变黑的脸。

    “这家伙嘴巴真毒……”沉入江瞟了一眼靳玦难看的脸色，暗自腹诽着。瞬间脑袋闪过一道闪电：“卧槽这小子是他堂弟……”

    “怪不得……”沉入江这样想着。他第一次在酒吧里看见江有汜，就是觉得他有些面熟。而这面熟的来源，就是靳玦。即便是现在，只要仔细看看都能看出他俩眉眼间的相似。

    “你别胡说，小心老子揍你。”靳玦咬着牙瞪了一眼江有汜，拽着沉入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始自终，沉入江都没能插上一句话。

    “哎哎哎，别走啊。既然是阿汜的弟弟那就坐下一块吃饭啊！”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余年忍不住挽留了一下，不过这挽留显然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余年坐回了原座位上，目光重新回到江有汜的身上。而对方此时正撑着头，目光漫不经心的望着外头，余年随着一看。是靳玦和沉入江离去的方向，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看的是谁，是靳玦？还是沉入江？亦或是两个都在看？

    “没想到入江他是s大附中的哦。”余年轻咳了一声，引起了话题。

    “你俩瞅着感情这么好，你会不知道？”江有汜收回了目光，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

    “我又不是神，再说了。我也没问过他，他也从来不说啊，不过我一开始就说你俩有缘分你不信吧！”余年颇有些得意，好像真的被他说中了什么一般：“你俩竟然就住隔壁的学校，你是他学长，他是你学弟。”

    “缘分？缘分啊……”江有汜顿了顿，目露回忆之色：“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小子似的。”

    “哦对了，你刚刚说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我现在又不想说了。”江有汜这家伙，总是能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你气炸的话。

    “你怎么还不死？”余年白了他一眼。

    沉入江和靳玦走在马路边上，这会儿又开始下雪了。大街上莫名的洋溢着一种喜悦的感觉，只要走在其间，总能感受得到这种感觉。偶尔一阵寒风吹过，带着雪片洋洋洒洒而落。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的，沉入江偷偷看了一眼靳玦。他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也不是说靳玦话多，只是两个人站一块的话。一般都是靳玦先开口。

    “你……没事吧？”沉入江以为他被给江有汜打击到了，不过江有汜这人还真是挺讨厌的，嘴巴那么毒，真想抓起来抽上几巴掌。

    “啊？我没事啊。”难得被沉入江问候，靳玦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我，我就是有点尴尬。感觉面子挂不住，这家伙太会拆我台了。”

    “没关系。”沉入江回答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让靳玦别想太多。只是表达的好像有些简洁，不知道对方理解了没有……

    “说起来，你们好像认识啊？”靳玦突然来了兴趣。

    沉入江点了点头：“嗯。”

    “怎么认识的？”

    “打……打架。”沉入江思索了半天，想着要怎么形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用两个字总结了起来。

    靳玦听完突然笑了起来，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一回，他倒是如愿以偿的请沉入江吃到了饭，这家伙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只是一个表情，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面部神经坏死。

    所以对着这种人吃饭，你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或者他不喜欢吃什么，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翻着死鱼眼盯着他看，结果对方也愣愣的回视了过来。那样的表情，靳玦竟然觉得有些呆萌。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然呆了？吃完饭以后，两个人就分开了。因为回家的路不太一样，沉入江是要原路返回，而靳玦则是要一路前进。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早些时候下的那场雪也停了。在雪的反射下，月光和星光好像显得更亮了一些。沉入江踏进了院子里，发现里面挺热闹的，几个小孩穿得像是一个球一样，脸颊冻的通红，正在院子里堆着雪人。

    院子里洋溢着满满的欢声笑语，孩子的父母们坐在一旁喝着热乎乎的饮料和酒，一边聊着天，一边望向各自的孩子，满脸笑意。

    “呀！阿江啊！怎么这个点才回来呢？今晚院里一起吃大锅饭，就缺了你呢！”杨爷爷喝了一小口酒，目光突然瞥到那站在院子门口一动不动的沉入江，开心一笑。爽朗的出口道。

    “抱歉……我不知道，下午考完试后便和同学一起去吃饭了。”对着杨爷爷，沉入江总是会有种莫名的尊敬。

    “要不这会儿再来吃点？”

    “谢谢。不用了……我先进去洗漱了。”话音一落，沉入江便转过了身，朝着自己那个房间的方向走去。

    “这孩子呀，真是太不合群啦。”看着沉入江离去的背影，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第6章 005

    沉入江躺在床上，左手手臂盖住眼睛。大脑只是放空了一会儿便已经睡了过去，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昏昏沉沉中做了个梦。他梦见了小时候，梦里有外婆，还有舅舅。一切都和过去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最后梦境一转，他和舅舅站在外婆的墓前。那个时候外婆已经去世了，他大概十岁。舅舅握着他的手，做出了一句很重的承诺：“放心吧，舅舅以后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的。”

    他看着外婆的墓碑，眨了眨眼睛后，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但是也像舅舅给他的承诺一样，很认真。

    一阵深夜里的寒流窜进了房间里，将沉入江给冻醒。他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跳的极快，胸口处传来一阵闷痛。他伸手拉开床头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小瓶药，倒出两粒后丢进嘴里吞了下去。

    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一不小心就睡了这么久，他从床上起来。开始简单的收拾衣物和一些用品，明天就得回学校集合，然后出发去补习班。

    按照那些校导的尿性，估计不会在学校里头补。不是要把他们丢在深山老林里，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好让他们全心全意的学习，也真是用心良苦。

    房间里没有暖气，今年寒潮来的迟，这会儿已经一月初了，才开始下这种小雪。所以暖气来的也迟，估摸着也冷不了几天。

    收拾完毕后，沉入江到浴室里快速地洗了一个澡。收拾完毕后，再躺到床上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大概在休息三个多小时就可以起床去学校了。

    结果在床上翻来覆许久去也没能睡着，直到五点左右的时候才睡了过去。没成想还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了江有汜，也就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打架的场面。

    这很奇怪，但是沉入江也没有想太多。起床刷牙洗脸后，拎着背包便出门了。这会儿天色还很暗，冬天的早晨来的总是要比夏天慢一些。院子里很安静，他踏着夜色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今天学校里也很安静，毕竟已经放假了，往日这个时候校园里面是人流汹涌的，隔壁的大学也都是放假了。这儿静的就像是一座死城，他只听得见步伐踩在雪上的声音。

    沉入江来的并不算早，此时已经有人等在一号教学楼下了。还停着一辆大巴车，一两个老师正站在旁边等待着没来的人。

    他走近大巴，也没看那两个老师，径直走上了上去。大巴上稀稀落落的坐着一些人，他朝着后面走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便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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