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间(GL) 作者:风若清扬
分卷阅读83
“怕我下毒?”唐晓涵索性替她说出口来,便拿起筷子,每个菜各尝了一口,道:“小云将军,放心了?”
云晨潇轻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她,也不动筷。水心悠轻轻拍拍她的大腿,柔声安慰道:“饿坏了吧?放心,她不敢造次,你只管吃便是。”
云晨潇此时已是饿得前心贴后背,水心悠柔声款款,她便也顾不得许多,拿了筷子刚要去夹菜,水心悠却又将她筷子一拨,巧笑倩兮道:“忘了今早我跟你说的了?不许吃辣!”指了指云晨潇身边的几个菜,道:“这几个菜是我特意叮嘱小唐给你做的,口味清淡,适合现在需要清热败火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云晨潇本意是:我有晒太阳的乐趣,你却喜欢背墙而立的阴凉,难道不寂寞吗?出自汉·刘向《说苑》:“今有满堂饮酒者;有一个独索然向隅而泣;则一堂之人皆不乐矣。”后向隅而泣引申为没有人理睬,非常孤立。所以水心悠有不祥之感。
云水假期结束,下章继续工作。。。
第88章 焉能心怏怏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众人已有些微醺,只有云晨潇怏怏不快,一来忌惮唐晓涵设毒,二来水心悠让她忌口,她也吃得不尽兴。水心悠瞥了一眼郁郁寡欢的云晨潇,附耳道:“当真一语成谶。此时变成你向隅而泣了?”
云晨潇赏了她一记白眼,自顾自地猛扒了几口饭,吃些清汤寡水的菜肴,觉口中无味,正捧了一盏酒要喝,唐晓涵却突然站起,向水心悠颔首致意道:“洛大人已率部曲接受朝廷整编,我身为洛帅帐下谋士,这也算是朝廷的人了。只是不知陛下会派哪位将军来接手镇南军符印军事,保我四川黎民太平?”
水心悠优雅地放下手中筷箸,正襟危坐地抿嘴笑道:“洛将军前脚刚将符印上交,小唐你就惦记起他的镇南军来了?不过如你所说……如今朝廷尸位素餐之人众,而骁勇善战之材少。我想陛下一时儿半会儿也调不出接任之人,多半会令兵部尚书或是兵部左右侍郎领一个镇南军都督的虚衔,再派一二督军,左右先锋数人入蜀挂职而已。镇南军真正掌权的,还是洛风。洛风以文官入武职,这些年来于镇南军苦心经营,已是根深蒂固。这其中势力盘根错节,怕不是派一二都督能镇得住场的。除非那人……”说着又自嘲一笑道:“那人已挂印而去,怕是不大可能了。不过,既然洛风诚意归降,天恩浩荡,圣主贤明,可保川事无虞矣。”
唐晓涵思忖片刻,端了一杯酒盏,走至水心悠左侧,毕恭毕敬道:“我唐晓涵放荡江湖多年,本也无意去留。只是今日忽觉与水大人莫名投缘,我有意拜入水大人帐下——也不拘什么差事,便是小兵士卒我也愿意。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跟屁虫……”云晨潇在侧小声嘀咕一句,不料已被唐晓涵听了去,唐晓涵不以为意的笑笑,冲她眨眨眼睛,脸上一派懵懂娇憨之态,又看着一言不发的水心悠,等她的示下。
水心悠不紧不慢地轻抿了一口小酒道:“我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罢也站了起来,指指云晨潇道:“在乎山水之间也?”
此时唐晓涵、水心悠一左一右,分立云晨潇左右,刚好把云晨潇夹在中间。云晨潇左望望,右看看,只觉如风箱中的老鼠一般,左右受气。
唐晓涵被水心悠戳中心事,当下也不遮掩,笑道:“水大人快人快语,倒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错,我到水大人帐下,正是为了此人。你也知道,她是我的……”
水心悠朝她摆摆手,打断她道:“唐姑娘身负绝学,手眼通天,又是唐掌门爱徒。若唐姑娘肯纡尊降贵,我自然倒履相迎。只有一点,你既要投诚,没点投名状如何作数?”
“投名状?你是说……她的解药?”唐晓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却没能逃过水心悠的如炬慧眼。唐晓涵低了头不敢再与她对视,老老实实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道:“她武功奇高,当时用毒,我也是迫不得已嘛。喏,这就是解药。每日一粒,用开水服下,不出十日,奇毒便解。”
那药丸漆黑无味,其貌不扬。水心悠摊手接过道:“如今云帅致仕挂印,坐镇后方。小云将军一枝独秀,乃陛下钦封的湖广都指挥使、昭勇将军,代掌湖广军事。想必她军中空缺之位甚多,唐姑娘何不委身小云将军麾下?将来军行龙庭,协理乾坤,唐姑娘必能建树奇功。”
“悠儿,你把她给我?”云晨潇在一旁听她二人打了许久的哑谜,正不解时,却听水心悠将唐晓涵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心中一揪,只觉此事大大不妥。
“好!如此安排,甚是合理。”唐晓涵似乎对水心悠的安排格外满意,忍不住击掌而笑。
“好好好。”在一旁久不开口的李秀莲此时喜道:“我家三哥被水大人安排在洛大人那里,做个治粟都尉,以武职入仕,也不算埋没他。如今唐姑娘也入了小云将军的营下,却不知小云将军许给唐姑娘什么职位?”
云晨潇甚是不耐,只是不愿当众拂了水心悠的面子,敷衍道:“如今我云府护院军和楚军正在交接混编,诸事混乱不堪,军中职位多有重叠。等我回去整肃楚军,再与唐姑娘细论不迟。”
唐晓涵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无妨无妨。能跟在水大人与小云将军左右,我已是很满足了。来来,我再敬二位长官一杯……”
用过午膳,水心悠本要午休,却被云晨潇纠缠不已,非要问清楚她与唐晓涵的阴谋。“我总觉得你们有事瞒我。”云晨潇皱眉道。
水心悠笑着捧起云晨潇无辜的小脸,揉揉她紧锁的眉心道:“我替你讨回解药,你不谢我,反而在这儿审我?世上哪有这道理?”
云晨潇抓过水心悠的双手,反将她按在床上道:“你见过这么审人的?快说,你们究竟搞什么鬼?不然我就动私刑了……”说着已伸手到水心悠腋下,便要去挠她痒痒。
水心悠最是招架不住这招,云晨潇手还没到,她已连连讨饶道:“小云将军留情容禀。”
云晨潇故作严肃地撩起袍子,盘腿往床上一坐,正色道:“且放你一马,说罢!”
水心悠见云晨潇一脸正经,又忍不住起了玩笑之心,攀上云晨潇肩头,娇声道:“哪有什么阴谋。我就是看那唐姑娘烹饪一绝,你又不改饕餮之性,索性将她放在你身边,照顾你饮食嘛。”
见她没个正形,云晨潇又作势挠去,水心悠忙止住她道:“荆楚大军多是云政亭和谢子良的旧部。虽说上阵父子兵,但也难免他们心怀异志。那谢家军和你云家军,只怕龃龉更多,若是云……若是你爹在,凭借他的威望勋功,或许还能压得住阵。可你初出茅庐,又无军功,且为女子,仅凭父荫执掌数万大军,我怕众军士不服你管束。所以,你还是应该多安插些自己的人手。唐晓涵虽顽劣,却极有见识,多谋善断,是个不错的谋士。她又是唐门掌门之徒,留她在你营中,唐门也应该会有所顾忌……”说罢一脸幽怨地看着云晨潇,低眉敛目道:“桩桩件件,还不都是为了你?”
“哼,一派胡言!分明……”云晨潇话到一半,却突然咽下,眼中亦笼罩了冥冥薄雾,澹澹水汽。那心中原本朦胧模糊的梦魇,此时突然清晰地可怕。她想闪躲,却不自觉的有一股凉气从心中蔓延开来,刹那间已寒遍周身,如置严冬——人心叵测。她本不愿用这个词。流水西东,终解相逢;行云无定,犹能入梦。面对水心悠,她愿用赤子之心,至诚至真相待,但有时人心薄于云水,太难琢磨。人心的恶意,更是不可揣测,不可言说。
云晨潇知道水心悠仇恨云政亭害母,亦知唐晓涵仇恨云政亭灭门。她不愿二人私下会面,原因正是在此。云政亭与水源澄、与林清影、与唐门的恩怨,她一清二楚。以如今二人心智武功,若有谋划,云政亭哪有半分转圜余地?水心悠顾忌云晨潇爱父之心,怕她伤心,自然不愿自己动手。这招借刀杀人,将唐晓涵放在自己军营中,仿佛在云政亭身边埋下一颗隐雷,可随时调遣触发。云晨潇心中暗叹:父亲是楚军的心骨旌旗,她却欲除之而后快。难道她不怕军事哗变吗?不怕东山倾颓吗?不怕天下大乱吗?只为了一个云政亭,值得吗?还是说,她早已棋高一筹,想好万全之策,将国仇家恨,毕其功于一役?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是否也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呢?
电光火石之间,云晨潇脑中已闪过无数念头,但水心悠却一如既往,自始至终,以略带微笑的目光凝视着云晨潇。那目光平静温柔已极,不掺半分杂质,不带半分躲闪。云晨潇长叹一声,拥她入怀,轻声道:“是我多虑。但愿是我多虑,一定是我多虑!”
水心悠回报以相同的力度,亦拥着她道:“当心思虑过度,伤神伤身,更加伤心。”
云晨潇颔首,嘴角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水心悠早已红透的耳垂如一颗娇艳欲滴的樱桃动人心旌,云晨潇一口含住道:“有悠儿替我思虑,我便可高枕无忧。”
几日后,便有中书谕令,紫泥封之,下达至成都镇南军驻处。与此同时,水心悠亦接到加盖皇帝私印的黄麻密信。让水心悠颇感意外的是,皇帝并没有令兵部左右侍郎领镇南军都督的虚衔,而是令兵部右侍郎杨世成兼镇南军都督,即日起率督军、先锋、校尉十数军官及钦兵五百,携虎符、印绶、冬衣、甲胄及一应赏赐,自京城出发,前往蜀中交接。
这位新任的蜀军领袖,兵部右侍郎杨世成,水心悠倒是从霍横扬口中听说过。据说此人进士出身,居刑部司门主事时便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得罪过不少权贵,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后来历任兵部职方司主事、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兵部郎中,累迁兵部右侍郎,是霍横扬的左膀右臂。看来此番行动,皇帝是听了霍横扬的举荐才重用此人。洛风与杨世成,一个是慕容光门生,一个是霍横扬属下,都是骁勇之人,能当大任。上阵时同仇敌忾,阵下又能互相牵制,不至于某方势力做大。
京城二十六卫拱卫京师,是天子直接统辖的军队。除去屯垦卫、驻守卫、金吾卫等,天子能调动的戍军卫也不过数千人。此次皇帝又从京兵二十六卫中抽调五百钦兵入蜀,阵仗之大,可谓国朝少有,足见北宸对镇南军的重视。
第89章 三分天下计
此番朝廷军事大动作,自然惊动了久居蜀中的安王爷薛延庆。薛延庆月前已接到了朝廷敕令。皇帝语气不善,于敕令中劈头盖脸地申饬了藩王罔顾国法的种种作为,而后责令藩王整顿王府,约束属官,不得干预地方政令,不得插手地方军事,不得横征暴敛云云。
薛延庆接到敕令后惶惶不可终日,当夜就拟好表文,自称死罪,并愿接受敕令,交付一切权柄。只是那薛延庆如今已年过古稀,耕山钓湖不问世事多年。如今王府中掌权的,乃是薛延庆的嫡长子薛竣。
这位世子爷平日斗鸡走狗,寻花问柳,一派纨绔作风。接到朝廷诏令后也不管不顾,且私自将父亲的谢罪表留中,转身问向身边的王府长史道:“南边的宁王,东边的安王,可上了谢罪表?”
王府长史洪惠已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乃是王府中侍奉两朝的老臣。此时他拱手恭声道:“据臣所知,二位王爷自收到陛下敕令以来,并无动作,也没听说他们上表谢罪。”
“父王终究年纪大了,竟为这点风吹草动坐立不安。”薛竣握着手中的谢罪表笑道:“拿去吧。”
洪惠接过,问道:“是烧了还是……”
“放肆!洪惠你是越发会当差了!”薛竣作色斥道:“父王的手书,你也敢私自焚毁?束之高阁罢。”
洪惠点头称是,薛竣又吩咐道:“虽不能草木皆兵,却也不得不防他风声鹤唳。我看朝廷此次不像虚张声势,怕是要动真格了。前几日竟派了兵部侍郎杨世成来接管镇南军。那洛风一向以朝廷命官自居,不与我们合作,此番更是投靠了中枢。如此一来,就等于将四川门户拱手让人了。洪长史,我们王府可用兵丁,共有多少?”
洪惠道:“回世子爷,我们兵丁满打满算不过万余,且还有不少是老弱病残。朝廷若要动武,怕是……”
“怕什么?”薛竣斥道:“唇亡齿寒。朝廷若先对四川动武,下一个便是他宁王、定王。届时我那两位叔叔岂有不动之理?二叔兵强马壮,四叔富可敌国,我便不信,他们会让薛……哼,会让皇上成功撤藩。”
“可是世子爷,四川毕竟不是二位王爷的属地。若他们真置之不理,四川岂不成了俎上鱼肉?不如早做打算……”
薛竣见洪惠语焉不详,烦道:“你也是王府旧人了,有何意见,不妨直说。”
洪惠这才道:“依臣浅见,不如先将王爷的谢罪表呈上,一来向朝廷表示忠心,令其放松警戒,二来也为世子爷争取时间,联络宁、定二位王爷。与此同时,世子爷您要尽快与二位王爷去函,历陈蜀中之要塞地位,以求自保。只要有一王愿意援手,我们便有了与中枢分庭抗礼之力。”
他顿了顿,长舒一口气,跪地叩首道:“臣今日所说,句句死罪,先向世子爷求个饶。”
薛竣知话到此时,方渐入佳境,遂笑笑亲手将洪惠搀扶起至椅子上,摊手示意他继续。洪惠也不谦让,坐下道:“如今天下四分。陛下占其一,宁王占其一,定王占其一,其余则荆楚云政亭、咱们西南安王爷、天下闲散的江湖帮派势力共分其一。陛下乃天子,自然是想天下归一,然臣不敢说宁、定二王不存问鼎之心。据臣所知,陛下已加封荆楚云政亭上柱国镇国公,享衮冕九旒之尊,这摆明了是要争取荆楚这一方势力。再者……世子爷可知如今谁为群臣之首?”
薛竣听罢,不以为然地摆手笑道:“听说是一个叫水心悠的女子。我这个皇帝兄弟可是昏了头了,居然放任牝鸡司晨,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世子爷大谬矣!”洪惠突然起身,正色道:“此人庙堂江湖皆有手段。她已将中原武林的帮派势力收归朝廷,手下一众奇人异士,其中不乏北少林、南武当的行家里手。且荆楚云家,似乎也与她过从甚密。臣听闻,她近日已深入蜀中腹地,我猜此次收编镇南军,就是她在幕后操控。若她已掌握楚军、蜀军,则当真是权势熏天、一时独步,那我刚才所说之话,便不作数了。”
薛竣颇感意外地皱眉问道:“哪句话不作数?”
洪惠缓缓伸出右手,在薛竣面前翻了翻道:“天下四分之论,不作数。”
“难不成她水心悠也算得上一方诸侯,要五分天下吗?”薛竣蔑然一笑道。
洪惠摇摇头道:“世子爷您太小看她了。若她掌握楚军、蜀军,则天下三分矣。宁王一分,定王一分,水首辅一分。”
薛竣闻言大骇,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洪惠道:“你是说,水心悠她有反心?她敢动我薛家的天下?大胆!放肆!”
洪惠笑了笑,将双手拢在袖中道:“她有无不臣之心,现在还不好说,只是世子爷刚才说什么?牝鸡司晨?您若是知道这位极人臣的水首辅是什么身份的话,肯定后悔刚才的话。”
薛竣素日耽于声色,于朝廷之事所知甚少,今晚听洪惠一言,如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迫不及待道:“她是什么人?”
洪惠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字一顿道:“先皇姑的五行弟子,叶皇后的嫡传后人。”
薛竣已然惊骇到了极点,张着嘴呆了半晌,才道:“水……水门?皇帝难道不知她身份吗?怎敢……”
“怎么不敢?自古疑人不用,陛下这是效仿高/祖皇帝五凤齐飞的盛世啊!再
htl≈ot;第2节/a/div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3
同类推荐:
我才不会爱上什么徒弟/太上忘情、
骚穴插入特集(脑洞肉段,粗口向)-v文、
乐可(完结+番外)、
他超霸道的 完结+番外、
男生宿舍被调教的小伪娘-v文、
皇上在奏折里夹话本看、
深度开发1v3、
轮流发生性关系(双性/NP/产乳/生子/QJ/LJ/人兽)-v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