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间(GL) 作者:风若清扬
分卷阅读74
“这三千护院军本就是为你练习剑阵所用,自然一切由你调配。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希望爹爹上奏皇上,准由女儿承袭忠武侯之爵位,爹爹您辞官致仕,颐养天年,并且……并且举荐女儿为征讨大元帅,兼荆襄八省总兵,湖广军府主事。”
云政亭听罢大惊道:“潇儿这是何意?虽说我大燕民风开化,女子亦可在朝为官,可她们大多是清贵文官,平日只舞文弄墨而已。你若有意仕途,为父我大可找人为你举荐,或是参加恩科,你却为何要接为父这烂摊子。你也知如今朝廷局势,我荆楚之地,就是剑锋刀刃,人人避之不及,你却硬要往前冲?此事不妥!”
云晨潇苦笑道:“爹,你当年传我剑谱兵法,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那是让你自保,不是叫你送死!”云政亭已有些恼羞成怒。
“第三件事……”云晨潇朗然无惧,一字一句道:“战事凶险,生死难料。但无论生死,我都要与小悠儿在一起。你们上辈恩怨如何,我已无心理会,我这第三件,只是求爹爹成全。”
云政亭怒极反笑:“果然还是此事。”
“是!”云晨潇对上云政亭复杂的眼神:“其实爹爹成全与否,孩儿都会与她一起。求您成全,只是求个心安。爹爹……就当这辈子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女吧!您与小悠儿积怨已深,她又是嫉恶如仇之人,想叫她原谅您,恐怕这辈子也不成了。我只求平定藩王之乱后,与悠儿远走高飞,再不问此间种种。”
云政亭喘着粗气,双手紧握道:“便是这三件?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
“好!好……你给我一夜时间,明早,明早我给你答复!”
为了等云政亭给的答复,云晨潇当晚也没有回去。躺在熟悉的床铺上,回忆起与水心悠相逢后的种种,云晨潇只觉得如坠云端,心中甜蜜之感充塞,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也不知悠儿在干什么,这会儿休息了没有?怎的才分别几个时辰,我就害了相思病吗?哎……小悠儿啊,也不知这一次,我们的运气有没有这么好了。”又想起父亲模糊的态度,不觉多了几分伤感。
“小姐!睡了吗?”
一阵叩门声打断云晨潇的思绪。“险些将小七这丫头忘了!”云晨潇暗骂自己糊涂,当下霍然起身,披起衣袍,打开门闩,但见小七捧着一碗银耳莲子羹和几个云晨潇平日里爱吃的甜点,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外。见云晨潇出来,不自觉得就露出了笑容,简直比那甜点还要甜上几分了。
“小姐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小七一声?这趟出门办事,可还顺利?”说着便不请自入,放下羹汤糕点,为云晨潇整理起床铺来,边整理边抱怨道:“小姐,你这一路风尘,应该先让小七来伺候您沐浴更衣啊,怎的直接就回卧房睡觉了?”听那语气,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半个主人了。
云晨潇倚着门框,看小七忙里忙外,“七儿,别忙了,我只住一天,明日就走了。”
“走?”小七背着云晨潇的蛾眉紧蹙,却故作轻松道:“这次又要去哪里?去多久?和谁一起?”
“天涯海角,归来无期。”
小七猛然转过身来,脸上早已眼泪成行,红着眼问道:“小姐这是又要丢下小七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从小一处长大,名为主仆,实则我把你当我的亲妹妹来看待。你放心,我走之后,你愿继续留在云家也好,想恢复自由之身也好,或是,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心愿……”小七一阵冷笑道:“若说心愿,我倒真有一个。”
云晨潇早就觉得小七这丫头近年来越发古怪,行事说话也叫人琢磨不透。她只道她女儿家心思,如今年岁已大,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只是她与小七情同姐妹,不愿草草了事,只盼能为她寻一位情投意合的良配,是以此事拖延至今。如今听她说自己有心愿未了,猜来便是终身大事了,于是喜道:“何事?说来听听,我也好为你做主。”
“小姐当真能为我做主?”
云晨潇看着小七脸上泪痕未干,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将她按在椅子上,拿起手帕为她拭拭泪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放心,你的事,我自然说了算的,旁人谁也不能左右。”
见云晨潇款款柔情,小七心下一阵感动,朝云晨潇膝下一跪,将头埋在云晨潇腿上抽泣道:“小七的心愿,就是能常伴小姐左右,终身不嫁!”
“这……”云晨潇顿时无措道:“别的事还好说,这事,却……”
“这事,却万万不可!”
月华如水,更显得白衣如雪,不沾纤尘。云晨潇眼前一亮,喜道:“小悠儿!你怎么来了?”
水心悠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冷眼看着二人道:“哼!我自然有我来的道理。只是你们这样,却又是何道理!”
水心悠薄怒轻嗔的样子,云晨潇最是无奈,当下只得柔声劝道:“小悠儿你别乱吃飞醋了。小七是我的贴身丫鬟,自幼与我相伴,所以……”
“所以早就对你倾心相许,暗定终身了?”
“小悠儿你这是哪里话,小七只是……”云晨潇只急得满头是汗,刚要解释,却听得小七不卑不亢道:“没错!我家小姐博文广识,待人又好。我就是对她倾心相许,又如何!”
“小七你……你胡说什么!”云晨潇解释的话刚到喉咙还未说出,却被小七硬生生地堵了回去,只眨巴着眼睛,痴痴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第75章 鸿雁传信使
“哦?这小丫头倒是敢作敢当啊!”水心悠缓缓走到云晨潇和小七面前,面上虽带着微笑,但却叫云晨潇心里发虚:“小七她只是……”
水心悠白了一眼云晨潇,嗔道:“只是什么?我看这丫头敢爱敢恨,可比某些缩头小狗强多了!”
“诶,小悠儿你可又乱骂人了,我哪里就缩头小狗了?我……”
水心悠一道寒光如电,森然向云晨潇射来。云晨潇被她一瞪,气势登时就软了三分,拂袖为水心悠扫了扫座椅拉她坐下,又将刚才小七拿来孝敬她的甜点奉上,一脸谄媚的歪笑道:“悠儿尝尝,这是我最爱的凤梨酥!我家厨娘手艺一绝,仅此一家绝无分店哦!”却在心中腹诽道:“嘁!好你个水大人,就知道以势压人欺负我!”
话说水心悠良夜无事,便在后院闲游,但见月华清贵,光满如昼,竟是泛起相思来。她知云晨潇志在诗书山水算学发明,却最为厌倦朝堂之事。此番回乡,本就是做了她极其为难的事,水心悠于心不忍。再加上二人这数月朝夕相伴,蜜里调油一般不曾分别片刻。此夜分别,便显得格外不适应。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于是水心悠便也顾不上尴尬害羞,踏月乘风地来到云晨潇闺房外,本想执手诉衷肠,一解相思之苦,却不料撞上小七这一幕,但觉芳心可可,顿时落空,便真动了些怒气。但此时见云晨潇体贴温存,也知那小七落花有意,云晨潇却流水无情。于是气也消了几分,拿起凤梨酥尝了一口,果然甜而不腻,味道独特,那气性便也全消了,只是心中不忿道:“臭小狗欠下这许多情债,却都要我来善后,真是叫人头疼!以后还是得看得紧些,省得她又惹下什么桃花来,叫我猝不及防。”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云晨潇嬉皮笑脸地一边说着话,一边冲着小七挥手使眼色,示意她赶快退下。
小七机警聪慧,如何不知云晨潇之意。只得在心里轻叹一声,堪堪将要退出,却听水心悠唤道:“小丫头,别走。反正今夜无事,我们把话说清楚吧。”
云晨潇却急得跳脚道:“怎么无事!哪里无事!我们还有要紧事啊!悠儿你忘了?我们每晚都要……额,都要与你运功疗伤啊!”
“运功疗伤,也不急于一时。”水心悠缓缓地舒了口气,好整以暇地整整衣冠,拍拍身旁的座椅道:“估计此事说来话长了,坐下说?”
小七昂然肃立,冷声道:“水大人面前,奴婢哪敢造次?还是站着吧。”
水心悠微微一笑道:“也好,随你。”声音一顿,又对云晨潇道:“那你呢?要不要坐下听呢?”
说来也怪,这水心悠与小七说话,全是是一副冰冷无情的腔调,对着云晨潇,那声音也未改变,但又不自觉地流露出款款暧昧柔情,呢喃软语如撒娇一般,云晨潇心中暗道:“小悠儿定是对我下了迷魂药了!”却腿上一软,不知何时已伴着水心悠坐下了。
“我常听云儿提起你,小七,对吧?你自幼来到云府,是云儿的贴身侍婢。你与你家小姐自小一处长大,她……”水心悠说着看了云晨潇一眼,道:“她又是那副性子,你对她生出一二情愫,实属正常。只是……只是我们俩,十年前就情投意合,从此眼中心中再无她人的位置。所以,她是断不能把你留在身边。”
“我又不求名分!”小七倔强地抬起头来,声音似乎也颤抖了:“我本就哪有什么名分呢!那些痴心妄想的绮念,我早就断了。只是,小姐饮食起居一向由我负责,她出行凶险,我也只求能照顾她一二,再无他求!”
“哦?你家小姐只说要出远门,可你怎说她此行凶险?”
“我……”小七被水心悠问得一愣,也不疑有他,只道:“我是猜的……反正小姐只要与你一处,总没什么好事!从……”她怯生生地望了云晨潇一眼,嗫嚅道:“从那天她带回你那方锦帕开始,我就知道,她此生再无宁日。”
云晨潇知道小七说的锦帕是水心悠遗失,阴差阳错被她到的锦帕。算起来,这锦帕也算是二人的定情之物。云晨潇忆起往事,不由得嘴角轻轻上挑,目光也变得格外温柔:“多少年的旧事了,也亏你记得清楚。”
水心悠按按太阳穴,知道有云晨潇在,她是审不出任何结果的,只得努努嘴道:“云儿,我有些渴了,你去帮我倒些茶水来。”
云晨潇一阵愕然,瞧瞧水心悠的神色萧疏,看不出悲喜,又瞧瞧小七泫然欲泣,欲说还休,颇有几分为难道:“悠儿,你看在我的份儿上,就……”
“你去还是不去?难不成我会把你这俊丫鬟吃了不成?”
云晨潇知道水心悠是故意将她支开,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得从命出门。她本想趴在门口偷听一阵,又觉此行径实非君子所为,只得作罢。见此时天色尚早,悠儿又不让她进屋,她只得起身去了李薇房中。李薇这些年待她也算不错,虽然已为云政亭诞下儿女,但对云晨潇始终视如己出。云晨潇想此番远行,理应道别才是。
水心悠待云晨潇走后,又细细审视了小七一番,道:“刚才云儿在此,好多话我不愿挑明。你们既自幼一起长大,你应该了解她的脾气秉性。她待人宽和真诚,亦极易信任旁人,意气相投便推心置腹视为知己。虽如今世道险恶,人心叵测,云儿却仍保持一颗不染杂尘的童心,这点多难能可贵啊!”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云晨潇走后,小七的柔弱似乎减了几分,对着水心悠,竟生隐隐出几分凌厉的锋芒来。
但那水心悠何等人物,视她这几分锋芒如无物,仍旧淡定自若地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宁王殿下消息灵通,对朝廷、江湖各派动向了如指掌,这得力于他苦心培养多年,遍布各大州郡的‘鸿雁信使’。据说,‘鸿雁信使’多年轻貌美的女子,这些女子或大隐于朝廷、后宅,或小隐于青楼、酒巷,总之无处不在、无所不知,其势力之大,或许连朝廷的锦衣郎也不遑多让。而宁王殿下煞费苦心,安插在云家的唯一一位‘鸿雁信使’,就是你吧?”
“哈哈……”小七苦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故意支开你家小姐,就是不愿她只道此事真相。她待你如亲人,你怎忍心背叛她。她若知道真相,该是何等伤心……”
“背叛?”小七死死盯着水心悠,尖声道:“我是宁王的人,又是云家的丫头,我对谁算是忠诚,对谁又算背叛?况且这些年,我并未做过半分伤害小姐的事,我只是……”
“死不悔改!”水心悠勃然大怒拂袖而起,袖风所到处,那碗羹汤和点心已被打碎,汤汁撒了一地。“你只是每月向宁王汇报云家的一举一动,包括云政亭私募府兵,包括云儿每日读书发明,也包括她练习北斗八卦剑阵!但你可知,你的这些信息,会害了云儿,会害了云家!这么多把柄在宁王手中,云儿所有的底牌都已经暴露了,她拿什么取胜宁王!你这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她本就不必与王爷殿下为敌!”小七红着眼睛嘶吼了一声,又冷笑道:“我家小姐天纵奇才,博学广闻。那时,我虽顶着‘鸿雁信使’的身份,但只每日伺候她读书写字,演算推理,根本不为别的事情操心,多快乐啊!她本性淡泊名利,只愿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可是你……推她入火坑的是你!”
小七身体已不受控制地紧绷,她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指着水心悠道:“是你野心勃勃,贪心不足!非要什么镜虚铁盒,要什么一统五行门,要什么传国玉玺,又要什么平定藩王!这天下权柄,绝世武功,都是你想要的,你可曾问过小姐的意愿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其实不过爱你自己罢了!小姐无论算学书法,抑或诗词发明,哪项不是出类拔萃?她本可以有更坦荡的路途,本可以有更远大的前程,她本可以不被你首辅大人的光芒所掩,本可以……本可以有更好的姻缘。只可惜,可惜……她遇见了你,这一切都改变了。”
小七说着说着,似乎已恢复了平静,她控诉着水心悠,亦像诉说着积郁多年的丝丝情愫,如怨如慕:“有你在,她会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她把所有的光环都加在你身上,她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饶是如此,她尤嫌不够。所幸,呵呵……天意弄人。老爷和你,竟是血缘至亲,又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是何等孽缘啊!那夜我看你被幽冥剑反噬,险些将老爷置于死地,我虽担心小姐,却也暗自欢喜,因为我知道,你们俩此生再无可能。没有你,小姐这十年过得逍遥自在。可是你却阴魂不散,又来找她,又要她以身犯险,与宁王殿下为敌!水心悠水大人!我家小姐究竟欠你什么?你为何要几次三番陷她于险地?你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水心悠虽知小七是宁王安插在云府的细作,但却不愿当着云晨潇的面点破让她为难。她本是好意支开云晨潇,想着审审这丫头,好让她知难而退。哪知小七伶牙俐齿,又与云晨潇相伴多年,最是了解云、水二人的痛处。一番话下来,竟让阅尽千帆的水心悠心中生疼,一时语塞。
沉默半晌,水心悠始终不肯低下她的头,也任由眼泪洒落,道:“你说的这些都不错。但是感情一事,向来最是不讲道理,爱了便是爱了,你说资格?有没有资格,只有云儿说了才算的。”
“你……”说起云晨潇,小七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了几分。她知云晨潇爱水心悠铭心入骨,这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
“你千错万错,皆错在你不该为宁王鹰犬。云儿韬光养晦藏锋不露,你却让她事事出头,推向风口浪尖,这实非她所愿。”水心悠苦口劝道。
小七黯然一阵,叹道:“你又哪知‘鸿雁信使’的艰辛与难处。你骄纵任性,如今所有的一切,不过仗着小姐的爱罢了。天下人都道你水大人王佐之才,武功谋略无人能及一二。哼,在我看来,不过虚张声势,不及我家小姐多矣。”
水心悠洒然一笑,清声道:“云儿大智若愚,胸中经纬谋略,天下第一。若她有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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