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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仙姬第19部分阅读

    暴力仙姬 作者:肉书屋

    暴力仙姬第19部分阅读

    以看到天空与日光,虽然是法力所造成的假象,光线也不如地面上那么明亮温暖,也足以教人赞叹。不过除此之外,就没太多值得夸耀的东西了,宫殿看起来占地面积应该不小,但是可能因为在地底,始终还是会受到空间的影响,看上去宫殿既不巍峨高耸,也不精巧夺目,都是以岩石泥土堆砌而成,实而不华。

    土思凯确实是个很好的社交人才,一边指点眼前的景物,一边说些相关的轶闻典故,把本来普普通通的石头宫殿渲染得充满传奇和神秘,成功提升了在宁禹疆心中本已经跌到接近谷底的评价。

    幻风寒趴在篮子里偷偷窥探着宫殿周围的动静,这个地方他待了一百多年,宫殿景物已经在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好奇惊喜的了,他现在满心只有深入敌营的四长老与九长老,不知他们是否已经解决剩下的二长老或七长老呢?

    他们今天特地在大殿举行之前约一个时辰才到,就是为了避免对方有太长的应变时间,同时己方又能够有一定的时间去控制住一两个关键人物。

    目前土思径一系法力最强的三长老、五长老已死,二长老与七长老的法力与四长老及九长老都在伯仲之间,如果有心算无心,应可制住至少一人,到时再要破坏族长接任大典,胜算就会大很多。

    本来也可以让四长老与九长老冒充是水族的随从,但是要隐藏他们身上的气息不易,而且水族地位非同一般,土族定会派出得力的人选接待,要想脱离水族一行独自潜入宫内行事,反而诸多不便。

    但是冒充三长老受伤的随从就不一样了,自有人把他们送到二长老、七长老面前。

    土思凯带着他们穿过中心宫殿前花园时,迎面飞奔而来一名土族侍从,拉着土思凯要借一步说话。土思凯认出那是二长老身边的亲信,心知发生了大事,连忙向水成壁告罪一声,走到一旁去。

    宁禹疆与水流觞对视一眼,他们都清楚地看到两人谈话之前还小心地施法把声音隔绝,显然要说的事情极端机密。

    “会不会是四长老和九长老的事情被发现了?”宁禹疆以心音询问水流觞。

    “不知道,不过此刻他们越乱越好,乱起来对我们更有好处。”水流觞安慰道。

    幻风寒见四下并无外人,探出头来咬住宁禹疆的衣袖扯了扯,低声道:“我趁现在溜进去看看!”

    宁禹疆还未答话,水流觞断然道:“不可,你此刻一身功力无法使出,如果遇上意外,反而不妥,不管这次的行动成功与否,你活下去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切才有价值。”

    幻风寒虽然很不爽水流觞,但也知道他说的有理,他平常也不会这样沉不住气,可是关心则乱,一颗心像是被几只猫爪东挠一下,西挠一下,觉得多等待一刻都难受之极。

    远处土思凯等两人已经谈话完毕,土思凯快步走回来,一脸歉然道:“今日大典事物繁杂,我一个下属处事不周出了点意外,派人来向我求助,让几位贵客见笑了。”

    水成壁笑道:“思凯你太客气了,你有事你去忙吧,我们正想回去拜访一下木族、火族与金族的朋友。”基本上水成壁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适合扔出去做公关。

    他这话正合土思凯之意,土思凯客气几句便招来两名心腹侍从,请他们代为引路把水成壁等带回坤原大典场地之上。

    宁禹疆以心语对水流觞道:“我用傀儡术把这两个人控制住,让他们顶替我两回到会场去,如何?”

    水流觞也正有此意,爽快答道:“好!”

    说话之间,他们一行正好走到宫门附近一个较不显眼的凹处,宁禹疆负责展开遮蔽法术,暂时令附近经过的人无法看到他们这一行人,水流觞突然出手将两名带路的侍从放倒。

    水成壁见大哥如此,大吃一惊,道:“大哥,为何……”

    水流觞转头道:“我与小姜糖有要事需处理,待会儿会让这两人暂代我们的身份,随你回到会场上,拜托你帮忙遮掩。”

    他并没有说明原因,但是水成壁依然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宁禹疆和水流觞一个是他心中仰慕之人,一个是他暗暗崇拜的兄长,这种感情足以让他做出一切不理智的决定。

    水流觞与宁禹疆的速度很快,不过一阵已经把变装以及施法过程都完成,水流觞拍拍水成壁的肩头,拉着宁禹疆,拎出幻风寒,转身便往宫殿方向走去。

    水成壁扫了一眼其余几名惊疑不定的水族侍从,开口道:“走吧!”一行人快步往坤原而去,来的时候是十人,离开的时候除了地陪已经离开,人数上毫无差异,只是细心观察会发现队伍中有两人神情迷茫,动作僵硬,仿佛行尸走肉。

    184 计划有变

    宁禹疆和水流觞两人现在已经打扮成土族侍从模样,他们顶替的那两个人服饰级别并不高,如此正好,如果是高级士官,难免会受人注意。两个人在幻风寒的指点下一路潜往土思径的宫殿。

    土思径过了今天就是土族的正式族长,早在数日前已经正式迁入位于宫城正中的正尧殿,两人顺着宫中的小道一路绕行,潜到近处,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高声道:“二长老到!”

    水流觞急忙施展法力尽量封住自己的气息,以免被发现,宁禹疆身上戴着隐气珠,倒不必这么麻烦,两个人不退反进,主动站到主干道旁学着其他侍从一般低头行礼。与其躲躲闪闪惹人怀疑,还不如大方一点。

    其实坤尧宫平常的戒备并不严,一直都是外紧内松,但是今日不同,因为来宾众多,万一混进一些不怀好意之人,那就麻烦了,所以宁禹疆与水流觞两个一直步步小心。

    以他们的法力不需要畏惧土族任何一个人,但是他们背后代表的风族与水族都不便与土族公然为敌,所以没有确认敌人已经被控制之前,他们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二长老却根本没心思理会旁人,他挥挥手把身后的随从留在殿外,一个人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就直接走进了殿中。

    幻风寒与四长老及九长老自有一套特别的联系方法,就在宁禹疆与水流觞在前面观察二长老的当口,它躲在花丛中已经借着秘法与四长老联系上了。

    正尧殿的大门很快被关上,宁禹疆正盘算着如何去窃听,忽然身后幻风寒探出爪子挠了挠她的靴子。宁禹疆知道它那里有情况,连忙扯住水流觞退回小道上去。

    忽然二长老留在殿外的侍从中走出一个来对他们大声问道:“你们两个?哪个殿上的?到这里做什么?”

    水流觞早有准备,不慌不忙上前按照幻风寒先前的指点行了个宫礼,恭敬道:“小人是土思凯公子的手下,刚才土公子有事离开,派我二人暂时接待水族贵客,水族贵客说有重要事情要与土族管事长老商讨,所以小人想先找我家公子商量,恰好听说公子到了正尧宫来,所以才到此处守候。”

    想是土思凯在这坤尧宫内也有些名气,那侍从看他说的有板有眼,脸色和缓下来,道:“二长老刚刚有急事找族长商议,水族的人有什么事与我家长老商量?你还是让你家公子打听清楚了,再报予七长老吧。二长老忙着大典之事,脱不开身。你家公子不在此处,兴许是来过刚走,你到别处去看看吧,这正尧殿没事就不要靠近了!”

    水流觞连连称是,客气地道谢行礼离开。两人重新回到小道上,走了几步远离大道后,幻风寒开口轻声道:“长老在玛瑙殿,我们快过去。”

    路上偶然遇到几个侍卫巡兵之类的人物,也有随意盘问两人几句的,都被水流觞以标准答案敷衍过去。很快到了玛瑙殿,却发现此处禁卫森严,两人才走到殿前,就有侍卫上前拦阻,水流觞按照幻风寒的嘱咐,直言是土思凯派来找七长老有事相商的,侍卫在问过殿中人的意思,这才予以放行。

    殿里只有四人,四长老与九长老已经除去木乃伊的装扮,一旁躺着已经被制服的七长老以及他的一名亲信,两边见面,都是开心不已。

    计划进行的尚算顺利,四长老与九长老被土思凯派人送到了七长老处,先是假作神志不清,因为大典举行在即,二长老无法停留太久随意问了两句不得要领,交待七长老继续问,自己便到土思径处作最后预备。

    因为此事涉及族里的秘密,所以七长老屏退了下属侍卫,只带着一名亲信继续询问。四长老与九长老等的就是这一刻,故意把两人引到近前,突然出手将两人制住,其后便与幻风寒联系。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完全按照他们预想进行。水流觞出去随便叫了两名侍从进去,施展水影迷梦大法让他们陷入昏迷,然后脱去衣衫缠成伤者模样顶替两名长老,而四长老、九长老则换上他们的衣服,化装成他们的模样。

    地上的七长老虽然出其不意被他们制住了,但人还清醒着,虽然四长老他们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身份,他也知道这次要倒大霉了,眼珠子不断转动着想寻找机会脱身。

    宁禹疆走过去直接施展傀儡术将他死死控制住,根本不给他半点机会。

    一切处理停当,七长老与他的亲信在宁禹疆的控制下,走出玛瑙殿对着在外边守卫的侍卫下属道:“本座有事要找二长老商讨,里面的伤者非常重要,你们统统留在此处看守,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放飞进去!”

    众人行礼齐声答应道:“是!”人群中有几名七长老的亲信觉得有些奇怪,七长老为什么不带自己去,反而带几个生脸孔去见二长老呢?莫非这几个人是七长老暗地里培植的新人?这么一想,便有些惴惴不安了,但是一眼看见七长老一脸高深莫测,也不敢多问,只能把疑问憋在心里。

    其实七长老根本就是因为中了傀儡术而暂时性“面瘫”了!

    有了七长老这块生招牌,他们这一行人不必再躲躲闪闪,几乎是大摇大摆地就走向了正尧殿。

    半路上迎面跑来一个“熟人”,一叠声道:“七长老,您来得正好!二长老吩咐,要提前举行接任大典,他与族长已经出发往坤原上,请你快快过去呢!”这人正是土思凯。

    四长老与九长老、幻风寒一听,心中大震。他们本来打算在接任大典前控制住二长老、七长老以及土思径,问清楚口供,将背后隐藏的势力一并清理,然后接任大典之上由宁禹疆假扮成土思彻,将族长之位以及之前土族发生的内乱一并处理。

    如今二长老突然改变主意要提前举行典礼,等于把他们的“如意算盘”全数大乱。逼得他们要出面破坏典礼,虽然胜算依然很高,却等于请所有仙族以及精怪族的人看一出土族内斗的好戏,土族本已元气大伤,再发生这样的事,日后要重振旗鼓,难度便大得多了。

    185 临阵倒戈

    等典礼完成后再出手也未尝不可,只是幻风寒与两位长老都极不愿意让一个有弑害前任族长长老,迫害同辈兄弟嫌疑的人在族长碑上留名。而典礼的其中一个程序正是在坤原正中的坤尧柱上以仙术刻下新族长姓名,一旦完成这一步,除非摧毁坤尧柱,否则这个名字将永远留在柱上,无异于为土族留下永久的耻辱!

    土思凯见七长老神色木然,身边带着几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侍从,听到二长老的安排,却还是动都不动,反而互相打眼色。相比于七长老的麻木不仁,他身边的侍从反应反而要更大一些。

    土思凯本来就是个人精,隐约感到有些不妥,面上神色不动,身体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水流觞是这些人里反应最快的一个,身形一闪,赶在土思凯作出下一步动作前一指点向他的眉心。

    土思凯已经心存防备,连忙侧身闪开,口中喝道:“你干什……”么字还未出口,人就软软往后倒。水流觞早就算好了他的各种后招,既已出手又怎么让他轻易闪开?土思凯所长本来就不在法术搏击之上,对上水流觞这中一等一高手,只有被放倒的份。

    水流觞一动,宁禹疆也迅速出手,身入疾风,飞快把附近两个经过的土族侍从也放倒,确定附近无人见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幻风寒的反应也不慢,只是他脑子动得快,身体却不配合,此刻方才开口道:“四长老,水和我,去坤原!九长老,给她,化妆,再去!”

    他故意把水流觞的名字省略得只剩下一个“水”字,不过所提的确实是最稳妥快速的办法。九长老擅长易形装扮,普通易形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却无法准确模仿出另一个人的相貌,只有通过某些特定法器——例如水流觞之前用过的那面神奇的小镜,才能惟妙惟肖地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九长老精研易容术,可以做到与那面小镜同样的效果,而且就算被模仿者不在面前也能凭记忆模拟出同样的容貌,不过维持的时间只有一日。

    幻风寒数月前才逃离坤尧宫,对土族情况最为了解,四长老作为土族的老人,可以代表他公开露面,而水流觞有足够的法力保护他们不受伤害(虽然幻风寒极不愿意承认这点,但他现在的情况也只能面对现实)。由他们先去拖延破坏典礼,再由九长老带已经装扮好的假“土思彻”隆重登场,这样可以把计划的顺利进行下去,即使要现场公布土思径、二长老、三长老与七长老等的罪状有些困难,却是对土族伤害最少的方法了。

    所以几个人再不迟疑,马上向坤原赶去,宁禹疆则把几个被水流觞放倒的人移到附近隐秘处藏好,七长老的功力非同小可,万一被人发现或是他自己冲破了禁制跑出去坏事,那就糟了大糕,所以宁禹疆又在他身上连续施展了好几种禁制,这才乖乖坐下让九长老施展他的高级“易形术”。

    水流觞与四长老带着幻风寒,使出法力瞬间移动到坤原靠北较为偏僻的角落。他们到时,正好听见二长老向各位来宾致辞完毕,然后请出土思径,宣布准备举行“圣柱刻名”之礼。

    土思径穿着正式黄|色礼服,一个人登上高台,台正中就是土族的圣柱——坤尧柱,黄褐色的柱上密密麻麻刻画着数不清的人名,这些字都是用特殊的法器所刻,看似痕迹浅淡,实际上却已经经历了数不清的年月,依然清晰如初。

    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代表着土族的一个时代,或辉煌或艰辛,他的心中没有分毫的兴奋激动,有的只是沉重与惧怕。他太清楚自己的性情,他不愿也无能力去承担这样的重压。

    就在典礼之前,二长老匆匆来见他,只说要提前举行典礼,其实二长老不说,他也猜得出来,多半与三长老这两天不见踪影有关,也许是担心出意外,这才匆匆要把他的位置确定下来,甚至不待与七长老仔细商量,便硬要举行典礼。

    试问历代族长又有哪一个的接任典礼,只有一名长老主持参与?这样的异常,想必下面的来宾也觉得很是诧异吧!土思径苦笑一声,耳中听到二长老吩咐送上石髓笔,准备亲自到柱上为他刻下名字。

    幻风寒在远处见了,觉得心都提到了咽喉,四长老正想发声制止,忽然听到有人清清楚楚说道:“且慢!”

    声音不是从水流觞口里发出的,也不是幻风寒所说,反而是从台上土思径嘴里说出来的。

    不但他们诧异,台下的宾客诧异,连台上的二长老也愣住了。

    不过二长老很快反应过来,皱眉低喝道:“思径,究竟何事?!”

    “徒儿有负师父期待,这个族长……徒儿当不了了。”土思径轻轻一笑,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你说什么?”二长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教养了几十年的弟子竟然会在这样要命的时刻给他来这一下子,当场有些懵了!

    五大仙族之一的土族族长啊!土族里万千子弟做梦都想得到的宝座,自己几个老家伙千辛万苦给他抢到手了,他竟然轻轻松动一句,说不干就不干了?!

    土思径不等他反应过来,走上几步,大声对台下来宾道:“各位贵宾,土族历来传统,族长继任人由三名族中公推的嫡系子弟中公平竞争而得,今日另外两位族长候选人,一位在水族休养,一位流落在外,如果因此而让我成为土族族长,实在不足以服众,我反复思量之下决定还是等这两位回来后再定族长人选更为妥当。”

    一番话说得光明正大,台下众人心中虽然疑惑为什么到族长接任大典才说这样的话,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土族少年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心怀坦荡之人,明明只差一步就是土族族长,换了他们,断断无法在这个时候放弃唾手可得、至高无上的地位。

    186 闪亮登场

    “他有,古怪!”幻风寒低声道,他跟这里大多数人一样,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有什么古怪?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白痴,非要想着当族长的。”宁禹疆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这话当场把面前两个族长准人选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两人一犬扭过头去看,发现蹲在他们身后的不是那张熟悉的漂亮小萝莉,而是一个长得“非常有性格”的壮硕少年,除了眼中透出的狡黠顽皮令人倍感熟悉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点宁禹疆本来的影子。

    幻风寒看着“自己的容貌”,一时心情复杂,过了半饷才反驳道:“你莫非,就不是,族长?”

    “很快就不是了!”假土思彻,也就是宁禹疆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伸手用力揉了几下幻风寒身上的狗毛,嗤道:“没想到你家土思彻土公子原来长了一副四肢发达的猛男模样,想来是肌肉太发达了,导致头脑不太灵光!所以轻易被人害了去!”

    四长老与九长老听了这话神色古怪,欲言又止,似是愤懑不甘,又似是尴尬无奈,看一眼笑得张狂的宁禹疆,又看一眼一身狗毛凌乱不堪,形貌狼狈的幻风寒,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咕嘟一下吞回肚子里。

    幻风寒被气得几乎想不管形势不顾形象地冲她狂吠两声——他现在说话不利索,吠起来倒是中气十足,流畅非常。他这些天来非必要时不肯开口,也是怕一个控制不住,汪汪两声叫出来,那未免太伤自尊了。

    宁禹疆非常善于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所以看见幻风寒那个敢怒不敢吠的德行,很是恶劣地笑得更加开怀。

    水流觞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起这只可怜的土狗来了,主动岔开话题道:“现在怎么办?”

    远处台上,二长老定了定神,拉过土思径,以仅仅两人听到的声音,向他说了几句什么,土思径神色似乎一动,但最终仍是摇头。

    二长老神色严厉地又说了几句话,使了眼色让两名协助主礼的心腹亲信看紧了土思径,转身走到台前,向来宾们告罪一声,大声道:“思径徒儿要谦让,也该看清形势。现在思衡贤侄身受重伤,法力短期内无法恢复,土思彻……此人大逆不道,勾结妖魔族半路截杀亲弟,后来更丧心病狂弑父,意图夺位,本来这是土族之耻,实不足为外人道,但今日各位同道在此,思径他又顾念兄弟之情,一直对那逆子之事心存侥幸,本座也不得不出来做这个恶人了!土族不可无主,今日这接任大典势在必行!”

    台下嘉宾连土族上下都觉得眼前这情景怪诞得可以,族长接任大典,还有赶鸭子上架子,硬来的?!土族的上任族长土明瑞竟然是被自己的嫡子土思彻害死的?土思衡也是被土思彻害的?这事听上去怎么处处透着古怪啊!

    二长老已经被逼得管不了这么许多,向着一旁一挥手,一名土族里的老者依礼再次送上石髓笔,正当他执笔准备施法在坤尧柱上书刻上土思径的名字之时,一声清晰嘹亮的“且慢”再次响彻全场。

    二长老一窒,几乎当场抓狂,还有完没完!

    但是他这次没有听话地停下来,铁了心要完成“圣柱刻名”之礼再说。眼看着“土思”两字已写成,最后一个“径”字刚写好偏旁“彳”,忽然握笔的手臂像被铁钳钳住一般,右边那半个字无论如何写不下去。

    耳边响起土思彻的声音道:“二长老,剩下这个‘切’字还是请四长老动手比较合适,毕竟他才是我的授业恩师!”

    二长老猛然扭头看到土思彻同样身穿一件黄|色礼服站在身后,当场被吓得低呼一声!

    自从三长老失踪以来,这两天他只要一闭眼便会忍不住幻想土思彻带着九长老六长老甚至是五长老回来夺回族长之位,三长老的失踪以及其手下重伤的消息,彻底击溃了他的理智,虽然他表面上力持镇定,但是其实已经如那些造反失败被围困在一隅,还试图在临死起当一回皇帝的人一般。只是当皇帝的不是他,就算土思径配合他成为族长,他也不过就过一回掌权长老的瘾而已。

    按照他的打算,是希望尽快把典礼完成了,送走所有宾客,便马上封锁坤尧宫,启动宫外的迷宫法阵,只要土思彻等人进不来,他们就能安然无事,直到想出对策为止!

    不是没有想过土思彻已经潜入坤尧宫的可能,只是根本不敢深想。

    现实以比噩梦恐怖百倍的方式出现了,眼前的土思彻眼中精光闪闪,与从前所见仿佛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再想到他们连三长老都收拾了,五长老如果不是倒戈投向他们,想必也是被他们击败擒获,不过数月不见,为何土思彻一系的实力忽然变得如此强大?还是他们找了什么厉害的帮手?

    不管如何,二长老现在孤身一人,却见“土思彻”昂然站在面前,身后四长老与九长老眼神狠厉地看着他,知道今日定然没有好结果,只觉得末日已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颓然倒退两步,几乎当场跌倒在地。

    幻风寒远远看着台上的“自己”,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又说不出的陌生,他的脸上从来不曾有过这样丰富的神情,整个人从来不曾这么鲜活过,仿佛一个天生的发光体,不管容貌如何、身材如何,只要人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就令人心生向往。

    与法力无关,与地位无关,就算是一模一样的面孔,看上去却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忽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传言——风族的前任族长风静语是曾经令仙族无数青年才俊倾倒的美人,所谓美人,到最终,美的不只是容貌,更重要的是灵魂气质!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这个小恶女,为什么连自己身边这个俊美清贵得令他讨厌的水族青年到了这个小恶女面前,都会不由自主放下身段,默默追随着她的身影……

    187 凶手是谁?

    后面的事情虽然有些混乱,但总体而言,已经算是顺利。

    宁禹疆假扮的土思彻强行镇住了场面,声言族长接任大典将会在稍后举行,土族将接回身在水族的土思衡,然后按规矩重新决定下一任族长人选。

    事起仓促,也无法一一举证二长老等的罪状,不过宁禹疆的扮相比较有迷惑性,起码站在台上的自信姿态也令台下的各族来使勉强相信了她的说辞,一场大戏总算不太完满地落幕了。

    宾客们很识趣地纷纷告辞而去,今日闹出这么一件怪事,想必土族内斗的传闻不假,人家要关起门来大清算,他们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走为上策。

    宁禹疆他们虽然实力不俗,但毕竟不是土族中人,也不知这坤尧宫里到底谁信得过,谁信不过,四长老与九长老忙于收拾手尾,只得托她与水流觞二人帮忙看住几个首犯,也就是土思径、二长老与七长老几人。

    水成壁打发了随从回水族复命,自己坚持留下来帮忙,说是帮忙,主要还是想跟宁禹疆多相处一阵。水流觞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掩藏身份,于是现身与水成壁简要说明了事件。

    水成壁看着远处装成土思彻的宁禹疆,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宁禹疆与四长老九长老商议完毕,带着幻风寒和土思径,押着二长老走了过来。水流觞与她交换个眼色,知道还不能泄露她的身份,当先上前拱手道:“恭喜思彻贤弟了。”

    水成壁也跟着兄长点头为礼,眼睛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形象全新的“小姜糖”。

    宁禹疆像模像样地还礼道:“客气客气,多谢两位仗义援手!”一边说一边把脸转到二长老与土思径看不到的角度,向着水氏兄弟瞪眼吐舌做了个鬼脸。

    这样的表情挂在性格壮男土思彻的脸上,滑稽得教人发噱,水流觞眼中满是笑意,脸上依然不动声色,水成壁憋笑憋得五官扭曲,桃花美少年的形象毁于一旦。

    宁禹疆打算把二长老与土思径都带到先前收藏七长老与土思凯的偏僻小宫殿去,邀了水氏兄弟同行,快到之时,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人惊叫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惊恐绝望之意!

    几人心中一凛,连忙快步赶上前去,通向那个小宫殿的入口处,一个穿着土族侍女服饰的女人仰面倒地,身体似乎被抽干了血液一般,皮肤干瘪苍白,面上的神情惊恐,两眼睁得大大,已经气绝身亡!

    水流觞眉头一皱,走上几步小心细看一遍尸身,女尸的左边胸口上血迹斑斑,一个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血洞正是致命的原因。血洞就在心脏的位置,整个心脏已经被人从这个洞中生生挖了出来,血想必也是通过这里被吸干的。

    宁禹疆心中一动,这样的杀人方式,似乎正是那个风妍语的风格,但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坤尧宫?对了,她与坤尧宫内的人,显然早有勾结,当初去截杀土思衡的,不就有她吗?

    糟了!

    宁禹疆一抬眼看见面前不远处殿门大开的小宫殿,一股不祥的感觉漫上心头,也顾不上招呼其他人,一跃而起便往殿内冲去。

    水流觞追之不及,只得示意水成壁跟上去,自己匆匆押着二长老等跟过去。

    小宫殿里窗子都关着,光线有些朦胧,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七长老、土思凯以及几名被宁禹疆击晕了施法控制住的小侍从全数倒在地上,全都是被人用法力震碎头脑而死,七窍流血,头颅变形,死状极是惨烈。

    宁禹疆站在门边呆呆看着他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血腥的杀人场面!当日在小村里见到碧海灵龟之子以奔雷鼓震死两百凡人,毕竟他们并没有死得如此凄惨。这个凶手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变态!

    一双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宁禹疆茫然扭过头去看,正是水流觞。

    水流觞平静道:“我们一定可以找出凶手,为他们报仇。”

    “猫哭老鼠假慈悲!你们好狠的心,老七与我事败,杀便杀了,思凯又有何错?你们要如此狠毒!赶尽杀绝?!”二长老忽然破口大骂道。

    土思凯不但是土思径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二长老的外甥,他的妹妹正是土思凯的母亲,他的妹妹与他年龄相差甚大,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说是兄妹,实则情同父女,看到妹妹唯一的儿子惨死,他再也忍不住满腔悲愤。

    宁禹疆没有反驳,土思凯是他们为了避免消息泄露而抓住了藏在这里的,地上这些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不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凶手残杀,说到底,他们都有责任。

    水流觞明白她的想法,宁禹疆很聪明,她可以自己想通,也会很快恢复过来,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好好支持她,陪她尽快走出低落的情绪。

    二长老见她不答,谩骂声越来越响,骂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幻风寒性子不似宁禹疆般面恶心善,他根本觉得这殿里死的人不是叛逆就是无伤大雅的小小侍从,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二长老不过是个阶下囚,凭什么这样大骂小恶女?只是苦于说话不流利,又没有能力动手收拾这个老混蛋。

    他没有能力,别人有,这个别人自然就是水成壁,他一声不吭走上前一指点上二长老的咽喉,马上消音。

    二长老无论辈分还是实力都要比水成壁这个小后生高得多,可惜此刻虎落平阳,身上的法力已经被四长老九长老联手制住,水成壁一抬手就把他收拾了。

    水成壁冷冷看着他道:“这几个人绝对不是小……思彻表兄杀的,我们要杀死他们还有必要遮遮掩掩吗?”

    二长老瞪大眼,狠狠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宁禹疆稍稍回过神来,问道:“与你们勾结的人可是风妍语,是不是还有妖魔族中人?”

    二长老与土思径吃惊地看着她,神色骇然,土思径道:“绝无此事!”

    188 一步错步步错

    宫殿里死了好几个人,宁禹疆不想继续待在这种压抑的地方,她与水流觞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伺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宁禹疆拎起幻风寒,走到一边施展法力将两人的话音隔绝,然后直接问道:“土族的事,你是等四长老九长老回来,你们三个一起去问,还是现在就把他们带到一边去问?”

    细问下来会带出许多土族不欲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宁禹疆不想大家互相猜忌,所以干脆把话摊明了说。她会贸然答应掺合到这件事里头来,是为了可以把大轮回盘借去一用,到现在,其实当初答应的条件她已经都做到了,她也不愿意继续深入下去。

    幻风寒思索了一阵,他也知道现在看似形势一片大好,所有土族参与叛乱的长老死的死,抓的抓,但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仍然只是停留在他们猜测的阶段,而妖魔族又或者其他暗藏势力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仍然不能确定。根据刚才的情形看来,坤尧宫中尚存在着他们所不知道的敌人与凶险,这个时候就结束他们与宁禹疆以及水族的合作关系,很可能会导致最后功亏一篑。

    “不必了,长老要,联络,族亲,敌暗,我明,要先,解决!”幻风寒很艰难地吐出一个长句。

    宁禹疆叹气道:“听你这么说话,我都替你累!啊,对了,灵犀丹!”有灵犀丹他们就可以以心音交谈,不必说话说得这么累。

    一切准备停当,几个人当即将这个小宫殿以法力封锁起来,先行移师去正尧殿。

    二长老一被解开说话的禁制,第一句说的就是:“你们要杀便杀,但是与妖魔族勾结的罪名,休想扣到本座头上!”

    宁禹疆闻言开口道:“当日土思衡前往水族的路上遭遇袭击,此事实风妍语带着妖魔族中人所为,这是你们指使的,然后把罪名扣到……我头上,这个不假吧!”她本来想说“然后把罪名扣到土思彻头上”,幸好及时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还是顶着土思彻的模样,这话一说出来就要露馅了。

    二长老神情一变,似是懊悔也似是冤屈,长叹一声,却没有开口抗辩。

    土思径抬头道:“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的三位恩师确实没有与妖魔族勾结,二长老不想说不过是因为事已至此,他不愿示弱,让人以为他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三长老身上而已。”

    二长老闻言苦笑一声,看着土思径眼中露出一丝安慰与满足,这个弟子虽然在关键时刻不听话,虽然很多方面的表现不如人意,但是终究是了解他这个师父的一片苦心的。

    宁禹疆道:“二长老不愿意说,你可以说。此事关乎土族存亡,不管你们之前做过什么,总还是土族的人,总不希望土族沦陷在妖魔族手中吧。”

    过去几年的是,说来话长,其实也很简单。自从十数年前,三长老暗中与二长老等联手,不惜暗害土思衡以嫁祸四长老,这是二长老等人确有参与。四长老被驱逐出坤尧宫后不久,三长老与二长老的的交往也越来越密切明显,八长老发现其中猫腻,也明白弟子法术修为方面天份有限,专长只在于阵法方面,而且性情沉静有余,刚勇果决方面大是不足,确实不是当族长的料子,于是也就不再强求,有着土思衡的性子来,行事越发低调,土族之内有心人都知道他们无意于族长之位的竞争了。

    而三长老行事越来越强势,整个土族,有时候连族长的命令他也不太当回事,对于二长老、五长老与七长老也不见得有多客气,更用尽手段将土思径牢牢控制在掌握之中。至此,土思径一系的三名长老已经知道自己算是引狼入室了,无奈当初几个人曾经一起下手陷害过四长老,都有把柄落在三长老手中,所以不愿与他公然翻脸。

    直到土思衡与八长老在前往水族的路上遇袭,一重伤一身亡,二长老的悚然而惊,暗下里一番调查,隐隐也发现了三长老大有问题,似乎与妖魔族有所勾结。二长老等人虽然有私心,但是向来自认仙族正统,自然是不愿意与妖魔族沆瀣一气,开始试图与三长老疏远。

    仙魔大战之后,二长老与五长老、七长老商议要收集三长老不法之事向族长土明瑞告发,但是又怕因此连带揭穿当年陷害四长老之事,这是土思径一系在土族之内的声势已经有超越族长嫡子土思彻一系的迹象了,土明瑞本来就偏向希望自己的嫡子继承族长之位,一旦事发,恐怕不但没有了三长老这个强力臂助,土思径这一系还会声望一落千丈。二长老等思量多日始终受即将到手的名利权势所诱,下不了决心。最后更决定等土思径成为族长后,再行联手处理三长老之事。

    他们没有出手,三长老却先出手了!

    土明瑞过世那一日,本来一早请了二长老等几人过去正尧殿的书房说有事商议,三人到后,发现房间周围设了法阵,三人心下惴惴,还未坐定,土明瑞便开始历数三人罪状,不但揭穿了当日三人联手陷害四长老之事,更把土思衡、八长老遇袭之事也算到了他们头上,三人大惊失色,不断解释,怎知土明瑞却似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狂躁无比,竟然动手攻击起三名长老,而且招招狠辣,仿佛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一般。三人无法逃出去,只得动手反击,才一出手,便发现刚才还龙精虎猛的土明瑞忽然呆呆愣愣如木偶一般,三人大惊之下想收手已经来不及,土明瑞当场重伤毙命。

    就在三人痛悔欲死,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远传来人声,说土思彻在殿外求见。正在这时,三长老将三人拉到书房外阴暗处,三个人已经六神无主,由他摆布也不知反抗。

    土思彻到来便看到土明瑞横尸书房之中,正要呼叫,三长老忽然一跃而起,将二长老等统统推到书房内,大声宣称土思彻行刺族长,弑父夺位!

    土思彻自然想解释,三长老一生不吭就把五长老推了上去,土思彻连忙动手防御,三长老在旁边大喝:“这书房除了你,就只有三位长老来过,不是你杀的,难道是三位长老动的手?!”

    五长老法力虽然甚高,人却有些冲动糊涂,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只想着推脱身上的罪责,真与土思彻激战起来,二长老等也知道事情不妥,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选择余地,只好与七长老一起上前拦截土思彻。

    后来的土思彻得到闻风赶来的六长老与九长老之助,逃出了坤尧宫,而二长老等,则是彻底上了三长老的贼船,恨错难返。

    ◆◇◆◇◆

    想到一个词,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正确的该怎么念,查了一遍,终于明白了——沆瀣(hàngxiè)一气,汗啊,这两个字真生僻。

    189 胆小才子

    土思径把这些是一件件说出来,幻风寒一边听着一边对照自己的记忆,确实分毫不差,二长老的神色变幻,忽然对土思径道:“这些事……你都知道?谁……谁告诉你的?”

    土思径苦笑一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三长老除了勾结妖魔之事没有明说,其他事情对我并无隐瞒。”三长老甚至用二长老等人犯的错要挟他,要他听话,他能当上族长,一切过往都可以永远隐瞒下去,但若是他想要反抗,二长老等都要背上弑杀族长的重罪,不但他,就是他的父母、也要一并受牵连。

    这些曲折,不必明说,二长老稍一思量就明白过来,他们想辅助土思径成为族长,其中虽有几十年的师徒之情,但更多的却是为着自己的私心,土思径不想做族长,他们心里有数,但是为了保护他们却一直隐忍,他和老七还误会徒弟投向三长老那边,只听三长老的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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