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仙姬 作者:肉书屋
暴力仙姬第12部分阅读
罕有的灵龟族,与精怪族中的龟族有着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她估计这多半是犬族中有点道行的犬精,黄金甲大概是想把它当补品吃,所以才顺手带到凡间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吸干它的真元以为己用。
她既然碰到了,就好人做到底,等凡间的事情了解再找人把它送回犬族好了。她以前一直想养只小狗作宠物,可惜外婆对狗毛过敏这才作罢,改为当义工,照顾流浪猫狗。
现在送上门来一只,自然不想放过。而且这只小狗还是有点根基通人性、懂人话的,比起普通的小狗要聪明好玩得多!带在身边做伴,旅途也不会那么寂寞。
大街上人来人往,昨日的紧张气氛被另一种兴奋的情绪所替代,宁禹疆走到街口就听到熟悉的铜锣声,正对大街的一面灰土墙上最显眼的地方贴上了一张“安民告示”,同样有衙差在旁边高声朗读解释,大意是昨天衙门请到的捕蛇高手已经将毒蛇擒获,大家可以安心恢复正常生活,孩子送到衙门安置的百姓可以到衙门去把孩子领回家共聚天伦。
百姓拍手称快,又有好事者问起毒蛇是如何擒获,如何处置的,长的什么模样之类。衙差大声道:今日午时会在衙门前的广场上公开烧死这条毒蛇,大家如果好奇,欢迎前往围观。
宁禹疆听了大奇,这谎话还真说到底了,打算做全套?不知他们哪里找来一条怪蛇烧给大家看,那个真凶黄金甲又怎么处置呢?
她昨夜先是打妖怪,后又忙着给阿土仔治伤,快天亮了才睡下,今天起来得有点晚,吃过饭再出门,现在就已经接近午时了,干脆随大流去衙门前看个热闹。
衙门前的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场地正中空出一块十米长宽的空地,地上堆满了柴草,空气中漂浮着火油的味道,柴火之上架着一个巨大的铁丝笼子,笼里赫然盘着一条足有碗口粗细的黑色大蛇,只是这条蛇貌似早就死了,恹恹地盘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时辰一到,差役们举起火把从四面点燃柴薪,烈焰瞬间吞没了中间的铁笼,围观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欢呼,甚至有人拿出鞭炮点了起来,比过节还热闹。
当然了,这通江城里前后死了十多个少年男女,闹得人心惶惶,现在终于把罪魁祸首烧死了,重新过上安心的日子,不用担心哪天早上起来痛失亲人,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宁禹疆站在人群之中,虽然明知道烧死的不过是条不相干的死蛇,但是心里也很高兴,毕竟自己也算是做好事不留名,当了一回活雷锋。
人群中忽然有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那个寸步不离跟在陆翔容身边的铁石。
铁石向她点点头道:“小仙姑,我家主人有请,请随我来。”
宁禹疆心道,莫非我要找的尸首有消息了?连忙跟了上去。
陆翔容此时正在府衙的偏厅中等待她的到来。他坐在书桌之后,看着书桌上的两封信函出神,这两封信是刚刚飞鸽传书送到的,一封关于宁禹疆请托之事,另一封则是他之前请人到厚土山仙观求助的结果。
陆翔容传令附近州县的探子按找宁禹疆指定的时辰八字寻找刚刚过世又或是即将过世的人,这些探子是太子的嫡系亲信,一直由他统领,而他除了公开的太子幕僚身份之外,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这些密探的头子,顶头上司亲自派下来的重点任务,这些密探们自然拼力完成,前夜发出去的消息,今天中午就发回来第一批资料。
八字合适的人找到了几个,但是最近身亡的一个都没有,密探们怕误了主人的事,于是将所有八字合适的人的资料整理一番统统送到陆翔容手上,并开始到其他州县继续搜寻。
这本来没什么,但是陆翔容却意外地在名单上面发现了当朝太子妃的名字,这位太子妃姓李闺名菀菀,是通江城附近的翠罗县人,父亲官拜当朝左相,重点是,如无意外,这位左相会在一个月内被太子以谋逆罪名抓拿,而太子妃的下场将会是毒酒一杯!
这算不算合乎那位小仙姑要求的人呢?陆翔容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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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一下,现在才发出来,不好意思哈,这是昨天的份……
147 所谓天意
另一封信却是来自厚土山仙观的答复,其实陆翔容到通江城的第一天便已感觉此事可能与妖魔有关,已经派人连夜送信到厚土山仙观,请求土族大仙指点迷津。
土族的仙人并不常驻厚土山仙观,要与他们联系,一般是由观中的修道居士用特殊的仪式禀告,而且十之八九是得不到回音的。陆翔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请居士帮忙上告土族仙人,没想到这一次,书信才被传上去,土族大仙就有了回音。
回复的内容十分简单,大意是此次劫难乃是天意,很快就会自然消弭,不必理会。
说实话,陆翔容看到这样的回音也是大大皱眉,这意思是说,被妖怪害死的人都是活该的了?!这样的不满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毕竟廉国历代供奉土族大仙,他们在国民心中的地位至高无上,大家已经习惯相信他们的指示就是真理。
陆翔容收到信后担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宁禹疆的意外出现,直接终止了这次的劫难,那真正的元凶黄金甲又该如何处置?而且若让土族大仙知道自己“逆天而行”,请来帮手扭转天意,那岂不是要大大震怒?
正因为这一点疑虑,陆翔容临时决定把所有罪过将错就错地栽赃到一条死蛇身上,把黄金甲禁锢在城外一处临时建造的石牢之中,容后处置。
虽然两件事都有了眉目,但是这个结果真是教人哭笑不得。
宁禹疆走进偏厅时,见到的就是陆翔容这一副诡异的表情,不由得心里打鼓,不会是一个都没找到吧……
“小仙姑,你要找的……尸首有些麻烦,不过幸好现在还有两天,或许还能找到其他。”陆翔容一见她来,首先主动提起她最关心的话题。
“咦?那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宁禹疆对他的语焉不详有些不解。
陆翔容叹口气道:“倒是有个八字年龄都合适的人选,她数日之后便要身亡,只是身份上不好办……”说罢也不隐瞒,将太子妃之事和盘托出。
李丞相犯上谋逆是板上钉钉的满门抄斩大罪,太子妃从内策应更是罪无可恕,太子这几日就会动手收网,李丞相父女这个月内必然同赴黄泉,但是太子妃毕竟是太子妃,事涉皇家体面与谋逆重罪,宁禹疆如果想用她的尸首施行借尸还魂之术,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宁禹疆耸耸肩道:“既然如此,先看看这两天的结果再说吧。”
陆翔容暗下松了口气,宁禹疆言而有信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将神出鬼没、害人无数妖怪抓住,他也不想失信于她,虽然嘴上不说,实际上恨不得今天便把这件事办成,偏偏难得撞上一个条件合适的还这么棘手。幸好这小仙姑虽然行为粗暴、口没遮拦,却是个明白事理之人。
其实宁禹疆才不管什么皇家体面,她只是觉得别扭。
如果对方是自然死亡那还好一点,这种即将死于“他杀”的,就算是死有余辜,她也觉得附身到这样的人身上有些怪怪的。好像自己特地惦记着人家的尸首,盼着别人早点死一样。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那些守在手术室门前说服亲属捐赠死去亲人器官的工作者的尴尬了。
陆翔容暂且放下一桩心事,觉得轻松了不少,抬头见宁禹疆靠坐在一旁慢慢喝茶的沉静姿态,暗想: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而且听口气对仙族似乎了解甚多,倒不妨问问她的意见,虽然不见得有用,做个参考也不错。
结果没等他开口,宁禹疆倒先撩起话题:“我刚才在衙门外边看到烧了一条大蛇,说是近期连串凶案的元凶……为什么你们不把真正的凶手抓出来示众呢?”
陆翔容苦笑一下,不答反问道。“不知小仙姑对土族的了解有多少?”
“不多,但也不少。”宁禹疆的回答毋宁两可,相比于普通凡人,她是仙族的一份子,拥有风静语的百年记忆,对于仙族五大族之一的土族自然不陌生,甚至还跟土族的人打过交道也打过架,但是土族与风族向来关系不太好,土族的人内部关系盘根错节,宁禹疆对他们所知也十分有限。
陆翔容定定看了她一眼,将自己派人到厚土山仙观请求帮助,结果得到一个意外回音的事情告诉宁禹疆。
宁禹疆听完,心里把土族的人骂了个臭头,更加肯定土族的仙人确实跟那黄金甲有关系,甚至还有意包庇。但是陆翔容的叙述中,虽然对土族仙人的要求有些疑惑不解,却半点不影响他对这些所谓仙人的崇敬景仰。
自己还指望着他办事呢,当着人家粉丝的面谩骂他们的偶像,不但不礼貌而且也很无聊。盲目崇拜和鬼神信仰这回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
看着陆翔容那个烦恼的样子,宁禹疆灵机一触,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你莫非还不明白土族仙人的意思?”
陆翔容愣了愣道:“愿闻其详。”
“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又是讲故事?陆翔容除了点头还能怎样?心中希望不要又是什么“小金莲”才好。
宁禹疆笑笑开讲:“从前有个人非常虔诚地信仰仙人,他的真诚打动了神仙,神仙到他梦中给他许诺,只要你有危难,本仙就会来救你。这个人非常感动,从此更加全心全意供奉神仙。有一次,天降暴雨长达一个月,到处都发起了洪水,这个人危急之中被迫爬到屋顶上,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相信神仙会来救他的。就这样等了一个时辰,他的兄弟抱着一根大木桩子游过他的房子,要他一起抱着木桩游水逃生,这个人摇摇头说,我要等神仙来救我。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一个同乡坐着临时扎好的大木排经过,邀他一起逃生,他又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又过了一阵,洪水已经浸到他的腰上,这时官府派出的衙役乘着小船经过他身边要救他,他依然拒绝了。”
说到这里宁禹疆故意停了一下,只见陆翔容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问道:“然后?”
“然后这个人淹死了。”
“就这样?”
“嗯,就这样。他死了以后很不服气,一缕幽魂跑到神仙面前申诉说,我这么虔诚地相信你,为什么你不实现承诺来救我呢?神仙很无奈地解释道,我先后派了你的兄弟、同乡、衙役用木桩、木排、小船去救你,可是你统统拒绝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陆翔容听完不禁莞尔:“小仙姑的意思是,土族大仙法旨上说的自然消弭就是指小仙姑出手除恶?”
宁禹疆老气横秋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148 与狗一席话
宁禹疆回到客栈的时候,阿土仔正在昏睡,听见声响十分警惕地猛跳起来,结果忘了身上的伤,跳到一半全身不听使唤又掉回原地,幸好身下是个软绵绵的大枕头,虽然不可避免受了点痛,好歹没有伤上加伤。
宁禹疆看它龇牙咧嘴的痛苦模样,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很不厚道地取笑道:“看你这么活泼,我就安心了!阿土仔,你很有做看门狗的天赋哦,够警惕!哈哈哈!”
阿土仔除了发送几个表达出离愤怒的眼神,别无他法,心中暗暗把她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概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被一个既不温柔更加不够善良的臭丫头救了。
吩咐小二送来一盘温水和布巾,宁禹疆解开阿土仔身周藏影术化出的蓝色光球,取出准备好的外敷内服伤药,挽起衣袖笑眯眯道:“好啦!姐姐给你洗白白换药!”
阿土仔浑身一紧,双眼充满戒备地看着她,一身狗毛齐刷刷竖起,全身上下展示出强烈的拒绝姿态。
不过宁禹疆不接受拒绝。
十分熟手地取过绳子几下绑住它的嘴巴,宁禹疆得意笑道:“想咬我?哼哼!没门!这么害羞,你是公狗吗??放心啦,我给很多狗狗洗过白白,不会占你便宜的。看你这个样子,脏死了,不洗干净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利落地将之前涂到它身上药膏抹去,拿干净的湿布巾把它身上的污垢血迹擦干净,小心避过四肢骨折扭伤的伤处,将它从头到尾仔细擦了一遍,连某些不雅的重点器官附近也没有放过。
阿土仔重伤乏力,行动不便近乎残废,无法反抗地任她摆布,如果不是全身覆盖了厚厚的狗毛,估计已经羞恼成一只发红的大虾。
最最可恶的是,宁禹疆在替它擦肚皮的时候还一边分享自己过去的丰富“工作经验”:“果然是小公狗啊!你运气好了,以前我当义工的时候,在街上找到流浪狗,都要带去兽医院喀嚓掉的,就是阉了!不让它们继续到处找狗,生下一大堆小流浪狗。”
阿土仔听得全身发抖,不知道是气的、羞的还是怕的。好不容易这受刑一样的“洗白白”终于完成,宁禹疆快手快脚地把该上的药上好,这才松开它的嘴巴喂它吃伤药。
宁禹疆身上带的药都是水潇寒的出品,品质上乘,药效在仙族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极品,阿土仔知道形势比人强,虽然羞愤欲狂,依然咬牙切齿地乖乖吞下药丸。
这么折腾一阵,阿土仔不得不承认,虽然过程令人很不愉快,但是结果却是不错的。本来它估计自己身上的伤要复原,至少要一两个月,现在看来,很可能半个月不到就可以完好如初。
宁禹疆打发小二把房间里的水盘和脏掉的布巾弄出去,又开始摆弄新买回来的手提篮,往里头垫了厚厚的棉垫子,然后小心地把阿土仔挪到篮子里安置好。
“这里就是你暂时的窝啦,我在这里不能停留太久,等我办完了事,估计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找人把你送回家!”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小狗的真正来历,于是又道:“你是犬族的吧,能变化成|人的模样吗?能说人话吗?”
阿土仔瞪大一双狗眼,一人一犬,大眼瞪小眼。宁禹疆道:“好吧,看你一个笨笨呆呆的样子,一定是不懂说人话的,我问你问题,对的眨眼睛,不对的就不眨,好吗?”
阿土仔忽然觉得,落在她手上跟落在黄金甲手上其实差别不大,黄金甲虐待它的身体,眼前这个虐待它的心灵。
想了想,终是不甘不愿地眨了眨眼睛,表示答应。
宁禹疆开心地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夸奖道:“乖!至少还听得懂人话,不算笨得彻底!”
“……”阿土仔没力气生气了。
“你是犬族的犬精?”
阿土仔坚决不眨眼,就算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也决不能自降身价说自己是低贱的精怪。
“不是吗?那你是一般土狗?不会吧,我明明觉得有人故意封住了你的法力和气息……”宁禹疆有些疑惑,不过很快抛到一边。
“你从仙界来?”
阿土仔迟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你是神兽?”
阿土仔双眼圆睁,眨也不眨。
“原来仙人现在也流行养宠物啊!你的主人是哪一族的?水族?”
阿土仔不动。
“木族?”
“……”
“火族?”
“……”
“金族?”
“……”
“雷族?”
“……”
“风族?”
“……”
阿土仔觉得眼睛瞪得有些酸了,就在他马上要撑不住的时候,宁禹疆终于问道: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土族的吧……”
阿土仔忍无可忍连眨了几回眼睛。
它知道宁禹疆不喜欢土族,但是它从小以身为土族一份子为荣,即使现在遭遇叛徒迫害流落凡间,依然不能改变它对土族强烈的认同感。而且,从心里说,它不愿意欺骗宁禹疆。
“哎!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跟土族那些土包子搞在一起呢?”宁禹疆有些不满地戳戳它的鼻子。
“土族里头你害我、我害你地,乱糟糟,你是因为主人被害了所以才落到黄金甲手上吗?”
这样说也不算错,阿土仔眨眨眼睛,心中一凛:这个小丫头果然是很熟悉仙族的事情的,土族内乱,也是近些天才爆发出来,她竟然也知道。
“黄金甲背后还有土族的高层指使他做坏事吧?”
眨眼睛。
“背后这个人厉害吗?”
再眨眨眼。阿土仔心道:岂止是厉害,三位长老拼死保护自己,最终还是被那人得了手,还被他封住一身法力。如果不是如此,自己也不会落在小小一只鲮鲤兽手上备受折辱。
“你身上的禁制是背后这个坏人下的?他不想别人找到你?”
阿土仔连连眨眼。
“现在你被我救出来了,他会来找你吗?”
阿土仔这次没有眨眼,而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的厉害,绝非鲮鲤兽可比,万一让他找到,恐怕不但自己,连眼前的小姑娘也要受到连累。
宁禹疆得到答案却半点不担心,很有义气地笑道:“好!他要敢来,我就把他打扁了给你出气!”
阿土仔放软身子趴倒在褥子上,心中嗤道:大言不惭!
149 晶子阿伯
就这样一晃过去两天,宁禹疆白天出门到处游玩,晚上才带着一大堆吃的玩的回客栈,阿土仔一个乐得清静,安心留在客栈内休养生息。
第三天早上,与陆翔容约定的时间到了,宁禹疆一早起来就打算到衙门去“讨说法”,依照这两天的惯例正打算用藏影术将阿土仔罩住,却被它咬住衣角不放。
宁禹疆大感奇怪,之前两天可没见它这么痴缠,她出门的时候,顶多只是懒懒地瞥她一眼,一副“你哪边凉快哪边去”的嚣张神态,今天是怎么了?
“你不想我出门?”宁禹疆怕扯坏衣服,耐着性子低头问道。
阿土仔眨眨眼睛。
“我问你为什么,你肯定回答不出来,我一个个可能性地猜,好慢啊……”宁禹疆有些不情愿,她还赶着去找陆翔容要尸首呢(这话听着有点恐怖……)。
“你估计不是舍不得我。”宁禹疆苦笑一下,继续猜道:“你一个在这里怕寂寞?”
阿土仔当然不会有反应。
“我出门会有危险?”
阿土仔一双小眼睛里透出迟疑的神色,宁禹疆又问:“那是你单独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阿土仔还是没有明确表示。
宁禹疆被打败了,头痛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土仔瞄到身边不远处有半杯刚才喝剩下的茶水,努力挪了挪身子,探出伤势较轻的一只前爪,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三个字:玄黄石。
宁禹疆一怔,道:“你还会写字啊!看不出来还很智能嘛!”
阿土仔白眼一翻几乎被她气死,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好在宁禹疆也不是笨蛋,略想了想就知道阿土仔大概什么意思了,开口确认道:“你是指你的对头会靠玄黄石找到我们?”
她几乎忘记这件事了,现在想起来不由得暗暗吃惊,她的气息被隐气珠封住,阿土仔被人施了法,要凭借气息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玄黄石是土族至宝,土族的嫡系成员估计会有所感应,更何况之前为了引出黄金甲,她曾经四处张扬玄黄石之事,对方稍微有点脑子都可以凭借这些线索找上自己。
可是找上自己又如何?顶多打一架,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一想,宁禹疆又笑起来。
阿土仔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大对头放在心上,心里又气又急,如果让那人现在找到他们,不但这丫头倒霉,它也没有好果子吃,最重要的是它千辛万苦带出来的玄黄石就要落到对方手上!土族里支持它的族人牺牲了那么多才保住它的性命,把关系到土族命运的玄黄石交到它手上,如果自己被对方找到,玄黄石被抢去,他们的牺牲就会变得毫无意义,这是它绝对无法接受的。
但是不接受又能如何?它现在这个德行,口不能言又无法动用法力,不过在桌子上写几个字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疼痛,对头真要找上门来,除了束手待毙也没别的办法。
但愿眼前这个小丫头真的像她自信的那么厉害,但是……可能吗?
宁禹疆明白了阿土仔的担忧,考虑一下道:“如果对方可以凭借玄黄石找上我,那你与我分开或许更安全。你身上的法力和气息都已经被人封锁住,对方想必也是怕有人先于他找到你吧,这样也好,你只要离开了玄黄石和我,就跟街上的一般土狗没什么区别,他也一样找不到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玄黄石对于阿土仔来说太过重要,怎么放心让宁禹疆带着玄黄石离开?咬咬牙,阿土仔再次张嘴咬住宁禹疆的衣角,以实际行动表达“生死相随”的决心。
宁禹疆也没有多想,只是口头上鄙视了它一下:“真黏人!”最终还是提起篮子把它带在身边一起出门而去。
就在同时,通江城正中一处空置房舍的水井里忽然爬出一名褐色须发、身穿土黄|色布衣的老者,幸好院中没有旁人,否则就算是光天化日,也能把人吓个半死。
这处房舍正是宁禹疆第一次发现妖怪踪迹的地方!
老者抖了抖衣衫,喃喃自语,重复起刚才在井底石头上见到的几个字:“玄黄石在我手,有本事今夜到城外七步桥找我要?哼哼!”
老者说到后来,冷笑了几声,脚下一跺身影便原地消失不见了。庭院里卷起一阵轻风,转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城外七步桥脚,不知何时出现一名褐发老者,桥上行人匆匆,也没人多去留意他。他一步一步走到桥上,速度很慢,仿佛要把桥上有多少只蚂蚁也数得清清楚楚。
七步桥前几天因为宁禹疆与黄金甲的打斗,桥栏被撞毁了大半,都是这几天才找来工匠重新修整的,此时还有段桥栏没做好,临时拉了几条粗大的绳索拦着,避免行人意外落水。
几名好事之徒围在坏掉的桥栏边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吹嘘道:“嘿嘿,官府说着桥栏是因为雷击毁坏的,我家二叔就在衙门里当捕快的,他偷偷跟我说啊,这桥栏其实是被妖怪撞坏的!”
另一个不信道:“吹牛不打草稿,哪来的那么多妖怪?”
“哼,骗你我还能赚钱不成?!要真是雷击,怎么坏掉的地方既不黑也不焦?那天白天还好好的,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毁了大半?这可是石头不是豆腐!”
“就算不是雷击,也不见得就是妖怪啊!”
“怎地不是?我二叔那天晚上还亲眼看到那妖怪了呢,身长八尺,身长而腿短,长满鳞甲,力大无穷,吸气得很!”
“那妖怪这么厉害,莫不是你二叔抓到的吧?!”这话明显就有调侃取笑之意。
“自然是另有奇人出手,哼哼!我二叔也有帮忙就是了!”
“如果衙门抓到了妖怪,怎么不说呢?”
“说到这个,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别往外传,苏大人吩咐过,那天参与此事的衙差捕快一律不得对外说起此事,我偷偷跟你说了,你可别害我二叔啊!”
“不说,我口风最紧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几个无聊人说完这个八卦,几句又把话题扯到了别处。不过这些信息对于褐发老者而言,已经十分足够。
“黄金甲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通江城的府衙对吧,老夫倒要看看是何方高人敢对土族神兽出手,敢夺我土族至宝!”
◆◇◆◇◆
这是昨天的份,汗,发得有些些晚了,汗一下。
150 劲敌
宁禹疆大摇大摆走进府衙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妥,往日这里总会蹦出几个不长眼的衙差,盘问一下来者何人竟敢大胆擅闯官衙之类的废话。
今天却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宁禹疆第一个想到的是著名的“空城计”,莫非陆翔容最后什么都没找到,所以摆个空架子想把她吓跑?
摇头笑一笑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测,陆翔容手上还有个候补的太子妃呢,再说他那样的人虽然不见得光明正大,但是信用还是有点的。
正在胡思乱想,身后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府衙大门不知被谁关上了还上了门闩。
有埋伏?!
正觉得有些诧异,一名衙差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低声说了一句:“大人请小姐里面相见。”
宁禹疆上下打量他两眼,笑了起来,做了个“请带路”的手势,提着篮子大步跟着他走进府衙正中的大公堂。
公堂之上见不到半个衙差,明镜高悬的巨大牌匾下,苏大人苦着一张脸坐在正中,陆翔容与铁石站在他身旁,三个人一言不发,眼睛抽筋似的猛向她打眼色。
宁禹疆尚未来得及跟他们进行进一步的眼神交流,身后再次传来大门关闭上门闩的声音,忍不住低头对篮子里一脸紧张的阿土仔道:“一般关门了就该放狗,不过你现在跑都跑不动,不要说咬人了,唉唉,也指望不上你啦。”
阿土仔瞪眼,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现在还有心情说笑!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臭丫头,抓住黄金甲的人就是你吧!”
宁禹疆施施然将手上的篮子往陆翔容三人方向一抛,转身道:“你才臭,隔几里远都能闻到你身上那股土腥味!那只穿山甲是你家的?亏你还敢找上门来,这里死了十多个人,正要找你算账!”
刚才带着宁禹疆进来的那名衙差抬起头来,一双褐色的眸子精光闪动,冷然道:“明知是陷阱还敢进来,你胆子倒是不小。”
宁禹疆笑道:“藏头露尾的小贼有什么好怕的,让我猜猜你是谁……嗯,看看你屎黄|色的头发,死鱼一样的眼神,还有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土味,无论你在哪,都好似绿叶上的屎壳郎一样,那么鲜明出众!不用问肯定是土族派出来的走狗啦!”
她讨厌土族不是一天两天,所以一开口就毒得很,根本不留一点余地。
化身作衙差的土族仙人被气得脸色快跟须发一般颜色,猛地暴喝一声,身上的衙差官服裂成片片碎布飞散出去,露出内里一身土黄|色的布衣打扮,一张脸飞快地扭曲变形,眨眼之间容貌已经与之前全不相同,一张脸上皱纹密布,竟然还是个从前认识的“故人”!
宁禹疆叹道:“啧啧!竟然是土族的五长老,真是精彩!我说呢,土族怎么沦落得连妖魔族都不如了?净干些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原来是因为有你这个老而不死的精英领导啊!”
这位土族五长老正是当日曾经在她到云梦泽的路上,袭击她与水流觞的其中一人!
阿土仔见宁禹疆竟然认得自己的大对头之一,心中对她的来历更感好奇,不过同时却也心安不少,这个丫头既然知道对手的身份还能如此镇定,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
陆翔容虽然不能动不能说话,但是双方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各种念头几乎将他们一贯以来的信念击垮!那害人的妖怪竟然真是土族大仙的手下,廉国供奉土族大仙多年,偶像幻灭的感觉着实令人极之难以接受。
宁禹疆看到他们震惊的神情,笑着对五长老道:“亏得人家一直诚心供奉你们土族这些大仙们,你们竟然狼心狗肺地放纵手下的禽兽祸害廉国国民,真真无耻得可以!”
五长老阴冷一笑道:“这里的人不会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别人只会知道,通江城来了女妖,害了府衙几名官员,幸得土族大仙亲自出手,才将妖怪杀死,没有让她祸害平民百姓。”
陆翔容等三人听了这样的话,神色一凛,土族大仙何等厉害,要杀死他们几人易如反掌,再编造一番说辞,恐怕廉国上下也不会有人怀疑!一时间害怕愤怒几乎涨破胸膛,习惯信奉土族大仙是一回事,不代表已经虔诚到可以任他们宰割,成为他们阴谋下的牺牲品。
话说到这个份上,宁禹疆也不再多废话,向着陆翔容与阿土仔方向一弹指,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瞬间将他们包裹在其中。光球之内,陆翔容等三人觉得身上一松,重新有了活动和说话的能力。
待会儿打起来法力控制不好很可能误伤无辜,还是先防着的好。
五长老见到她这一手神色一变,这是风族的法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女马上让他记起仙魔大战之时宁禹疆易容出战的事,这个丫头不会正是接了魔主三招的那个风族小族长吧?!
土族当日为了协助宁禹疆顺利出战,族长与大部分长老都留在云梦泽内阻挠水向天与风聆语两人,而五长老恰恰是留在大战现场压阵的那一个,宁禹疆的厉害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心中暗叫麻烦。
这个臭丫头怪招频出,自己与她对战根本没有必胜把握!该死的,黄金甲什么人不惹,怎么偏偏惹上这盏一点都不省油的灯?!
最近听闻风族正在巽风崖上重整旗鼓,这个臭丫头不是应该在族中处理事务吗?怎地偏偏出现在凡间,还正正出现在此处坏他的好事?
但是此刻已经骑虎难下,其余几个凡人能不能杀死并不重要,如果今天不能将着臭丫头擒获或杀死,一旦她返回仙族中张扬此事,自己与那几名合作伙伴的图谋就很可能毁于一旦!
还有玄黄石和那个从土族脱逃出来的漏网之鱼……五长老一咬牙,知道今日将是一场苦战。不过幸好,他身上还带了一件秘密武器!
想到此处,五长老信心大增,喝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风族那无耻贱人生的杂种!今日老夫便让你知道我土族的厉害!”宁禹疆就是风静语之事,现在知道的人极少,所以五长老依然认为她是风静语与某个不知名的男子生下的私生女。
“你土族自然厉害,自相残杀、临阵退缩、遁地逃跑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呢!简直教人叹为观止。”宁禹疆反唇相讥,却不理会他的污言秽语。就让他继续误会好了,反而对自己有利。
宁禹疆表面上轻松,实际上也知道五长老是个劲敌,之前曾经见过水流觞与七长老的对决,这个五长老比七长老法力更胜一筹,自己手上没什么趁手的法器,光凭借新炼成的气体武器,不见得能够取胜,尤其这个老家伙曾经在仙魔大战上见过自己使用,先有了防备,要赢他就要多花点心思了。
151 谁更占便宜?
既然身份已经被对方猜到,宁禹疆也就不再是用易形术了,毕竟要用这项法术要消耗一定的法力,平常还没所谓,与高手对决时一点点的多余损耗都可能致命。
一阵温柔的和风在宁禹疆身边卷起,和风之中衣袂翻飞的身影平添了几分飘逸,只是这样随意而放松地站在地上,却让人觉得仿佛是立于云端的仙子一般。
陆翔容三人与阿土仔站在宁禹疆身后,看着她一头黑发在灯光下飞快变成了墨蓝色,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已经明白她现在也与那个“土族五长老”一般还原出来本来的面貌,饶是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紧张决战时刻,三人一犬却不由自主猜想起她的容貌来……算不算是雄性动物的劣根性呢?
阿土仔从小在土族长大,自然知道会有这样颜色头发的人,十之八九来自风族,而且是风族的嫡系,而他也已经猜到,敢于直接跟五长老叫板的年轻风族少女,多半就是仙魔大战上大出风头的那一位。不得不说,同为仙族的新一代精英,他一直对这个初来咋到又年纪轻轻就名声在外的少女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从前曾经隐约听说,风族的前任族长风静语也就是这个小姑娘的母亲,乃是闻名五大族的美人,拜倒在她裙下的仙魔两族男子不计其数……
陆翔容虽是凡人,不过家中历代都有些修练仙术之人,对仙族的认识远比普通凡人多得多,他也想起来传说中风族仙人的发色似乎就是蓝色,加上五长老的话,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真的是神仙!虽然她之前的表现更像一个刁蛮凶悍的凡间少女……呃,仙女应该其实很漂亮吧。
铁石的男性自尊因为知道了宁禹疆的来历而获得修补,心里酸溜溜道:原来果真不是人啊,难怪那么厉害!
苏大人没什么想法,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貌似真的是神仙的少女能够把那个老头子扳倒,否则他的小命堪忧啊!
就在几名观众心情复杂、浮想联翩之中,宁禹疆与五长老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交上了手!
五长老只想速战速决,土族的法术向来在速度方面有所欠缺,更注重沉稳浑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是山崩地裂就是排山倒海,气势力度惊人,他心中着急,却也知道只能先取守势再伺机突袭,而且必须一击即中!
摸一摸袖中的坤灵锤,五长老心中大定,有土族这件镇山法宝在手,要赢宁禹疆又多了五分把握,现在只要用心等待对方的招数中露出破绽……
宁禹疆随手挥出一百多道风刃,从四面八方攻向五长老,如果眼前的是根桩子,估计马上就会变成一地的碎木刨花,不过对手是活蹦乱跳又法力高强的五长老,她根本不知道这招能够有什么效果,不过是试探一下对方的路数而已。
果然这些风刃在离五长老三尺外就碰上了无形石盾,发出一阵急骤的如同钢刀猛砍到地上的折刃闷响,仅留下百十道暗黄的光痕便即一闪而逝——那是风刃与无形石盾相击产生的法力光影。
五长老挡下了这一波攻击,不痛不痒地哼哼冷笑两声,宁禹疆也不生气,停下攻势站在原地也不再主动攻击。死老头子,想消耗她的力气?她偏偏不干!
期待中的激战没有发生,五长老连场边的几个观众都大失所望。
沉默啊沉默……宁禹疆很从容地拉过一把椅子,大大方方坐下来,一副“我就跟你耗上了”的姿态,五长老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在沉默中爆发:“臭丫头,若是怕了便趁早认输,乖乖自断双臂随本座到土族去,本座保你不死!”
这点激将的把戏与宁禹疆的毒舌比起来,完全上不得台面:“臭老头子,看你皱纹都能夹死蟑螂,喘气跟抽风一样,也没多久好活了,我好心想等你寿终正寝留你一条全尸,你不识好人心还在这里叫嚣。非要我出手把你打成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何必呢?”
五长老年过两千,以仙族三千年的寿命来说,确实已经走到了下半场,最恨人提起此事。偏偏宁禹疆不痛的地方不踩,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他脸色发黑,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果真应了宁禹疆所说的“喘气跟抽风一样”。
宁禹疆已经盘算好,现在她不赶时间,反而是这个五长老急着取回玄黄石。她不怕事情张扬得三界皆知,但五长老很怕。
他在凡间的所作所为毕竟不光彩,这些仙族败类与妖魔族行事的最大区别只在于前者要当伪君子,死要面子,后者可以把脸皮一撕当个真小人。从这点上看,宁禹疆倒觉得妖魔族要可爱些。
不过既然五长老之流爱面子,正好就拿着这个把柄消遣他,逼他主动出手,土族法术强于防守以及力量,风族正好相反,长于速度而劲力不足,两者正好谁也奈何不了谁,主攻一方消耗的力气更多,对于势均力敌的两方而言,如无十足把握就贸然出手反而会落了下风。
五长老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宁禹疆坚决不先出手,他确实耗不下去,迫不得已之下,重重一跺脚,整座公堂剧烈震颤起来,梁木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碎瓦泥尘从屋顶上簌簌落下。
宁禹疆笑了笑单手向上一推,狂风过处,整个屋顶竟然被当场掀翻落到外边宽阔的前院内,日光大咧咧地洒进来,堂上当场光亮了不少。
双方一动,都是声势惊人。
对与宁禹疆而言,这一招首先避免了等下房子倒塌把后面几个人活埋的风险,同时也更便于她呼风唤雨,腾挪躲闪。实质隐隐又多创造了一点有利条件。
“让你这常年蹲土坑里的老家伙晒晒太阳,你不用太感激我。”宁禹疆句句恶毒尖刻,嘴巴上的攻击力丝毫不逊于拳头。
五长老快被气炸了,知道今日只有亮出实力相拼,眼前这个少女看似刁蛮粗疏,实际心如明镜,根本就是半点便宜都不会让他占到。
当下也不回嘴,直接从袖中一手拔出坤灵锤即向宁禹疆方向锤去,口中低喝一声:“受死吧!”
宁禹疆见他终于出手,心里一松,可是一见坤灵锤,又忍不住咒骂起来,这个老混蛋竟然随
暴力仙姬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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