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继父 作者:南风不尽
转到我这里,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说:“叔叔,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我疑惑地看着她。
“既然你是池迁的父亲,我想我还是有把误会解释清楚的必要。”
误会?什么误会?
“就我们两个人,叫陈甜先回去,因为是我的心里话,我只想说给叔叔一个人听。”
甜甜夸张地冷哼一声。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一个女生还能拿我怎么样?我比她高比她大,难道还会被她三言两语打败?虽然我耳根子软,但也不至于软到这种地步。
“甜甜,那你先回去吧,池迁大概也快回家了。”我对甜甜说,“我待会儿就回来,不用担心。”
池迁已经是高三备考生,不像甜甜上不上自习都可以,他每天晚自习都要上到九点。这么看来,徐宝蓉一定是旷课了,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甜甜看了看徐宝蓉,又看了看我,对比了一下,大概也是觉得徐宝蓉对我做不了什么,也就点点头。
她走了之后,徐宝蓉倚在九龙桥的栏杆上,用一种淡淡忧伤的目光眺望远方。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我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不安,所以我不是很敢靠近她,刻意和她隔了两个龙头桥柱站着。
“叔叔,你为什么就是要阻碍我和池迁在一起呢?”她突然转过头控诉我。
我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话。
阻碍她和池迁在一起,卧槽,她什么时候和池迁在一起了?
“叔叔,你不要担心,我成绩很好的,他成绩也很好,我们在一起不会耽误学习,我们在一起只有好处,只会一起进步。还有还有,我妈妈说了,只要我们高考达到理想大学的切分线,不管想上什么专业她都会替我们想办法,就算是金牌专业也一样。他和我在一起只会越来越好,我是最适合他的人,真的。”徐宝蓉慢慢地有些激动,她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好像这些话在她心里酝酿很久了,现在才得以一吐为快。
我觉得我和她的思维简直不是在一个层面的。我们池迁为什么非得和她在一起不可,成绩好难道就应该早恋吗?而且那话里不和她谈恋爱成绩就会退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搞错啊,池迁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对她有意思吧,她到底一个人在那里yy个什么东西啊。
还妈妈爸爸承诺了什么,真是太好笑了吧,难道没她帮忙我们池迁就考不上心仪的专业?神经病哦。
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小孩为什么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不可?开玩笑,我们池迁长这么大难道就是为了给另一个女人做牛做马的吗?要是池迁喜欢,他自己心甘情愿我倒是无话可说,可明摆着,池迁都没有搭理过她。她到底哪里还的自信啊。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干笑着胡诌:“这位姓徐的同学,看来你真的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池迁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他是不会招惹女孩子的,他其实还小呢,没有你思想成熟,什么情啊爱啊的,都不在考虑范围内。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认识的偏差,那么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和你说,我们池迁对你就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不会喜欢你的,我们不要再纠缠了行吗?”
“你胡说!他喜欢我!他明明就喜欢我!”徐宝蓉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我吓了一跳,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我往后退了一步,心惴惴不安。
这人这姑娘真的怪怪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瞪着双眼,一步步逼近我,“就是你,是你让他这么说的,就是你让他说不喜欢我的,他明明喜欢我的,他明明就喜欢我!”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我吓得连连后退。
可一瞬间,她的表情又瞬间软了下来,变得有些哀伤,她身子怪异地往前倾着,呈现出一种让人不解的姿势,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拼命往前探着,仿佛要抓住我,我赶紧又后撤两步。
“叔叔,叔叔,你看,你看看,我的肚子是扁的,你看,是扁的。”她一会儿哭着脸,一会儿又神经质地笑起来,“你看,小孩没有了,我很听话吧,我把它打掉了,我很听话吧?你看,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不会拿这个来威胁你了,我不会威胁你了,你让我和他在一起吧,叔叔,你让我和他在一起吧。”
我惊悚地往后退。
她看着我又仿佛穿透了我,我突然有种感觉,她现在好像不是在和我说话。
徐宝蓉猛地往前一探身,紧紧抓住了我的衣服,我吓得差点蹦起来。
“叔叔,你让我们在一起吧,他是喜欢我的,他不会抛下我的,我求求你,求求你!”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哆哆嗦嗦地想要掰开她的手。
“叔叔,我求求你,你看,你看,我肚子是扁的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小孩没有了,小孩没有了,你摸摸看,你摸摸看啊”徐宝蓉一把掐住我的手腕,我整个人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人完全慌了,我本能地想甩掉她,狠狠地挣扎起来――疯了,她是真的疯子!
“放开我,你放开!”我闭着眼用力往外一推,身上的重量一轻,我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就看见徐宝蓉一动不动地摔在地上,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全乱了,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我咽了咽唾沫,定了定神说:“你、你别胡说八道,我们池迁和你可没什么关系,你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我们池迁也不可能会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说完了,我赶紧远远离开了她,远远地看着她。
她趴在地上,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最后笑得越来越大声,在夜晚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会在一起的,就算有再多阻碍,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她低低地自语,“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了,死也不分开”
这样的场景实在令人害怕,我不敢再待下去,几乎是一口气跑回了家。
一路低头闷跑,风呼呼地刮在脸上有些疼,可我还是慌乱得不行,我第一次碰上这种人这种事,不仅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更是恐惧得不行。
“爸?”
快跑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听见池迁的声音,那一刻真的有如天籁一般,我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了池迁充满关切与担忧的眼神,他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爸,你没事吧?”
靠在坚实的胸膛上,我心跳渐渐平息下来,紧紧抓住池迁衣服的手也松了开来。
我急哄哄地说:“池迁,那个徐宝蓉是个神经病!她是疯的!”
“嗯,对啊。”池迁很淡定地点一点头。
“你知道?”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你不告诉我?”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啊,我说她是疯子,叫你们小心点,我不是说过吗?”
废话,你这么轻描淡写的样子,我怎么知道,那种无所谓的口气谁都会觉得是开玩笑或者只是骂人的话而已。
呼哧呼哧喘过气,回过神后,我又想起了什么,跳起来狠狠拍了池迁脑门一下:“你白痴啊,是疯子你还和她走那么近?你考第一名都是作弊来的吗?”
“她平时看起来还好啊,都有吃药,只要不惹上她就没事啊。”
“这种人怎么能让她乱跑呢,应该在疗养院好好治疗啊!她的家人都不怕她会伤人吗?”
“徐航负责看着她,徐航其实比我大两岁,为了他妹妹放弃了两年的高考呢,亲自照顾了妹妹两年,现在又陪着她上高中,按他的话来说,徐宝蓉原来的精神状况更令人堪忧,她曾经被男人骗了身心,小孩打掉之后精神就崩溃了。她其实也很可怜。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说是完全不会有伤人的危险。一起同班上学那么久,也没有人发现徐宝蓉有精神障碍,只是觉得她脾气有些暴躁而已,差不多算治愈了吧?”
治愈个屁啊,刚刚多吓人啊。
“反正,反正你给我离她远一点。”我不高兴地皱着眉。
“我从来就没有靠近过她。”池迁说,顿了顿他又歪着头打量了我一下,我瞪他:“你看着我干嘛?如果你不和徐航交朋友的话,徐宝蓉又怎么会缠上你?肯定是你,你啊你啊,就知道招蜂引蝶”
“噗。”池迁忍俊不禁,“爸,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在吃醋唉?”
啥?!!!
“看来你已经被徐宝蓉传染了。”我白他一眼,提着步子往屋子里走。
“爸爸爸爸,你刚刚就是在吃醋吧?”池迁像嗡嗡嗡的蜜蜂似的在我身边绕来绕去,喋喋不休,“是吧,是吧,你刚刚是吃醋了吧?”
“吃你个大头鬼!”我忍无可忍地吼回去。
池迁就捂着耳朵笑。
算了,这件事就算了结了,以后都不要再和徐宝蓉有什么往来就行了,就算可怜,一个好女孩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和男人有牵扯?这样的人还是要远离比较安全。她要是敢再找上门来,我立马报警。
因为明天没有课,我就懒得回南川了,在云市住下来。甜甜早已洗洗睡了,我也赶紧催池迁去洗漱。
池迁洗漱的时候我就躺在房间里看书,不一会儿,听见洗手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把书放下,就看见池迁探进头来。我疑惑:“你不去睡跑过来干嘛?”
池迁像泥鳅一样钻了进来,扑腾一下跳上我的床。
我吓一跳,这孩子干嘛。
越来越有男人味的脸近距离放大,他靠了过来,抱住了我:“爸爸。”
“唉?”
池迁用手托起了我的下巴,我困惑地看着他,他突然凑了过来,贴上我的唇。
唉?!
惊讶的状态下,我反射性张开了嘴,他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
这不是那种温柔的,好像亲昵的吻,而是充满着不掩饰的和情爱的吻。我连竖起的寒毛都软了,别说腿了,舌头交缠在了一起,大概过了两分钟,我终于找回了震飞的理智,一把推开了池迁。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我舌头都撸不直了。
池迁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晚安吻。”
你个屁,哪个国家的晚安吻是长达两分多钟的法式舌吻??
看到我那种表情池迁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噗嗤一笑,忽然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有些发愣,这就像他小时候我对他做的那样。
“爸爸。”
他离开我房间时,回头温柔地望了望我。
“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那眼神温柔得简直让人无法自拔。
“不管多久都没关系,但是,你一定要爱上我哦。”
他弯了弯眼睛,我的心就漏掉了一拍。
#
可为什么,为什么此刻我会呆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呢?
我的池迁,明明十几个小时之前,还用他的手臂抱着我,用他温软的嘴唇亲吻我,用那样温柔的口气和我说话。
为什么,现在他就不见了呢。
血红色的“手术中”两个字令我颤栗,其实我是明白的,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只是,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
电话是下午两点打来的,那时我刚刚坐上回南川的车。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池迁的父亲吗?”打电话来的那个人口气很严厉,“我是池迁的班主任,刚刚他和另一位女同学双双坠入河中,现在仍在抢救中,情况十分危急,您能否马上赶过来一趟?”
我已经有点记不清当时我是什么反应,好像手颤抖着几乎无法将手机握在手里,脑中变得一片空白。我只记得我拼命和司机求情,差点当着全车人的面下跪求他放我下车,可能他被我毫无理智地哭喊吓坏了吧,最后我连滚带爬冲出去跑了好长一段路才发现下雨了。
赶到医院,颤抖着签下了手术承诺书,甚至连上面写的是什么都没看清。
只是抓着那个医生不停地问:“没事吧?我的孩子他没事吧?”
医生带着口罩,脸上是见惯了生死的冷静:“我们会尽力。”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求求你,求求你,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说不了话走不了路听不见声音也没关系,只要活着就好了,求求你,医生,求求你了。”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的口气有点无奈。
身后池迁的班主任拉住我:“池迁爸爸,请你冷静。”
冷静,好的,我很冷静。
我呆呆地坐下来,那一刻,明明是人挤人的医院突然就变得很安静很安静了。
静得仿佛连眼泪坠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男孩,那个总是说喜欢你啊我喜欢你的男孩,那个只要抱抱我就会笑得很开心的男孩。那个有时会在一大早溜进我房里偷偷吻我的男孩,动不动就抱怨一个人睡不着要抱着我才能睡着的男孩。
――其实被你依靠,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幸福得差点就要脱口说爱你了,可是我还没说出口,我还没告诉你。
你怎么能,抛下我。
什么殉情?我才不信,我死都不信。
你要起来和我说清楚啊,池迁,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元宵快乐!
第60章 虚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本来陪在我身边的班主任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惊喜地说:“什么?徐局长的千金已经醒过来了?已经没事了吗?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就过去。”
急匆匆的脚步离去,于是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像个泥木雕塑一般直愣愣地坐在长椅上,盯着膝盖上那两块跪过地板后灰扑扑的痕迹,无法思考,脑中还是钝钝的一片茫然。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没有人走到这里来,外面嘈杂的声音也好像听不见了一般,只剩下红色的灯一闪一闪,像是一颗正在生死关头挣扎的心脏。
“具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是放学后发生的,有学生打电话来求救我才知道。”这是刚才班主任对我说的话,“好像是徐宝蓉同学和池迁同学约好在桥上见面,但不知道交谈时发生了什么,徐宝蓉同学突然跨过了桥上的栏杆,池迁同学为了拉住她伸出手去,却反而被拖下去了。”
我闭上眼睛,紧握的拳头颤抖起来。
“听刚好路过报警的学生说,依稀听见了徐宝蓉同学说什么‘我们一起死吧,那么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班主任说到这时表情有些尴尬,“这种学生之间的殉情事件我们学校从来没有过,两个学生又是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就算平时要好一些,我们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而且徐宝蓉同学性格一向开朗,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十分亲切,所以我实在没有料到她与池迁同学会有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是我的失职,在这里,我向您道歉。”
“没有这回事。”我直直盯着前方的地板,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沙哑的声音,“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别开玩笑了,什么殉情,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说到后面我几乎吼了出来,情绪完全失控。
什么殉情,不要太好笑,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不知道真实情况就乱下定论,有很多事根本和表面上看起来的完全不一样,眼睛是会骗人的。
班主任只好呐呐地坐在我身边,说:“池迁爸爸,我们还是到那边去吧,池迁他应该在”
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就响了,于是话也不说了,急吼吼地跑去巴结徐局长去了。
手心里都是汗,我只能无比心焦地等待下去。
这时,只感觉眼前灯光一晃,我抬起头来,红色的灯变为绿色,我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门开了,我无法控制地开始发抖,我屏住呼吸,用全部力气在祈祷。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在看到医生一脸凝重的对我摇了摇头,我整个人差点虚脱瘫倒在地。
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了,世界“砰”地一下全灰了,那位医生过来扶住了我,他在我耳边问着什么,可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了。我目光直直地瞪着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人,他从头到脚都被蒙住了,静静地躺着。
“头颅受到剧烈撞击,勉强撑了那么长时间,但探测脑电波时已经完全没反应了,如果不是切开喉管用呼吸机维持,他恐怕早已停止了呼吸,这无疑可以判定为脑死亡了。抱歉,请节哀。”
我看着他一路被推进了一个房间停放,里面没有任何机器,冷冰冰地显示着已经被放弃的命运。
“您可以去和您的家人告别。”
医生低声说着,渐渐放开了手。
我站在原地呆了呆,才消化掉医生的话,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身边。
静静地把头挨着他,我伸出颤抖地手握住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他昨天还对我温柔地笑,那样热烈地亲吻过我。
心里仿佛有什么被生生挖空了,连着血肉与皮肤就这样硬生生地拉扯出去,疼得我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可是之后却是无尽的寒冷与空落,让人无所适从。
原来原来这就是失去的滋味吗?
那个在我身边触手可及的人,那个说着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放手的人,就这样失去了吗?
我不停地揉搓着他已然冰冷的手,却怎么也挽回不了逝去的余温。
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不是说,会一直抓紧我的手吗?
你不是这样保证的吗?
是因为我没有说爱你吗?是因为我一直在逃避吗?
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吗,你不是知道我这个人很胆小又总是犹豫不决吗,我也想做那种能够心里想什么就有勇气大声说出来的人,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是你爸爸,就算真的爱你,我也不敢老实说出来。
心里一直很矛盾,也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对待你,顾虑好多好多,看到你就会觉得自己思想龌龊,我居然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动了心。这简直不可饶恕。
我想着你也许会遇见更好的人,你也许长大后会爱上和你更般配的人,而不是我这个一事无成的中年大叔。
我想给你多点时间,让你能够有多一点的选择机会,如果经历了外面世界的精彩你还愿意回来爱我,那样就不会后悔了吧,那样我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反正我永远也只有你一个人,我已经无法爱上别人了,我愿意在漫长的岁月里等待,这没什么,因为我的人生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
我可以等你,就算你也许不会回头,就算你爱上了别人,也没有关系。
我还可以做你的爸爸,我依然不会失去你。
我是这样想的。
可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和你分离。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你从未松开过的手,会永远放开。
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其实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每次被你吻了之后都气得要揍你的我,只是怕脸红心跳被你发现,每次你从后面突然抱住我,我都会第一时间就笑出来又赶紧板起脸来掩饰,怕被你看破,就算被你压在身下我生气也是在懊恼这个连这种时候也无法对你生气的自己。
立秋走后,我发誓我再也不对任何人动心,直到碰见你。
如果用我的性命来换也可以,醒醒吧,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再也不会逃跑了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其实我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我从来没有如此感到过痛楚,好像从骨髓深处爆发出来,痛到几乎无法呼吸,每一声哭都鲠在嘴里变成无助的呜咽,心如刀绞到崩溃。
“爸爸?”
我突然感到肩部被人剧烈地摇晃着。
抬头看去,眼前虽然被泪水模糊,我却还是清晰地看出了眼前的人是池迁。
这个时候已经到傍晚了,医院的走廊里有一排长长的窗子,黄昏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照得地砖上都是刺眼的反光,我愣愣地看着池迁,他额角贴了一块纱布,手臂和脸上都是划伤,背后是璀璨的夕阳,看起来那么真实,栩栩如生。
我眨下一滴眼泪来,整个人瞬间崩溃。
我的池迁真的走了,他灵魂出窍来看我最后一面,身后都带着祥光啊。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
天哪,连焦急的声音都听起来都带着回音,我的池迁真的要走了。
想到这里我更加悲从中来,本来就跪倒在地的我直接失去了力气般瘫在了地上。
“爸爸?这是谁啊,你干嘛一直抓着陌生人的手啊?还有你干什么哭呢?”池迁对目前的状况有点懵。
我低着头,含在眼里的泪水又快要砸下来了,只能伸出发抖的手抓住他裤腿。
“阿卷,不要走。”
“嗯?”
“变成鬼了也不要走,我不怕的,只要你在就好了,我不怕的,你不要走,留在这里陪陪我吧,我会把家里的门窗都封住,不会让阳光伤害你,以后我再也不吃蒜头也不买蒜头,把家里的镜子都扔掉。我以后可以改变生活习惯,我以后都白天睡觉,晚上起来,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生活的,你不要走,不是说要一直陪我的吗,也不用多久,我已经三十几岁了,再过二三十年就会死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投胎啊,说不定还可以做邻居”
“嗯??”
池迁蹲下来掰过我的手,让已经失去理智的我摸他的脸:“我没事啊爸爸,我真的没事。你看,爸爸,我真的没事啊,只是呛了几口水昏迷了一会儿,被树枝和石头刮伤了皮肤而已,你摸摸看,能摸到我是不是?我的手是热的,我也有影子,我没有死,我也不是鬼,你看,我没有事。”
那声音如此温和而轻柔,让我忍不住相信。
“我没有事,爸爸,我真的没有事。”他伸出温暖的手捧住我的脸,让我能够与他对视,“我好好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好好的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触碰到他清澈眼眸的那一刻我又忍不住泪崩了。
我颤抖地伸出手臂,带着最大的侥幸与犹疑轻轻地抱住他。
是我搞错了吧,是我搞错了对吧。
有如失而复得一般,我用最大的力气抱住他,埋在他肩头失声恸哭。
“没事了,爸爸,没事了。”
池迁反反复复地在我耳边说着。
我沉浸在悲伤中,后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记得地板莫名其妙一直都是一颠一颠地抖动,池迁一直抱着我让我很安心,我闭着眼靠在他肩上吸了吸鼻子:“死了也不可以离开我。”
“”
“变成鬼了也要回来陪我。”
“”
“黄泉路要等我一起走。”
“”
一直没有回应,我心里又害怕又慌乱,我紧紧揪住了池迁的衣服,委屈得快要哭了:“你应一应我啊,你应一应啊,我不会说谎了,我会爱你的,我也不会跑了,池迁,你应一应我啊,我有点怕,我真的怕了”
“爸爸,你说什么?”听起来池迁的声音莫名有些抖,“再说一遍。”
我吸了吸鼻子,把他抱得更紧了:“我会爱你的。”
“再说一遍。”
“我会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池迁突然吻了过来,我瞪大惊吓的眼睛还没回过神来,又震惊地发现我居然回到了家里。
再一看,我整个人都坐在池迁的怀里。
他好像抱着我走了一路?
唉?!
那他还活着咯?
我一把推开他,池迁始料未及,被我一掌拍倒在沙发上。
他好整以暇地躺在那里,淤青的嘴角噙着笑意。
下一刻,我又有些不太确定,仿佛对待易碎品一般戳了戳他的脸:“你没事?”
“嗯。”
“那手术室里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
“那我签了谁的手术同意书啊?”
“我怎么知道。”
“你真的没事?”我又不放心问了一遍。
“爸爸,你要不要自己来确认一下?”他眯着眼笑了笑。
“怎么确认?”
他抓住我的手,在我愣神的时候把我的手放在了他□某个鼓囊的部位上。
我这才发觉我这个骑在他身上的姿势有点有点暧昧
又抬眼看了看池迁,他勾了勾唇,伸手拉住了我的领带,突然用力,把我整个人拉低了下来。
鼻子对着鼻子,呼吸交缠,嘴唇几乎就要碰到了自己。
他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声音轻而诱惑:“爸爸,要不要上我?”
我两眼发直,“咕咚”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说,没有卡过肉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哼(ˉ(∞)ˉ)唧
第61章 爱你
领带一点一点被扯掉,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
衬衫挂在手臂上,赤\裸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池迁呼吸急促了一点,闭上眼睛吻上我的唇。
当池迁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我胸前揉捏时,骑在他身上的我全身都使不上劲了。
不是不是说让我上吗?
“你不是说让我上吗?”反应过来的我被他吻住挣扎不开,只好贴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开口。
池迁闷笑:“你这不是在上面吗?”
靠。
“爸爸,这种细节就别在意了。”
这是细节吗?这是重点!
等等,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纠结这种问题,我怎么能和池迁做这种事?
太阳都还没有下山!
敏锐地察觉到了我泄露的一丝抗拒,池迁抬起头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委屈地望着我:“爸爸,你不是说你不会逃了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刚刚才答应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分外无辜的眼神让我心慌意乱,招架不住。
对视三秒。
对视三十秒。
对视一分钟。
“好、好吧。”我投降了,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只、只此一次!”
“好啊,一次就一次。”池迁弯起眼睛笑了,只是那笑容莫名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爸爸可不能反悔哦。”
是错觉吗为什么我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既然爸爸那么大方的话,我也让爸爸如愿吧。”池迁松开我,整个人往后一仰,大手大脚往沙发上一躺,特别慷慨地说,“爸爸,上吧。”
我目瞪口呆。
“不要吗?那我来――”
我连忙一掌把作势要起身夺回主动权的池迁拍回去:“不要!我可以!”
我也是男人,这种事完全是本能嘛,有什么难的。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我哆哆嗦嗦伸出两只手指去解池迁的扣子。
池迁就一直笑着看着我,一副嗑着瓜子抖着腿看戏的样子。
解开了扣子,把他的衣服往两边一脱,坚实的胸膛就呈现在我眼前,我咽了咽口水,开始对他上下其手。
我做得很认真也很投入,池迁却抖着肩膀扭着头,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我涨红了脸,大吼一声:“你笑屁啊!给我认真点!”
气氛都给他搞没了,这样还怎么做。
“爸爸,你摸得我好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懒得理他,我继续开拓我的疆土,我低下头研究了他复杂的皮带扣两分钟,然后成功找到了解开的方法,我大喜,一把拽下了他的裤子。
然后我愣了,接下来怎么办?
好吧,我先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嗯,脱掉了现在怎么办?
我骑在池迁腰部,开始严肃地回想曾经池迁对我做过的步骤。
先是亲亲抱抱嗯,刚才做过了然后把衣服脱掉嗯,两个人的衣服都脱得只剩下底裤了然后再亲亲抱抱然后
“噗――”
池迁憋不住笑了,直接喷了出来。
我好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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