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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重生之妖受为妻 作者:琅玖

    医院,你们别待久了,就看一会出来,省得又被人说闲话。”陆战平垂下眸子微咳两声,又接着说:“礼品什么的,杜家也不缺,但你去看他也得有个礼节,这是点红包钱,你带上吧。”

    陆香琴简直被他儿子的突然转变惊了一跳,她看着陆战平推过来的红包,又惊又喜,反倒不敢去伸手去拿,最后还是林萌把红包放在她手上,轻声说:“伯母你拿着吧,这也是陆战平的一点心意。”

    “呃,呃,好好,我收着,收着,回头我见了老杜一定跟他说,这是他儿子捎来的。”陆香琴抹着眼睛说道。

    陆战平刚想反驳,林萌按住他,微笑着对陆香琴说:“伯母,我们现在走吧。”

    送他们去的人是黎进和罗毅宣,陆香琴上车时回头问了一句:“战平,你不跟我去吗?”

    陆战平双手插着口袋,还是一脸的冷峻,“我就不去了,省得看见陈青眼烦,你跟小萌去时要多留点心眼,别待太久了啊,知道杜允成身体怎么样了就回来,别讨人嫌了。”

    “哎,哎,我就看一会就走。”陆香琴唯唯诺诺地点头,林萌暗暗推了把陆战平,小声说:“别这样对你妈说话。”

    “知道,我这不是怕她惹事吗?”陆战平一手搂上他后腰,亲呢地贴着他耳际吹了口气,“你也小心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见杜允成没有特别困难,去之前龚杰已经打探好了,趁着杜家人不在的时候,龚杰领着林萌和陆香琴一块进去。

    走廊上,林萌看见龚杰心不在焉地打电话,一会一个“他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内伤啊,照清楚了没有啊,那混蛋今早还打电话叫我帮忙呢,老子还真不想帮忙,啧,就是一混球,改天喝酒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林萌见他挂了电话,打趣地问:“哪个混球要麻烦龚医生教训?”

    一听他问,龚杰的脸就开始不自然了,他吱吱唔唔地道:“也没谁,就是一老混蛋。”

    “是陆战平吧。”

    “咳咳,也,也不是啦,唉唉,不是我说什么,你家那位的脾气也真是太混帐了,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打人,真是的,人家还是他二弟呢,他怎么能这样,真是太……太不像话了……”

    林萌这时想起来,齐宇昨晚就在这医院里疗伤,他不由顿住脚步,转过身,面对着龚杰微微躬了躬身,龚杰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忙弹开一米远,贴在墙上紧张地问:“林少,你,你这是干嘛呢?别,别哈,要被老三老四看见,回头跟老陆说,那我可担当不起。”

    林萌行了个礼,直起身子来对他说:“我是替战平向你道歉,他让你们这群兄弟费心了,对不起。”

    “唉哟喂,你吓得我,这事其实没那么严重,唉,我们都知道战平那性子,说良心话,他要不是为了你,也不至于暴燥成那样,行了行了,好在老二没事,大家都心里明白,这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战平就那样,倒是你,你以后可替我们好好管着他,别再让他干这种混帐事了。”

    林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没那么大能耐。”

    “这点你就不要谦逊了啊,我们从小跟到大的兄弟,谁也没那本事管得住他,他也没什么情人,以前那个不说,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才能让他听话,所以,你不替我们管着他,那可就没人能拴这匹野马了。”

    林萌挑了挑眉,“以前那个?”

    “啊哈呀,我在说什么呢,快走快走,前边拐角就到了。”龚杰忙打着哈哈混过去,林萌默了会,也不说什么,领着陆香琴跟着一块走。

    杜允成的病房前的看护都被龚杰支散走了,他打开病房门,林萌朝里边看了一眼,就侧了侧身子,让陆香琴进去,而他自己则留在病房外。

    “怎么你不进去?”龚杰大嘴巴地又问。

    林萌笑了笑,淡淡地说:“我一会再进去。”

    等了二十多分钟后,陆香琴出来了,她脸色好了许多,算是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头,出来时还不忘感谢林萌,“好在有你,要不然战平才不会让我来看老杜,真是谢谢你了林少。”

    林萌脸上只有浅显的微笑,他礼貌而又疏远地说:“不用谢我,我也有话想跟杜总谈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龚杰从林萌脸上好像看到了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这种情绪极其复杂难辩,明明是在微笑,却像是蓄着狠带着仇的微笑,他是学心理学出身,所以此刻他要比别人更为敏锐,脊背没来由地迅速窜起一层鸡皮疙瘩,让他打了个寒战。

    林萌说完后,径自推开病门走了进去,转身关门时,龚杰突然想跟进去,而这时,隔在门间的眼神让他浑身一颤。

    “龚医生就不用进来了,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杜总谈谈。”顿了会,林萌看看他旁边的陆香琴,又补充了一句:“是关于旧城改造的事。”

    他说话时一直在微笑,龚杰看着门间秀美的眼睛和温和的笑容,却只感到一股冷气从脚底缓缓升起,龚杰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里就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门缓缓关上,林萌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病床上的杜允成。

    病房是当初林萌住过的豪华vip高级病房,墙上挂着那付价值不菲的国画,陆战平送的,张大千的作品,出院时林萌将它留在了医院里,靠阳台边上还有几束当日购买的欧式摆设,洁白小巧的天使翘着可爱的屁股,不明白陆战平的眼光和品味,或者说这人从来没有那两样玩意。

    视线在病房里梭了一圈后,才转到病床上的人脸上,杜允成还是一付弥乐佛的样子,住院并没有给他带什么面青口唇白的惨相,反倒真像是来度假一般,养的肥肥胖胖,满面红光。

    见到林萌进来后,杜允成笑眯眯地挂起老狐狸般笑容,“是林少啊,稀客稀客,我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份量可以让林少来看我,快坐快坐。”

    林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从容不迫地拉张椅子,双手交叉着,叠起一条腿坐在杜允成面前,“杜总感觉如何?听说你心脏不太好?”

    “唉,老毛病了,我这从十多年前就一直不好,受过罪的人不一样啊,林少是没办法理解的。”杜允成捂着胸口唉声叹气,那样子怎么不像是受过罪的人。

    林萌微微一笑,“我能理解,杜总十多年的心脏病还是拜我父亲所赐,你这块心病压了这么多年了,一直耿耿于怀,可惜没有报复的机会,真是难为你了。”

    杜允成脸色变了变,身子坐了一点,问:“林少这话怎么说呢?”

    “十多年前,你在圆山县做建筑包工头时曾经干了件伤天害理的事,你不但不想承担责任,还不愿赔偿被危楼倒塌压伤的孩子们的医药费,当时引起商界同仁的一致讨伐,其中为首的商会主席,就是我父亲林英明,他不但要求你承担责任出大额医药费,还号召整个滨海城商界对你实施商业打压,因为他的打压力度,迫使你不得不承担这笔高额医药费,最后还不走运的进了监狱蹲了几年,那几年,你倾家荡产,你的心脏病就那时发起来的。我说的对吧?杜总。”

    “哼,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这就是你在荷兰玩我们一家人的理由?可怜我儿子杜云飞还真被你给套牢了,现在变得一点出息都没有,接二连三的闹了两次结婚笑话,这都是你造成的!”杜允成怒气冲冲地拍着病床说道。

    “杜总不要这么着急的解释,我没有你说的那般有本事,杜云飞为什么接近我,你比我要清楚,他对我有多少真心,你也明白的很,这里我就不说了,至于你说的两次结婚笑话是我造成的,那还真是冤枉我了,第一,他不爱我,他是为了完成你们杜家的复仇才接近我。第二,他跟周雪诗早就有一腿,周雪诗怀了他的孩子,他俩结婚才是天经地义,至于那个结婚现场的视频,我只能说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做不会死。”

    “这都是你干的对不对!把婚礼搞得狼狈不堪让杜家丢尽脸面是你干的!林少,你为什么要对我杜家这样!?”

    “因为你想对我林家不利!”林萌突地站起来,清俊的脸上冷若冰霜,他的目光锋利如?,像薄冰般穿透杜允成的身体,杜允成霎时满面冷汗,他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抵在床架上只觉得背部一片冰冷。

    “你要干什么?”杜允成有点大事不妙的预感,他不知道林萌已经知道自己的全盘计划,一切都进行了天衣无缝,为什么林萌会一清二楚?

    林萌缓步走近他,边走边重复着杜允成的话:“我要干什么?我要干你即将想干的事,你想报复我父亲,想把林家拉下商界,想把林家搞垮,想制造绑架案酿成我父亲自杀的错觉,这些,我今天都要一一还给你。”

    杜允成听后大惊,他瞪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这些都是我写在记事本上的话,没有人见过,更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我已经知道了。”林萌站在他面前,平静地微笑,他优雅从容的令人发指,杜允成满脸是汗,他顾不上擦拭,只是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的青年才俊,嘴唇都在颤颤地发抖。

    而林萌在这时却沉默了,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以一种无比怜悯又冷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杜允成,在对视的这段时间里,许多繁杂的旧事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与杜云飞的两年情史,曾经不顾一切出柜时的自杀情景,上一世倒在地毯上最后一眼的怨恨,这些都像一把把利刃将林萌劈得千疮百孔。

    他记得那些虚伪的爱情和誓言,也记得林家倒台时凄凉绝望的家境,母亲栽倒在马路边再也起不来,记得林越抱着他痛哭,他一个人接到父亲自杀的死讯崩溃归家,却只有一杯毒酒的下场,他带着满腔的怨恨归来,除了复仇还是复仇,所有的一切都足够让林萌出手将这罪恶之源给掐死!

    最不能尽兴的是,在他即将复仇的时候意外出现了一个人。

    他不能忘了自己还有新的记忆,那个突然闯进自己二次生命中的男人,用尽手腕强取豪夺,死皮赖脸将自己囚在身边的陆战平,对自己好到可以不要命的人,却是这个罪人的儿子。

    来之前的晚上,林萌几乎一夜没睡,他身边的人睡得如同大孩童一般憨厚可爱,林萌坐床头静静地望着熟睡中的陆战平,睡梦中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林萌留在他身边的意义是什么,以为真的是爱吗?当然不是,林萌知道仇敌与仇敌的儿子是要分开来看待,但他真的不能忘记杜允成带给自己的仇恨,这或许也是他至今为止无法真正敞开心扉去爱陆战平的原因。

    母亲沈洁是不明白杜允成的所作所为和今后带来的惨境,所以才劝他与陆战平试试。

    有些东西是不能试的,一旦试了,就很难维持开始的初衷。

    林萌的初衷就是为了向杜家复仇,特别是杜允成,他狠不能将这头老狐狸千刀万剐,可他偏偏是陆战平的亲生父亲,既使在陆战平心里这人就是个混蛋,那也改不了彼此的血缘关系,更何况,陆香琴对这男人死心塌地,伤了杜允成,无疑等于伤了陆香琴,而伤了陆香琴,陆战平再怎么淡定也不可能平静。

    这是生他养他二十八年的母亲,不管陆战平是不是孝子,这份母子情都不可能割舍。

    所以在此时此刻,林萌犹豫了,他伸出手掐住了杜允成的脖子,而杜允成已迷失在他冰冷的目光里,只要轻轻一下子,或者不需要怎么动手,只要点个颈穴或在天灵盖上轻轻敲一下,杜允成便会死的无声无息。

    穴功中有一种死法极为诡异,当时点下的穴,事后可过二十四小时,甚至四十八小时后才突发暴毙,让人死于不知不觉之中。

    这是林萌原来的想法,他思索了很久,每个夜晚,在陆战平体温包裹下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这次来也是想借陆香琴看杜允成之手完成最后的复仇,可他……迷茫了。

    到底该不该下手?留着这个人这条命以后来报复林家吗?上一辈子受的苦和罪还不够用杜允成的这条命来换吗?

    如果他下了手,又该怎么面对陆战平?!

    风在这时把窗户吹开了,吱呀呀地撞在窗框上碰碰直响,风声越来越大,挂在墙上的张大千画也摇摇欲坠,最终承受不住跌落在地上,林萌垂下头,闭上眼睛咬紧了下唇,他不该在这时想起陆战平,那付画是他送的,明显的讨好意味,讨好这两个字用在陆战平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那么蛮横无理的男人为了自己变得这般微小,揣摩心思,围追堵截,舍身救命,无微不至,陆战平已经对他用心到了极至,既便林萌想挑剔也找不着缺口。

    假如他们之间有一点点的虚伪和背叛,林萌都可以做为离开的理由,可惜没有,自始自终,陆战平都是完美的,留给他的都是自己的亏欠。

    林萌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指触到杜允成脖颈上的肌肤,只收了收五指,便缓缓地松开了。

    “这次就放过你吧,没有下次了,你儿子救了我两次,我只还他一次,还有一次是你杜允成上辈子就已经欠下的,我们之间两清了。”

    话音落下,林萌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呆怔的杜允成,指尖在额间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然后看着杜允成痴傻地直直向后倒去。

    离开病房时,林萌弯腰把地上的画给捡起来,拍了拍上边的灰尘,然后夹在腋下出了门。

    龚杰一直在门外站着,当看到林萌出来时,神色不太自然,他迎上去吐吐吞吞地问:“林少,你们谈完了?”

    林萌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会,直看到龚杰心里直起毛,冷汗还没滴下来时,林萌终于微微一笑,“是的,刚谈完,有些意见不和所以谈的时间长了点。”

    “呃呃,是这样啊,哎,生意上的事哪有一下子能意见合的,回头你们再商量商量,能做就做,不能做还有下次机会嘛,哈哈哈。”龚杰眼神一瞟,看见他腋下夹着的画,便问:“这不是战平送给你的画吗?你那会出院时说不要,让我们随便挂在病房里,现在怎么又想拿走了?”

    林萌笑道:“当时没看出这是付好画,现在才认出来,所以有点舍不得,这画我就带走了。”

    龚杰呃了一声,似乎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林萌没等他细想就猛地拍了拍他肩膀,“龚医生,伯母去哪了?”

    “噢噢,你说战平妈妈啊,我让毅宣和阿进先送她回去了,呵呵,你要回去就坐我车吧。”

    “等等,我想先去看看齐老师。”

    “好啊,他就在10楼,我带你一块去。”

    齐宇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伤,就是脸上被陆战平给殴了一拳,部分地方有些红肿,送进医院来的那天晚上只是在门诊上了个药,正打算回家时,龚大医生十万火急地冲了进来,一见齐宇的模样又是捶胸又顿足,那模样简直比死了老子还冤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安排住院,说什么也要齐宇做个全身检查,一边安排一边骂得陆战平狗屎不如,愤青的模样简直跟中二期的二逼少年有得一拼。

    最后不得已,只伤了一边脸的齐宇只好住进了医院,病房是龚杰亲自选的病房,别看龚杰只是个精神科医生,而且还有中二期精神病延迟症,但里边的人都知道,这间滨海城最好的私立医院有50的股份是属于龚家。

    龚家是医药世家,而龚杰,则是龚家的长子。按道理像龚杰这样家世的小公子是不可能跟陆战平这伙穷兄弟有什么来往,可偏偏世事弄人,自从小学那会,龚杰被高年级生打劫时陆战平出手帮了他一把后,龚杰就以自己弱小的心理揣摩出要想活得久必须有靠山的念头,自此就硬搭上了陆战平一伙土霸王。

    当然,到后边他瞧上谁谁了,也就更不会离开这伙人了。

    这次住院其实根本犯不上,在龚杰的据理力争下,齐宇居然还能拿着中度软组织挫伤的病假条向院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于是龚大医生就开始重复走上了陆看护当时的高级保姆岗位。

    他对这个岗位的稀罕程度绝不亚于陆战平,就连想陪一下的于江同志都被他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去去去,于导日理万机别让这点小事耽误了演出行程,有什么事我在这扛着呢,该忙啥忙啥去!”

    现在一提到去看齐宇,龚杰的笑就一直挂在脸上没下来过,他领着林萌穿过走廊,进了电梯,又一路闲聊着来到齐宇病房,结果一推开病房门,两个人都愣了,里面一站一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高大的陆战平,一个是坐在床上望着他微笑的齐宇。

    他们来得可真是时候,齐宇正好缓缓地从嘴里说出几个字,“大哥,亲我一下。”

    ☆、57?流氓痦子

    在没见到这一幕之前,龚杰在林萌印象还算是个理智冷静,挺开朗的一个人,他虽然出身优越家庭,但几乎从不参加上层商圈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的聚会,反倒像个最平常人家出来的孩子一样,喜欢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开着一辆旧款柏萨特,衣服是最简洁的白衬衣黑西裤,进了医院就直接套上白大褂,他像所有平凡的医生一样走向岗位,不迟到,不早退,没事喜欢自己折腾点医学神药,偶尔发一下中二疯,朋友也就是固定的陆战平一伙兄弟。

    正因为如此,在滨海城里,龚家大少爷是个极为低调且风评不错的人。

    林萌从前与他交情不深,但通过这些日子的认识自然也是这样认为,他觉得无论出什么事,龚杰这样的人都会特别冷静的处理,可偏偏今天这一幕让林萌长见识了。

    门打开时,正巧听见齐宇仰着头,面带微笑地望着陆战平,轻声说:“大哥,亲我一下。”

    前因暂且不清楚的情况下,林萌倒很平静,反而是旁边的龚杰像被战矛猛地刺了一下,整个人神经质地弹了弹,紧接着目光呆呆地望着那两人,林萌侧目看他,见他好像傻了一般微张着嘴,细小的冷汗珠渐渐垂落额头间。

    “龚医生?”林萌碰了他一下,这声呼唤没把龚杰的魂给唤回来,倒是把病房里的另两个人给拉回现实中。

    陆战平看到林萌时一下子蒙了,刚刚齐宇冷不丁的说了这一句话让他大吃一惊,他在家里蹲不住,想着自己打了齐宇,于情于理都得过来道个歉,于是他就一个人打听到了齐宇的病房自己就过来了。

    只是想很简单的说声对不起,陆战平硬着头皮拿出当大哥的范走进来,还没聊几句,齐宇却说:

    “大哥没什么错,如果真要跟我说对不起,就答应我一个事。”

    陆战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料齐宇冷不丁冒出接下来的那句话,“大哥,亲我一下。”

    这会可把陆战平给吓愣了,他定定地看着齐宇一会,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时,门就开了,然后他更为惊诧发现林萌和龚杰站在门口,龚杰对陆战平而形同空气,但林萌可就大大相反,陆战平怕林萌听见什么,忙走过去刚想说话时,发着蒙的龚杰突然直直向他冲了过来。

    论兄弟感情来说,从小学一直跟着陆战平屁股后头玩的龚杰并不比齐宇他们仨个差,他没跟他们拜把子兄弟,但他却是陆战平数年来的好友,小学时为了讨好陆战平这位靠山,龚杰没少从家里拿好吃的好玩的讨好他,就连作业都大公无私地借陆战平抄,甚至有时还帮他抄,虽然他的嘴有点二又有点讨嫌,但心底却是一直把陆战平当兄弟看。

    所以陆战平有什么烦心事不好跟齐宇仨个兄弟说时,龚杰倒成了吐苦水垃圾桶,于是此刻,当龚杰愤怒的脸迎上陆战平再挥起一拳头时,陆战平完全没有闪躲的意识,结结实实地挨了龚杰一拳头。

    “你你你你……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混球!”龚杰一向阴毒的嘴到这会却结了巴,他气急地竖了根手指头指着陆战平的脸,一付快气岔过去的憋屈样,“我我我,我跟你说,你……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别招惹他……他他他……我不准你这样折腾他……”

    “行了行了,你在说什么啊,你居然还打我,你今天哪根筋不对啊,忘吃药了吧你!”龚少爷没陆战平那力气,或者还是留了点力气没敢真打,陆战平抹抹脸,根本不当回事,他心里只想跟林萌说上几句话,心肝儿别误会什么就行了,别的那些人真管不着。

    “小萌,你听我说,刚刚那是……”陆战平的手还没碰上林萌时,林萌已经闪开了,他没有看陆战平,而是用眼角睨了眼病床上的齐宇,那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但他只看了几秒就转了眼神,拉着龚杰淡淡地说:“龚医生,我们走吧。”

    龚杰被他拉一下,好像回过神来了,他怔怔地看了看林萌,嘴里喃喃地道:“好好,我们走,我们出去。”

    “你们去那啊,哎,这总得听人一个解释吧,喂,老龚,小萌!”

    陆战平还想上前说点什么,林萌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极为冷漠,甚至让陆战平有点又回到几个月前刚见面的那会时候,陆战平像胸口窒了一团气似的,想说的话全都变成了发涨的棉花,把嗓子眼都给堵塞满了。

    林萌走了几步,转身又折回来,把腋下的张大千画递给陆战平,语气平静地说:“我以为这画还不错,舍不得留在这,就想把它带回家,但是现在又发现这画其实就那么回事,我又不要想了,你买的东西还给你吧,别浪费了。”

    那卷画落在陆战平手上,不轻不重地,就像块石头似的压在陆战平心里,他好像觉得自己快要被压的喘不上气了。

    离开医院后,龚杰根本没法开车,他像个典型的精神病患者一直在碎碎念,林萌迫于无奈,主动开车送他回家,可在半路时,龚杰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心里难受,我想喝酒。”

    林萌看了看他一脸的青白色,无奈之下只能把他带进了酒吧。

    失恋的人最想好好喝一顿,把自己灌得稀巴烂醉不省人事,明天起来又是美好崭新的一天。

    事实证明,林萌这个决定是对的,同时也是错的,对的是龚杰确实很想喝酒,错的是,林萌不得不陪这个失恋的大男人一晚上。

    心理学医生通常能开导别人却无法输通自己,能拯救病人却无法救活自己,龚大医生能对着陆战平冷静分析林萌的性格和两人差异,但却没能想通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个不敢说爱的傻逼。

    “你说说,我这人怎么样?”龚杰醉眼惺忪地晃着酒杯,这个二逼货居然问了个陆战平当初问过的问题,只不过这次对象换成了林萌。

    林萌拿下他的酒杯,平静地说:“你人很好,是个好医生,也是好兄弟。”

    “哈哈哈,你说的太对了,我喜欢听!我也觉得我人很好,我也是他们的好兄弟,可是我不想跟他只做兄弟啊,你懂不懂?!”

    龚杰抓着自己的杯子不放,歪着脑袋一脸认真地对着林萌说:“我喜欢他你知道不?从高中时就喜欢他了,可他就是当不知道,我对他够好的了,陆战平去上武校时,他家里的钱都让他智障的妈生病花光了,他妈住院还是我家这间医院,我给他找病房,找医生,天天不上学陪着他,给他妈妈用的药都是最好的,高三那年,他妈去世了,就连丧葬费全都是我一个人掏钱出的,陆战平根本没回来,是我下着大雪还陪着他跪在墓前,足足跪了两个多小时。你说说,谁能做到我这样?他还装傻!”

    “他总当我是好友,是兄弟,说什么老龚,你得去找好女孩谈恋爱,别再成天待在医院瞎想点别的,噗,我瞎想?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我在瞎想着他,可他就是当不知道,论脑袋我是比不上他,论装傻我也比不上他,他就装吧啊,你看他现在装成啥样了,不还是输在你手上了吗?哈哈哈,我叫你装叫你装!你他妈有本事装一辈子啊,今天干嘛又说出来呢!你说个屁啊你!人家都不稀罕呢,傻叉!”

    龚杰越说越激动,一甩手就把手里的酒瓶子重重掷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片,没等周围的人有什么反应,龚杰自己嘴巴又一歪,哭丧着脸猛地俯在桌上大嚎。

    林萌知道龚杰嘴里的他是谁,是齐宇,原来他们间的感情是这样纠结,看着龚杰趴在桌上嚎声大哭,林萌突然有点烦燥了,这种烦燥与龚杰无关,或者是因为龚杰触动了他的洁癖神经,他向来反感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对陆战平又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嫌恶情绪。

    这或许与陆战平无关,但真的很令林萌烦躁,他闭上眼睛回想起医院里的一切,为了陆战平,他放弃了向杜允成复仇的机会,可这男人好像并不值得他这么做,陆战平和齐宇,还有那个说不清的前任情人,这些事堆在心尖上让林萌特别不舒服。

    就好比当你抛掉一切心理障碍,终于可以走出仇恨的阴影,满以为即将迎来阳光大道时,没想到这条道却是分了好几个岔路,每个岔路都让你烦不胜烦。

    或许谁都没有错,这场缘份本来就来得太过勉强,所以特别容易碎裂。

    昏暗迷离的酒吧里,林萌轻轻笑了一下,拿着酒杯一饮而尽,酒吧台上的女郎仍在情深款款地唱着:“我们相爱容易,相处难……”

    对他而言,两个都不容易。

    接连两天,陆战平没有见到林萌,两人刚同居的新公寓清清冷冷的,一点人烟味都没有了。

    心肝儿又开始玩失踪了,陆战平捏着烟头,眼底一片阴沉。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接通,陆战平把车停靠在马路一边,做了个深呼吸,再重新拔电话,这次电话没响多久就接通了,那头一传来林萌彬彬有礼的声音时,陆战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宝贝……吃了早餐没有?”脸皮厚的男人带着说不出的温柔问道。

    电话里停止了几秒没人说话,陆战平马上接着说:“没吃是吧,没吃我给你带过来,你想吃什么,我立刻去买。”

    那头还是沉默,陆战平又不停歇地说:“吃不惯外边的?那我现在过来给你做,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吃过了。”林萌清清冷冷地回道,顿了会,又说:“你不用过来了,我有事要出去。”

    “有事出去?什么事啊,我也跟你去,多一个人能多帮点忙,你等着,我……”

    “陆战平!”林萌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八度,陆战平马上响应:“到!首长请指示!”

    林萌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看电话,叹了口气说:“你真不用过来了,我真有事,你今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宝贝,我就想见见你,你看你这两天……好好,我认个错行不行,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打齐宇,不该跟他扯不清,你好好批评我一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我就想见你一面行不行?”

    尽管他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先认错总没错,于是一口气说完后,陆战平抓着电话屏心静气地等待林萌的反应。

    半响,那天才传来林萌淡淡的声音:“你没什么错,你有你的感情生活,齐老师也没有错,他只是喜欢你而已,我们在某些地方不合适,所以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我要出去了,你不用来了。”

    “喂喂喂,小萌!”电话已挂断,陆战平懊恼地把手机重重扔进车椅里,双手握着方向盘思索片刻,骂了个字:“操!”

    过了会,他突然才回味起林萌的话:你没什么错,我们在某些地方不合适,所以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不合适?不合适还能床‘上那么和谐?不合适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找我,什么叫不合适?老子觉得合适那就是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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