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蓬山弗与江河1 作者:今夕醉

    蓬山九先生

    一觉醒来，苏江远是忍着肩上的剧痛醒来的。

    他记得昨日汉军余党来犯，他为王挡了一刀，之后倒下了。他支撑着起身，换好衣裳。推开房门，便有人来报：“苏大人，王召见你。”

    “我这就去。”苏江远心里想着昨晚王受没受伤，不管怎样，他还是要谢罪。

    厅堂。司马宴手中持着一封密函，西晋灭亡之后，晋朝的旧臣在全国各地都有所活动，可是回天乏术。琅琊王家在晋室位高权重，势力雄厚。帮他一把没什幺问题，只是这各家有各家的条件，有些他实在办不到。

    苏江远作揖：“王，您找我何事？”

    “昨晚，击溃汉军余党的时候你受伤了，伤势如何了？”司马宴面露慈色。

    “卑职该死，未能保护王的安全，自己却身负重伤。实在无能，卑职自请责罚。”苏江远跪下，心中满是失职的愧疚。

    “责罚？你不必这样，本王也不会责怪你。”司马宴将密函递到苏江远眼前：“这是一封极其重要的密函，事关晋室复兴。务必将这封密函送至蓬山九先生手上。”司马宴讲密函交到苏江远手中，眼神中透露着：万分小心。

    苏江远点点头：“卑职定会将密函安全送到。”将密函放置怀中。

    地域分阴阳两面，蓬山地处阴面，潮湿阴暗。再加上下了两天急雨，更加阴冷了。

    苏江远已经赶了两天的路了，斗篷上沾满了雨水。里面的衣物也湿了一点，他停下马，看看前方的路，离蓬山不远了。他想先歇息一下，然后继续赶路。在蓬山东面处有一眼冰泉，泉面上虽笼着一层薄冰，感觉寒气逼人。其实则不然，泉水表面的那一层只是水露，除了姜画九来此地取水泡茶，此外没有人来。姜画九鲜少有时间消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层似冰的水露。

    苏江远伸出手探到了水中，不温不热，暖流渗冰冷的皮肤。有一种酥麻入骨的感觉，苏江远一路赶来疲惫不堪，泉水的温暖让他缓解了疲劳。他卸下斗篷，褪下衣物，浸入了泉水中，他闭上眼睛小眠。

    姜画九平时好读书，写字，赏画。他是精通谋略，善于做朝政上的生意。但这些都不是他引以为傲的，自居高超的是茶艺。蓬山这处冰泉是整个蓬山泉水最清澈的地方。没几个人知道，也没几个人敢去。

    他拿起竹筒想要斟一杯泡茶，刚拿起竹筒就发觉没水了。他眉头一皱，再舒展开来叹了口气：“又要绕山路取水了。”

    姜画九披好斗篷，刚迈出脚就踩到了泥里。他的脸沉了下来，脱下鞋子扔了出去。转身回到屋里换了一双黑鞋，出了门。

    苏江远睁开眼，起了身。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没有打颤，反而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好大胆的俗人，我蓬山的圣泉也敢玷污？”姜画九刚想着取好泉水就回去，听到这旁有动静，一过来他的面色铁青，把刚取好的的泉水倒了。

    苏江远一听，将衣裳整理好。面露微笑：“想必，阁下就是九先生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姜画九打量着苏江远，剑眉鹰目，是个有掌政之风的人。他走近苏江远：“我希望这是桩好生意。”

    苏江远作揖；“包阁下满意，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画九点点头，刚要迈步子走，顿了一下：“你虽然会和我做一桩不错的生意，我也会得到我应得的。但是，我蓬山圣泉被玷污，和这是两回事。事后我自会找你算账。”

    1Θ2︹3d♀a“到时悉听尊便。”苏江远语气中表明了自己的不是。

    姜画九引着苏江远到了蓬山居。

    蓬山居房间众多，但就有那幺一两间是空着的。姜画九是和朝廷以及江湖上的人做生意的，有很多名册以及一些危及天下的密函。

    苏江远四下观察，发现这里除了八个侍奉的人之外再无其他人。蓬山居士九先生，附近山里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品茶吟诗作画的普通居士。嘴里说着天下江河毁于君主，但自己还不是在这里颓废消沉。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身边才少了些人间的世故，多了数不清的心计。

    “阁下随意，姜某这里没有可泡茶的泉水了，方才都被阁下用来净身了。”姜画九对苏江远的敌意和恶感都来于苏江远把他的宝贝泉水给玷污了。

    “苏某初到蓬山，破了九先生的规矩。可否请教九先生，这圣泉，引向哪里？一年里什幺季节引出。”苏江远想好了赔罪的法子。

    “向西，大概在初春时。”姜画九一脸疑惑。

    “明白了，次年的初春九先生会拿到最新鲜的泉水泡茶。”苏江远笑着点点头，随手拿出了密函：“苏某已经想好了让九先生满意的法子，那幺，接下来是否应该谈生意了。”

    姜画九接过密函，皱了眉：“你是琅琊王的人。”

    “看来，先生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敢妄下定论。”苏江远挑了下眉。

    “你很聪明。三月前，琅琊王派了一介莽夫来到我这里，说是找我帮忙。那阵仗我以为要抓了我去当囚犯呢。”姜画九拆开密函：“哟，这次他是想坐上这九五之尊了。”

    “想来，那一介莽夫已经被九先生府上的人给驱赶走了吧。”苏江远正视姜画九：“九先生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江湖侠士，一介莽夫怎会吓到九先生。我想这次倘若九先生不答应帮忙，苏某会是第二个莽夫了。”

    “我见过很多江湖人和朝廷的高手，你并不出众，连我这里年纪最小的纪风都打不过。”姜画九戏谑道。

    “苏某当是有自知之明，那就请九先生出山了。”苏江远作揖。

    姜画九点点头，吩咐下人备上马车。走出蓬山，沾染的东西就没深山中的生意谋略那般“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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