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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蓝</p>

    青蓝</p>

    深灰</p>

    青灰</p>

    橙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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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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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绿</p>

    藻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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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黄</p>

    茶色</p>

    绿意</p>

    草绿</p>

    红粉</p>

    白雪</p>

    漆黑</p>

    但隐隐要重燃起的希望却在霍珩的下一句话里，彻底熄灭了。</p>

    “嗯，这件事只要查清楚，聂诚胜如果真的是无辜的话，他不会降级，他最多就是一个警告而已。”</p>

    什……什么？</p>

    只是警告？！</p>

    “那他为什么说降级？”聂然实在不明白李宗勇为什么要这样说。</p>

    故意吓唬自己吗？</p>

    可吓自己的目的呢，又为了什么？</p>

    霍珩眸光闪了闪，笑得像只狐狸一般，“因为他打算给他徒弟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美女的本意根本不只是让聂诚胜降级那么简单。”</p>

    刚才李宗勇给他打了个电话，语气里显然不太懂聂然话里的含义。</p>

    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p>

    但霍珩在电话那头听自家老师这么一说，就彻底明白过来了。</p>

    他想的果然不错，聂然对聂诚胜果然是有目的的！</p>

    于是刚和傅老大安顿好后，他就找了个借口迫不及待地想要过来找她，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p>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霍珩的眼眸之中被火光照得流光闪烁，让聂然心头一怔。</p>

    她不确定地拧了拧眉头，问：“你要帮我？”</p>

    但随即还不等霍珩点头，聂然就断然地拒绝道：“不，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帮助。”</p>

    “没有我的帮助，不可能做不了你想要做的事情。”霍珩好心地提醒道。</p>

    聂然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问道：“我只想问一句，如果他不是无辜的，会怎么样？”</p>

    霍珩见她面色严肃，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简单地回答：“撤职，终身监禁。”</p>

    终身监禁？！</p>

    这个好！</p>

    聂然眸色一亮，心里开始计划着如何将这盆脏水泼向聂诚胜。</p>

    要不然夜探一下刘德的房间，找他聊聊，看看能不能翻个口供之类的。</p>

    “但你做不到的。”坐在她对面的霍珩一看就看穿聂然心里在想什么，果断地说道。</p>

    聂然眯了眯眼眸，唇畔轻扬，“要不然试试看？”</p>

    “我知道你想从刘德身上找突破口，但是他不会听你的。”霍珩笑了笑，很肯定地说道。</p>

    聂然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聂诚胜对他有恩？”</p>

    她和聂诚胜相处了这么久，怎么看都觉得聂诚胜不像是那种有善心，会做善事的人。</p>

    “不，他没必要把聂诚胜拖下水。我看过他的口供基本上全部交代了，现在再翻供的话，就需要重新查证，一旦发现他说谎的话，他就从原本的判终身监禁变成死刑。”</p>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每个人都有着动物的本能，会趋利避害。</p>

    刘德不可能会自己自寻死路。</p>

    聂然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杀气，“他如果不翻供，我就让他马上死。”</p>

    趋利避害是不是，那就让他在立刻死和过段时间内再死之间做个选择。</p>

    对于聂然来说，像刘德这种出卖背叛的人死一万次都不够，部队居然还给他一个终生监禁，真是太便宜了！</p>

    那不是浪费空气、浪费水、浪费粮食么！</p>

    霍珩还是第一次看到聂然不理智的时候，那发狠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死了，没由来的让他心头一荡，似乎聂然任何时候的样子他都很喜欢。</p>

    唯独不喜欢她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的样子，那么的安静，安静得让人窒息。</p>

    霍珩不禁眸色沉了下来，随后摇了摇头道：“聂诚胜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不完全靠着你爷爷的庇护，更何况2区里面也有不同的站队，聂家、汪家、秦家还有底下几个分散的势力，只要其中一个倒台，这个相对平稳局面就会坍塌，所以他们是不会容易让你爸爸倒下的。”</p>

    聂然眉头一紧，汪家她知道，是汪司铭家。</p>

    秦家？又是谁？</p>

    看来她要想解决掉聂诚胜，还需要拆开他们多年的捆绑，甚至要他们集中起来对付聂诚胜一个才行！</p>

    “而且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聂诚胜没有必要把消息卖出去，因为这次的演习他搞砸了的话，也是会处分的，那就更别提出卖情报了。”</p>

    “那你的意思是，无论我做什么都没用？！”聂然眉头紧蹙着，接着又想起林淮这件意外，摇头地道：“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林淮的死不会让他有任何的损伤！”</p>

    “有啊，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霍珩回答完后见她想要反驳，立刻补充道：“我知道你想说这是一条人命。但是你也要知道，这条人命并不是因为这个计划泄露而死的，是一个意外，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你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聂诚胜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撇得一干二净。”</p>

    一听到聂诚胜可以将这件事撇的一干二净的时候，聂然顿时坐不住了，她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声线冰冷地道：“可是林淮死了，难道作为师长没有责任吗？”</p>

    “军人在穿上那套衣服的时候，他就已经随时准备好牺牲了。”霍珩说完后，看到聂然又想要开口反驳，他又再次抢先地道：“当然，你说指挥者有责任吗？当然有，可在战场上、任务中、有很多的意外，将所有的意外和死亡都归结在了指挥者的身上，那会不会太牵强了。就如同当初你被那名杀手差点割断脖子，如果当时我没有把你抢救过来，你死了，那么方亮是不是也要有责任呢？”</p>

    有了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聂然的眼前，将她最后的一丁点的希望都给破灭了。</p>

    这个混蛋将所有的事情一条一例全部铺在自己面前理清楚，就有种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小游戏一样。</p>

    “该死的！”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p>

    霍珩看她这样恼怒焦躁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说道：“其实，我真的可以帮你。”</p>

    他的话语很诚恳，但聂然却依然摇头，“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来插手。”</p>

    说到底还是不想欠自己人情。</p>

    霍珩笑着暗自摇头，接着道：“那我告诉你一个你自己可以解决的方法。”</p>

    “什么？”聂然问道。</p>

    “当你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时候，你就可以扳倒他了。”</p>

    看着霍珩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呢喃地道：“平起平坐。”</p>

    这是要让她往上爬的意思吗？</p>

    爬到师长的位置？</p>

    “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小兵，还是一个被贬到这种荒凉地方看房子的小兵，你没有任何的势力，你那些算计只能说是隔靴搔痒而已，根本伤不了他这十几年来的根本。”霍珩直接而又直白地说道。</p>

    聂然原先随着他的思路一路想往下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没有背景没有能力，除了那枚功勋章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孤身一人。</p>

    但随后仔细一想，她要想和聂诚胜站在同一个高度，那岂不是意味着要留在部队了？</p>

    甚至为此还要回到预备部队。</p>

    这个腹黑家伙！</p>

    原来是在这里等自己！</p>

    “你真的只是这样想的？”聂然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p>

    被看穿的霍珩也不闪躲，反而大大方方地为耸肩一笑，“我是不是这样想的无所谓，但事实就是自由和聂诚胜之间你必须要二选一。”</p>

    聂然坐到了霍珩的面前，单手撑着下巴，笑着问道：“可如果你帮我的话，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和他平起平坐了？”</p>

    “是。”霍珩点了点头。</p>

    聂然倏地冷下了脸色，说道：“但是我会欠你一份巨大的人情，对吧。”</p>

    这个霍珩把所有的路给自己堵死了。</p>

    只要她有想动聂诚胜的心，要么回预备部队靠自己本事爬上去，要么就是借助他的力量。</p>

    可是借助他的力量，也就意味着她要欠下霍珩一份人情，以后就彻底和他纠缠不清了。</p>

    这个混蛋！</p>

    “不是我想让你欠，是你自己觉得欠我，就算我说：不，你并不欠我，这一切是我自愿做的。但是你真的就会觉得不欠我了吗？”</p>

    霍珩笑得温润细无声的样子，但在聂然的眼里却格外的欠揍，她索性转移了话题说道：“你很闲吗？海盗现在忙着逃窜，你的计划应该也搁置了吧？霍启朗那边已经想好怎么对应了吗？”</p>

    霍珩也不强求她立刻给答复，因为刚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看看聂然最终的选择罢了。</p>

    其实就算聂然打算放弃聂诚胜，选择自由，他也会默默的将聂诚胜这边全部解决干净。</p>

    他是绝对不会让聂然受半点委屈的。</p>

    “计划很顺利的在进行，至于霍启朗那边我还应付的过来。”他顺着聂然的问题回答，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轻扯起了一抹笑意道：“除了老师，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能和我交谈这件事，并且知道我身份的人。”</p>

    十几年来的孤独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那种感觉真好。</p>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聂然先是一愣，继而摇头：“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只知道你是卧底，至于你真实名字、长相、身份我都不知道。等有一天你完成了这个任务再离开，我想就算在路上遇见，我也不认识你。”</p>

    聂然的意思本来是想和他撇个干净，谁想到霍珩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笑眯眯地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了解真实的我吗？”</p>

    聂然再次摇头，很果断地道：“不想。”</p>

    霍珩被她这话气得气息一滞，胸口闷痛不已。</p>

    这个坏妮子，总有办法气他！</p>

    “其实，一旦这个任务结束，我肯定马上就会来找你，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不认识我。”</p>

    霍珩随口轻声嘟囔了一句，聂然一时没听清，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p>

    “我说，我该走了。”霍珩重重地叹了口气。</p>

    他倒不是说假话，这次他是找借口说回去，这才抽空夜探基地的，连李宗勇都不知道。</p>

    没有了阿虎贴身监视，送往他回去的船一到目的地的岸边后就马上离去后，他一看到船只已经消失在黑夜里头，连忙变装租船赶了过来，现在距离他上飞机时间的确已经很紧迫了。</p>

    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p>

    “回a市？”聂然听他要马上走，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p>

    霍珩点了点头，“嗯，回一趟吧，阿虎死了总要让他再派个监视的人给我，才能让他安心。”</p>

    监视？</p>

    阿虎死了就要再放一个人在他身边，这么不信任的举动真的是一个“亲爸”做的出来的事情吗？</p>

    聂然很纳闷地又问了一句，“你在他面前露出过破绽吗？”</p>

    应该只有怀疑他的身份，才会这样戒备吧？</p>

    霍启朗对于霍旻似乎没有过把人放在他身边的样子。</p>

    霍珩对此又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当初就连这双腿残废都是真的，不太可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可能毕竟我不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到大，他多少心里还是会有芥蒂吧。”</p>

    “真的？”聂然大吃一惊，立刻将的目光移动到了他的腿上。</p>

    是真残废？</p>

    她一直以为霍珩是装的！</p>

    居然是真残废！</p>

    天啊，那他是怎么做到重新站起来，并且还能够如此活动自如？</p>

    看到聂然吃惊瞪圆的眼睛后，霍珩微笑了起来，问道：“怎么，你一直以为我是假残废？”</p>

    “你为了取信霍启朗，就这样真的把腿给撞残了？”聂然显然还有些觉得匪夷所思，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问道：“那上次我故意用热鸡蛋给你敷的时候，还撞你的时候，你是真的没感觉？”</p>

    霍珩笑着道：“当然有感觉，我在被撞伤了一年半后就重新复健站起来了。”</p>

    “你可真真够拼的。”聂然听到他的话后，由衷地感叹了一声。</p>

    “这有什么，你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连命都可以不要，我只是一双腿而已。”霍珩分明对自己残废这一事情很不以为意。</p>

    但聂然却很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p>

    死不可怕，因为死了就一了百了，非常干脆，没有任何的后遗症。</p>

    但是残废不一样，那种苟延残喘的活着，为了任务甚至还故意自废双腿，这种境界说真的她自问做不到。</p>

    因为这实在太痛苦了，这种日复一日看着自己坐在轮椅上，简直就是折磨。</p>

    而他竟然敢这样做，不仅做了，还私下去复健，让自己成功地在站起来了，这其中得吃多少的苦。</p>

    她简直不敢去想象。</p>

    这个男人实在太能忍了，根本忍尽了一切常人所不能忍的事物。</p>

    聂然那惊讶赞叹的眼神让霍珩轻笑出了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傻的就让霍旻撞我，我有避开一些，不然以那次意外我可能直接死了。”</p>

    “你当时应该知道霍旻对你做的那些计划吧？”</p>

    “不知道，当时他就只是打电话约我喝酒，然后我就去了，等他一直灌我酒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然后我就故意装醉，开车回去的途中就发现他一直尾随我，尾随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吧。你知道吗？他连最基本的隐藏都不会，我一眼就看出来了。”</p>

    说到最后的时候霍珩的言语中不经意间还带着小小的得意。</p>

    就好像是那种要求奖励的小朋友模样。</p>

    “然后我就发现刹车失灵了，最后被他直接从后面撞下了盘山公路。”</p>

    聂然心头一紧，“山路？”</p>

    “嗯，那下面有缓冲的斜坡，不然我就直接被车子压成肉饼了。”</p>

    聂然看他说到这些话时，嘴角含笑，风轻云淡的很，似乎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p>

    但其中的危险程度她却很明白，那公路下面基本都是悬崖，压成肉饼是其一，最可怕是车子里的汽油被点燃，直接被炸飞，根本连逃生的可能性都没有。</p>

    他在明知道自己掉下去可能会死，还敢这样义无反顾的冲下去，这种胆魄……</p>

    就真的像林淮所说的那样，为这身军装死，是所有士兵的荣光吗？</p>

    为什么会是荣光呢？</p>

    死亡，难道他们不会害怕吗？</p>

    “为什么？”不经意间她开口问了出来。</p>

    霍珩像是知道她这三个字的含义，铿锵而又有力地低声道：“因为我是一名军人。”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底分明有什么在闪耀着，熠熠生辉。</p>

    那种与生俱来的作为当兵的自豪感让聂然微滞了滞。</p>

    军人？</p>

    她从来没有集体荣誉感，也没有这种所谓当兵的自豪感，所以她完全不懂一句我是军人里所散发出的那种坚定。</p>

    不过，她能感觉到霍珩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散发出的那种不同往日那种温润如玉的感觉，而是刚毅肃杀的气息。</p>

    “军人。”她低声轻喃着。</p>

    军人怎么了，军人不也是人，她当初是为了能活下去才会舍命做杀手，去学那些危险的东西，那是被迫的，逼不得已的。</p>

    那他们呢？</p>

    他们又为了什么？</p>

    为了功勋章？</p>

    还是为了那些头衔？</p>

    “这样的牺牲又为了什么？”聂然皱着眉头，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不停地发问。</p>

    霍珩眼底滑过一道坚毅之色，就连笑容也冷却了下来，严肃而又严谨地道：“为国家、为人民。”</p>

    聂然嗤笑了一声，“可人民并不认识你，国家也只会给你一个烈士证吧。”</p>

    明显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p>

    因为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过宏观了，让人有种迷茫的感觉。</p>

    霍珩唇边勾起了一抹淡淡地笑，回答：“他们不需要认识我，他们只需要记得无论是人民遇到危险还是国家遇到危险的时候，那群不惜舍出自己生命也要奋力保护的人叫做军人。”</p>

    军人，是国家最为重要的脊梁。</p>

    他的名字就叫做军人！</p>

    聂然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霍珩说这种话，心头不知为何一抹莫名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p>

    “别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亲你的。”霍珩忽的勾起唇，在灯火下那双眼眸格外的深邃。</p>

    聂然猛地收回视线，冷声地指着门口，说道：“门在那边，请你快点滚。”</p>

    竟然敢趁着自己发愣之际，调戏自己！</p>

    简直找打！</p>

    “好。”霍珩看她那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但在即将跨出门口的那一瞬间，他停了下来，转过头又加了一剂猛药，“在滚之前我觉得或者我应该换了角度来问你，你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吗？”</p>

    随后他快速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p>

    聂然站在屋内，望着门口那黑沉沉的夜色，眼底一片冰冷。</p>

    倏地风吹过，将火光熄灭。</p>

    只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声轻而寒的话语。</p>

    “我不甘心。”</p>

    似一种誓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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