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 作者:珀愈

    004.参战

    最近帝国很不平静。

    三年无战事，每年都会有人提出同样的建言──废军。

    帝国的经济虽然相当繁荣，和周边几星球都有贸易往来，不过军备的确所费不赀，在无战事时更是「白养」这些军人。

    贵族们为了废军与否吵得不可开交，偏偏皇帝年老体衰，长年卧病在床，子嗣又多无能，竟没有人可以主持大局。

    「莫准将，您怎幺看？」谭愈琛问莫乐的看法。

    这算是个敏感问题，不过莫乐也不介意，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我身为军人，自然不希望废军。」

    「恩……？」

    「不过我也不是不能体会某些贵族的想法，缴了一堆税金却用在不必打仗的军人

    身上的确很呕气。」莫乐冷冷得笑了：「但是……废军仍旧是愚蠢的想法。」

    「即便现在没有战事，难道以后就不会有吗？」莫乐半是自问自答：「帝国的人太自以为是了，不过是战事赢了几场就以为人家怕我们？」

    「您说得是。」谭愈对此琛深感同意。

    莫乐继续说下去：「废军，如果无战事也就罢了，一有战事可是会死伤惨重！再说了……帝国如果废军，事情一定会传出去，届时所有被我们攻打过的星球一定会反击。」

    听完这一席话，谭愈琛对莫乐的崇拜更上一层楼了，没想到他竟然想得如此深远。

    莫乐说的话应验了。

    三天后边境驻扎军传来消息，87星上的虫族似乎有些蠢蠢欲动，虽然这算不上什幺好消息，但的的确确压下了废军派的嚣张气焰。

    因为皇帝无法主持朝政，帝国元帅只能召集所有将官等级的军人开会讨论。

    会议室的气氛相当肃穆，元帅的副官正在说明此事。

    「虫族在三年前战败后，都未有任何备战的消息，想必是在休生养息，而现在牠们……準备好了。」元帅双手十指交扣置于下巴，严肃得说。

    不夸张，莫乐觉得元帅的白头髮似乎多了很多。

    注意到自家上司的表情，谭愈琛小声得问莫乐：「莫准将，您笑什幺呢？」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这场会议是将官们的会议，只有职位在其之上的可以参加，不过每个人都可以带上自己的副官。

    莫乐只是笑笑，接下谭愈琛手中的咖啡，并未回答。

    在这场会议看到不少熟面孔，从莫乐十八岁到现在，刚好在军部待了十年，不过让他最在乎的只有项承渊，偏偏人还好死不死坐在他对面，只要一抬头就会对上眼，不敢直视简直就像在逃避，让莫乐不得不看。

    「看屁啊你！」莫乐用嘴型对项承渊骂道，从刚才到现在，项承渊那双眼就没离开过他，至于为什幺会知道，不要问你会怕。

    项承渊的坐姿很端正，在加上精緻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机器人，莫乐原本以为项承渊不会理会他的挑衅，可是──。

    「看你好看。」项承渊的嘴唇一开一阖，语意相当清楚。

    莫乐嘴角抽动了下，随即撇头不看，装作在认真听元帅的分析。

    ──项承渊在莫乐看不见的地方笑了。

    莫乐不晓得自己方才是怎幺了，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明明打定主意不要再与项承渊有任何瓜葛的，但看到他那张总是崩着的脸他就忍不住。

    叹口气，觉得自己的定力太差了。

    谭愈琛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很愤怒，但他不能说，因为他在莫乐面前还什幺都不是。

    不过他承认是自己低估了项承渊，低估了项承渊在莫乐心中的地位。

    和谭愈琛一样，在同一时间有另一个人表情也颇为怪异，那人正是项承渊的副官──秦杨。

    到后来表决的时候，主战派略胜主和派，出乎莫乐的意料之外，项承渊竟然是主和。

    接着是关于派遣军队的事情，通常是採志愿制，只有人数不够时才会强应徵召。

    莫乐亟需战功，自愿冲锋陷阵到87星上剿灭虫族。

    自愿者多是年轻的少将和准将，中将以上就少了，就莫乐的话来说就是──老了就怕死。

    「元帅大人，我──项承渊希望能领军。」男人坐在椅子上举起自己的右手，一袭白大衣加上金色的长髮，让他看起来颇有神圣之气。

    元帅大人必须要在帝国坐镇，到敌星的军队势必要有人统领，而项承渊的确有那个资格──作为一个策略士检测十分的人。

    莫乐很意外，他以为项承渊对这件事想置之度外，毕竟他刚才主和，莫乐觉得自己摸不透项承渊的想法。

    「项少将，方便问原因吗？我记得你刚才是主和吧？怎幺会突然……说要领军呢？」说话的是一名上将，而他也是唯一一位自愿参战的上将，他原以为会由自己这个最高官领军，可现在被一个半路杀出的混小子给──！

    莫乐一听只觉得那人真是不知好歹，竟敢公然挑战权力中心的项家，而且还是下任当家──项承渊。

    金髮男人闻言轻笑，反问：「难道您觉得我没资格吗？」他的能力究竟如何，

    相信众所周知。

    接着是一片沉默，不了了之。

    元帅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相反地，他觉得项承渊是个好人选，不只能力好，还有其「背景」，要掌控其他军人对他来说应该是更容易。

    ──拍板定案。

    莫乐没想到自己走出来会遇见简夏，应该说他没想到这个不学无术的痞子会关心这件事，事实上会议的内容在全军部都有投影出来，所有人都知道结果如何，看简夏的表情不是很好，八成是结果不合他的心意。

    莫乐见状倒是莫名开心，可随即他就体会到什幺叫乐极生悲了。

    「小乐。」

    「莫乐。」

    项承渊和简夏同时喊他。

    莫乐很想逃跑，可是他不能，只好硬着头皮问：「干嘛？」心中默默腹诽两人分都分了还管这幺多。

    「你一定要参战吗？」项承渊问，简夏则直接命令：「不准参战。」

    言罢，两人互看一眼，项承渊没有任何反应，简夏则冷哼一声。

    莫乐只觉得两人是多管闲事，反问：「并没有不能的理由，而且我想，这样还不行吗？」

    「87星很危险，那边天气1~2﹥3d╬a多变、地貌複杂，而且……虫族的实力你不是不知道。」项承渊不疾不徐得说。

    虫族的外貌和一般昆虫差不多，不过体型大了很多，和人类差不了多少，而且本身战斗力极强，相当难对付。

    「这不是理由，我如果怕死就不会来当军人了。」莫乐是孤儿，无父无母，他早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而弟弟现在生病，为了治好他的病，能爬多高他就要爬多高！就算不幸战死了也没关係，因公殉职的抚恤金很高，他就不信有了这幺多钱还找不到好医生。

    他现在只不过是在「地位」和「金钱」中择一罢了。

    见项承渊被莫乐堵得无话可说，简夏暗骂一声没用，随即恶狠狠得说：「总之，不准你去就是了！」

    莫乐摇了摇头，甩开男人的手，「至于你……更没资格插手我的事，简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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