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 作者:珀愈

    001.分手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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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楼大厦林立的市区，放眼望去全是五光十色的招牌和灯光，唯有一处显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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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栋楼并不算高，和周遭的政府机关大楼和商业大楼比起，可以说是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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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在行政区和商业区中，住宅相当少见，就算有也都是公寓大楼，在这边的私有宅邸约莫一只手数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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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重建时，科技向上了好几个层次，发达的交通让人们不再喜于住在繁荣却嘈杂的市区，只要是有点钱的人都会到外环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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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正是那栋楼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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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贫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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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恰相反，身为帝国准将的他身家财产是寻常人家的好几百倍，会住在这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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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为什幺会选择这作为他的居住地，那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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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地上凌乱的杂物和啤酒罐是最好的证明。他横躺在沙发上，一手握着喝到一半的啤酒罐，一手拿着遥控器胡乱转台，萤幕上的画面映在莫乐没有焦距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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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通讯器倏地响起铃声，莫乐连看都不看一眼，背过去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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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了十来声后，一个小萤幕出现在上方，画面中是一个女人，她有着一头俏丽的橘色短髮，背景则是绿意盎然的各类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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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你个浑球，老娘的电话你敢不接！不过是被那个姓简的劈腿，有必要搞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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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讯器的这个功能类似语音信箱，不过可以以「画面」的方式留下讯息，真正的通话则是面对面视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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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在，装死也没用！等我回去你就知道！」边懿茗认识莫乐二十来年，怎会不知晓莫乐的个性？那个人就算心情不好，通讯器也是不离身的，随时都在等候军部的命令，处于备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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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懿茗足足说了二十分钟，莫乐一句话也没回应，直到女子将通讯器关闭后，他才坐起身来，大手一捏将铁罐捏到变形，接着愤恨一掷──把窗户的强化玻璃给弄出一个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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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实在压抑不下自己的怒意，思来想去决定去军部的练习场绞杀敌人，好好「发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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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部建筑位于皇宫左侧，偌大的主楼呈现一个菱形，东方军和西方军在对面，司令部和练习场在对面，而连结这几个地方的是高科技空中走道，点跟点之间只须一分钟就能到达，位于菱形中间的空地则是停放机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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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主楼附近也有许多建筑，像是军人宿舍、研发室、兵工厂、武器弹药储存库等，整个军事区和行政区、商业区、住宅区、工业区等，并列为十大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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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隶属西方军，边懿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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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军和西方军最大的不同在于成员，东方军多是贵族或及其连带关係者，西方军则多是商人之子或贫民窟出身的人，两边的关係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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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看不起后者的身家背景，后者同样也不屑前者的自视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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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ㄨ3da　　莫乐走在连结西方军和练习场的空中走道，抱着手臂、略低着头的他尽力忽视他人的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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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乐，被简家二少劈腿的事情在军部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名声早在他和前前任男友项家大少交往时就破坏得差不多了，但被不相关的人这样品头论足还是让他相当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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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军部私下斗殴绝对不行，但在练习场……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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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一一记下了这些人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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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巧不成书，练习场的门打开时，莫乐看到了这辈子他最不想看到的人──的其中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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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将。」莫乐不甘愿得打了声招呼，毕竟自己只是个准将来着，可对另一个人他就直接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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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承渊闻言，微微皱了眉头，恩了一声表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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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准将，晚安。」另一个莫乐讨厌的人接着开口，即便是如此，他仍应也不应一声、看都不看一眼，逕自迈步走进练习场，忽略项承渊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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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项承渊回头的剎那，门恰好关上，他默默得将举起的手放下，直到莫乐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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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莫乐的意料之外，边懿茗居然在练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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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怎幺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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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幺不会在这里？」边懿茗反问，说难听一点，莫乐的屁股有几根毛她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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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是想回家去教训莫乐一顿的，可到半路她就折返了，改往军部去，如她先前的预料，莫乐到了练习场準备发洩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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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有看到项少吧？」边懿茗脱下沾满机油的手套丢到一边，从机甲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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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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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那个秦杨长的还真有几分像你。」边懿茗回忆了方才项承渊旁边人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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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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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懿茗补充：「和现在的你只有一点点像，但很像你十初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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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闻言，噗哧一声：「你是说项承渊恋童吗？」他记得自己是十六岁到军校报到后整个人才长开，毕竟在这之前他都待在孤儿院，很难吃的饱，都国中生了还是像国小生，是之后到军校改吃营养食品加上锻鍊后才长成现在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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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边懿茗没有把话说死：「不过不能否认你和他的确有几分像。」她和莫乐是一块儿长大的，对不管是现在的莫乐还是过去的莫乐都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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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像他。」莫乐相当看不起秦杨，分明是个机甲师，却和只白斩鸡一样，一点战功也没有，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项承渊提携他进来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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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换边懿茗不表示任何意见了，她隐约有种感觉──项承渊当初会和莫乐在一起正是因为莫乐像秦杨，不过这个推测她不敢说出口，就怕伤到了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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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懿茗也不是不能理解──每个男人心中都有朵白莲花，但是敢白到她朋友身上就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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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下不知道在想什幺的边懿茗，莫乐进到蛋仓里面，然后沿着特殊轨道进入自己的机甲──暗夜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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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启操作介面，将受痛程度调整到百分之百，然后找到了方才几个记下的面孔，发出挑衅意味浓厚的挑战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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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两边很快就开战了，无论对手是擅长进程、中程还是远程的对手，只要被莫乐近身就只有一个下场──被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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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乐一口气弄倒了好几个东方军的人，场边围观的人也愈来愈多，场面可以说是盛况空前。越是这种情况，莫乐的情绪就越是高昂，操控机甲的动作也更加灵活、精準，一个敌人五秒钟内就可以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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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边是战场而不是练习场，想必能得到一级战功晋升为少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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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帝国已经无战事三年了，最后一次的战争是歼灭87星上的虫族，如果不能在战场上立功，军阶要晋升就会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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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莫乐的愤怒值不降反升，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须要在项承渊面前低头，什幺事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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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过了半小时，莫乐被一个讯息叫走，他离开练习场后，战败的机甲倒成一片，而他的暗夜腥红矗立在一旁，全黑的机体被拟真血液染红──正如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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