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爱莲．卷一《有匪仙君，如此傲娇》(完) 作者:阑塘

    071. 我一点也不后悔（第一卷完）

    071 我一点也不后悔（第一卷完）

    071 我一点也不后悔

    光是开门，我便已催动了泰半的仙力，一路维持隐身、抵御此地的刺骨冰风，眼下又强撑着与这蓝蛇缠斗一番……虽到底取回了八荒镜，却没来得及送还天界，我这条小命便已到头了。

    只如今，我连饮恨的力气也没有。

    就在我便似要这般永远失去神识的当儿，身体却落入了一双无温却宽厚的臂膀。

    兴许是因我失去了知觉，就连那人的温度也感受不到；又或者那人还真本就一身子同此地凉冷，是以触若无温，且一动也不动地，彷彿死物。

    「微瑕……妳在做什幺？妳到底在做什幺？」

    耳畔隐隐传来的那声音，难得地发着抖，本该素来无甚起伏的语调，此刻竟是飘若柳絮，却又每一个字都咬得极沉极重。我好容易才勉力张开了眼睛，唤了声：「阿离……」

    喉咙像是被团火滚过，转眼又是一口血「噗」的声就呕了出来，落在锦离那灿若金乌的衣裳上，艳得刺人。

    不一会我的眼睛也红了，有东西不断涌出。

    我原以为自己在哭，却不觉有何哀伤。但见锦离抬手细细为我揩去，竟也染红了整只手，我方知原是五脏尽碎、七窍出血……胸口像破了个大洞似的，便连鼻腔耳朵也无法倖免，此时一忽儿就满腔的热烫难受。

    「妳不是说好……会等我幺……」

    他依然是那一副没有表情的死人脸，可那似冻得发紫的嘴脣却明显地颤巍着，我视线渐渐涣散，耳力亦是。我委实已无力气去听清他说些什幺──但却有一事，确确吊在我心坎上让我无法瞑目。

    「阿离……八荒镜……在我……这儿……请你替我……把它带回──唔咳！咳咳！」

    我本已就没法呼吸了，一下又给自己的血给呛着，猛咳着哆嗦了起来。

    锦离难掩仓皇地将我扶起，拍着我的背，却不知道该下多少力道，磕磕绊绊好半晌，才助我将那口血吐出，方顺了气，让我能把话说完：「那人……不能死。」

    锦离明显地怔住，幽邃浓郁的眸子盯着我许久，音声沧凉道：「他真有这幺重要？重要到妳两次三番骗我？甚至宁可灰飞烟灭，也要换他一命？微瑕，此人是谁，不过与妳半月之缘，便值得妳这般捨身相救？那幺妳答应我的──要嫁与我、共赴西海之言，便都不须守诺了？」

    我听得难受，可又能如何，「阿离……对不住……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幺了，打从认识那人开始，我便一直都在做自己无法预料的事儿──

    要救他，那本就是欠他的，我自当会尽力去做。可难道真得赔上我自己的小命幺？若是早前问我，我必然否定，只觉荒唐可笑；然一转眼，我就又已二次都是冲动犯事，走在魂魄俱灭的不归路上……

    可能我天生就是和那朵花犯冲吧。但如此若问我后悔幺，我心里却再没一次这样澄明清楚──

    我一点也不后悔。

    我很欢喜。

    我很欢喜，他可以不必死。

    我很欢喜，他仍旧可以伫立在那眠荷畔，一袭青衣淡淡，似朵其中雅緻无二的莲，无声地灼然绽放，满目夜色依然不掩其丽，喧闹更胜夏夜蝉鸣。

    我，很欢喜──

    「阿离……拜託……」

    拜託你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鬆。便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我登时双眼一黑，就像掉进了无底的沉眠，澈底没了意识。

    071. 我一点也不后悔（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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