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骨 作者:尘殇/玉胡芦
分卷阅读48
胭脂骨 作者:尘殇/玉胡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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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药害我的就是你吧?臭小子,给我拿命来!”
“……该死,你这女人,谁允许你抓本公子的脸!”李燕何才进入浅梦,脸上便袭来一道狠爪。
……&%¥%#@
一顶轿子忽然乱颤起来,里头扭打喘息声停了又续,剪不断,理还乱。
小远悄悄往帘内一瞥,只见得那二人你抓着他两耳,他箍着你双手,二人面红耳赤虎视眈眈,不由皱眉叹了口气。所谓旁观者清,少主自来幽冷静僻,多少年来从不与人亲近,如今却频频因着这样一个恶女破功,他心里头不知该有多么恼恨阿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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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却是东城边上一处僻静的地儿。一条巷子幽幽深深,一路尽是荒草旧宅,到了巷子深处,只见一座独院青砖黑瓦,古朴清简,门前冷清清横着一把铜黄旧锁。
“到了。”小远喝令轿夫停住,打开铜锁,几人走了进去。
院子里栽着几棵冬青,院中挖一口老井,角落的木棚子下养着一窝小兔子,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在啃吃草料。这场景,却与旧日在山中的一般无二。
阿珂提着两只半路买来的烧鸡走下来,心中一悸,瞥了李燕何一眼:“喂,那个变态戏子,看起来你银子挺多,如何却住在这里?”
“哼。”李燕何用扇子遮着半张青黑的脸颊,只是阴沉沉不说话。这女人好生恶毒,打起架来毫不手软,一点儿也不弱于那小不归。他心中讨厌她,这会儿想起方才二人缠打时的模样,却不知道为何又生出点儿说不出来的情愫,转了身便往房中走去。
“我们少爷喜欢清静……你是这里唯一的客人。”小远冷冰冰地扫着二人衣冠凌乱的模样,闷着头自去厨房里烫酒。
阿珂讪讪地耸了耸肩,随着李燕何进屋。那屋中却亦是空荡荡的,只有墙角横着一张青白大床,不由又问:“你就一个人嚒?怎么什么也没有。”
“问这么多做甚?”李燕何心里头怪怪的,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带着女子参观自己居所。回过头来,瞅着阿珂被自己凌虐后的狼狈模样,没来由又添了一句解释:“人都道‘干一行,爱一行’,我却独独厌恶。下了戏台子,所有与戏有关的,便要从我的视线消失。”
说着,自去隔壁换装。
阿珂便在廊下游逛,那宅中空屋镂窗,到处都是清简,偌大个院子古朴沉寂,除了小远与他,别无二人……这少年,既是那般思念旧日光阴,为何独独一个人跑下山来?好容易唱0红了,却又为何还把日子过得这般清清苦苦?还有那李韩萧先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满腹的疑问。
正思想着,见桌上一双兔毛手套十分好看,便拾起来把玩。
小远持着酒壶走进来:“我们少爷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说完,一把将那手套拿走了。
好个别扭的小孩。
阿珂好不扫兴,便耸耸肩在桌边坐下,撕了把烧鸡吃起来。
……
今次唱的是生离死别的《长生殿》,少年着一袭红罗衣,妆染胭脂,柳叶画眉,身段轻悠悠似水柔肠,白惨惨水袖飞舞如天仙海娇:“则见密密匝匝的兵,重重叠叠的卒,闹闹炒炒,生逼散恩恩爱爱,霎时间画就一幅惨惨凄凄绝代佳人绝命图……”
本是那听得不能再熟的段子,经他唱出来,妖的妩媚,俏的心动,悲到渗人,怒又难言,竟是把那戏中的人物生生唱活。
阿珂忍不住拍手:“唱得好!”
不料鸡腿不小心掉下去,她又赶紧伸手将它一捞,那“好”字便变得囫囵不清了。
李燕何哪里知道阿珂原是欣喜他的成功,嘴角便勾起一抹阴厉——分明是断魂的段子,然而他唱得越用情,她的眼睛眯得越弯,笑得越喜庆。她怕是说自己给她买的鸡腿好吃吧?你看她满嘴流油!
哼。
窗外天边大雪漫漫,傍晚就已经昏压压一片。李燕何长袖飞舞,那几米的水袖拂过窗边将帘子合上,顿时屋里头灰蒙蒙一片,惨淡又凄清。
唱到那贵妃逝去的一幕:“半行字是薄命的碑碣,一掊土是断肠墓穴,再无人过荒凉野。可怜那抱悲怨的孤魂,只伴着呜咽咽的鹃声冷啼月。”
水袖儿如团花乱舞,美人香影在花中落下。空旷的屋子里只见他一缕青魂孤野,那下巴儿尖尖,声音萋萋萧索,眉眼间都是阴冷戾怨,分不清到底是戏还是人生……好一副凄美的画面。
看得阿珂目瞪口呆,一忽而恍惚,竟想到死去的那个女人。都说李燕何像极了她韩瑜儿,那末了的命运,切不要相似才好。
一柱香燃完,阿珂笑嘻嘻的说:“李燕何,你唱得好极了!不过你不要再唱了,你唱得越好,我听得越高兴!”
她生就单眼皮,一笑起来两只眼睛月牙儿弯弯,看得李燕何没来由生出恍惚。心中似有什么一晃而过,然而待到他想去抓住那念头,它却又消失不见。
不由有些奇怪的空落落。
李燕何定定凝着阿珂看了一眼:“你果然心狠不似平常女人。这世间,能一边听我唱戏,却一边笑到最后的人,你可是第二个。”
言毕拆卸下服装,又从旁的清水里抹净了脸,只穿着里头纯白的中衣走过来,那身段瘦而不弱,举止间都是道不出的冷清。
造孽呀,这样的倾城少年。
阿珂哪里想到他竟是把不归记得这样牢,张口闭口便拿自己与不归做比较。
想到昔日自己对他的信誓旦旦:“李燕何,一个月后我一定回来!”她仅有的良心便很有些不安,替李燕何盛了满满的一杯酒:“左右你都是输了,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便是!其实……我也不过是好奇,你为何一个人孤零零的跑京城利来?”
“来找一个人。”李燕何将酒杯端在唇边厮磨,却不喝下。
“谁啊。”
该死,怎么还是不离小不归?阿珂嘴角抽抽,忙将酒杯高高端起来遮住做贼心虚的脸颊。这酒满带花香,味道恁是好喝。
“一个骗子。他吞了诺言,诳我天南地北的找了他十年~”李燕何把酒悄悄往炉火旁一撒,阿珂再抬起头来时,那酒却没有了。
瞅着李燕何一脸的阴鸷,阿珂想,若是他先和自己坦白了遭遇,她便把身份告诉他好了。
怕李燕何揪住不归不放,便转移了话题道:“你戏唱得这样好,怎么不见你师傅?”
“我没有师傅。”李燕何脸色忽地冷沉下去。将手上的纯白手套轻轻抚了抚,又勾起嘴角对着阿珂凉凉的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兔子……当年那小骗子留下来八只兔子,我说‘你若不回来,我便把它们杀光光’……他果然去了就不回来。他一年不回来,我便一年剥下几只兔毛做一双手套。如今那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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