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先生今天又旷课了 作者:温水煮书
第1节
文案:
作者八号考驾照,这两天在疯狂练车,如果过了我第二天就会回来,如果没过我颓废几天再回来qwq
期间接受各种番外订单,除了开车,嘤嘤嘤。
江云楼,是黑木崖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教书先生一枚。
只是这位教书先生,却常常不来教书。
东方教主:“盈盈,今天怎么不去上学?”
任盈盈道:“我们先生又请病假了。”
教主一挑眉,“又?”
“先生昨日一口血咳在那张古琴上,我真怕他快要撑不住了……东方叔叔,能不能叫神医为先生瞧一瞧?”
教主一拍桌子:“速传神医!”
病弱教书先生攻x东方教主受
1想写一个正常一点的东方教主,本文时间线为修炼葵花宝典两三年后,主线剧情七八年前。
2综武侠,架空世界,背景有改动,人物故事有删减。
3主攻,攻是个【小天使】,病弱有,软萌有,雷者误入。注意受宠攻,受宠攻,受宠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4文笔是真的差,故事是真的烂,对音乐没有任何常识,嘤嘤嘤qaq
内容标签: 武侠 强强 年下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云楼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江云楼,是黑木崖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教书先生一枚。这位教书先生体弱多病,却有一身好武功,他师承长歌门,琴剑双绝,立志名扬天下。只是这位教书先生,却常常不来教书。因为他,每天都在吐血……
本文讲述了一个表面柔弱,实则强大的主角,在关键时刻反转剧情,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全文节奏轻快,主角与教主之间你来我往的互动亦十分温馨有趣,萌点满满。
第1章 伊始
一轮圆月,如一盏明灯,高高挂在天幕之上,夜空星星点点,缀满繁星。
山间的夜风很冷,一身着青色织锦披风的男子抱着琴,牵着匹白马,沿着河流徐徐走着,时不时抬头望一望夜空,又低头轻轻咳嗽一声。
山间很静,静的只有夜风抚过树叶时的沙沙声,他已在这样的宁静中走了近两个时辰。
忽听林中传来一道稚嫩的童音,一声接着一声,急迫而绝望:“表妹,表妹——”
江云楼在这林间走了许久,忽然听到这样一声呼喊,不由顿住了脚步。
他身边的白马也跟着停下来,轻轻甩了下尾巴,用脑袋拱了拱江云楼的背。
“表妹,表妹!”
那呼喊又近了,林中忽有一道杏黄色的人影挟着一个小孩飞掠而过,转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过了一会儿,一个瘦小的孩童跌跌撞撞的追了出来,她站到河边,被河流挡住了去路,茫然四顾,却根本不见自己表妹的身影,只能怔怔地看着河水。
半晌,她又大喊一声:“表妹——!”
原来这小小女童,正是方才急迫的喊着表妹的人。
江云楼牵着马走过去,隔着十步远时,便出声问道:“你找表妹?”
那女童大大吓了一跳,她年纪小,武功更是几乎没有,在黑夜里看不大清人儿,听见江云楼的声音,怯怯的道:“我找我表妹……”
江云楼温声道:“我方才瞧见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大的那位着杏黄色衣衫,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可就是你要寻的表妹?”
女童一愣,道:“是。坏人、坏人她掳走了我的表妹,我要把表妹找回来。”
河对岸却有一个声音冷冷讽道:“凭你小小一个人儿,怎么把你表妹抢回去?”
江云楼扭过头,就见河对岸立着一个杏黄色的身影,仔细一看,竟是个身着杏黄色道袍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臂弯里挽着拂尘,显然是个出了家的道姑,怀里却没了孩子的踪影,只单独一个人站在他们对岸。
江云楼不由轻轻皱眉,他侧身挡住小小的女童,出声道:“你掳走她表妹做什么?”
那道姑闻言哈哈大笑。
“我不仅掳走她的表妹,还杀了她全家,她一家七口今日注定都要死在我的手上!”
江云楼蹙眉道:“即使有仇,你去找大人报仇就是,何必对一个无辜孩子狠下杀手?”
那美貌道姑脸色一冷:“小子,你休要多管闲事,今日管闲事的人已经够多了,你若要救她,我必然让你小子毙命于此!”
江云楼听到这话,便知死在这道姑手上的不仅有女童的一家七口,甚至连伸出援手的仗义之士亦是身陨,又听她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小子’,于是猜测这道姑的年纪或许并没有看上去的年轻。
手一翻,一张古朴的琴便横于身前。
道姑仰天大笑。
“好好好,今日我李莫愁,当真要大开杀戒了!”
说罢,手中拂尘一甩,人已腾空而起,朝这岸杀来,江云楼伸手抚过琴弦,面容沉静,“铮——”的一声响,琴音裹挟着无形的内劲,正正击在道姑手中的拂尘之上。
那拂尘看似只是个小小拂尘,却又快又准,重重打在人身上,可以当场将人的骨头折断,此时却与那无形的琴音相互抵消,道姑猝不及防之下被冲的后退数步,一双美目蓦地睁大。
“功夫不错!”
她揉身再上,左掌护胸,拂尘上内劲灌注,直刺出去,女童啊的一声惊叫,想起方才在山洞口这道姑一人对战数人还稳占上风的一幕,不由抬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却听铮铮几响,一股劲风将她冲的倒退两步,却毫发未伤。她睁眼一看,那青衣男子仍稳稳地挡在她身前,李莫愁连番两次居然都没能近了他的身!
李莫愁又惊又怒:“好小子!”
说罢,袖中飞出数枚银针,每一针都喂了剧毒,直直冲男子身上的几处大x,ues,he过去。
江云楼并不躲闪,只是专心抚琴,曲子自他指尖流泄而出,琴音清澈,如一轮皓月,又如徐徐清风,那几枚银针直直s,he来,却仿佛遇上一道无形的墙壁,所有银针被尽数挡下,琴音又冲着道姑席卷而去!
女童只觉得这琴音好听极了,是她毕生听过的最美妙的琴音,那道姑却被逼的连连后退,面上浮现一丝惊怒之色,挥起拂尘抵挡琴音,面色却越来越白,她扶住胸口,噗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李莫愁立时就明白这是遇上了大敌,狠狠地瞪了青衣男子一眼,便再不留恋,转身就走。
几个跳跃,杏黄色的身影逃进了树林深处。
——不逞一时之勇,可见她人虽疯了些,头脑却还是清醒的。
待到道姑的窈窕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琴声才慢慢停下了。
江云楼微微弯下腰,低低咳了几声,一直静默在一旁的白马忽而上前几步,用脑袋去拱他的身体,江云楼却越咳越厉害,女童只瞧见青衣男子的背影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心中正觉诧异,就见男人蹲了下来,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几乎抱不住怀中的琴。
白马嘶鸣一声,急的跺了跺脚。
女童赶紧上前扶了江云楼一把:“大哥哥,你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受了伤?”
她又急又怕,眼泪都要下来了,两个至亲长辈不久前才死在李莫愁手中,来不及痛哭,表妹又被李莫愁掳走,眼下连救她的大哥哥都身受重伤,她小小年纪,又哪里承受的了这些?
江云楼听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哭腔,伸手拍拍她瘦小的背,宽慰道:“老毛病了,不关你的事。”
说着又是一阵咳嗽,他咳的十分厉害,女童手足无措的拍着他的背,想替他顺气,江云楼却轻轻拂开她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提起,安放到马背上,自己随即也骑上了马背。
他忍着咳嗽道:“她不知还会不会杀回来,咱们先走。”
女童道:“她说她要杀光我家七口人,一个也不会放过,她、她或许真的会回来。”
江云楼点点头,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歉疚与不忍,他低低道:“对不住,没法救你表妹了。”
女童听见这话,眼眶一红,咬着唇点了点头。她心里实在是难过,可她也不能去求这位大哥哥去救她表妹,大哥哥与她素不相识,好心救了她已是天大的恩情,她又怎么能为一己私欲,让他再去找李莫愁,岂不是害了大哥哥。
她死死攥着姨父最后给她的半张帕子,心中不知对表妹道了多少句对不起,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江云楼带着她,一拉缰绳,那骏马便在林中疾弛起来。
他呼吸紊乱,经脉中内力翻腾,显然是旧病又复发了,只得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暗自苦笑。
白马似是清楚主人情况不妙,脚下发足了劲儿狂奔,一直奔了许久许久,才奔出树林,跑到了一条大道上。
此时天光微亮,女童呆呆地瞧着晨曦,知道这极凶险、极可怕的一夜终于是过去了。
白马渐渐放缓了速度。
女童只觉得揽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忽然一松,身后的男人便无力的跌下了马,她回头一看,裹着青色披风的男人已经昏迷过去,侧身躺在冰冷的道上,那张琴也跟着摔在地上,砰的一声,扬起一阵尘土。
她大叫一声:“大哥哥!”
青衣男子毫无反应。
她趴在马背上,不敢轻易往下跳,那白马显然急了,不停的在主人身边来回踱步,女童颤声道:“好马儿,你别动了,我下去……下去瞧瞧大哥哥!”
马儿听了,果然不再焦躁的走动。
女童狠一狠心,闭着眼睛往下跳,又不敢往青衣男子身上扑,一下子摔了个跟头,胳膊和膝盖立时磕破了一大片,鲜血直流。
她来不及管磕破的伤处,只扑在青衣男子身边,一叠声唤道:“大哥哥,大哥哥!你醒一醒!”
男子也不知有什么毛病,身上明明并无伤处,一张脸却是病态的苍白,额上更是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此时紧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有些微弱了。
她急的不行,又知道此时哭泣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正焦急间,马儿忽然转身朝东边奔去,她不由大喊:“马儿,你去哪儿?”
那马儿头也不回,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过了一会儿,女童听见一阵阵马蹄声,她定睛一看,那白马竟是领着一队人马过来了。
领头的是个中年妇人,英姿飒爽,眉目间既有女人的风情,又有男儿的几分豪爽,她骑着马,远远便见到晕厥在道上的青衣男子和稚龄丫头。
她笑道:“我道这白马有些古怪,原来是叫我救你的一双主人!”
她眉目一转,却是道:“江湖人都道我神教作恶多端,可从来不做救人的好事!”
白马一跺脚,冲她喷了喷鼻息,似是在怒气冲冲的反驳于她,那妇人看了好笑,正待说什么,那女童立刻站起来,走到那中年妇人的马蹄下,哀求道:“婶婶,请你救救大哥哥吧!”
中年妇人见她玉雪可爱,问道:“好漂亮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又是什么人?”
女童仰着头答道:“我叫程英,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救了我的命,打跑了坏人,他现在晕过去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中年妇人闻言道:“原来是个助人为乐的正道君子,不救,不救!”
女童哀求道:“婶婶,求你。”
说着就跪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她心里其实既惶恐又害怕,只因眼前之人是个女子,才敢大着胆子一求再求。她道:“我姨父姨母被杀,表妹也被李莫愁那个大坏蛋掳走,大哥哥好心救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救救大哥哥。”
“李莫愁?”中年妇人道:“赤练仙子李莫愁?”
程英点头。
“她是叫李莫愁。”
中年妇人又一指昏厥过去的男子,问:“他可是伤在李莫愁手下?”
程英摇头道:“他没被伤到,他将李莫愁打跑了。”
中年妇人一拉缰绳,走的近了些,见青衣男子面容苍白毫无血色,一张脸却长的眉清目秀,十分俊美,心里道了一声好小子。
程英再道:“婶婶,求您!”
中年妇人笑道:“你一口一个婶婶,认定了我这个妇人必定会同情怜悯你们,也罢,我就救他一次!”
她转头吩咐道:“把这小子和小丫头带上,咱们继续赶路。”
“桑长老,这——”
桑三娘一摆手,“不必说了,快做吧,不要耽误时间!若是教主责罚,你们谁能负责?”
说话的人面色一肃,立刻道:“是!”
第2章 黑木崖
江云楼醒来时,人已到了黑木崖下的一处城镇。
他这几日昏昏沉沉,隐约知道自己在马车上颠簸,却始终不能真正清醒过来,迷迷糊糊间,偶尔能听到自家马儿的嘶鸣声,便也安心睡着了。
黑木崖,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魔教日月神教的所在之地,而黑木崖下的城镇,自然也有很多魔教弟子在此处定居,桑三娘便在这里拥有好几家产业。
桑三娘乃是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之一,也是十大长老中唯一一个女流之辈,她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城,便给江云楼与程英安排了一座院子养病,自己则是率领着人马上黑木崖复命去了。
他们夜晚进了城,而江云楼是隔天上午才清醒过来的。
二人的落脚之处只是个普通的小院子,邻里邻居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连过来给江云楼开药方的大夫亦是不通武艺的老郎中,与江湖不沾半点关系。
桑三娘救人只是临时起意,可等到了目的地时,她看向程英的眼神里却有了几分真心的怜爱,因此安排住所时也上了几分心。
——大抵女子都是这样容易心软的。
亲自送走了前来诊脉的老大夫,江云楼带着程英回了屋子,程英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手,像是生怕他再一次晕过去一般。
江云楼对她笑了一笑,在椅子上坐下,道:“我没事,你不用这样紧张,醒了就不要紧了。”
他久病成医,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
程英点了点头,见他果然比上午有ji,ng神了许多,不再是刚醒来时那副恹恹的模样,才小声道:“桑婶婶说,神教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们有什么事,就去跟福来客栈里的掌柜说一声。”
她这段时间跟桑三娘相处的不错,桑三娘几日前还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要收她做义女。
江云楼怔了怔:“神教?”
程英道:“好像叫……叫日月神教。”
江云楼疑惑道:“日月神教?”
他从未听说过日月神教,但说起日月二字,倒是知道西域有个明教,据说刀法十分厉害,可一想,此处也不是大沙漠,人们也没道理会管明教叫日月神教,便想着多半是自己孤陋寡闻,才不知道日月神教是什么来头。
程英年纪小,什么事都不大懂,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捡着说了:“婶婶说这几日无事不要出门,城镇里乱的很,有很多带着刀的人四处抓人,但是过了这阵就好了。”
江云楼问:“为什么?”
程英小心的摇了摇头。
江云楼低低咳嗽了一声,笑道:“对了,你跟我一样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情?”
他伸手摸一摸小女孩的脑袋:“光顾着我了,你……心里还难受么?”
程英怔了一会儿,眼眶慢慢红了。
江云楼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拍拍她的背,算作安慰。
他无法想象亲人被杀光是种怎样的悲痛,何况这孩子的年纪还这样小,又为何要承受这样的巨变?
程英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便抽噎着,从怀里摸出半张帕子,江云楼看得出这张帕子上原本绣的是红花绿叶,但被人撕成两半,这红花绿叶自然就不完整了。
她将那晚的遭遇捡着记得的说了,有时候前后颠倒,她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江云楼还是听懂了大概。
听闻程英的姨父本打算把帕子整个交给程英,宁愿牺牲掉自己的亲女儿也要保住故人的孩子,江云楼大为感动,当下便承诺道:“他日遇见李莫愁,我定会从她手上夺回你的表妹。”
却听一人叹了一口气,道:“她的小表妹落在李莫愁手上,可谓凶多吉少。或许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那小表妹已经死在了李莫愁的手下!”
程英忙擦干眼泪,唤道:“婶婶!”
有人推开屋门走了进来,正是那日救下江云楼与程英的日月神教长老桑三娘。
江云楼起身,当即一揖到底,诚恳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桑三娘顿了顿,“……你醒了。”
她看江云楼的脸色,比昏迷时好看了不少,才摆摆手,道:“随手一救罢了,你要谢就谢英儿,我照料你,可全都是看在英儿的份上。”
程英忙摇头:“我什么也没做,我也要谢谢婶婶的救命之恩!”
说着竟是学着江云楼,一本正经的给桑三娘作揖,桑三娘嘴角抽了抽,看着江云楼文文弱弱的模样,狐疑道:“你该不会是个书生吧?”
江云楼答道:“略读过两本书。”
桑三娘又问:“你是哪里人?”
江云楼道:“我在千岛湖长歌门拜师学艺。”
桑三娘蹙眉道:“长歌门是哪里,我为何从没有听过?”
江云楼怔了一怔,随即想到,这也不奇怪,我既然没有听说过日月神教,又怎么能要求人家听说过长歌门,这岂不是无理取闹的很?
他刚要张口回答,忽听刷刷两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他当机立断将程英拉至身后,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掷了出去,只听“当——”“当——”两声,两枚暗器先后撞在杯身和杯盖上,漂亮的瓷器瞬间变成了粉末。
桑三娘眉目一凌,人已跃了出去,暗算他们的人一击不成,毫不迟疑的立刻遁走,桑三娘追了三条街,就在集市里将人跟丢了。
她最擅长擒拿短打的功夫,轻功却算不上多好,早知如此,她就该多带几个人过来才对!
桑三娘沉着脸回了江云楼和程英二人落脚的院子。
程英小心翼翼道:“婶婶,你没事吗?”
桑三娘摇了摇头。
“这几日城镇里很乱,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
她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却不然,刚才的刺杀是针对她的,若非魔教中人,就算是大摇大摆上了街也不会轻易遭到暗算,她今日过来看望程英本是顺带而为,竟反倒害他们二人进入了那些叛徒的视野里。
那些人知道这两个人与自己有瓜葛,鱼死网破之下或许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也说不定……
桑三娘皱眉沉思一会儿,有些心不在焉道:“总之就是这样了,这几r,i你们二人多加小心,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不会下山来了。”
说着便要离开,程英忙道:“婶婶!”
桑三娘回过头:“嗯?”
程英严肃道:“你要小心。”
江云楼亦是道:“正是。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们陷在事件之中,应当比我们更要小心谨慎才是,桑前辈武艺高强,但还是莫要再同今日一样落单了,毕竟意外往往就出现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前辈还当更加小心。”
桑三娘沉默了。
她打量起这一大一小,见他们眼神真诚,全然的关怀之色,心中竟久违的泛起一丝丝愧疚来。
“……罢了。”她清了清嗓子,道:“这里也不安全了,你们随我上黑木崖吧。”
江云楼叹了口气:“不可。若我们是敌人故意安cha的细作,前辈岂不是有引狼入室之嫌?”
桑三娘神色古怪道:“……看你一身书生酸气,不想还挺聪明的。”
她转过身,道:“教主神功盖世,神教高手如云,万万不会怕了你一个病秧子。走吧,收拾收拾,随我上山。”
她语气坚定,显然是已经下了决心。江云楼与程英对视一眼,程英自己什么主意也没有,只有眼巴巴的看着江云楼,江云楼恍然意识到自己竟是成了这小丫头的主心骨,又想——他不怕别人找麻烦,可程英何其无辜,这一阵子受的苦难也够多了,不该再担惊受怕下去,便点了点头。
“还请前辈稍等。”
说着便果断的去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他们昨晚刚刚安置下来,他又是今天刚醒,要做的只是把马牵过来,将卸下来的包袱重新装回去,再给自己和程英披一件外衣而已。
桑三娘见他利落,心里暗暗点了点头,有些书生气不打紧,只要别是个遇事犹豫不决,又喜欢拖拖拉拉的性子就成。
江湖人嘛,自然都喜欢爽快的。
回去的路十分平静,桑三娘随口说起了方才未说完的话:“那赤练仙子李莫愁凶名赫赫,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当年屠了何老拳师一家上下二十余口男女老幼,又在沅江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只因他们招牌上带了个沅字。”
江云楼问:“她为何如此厌恶‘沅’字?”
桑三娘答:“据说十年前她还不是这样极端的性子,只是爱上了一个叫陆展元男人,那男人又与名字里带了‘沅’字的女人相爱,她自然看不惯了。你问问英儿。”
江云楼看向程英,程英黯然道:“陆展元是我大伯。”
原来如此!
所以程英一家才惨遭李莫愁屠杀,连程英和程英的小表妹都没有被放过。
桑三娘道:“她十年前是个黄花大闺女,如今过了十年,年纪已经不轻了。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竟能打退赤练仙子李莫愁,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江云楼想起那一夜,只是苦笑。
“我若再有本事一些,就连她表妹一起救了……”
桑三娘闻言只是冷哼。
“这种话你还是少说一些,咱们神教之人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自称武林正道的伪君子。”
江云楼一愣,仿佛从桑三娘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桑三娘一指上山的路,路两边的神教弟子都挺直了腰,个个佩刀,英武不凡,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桑三娘道:“江湖正道称我神教为魔教。你怕不怕?”
却见江云楼忽然之间ji,ng神一振,眼中露出直白的期待之色,他猛然转过头,殷切的望向桑三娘,无声的催促她快些上山。
桑三娘:“…………”
怎么跟她预想的反应不大一样?
第3章 初见
一年前,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身患不治重症,将教务交给副教主东方不败后便不告而别,从此不知所踪,东方不败接任教主之位,开始大肆清除异己。
这一年来,黑木崖中近三分之一的弟子被清洗,又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短短一年间,教中便换了许多新面孔。
江云楼与程英混在其中,算不得多么瞩目。
前任教主莫名其妙不知所踪,但凡有些脑子的都会想到如今坐在教主宝座上的人身上,然而东方不败在做副教主时便已经揽过大部分教务,深得人心,反而是任我行,在消失前的几年性情大变,导致许多教众都对他颇有怨言,而任我行的大部分亲信也早已被东方不败不动声色的处理或调走,因此黑木崖上的质疑之声并不大。
如今任我行走了一年,对东方不败的质疑声也渐渐消失,本以为就此尘埃落定,不想在隐忍了一年后,教中两位长老终于按捺不住,暗中谋划刺杀东方不败。
“教主英明,在其中一位长老发难前就将他制住,又派我娘去捣毁他在分舵之中的势力,不想,郝长老竟也与他暗中勾结,还收买了不少教中弟子,如今黑木崖下混乱不堪,正是郝长老一手造成……”
稚龄小童摇头晃脑的将叛乱一事娓娓道来,江云楼听的津津有味:“那郝长老呢?”
小童道:“被教主一掌拍死啦!”
江云楼好奇心更盛:“教主果真有这么厉害?”
小童骄傲道:“那是当然!咱们教主神功盖世,那些正道伪君子怕咱们神教怕的要死,正是因为咱们教主厉害呢!”
“原来如此……”
江云楼听他说了半天“神教风云”,也不由心向往之,他从小体弱多病,除了幼时去万花谷治病出了一趟远门外,几乎是一直在室内养病。
他人虽关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一颗心却十分向往江湖,什么仗剑天涯,恩怨情仇,什么武林盟主,魔教魔头,他统统向往的很。
“先生……”
一个孩子愁眉苦脸的拿着一张纸走过来,打断了这场“说书”,粗糙的纸上写着七八个歪歪扭扭的“石头”二字,他n_ai声n_ai气道:“先生,我会写名字了。”
江云楼接过来看了,点点头,真心实意的赞道:“进步很大。”
小石头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道:“那先生,我可以把这张纸带回去给我爹娘看吗?”
江云楼很爽快的允道:“当然可以。今日的课上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写的可以下学了。”
小石头欢呼一声,道了一句“先生再见”便冲出了院子,其他四五个孩子羡慕的看着他的背影,又埋头努力写起自己的名字来。
江云楼给他们一人发了两张纸,亲自询问孩子们的名字,再用漂亮的字体在纸上写了,又耐心的带他们描了三遍之后,才叫孩子们自己试着写。
他们都是黑木崖中普通弟子的孩子,是桑三娘介绍来的,父母都不识字。江湖草莽虽都有些看不起文弱书生,但也知道会认字是好事,桑三娘提了一提,他们就很愿意把孩子送过来学字。
——学字好啊,不仅会认字了,还有先生管着,一上午都不用他们c,ao心。
那说了半天的小童一拍脑袋,这才意识到已经快中午了,他得回去吃饭,于是赶紧拿起笔,在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了洛明二字。
他是桑三娘第二子,年纪尚幼,却聪明伶俐,从小就很有主意,前阵子他娘回来时给他带了一个义妹,名叫程英,程英乖巧可爱,洛明又与程英年纪相仿,所以很是说得来。
洛明跟着程英往江云楼家里跑了几次,便主动提出要来这里学字,桑三娘平日里忙得很,顾不上儿子多少,儿子难得主动说要学字,她也很痛快的答应了。
洛明的字虽然谈不上好看,但也工工整整,在这几个孩子之间算是拔尖的,江云楼看着他写完,也允了他下学。
洛明道:“先生,我明日带着英小妹一起来!”
江云楼眯着眼睛笑了:“好。”
这里是黑木崖半山腰上的一处院落,半山腰是大多数神教弟子与长老们居住的地方,江云楼就在这里办了间私塾,目前只教着六个小男孩。
到了饭点,江云楼将剩下两个孩子也送走了。
他嘱咐道:“回家练一练,待到明日再把写好的名字带过来。”
“是,先生……”
两个孩子应了,很快就收拾好东西跟江云楼告了别。
上午还算热闹的院子在两个孩子离去后迅速的沉寂下来,江云楼看着院中稍显凌乱的桌椅,发了会儿呆,忍不住低低咳了两声。
程英被桑三娘收为义女,带去了桑三娘家里,仔细算算,他也有四五天没见过程英了。
这本是应该的。他自己尚未及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的好程英,何况程英一个女孩子,与他非亲非故,住在一起更有诸多不便。
江云楼恍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个害怕寂寞的人。
他在庭中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屋抱了自己的琴,跟拴在庭中的马儿说了一声,就独自出门去了。
来到黑木崖已有半月,他已经弄清楚了许多事情。
例如他如今身处的地方并非大唐,而是数百年后的锦朝,锦朝的江湖上更没有什么“一教两盟三魔,四家五剑六派”,而他脚底下的这个日月神教,正是江湖上势力最大,最被正道畏惧的日月神教。
……也难怪。
他离开长歌门时分明已是冬天,遇上程英那夜周围的树木却是茂密的绿色,他那晚便已经觉察到不对,却始终没往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的方向去想。
他曾经做梦都想离开长歌门,在江湖上好好闯荡一番,如今真的离长歌门很远很远了,反而觉得寂寞无比。
他信步走着,逐渐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再回头一看,密密麻麻的房屋与人群已经离他很远了。
他又抬起头,见到一棵高大的树木,于是足尖一点,抱着琴飞至树前。
面前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梧桐树雌雄同株,梧为雄桐为雌,花是淡黄绿色,鲜艳明亮,煞是好看。梧桐树寓意高洁美好,又常常被当作忠贞爱意的象征,江云楼一见便甚是喜欢,当下席地而坐,将琴放至膝上,轻轻拨动琴弦。
他弹奏的曲子,乃是长歌门中人人都会的一曲阳春白雪。
琴声清澈明净,如山间的潺潺流水,轻快的流入心田,这是他抚琴时的习惯,鲜少会以哀伤的曲子起头。
江云楼全神贯注在琴上,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人停留。
琴声渐渐变了。
修长的指尖弹奏出来的不再是阳春白雪,琴音一转,便毫不突兀的过度到了另一首曲子,悠悠扬扬,如海水拍打海岸,荡气回肠。
这是深埋在心底的憾。
天生体弱,既不能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又不能做个云游四海的潇洒侠客,只能一辈子庸庸碌碌,在旁人的悉心照顾下度过一生。
父母,朋友,师兄妹……看向他的眼神里永远带着同情怜悯,不对他说一句重话,凡事都愿意依着他,只因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们。
他,其实不愿意这样。
他这一生,已给太多的人添了麻烦,他欠了周围之人太多,还未来得及报答一分一毫,人就已经站在了几百年后的锦朝土地上,再也没有回报之日。
激荡的琴声里,丝丝ji,ng纯的内力夹在其中,向周围席卷出去,江云楼猛然醒悟,立刻收住琴声,却为时已晚。
他连忙睁开眼睛,只盼此处僻静,没有人会走到这里听曲,被他的琴音伤到了才好。
啪,啪,啪,三声,却是有人为他鼓掌。
“好琴,好功夫。”
江云楼扭过头,只见一个红衣男人长身玉立,也就二十五岁上下的年纪,一身气度十分尊贵。他神色淡淡,一双锐利而深不可测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抚琴的江云楼,不辨喜怒。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一定是极聪明,也极冷静的人。
江云楼从容起身,抱着琴道:“多谢。”
他说完这句话,又忍不住低头咳了两声,就听红衣男子淡淡询问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江云楼抱歉道:“我见这里无人,景致又好,便来此处抚琴。实在是抱歉的很,弹了这样一首曲子,扰了你的清静。”
红衣男子不以为然道:“我既说你琴好,便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谁,可是我教弟子?”
江云楼答:“我姓江,名云楼,半月前才来黑木崖定居,并非教中弟子。”
“因何而来?”
“桑长老照拂,让我在黑木崖教书。”
红衣男子顿了顿,“教书?”
“是。”
红衣男子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只是旋身离开,姿态洒脱,那一身气质,看着怎么也不像是寻常的江湖中人。
江云楼看着他愈走愈远,才抱了琴,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殊不知今日这匆匆一见,只是一场缘分的开始罢了。
第4章 琴友
这一日,和风习习,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趁着天气好,江云楼与桑三娘、程英一同下了山,在黑木崖下的城镇中采买了一些私塾里用得上的东西,程英手里则是多了一个小糖人,是江云楼买给她的,小孩子都喜欢甜食,程英也不例外,她将糖人拿在手里转了又转,喜爱的不肯下口去咬。
由郝长老引起的混乱已经彻底平息,黑木崖崖上崖下都已恢复了平静,若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这一场混乱中,日月神教又少了两位长老和不少底层弟子。
据桑三娘说,教主已经下令命江南分舵的两个颇有资历的堂主回黑木崖,补上两位叛乱长老的空缺,又点了不少新弟子上崖。
自任我行不在后,日月神教的人员变动就一直很大,因此教中大多数人都习以为常,顶多感慨一句教中任教主留下的老人真是越来越少,也就作罢。
桑三娘牵着程英的小手,走过一座吊桥,随口提议道:“小江,你一个人若是住不惯,我给你派两个丫头帮你打理生活如何?”
她今年已是三十五六的年纪,江云楼却还不到及冠,也就跟桑三娘家里的大儿子差不多大,她叫一句小江也是应该。
江云楼摇摇头,微笑道:“多谢前辈费心,只是从前被拘束惯了,出来想一个人过一过。”
桑三娘瞧了他一眼,不赞同的道:“当初你师父是怎么同意你出来的?”
虽说练武之人对寒暑并不那么敏感,但下了一趟山,她与程英还是觉得有些热,唯有江云楼,特意多披了一件外衣,还一路咳个不停,她走到半途就已经有些后悔约他一同出门了。
江云楼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那时朋友来信邀我出来一聚,问我能否出行,我没有告诉师父,只骗朋友说师父已经同意了,然后便偷偷跑了出来……后来,后来出了些事,我们没能聚成,我就来到这里了。”
——这大约就是说谎骗人的代价了罢,偷偷跑出长歌门,想要游山玩水,结果却来到了几百年后的锦朝。
他轻轻叹了口气。
桑三娘狐疑道:“你就不打算回去?”
江云楼摇了摇头。
他倒是很想回去报个平安,或者想法子联系一下顾闲或者师门,可如今身在几百年后的锦朝,又如何联系?
桑三娘见江云楼不愿意多谈,暂且将心里的疑虑与不赞同压下,随口转过了话题。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面却迎面走过来三个人。
当先一人一身红衣,年轻俊美,气势不凡。
身后两个人则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但身强体壮,红光满面,不像寻常老人老态龙钟的模样。
桑三娘一愣,率先拱手道:“教主,童长老,曲长老。”
红衣男子停住脚步,目光扫过桑三娘,在江云楼脸上略微停顿了片刻,点一点头,嗯了一声。
二人中更为健壮的老人哈哈一笑:“桑三娘,你这是去哪儿了?”
嗓音粗犷,语气豪爽,正是日月神教十大长老之一的童百熊。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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