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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且乐生前之周路 作者:老蹭

    第13节

    我们所在的丰宫位於菱国的中心,目前还未受到战火的波及。

    我才走了一会儿神,杏儿已爬上院子里的银杏树,坐在树杈上,往院墙外张望:“父亲、父亲,爹爹什麽时候回来呀?”

    我叉著腰,仰头望著他小小的身影,笑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才是你爹爹,他不是你爹爹,他是你干爹。”

    杏儿歪著圆圆的小脑袋,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爹爹什麽时候回来呀?”

    我叹了口气,道:“你为何总是要和你爹爹玩,不肯和我玩呢?”

    “爹爹最好,我最喜欢爹爹。”他说著,忽然站了起来,“爹爹回来了!”

    这时,楚霏微果然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爹爹!”杏儿兴高采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好在楚霏微及时接住他了。我拍著胸脯,吐了口气,而後怒斥杏儿道:“你以後再这样,我就不准你爬树了,知道吗?”

    可是杏儿一点也不惧怕我,他只是咯咯笑著往楚霏微怀里钻。

    楚霏微笑道:“你别担心,等他再长大些,我就教他轻功。”

    我无奈道:“算了吧,他要是学会了轻功,铁定会做更危险的事,你还是别太宠他了。”

    “先不说这个。”楚霏微抱著杏儿在石桌边坐下,“我刚才在干爹的药铺里听到有人议论,他们说菱国国主偷偷派了使臣到大腾国那边去讲和。”

    我疑惑道:“难道菱国国主不打算和夏国合作,预备投靠大腾国了?”

    “据说菱国国主送去夏国联姻的皇子被夏国皇帝褚槿给逼死了,菱国国主对此怀恨在心,又见前线连连败退,战败是迟早的事,所以才派了使臣去讲和。”楚霏微顿了顿,接著道:“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一旦菱国和大腾国停战,我们便可以去大腾国了。”

    杏儿道:“爹爹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楚霏微笑道:“好,我们带你去找……”

    “霏微。”我打断他的话,“杏儿还小,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以後再告诉他吧。”

    “嗯。”楚霏微笑著点了点头。

    我看著正和楚霏微玩闹的杏儿,一晃四年过去,他已经长得这麽大了,模样也越来越像小时候的周睿,想到不久以後我就能见到周睿,我莫名地兴奋。

    这一年春末,菱国和夏国正式停战。我和楚霏微拜别了路妙,带著杏儿一起坐上开往大腾国的渡轮。

    四十天後,我们在大腾国的一个海滨小城登陆。

    我们才登陆便遇到了困难,由於大腾国的语言、文字和菱、夏两国大不相同,我们很难和当地人沟通,以至於一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天已向晚,我们还在大街上游荡。

    我走得累了,便在一个广场的石阶上坐了下来,道:“唉,连个旅店也找不到。”

    “这种小地方没有旅店也很正常。”楚霏微抱著杏儿在我身旁坐下。

    “我们今晚总不能在广场上过夜吧。”我看看已在楚霏微怀里睡著了的杏儿,“还是得想办法和这里的居民沟通一下,看他们愿不愿意让我们借宿。”

    说话间,一个手提大鱼、身材壮实的老汉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楚霏微见他朝我们走来,便都站起身来,向他露出友好的笑容。

    老汉走到我们面前,叽里呱啦地说了些话,我和楚霏微自然是听不明白的。

    就在我们为难的时候,杏儿醒了过来,他用一种和老汉一样的奇怪语言和老汉说了些话,说得老汉直点头。

    我和楚霏微正感到疑惑,杏儿忽然回过头和我们说道:“我们可以到这个老爷爷的家里去住。”

    我诧异道:“从没有人教过你,你怎麽会说这里的话?”

    杏儿挠著小脑袋,道:“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会说。”

    这时,老汉已转过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楚霏微忙拉著我跟上去:“不管怎麽说,我们总算有地方可以落脚了。”

    老汉的家就在海边,他一个人独居,他的老伴多年前就已去世。他常常出海捕鱼,一去就是好几天,所以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他把从前和老伴一起住的房间让给了我们,自己则住在一个放置鱼食和捕鱼工具的小房间里。

    夜里,我听著窗外不远处的海浪声,久久不能入睡。

    “睡不著吗?”睡在我身旁的楚霏微忽然睁开了眼,问道。

    我头转向他,叹了口气,道:“我来时没想那麽多,到了这里才觉得困难重重,大腾国那麽大,我们要到哪里去找他?”

    楚霏微道:“你先别担心这个,当务之急是要学会大腾国的语言,以後打听起消息来也就方便了。”

    我笑道:“叫杏儿教我们吧。”

    楚霏微看看睡得正香甜的杏儿,道:“没想到具有大腾国血统的孩子生来就会说大腾国的语言,这个民族的品性大概也是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的吧。”

    我道:“记得我和周睿刚认识那会儿,他话说得很不利索,想来他那时还不太会说夏国的语言。”

    这时,酣睡中的杏儿忽然“哼哼”了一声,想来是被我们的谈话声吵到了,我和楚霏微连忙闭嘴。

    我们在老汉家住了一个半月,通过苦学,已基本掌握了大腾国的日常用语。在这一个半月里,我和楚霏微拿著周睿的画像,走遍了小城里的每户人家,还是没有打听到周睿的下落。我们不预备在小城久留,便和老汉作别,赶去大腾国的首都拜马。

    我们骑著在集市上买来的两匹枣红马赶到首都拜马的时候,已是夏末了。我们在一家名叫都王的奇怪旅店住了下来,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这里常有商人上门来向客人贩卖奴隶。我和楚霏微谢绝了第一位不请自来的商人後,便关起门来,避不见客。

    这天,拜马格外热闹,城里大大小小的街道都被老百姓挤满了,我们才走出客栈的大门,便被门前重重叠叠的人墙堵住了去路。

    我们见旅店的老板和几个夥计也站在门口看热闹,便问他们这是怎麽一回事。

    老板道:“这些人都是来迎接平夏大将军碧诺塔斯的,他已从夏国边境归来,今天就到拜马了。”

    楚霏微笑道:“这位将军挺受人爱戴的嘛。”

    夥计之中的一人接口道:“是呀,人们都在传说这位年轻的将军文武双全、用兵如神,短短几年之间就已为国打下不少疆土。”

    这当儿,远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一队骑兵正从人群中迤逦行来。挡在我们前面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杏儿兴奋道:“爹爹、爹爹,我也要看!”

    楚霏微便将他高举过头顶,让他骑到自己的肩膀上。

    欢呼声如浪潮一般,越来越向我们这边靠近了,我不禁也踮起脚来张望。

    骑兵队伍慢慢地朝我们这边走来,等他们走到我们眼前的时候,挡在我们前面的人群便沸腾了,欢呼声震耳发聩。他们并没有因为群众的热情而停留片刻,很快便从我们这里走过去了,可是那个骑著战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年轻将领的面容却仿佛还停留在我的眼前。一别四年,他已不再是个青涩的少年,而今身穿戎装,手执缰绳,昂首骑在马背上的他,英姿勃勃、俊美无俦,眼里透著更甚於以往的冷漠神情,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我呆呆地看著渐行渐远的骑兵队伍,久久不能回神。

    “总算找到他了。”楚霏微扭头看向我,却看见我失魂落魄的表情,“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我回过神来,迟疑地笑了笑,道:“是,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远,有了距离感,我忽然觉得现在的他不是我可以轻易接近的……”

    楚霏微道:“这里人那麽多,又那麽嘈杂,他没看见我们也实属正常,你别想太多了。”

    我点点头,道:“我们什麽时候去见他?”

    楚霏微笑道:“你拿主意吧。”

    ☆、第五十一回

    当天晚上,我和楚霏微便带著杏儿去了平夏大将军府,可是守门的侍卫却告诉我们,平夏大将军已进宫为皇帝祝寿去了,我们只得先回旅店等候。

    接下来的三天内,我们跑了好几趟将军府,终究是无功而返。

    这天,我和楚霏微带著杏儿去逛街市,足足逛了一整个白天,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到旅店的客房。

    我们才回来不久,便有人找上门来了。来人正是将军府的侍卫,他说平夏大将军有请我到府上一聚。我深信不疑,正要跟他前去,楚霏微却拦著我,道:“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不妥,你还是别去了。”

    我听了,略有些迟疑。

    那个侍卫看著我,讥诮道:“你三番五次来将军府求见将军,都没见著,而今将军回来了,你倒不想见他了?”

    我听他这麽说,更加深信不疑,便不顾楚霏微的劝阻,随侍卫离开了。

    我跟著侍卫出了旅店,走了一段长路,渐渐发现这条路并非是去往将军府的。

    我迟疑道:“这不是去将军府的路吧?”

    那侍卫笑道:“我忘了告诉你,将军大人今夜在欢乐场陪一位贵客吃酒,所以邀你到欢乐场见面。”

    我道:“欢乐场是什麽地方?”

    侍卫笑得暧昧:“到了你就知道了。”

    原来拜马的欢乐场就是所谓的花街柳巷,只是风格和形式有些不同罢了。

    侍卫带我走进一座有著华丽圆顶的高大建筑内,直领我到顶楼的一个房间,透过房间里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整个欢乐场的夜景。我走到窗前去观赏夜景的时候,侍卫已悄悄退了出去。

    我站在窗前,呼吸著夜风送来的夜的气息,记得那个晚上周睿也是这样站在玉真楼的客房里盼著我来见他的。

    我正想著,忽然有人走了进来,来人的脚步极轻,走到我身後时,我也没有发觉。直到我被人从身後抱住,我才知道我等的人已到来。

    我扭过头去,却发现此时抱著我的人并非周睿,我愕然道:“你是谁?”

    那人笑道:“你希望我是谁?”

    我盯著他看了一会儿,陡然伸手去摸他的脸,可是我发现他并没有易容。

    “你找错人了吧!”我边说边用胳膊肘狠狠地撞向他,趁他松开手时,我连忙开溜。可是我逃不远,又被他逮住了。我猛回身,一拳击向他,他却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并用一招擒拿手将我压在了地上。

    “在这种地方,我不可能找错人。”他先把我扛到肩上,再扔我到床上去,自己也上床来,死死地压制住我。

    我又急又怒,朝他吼道:“我不是这里的人,你最好不要乱来!”

    “不管你是不是这里的人,今夜你必定是我的人。”他毫不犹豫地撕开了我的衣襟。

    我趁他专心撕我衣服的时候,猛然曲起腿,用膝盖直击他的要害。他却又轻松避开了,还点了我的x,ue道。我瘫软下来,再也动弹不得。

    我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都王旅店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楚霏微一夜没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儿,他见我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将军府讨人了。”

    我苦笑道:“你是讨不到人的,因为我压根儿没去将军府。”

    楚霏微见我神情倦怠,面色苍白,担忧道:“那个侍卫究竟带你去了哪里?你一夜没回……”

    我打岔道:“能保住小命已经不错了,今後你我都别再提这件事,好吗?”

    楚霏微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走到床边,看著沈睡中的杏儿,道:“杏儿还好吧?”

    楚霏微叹了口气,道:“你没回来,他一直不肯睡,可到後半夜他还是睡著了。”

    我笑道:“我原以为他眼里只有你这个爹爹呢。”

    楚霏微道:“你怎麽会这麽想呢?他也是舍不得你的。”

    我看著杏儿,忽然想起昨夜的事,心慌道:“不知道附近的药铺什麽时候开门,我得去抓点药回来。”

    “你哪里受伤了?”楚霏微拉著我上下打量。

    我含糊其辞地道:“小伤,没事儿。”

    这时,有人来敲门。

    我连忙走去把门打开,只见一个侍卫站在门口,并不是昨天的那个侍卫。

    楚霏微跟了过来,一面打量那侍卫,一面问道:“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侍卫道:“平夏大将军有请三位到府上一聚。”

    楚霏微讥笑道:“又来了,我们是不会上当的了。”

    楚霏微正要关门,我却拦著他,道:“等等,他说大将军请我们‘三人’到府上一聚,没准是真的。”我转头问那侍卫,“你们大将军是什麽时候回来的?”

    侍卫回道:“今天早上刚到,大将军听闻你们几位要见他,便立刻派我来请。”

    我道:“可否请你等我们一下,我们得先整理整理。”

    侍卫点点头,退到楼下去了。

    到了将军府门口,我心里仅存的一点疑虑也消散了。侍卫引我们入府,带著我们来到隔水堂,只见堂中央已摆好了一桌ji,ng致、丰盛的早点。

    我们三人还没吃早饭,就随侍卫赶了来,此时看见那一桌早点,已觉得饥肠辘辘,尤其是杏儿,他迫不及待摇晃著我和楚霏微的胳膊,道:“爹爹、父亲,我饿了!”

    “再等等吧,乖。”我捏捏杏儿的小手,转头问那侍卫,“将军大人什麽时候来呢?”

    侍卫道:“将军大人应该还在休息,你们几位可以先用早点。”

    杏儿听了,又催促起我和楚霏微来。

    我和楚霏微相视一笑,带著杏儿一起在桌前坐下。

    我们吃完早饭,又等了一阵子,平夏大将军还是没有露面。杏儿坐不住了,要我和楚霏微带他到府内各处走走。

    侍卫笑道:“你们是将军大人请来的客人,在府内走动也没有什麽不妥。”

    我和楚霏微听了,便牵著杏儿出了隔水堂。

    我们经过一个半月形的池塘的时候,只见一只有著黑色斑纹的大白猫正趴在池塘边晒太阳,它的一只爪子伸到池塘里,懒懒地搅著池水,池塘里的金鱼都游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它。

    杏儿看见那只白猫便不肯走了,我和楚霏微便都停了下来。趁著杏儿去找那只白猫玩的时候,楚霏微小声问我:“你有心事?”

    我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道:“从前周睿总是静静地站在某个地方等我,绝不会让我等他。”

    楚霏微道:“他也许真是太劳累了呢?”

    我摇著头道:“我想我的预感并没有错……”

    正说著,我和楚霏微忽然听见幼兽的低吼声,继而看见杏儿抱著那只大白猫朝我们跑了过来。

    等杏儿走近了,我和楚霏微才发现被他抱在怀中的并不是一只白猫,而是一只幼小的白虎。

    “爹爹,父亲,我可以带它回去吗?”杏儿满怀期冀地问道。

    楚霏微摸著杏儿的脑袋,笑道:“它是只小老虎呀,现在虽然可爱,长大後就会变得非常可怕了,你还要带它走吗?”

    杏儿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蹲下身来,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严厉地道:“要养你自己养,我和你干爹是不会帮你养的。”

    杏儿瘪起嘴,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见他这副模样,又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假哭,少来!”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两个侍从搀著一个男子从离池塘不远的走廊上朝我们走了过来。

    男子见杏儿抱著虎仔,便含笑提点道:“这只幼虎是将军大人的宠物,小少爷即便是喜欢,也不能随便将它带走。”

    我们循声望去,侍从已搀著男子走到了近处。

    那是个清瘦、秀美的年轻男子,他身上穿著件素雅的居家便衣,面带病容,随行的两个侍从和他比起来,都显得格外的魁伟、健壮。

    我和楚霏微向男子行了个礼,道:“小孩子不懂事,公子不要见怪。”

    男子轻轻摇头,笑道:“我也是在大将军府上作客的,刚才是我多嘴了,你们不要见怪才是。”

    我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和这个年轻男子见面,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他的神情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我正思索著,平夏大将军碧诺塔斯远远地走了过来。

    “我不是叫你在房里养著的吗?怎麽又出来吹风了?”他走得很急,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我们近前。

    两个侍从见了他,都慌忙下跪。

    男子却从容不迫地道:“难得今天这麽好的天气,出来晒晒太阳总没坏处。”

    我看见碧诺塔斯,早已愣住了。那天在拜马的街道上,我和他之间隔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我并没有看得很清楚,此时我才惊奇地发现,他的眼眸已不再是乌黑的颜色,而是像碧空一样的蓝。

    碧诺塔斯美丽的蓝眼睛里没有我的身影,他只是盯著男子,用一种愠怒的、冷硬的口气说道:“晒够了吗?晒够了就跟我回去。”

    楚霏微见碧诺塔斯丝毫也没有要搭理我们的意思,便主动开口道:“好久不见了,周睿,你已认不出我们了吗?”

    “已经来啦。”碧诺塔斯转头看我们一眼,仿佛此刻才发现我们,“眼下我还有事,你们……”

    我仿佛被泼了盆冷水,回过神来,正看见碧诺塔斯将男子横抱起来。

    楚霏微冷笑著接过话来:“你忙你的,我们大可以在你府上多留几天。”

    碧诺塔斯淡淡地点了点头,抱著男子大步离开了。

    ☆、第五十二回

    入夜,我们住进了将军府的客房。

    楚霏微在这间大房子里转了一圈,喃喃道:“他是不是故意叫下人安排我们住这种夫妻房的?”

    我坐在一张摇椅上,看著跟在楚霏微屁股後面在客房里走来走去的杏儿,苦笑道:“我想他可能误以为我们是一家三口了。”

    “啊?”楚霏微停下来,杏儿也跟著他停了下来,“那麽我这就去找他解释!”

    “你别去了。”我叫住他,烦乱地跷起二郎腿,“他现在指不定在什麽地方忙著什麽事情呢。”

    楚霏微犹豫了一下,道:“你是说,他此刻极有可能和我们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男子在一起?”

    “嗯。”我仰头看著房顶,“你觉不觉得那个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是吗?”楚霏微回想片刻,摇了摇头,“我从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莫非你见过?”

    “他那张脸我确实没有见过,可是他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我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他,“我很会认人,只要是我见过一面的人,我都会有印象。”

    夜深了,楚霏微和杏儿都已入睡,我却连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躺在床上,呆望著从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断断续续地回忆著过往的事。

    这当儿,外面忽然刮起了风,大雨随风而至。我听著雨声,觉得更ji,ng神了,索性起床来,到外面散散步。

    雨没下多久便停了,我抬头望著被雨水洗过的夜空,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变得更明亮了。

    我正出神地望著月亮,而躲在暗处的某个人正出神地看著我,这当儿,他不觉轻轻地叹了一声。我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这一声轻叹,令我猛然回过神来。

    “是睿儿吗?”我迟疑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刚才仿佛只是我的错觉,可我不相信那只是错觉,於是慢慢地朝不远处的池塘走去,边走边道:“也难怪,我太想念你了,以至於产生这样的错觉……”我走到池塘边,看著倒映在水面上的那一轮圆月,深深地叹了口气,“月亮真美,可也只是我的错觉吧……”说著,我一头扎入池水中。

    深夜的池水冷得刺骨,我闭气潜游到池底,静静地等待著。没过多久,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也扎入了池水中。就在我快要没气的时候,我被人揽住,快速地朝水面游去。

    那人带著我一同浮出水面,游到池边,他将一只手搭在池沿,用另一只手揽著我,睁圆眼睛瞪著我,道:“你想死?”

    我喘著气,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想死,你要是再不来救我,我就自己游上来了。”

    “我差点忘了。”他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现在已有了家室,怎麽会轻易寻死呢?”

    我喘匀了气,平静地看著他,问道:“你当年为什麽要离开我?”

    “为什麽?”他冷冷地逼视著我,“因为那天夜里我发现你在楚霏微房里,我对他起了杀心!假如我不走,他能活到今天吗?”

    我听著他的话,忽然忆起那年在天驹,我跟乌白雪下山叙旧,迟迟不回,他盛怒之下便将我的床凌迟了。他说自己若不这麽做,便要追下山去杀了乌白雪,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我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夜里我已和他说清楚了,他也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他,他已打算放弃……”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不是吗?”他急匆匆地打断了我的话,“到後来,你也接受他了,你们还有了一个孩子,不是吗?”他说著,露出疲惫、厌烦的神情,“而今你用不著担心我会对他不利,这些年来,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将所有的敌人当作是他,我已杀了成千上万个他,已经杀够了,厌倦了,现在我只希望这场该死的战争快点结束。”

    夜凉,水更凉,在池水里泡得久了,我禁不住哆嗦起来,於是伸手抱紧了他,在他身上寻求温暖,一面在他耳畔低语道:“你怎麽就能肯定那个孩子是我和他所生?”

    他没在意我的话,只是感觉到我在发抖,便抱著我,带我一同爬上岸去。

    我又一次浸在了水里,不同的是,水是热的,正冒著蒸汽。

    碧诺塔斯带著我回到了自己居室的浴间,帮我脱掉一身shi淋淋的衣服,而後抱著我走入浴池中。

    “你瘦了好多,也不如以前高大了。”他一面帮我擦洗身体,一面喃喃地道。

    “是你长高、长壮了。”我笑了笑,身体已变得暖和了些,“不过,自从怀上孩子,我的确瘦了不少,生产之後也没再胖回来。”

    他听了,吃惊道:“你说什麽?那个孩子是你生的?”

    我含笑道:“是呀,我是在怀了他之後才知道自己是菱国人,所以也很吃惊。”

    他呆愣片刻,忽然皱起眉头,愤恨道:“你这麽心疼楚霏微吗?连孩子都自己来生!”

    “哎!”我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你别搞错了,那个孩子是你的!”

    “我什麽时候……”他目瞪口呆,仿佛真的被我敲懵了。

    我接过话来:“我们在袁崖府上的岁寒轩里曾有过一次,你不记得了?”

    他凝滞的眼珠子动了动,紧接著便放出光彩来,似已回忆起了那天的事。他的脸上才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可是他马上又想到了别的什麽事情,他收敛起笑容,严肃地看著我,道:“在腾、夏两国的战争结束之前,绝不能让人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你明白吗?”

    我想了一想,道:“可是那孩子长得那麽像你,有心之人怎麽会看不出来?”

    他决绝道:“所以明天一早你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到战争结束,我会设法找到你们。”

    我紧紧地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终究是妥协了,叹了口气,道:“我们才相聚,又要分开了。”

    他用手捧住我的脸,在我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总体还不错吧,就是你离开那会儿比较难熬……”我一面回忆著,一面和他述说了这些年来我们经历的一些事情。

    他听後,沈默了片刻,道:“其实静下心来想想,只要楚霏微没有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留著他在你身边倒也没什麽,何况杏儿喜欢他,定是舍不得他离开……”

    我打岔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他意味深长地笑著道:“我的意思是,倘若日後他想要赖在你们身边,你便收他做小,我也不会介意。”

    “你的身份变了,观念果然也不同於从前了。”我摇了摇头,看著他碧蓝色的眼眸,“不仅如此,你的样貌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样貌?你是说我的眼睛吗?”他见我点头,便接著说道:“大腾国的贵族都拥有自己的眸色,只是这一特征要到成年之後才会慢慢显现出来。”

    “原来如此,‘塔斯’就是你们那一族的姓氏?”

    “不是,‘塔斯’是大腾国皇族的姓氏,由於我为国立下了赫赫战功,鞑靼塔斯陛下才赐了我皇族的姓氏。”

    “那麽你知不知道你原本姓什麽?”

    “不知道,我一直没找到自己的族人,大概他们早已消亡於战火中了吧。”

    我见他淡然处之,便放心了些,接著问道:“‘碧诺’呢?这个名字也是大腾国皇帝给你起的吗?”

    “不是,这个名字是我根据自己的眼睛胡乱起的。”他忽然抱起我来,“泡久了不好,我们到床上再说吧。”

    “等等。”我忽然想起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男子,便急忙问他:“在你府上作客的那个男子是谁?你不会也和他在这里泡过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抱著我出了浴池,“他是迦陵迦叶,也就是四年前菱国送去夏国和亲的那位皇子。我是奉了鞑靼塔斯陛下的命令,才将他养在家里的,仅此而已。”

    我惊异道:“可是我听说那位皇子已被夏国皇帝逼死了!”

    他微笑道:“事实上他没死,并且逃了出来,逃到了夏国的边境,我在那里将他逮了个正著。”

    我们说著、说著,已到了房间。

    碧诺塔斯等不及将我抱到床上去,还在门口的时候就和我亲吻了起来。由於我一直被他抱著,等到了床上,他便顺势压住了我。我无法思考,囤积了四年的欲望支配著我的身体,我一面热情回应他的吻,一面用手抚摸著他背上的皮肤,却忽然发现他的皮肤已不如从前那般细腻、光滑,表面凹凸不平的,摸起来像是些陈年的老伤疤。之前在浴间里,雾气蒸腾,灯光幽暗,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这些伤痕。我摸著、摸著,找回了一些理智,便推拒起他来。

    他放开我,难耐地道:“你不会是不想做了吧?我可忍不了了!”

    我闷不吭声,伸手摸索著他的胸膛,房间里灯火通明,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斜著划过他胸膛的一道刀疤,我的心仿佛也被人划了一刀似的,正疼得厉害。

    他见我盯著他胸前的刀疤,很快明白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去熄灯,免得你看著这些难看的疤,提不起兴致。”

    “回来。”我扯住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头用舌头慢慢地舔著他胸膛上的伤疤。

    他咽了咽口水,更加难耐地道:“还是让我来吧。”

    我二话不说,点了他的x,ue道,这下他便老实了。我的舌头慢慢下滑,来到他挺立的欲望前。我抬起头,用一只手轻握住他高挺的欲望,上下套弄,一面问道:“这几年我不在你身边,你都是怎样解决的?”

    他眼里含著泪光,喘息著道:“就是像……你当年教我的那样……自己解决……”

    我加快了套弄的速度,接著问道:“那麽你告诉我,是你自己解决比较舒服呢,还我弄你比较舒服?”

    “啊……你弄我……比较舒服……”

    “你希望我怎麽弄你?这样吗?”

    我又低下头,用舌尖在他欲望的顶端轻轻地舔了一下。他惊叫了一声,晶莹的玉液便从他欲望的顶端泄了出来。我赶忙用麽指堵住铃口,不让他释放。

    他哀求道:“饶了我吧……信弘……”

    我丝毫也不放松,逼问道:“说吧,你以後还敢不敢不告而别,还敢不敢奋不顾身,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了?”

    “不敢了,我也再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

    “好,今次姑且饶了你。”

    我松了手,他也松了口气,可是他的欲望还没有释放,只有少许晶莹的体液从铃口泄出。我便俯下身来,用舌头从他欲望的根部向上舔,同时用手指轻轻玩弄著他欲望根部的两颗小球。

    “哈……啊……啊……啊……”他闭上眼,喘息、呻吟著。

    我停了停,张开嘴,将他的欲望含在口中,慢慢地吞吐起来。

    “信弘……我……快不行了……”

    我听见他抽泣般的呻吟,更加快了吞吐的速度,少时,他便将积蓄已久的ji,ng华喷洒在我口中。

    我咽下口中的ji,ng华,趁著他歇气的时候,便将自己的手指舔shi,然後缓缓伸入他体内。等做好了润滑,我架起他的大腿,挺身刺入他体内,摆腰抽cha起来……

    我的体力显然大不如前,只在他身体里释放了两次,便已觉得力不从心,然而碧诺塔斯还没有尽兴,他见我要将分身撤出,忙道:“信弘,我还想要。”

    我无奈道:“可是我做不动了。”

    他笑道:“你帮我把x,ue道解开,我自己来。”

    我便将他的x,ue道解开,自己躺倒在床上,他立马坐起身,爬了过来,用手握住我已软下来的分身,轻轻套弄起来,并学著我的样子用舌头去舔。

    他卖力的取悦很快又让我兴奋了起来,我喘著气,道:“行了,你坐上来。”

    他便遵照我的吩咐,叉开腿,跪在我身体两侧,摆动臀部,用x,ue口磨蹭著我欲望的顶端,而後慢慢地坐了下来。

    “我不动了,你自己动吧。”我伸手握著他结实、ji,ng瘦的腰肢。

    他顺从地点了点头,撑著我的手臂,上下摆动起臀部来……

    ☆、第五十三回

    到第二天早上,碧诺塔斯才陪我回到客房。

    那会儿,杏儿还没有醒,楚霏微却已醒了。他坐在床边,出神地盯著敞开著的房门,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问题。

    “你们回来啦。”楚霏微见我们走进门来,霍地站了起来,可他只是微笑著,仿佛并不感到意外。

    碧诺塔斯狐疑地盯著楚霏微,道:“你看见我和信弘一起回来,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

    楚霏微正视他,浅笑道:“信弘怀孕那阵子,夜里总是睡不好,我为了照料他,便和他睡在一起,久而久之,我已养成了习惯,只要他轻轻一动,我便会醒过来。昨夜信弘出去散步的时候,我便是醒著的。我跟著他出去,看见他跳入池塘,也看见你赶去救他。至於後来发生了什麽,我即便没有看到,也猜到了。”

    “原来如此。”碧诺塔斯面露微笑,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拨开杏儿的额发,目光停驻在杏儿无忧无虑的睡颜上,他轻声问道:“你能帮我再照顾他们一段时间吗?”

    “为什麽?”楚霏微疑惑道。

    碧诺塔斯道:“腾、夏两国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为了取得胜利,两国都会使尽手段。这四年来,我屡立战功,必定有许多人视我为阻碍,想要除掉我,因此我绝不能让心怀不轨之徒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

    楚霏微点点头,道:“但愿我们还没有被人盯上。”

    “难说,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我就不送你们了。”碧诺塔斯边说边抱起杏儿来,留恋不舍地亲吻著他的额头和脸蛋。

    可是杏儿睡得沈,任他怎麽折腾也没反应。

    我无奈地笑著道:“看够了没有?我要抱走他了。”

    碧诺塔斯回头笑望著我:“你真冷淡。”

    “到底是谁冷淡?”我佯装生气,从他怀里抱走杏儿,“你昨天明明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我当时以为……”碧诺塔斯看看楚霏微,没往下说了。

    这当儿,府内的管事急匆匆地跑了来,道:“将军大人,布都塔斯殿下来了!”

    “大清早的,他来我这里做什麽?”碧诺塔斯嘀咕著站起身来。

    管事直摇头:“殿下什麽也没说就闯进来了。”

    “你们从後门走。”碧诺塔斯转头吩咐我和楚霏微一声,便去迎接那位殿下了。

    管事带著我们走到後门,不想後门已被布都塔斯的两个随从把守住,楚霏微见他们不肯放行,便和他们打起来了。

    正打得难分难舍时,下人慌忙跑来禀报,说将军大人和殿下打起来了。

    我想也不想,便带著杏儿和管事往回赶。楚霏微见我们赶回去,便甩掉那两个随从,追随我们而去。

    等我们赶到隔水堂,看见碧诺塔斯正和那位殿下面对面坐著谈话时,才知道自己上了当。此时再走已来不及了,因为碧诺塔斯和布都塔斯都已看见了我们。

    “你们回来做什麽?”碧诺塔斯瞪著我们,问道。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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