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醒 作者:夕阳看鱼
第8节
苏墨的语气听起来简直就是酸溜溜的,丁竞元正想欢喜,没想到苏墨接下来又说了一句,声音变成冷冷清清的:“送杂志的人费心了。”
丁竞元立即不笑了。什么叫搬石头砸脚?丁竞元自己不按常理出牌,没想到,苏墨是个不按常理接招的。
47第四十七章
八十三
丁竞元捏紧了苏墨的手,俯下去试探着将额头顶到了苏墨额上,苏墨抬眼看他,是个不开心的样子,但是并没有躲闪。两人贴得极近,丁竞元执着地望进苏墨眼睛里去,认真解释:“杂志确实是我让人送来的,我是怕你以后哪天要是看到了自己生闷气。我不想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委屈,但是又想看你为我吃醋。”
丁竞元全然坦白自己的内心,苏墨刚才是生气了,但是现在听了这些疼爱贴心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反而有些委屈起来。就直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是不是以为我故意炫耀来要气你的?”丁竞元温温柔柔地,试探着要把不高兴的人慢慢搂进怀里来,苏墨挣了一下,但是没用多大劲,被丁竞元拉进怀里,两手抱住腰身。
“我怎么能舍得。”丁竞元贴着苏墨的耳边低声叹息,“我错了还不行么。”
苏墨将脸靠在丁竞元肩膀上,丁竞元的毛衣很软,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出来,是一种温热的温暖的感觉,还带着他特有的男人味。苏墨当然能感觉得出来,丁竞元所有的小心翼翼,这个男人爱他。这么多年来,时光流转,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这份爱没有变。
“我不是气这个。”半响,苏墨才出声。
“那气什么?”
“……”苏墨瘪瘪嘴不想说,“我想先洗澡了……我们两一个一个洗……你听话不要捣乱。”
苏墨即使生气了也肯这么乖乖地被自己抱在怀里命令着要听话别捣乱,乖得丁竞元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还有不遵命的。还是那句话,听话的小攻有肉吃。
丁竞元不但想吃肉,还想要苏墨心甘情愿地被他吃。一想到这个,他身体里的各种作乱因子就开始雀跃不已。
浴室里想起了哗哗的水声,丁竞元盘腿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整理那一纸箱的套子。他把所有的小包装都拆了,全部的套子都混在一起装在盒子里,这样用的时候随机抽取一个就好了,并且不用一种味道的用一个礼拜。
丁竞元拆完了套子,把外包装都装进垃圾袋子,送到玄关,回来做到沙发上又把杂志拿过来看,这次是认真仔细地把下面的文字也都看了,他想把惹苏墨不高兴的地方找出来。
别说是物资金钱地位背景这些不值一提的东西,就算是人伦道义节操禁忌又能怎样,只要妨碍他得到苏墨,他都能一掌击碎。所以苏墨通过报导看到的东西,丁竞元根本就不会在意。因而研究了两遍以后,他并没有十分确定让苏墨不高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苏墨穿着蓝色细棉格子睡衣湿着头发出来了,脸上被热水蒸得有红有白的,跟沙发上的人轻言细语的:“你去洗吧。”
丁竞元立即丢了手上杂志,追着苏墨一路进了卧室。黏住了搂着人歪倒到床上就要亲就要动手动脚。
“你去洗。”苏墨皱眉瞪他两手推压在身上的人。
“洗了回来就随便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丁竞元色色地一边说一边用下面顶苏墨。
苏墨被他顶得心里一紧,两腿不自觉地收了一下,偏了脸嘴里含糊着嘟哝:“我叫你快去洗。”
一个“快”字顿时就让丁竞元心里开出了兴奋的花,他忍住了一肚子的邪火,压上苏墨的唇,舌尖伸进去勾住了苏墨的一个用力的咗吸,“宝贝等我!”说完翻身就下了床,瞬间出了卧室。
苏墨翻了一个身,侧歪在床上,头发没干,也懒得起来用吹风机。唇上还有一点湿濡的感觉,心里忽然急跳了几下,连连呼了两口气才算稳住了。先前还患得患失心里挺不高兴的,只是被丁竞元那么温柔地抱着亲着,心里就柔软了,委屈就不见了,疑虑就可以放一边了。哎,自己这是越来越控制不了了……控制不了地就想喜欢他……
苏墨还没想好待会要怎么面对丁竞元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呢,丁竞元已经洗完了,赤身裸体地回来了,前后不过五分钟,简直是神速。
丁竞元关了卧室的门,一回身,看到苏墨歪在床头上也正看他。
“流氓。”苏墨红着脸骂他,垂了眼睛命令他:“你把灯关了。”
丁竞元二话不说立即按了墙上的开关。房间里瞬间黑了。只有外头的路灯透过未关严的窗帘照进来一些昏黄色的灯光。
丁竞元抹黑上了床,抓住苏墨的脚脖子,把人拉下来,一直拉到自己身下罩着。急切地把自己嵌进苏墨的两腿之间,说一句亲一下:“把台灯打开。”
“不。”
“我想看你。看你那里。”
“不么。”
“你不想看我吗?”
“……不想。”
“骗我!你不是喜欢看的吗?喜不喜欢?”
“……我不想开灯。”苏墨每句话都说得很轻,搁在床单上的两手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在黑暗里挪动,终于轻轻摸上了丁竞元的胯骨,迟疑着沿着紧实的肌肉缓缓移到丁竞元的背上。
丁竞元被苏墨摸得舒服得忍不住直叹息,他梦寐以求的宝贝在主动摸他了,“摸我,用力。”说完,丁竞元俯下脑袋堵上了苏墨的嘴,终于对身下心甘情愿的美味大餐开动了。
八十四
屋子里始终没有开灯,时间久了,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
苏墨双腿大张地被丁竞元抱在怀里,脑袋向后仰着靠在丁竞元肩膀上,上面的嘴巴被他的舌头堵着,下面的小嘴被他的手指堵着,前面翘起来的地方被他的另一只手整个包住花样百出地抚弄着,两条腿则是被他的大长腿一边一个地别住动弹不得,两手无力地握在丁竞元在他下面作乱的那只手的腕子上,唯有从鼻管里发出许多急促的呻吟。
“嗯嗯嗯……嗯嗯……”苏墨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带着抖音的,丁竞元真的太会弄了,弄得他一直叫出声来,根本忍不住,自己完全控制不了。
“舒服么?”丁竞元喘息如火地在耳边问,下面那里动得更厉害了,手指次次尽根而没,顶在苏墨的敏感点上。
“嗯。”苏墨软软地应一声。
丁竞元慢条斯理地把前戏做了很久,让苏墨一直舒服着但是控制着没让苏墨射。他伸长了手臂把台子上的盒子拿了过来,“挑一个。挑到哪个用哪个。”
苏墨一时没有动,这种自己选套子让丁竞元操的节奏他一时还适应不了,脸皮子薄。丁竞元笑着拿了苏墨的手伸进去捏出一个来。丁竞元笔直的那根顶在苏墨屁股上,坚硬的下巴抵在苏墨的肩膀上,两个人四只手叠在一块将套子撕开了,黑暗中小包装里面的东西直发亮,原来选中了一只夜光的。
“给老公戴上。”
“……”苏墨臊得不吱声。
丁竞元坏笑,苏墨反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拍出啪一声响,沙哑着声音小声骂他:“要干就干,不干就滚。”
丁竞元可不滚,立即跪起来,把套子对准了一点一点套上去。结果,他下面那根在黑暗里就成了一个发着蓝色荧光的肉棍了。别提多威武雄壮了。然后这根蓝色的棍在两人喘息的呻吟里又一点一点地没进了苏墨的身体里。
黑暗中的大床上,就见有一截发着蓝光的笔直的肉棍,随着肉体啪啪的声响和苏墨高昂的呻吟在飞速地变换着长度,短了长了长了短了,完全看不见的时候就是一竿子顶到底了,每当这时候,苏墨便要大声喊疼。
“宝贝嗅一下,嗅一下就不疼了。”丁竞元下面故意抵得死紧,一手掐住了苏墨的脖子,一手将打开的瓶子凑到苏墨的鼻子底下。实在是苏墨不愿意用这个东西又一直喊疼,他只能强硬一点了。
“……我不要这个。”苏墨摆着脑袋挣扎着就是不愿意嗅。丁竞元只好用手把他嘴捂上,这下只能用鼻子吸气了,这样不闻也得闻了。
眼见着苏墨吸了好几下,丁竞元立即将瓶子拧好丢到一边,两手抓住苏墨的大腿根,这下是放开了开始狂猛地抽插,顶得苏墨立即就是放声大叫整个人都开始上下颠簸。
如果刚才苏墨还能压着声音还能控制得了的话,现在慢慢地嘴上已经不受控制得叫了出来,身体更热了,下面的早被手机插软了的肠道变得越加敏感起来,丁竞元的每一次顶弄都让他兴奋不已,爽意传遍全身,苏墨仰起脸,在摇晃的颠簸里睁着眼睛望着黑暗里的一点,声音已经越叫越媚,全是绵长的颤音。
“爽了吗?”
“嗯……”苏墨哼唧着,伸出赤裸的手臂抱住了丁竞元的脖子,双腿大张,已经完全是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了。
48第四十八章
八十五
半小时以后,丁竞元将浑身发软的人翻了过去,单手把苏墨的腰拖了起来,然后看着自己发着蓝光的那根一点一点地没进了苏墨的身体里。
“再嗅一点,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丁竞元的胸口贴紧了苏墨汗湿的背,嘴巴贴着他的耳眼粗喘着诱哄,一手强硬地紧紧捂住了苏墨的嘴巴,一手拿着瓶子凑在他鼻子下面。
“啊……我不要了……我不疼了……”苏墨两只手艰难地撑在床单上,求饶的声音含糊地从丁竞元的手底下传出来。他摆着早已经汗湿的脑袋软弱地进行抵抗,丁竞元的重量全压在他背上,他真的快要被压垮了。
嗅过那个东西以后,苏墨能感觉出来身体会变得特别敏感兴奋,会叫得特别“浪”,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而丁竞元受了他这种发“浪”的刺激以后,简直就是疯了一样地往死里顶他。丁竞元到了这种时候就有点想疯了,苏墨根本控制不了他。
被丁竞元箍在怀里摆弄着,到底还是犟不过又被逼着吸了好几下。
到后面苏墨被丁竞元顶得撑不住直接扑到了床上。丁竞元问他喜欢么,他颤着嗓子带着哭音说喜欢。因为不回答或者说不喜欢丁竞元就会往死里弄他。丁竞元让他喊老公,喊哥哥,让他自己把pp翘起来,苏墨也都一一照办,绝对是怎么说怎么好。乖得不得了。
最后苏墨先射了以后,丁竞元又狠插了数十下,这才退了出来。本来发光的套子因为糊了很多肠液在上面连荧光都要被遮住了。丁竞元一抬腿粗喘着下了床,啪一声扯掉了套子,丢进床头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从床头柜上随手抽了几张抽纸把自己的宝贝上的粘液擦干净。回身再把已经瘫了的苏墨拉到床边,将宝贝对准了顶进他柔软的嘴唇里。苏墨就闭着眼睛躺着,随便他怎么摆弄。
又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丁竞元这才痛快淋漓地射了。这回是射在了苏墨嘴里,射完了他自己再俯下身去亲苏墨的嘴,舔他下巴上流出来的自己的子子孙孙。
爽完了,丁竞元餍足地晃去了洗手间,弄了热毛巾回来一点一点给苏墨清理后面。仔细看了,明天估计又得肿了,不过应该会比上回要稍微好一点。丁竞元对着苏墨的翘翘软软的屁股啾啾亲了好几口。被苏墨反手一个软绵绵的巴掌扇到了脸上。
八十六
窗帘中间有一条缝没有关严实,外面路灯的亮光便从这缝里照进来,正好投在床尾的两双脚上,其中纤瘦的两只是完全被另外那两只大脚丫子夹在中间的,被路灯一照,皮肤上便泛出一些白光。
苏墨微微侧身背靠在丁竞元怀里,两腿整个斜着叠在丁竞元腿上,和支着脑袋紧贴着自己搂着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想知道?”丁竞元笑着轻问,嘴巴往下凑,直亲到苏墨脸上。他现在是异常餍足,心情可说好到极致。
“嗯。”苏墨懒懒地应一声。其实真的已经累得想睡了。
“密码是找家里总工程师破解的。”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权啊?”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丁竞元说着把人翻过来抱进怀里,大腿也骑上来,一直骑到苏墨腰上。
“他只是个普通朋友,你别为难他了,好不好?”苏墨在黑暗里半睁着眼睛看着丁竞元,为李明先讨情:“他以前还帮过我呢。我当初在这里也没有亲近的人,买房子也是外行。多亏了他,带我看房子,办手续。所以搬新家才会请他吃饭。在家里吃多便宜,当时我手里哪还有钱,付了首付,卡里就两千多块钱了,还不是能省就省点。你现在这样逼人家你把我往哪里放啊?”
苏墨话说得不紧不慢,轻言细语地,听得丁竞元心疼不已,他的宝贝吃苦了。丁竞元翻身压上来亲苏墨,又把苏墨的手抓到自己脖子上搂着。
“再咬明天真的不能见人了。”苏墨乖乖地躺着,含糊抗议,手上松松地搂着他的脖子实在也是没劲了,心里知道丁竞元这应该就是答应他不为难李明先了。
“不能见人就别去了。”
“这么大一个人不工作怎么行。”
“苏墨。”丁竞元支着手肘罩在苏墨身上,鼻尖悬在苏墨的脸上,语气似乎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嗯?”
“我过了三月份等供应商签完明年的合同就要回s城去了。”
丁竞元说完,苏墨一时有些楞:丁竞元的意思他要走了么?两个人在黑暗里看着彼此发亮的眼睛。
“我要你跟我一块走。”说完,丁竞元低头在苏墨的唇上轻轻亲了一口,“好不好?”
苏墨听完这句又是一愣。如果是今晚之前丁竞元问出这句话来,他想他估计是毫不犹豫地就会拒绝的。不过今晚之前丁竞元应该也不会用这种商量的口气跟他说这种话,其中明显还带了一些笃定的味道在里面,应该是自己的回应给了丁竞元这种自信。
跟他一起走就意味着要放弃做了几年的工作,离开这个一砖一瓦亲手装修出来的自己的小窝,离开这个生活了好多年已经有了感情的城市。丁竞元值得么?他这样一个一旦发起疯来就能让人吓破胆的真疯子。虽然是喜欢他的,但是苏墨现在根本没有把握能制住他。
和他一起走,就是真正地放开一切要和他在一起了。在一起了,就意味着以后父亲可能真的没有原谅自己的可能了。丁竞元他值得么?这个曾经伤害过他,又一直偏执地疯狂地爱着自己的人……自己又恨又忍不住想爱的男人,他值得自己这么做么?
苏墨沉默着不答话,丁竞元也知道他现在是刚对自己敞开了一点心扉,提这种要求实在是过于急躁了点。好在还有几个月的时候,他慢慢来,好好表现,一定要把人带在身边疼着爱着。就算苏墨不愿意,他到时候抢也要把人抢走。
丁竞元心里不动声色地打着强盗的算盘,嘴里却是温柔的:“不急,要到三月份呢。”
“你妈特别不喜欢我。”半响,贴在丁竞元胸口上的苏墨出声。
“你不必在意她。她虽然是我的母亲,但是我们彼此并没有真心陪伴过对方,因而关系根本谈不上亲密。杂志的事就是她弄出来的。她现在很生我的气。”
“为什么?”
“我没有顺她的意。”丁竞元用下巴顶了顶苏墨的头顶心,“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她的。”
丁竞元安慰的话涌进耳里,苏墨似乎真的安心了不少,终于困得闭上了眼睛。
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苏墨觉出了身边的丁竞元翻身起来了,应该是上洗手间的。回来的时候,身体又立刻被抱进一个结实的胸膛,并有温热的东西轻轻地触在自己的唇上。
49第四十九章
八十七
早上下起了绵绵冬雨,苏墨醒了躺在被窝里给厂里打电话请假。不得不请假,因为后面被丁竞元蹂躏地又肿起来了。丁竞元就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一样,不知餍足,得到苏墨的喜悦令他欣喜若狂,于是不停地反复求索。丁竞元头天晚上是尽情尽兴地疯狂够了,第二天就开始后悔了,除了心疼苏墨,还有一点就是今天晚上没得肉吃了,并且还得连着饿上好几天。
苏墨给人事的廖敏请的假,廖敏听说他身体不舒服,连问怎么了,“真的不舒服不要硬撑着,到医院吊瓶水睡一觉就好了。自己一个人住,好好照顾自己。”
廖姐在那头又叮嘱了好几句,苏墨听着就觉得心里头特别暖和。其实廖姐后来还想再给他介绍女朋友的,苏墨都委婉地拒绝了。廖姐人真的很好。其实恒远的同事们一个个都挺好的,包括线上的工人,都是在镇上招的,人也都比较朴实。做了这么多年了,苏墨真的对他们有了感情了,对恒远有感情了,要离开谈何容易。
苏墨打完了电话,调头看外面的雨势,丁竞元之前出去买粥的时候帮他把窗帘拉开了。外面好像下得比刚才大了很多。苏墨又把手机摸了过来,给丁竞元打电话。
“到哪了?”本来让他到小区外面随便买点早饭就行的,结果丁竞元非要开车去四季春买,天刚亮那会就爬起来了。
“已经回了,到永南路口了,是不是饿了?”丁竞元在十字路口,正是红灯。
“没有,我看下大了,你慢点开,不要急,注意安全。”
丁竞元听了这话,心里便止不住荡漾起来,苏墨原来是在担心他。原来被苏墨喜欢着就是这种感觉。他以前上过不少漂亮的小零,但是从来没有投入过什么感情,有的是银货两讫,有的是你情我愿。唯一想得到的人一直在心里装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苏墨一个,当年却又被自己的疯狂把一切都搞砸了。现在苏墨终于有了回应,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丁竞元心中那粒埋了多年的叫苏墨的初恋的种子终于开出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爱情之花。
八十八
丁竞元伺候了苏墨洗漱,又哄着给他后面上了点消炎的药,陪着苏墨吃了热粥,又再三叮嘱了就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别乱动,中午他会赶回来给他带吃的,把苏墨的笔记本给搁在床头上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又缠着苏墨左亲右亲地亲够了,丁竞元这才出门。
到了厂里,开完会,丁竞元交代了副总一些事情,就坐车去了城北一家很出名的中医馆,并和中医馆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密谈了一个多小时。他告诉丁竞元,男人这方面的保养有内养外养两方面,内养要养心清肺补肾调肝,至于外养我国古代确是有保养男人后庭的方子,他也知道一些方法,但是他这里没有具体全面的调养方子,这种方子如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丁竞元从中医馆出来,在路上给江心眉打了个电话。江心眉严阵以待,还以为儿子又是一副冷冰冰的口吻来质问回s城或者是相亲的事呢,没想到问的却是多年前她替他预约的那个用麻沸散熏手腕子的那个名医的联系方式。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江心眉立即紧张了,儿子以前练了那么多年重剑,身上是有伤的,她以为阴雨天丁竞元身上旧伤发毛病了。
“最近有些头疼,想找那位高人看看。我刚才让人查了他原来的医馆的电话,打过去他人已经不在那里了。”丁竞元当然不会说是为了苏墨。早上给苏墨上药的时候,丁竞元就想到了,就他这么个做法,苏墨次次受伤,现在年轻还没什么大事,等年纪再大点,苏墨肯定就要吃苦了。后面什么毛病都来了。为了宝贝的健康,为了两个人长长久久地爱爱,丁竞元要去寻那种保养的中医方子。他想到了当年那位老中医,那确实是位有本事的中医,当时丁竞元只被他治过一次,手腕子就明显不疼了。
“我一直和他有联系,他现在换地方了,我陪你去啊。你什么时候过来?”江心眉讲着讲着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喜悦。能和儿子这么好声好气得聊天实在是难得了。他们母子两个现在的关系可实在是称不上好了,这全都怪那个苏墨。
“你把电话给我吧,我来联系他,把症状告诉他看看他怎么说。我明年三月份就要回爸身边去,现在事情太多了,非常忙。”丁竞元眼睛盯着外面的风景,说话简直像背书一样。
“你回来就是正式接管长江了,儿子……”江心眉叹息着叫了一声儿子,要不是那个苏墨,丁竞元现在早就是长江集团的董事长了,非要跑到第二发动机长去做什么丁总,说是要了解并购时期工厂内部的特殊状况,她后来调查了才知道,就是为了那个苏墨。为了苏墨,丁竞元连这么大的家业都能撇在一边了,这个苏墨真的太可怕了,只需一根手指头,就能牵着丁竞元走了。
“别太累了,身体要紧。我这就把号码给你发过去,你联系看看,说不清的话就过来看一趟,妈妈陪着你去。什么都比不上身体要紧……”江心眉拉拉杂杂地说了一串话。丁竞元直着眼听着,最后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两分钟以后丁竞元拿到了电话号码,很快就给那位神医打了过去,废话不多说,直奔主题。神医更是个干脆至极的人,“方子有,包管用,但是使用权很贵。”
对于丁竞元来说,没有什么比谈钱更容易的,“只要管用,你开价就行了。还有管住你的嘴不要乱说。”
“管用是管用的钱,管嘴是管嘴的钱。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可以。只管开价。不过如果你的方子没有用还要折腾人惹得我宝贝不高兴,到时候可别怪我把方子用在你嘴上。”
“不管用到时候悉听尊便,不过这些都等你先出得起价钱再说吧。”
老中医脾性是有些古怪的,来求医的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像丁竞元这么没有礼貌的可说极少见。不过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双方却完全都没有动气。最后,老中医出了个价,丁竞元眼都没眨立即同意了。
丁竞元要他把方子立即传真过来,他恨不得立即就给苏墨用上。但是被老中医一口回绝了。方子是祖辈传下来的古方,哪能这么对待。
“方子是要你亲自过来请回家去的。还有具体的细节,我还要当面教你。年轻人做事可别这么急躁。”老中医训了丁竞元几句,心情舒畅地将电话挂了。
这边老中医刚挂了电话,江心眉的电话就立即就打进来了。她询问儿子的病情,老中医顺着她的话音胡诌了几句,说是小问题,“就是心思重,肝火过旺,有点肾虚,多休息就行没有大碍。”
听刚才丁竞元说话中气十足就知道了他身体肯定好着呢,都能把对方折腾到后面都肿翻了,身体能有什么毛病,最多就是精力太旺。
而江心眉听了这话,立即就皱起了眉头,儿子这两天想必日子是不太好过。她忽然有点迟疑于早上的那个决定了,于是她立马打了个电话出去,但是对方告诉她,东西已经送到了。
八十九
对于苏墨今天又请假,江宇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头是有些不高兴的。才多长时间这就连着不来上班,关键是他一不来上班,自己就要替他看着,不管是线上的进度还是二发还是无锡那边的几个厂的情况,凭什么呀。领导凭什么把苏墨的事情都摊在自己身上啊,要是真出了什么情况这到底算谁的失误啊?
而且今天还下雨了,害得他还要专门跑二车间去检点保险丝盒的装箱情况。他忙了一个早上,跑出跑进的头发都淋湿了,冷得直打喷嚏。更气人的是,从车间出来的时候,被门卫的钟师傅看见了,老远的喊他说有包裹。他前两天在网上买了一个电吹风,他以为是这个呢,喜滋滋地跑过了大半个厂区去拿包裹,结果到了一看,根本不是他的,是苏墨的。
江宇在厂里是背地里出了名的小心眼的,此时钟师傅也看出来他这是生气了,脸都拉下来。
“苏科长的包裹你喊我干什么啊?”江宇脸上不高兴。
你们不是一个科室的么?钟师傅心里腹诽,脸上却笑呵呵的,什么都没说。
江宇拿了包裹冒雨跑回办公室,终于能坐下歇会了,就等着吃中饭了。他把小小的一个包裹随手往办公桌上一丢,咚一声,劲使大了,包裹没搁住掉地上了。
江宇没好气地弯腰去捡,捡起来这才发现,这个包裹根本没仔细包扎好,袋子一头已经被刚才那一下摔得炸开了。再仔细一看,这个包裹也不是快递邮政的那种贴单子的,刚才尽顾着不高兴了都没注意看。
江宇歪着脑袋从炸开的一头往里开,咦,里头是一叠照片。
50第五十章
九十
这叠照片自然是江心眉差人送过来的,上面是她以前找私家侦探调查儿子的时候拍回来的一些照片,在昏暗的酒吧里,或者深夜大酒店的入口处,丁竞元和一个个漂亮的年轻的男孩子们的身影,照片里虽然不见得双方有多么暧昧亲密,但是里面的内容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了:丁竞元玩过很多漂亮的小零,都很年轻很时尚。
江心眉不想和儿子闹得太僵,而且就目前的形势看,要是惹急了,丁竞元为了苏墨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包括丢开长江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就算丁竞元能放得了手,江心眉可不舍不得放手。该他们母子两的一分都不能少。她内心里还是和丁竞元一条心的,认为儿子就是被个男狐狸精迷住了,连妈都不要了。但是她又咽不下苏墨这口气。于是斟酌着出了这一招,既能试探一下丁竞元的底线,让他日子不好过,也能让苏墨知道知道丁竞元以前是多么风流,并不是非他不可的。虽然后来电话里听说儿子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已经对自己这么做有点想反手了。
江宇迟疑着要不要偷看苏墨的东西,看包裹摔开的样子,反正就算他看了,苏墨也发现不了。
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倒了一半出来,江宇一张一张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而且照片上这人看着有点眼熟。这些东西和苏墨有什么关系?是谁专门给送过来的呢?
再把剩下的照片都倒出来,铺开来一张一张又看了一遍,江宇逐渐就看出了头绪了。很明显每张照片上都有同一个人出现,这个人很高,身材结实,年纪看着也不很大。跟他头顶头挨着喝酒的,或者是走在他身边的一般都是秀气的男孩子,个头要矮很多。照片里的地点不是暧昧的酒吧就是豪华的酒店,两个男人一起同出同进,其目的似乎也不难猜。
可是这些照片跟苏墨有什么关系呢?正当江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楼底下传来钟师傅的气急败坏的喊声,气喘吁吁的:“我说你到底找销售科的谁啊?”
江宇连忙把照片理起来,一股脑地往袋子里塞,耳听着楼梯口有力的皮靴声已经迅速到了门口,他把抽屉一开,剩下的照片单胳膊一胡撸,全扫进抽屉里。刚弄好,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迷彩厚夹克的中年男人就砰一声推开门出现在了销售科的门口。
男人抬眼瞟一下门上的牌子,顿都没打,抬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江宇手上的袋子,“这是苏墨的快递?”他声音沉眼神压迫有力,江宇条件反射地就点了点头,问他:“你是……”
男人上前一步把袋子夺过来检查,冷冷质问:“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了?”
江宇被男人眼神一扫心里忽然紧张地跳了一下,眨着眼心虚地摇了摇头,这时钟师傅也喘着跟进来了,不满地训斥:“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登记就进来了喊你没带耳朵啊?”
“最好你说的是实话。”男人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越过钟师傅,话音还在屋子里呢,人已经没影了。钟师傅紧跟着又骂骂咧咧地追出去了,留下江宇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张嘴皱眉搞不清状况。江宇后知后觉地站起来,跑到走廊的窗玻璃那里往大门口看,哪里还有刚才那人的影子,快得闪电一样,早已经翻出公司大门了。旁边质量部的小姑娘探头出来问什么事啊,钟师傅刚喊什么呢?江宇皱眉望着外面根本就不回答。这时候外头二楼墙上的铃声忽然响起来了,是吃中饭的时间到了。而江宇就在这吵人耳朵的铃声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照片上那个面熟的人像谁了。
中饭江宇也没有去食堂吃,央隔壁的小姑娘给自己带饭。他一个人窝在位置上用电脑搜之前的商业新闻,江宇一向是很关注汽配圈相关的一些采访和报导的。搜来搜去他想找的那两篇都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篇最新的八卦,丁竞元和那位慧海集团的千金的合照。
没错,照片上的人就是长江集团的继承人丁竞元。江宇把照片拿出来比对,是他,是年轻一点的丁竞元。
看来苏墨和那个丁竞元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啊。是什么关系呢?需要专门送这样的照片过来给苏墨看,然后又有人给夺走了。明显送的和夺走的还不是一个人。
江宇本来就心眼子多,如此这般仔细琢磨了一下,加上答案本来也不是多难猜,真相便隐隐浮出水面了。
他先是惊讶,苏墨原来是个同,就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藏得够深的;然后是妒忌,就算是个同,那也是和那个丁竞元有关系的啊,丁竞元是什么人啊,丁竞元是他这样的人只能在报纸杂志上看到的一个名字;然后是鄙夷,整天一本正经的,原来私底下是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然后又是各种怜悯,哎,做个同也不容易啊,想和那个丁竞元上床又是那么容易的事么?人家是什么身份,苏墨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这不,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把这种照片都寄到厂里来了,目的肯定是要他知难而退。想他一个外地人,在这边没亲没故的,一个人生活,每月还有那么重的房贷要交,也够不容易的。
江宇如此这般带着点隐秘的优越感自鸣得意地感叹了一下,幸好是被他看见了,这要是被什么多嘴多舌的小姑娘看见了,这工作,苏墨怕是做不下去了。江宇想到刚才那个男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颇为不屑地撇撇嘴:以为老子是吓大的。他把照片重新欣赏了一遍,找出了一个结实的牛皮纸信封,将照片放了进去。
这边,梁远在绵绵冬雨里两步助跑加一个撑手直接翻过了恒远那道半新不旧的伸缩门,飞速地将钟师傅的呵斥抛在了身后。
他将纸袋子往怀里一塞,掏出了手机,先给乌市那边的人打了一个电话,挂了然后很快打给了丁竞元。
“丁先生,有人给专门送了一打照片过来……不是邮寄……写的是收件人苏墨。”
“不是,照片上全是你,和不同的人进出酒吧和各种酒店。”
“已经被拆开了,有可能是看过了……男的,一个科室的……知道了。”
“乌市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学校和苏先生家里一直有人暗中盯着,您放心吧。”
“这个送照片的人怎么处理……知道了。”
梁远挂了电话,沿着往镇上去的水泥路,快速路过了两根排高压线的水泥柱子。那个送照片的私家侦探此时正抱着一跟水泥柱子,两手腕子被几条白色塑料扎条首尾相环地困住了,此时已经浑身都淋湿了。
“妈的,你把老子放了。”他恶狠狠地冲梁远喊。
梁远目不斜视,快速地消失在了雨幕里。
九十一
丁竞元看完手里的照片,车也已经开到了楼下。雨还在下,尽职尽责的司机大叔并没有立即下车给老板开门撑伞,只从后视镜里观察情况,很明显后头的人是在生大气,冷着一张脸,坐着一动不动的。母亲这是在挑衅。丁竞元非常火。
“一会粥要冷了。”司机尽职提醒,因为去了趟中医馆,又去了趟金牛镇见了个人拿了一个包裹,其实这会已经过了饭点了:“苏先生估计早饿了。”
提到心上人,丁竞元这才呼出心中一口恶气,抬腿下车。
家里头安安静静的,苏墨本是歪在床头上看电影的,这会估计是看累了,昨晚又被折腾得太狠了,电影早放完了,人歪着靠在靠枕上已经是睡着了,脑袋斜垂着,眼窝下面也有点青,一副很累的样子。
丁竞元脱了外面大衣,在床头上坐下来,双手撑在苏墨身畔,倾身过去吻他。接触到那柔软的两片嘴唇,刚才心里那股怒气才终于平复了一些。
苏墨几乎是立即就醒了。
“你回来了。我睡着了,也没听到门响。”
“饿了吧?”
“一点点。”
“到四季春给你买了粥。”
“不用那么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
丁竞元说完用力将人抱进怀里来。苏墨还有点没醒透,顺势就把头歪在了他肩膀上。丁竞元瞟到了笔记本旁边的一张揉成团的抽纸,一点黄色的烟屁股没有包实露了出来。看来之前苏墨在抽香烟,并且抽了不止一支,其实现在仔细闻,空气里还是有一点烟味的。
“对不起。”丁竞元忽然轻声这样说。苏墨也不知道他这句对不起道的是哪个歉。有点迷糊的就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此时很安全很温柔。他歪在床头上半天了,上半身都有点凉了,丁竞元身上暖和和的,于是他爱困地又闭上了眼睛。
“又睡了?吃完饭再睡。”
丁竞元打横抱了伤员去外面的沙发那儿,伺候着苏墨吃了饭,又把人抱回来。然后自己脱了毛衣西裤,掀被子也上了床,把人抱到怀里来,陪着聊天陪着看电影陪着睡觉,整个一三陪。
苏墨问他下午不用上厂里去吗。丁竞元一本正经地回答古有君王不早朝,今有老板不上班。
苏墨翻眼睛瞪他,丁竞元凑上去亲,抱着人各种耳鬓厮磨。
电影开着,胖希的一部黑白老片,丁竞元靠在床头上,苏墨就歪在他怀里,开始,苏墨还懒懒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后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着了丁竞元也不把人放下,就让人歪在怀里,自己一动不动地抱着。
丁竞元后来也迷糊上了。等他醒了外面天都已经有暗了,已经是四点多了。被窝里很暖和,怀里的人居然还在睡,可见昨晚上他到底是把人累到什么程度了。丁竞元把手探进苏墨睡裤里,顺着滑溜的屁股瓣摸了苏墨后面那里,还是肿着的。他想,要尽快去一趟s城把方子请回来才行。
想到回s城,丁竞元立即想到了母亲江心眉。心里的火又隐隐地烧了起来。他之前是打算等明年三月份才回去的,到时候要缠着苏墨跟他一起走。现在看来真的不得不提前了。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伤害苏墨。
丁竞元抱着苏墨一气睡到了快晚上六点。外面还刮着一点小雨星。两个人起床,洗漱以后撑了家里唯一的一把大伞到小区外面吃晚饭。丁竞元顾着苏墨的后面本来想叫司机的,苏墨说躺了一天了想走走,哪里就这么娇贵了:“走慢点不就行了。”
冬天天黑得早,小区里的路灯早亮起来了。丁竞元一手撑伞,一手揽在苏墨肩上,把人护在伞底下。苏墨把他手拉下来,丁竞元过了一会又自动揽了上去。
“外面呢,你给我注意点。”
“就一把伞,你后面不舒服还非要走路,不就是想让我揽着你的么。”
苏墨听了这话立即快走几步走到雨里去了,也不管后面疼不疼了。丁竞元赶紧地跟上去,探着身体赔笑脸。老远都能听到他厚脸皮不停喊亲爱的:“亲爱的,我错了还不行么。”老远都能听到苏墨臊地没办法一直让他:“闭嘴!”
51第五十一章
九十二
早上,丁竞元送苏墨到鸿运广场坐班车。离站台还有一段的时候,苏墨就下车了,但是好死不死地还是被临时起意到这边面馆里吃早点的江宇看见了,在江宇看来,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宇当时把脸都贴到窗玻璃上了,又因为外头还飘着小雨,也没能看清那辆欧陆车里坐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肯定是个男人无疑了。在苏墨下车关门的时候,他从苏墨和车门之间的缝隙里看到了那男人的一双大长腿和一只从黑色羊毛大衣的袖子里伸出来的骨节分明的大手,那只手舍不得似地捏住了苏墨的两根指尖。江宇有强烈的直觉,车子里坐的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丁竞元:只从座驾上就能看出身份,这种银灰色欧陆没有几百万是根本拜不下来的。而一个座驾都要几百万的人,本身是什么身价就可想而知了。
江宇看着窗外,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苏墨下车的时候,并没有立即就关上门,明显是被车里的男人喊住了,又转身说了两句什么。前头大概是红灯,苏墨下了车撑了伞就靠着人行道慢慢往前面的站台走了,而那辆欧陆在车阵里不紧不慢地一点一点往前挪,对着苏墨这边的车窗始终没有关上,显然车里的人一直在看苏墨。
这和江宇昨天的猜想完全不一样啊,这个“丁竞元”明显是很喜欢苏墨啊。江宇心里不是个滋味了,昨天那点隐秘的优越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苏墨虽然后面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是已经请了一天的假了,所以开完例行的早会以后并没有偷懒,车间和仓库都跑了一遍,查看自己负责的产品的生产进度。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苏墨倒了杯热水,刚坐下来就发现桌上的文件夹里不知什么时候夹了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封口也没有封好。苏墨把信封拿在手里,把里面的东西随手往外一倒,丁竞元那张年轻帅气的脸便马上出现在眼前了。
苏墨低着头把七八张照片一张一张都仔细看了。然后就把照片重新放进了信封里。开了电脑看文件,马上就要进行供应商资格审查了,销售科要配合质量部检验部和设备科准备一切事宜。
右手按在鼠标上,点开文档,然而直到中饭的铃声响了,苏墨的视线仍停在鼠标箭头上,一行字也没有看下去。
去食堂的路上被门卫的钟师傅老远地就给叫住了。钟师傅告诉他昨天他不在有人给送了一个快递一样的包裹过来,本来是让江宇给带过去的,谁知道后来冒出来一个人冲进销售科又把东西要走了。
“我也不知道是你什么人,问清了是你的东西直接就给拿走了。动作快得不得了,直接从咱们这门上翻进来翻出去的,根本追不上。”钟师傅还挺担心的。
“没大事,谢谢你钟师傅。”苏墨勉强笑一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墨没有去食堂,直接回了办公室。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发呆。看来他猜的没错,照片江宇是已经看过了。这种牛皮纸信封根本就是他们厂里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销售科的人都会到后勤部那边去领一点,有时候请人吃饭或者打发人的时候给人塞红包用来装现金装购物卡用的。
苏墨是知道江宇这个人的,小心眼子比较多。看了这种照片估计也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是个同。从今天一早上没见着人也能看出端倪了。知道江宇爱关注汽配这个圈子,但是苏墨还是抱了一点侥幸的心里,想他看过也不见得就能知道那人是丁竞元。但是吃完饭,从江宇一进门苏墨就能感觉出来了,江宇知道。江宇虚虚地看了他一眼立马把目光转开了,又是那种做了坏事不怎么理直气壮跟他对视的眼神。
既然已经被知道了,那么索性就不遮遮掩掩了。
“这个是你放在我文件夹里的?”苏墨抬头问对面的人,声音不大,因为那边办公桌上负责涟水电机的航师傅吃完饭也已经回来了。
“嗯。”江宇点头,刚才他看见苏墨和钟师傅在一块站着说话了,钟老头肯定是把事情都说过一遍了。虽然他心里面有点心虚,但是面上却是一副冷淡的带着点不屑的表情。他和苏墨本身就只是表面上和谐,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你看过了?”
“不是我故意要看,是他送来的时候就没包装好。”江宇倒是讲了半句实话,“我要是知道里面是什么,倒找我钱我都不爱看。后来那人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抢,落了几张我就给你原封不动地装信封里了。”江宇说完无声地切了一句,然后又不情愿似地咕哝了一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的。”
苏墨听了这句便不说话了,脸色难看。本来还想问一下那人长什么样的,终于没有再出声。下午,苏墨整个耗在了车间里,没再回办公室。在车间二楼的窗口一站就是一小时。
线上的领班姑娘经过的时候笑着问苏科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窗就这么开着站在风口上不嫌冷啊。苏墨转头一笑,说看雨。年轻姑娘当场就吃吃直笑,说外头雨早停了。苏墨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跟着认真笑起来,面上那一颗梨涡早就已经冻成了红色。
九十三
班车到了鸿运广场,苏墨还没下车坐在位置上就看见了丁竞元,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站台上正地、往班车上面看。晚上风挺大的,他双手插袋,大衣的领子这会是整个竖起来的。看见苏墨下了车,丁竞元立即迎了上去。在灯光斑驳的站台上大胆地握紧了苏墨的手,把人往一边带。
丁竞元的手好凉,看来是站了好大一会了。苏墨看到丁竞元本来是一肚子的火气的此时却心里一软,微不可察地回握了一下,想暖暖他。
“怎么不接我电话?”丁竞元不高兴是不高兴,但是话没有说成那种不讲理的霸道。
“下午太忙了。”苏墨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太忙绝对是借口,在丁竞元的观念里始终认为不接电话的原因只有两种:想不想和重要不重要。又不是国家领导人,就忙到连半分钟都腾不开?
丁竞元胳膊伸过去想搂着苏墨的腰,立即被一把推开了,“外面呢,你注意点。”苏墨不高兴地瞪他。苏墨这一瞪,眼神终于和丁竞元的对上了。苏墨在不高兴,在借着瞪人真正地表达内心里的火气。
“怎么生气了?”早上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没有。”丁竞元不问还好,一问,苏墨肚子里的火反而炽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苏墨转身就往站台那儿去了。
丁竞元皱眉跟上去,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附近没有办法停车,他让司机把车停在了鸿运大厦楼底的停车场里等着的。他自己等不及想早点见到苏墨,就在站台这边等着。吹了半天冷风,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
两个人目不斜视地并肩站在站台上,丁竞元故意贴得紧,下面用手去捉苏墨的指尖。鸿运广场这一站不管早中晚等车的人都非常多,公车一来,站台上就是一片混乱,加上灯光昏暗,丁竞元才不怕会不会被人看见。捉住了苏墨的手就握紧了,任他怎么挣就是不放开。
“为了等你,我手都冻成冰了,你不该给我捂捂?”
苏墨看着前面冷着脸不说话。
及至拖着人上了车,苏墨还没坐稳,丁竞元已经整个压过来把人按住了上来就亲。前面有人,苏墨急得乱挣,但是嘴里不敢出一点声,白白被丁竞元掐着脖子按在座椅上从里到外吻了个底朝天。
“到底气什么?”丁竞元气喘吁吁地伏在苏墨耳边问,霸道的本色又露了出来。
苏墨转动一对黑眼珠子从眼角翻他白眼,手上摸到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那个牛皮纸信封,用力拍到了丁竞元脸上。
九十四
司机被丁竞元派去酒店买晚饭了。苏墨累了一天了,后面已经很不舒服了,此时便身体朝里歪在了床上,只留一个沉默的背影给丁竞元。被江宇知道了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取向的烦恼,知道原来丁竞元曾和那么多人乱过的心惊失望,苏墨此时心情非常失落。
丁竞元没想到那些照片竟然还会有漏网之鱼被苏墨看到。虽然苏墨生气了可以解释成吃醋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这些照片的内容却是他不愿意让苏墨看见的。他想看苏墨为了他吃醋不错,但是绝不是用这些东西去刺激,这些足以说明他曾经是多么风流,说明他曾经玩过无数小零的铁证。
丁竞元爬上床,从后面揽住苏墨,把脸探到苏墨面前,苏墨气得眼圈好像都红了。丁竞元凑上去吻他的眼睛,诚恳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认识你以后我再没有这样乱过。”
苏墨看着墙壁,任他抱着,声音疏离:“包裹是怎么回事?有人翻门进厂里把我的包裹拿走了。”
“照片是我母亲寄给你的……我的人又把包裹拿回来了。”丁竞元说地有些迟疑,果然苏墨立即一愣,这下连声音都是冷冷的了:“拿走的包裹呢?拿来我看。”苏墨手上的信封里只有八九张照片,可想而知,真正的包裹里肯定更多。一想到那些漂亮的时尚的男孩子,苏墨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酸涩冒上来。原来丁竞元并不是非他不可的,也并不是只为他一个人疯狂。想到丁竞元曾在床上和那么多人疯过,苏墨就觉得心口整个堵实了。刚对丁竞元生出的那么一点信任也在吹了一下午的冷风里重新摇晃起来。
丁竞元哪里会笨到再把照片送到他眼皮子底下,然而任丁竞元怎么哄,软硬兼施,苏墨就是躺着不动。
“都很帅。我才知道你眼光是真不错。”苏墨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好像累极了。丁竞元急得扳过苏墨的肩膀,把人搂在怀里亲,“苏墨,我跟他们都只是逢场作戏。你在我眼里才是……”
“和这么多人逢场作戏呢。”也不怕精尽人亡。苏墨也不看人,直接插话,这句话就说得有些怨了。
丁竞元着急到简直想大笑,心里又急又美,苏墨这明显就是醋得海了,他把人抱紧了,“过去都是我错。我爱你,只爱你。你不信么?难道非要我跪下来你才信么?”
“嗯,不信。你跪吧。”苏墨冷淡地轻飘飘地吐出这么一句,让丁竞元立即就搬了石头砸脚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丁竞元这天晚上为了哄自己的宝贝回心转意心甘情愿地跪在了床跟前,抱住苏墨的小腿,对自己过去的淫业罪行进行了彻底的深刻的忏悔。
52第五十二章
九十五
已经尝过了苏墨心甘情愿温言软语的那种甜蜜销魂的滋味了,现在苏墨又变回了以前那样冷冰冰的模样,丁竞元哪里能受得了。不就是跪么,之前给苏墨口的时候又不是没跪过。这么想着,丁竞元翻身就下了床。
“给你跪了。”丁竞元抱住了苏墨的一双小腿,声音无比诚恳:“过去都是我错,我那不是还没遇上你么。你原谅我,亲爱的?嗯?”
苏墨本是面朝里面歪在床头上的,听了他这话便有些不信地蹙了眉头微微偏了偏脸,从自己肩膀上方用眼角射出的目光去看果然丁竞元在床边上跪下了,穿着衬衫西裤,打着红斜纹的领带,领带夹上的一排细钻在灯下闪着亮光,看上去正是一副风度翩翩斯文败类的诚恳模样。
苏墨心里忽然一颤,没想到丁竞元竟是说跪就跪。他气是真的动气了,但是他刚才那句“跪吧”就是顺着丁竞元上一句的话音说的,并不是蛮横到真的要让他罚跪的。
丁竞元见苏墨还红着眼圈呢终于是愿意看自己了,连忙把苏墨的两条腿往自己怀里抱,两手顺着小腿肚子就要一路往苏墨的大腿中间摸,被苏墨用眼角瞅着一抬脚蹬着肩膀给他踢得歪到一边去了,不疼不痒的,却立即让丁竞元半个肩膀都麻酥酥的。丁竞元心痒难耐立即就要往苏墨身上爬。
“跪好。”苏墨不咸不淡地垂着眼睛小声说了两个字,丁竞元心里叹息着赶紧地得令:退下去两膝盖并拢,腰板挺起来,两手规矩地搭在腿面上。
“你不用勉强。”
“一点不勉强,心甘情愿。”
“被你拿走的包裹呢?”苏墨翻过身来面朝丁竞元歪着,一句话问得轻描淡写地。
“扔了。”丁竞元回得干脆。
“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啊?”
“怕你看了不高兴。”凭我是你老公——丁竞元内心戏。
“那你说说吧。”
“……”说什么?不想好了么?今晚上他可不想睡沙发。丁竞元动了一下,把一只手伸上来握住了苏墨的脚踝,见苏墨只是冷眼看他,便试探着将手钻进了咖啡色灯芯绒裤的裤管里,苏墨小腿肚子热乎乎的,皮肤细腻光滑,摸在手里别有一番滋味,“我以前眠花宿柳风流成性,那些年少无知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吧,别提了。听了伤身伤心。亲爱的我以前错了成么?我自从认识你以后再没乱过。”至于有一年在香港打比赛的时候和队友一块去夜店,泡到一个漂亮小零一起去酒店开房这茬绝对是不会提了,反正他只是让对方口了后来也没真进去。
“那后来五年呢?”丁竞元的手得寸进尺地已经摸到他膝盖那里了,苏墨依然没动,面无表情地冷着声音看他。
“……有过两个朋友。”丁竞元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缓了一口气,眼睛紧盯着苏墨:“两个男朋友。实在是想你的时候太寂寞了就忍不住……”
丁竞元还没说完,苏墨毫无预警地抬腿蹬在他肩膀上一脚就将他踹得坐到了地上。丁竞元简直就是心花怒放,爬起来就往苏墨身上猛扑。一把将人整个抱到了怀里。
“滚!”
“宝贝你听我解释……”
“放开!”
“老实点!我马上介绍你认识……”
“滚!唔——唔——”
丁竞元骑在苏墨腰上掐住苏墨的脖子猛亲,一只手已经作乱地拨开前面的裤扣,钻到了里面,握住软软的一团揉弄。
“来先打个招呼。”丁竞元喘息如火,边吻边说:“左边就是一号男朋友。”
苏墨本是憋着一口气用尽吃奶的力气使劲挣的,此时却是一愣手上立即缓了力道。
“右边的是二号男朋友。”
“我都是一边想你一边撸。”
“有时候想你想疯了,真恨不能弄死你……”
苏墨被搂着压着吻得气喘,脸都憋红了,终于是慢慢老实了,就在丁竞元以为警报总算是解除了的时候,苏墨张着艳红的几乎要合不拢的两片嘴唇喃喃道:“去跪好……晚上没有饭吃。”
晴天霹雳!!
尽职尽责的司机买了饭回来按门铃的时候,是苏墨去给开的门。司机不知道晚上老板还要不要用车了,就随口问了句丁总呢?
“哦,他里面跪着呢。你下班吧。”苏墨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尽职尽责的司机惊呆了。惊呆之余他真的很想冒着失业的巨大风险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看一眼他家不走寻常路的老板罚跪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英勇身姿,他真的很好奇啊,这是真的么?因为实在是无法想象风流倜傥英俊多金的老板穿着衬衫西裤跪在遥控器上到底是什么样。
说不定跪的是手机键盘呢?哎呀!尽职尽责的司机大叔站在门外扼腕叹息,刚才早知道问一下了,苏先生脾气那么好,问一下也不会怎么样的。搞得现在自己要在这乱猜。他可是处女座啊!!
丁竞元让特助给订的都是易消化的中式点心,一样样精致地摆在食盒里。苏墨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吃。可以说江心眉的目的真的达到了,苏墨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不在意的转脸也能放一边不管,在意的事情却会搁在肚子里很长时间。丁竞元这事,不管他怎么解释,没有一段时间,肯定是不能过去的,就算面上看着没事了,心里头还揣着呢。
丁竞元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在屋子里跪着,苏墨在外头吃饭,他在里面翻他的那把万能钥匙,防止晚上被锁在外头。
吃完饭,苏墨进浴室洗澡了。丁竞元不急不忙地出来先把饭吃了,然后不急不忙地站着就把衣服全脱了,拿起桌上的银色的小钥匙和rh,走到浴室门口先试了一下,里头锁上了。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丁竞元捏着钥匙插进锁眼里,门应声就开了。
苏墨后面还没好透不错,但是对于丁竞元这样的“高手”来说,即使只是手指进去他也有用不完的花招可以让苏墨喊到嗓子哑,做到苏墨明早上下不了床。何况他还有rh加持呢。
隔了一道门,就只能听到里面各种暧昧的呻吟,后来苏墨仿佛是哭了,哭声隐秘地从门缝底下传了出来。
苏墨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门开了,丁竞元挺着半软的枪赤身裸体就走了出来,完全不怕冷,到卧室找包人的毯子。从门缝里看去,苏墨正鸭子蹲似的跪在洗脸台前,两只手臂还向上伸着扒在水池子边上。背上一边吻痕,一对蝴蝶谷上几个新鲜的牙印明晃晃地挂着。
丁竞元找了一个花色鲜艳的毛毯回来把已经腿软的苏墨裹好了抱回卧室去了。进门的时候,苏墨哑着嗓子骂他说外头明明有盖着的旧毯子为什么把他柜子里收着的干净新毯子拿出来用。丁竞元把人放进被子里,亲几口,颇无奈地用宠爱的口气答他陪你一柜子新的行了吧。祖宗,这种事情也能拿来骂他。
九十六
风雨无阻地接送苏墨两日。丁竞元用苦肉计,故意在冷风细雨里吹着淋着,等苏墨一下车就用冰凉的手上去握人家的手,苏墨到底是心软,心里头还揣着不痛快,但是脸上终于是缓和了一点。
这般到了周六,丁竞元要去s城请方子,是和那位关神医约好了的。他想让苏墨跟着一块去,顺便两个人还能约个会。苏墨先听说他要去见神医,以为他身体哪里不舒服呢,着实紧张了一下,后来听说是请方子,便装作不在意地问是什么东西。
丁竞元估摸着要是说了就苏墨那薄脸皮肯定不会去了,就扯了慌说自己会开得多了颈椎有时候有点小毛病。就是治这种疑难杂症的方子。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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