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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哑巴 作者:瑞者

    要找君临海的麻烦。

    不过燕青侠不说,并不代表君临海一方的人,不会找上门来。想当日谷少华走火入魔,不分敌我把燕青侠打成重伤时,都被燕青侠在肚子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而君临海又怎么可能安然无事?

    燕青侠伤得重,君临海伤得更重。面对君临海,燕青侠没有丝毫留手,一剑断了那人的一条胳膊,正在两败俱伤时,林月儿突然带着人出现,见君临海断了一条胳膊,盛怒之下就要杀了燕青侠。幸亏文星机警,及时赶到,救走了燕青侠。

    林月儿不肯放手,带着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半道上一伙人正巧碰上被女掌柜拦截的昭华等人,虽然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但女掌柜当机立断,林月儿明摆着是要杀燕青侠,而黄天宫一方是在救人,所以二话不说,联合黄天宫赶走了林月儿,然后将他们全部带回客栈。

    林月儿怎肯罢休?连夜将君临海送回君山世家,一番哭诉,惹得老太君震怒不已,当即调派高手,要拿燕青侠回去问罪。

    所以,虽然燕青侠闭紧了嘴巴,可是不过几天工夫,江湖上就已经将这件传得沸沸扬扬,少庄主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君山世家就了不起啊,难道我们铸剑山庄是摆假的?”

    少庄主先是暴怒,然后是冷笑,接着匆匆赶回铸剑山庄,也开始调派高手来保护燕青侠。

    可怜燕青侠这时候身体才恢复了不过两三成,拉也拉不住他,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考虑了半天,他决定亲上君山解决这桩恩怨。

    不过,在此之前,哑巴这边要先安排好才行。

    燕青侠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哑巴。

    谷少华也没有见到哑巴。

    因为自从那天之后,哑巴就一直待在屋里不出门了,连饭菜都是伙计送进去的。

    谷少华不通人情世故,更不要说去揣摩哑巴的心情了,哑巴不出来,他也不出来,正好趁这工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调息。那天弹了燕青侠一指,就觉得内力越发地难以控制,他心中牵挂哑巴,自然是万万舍不得死的,所以只要一有时间,便调息运气压制内力。谷少华也不知究竟能压制多久,但若是能多活一日也是好的。

    这天夜里,谷少华耳中听到隔壁房间传出轻微的门响,乍然惊醒,无声无息地走出门外,却见哑巴正轻手轻脚的离开。

    抬头看了看天空,月色甚明,不用灯火还是能看清道路,谷少华也就不担心哑巴会绊到什么,不声不响的又跟在哑巴后面。

    他发过誓,再也不离开哑巴半步,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

    一开始,哑巴还不知道身后跟了人,但在过转角的时候,突然发现多了一个影子,蓦然回头,正对上谷少华清清冷冷的眼。怔了片刻,哑巴倒也没有过于吃惊──他早已经习惯谷少华的神出鬼没。

    嘴唇动了动,哑巴似乎想问什么,发不出声音的喉咙最终阻止了他。垂下头,哑巴继续往前走,没几步便到了燕青侠的屋子。

    想敲门,又犹豫,哑巴在燕青侠屋前徘徊了片刻,那门吱嘎一声,却自己开了。燕青侠脸色略白,从门内走出来,站在月色下,虽然伤势未愈,但身体却挺得直直的,依旧有种让哑巴感觉可靠的气息。

    “这么晚了,有事吗?”

    燕青侠看着哑巴,脸上透出几分高兴。这几日他被少庄主看紧了,一直没办法找哑巴好好谈一谈,好不容易少庄主走了,他正想着明天就去找哑巴,却听到哑巴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

    哑巴垂着头,一只手握得紧紧的,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从袖口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燕青侠。

    燕青侠一愣,借着月色才看清楚纸上的字,墨痕已经旧了,显然不是新写的,直到今日才拿来给他。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哥哥。”

    纸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你不是莫白?”燕青侠看看哑巴,又看看紧跟在他身后的谷少华,心里疑惑了片刻,从脖子解下那块石头,递给哑巴,“你看,这是莫家的传家宝,我有一块,我的弟弟也有一块,两块一模一样。”

    对了,这块石头,就是这块石头,那天夜里,燕青侠说过的,他竟然忘记了。

    哑巴瞬间就红了眼,双手颤颤地从脖子上解下那块一模一样的石头,突然往谷少华手上一扔,埋着头就往外跑。

    这石头不是他的,是谷少华给的,所以谷少华才是燕青侠的弟弟。哑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别人对他好,他就当宝一样收着,却原来不管是谷少华还是燕青侠,都是认错了人。不过是凭着一块石头而已,燕青侠说他是他的弟弟,可是这石头明明是谷少华的。

    所以,他不是莫白,他们也不是对他好,他们只是把他当成了莫白,才会对他好。认清这样的事实,哑巴伤心到了极点,竟忘记,谷少华可不是因为这块石头才认出他对他好的。

    “莫白……”燕青侠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地看向谷少华。

    谷少华抓着石头晃了晃,突然间若有所悟。这石头是他给哑巴的,原来被哑巴误会了,于是想通了的谷少华闷不吭声,向哑巴追去,只留下燕青侠在原地继续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 17 章

    哑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只觉得伤心,跑出了客栈,举目四望,一片黑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跑出来,他不想回客栈,那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也不想回黄龙镇的面摊,那不属于他。

    他好想回到面条周留给他的那个面摊,虽然比黄龙镇的小、虽然那里吃面的人不多、虽然经常有人会借故欺负他,可那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他想回去,却不知道怎么回去。

    再也回不去了。

    永远也回不去了。

    哑巴跑着跑着,突然蹲了下来,张着嘴,无声的哭,眼泪顺着面颊流下去,一滴一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不哭。”谷少华在哑巴面前也蹲了下来,拿衣袖给他擦眼泪。

    哑巴抽泣几声,避过谷少华的手,自己把眼泪抹干了。谷少华身上的衣衫是他买的那件绸料,拿来擦眼泪,谷少华舍得他还不舍得。

    谷少华抓住哑巴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哑巴吃了一惊,也忘了刚才的事,掌心里感受到跳动的心脏,下意识想缩回手,可是却被按得死死的,收不回来。

    “这里疼……”谷少华垂下嘴角,哑巴的眼泪,让他觉得疼,心口一抽一抽的。

    疼?病了?

    哑巴惊上加惊,也不使劲缩手了,连忙在谷少华的胸前左按按右摸摸,体温……呃……好冰啊!虽然已经过了一年中最热的天气,但这样低的体温明显是不正常的,就算是大冬天也不该这么冰。

    显然,目前哑巴还没有意识到谷少华拥有夏凉冬暖的体质,一般来说,内力深厚到一定程度,冬不受寒夏不出汗才是正常的。

    病了,就要看大夫。哑巴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往谷少华的身上一披,拉着他就要去找医馆。

    谷少华被哑巴的举动给弄得一愣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身不由己的跟着哑巴跑。哑巴上半身完全赤裸的呈现在他面前,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黄龙镇上的那一夜。

    一样皎洁的月色,一样赤裸的人。

    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哑巴的下半身,虽然有裤子挡着,但是那一夜,他瞧得一清二楚,那个垂在胯下的东西,明明是自己也有的,可是哑巴的却让他……热血沸腾!

    心口不疼了,可是却越跳越快。

    不好!

    他突然捂住鼻子,有什么……有什么东西从这里涌出来了……

    恰好哑巴回头,只见一缕红色液体从谷少华的指缝里渗出来,认出是血,顿时吓得半死,扑过来抓起衣袖就给他擦,擦来擦去总是擦不干净,哑巴挫败地松手,怔怔看着谷少华,眼泪又下来了。

    “不哭……不哭……”谷少华慌了手脚,两只手晃来晃去,不知道是为哑巴擦眼泪好,还是捂住自己的鼻子才对。

    正在兵荒马乱间,哑巴突然抱住谷少华,把脸深深地埋进他胸前,身体一抽一抽的,不一会儿,谷少华就觉得自己胸前湿了一片。仿佛福至心灵,他瞬间开了窍,双手紧紧地抱住哑巴,恨不能把哑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谷少华要死了,面条周的那只大黄狗,死的时候,就从口中吐出好多血,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哑巴就不禁悲从中来,他不想谷少华死啊。不对,不会死的,谷少华是仙人,仙人怎么会死呢?他还要给谷少华做面条吃,不收钱做一辈子他也愿意。

    谷少华哪儿知道哑巴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只是哑巴哭得越厉害,他越心疼,尤其哑巴还哭不出声来,只能时不时发出微弱的抽气声,比真的哭出声来还要让人心疼。

    他只能轻轻拍着哑巴的背,低声道:“不哭……我疼……”

    哑巴听到了,吸吸气,勉强压抑住哭泣,从谷少华怀里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红通通的眼,看得谷少华继续热血沸腾,头脑一昏就对着那眼睛亲了亲,像羽毛扫过眼睑一样的轻柔。

    哑巴愣住了。

    谷少华也愣住了,忽然觉得这感觉很好,非常好,他忍不住又亲了亲,眉毛、眼睛、鼻梁、下巴,还有嘴唇,他小心翼翼着,一寸肌肤也没有放过。

    五年了,久别了五年的亲近,让他有种近乎贪婪的欲望,可是又怕吓着哑巴,只能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亲近,像一只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狗,先是怯怯地舔着主人的手指,再慢慢含住,紧紧不放。

    哑巴迟迟没反应。他本来就反应迟钝,在突然被谷少华亲到之后,大脑转动的速度就更慢了,只有那双红通通的眼睛,颤动得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这种被碰触,被呵护的感觉好熟悉,似乎在记忆深处,也曾有过这样的画面,可是却怎么也不回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又是谁,也曾这样拥抱过自己?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哑巴脑海里,轻轻地拨弄了一下,下一刻,哑巴突然抱着头,痛苦地在谷少华怀里抽搐。

    谷少华顿时大惊,满脑子的粉色欲望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连忙按住哑巴背后,催动内力帮助他减轻痛苦。

    半个时辰之后,哑巴平静下来,脑袋不痛了,人虽然还有点萎靡不振,但还是伸手在谷少华胸口轻轻地揉了揉。

    我不疼了,你还疼吗?

    哑巴的意思,谷少华清楚领会了,忍不住收紧抱住哑巴的手,低低道:“不疼……”

    哑巴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从谷少华怀里退出来,低着头,眼神慌乱得不知道往哪儿看好。

    谷少华也没在意,拿出那块石头,准备重新给哑巴戴上,谁料到哑巴看到石头,脸色就又变了,退后一步,连连摇头不肯戴。

    “你的。”谷少华解释道。

    哑巴拼命摇头,眼圈更红了。

    谷少华想了想,又具体解释了一下:“你的,给我,再给你。”

    这也叫具体解释?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给你你我我的给搞糊涂了,可是哑巴偏偏听得懂,谷少华的意思是,这块石头原本是他的,后来他给了谷少华,现在谷少华又准备还给他。

    但谷少华口中的他,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莫白。

    想到这里,哑巴又有哭泣的冲动。他不是莫白,不是。

    谷少华这时又摸了摸他的脸,道:“是你,我认得的,烧成灰我也认得。”

    哑巴原本想哭,却在谷少华这一句极其认真的话语之下,哭不出来了。他呆呆看着谷少华、看着那张像仙人一样美丽的面容、看着那双像寒潭水一样清澈冷然的眼睛,突然间,哑巴相信了。

    他是莫白。

    因为谷少华认得他。

    哑巴相信,谷少华没有必要欺骗他。是了,他想起来了,谷少华对他好的时候,还没有这块石头。那一天,谷少华的马车从他面摊前经过,风吹起了帘子,他看到了谷少华的侧脸,谷少华也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他。打那以后,谷少华就每天夜里来吃面。

    那时候,谷少华就认出了他吧。

    一定是的。

    哑巴突然莫名地高兴起来,慢慢从牛角尖里又钻了出来。他是莫白,他就是莫白,五年前遗失的身分回来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充实了,不再空荡荡的。虽然他自己不记得了,但是有人记得,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惦记着他,一直惦记了五年。

    这种被惦记的感觉……哑巴又想哭了,这种感觉太美好,让他的心里暖暖的,眼睛也暖暖的,忍不住就想要流泪。

    怎么还哭呢?看着不停抹眼泪的哑巴,谷少华郁闷了,却哪里猜得出哑巴这会儿完全是因为高兴才哭的。

    哑巴哭了一会儿,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擦干眼睛,又羞涩的笑起来,抓着谷少华的手,在他的掌心轻轻划了一个“谢”字。

    谷少华禁不住翘起嘴角,只觉得掌心痒痒的,像羽毛在挠,忍不住将哑巴的手握在掌心里,道:“我喜欢你……”

    哑巴怔了怔,然后在谷少华的掌心里写道:“我也是。”

    x那间,谷少华眉眼俱弯,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仿佛脚不沾地一般,倒真比做仙人还要快活百倍了。

    所谓乐极生悲,他刚快活了不到片刻,就觉得丹田处突然一缩,而后全身内力像爆炸一般的以丹田为中心四散冲击,谷少华正在快活中,猝不及防,五脏六腑在震动之下,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正溅在哑巴的肩膀处。

    哑巴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丝声响,只能吓得脸色发白,扶着谷少华不知如何是好。

    “不怕……扶我回……客栈……”

    谷少华勉强说出这句话,就软软地倒在哑巴怀里。他知道,因为刚才情绪起伏过大,一时疏忽,导致内力爆发,而且平时压制太过,这一次爆发,分外厉害,不要说走路,连说话也不行了,只能咬紧牙关,拼命保持神智清醒,努力控制体内失控的内力。

    哑巴背起谷少华,慌不择路就向前方冲了过去。月光虽然皎洁明亮,但到底不是日光,照在青石地上,朦朦胧胧,前方是一片黑暗,哑巴东拐西弯,没过多久,他就彻底迷失了方向。

    他找不到客栈了。

    哑巴急得都快哭了,掌心里全都是汗,只觉得自己背上的人,身体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突然,远处一点火光一闪,哑巴就像一只飞蛾般,迈开双腿飞快地扑过去。走近了,才发现火光是从一个桥洞下发出来的。

    桥是石桥,桥洞不大,而发出光亮的则是一个火堆,上头还架着一只剥了毛的鸡,有人正跷着二郎腿,靠在桥梁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时不时抬起腿丫子夹住叉着鸡的树枝翻个面。

    哑巴的出现吓了那人一跳,蹭的一声抢过叉着鸡的树枝,警戒道:“什么人,快走快走,这是我的鸡,别想抢。”

    敢情,这人把哑巴当成来抢食物的了,而且这鸡还是他刚偷来的,难免心虚。

    哑巴连忙腾出一只手,正要比划,突然看到那人身边还放着一张白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八个字:“祖传医术,起死回生。”

    是个大夫?哑巴顿时惊喜万分,小心地把谷少华放下来,对着那人焦急地比划起来。

    纵然不知道哑巴在比划什么,那人也瞧出谷少华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顿时松一口气,不是来抢食的就好。当下眼珠子一转,道:“你是个哑巴,来求医的?”

    哑巴连连点头。

    那人摸摸下巴上的一缕山羊胡,摇头晃脑道:“这个嘛……老夫胡半仙,人称‘阎王怕’,只要老夫出手,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休想勾走半条命去。”

    牛皮就是用来吹的,那人口气之大,若是让给燕青侠治伤的那位薛神医听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但哑巴偏偏就吃这一套,听那人这么一说,眼睛都瞪大了,一副敬畏之色。

    那人更是神气了,装模作样给谷少华搭了搭脉,然后“哎呀”一声,大惊失色道:“不妙、不妙,此人已去半条命,再不救治,怕是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哑巴大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别急别急。”那人扶起哑巴,“医者,救死扶伤也。老夫有祖传神丹一枚,可起死回生,只是……那价格嘛……”

    典型的江湖骗子。

    可惜哑巴阅历不深,更为了谷少华而心慌意乱,哪里分辨得出来?听出那人的意思,他连忙在身上摸来摸去,连谷少华身上也摸了,却是半文钱也没有。

    晦气,竟是个穷鬼。那人看着哑巴的动作,暗骂一声,目光落到谷少华身上,倒是一亮,连忙轻咳一声,缓慢道:“这衣服料子倒是不错……”

    哑巴顿时反应过来,把谷少华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给那人递过去。

    那人心里乐滋滋的接过衣服,脸上还要做勉强状,道:“我那神丹,千金不换,罢了罢了,看你也可怜,老夫又是仁心仁术,就给你吧。”

    说着说着,他从坏里摸出一粒蜡封的药丸来,递给哑巴,又道:“这药需用温水服下,服用之后,万万不可随意移动,须待药力化开,病人出一身汗,方才见好。”

    说完,那人就一手拿着烤鸡,一手拿着白帆,摇头晃脑地走出桥洞,待走到哑巴看不见的地方,才毫无形象的咬了一口烤鸡,摸着怀里的衣服两眼发亮:“这衣服至少能当个几十文,哈哈,哪来的笨蛋,也不想想老子要是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还会在桥洞里过夜……”

    走了几步,摸摸怀里又嘿嘿笑道:“面粉加蜂蜜,吃不死人,也救不了命,可不是老子误你性命,实在是……哎呀!不好,给错药了。算了,反正吃不死人……嘿嘿……便宜那小子了……”

    原来这个江湖骗子,其实也是有一手绝活的,平时除了用面粉加蜂蜜做成大力丸骗骗人之外,就是做春药。他常年在花街柳巷走动,靠卖春药,勉强也能维持生计,只是前些日子得罪了几个地痞,被赶出来,不得已才暂时在桥洞底下混日子。于是他特地花心思做了几粒强力春药,准备拿去讨好那几个地痞,谁料到居然错拿了一粒给哑巴。

    反正春药也吃不死人,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个江湖骗子干脆拍拍屁股,赶紧溜了。

    可怜哑巴哪里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个江湖骗子,还真以为自己碰上神医了。眼看着谷少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身体也越来越烫,他慌乱地捏开药丸,可急切间到哪里去找温水,只得先含到自己口中,用唾液把药化开了,然后对着谷少华的嘴巴,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一颗强力春药,结果谷少华吞下了大部分,而哑巴在药化开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咽了一些下去,这对两个从来没有什么性经验的雏儿来说,是什么样的刺激,哪怕是十分之一的药效,也足够他们天雷勾动地火。

    当干柴碰上烈火,啪的一声,就熊熊燃烧起来。

    从某方面来说,这春药还真是一颗神丹,强劲的药力一冲,居然把体内乱窜的内力给冲得一缓,于是谷少华手能动了,脚能动了,舌头也能动了,紧紧抱住哑巴,一边亲吻,一边扯着他的衣服。

    衣服很容易就扯下来了,因为在这之前,哑巴自己就耐不住全身燥热解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谷少华只轻轻一拉,就全部脱下来了。

    谷少华眼里闪动着欲望,不由自主地在哑巴的身上磨蹭着。

    哑巴扭动着身体,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他也热呀!而且谷少华蹭来蹭去,越蹭他就越热,肌肤也开始渗出一抹淡淡的粉色。

    蓦然间,他倒抽了一口气,却是下身要害处被谷少华一把握住,磨磨搓搓。一股强烈的快感瞬间弥漫开来,哑巴几乎连呼吸都凝滞了,嘴唇颤抖着张开,想要呼喊出来,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的喘息。

    正在哑巴快要高潮时,谷少华的动作突然停止了,他的眼神被欲望所占据,再也不复以往的清冷,深深凝视着哑巴,带着隐约不可察觉的一点疑惑。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重要,重要到即使是再强劲的春药,也无法让他继续刚才的动作。

    到底是什么?谷少华拼命地想着,他刚刚想到了什么,竟让他感觉如此重要?

    可是哑巴已经忍受不住了。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身体里喷发出来,可偏偏这个当头,谷少华居然不动了,被春药冲昏头脑的哑巴,恶狠狠地一口咬在谷少华肩膀上。

    谷少华吃痛,目光落在哑巴脸上,那张小小的,布满烧灼痕迹地脸孔上,升腾着一抹f丽的红色,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一双眼睛布满了朦朦的水雾,在火光下晶莹莹,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好美!

    谷少华瞬间冲昏了头,迷失了自己,忍不住对着哑巴不停喘息的嘴唇吻了下去,用力的,深深的索取。

    不管了,不管刚才自己想到了什么,现在,他只想要哑巴,只要哑巴陪着他一起,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疼疼疼!

    哑巴刚刚享受不到片刻,就感觉一个又烫又硬的东西探进了身体里,在没有半点准备下,他疼得眼泪马上就出来了。

    谷少华却全身一震,体内四散乱窜的内力,带着春药药力,居然在这一刻全部向下身相接的地方涌去,这时他再也顾不得哑巴疼不疼了。刚刚他想到的就是这个,四散在体内的内力,正是因为缺少发泄口而震伤自己的内脏,一旦交欢,岂不就是给这些内力找到了发泄口。

    可恨他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想清楚就……

    谷少华悔之莫及,唯恐内力冲进哑巴体内造成巨大的伤害,他拼命想要控制住,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能让哑巴受到伤害。

    但已经找到出口的内力,怎么可能再被他控制住?任凭谷少华怎么努力,也只不过是减缓了内力涌入哑巴体内的速度。

    而哑巴哪里知道发了什么事,只觉得疼痛过后,便有一股股热流涌进体内,暖暖的,像是有一股温水在洗涤身体内部,不但不疼了,反而还很舒服,要不是无法发音,他几乎就要舒服得哼哼出声了。

    没有出事?

    谷少华反而吃惊了,顾不得思索其中原因,随着越来越多得内力涌入哑巴身内,他灵机一动,一个翻身,让哑巴坐到他身上,下身处依旧紧紧相连。

    这个动作让哑巴连连吸气,动作造成得摩擦快感,几乎憋得他快要晕过去,情不自禁地在谷少华身上扭动起来。

    强烈的感觉差点再次冲昏谷少华的神智,好在他心中还是把哑巴放在第一位,连忙一咬舌尖,强忍着想要把哑巴再次压到身下的冲动,双手连点哑巴身上十处大穴,引导着进入哑巴体内的内力按照一定的路线运行。

    完成这一步之后,谷少华才松了一口气,干脆躺着不动,美美地享受起哑巴带给他的极度快感。按照这个路线运行的内力,最后一定还会回到自己体内,否则性事一结束,哑巴这个半点内力都没有身体,恐怕就得代替他落个爆体而亡的命运了。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春药的药力才逐渐退去,哑巴已经高潮了足足三次,累极了,就软软地倒在谷少华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么放荡,开始呼呼大睡。

    谷少华怜爱地将他抱在怀里,像捧着珍宝一般。其实在这之前,谷少华体内的春药就已全部随着内力一起涌入了哑巴的身体里,否则这春药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支持一个时辰。

    简直就是个奇迹,当谷少华从哑巴体内收回内力的时候,他发现这股曾经暴燥、难以控制的内力,竟然变得平稳许多,没费多少力气,他就将曾经暴乱的内力全部控制在丹田。

    那一刻,谷少华简直想要仰天长啸。

    他终于找到了不死的方法,笼罩在历代镇龙阁阁主头顶上的那道死亡阴影,终于终于消失了。

    传说中,九转化神功是一个可以让人成神的功法,谷少华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可是现在他相信了。原来九转化神功练到第八层之后,就是双修,给暴燥的内力寻找一个发泄口,发泄过后的内力就会渐渐趋于平稳。只是双修之人必须是真心所爱方可,否则在欢愉到极点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毅力保持清醒来引导对方内力的运行。

    这个方法他喜欢,香艳而且快活,是无比的快活,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快活的了,比当了神仙还要快活百倍、千倍,这一刻就是真让他当神仙他也不干。

    其实当年创立九转化神功的那位祖师爷,本意就是要创立一门双修的功法,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这功法的前八层,会让修练之人渐渐变得断情绝欲,七情六欲都没有了,哪里会想得到找人双修呢,便是真有人硬塞个给他,他也没胃口去要啊。

    最糟糕的是,这功法练到第五层的时候,还会让人渐渐忘记前尘往事,那位祖师爷当时练着练着,竟把最后一层功法是双修这回事给忘记了,到死也没能想起来,也造成了前几任镇龙阁阁主,个个因内力太深控制不住最后爆体而亡的结局,真是又可怜又可叹,不能不说他们死得挺冤的。

    而谷少华之所以能寻得一线生机,关键是在他修练九转化神功之前,心中已有一份铭心刻骨之情,任是九转化神功如何厉害,终究难以磨灭那一点炙热情焰,在那个偏僻得小城面摊前,随着无意间得一瞥而被重新点燃。

    当然,如果不是那颗春药来得及时,他也终究难逃一死,说起来,还真得感谢那个江湖骗子才是。

    纵然是山重水隔,红尘千里,有情的人终会相逢,或许这便是缘分,懂得把握的人,就能得到幸福。

    而对谷少华来说,幸福就是在把人吃干抹净之后,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再把人抱回去,顺手又从昭华房里摸出一套衣服披上,然后守在哑巴的房门前到天亮。

    第 18 章

    昭华早上醒来,一看行李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当下就大惊小怪地把文星叫起来,道:“不好了!遭贼了!天哪,谁能从我房里不知不觉偷走东西,难道是妙贼小丁,还是空空儿……”

    在昭华掰着手指,细数江湖几个有名的神偷时,文星已清点了他的行李,然后给了一个白眼:“就少了件衣服,笨蛋。”

    “什么,衣服?”

    昭华继续嘀嘀咕咕,只是那窃盗从神偷立刻降格为没有眼力的笨贼。

    就在文星和昭华准备追究到底是谁偷了昭华的衣服时,哑巴终于睡醒了,轻轻一个伸腰的动作,立刻吸引了守在门口的谷少华注意。

    不知道哑巴会不会怪他?谷少华难得有了忐忑不安的感觉,想进去又迈不开脚,继续守在门口当门神。

    哑巴哪里知道外人的情形,伸腰的动作只做到一半,就张了张嘴发出无声的痛呼,手脚僵硬的保持原委,足足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从突如其来的剧烈酸痛中缓解过来。

    好痛啊,哑巴放松手脚,然后扶着腰慢慢坐起来,吃力的抬抬手伸伸脚,如此反复了足足一刻钟,身体才习惯这股钝痛感。

    昨天他做什么了?

    哑巴侧着头想想,想起了那个桥洞,也想起了那一场香艳的运动,顿时脸上一红,然后又奇怪。好像动作也不猛啊,怎么比走五、六里路挑三个来回的水还累人呢?

    不得不说,哑巴在这方面,真的是天生的迟钝。起床换了衣服之后,他拿着盆想去井边打水,脑子里还在思索着,比过了挑水再比劈柴,比完了劈柴再比和面,比来比去,还没比出结果,就一脑门撞上了谷少华。

    谷少华就在门口杵着,看到哑巴拿着盆出来也不让,于是理所当然,哑巴就一头撞进他怀里了。

    “你……”谷少华脸色很奇怪,一副不知道怎么和哑巴相处的无措模样。

    哑巴歪歪头,对谷少华打了个手势,意思很明白,就是问他早上好。

    谷少华纳闷了,也郁闷了。为什么看哑巴的模样,好像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却哪里知道哑巴完全把那当成和挑水劈柴一样的体力活了,这会儿正盘算哪个更费体力呢,大有如果实在太累,以后就不再做这事的打算。

    哑巴也没在意,走到井边,正要打水,便被跟过来的谷少华夺过水桶,很快,一桶清清凉凉的井水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有些惊诧的看了看谷少华,哑巴伸手掬水扑在脸上,清凉的井水带来一阵舒爽,哑巴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谷少华看看他,也掬了水扑面,然后学着哑巴叹气的模样,吁出一口气来,倒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哑巴看得一愣,然后不自觉的抿唇而笑,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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