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携手 作者:子当归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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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携手
作者:子当归
文案
文艺版:如果我不能阻止你在命运的那头,举起屠刀;那我能不能努力走向你,靠近你,让我们的生命系在一起。那样,是不是我们会拥有一个不一样的明天。你可愿意和我携手同行?
吐槽版:这是一个重生的少年在好(小)基(情)友(人)自我定位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幸(倒)福(霉)快(悲)乐(催)的人生故事。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重生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远,王重山 ┃ 配角:林响,来小白,闻一人, ┃ 其它:阴差阳错,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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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归来
顾远坐在学校天台的花圃旁,一只脚屈起,一只脚悠闲的来回晃荡着。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校。被雨水侵蚀而斑驳的灰白色墙皮还有上面引人发笑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已破旧不堪却因为校方的小气而依旧苟活的铁质栏杆,据说已经年近古稀但仍然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还有那一年又一年仿佛可以泛出光的天真笑颜。
年轻真是好啊!顾远忍不住感慨。因为年轻,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可以一往无前,可以肆意妄为。当这段岁月被挥霍殆尽,人就会渐渐被染上肮脏的灰色,变得麻木漠然。
顾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里那不堪的回忆排山倒海般涌来。
顾远的童年和那些同院里的孩子都有些不一样,当那些同龄人都在补习班,特长班间疲于奔命时,和他作伴的是玩具,是堆沙,是动画片。
年幼的顾远曾经在父母房间的门口听到这样的对话:
“现在的孩子多少都要学一两门特长,你看林响不也是学了钢琴和画画,你放任他怎么玩下去,以后怎么和其他人竞争?”母亲的声音显得忧心忡忡。
“他想学自然就会和你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父亲似乎对母亲的担忧毫不在意。
“那小远以后怎么办?你现在这个位置,他……”
“我是因为自己的理想才步入仕途,至于小远,我希望他也能自己选择将来的道路,不管他的将来怎么样,他都能无悔于当初的选择就好。”
……
父母的争论后来是个什么结果,顾远已经记不清了,但父亲的那段话却被还懵懵懂懂的他记在了心上。
年少的顾远把六年的时间都留给了一中,除了清秀的面容和有一个市委秘书的爸爸外几乎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但在一中这个天之骄子云集的地方,外貌出众的大有人在,家世傲人的更是数不胜数。相比之下,沉默又没有其他特长的顾远几乎可以淹没在人群中。
但顾远依旧觉得快乐,因为他不用负担父亲的责任,在他的身边有同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林响,有小学起就认识的至交好友来小白。三个人的小团体逛遍了a市的大街小巷,一起逃学,一起在网吧通宵,一起对着花花公子打飞机……
那时候真是好啊!顾远悠悠地想着。又是从什么时候这一切开始变了呢?是进入b大以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圈子,是顾远的父亲和林响的父亲分别投入不同阵营开始互相敌对,还是来小白着魔般地爱上了那个太子党中的太子甘愿不顾一切为他粉身碎骨。
只有顾远,只有他还幼稚地沉浸在年少时的那场梦中,忽视了那时的伙伴已经渐行渐远,只有自己还固执地留在原地。
所以,那场灾难降临才对有如此之大的打击,甚至于毁了他的一生。虽然顾远没有亲身参与但他隐约知道,父亲的不断升迁和父亲投入新兴派的阵营并得到了当权者的赏识有着莫大的关联,而当新兴派在与保守派的斗争中落败时,顾远的父亲被新兴派的领袖推出成为平息对方怒火的工具。
顾家一夜之间败了。贪污,包养情妇,以权谋私,涉黑……一顶顶帽子被扣在顾远父亲的头上,判决下得很快,一切仿佛已经被彩排好了。顾远甚至只来得及见上他一面。就是那一面,顾远永远也不会忘记父亲从座位上被带走时的神情,绝望颓废,是他有生以来从没见过的。
那些阴谋斗争,那些勾心斗角,离顾远实在太远了,他在父亲的疼爱纵容下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斗争的残酷和复杂。他也不知道可以为他的父亲做什么。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努力地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恨自己的懦弱没有。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顾家的房子,存款,车都因为来源不明而被没收,顾母经营的会所的收入成了全家人唯一的依靠。而这唯一的依靠也随着顾远父亲事情的曝光而失去。店面无端被砸,供货商的狮子大开口还有店租的频频调涨使得会所被迫关闭。顾远和母亲只能变卖家产搬到一间小出租屋里过活。
顾远在和辅导员的谈话后主动提出退学,寻找工作机会。令顾远觉得无法接受的是母亲在家中晕倒,送至医院以后被确诊为肝癌末期!如果想要在拖延些时日需要钱,大笔大笔的烧钱。走投无路之下顾远先后找上了林响和来小白。谁曾想到,昔日的至交一个对他嘲讽讥笑一个对他避而不见。
就是这样,落寞的顾远一个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被疾驰而来的车撞飞到路旁的草丛中。真是可笑啊!顾远看着那个匆忙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满脸惊恐地走近又带着满身的慌乱跑回车上,打火跑路。顾远连已经话都来不及说,喉咙就已经填满了腥甜。
顾远无助地看着天空,感觉生命力一点一点地从身上流逝,他唯一的牵挂就是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顾远企图挣扎,彻底陷入了黑暗。绝望,无尽的绝望淹没了他。
“爸,我真的后悔了!”顾远最后在心里无声的呐喊。
如果可以在活一世,我顾远愿意弃情绝爱,不再相信任何人。为家人披荆斩棘,也要闯出一条血路来!
那绝望的呐喊似乎还徘徊在耳边。一睁眼,顾远发现或许上天真的听见了他的呐喊,发黄的墙皮,床头的全家福已经那身被戏称为直筒装的校服都在提醒着他,他真的回来了,就重生在高二那年。当看见父母熟悉的面容时,顾远鼻子发酸几乎忍不住要落泪。
在浑浑噩噩了几天后,顾远终于从重生的惊异中醒来,恢复了与林响和来小白之间的联系,开始了一个高中生的正常生活。
离父亲被牺牲还有将近三年的时间,父亲还未被新兴派的领袖赏识,一切都还有从头来过的机会。只要小心谋划,就能够避开那场祸事。
顾远默默地想着,头枕着双臂躺下。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好像母亲的爱抚,浓浓的睡意袭来。欢快的上课铃也不知响了几遍,顾远感到了久违的安心,就这样谁去吧,他双眼一闭,堕入了梦乡。
☆、第2章 宴遇(上)
秋日的午后总是那么让人昏昏欲睡,温暖的阳光和轻柔的微风仿佛是甜蜜的梦境里发来的邀请函,勾人而缠绵。顾远趴在图书馆略带凉意的书桌上,头朝窗外,双目放空,灵魂不知游荡到什么地方去了。
“兹”顾远倒吸一口凉气,冰镇可乐紧贴皮肤的刺激感把他从连日的放空状态里拉回,一抬头,来小白正举着一罐可乐皱着眉看他。
“阿远,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怎么魂不守舍的。”来小白随意的在顾远前面的位置坐下,突然兴奋的冲他挤挤眼睛,“不会是还在想怎么和孙佳润告白吧?!”,他皱着眉看了看左右,才凑到顾远耳边低声说:”我可是听别人说孙佳润已经有男朋友了……”
孙佳润,听到这个名字的顾远一直恍惚。这是顾远上一世唯一一段感情,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当初的他在明知孙佳润已经有男友的情况下还一直不死心的暗恋她,甚至为了追随她的脚步熬夜苦读考上b大。谁曾想,还没来得及向她表白就遭遇了父亲的事。顾远想起当时孙佳润看到他是脸上显露的嫌恶,眼里闪过一抹苦涩。
高贵的天鹅永远不可能垂青于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丑小鸭,它们的目光一直系在同样优秀高傲的同类身上,就好比……
“就是那个王重山,阿远,你肯定听说过吧,他以前也是从一中毕业出去的,那个真正的小太子,听说孙佳润就是在和他交往啊!”
当然听说过,岂止是听说,在上一世顾远父亲得意时他们还有过数面之缘。然而,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让顾远惊叹,居然有人能得上天如此偏爱。冷峻的面容,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的气质,明明宴会上权贵云集可他依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顾远抬头脸色古怪的看了来小白一眼,也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让来小白为了他抛弃一切,无名无分地追随。
顾远还记得就是在大一下学期,来小白开始不接他电话,不再和他出去,连偶尔遇见都只是冷冷的擦肩而过,他对来小白突如其来的疏远感到莫名其妙。在那个下着雨的晚上他冒雨站在来小白家楼下为的是来小白的一个解释。
来小白没有打伞从家里出来,站在他面前哭着对他说,“阿远,我是真的爱他!我是真的爱他!”来小白低着头没有看顾远一眼,他的嘴里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说的顾远心里发苦,他当然明白来小白的经历让他对爱情有着强烈的执着。顾远只能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他知道,他们真的回不去了。来小白永远是来小白,他遗传自家族的爱永远是那么决绝而惨烈。
“怎么了?脸上有脏东西?”来小白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被顾远这一眼看得不自在。
“没什么。”顾远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和来小白纠缠,“林响呢?他哪儿去了?”
来小白不屑地撇撇嘴,“还能在哪,和李萧他们混着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人家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他还要上赶着人脸贴着冷屁股,你说他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啊?”
“听说李萧他爸要调到林响他爸那个部里做正职,或许林响是不想他爸为难吧。”顾远嘴上替林响开脱,眼中却闪过一丝嘲讽。
“那样不用天天扒着吧,人家都是怎么看他的呀”来小白依旧不满的嘟囔,“算了,少了他我们一样玩。”
来小白故作神秘地凑近顾远,“我从我哥那里拿到了宴遇的,晚上我们一起去开开眼吧!”他扑闪扑闪的眼里满是得意。
宴遇是皇都最奢华也最神秘的会所,玩的都是一般夜店会所里没有的东西,一直实行会员制,入会的门槛极高,就算顾远他们几个已经算得上所谓官二代但也仍然宴遇的入会资格,真没想到来小白的哥哥居然是。
“小白,你知道我不爱去那种地方的。”顾远果断的拒绝。
来小白扑到顾远身边,抓去顾远的手来回摇晃。从小到大,只要他一有事求顾远,就把这一招当杀手锏,每每都能成功。 “别那么死板嘛,这几天你不是泡图书馆就是在教室自习,不出去晒晒太阳人会发霉的!”来小白捧着顾远的脸,精致的大眼闪烁着渴求的光芒,顾远看得一愣。
“就这么说好了啊,今天晚上给我收拾的体面点,咱们也去玩一把。不行,我要回去翻翻衣服去!”来小白一点也没有给顾远拒绝的时间就兴冲冲的走了。
顾远看着来小白远去的背影,突然间觉得心头一空,莫名地失落。什么报复,什么重来,在这样的来小白面前,他还是会想起他们美好的曾经,还会想起他们的友情,还是会无能为力。
其实,对前世两个好友的背叛,顾远最不能理解的是来小白。林响的本性顾远已经隐约看透,但是对来小白,顾远始终都抱着期望。但就是因为这样,在来小白闭门谢客时他才会那么绝望和无助,明明当初是那么要好。
宴遇不愧是宴遇,新中式的理念体现在每一处细节,中式雕花高背椅,青花纹的大吊灯,顾远细细打量着周围,周围的一切让他有些陌生,比较他见过的是两年后的宴遇。但就算用两年后的眼光来看,现在的宴遇依旧可以称得上高水准。
穿过一条长廊,震耳欲聋的音乐爆炸般冲进大脑,五颜六色的旋木灯光晃得人眼花缭乱。来小白兴奋地吹了声口哨,“阿远,这里正妹真的超多耶,我们一起下去吧!”
顾远嫌恶地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前一生他看多了这样的行尸走肉,早就不感兴趣了。“我还是先去买杯水吧”
顾远奋力扒开人群挤到吧台前,“黑方加柠檬加方糖”
酒保诧异的瞄了顾远一眼,手指飞快的跳起舞来,把酒递给顾远。顾远接过酒轻轻抿了一口,“这酒……烟熏味好像更浓一点。”
酒保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是doublebck,相较于黑牌而言拥有更重、更为深层的烟熏味。尤其在搭配清水饮用时,更能将其带点泥炭烟熏味的香气完全释放。”
在跟林响和来小白逐渐疏远之后,顾远逐渐爱上了在皇城大大小小夜店出没买醉。明明是互不相知的陌生人却可以在彼此寂寞的时候给予慰藉。他对酒吧里那些花样繁多的酒类多少都有涉猎。
年轻的酒保被顾远的三言两语挑起了兴致,又从酒柜里抽出两三瓶酒,和顾远大侃特侃。顾远一边看着舞池里光芒四射的来小白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着话。
来小白在舞池里欢快地跃动,少年纤细是腰肢扭动,手足舞动间是让人难以抗拒的年轻魅力。不少人都似有若无地将目光勾在来小白身上,有大胆者上来和来小白贴身热舞,不知耳语了什么,就被笑着推开拒绝了。
顾远手里的酒换了一杯又一杯,和年轻酒保料到无话可说,干脆就埋头喝酒。当来小白大汗淋漓地从舞池里下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顾远掂着酒杯,出神地看着金黄的酒液在灯光下反射出迷离的光芒。清秀的面容竟然生出一直妖异的错觉。
☆、第3章 宴遇(下)
来小白摇摇头,把自己诡异的念头抛出脑海。凑到顾远身边不顾满身的臭汗往顾远身上一扑,就紧紧的贴在了他背上。
“阿远啊,这就是宴遇吗?除了这些装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也不过如此啊。”来小白贴在顾远耳边轻声嘀咕。
很久没有与他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对方还是当年刻意疏远自己的来小白,顾远咬着牙忍着心里的不适才没有把来小白从身上甩下来,来小白的那一身臭汗让他完全不想开口。
倒是年轻的酒保听到了来小白的话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一层当然就是这样,虽然已经是外面那些不能比的了,但主要还是为了糊弄糊弄外面。”他环顾左右,此时的吧台上只有顾远和来小白两个人,就偷偷指了指花草掩映的角落的一个小门,又飞快缩回手指。七八个身材壮硕,目露精光的保安就镇守在那里,时不时有人上前又在保安的阻拦下悻悻地无功而返。
“这里真正的大玩家都上二三层玩,那里才是宴遇真正精彩的地方。”酒保的语气里有着毫不隐藏的炫耀。“看到没,那些家伙脑子里都有一本相册,除了相册上的和他们带的人谁也上不去。”
来小白一听到这样的秘辛,立刻兴奋地凑近脑袋,“上面玩什么,刺激吗?”
当然刺激,拿顾远曾经见识过的滚香床来说,需要十数个妙龄少女裸(你懂的)身成向后下马状排成一排,一张红纱轻覆其上,体验者蒙住双眼悠闲的躺在上面,全靠身下的少女轻晃腰身来挪动。
手下薄纱和少女细腻肌肤的独特触感,耳畔环绕着少女勾人的轻喘,还有那似有若无的处(你懂的)子香汗的甜味,那是怎样一种勾魂摄魄,魂骨具酥的美妙滋味啊。顾远只是在一旁观看就已经差点把持不住了。
更不用说段数更高更加香艳的“点朱唇”,“吹仙气儿”等。宴遇能成为皇城里大大小小太子们的心头好正是凭了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贴心服务”。
酒保敛去脸上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指顶开来小白的脑袋,“小孩子家家打听那么多干什么?都还是高中生吧,看完热闹就赶紧回家睡觉。”
来小白不甘心被酒保小看,正好看到一伙人在保安的护送下畅通无阻的进了小门。指着他们和酒保争辩,“看,那个白色衣服的不是比我小。”
酒保飞快地拍下他肆无忌惮的手指,脸色一改刚才的轻松变得严肃,“手指规矩点,刚才那几位可是这几年皇城里的新贵,虽然不知道能贵多久,但也不好招惹,你们少去招惹。”
来小白非但不怕反而来了兴致正想再和酒保扯两句,却被身旁的顾远扯住领子脸色差点涨成茄紫色。
顾远半拉半扯的把来小白拉出宴遇,中途武力镇压了来小白无数次反抗。
宴遇门口来小白状似疯狂的挣扎终于让他从顾远的手中挣脱,在即将英年早逝之际避免了自己一次愚蠢的死亡。
“阿,阿顾,我,我是,我是怎么得,得罪你了,你,你,你要如此的害,害我!”
“我……”顾远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事实上,从见到那伙人的第一眼开始他就陷入了一种手足无措的状态。在重生过来的那几天了,虽然明白重生前的事在这一生很有可能在重演。但在顾远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不时地响起,“这或许真的只是个梦,因为这个梦太过真实详细所以才产生了错觉。”
但是今天在宴遇那几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的顾远的奢望,因为在重生前的记忆里他见过他们,闻一人,霍思宁,简绍还有那个被来小白指出的白衣少年周洲。
他们都是新兴派的领袖人物的子弟,顾远重生前因为父亲的立场而对他们的身价背景了如指掌。
酒保的一时之言说中了点:一,他们都是所谓的新贵;二,他们确实没有贵多久,前后也只有只有短短六年。六年的富贵权势之后剩下的只有树倒猢狲散的凄惨和悲凉。
所以,顾远一看见他们脑子就轰的一声炸开了,什么也无法反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开,远远地逃开。
来小白看着顾远复杂的神色,似有所悟,“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急着回去?”
顾远的重生不仅带着重生前的记忆还带着重生前一年车祸留下一激动就心口发痛的毛病。前几天见到父母和来小白,林响时发作了几回,把所有人都下了一跳,反复进出了医院好几回,又被迫卧床休养了很久检查无恙后,才被饱受惊吓又心疼儿子的顾妈妈放出来。
顾远接住来小白自动替他找好的借口点点头,顺势皱着眉头捂住胸口。
来小白果然不再计较刚才“谋杀”之罪,小心翼翼地将顾远护送回家。
顾远回到家中,空无一人的房子里一片漆黑,顾远的父母不知有去赴了哪位权贵的宴请。
洗过澡后,顾远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吊灯默默地思考。
今晚看见闻一人他们几个无疑将他从逃避的保护罩里生生拉了出来,祈求这是一场梦境已经毫无可能。
博弈失败后父亲被当成牺牲品,新兴派冷血狠辣的手段和自己家破人亡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要想不再重蹈覆辙,只有想办法让父亲不要再加入新兴派的阵营。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父亲向保守派,国家的老牌勋贵靠拢。
到底有什么方法让父亲选择保守阵营呢?顾远觉得这个晚上真是令人辗转难眠。
☆、第4章 计划
“爸,妈,早上好。”顾远打着哈欠在餐桌前坐下,脸上带着彻夜不眠的证据,一对大大的眼袋。
顾妈黄玉珏伸手扳过顾远的脸,“啧啧啧,这是怎么回事?这眼袋深得可以当酒杯使了。”
“妈!”顾远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无奈,僵硬地扭着脖子好不容易才从黄玉珏的魔爪下逃脱。
“阿声,你看看,小远都不爱我这个妈妈了!枉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带大……”黄玉珏一番唱念做打把哀怨的母亲形象演了个入木三分,完全没有辜负平日里看的家庭伦理剧的教导。
“妈,你不是吧!”顾远扶额。
黄玉珏出身于江南有名的书香门第,虽然家业在十年浩劫中悉数散尽,但严谨的家风数十年不改,在江南地区颇有声望。
黄玉珏因是家中独女,被如珠如宝地养大。当年顾爸顾潜声得以迎娶也是经历了黄家的重重考验,所以对这位夫人也是百般娇宠。也养成了她年近四十依旧天真的个性。
“阿声,小远他……”黄玉珏越演越欢快。
“小远,你对你妈这是什么态度?”顾潜声立刻出声训斥儿子来安慰妻子,却在暗地里冲顾远偷偷挤了挤眼睛。
顾远立刻心领神会。“要来不及了,我先上学去了”说着,抓去书包就冲出了家门。留下父亲安慰“伤心”的母亲。
顾家夫妇家庭和美,夫妻恩爱,在皇城的圈子里是众人皆知的事。顾潜声当年受岳家百般刁难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是至今仍是美谈。
所以当那场祸事发生时,顾潜声的众多至亲好友纷纷和他划清界限。唯有黄玉珏,拒绝了黄家和顾潜声离婚就接她回家的建议,始终在为顾潜声四处奔波求援,照顾儿子,苦苦支撑着整个家最终如同失去水分的花朵一般迅速枯萎。
思及此,顾远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他必须尽快想到办法让顾潜声和保守派联系在一起,不论用什么手段。
“当当当……”,上午下课的铃声响起,顾远发现自己浑浑噩噩地神游了一个上午,除了在笔记上留下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涂鸦以外一无所获。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打算先出去吃饭。出门时正好撞上了来小白和林响。
来小白一把扯住顾远的手,一脸看到救星的表情。“阿远,快和这个家伙说说他昨天错过了什么。我和他说我们去了宴遇,他居然不相信!”
跟在后面的林响慢慢吞吞地解释,“阿远,别听小白胡说。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太吵,小白可能是开玩笑而已。”
顾远听着林响的话,忍不住在心底冷笑。林响的话里意思分明就是在质疑来小白。
重生前的自己只觉得林响成熟稳重,是个重情义的兄弟;重生后的自己换了一个角度看林响的一言一行,处处流露出高人一等的自傲。
虽然三个人同是至交但林响的优越感是三个人最强的,因为林响的父亲林卫国位居某部要值,地位远比顾潜声和靠经商发家的来万年要显赫得多。
也正因为如此,林响在三人里往往都处于比较强势的地位,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其他两人有领先于自己的地方。
顾远一边暗笑自己识人不清,一边抬头佯装认真地说,“小白不是开玩笑啦,我们昨晚是真的去了宴遇呦,这还有多亏小白他哥的卡呢!”
说着,顾远又状似不满地用手肘捅了一下林响的腰,“谁叫阿响你怎么叫都不来,我和小白只能自己去了。”
林响沉浸在自己巨大的失落里,他想要宴遇的已经好久了,虽然林卫国的地位想拿到入场的也不是难事,但宴遇一向号称年轻太子们的聚集地,和林卫国这些年长权贵追求的低调截然不同,所以他根本不会为了儿子去要宴遇的。而让林响低头向他的堂兄们借卡,这是林响的高傲自尊绝对不会允许的。
“看吧,我来小爷是绝不会说谎的!”,来小白趴在顾远的背上,得意的冲林响吐吐舌头。顾远数度挣扎未果,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充当来小爷的人体衣架。
“是,是吗?我,我是也没有恶意的。”林响尴尬地解释。
顾远心里早就为林响的尴尬而感到快意,但他依旧扮演着好脾气的和事老角色,“阿响也是关心我嘛,他不是故意的。我饿了,我饿了,去吃饭吧。”
“行,今天我来小爷心情好,学校二食堂的小炒尽管点,爷买单。”来小白豪气冲天。
顾远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好你个来小白,去趟宴遇你就成爷了!那怎么也要请城东的那家苏西黄啊!”
苏西黄是皇城里颇有名气的苏菜馆,菜肴美味,价钱昂贵。虽然一天只供应三桌,但还是令无数权贵中的老饕趋之若鹜。
来小白不满的掐着顾远脸,“苏西黄?我看你这三两肉就配吃一中二食堂,万一饭钱不够就把你压在那里做人肉包子。”
顾远反手掐了回去,眼角秒到依旧失落不已的林响,微微一笑,随即高声呼唤林响,“阿响,快来帮我,小白这是谋杀啊!”
“哦,来了。”林响反应过来想拉开来小白,不想来小爷发挥神勇,一记撩(你懂的)阴腿差点把林响踢得断子绝孙。
“噗嗤”顾远按捺不住笑出声来,不由得放松了手上的力气,来小白借机又袭上了他的脸。
顾远:……
一旁的林响在剧痛后醒过神来,巨大的羞耻感袭上心头,干脆也冲上去狠狠地掐住来小白的脸……
三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到了二食堂已经接近用餐尾声了,就算是现做的小炒也没剩什么。三人就着现有的材料点了一个尖椒炒腊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素菜,一个紫菜蛋花汤,打了三碗白米饭,挑了个空桌子坐下,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片刻就将眼前的的三菜一汤扫荡一空。顾远哀怨地望着碗里剩下的小半碗米饭,无奈地打算用剩下的菜汤拌饭吃。发现对面的来小白正暧昧的冲他挤挤眼睛,向一个方向示意。
顾远顺着来小白示意的方向看去,居然是他重生前是暗恋对象孙佳润!女神不愧是女神,就算是啃面包配牛奶的样子也依旧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突然,顾远的肩膀被重重地一拍,他转过头,正好对上林响含着笑意的双眼。
林响摆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阿远啊,有些人不是你想就能去奢望得到的。”
顾远当然可以听出话里的意思,更可以感受到林响话里的嘲讽。他是想借此报复刚才被顾远嘲笑。
来小白自然不会想到这么多,他只是联系起了昨天告诉顾远的那个八卦,“这么说,孙佳润真的和那个王家小太子在一起咯?”
林响得意地一笑,这里只有他和那些人走得最近,那些似有若无的小道消息他当然知道真假。这是顾远和来小白怎么也比不上的。
这么一想,林响的心里顿时畅快了许多,也打开了话匣子。
“咱们这个孙佳润孙学姐啊,你别看现在这文文静静的仙女范,一脸的神圣不可侵犯。你们猜她是怎么扒上王家小太子的?她足足跟了人家三个月,乘有一次他们在东魅玩得正high,就主动献身,没想到小太子那阵子身边就缺人,她就给补上了。”
林响说完满意的看到来小白和顾远呆滞的表情,觉得自己的自尊又再一次得到满足。
他特地瞥了顾远一眼,“所以阿远,你最好赶紧打消你对孙佳润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魂不守舍就是想向她告白。”
来小白闻言赶紧扯了扯顾远的袖子,“是啊,阿远。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对方看样子也不是一根好草。来小白看顾远神色黯淡,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就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更何况万一你要告白撞上了人家小太子,敢抢小太子的女人,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远听完林响的话确实深受打击,心中暗恋多年的女人居然对别的男人自荐枕席。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了,但面对来小白的关心他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
“小白,没事啦。我不会蠢到要他们找上门来的。”说完,他还自以为幽默的呵呵两声。
突然,一个大胆而古怪的念头从顾远的脑海里闪过——
找上门,对啊,找上门!
☆、第5章 表白
孙佳润站在一中门口,臃肿的校服外套下是一套isssixty今年秋冬新款的一套黑白格子小短裙,让她窈窕的身姿尽显,路过的学生都频频回过头来看她。
孙佳润对周围人的举动毫不在意,从小就能用可爱面孔哄来糖吃的她对别人爱慕惊艳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更何况今天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大日子。
就在昨天,孙佳润试探的提出想让王重山到学校来接她,没想到王重山在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了她很久之后居然点头同意了。孙佳润先是一愣而后是无尽的狂喜。
她知道王重山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燕瘦环肥,清纯妖娆的各种美女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一直都热闹得很。但她就是该死的对他死心塌地,男人嘛,只有玩够了,最后都会找个女人定下来的。
左等右等也不见来人,孙佳润有些焦急,偷偷看了一眼腕表,期望那人不要忘了与她的约定才好。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孙佳润回过头,对方穿着一中的校服,带着一脸的腼腆与害羞,“孙佳润学姐,你好啊,我是高二的顾远。”
孙佳润心底一阵烦躁,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你好啊,顾学弟,你找我有什么是吗?”
“学姐,我,我,有话想对你说。”对方害羞地挠挠头,指指马路对面的咖啡馆“可以,可以请你到那里说吗?”
要是在平常孙佳润肯定会点头听对方诉一番衷肠再婉拒对方。可惜今天不同往常,她只想赶快打发掉他。
“实在不好意思呀,今天我有约了呦,可以的话,我们改天吧。
“这样啊,那这个是我对学姐的一番情意,就请学姐收下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一样的东西塞在孙佳润手里,飞快地跑走了。
孙佳润握着这封信像握着一个烫手山芋,恨不得马上甩开。可惜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车鸣声,就只得匆忙将信塞进包包里,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当她转过身时脸上绽放出惊喜与羞涩,如果看到梦中情人般美丽动人。
孙佳润拉开房车车门时才发现车里不但坐了王重山还坐了王重山的两个兄弟,同是保守派太子党的李悦笛和姜唯。她先惊后笑,“呦,今天怎么三缺一啊?”少了的那个是姜唯的哥哥姜一。
王重山沉默的看着窗外,并不理会孙佳润。倒是李悦笛饶有兴致地打趣她,“没想到我们的小佳润行情不错啊,在学校门口站一会就有人示爱。”
其实他们的车在刚刚有人和孙佳润表白的时候就到了,可李悦笛偏偏让司机停在远处,观看了全程。
孙佳润早就猜到他们已经看到刚才的告白,三言两语地解释完还从包里拿出那封信。
姜唯把一把将信抽走,“我来读,我来读,这年头还有人写情书,真是够纯的啊!”
“亲爱的佳润,哈哈哈,我……”姜唯和李悦笛头凑在一起,一边读一边笑作一团。孙佳润毫不在意别人给自己的情书被当成取乐的工具,她偷偷瞥了一直置身事外的王重山一眼,只希望他不要介意。
“……下面是我的号码,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给我来个电话吧。”李悦笛笑着读完,状似感慨地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还是那么没创意,想我们那时候,写的大概也就是这些吧。”
姜唯不满的噎他一句,“你不是号称交过的女朋友可以组一个加强连吗?敢情您当年也写过这?”
“谁说我写过这个?”李悦笛对姜唯怒目而视,“我看过不行吗?想当年在一中,除了重山,谁的情书收得有我多?”
“行,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无数少女都拜倒在您姜小爷的西装裤下行了吧。”
“那是当然。”李悦笛用一种算你有眼光的表情看了一眼姜唯,随即整个人躺进柔软的皮座里,“无聊死了,再不找东西玩玩我就要发霉了?”
李悦笛抬头看了孙佳润一眼,“来来来,小佳润,和哥哥说说你有什么好建议?”
孙佳润受宠若惊,通常她都只是在王重山身边扮演一个花瓶的角色,不敢顺便插入他们之间的谈话。没想到今天李悦笛居然会主动和她搭话,孙佳润马上反应到这是一个和王重山身边人打好关系的绝佳机会,她绞尽脑汁,“不然去宴遇试试这个月的新花样?”
“早就玩腻了,没劲。”李悦笛立马否决。
“那就去赛车吧,不是说城外新建了个场地,热闹得很?”
李悦笛不屑的摇头,“不去不去,文家兄弟这几天才在魔都拿了个冠军回来,我才不去那里看他们的嘴脸。”
“这……”孙佳润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花样。要说玩,这些皇城的权贵子弟哪个不是大玩家,哪个不是比她更精通。
“阿悦。”沉默了半天的王重山突然开口,“我倒是有一个新鲜游戏,你想试试吗?”王重山拿过被李悦笛扔在桌上的那封情书,修长的手指划过那一串手机号码。李悦笛马上反应过来,朝王重山递过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姜唯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啊,人家只是个毛头孩子,你们就不能有点良心啊!”
“别说你不感兴趣,我看你兴奋得手都要发抖了。”李悦笛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姜唯不理会李悦笛的拆台,他眼睛里满满的兴致证明李悦笛所言非虚。
姜唯率先举起酒杯,三人相视一笑,在他们看来有人今晚要倒霉了!
与此同时,顾远正咬着嘴唇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被他郑重摆在书桌中间的手机。他这样的姿势已经维持半个多小时了。
在重生前,孙佳润被王重山用一辆加长劳斯莱斯从校门口带走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一中,顾远自然也有所耳闻。所以现在他利用的就是这个时机,只要王重山对这件事在意,他就有机会接近他们。只要能和保守派的太子们亲近,那么……
突然,手机铃声一响,顾远看到那个陌生的号码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接手机,听到对方第一句话后先是欣喜若狂的欢呼,在对方等的不耐烦后才一连串的道歉和保证。“好好好,今天晚上九点半宴遇是吗?嗯嗯嗯,我不会迟到的。学姐,我真的,真的太开心了……”将一个得到暗恋已久女神邀约的少年演得活灵活现,绝对是现在注水严重的各大电影颁奖礼上可以拿奖的水平。
等那头的挂断电话,顾远冲玻璃上倒影的自己的身影挤挤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一切搞定!”
孙佳润挂断电话冲身边的姜唯和李悦笛比出一个完成的手势。在一个不知名的对自己心怀爱慕的小学弟和王重山心中举足轻重的姜唯和李悦笛之间她自然懂得取舍。
姜唯和李悦笛轻碰酒杯,提前为今晚的狂欢庆祝,“一切搞定!”
☆、第6章 投怀
夜晚如期而至,灯火通明的宴遇就像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吸引无数外表华丽内心空虚的红男绿女到此纵情狂欢,消磨生命。
顾远在宴遇门口报出了孙佳润的名字,顺利地被身边穿着短款白色牡丹刺绣的美丽女侍恭敬地请上二楼。
顾远感受着身后众人艳羡的目光,有些哀怨地想:别人是想上上不来,他是秋后行刑上断头台,不得不上来。
“孙佳润小姐的包厢是晚照,您直走走廊尽头倒数第三间就是了。”女侍为顾远指了房间就安静地退下。宴遇的规矩是外面的女侍只负责引路,是绝对不可以进入包厢的,包厢里由另外一批人服
务。晚照,当归,梓祺,宴遇的包厢名如同它的装修一般古韵雅致。
顾远小心翼翼地走在青砖石铺就的地板上,脑子里飞快转过重生前听闻过的王重山他们整治人的手段,虽然说早有心里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按他的打算只要今天能和王重山他们见上一面,他就有机会和他们进行一场交易,而筹码就是他重生前对保守派和新兴派之间斗争的记忆。
在那一世,从顾远的父亲开始发达到一夜之间锒铛入狱的年间,保守派在与新兴派的斗争中一直处于劣势。虽然其中不乏大多数世家门阀一开始并不把新兴派放在眼里,只顾内部派系斗争,放任他们逐渐势大的原因。但新兴派的领袖闻天鸣出手狠辣,老谋深算也带着新兴派日渐壮大。
当老牌贵族们发现昔日不屑一顾的看家狗已经成为觊觎自己卧榻的猛虎时,才恍然惊醒,拼命组织反扑。于是华国境内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恶斗随之打响。
最终,虽然保守派凭借着多年的经营压下了新兴派,但也是元气大伤,而其中付出代价最大就是领袖王家。就说,当年王家小太子也曾进有言要压制初露峥嵘的新兴派,但最后没能得到其父首肯。付出的代价是王家的地位动摇,其他世家纷纷伺机而动。
顾远所能与王重山谈判的筹码就是新兴派用来打击世家们的办法和手段。只要提前知道了这些,就能够化解新兴派的打击,甚至重创他们。顾远相信,如果王重山真的如传言所说早有警觉,就一定会对他的筹码感兴趣。
顾远推开晚照的门,发现包厢里只有孙佳润一人后立刻收拾好脸上的惊讶,等他束手束脚地在孙佳润身边坐定,一言一行已经完全是一个被美梦砸中的青涩少年了。
孙佳润当然不愿意应付这样的毛头现在,一开口就直奔主题,“顾远是吧,你的信我看了,真的让我很感动。今晚约你来也没有什么,就是想找个人来陪陪我。”
说着,孙佳润抿了一口手里的酒,脸颊涌上两团粉红的酒晕,真是酒不迷人人自迷啊。
顾远一看这再一看桌上另一个盛满酒的酒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加了料了呗,或许是春(你懂的)药,现在王重山他们肯定就在隔壁包厢盯着他,等他酒一下肚,立马把他扔到楼下,让他丑态尽现。
幸好不是什么其他阴损的怪招,顾远松了口气,扮起纯情少年更加气定神闲起来。
顾远猜的还真没错,李悦笛和姜唯就在隔壁的“当归”里等着他呢,下午一到宴遇,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安排人在“晚照”安上针孔摄像头,又是往酒里加料又是给孙佳润讲剧本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这个游戏的倡议者,从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开始就处于低气压状态,李悦笛和姜唯识相地不去招惹他。
李悦笛盯着面前的屏幕,里面的顾远倒是拿起了那杯酒,可是他光顾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酒杯在手里呆了半天愣是没往嘴边送。
“我去,这个孙佳润是怎么回事?我叫她去让那个小子喝酒,可没叫她去和人家谈情说爱。”李悦笛觉得自己的耐心要被耗光了。
“闭嘴。”姜唯狠狠地瞪了李悦笛一眼,他的耐性也要告磬了,再有人在耳边念个不停,他就要发火了。
李悦笛悻悻地闭上嘴,在心里继续不停念叨。
其实在另一头的晚照里,孙佳润的心情不见得比李悦笛,姜唯好。明明有好几次顾远把酒杯送到嘴边,偏偏又想到什么话题地放下继续聊天。孙佳润此刻犹如百爪挠心,如果可以,恨不得不惜形象把酒灌进顾远的嘴里。
顾远着看孙佳润因自己移近酒杯而期待,移走酒杯而难言失落的精彩表情暗暗发笑,反复逗了她好多次。
不能再玩了,再这样下去就要露馅了。顾远借口上洗手间从包厢里出来,环顾左右,一时为难,包厢的门全都紧闭着,要想找到王重山他们只能抓紧时间挨间偷偷观察。
从走廊的一头开始,顾远在窥视了两间包厢无果后,又偷偷推开第三个包间的门。
就是这一眼让多年以后顾远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
这第三间包厢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顾远重生前的老熟人闻一人,霍思宁,简绍和周洲。
包厢里的情景让顾远的呼吸一滞:简绍躺在一群少女身上正在玩宴遇的经典花样“滚香床”,而更让顾远吃惊的是年纪最小的周洲正满脸通红地坐在简绍大腿上,简绍的手伸进他的衬衫里,气氛。而闻一人则喝着酒兴致盎然地在一旁观战。
或许顾远对眼前的这一幕太过惊讶,以至于关门的时候忘记了小心翼翼,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顾远反映过来拔腿就跑。
这个声音不仅震醒了顾远,也震醒了包厢里的人。闻一人,一个眼神示意,霍思宁和简绍匆忙整理好衣服,开门追了上去。
空荡的走廊里要追一个人太容易了,顾远凭借着依稀的记忆在霍思宁和简绍追上来之前拐进洗手间。
洗手间的隔间正好打开,顾远控制不住只能与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实在是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顾远慌乱地道歉。一抬头,居然就是他寻找的目标王家小太子,王重山。
天要亡我啊!顾远心中一声哀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时候出现!
顾远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一手捂住王重山的嘴一手抱住他的腰,将猝不及防的他重新推回小小的隔间里,迅速地锁上插锁。
对上王重山像是结了冰一样冷冷的目光,顾远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双手像是被火燎了一般飞快的缩回来。低头不敢看对方的脸色。
洗手间外面传来霍思宁冷冷的威胁,“聪明点你老老实实给我出来,如果是被我揪出来,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顾远的心也越跳越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了。
顾远抬头看着王重山的脸上已经有些隐隐发黑,也顾不得心里对这个人的敬畏,指指门口,做了一个嘘声的口型,眼里满是哀求。
王重山挑挑眉毛,眼里的不满被恶意的趣味取代。他大手一伸将顾远拦腰抱起,重重地抵在隔间的门板上。一边用胯飞快撞击着顾远的胯部,一边刻意压低声音发出沉重的低吼。
顾远的脸顿时爆红,明白了王重山的意图后压下心里的尴尬和羞涩,也开始配合对方,放开嗓子,大声呻吟。
“……快点,快点,……啊……好棒!好舒服!……快点继续……”
顾远一边叫一边贴着耳朵听到隔板之外的霍思宁在这间隔间外停了停,低声咒骂了两句之后,又去搜了隔壁隔间,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听到霍思宁离开的脚步声,顾远没有立刻停下呻吟,反而越叫越大声。再确定了霍思宁不会再这回来后,顾远终于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立刻散尽,拖着虚脱般的身体拍拍王重山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拍一拍,没反应。瞧一瞧,还是没反应。
顾远不耐烦地瞪向王重山,正好对上他眼里的好奇与探究。顾远心里咯噔一下,大觉不妙。
刚才实在是太放松警惕了,才摆脱了一个麻烦,现在又招惹了一个更不好对付的。
☆、第7章 阴谋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王重山的话里酝酿着浓浓的威胁。
“我想,额,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说话”顾远双手试图将王重山制住他的大手掰开,可惜徒劳无功。
王重山完全没有把顾远微弱的挣扎放在眼里,一只手就将他重新镇压。修长的手指沿着顾远洁白的颈项来回滑动,轻轻逗弄小巧的喉结。
“哦?我觉得这里就不错。要不,你先把事情说说,我再决定我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
顾远毛骨悚然,脖子上冒出一颗一颗的小小的脂肪粒,和主人感同身受,微微颤抖。
这是一旦答不出他要的答案就在这里杀人灭口的节奏吗?
顾远咽了咽口水,在王重山的逼视下,缓缓地开口:“我叫顾远,是市一中的学生,今天是我表白的学姐叫我到这里来到,她的名字叫孙佳润……”
王重山打断他,“这些你都不用讲,我想知道的是霍思宁为什么会追你?”
“追我的那个人叫霍思宁?你们认识?”顾远状似惊讶地看向王重山。
“你不认识他?”王重山眼里的审视像一座冰水压得顾远喘不过气来。
“当然不认识。”顾远老实的摇摇头,“我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去的时候推错了门,听见里面说什么海关,什么货的事我就知道走错了。想往回走,没想到那个人就凶神恶煞地冲出来追我,那我当然要跑了!没想到,没想到就撞到你了。”
说着,顾远委屈到快要哭出来,“快放我回去,我学姐要等急了。”
王重山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但他依旧板着脸,“不着急,学姐不在,学长陪你也一样。把那个海关什么的说清楚就放你走。”
“我就听到一个男的说只要把海关上下打点好,等那批货一送过去,就能把那个姓姜的弄下去。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真的!”
顾远表面上一副极力想撇清关系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欢呼。把事情扯到闻一人他们头上,这样一来不仅摆脱了目前的局面,还顺便揭出他们对付姜一的阴谋。如果情况允许,他真想为自己竖大拇指点赞。
话里的事情绝非子虚乌有。
姜一是姜家的长子,保守派里公认的有为青年,政坛的明日之星。打击他,也就等于是狠狠地削弱了保守派未来的实力
只是这件事在当时不知怎么的就被嫁祸给了姜家的死敌——海家,这也使得姜海两家互相厮杀,最终两败俱伤。顾远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简绍就曾拿这件事讽刺过保守派的子弟都是还在父母怀里喝奶的小娃娃,一击即溃。
“行了吧,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我的学姐真的还在等我,你放我走吧。”顾远苦苦地哀求。
王重山把顾远话里线索,细细地推敲了一遍,眼里的凝重越来越浓,最后他一眨眼,所有的情绪片刻间无踪可寻。
“宴遇这种地方乱的很,小孩子家家要少来。”王重山手一松,顾远终于重获自由。“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心的。”
好心?要不是这时求生欲战胜了面子,顾远真想再翻他一个白眼。谁是小孩子家家,你才是小孩子家家。
顾远胡乱地点头,推开隔间的门板快去扬长而去。王重山跟在后头看他进来晚照,也推开了隔壁子归的门。
想到刚刚那个人扬起头时,修长的颈项弯起一弯迷人的弧度,让他想起献祭时的天鹅,诱惑着人靠近,狠狠地咬上一口,尝尝其中美妙的滋味。
顾远一进门就开始连连道歉,什么刚刚吃了凉的东西,睡觉被子没盖好,东拉西扯了一大堆。最后,摸着脑袋,“嘿嘿”一笑,坐下来,无视了孙佳润发黑的脸继续和她天南地北的海聊。
隔壁包厢里,李悦笛已经恨不得用手里的酒杯砸烂屏幕,“我靠,这小子不会实在耍我们吧!”想想实在忍不住,干脆发狠道:“打个电话给孙佳润,这个时候别再装什么女神了,直接给我把酒喂到那小子嘴边,我就不信他不喝!”
姜唯果断地掏出手机,刚要按下号码就被进门就听到李悦笛抱怨的王重山拦住。
王重山把刚刚从顾远嘴里挖到的消息和两人一说,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这会不会,会不会是……”李悦笛犹豫着开口。
“不会,我最近确实得到了一些风声,只是没探听出他们的目标是谁,现在看来他们是想向姜一下手。”
既然王重山语气笃定,看来是已经确认了这件事。李悦笛这么一想,向姜唯看去。
姜唯的脸色从王重山把事情说出来的那一刻就难看起来。也难怪,姜一大姜唯两岁,从小就很照顾自己的弟弟,而姜唯也一向对这个大哥充满孺慕之情。现在有人明目张胆地要对付姜一,这就是在触姜唯的逆鳞。
“最近我大哥是说过有人托他帮忙快点过关,不过是批水果,又是熟人拜托,我大哥就同意了,就这一两天到。”
“是谁拜托他?”王重山问。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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