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龙 作者:焦糖布丁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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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重生)
作者:焦糖布丁
文案:
大家可以把这个文看做《囚龙》的续篇,上辈子的敌人这辈子好兄弟亲哥俩互相扶助奔小康 八哥不是康氏亲生的,无血缘生了娃娃没有近亲结婚问题
四哥重生养大萌包子八哥,最后终于一手江山一手弟弟
四哥:重生一世,皇位那是手到擒来,没理由先机尽得还失手
四哥:至于老八,看朕收了你!
视觉版:四哥拿着水壶对着一颗挂着八哥牌子的小树苗浇水,嘴里念念有词:长大吧,开花吧,结果吧,嫁我吧……
感谢秦始皇童鞋亲手做的封面 萌死了啃一口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边缘恋歌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胤禛,胤禩 ┃ 配角:康熙,胤礽,胤褆,胤禟等等 ┃ 其它:兄弟,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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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飘回去
第1章 往事不可言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晚,畅春园内太监宫女虽然各司其职,然夜黑无风,连虫鸣之声也稀稀拉拉,颇有些人心惶惶的味道。
帝王年迈,业已久病,其实早在四五年前,皇帝乘软舆,脚背浮肿,不能转移,用手帕缠裹,才能转动。几年下来,皇帝每日山珍海味地用着,可还是只见皮骨,日益瘦弱。即便如此,皇帝每夜还是免不了有妃嫔伴驾。
皇三十五子生而不久即卒,彼时洋人大夫已有言建议皇帝节制房事,专心养身,可皇帝还是没入心,这几年更是“手颤头摇,观瞻不雅,或遇心跳之时,容颜顿改。骤见之人,必致妄起猜疑。”
这一次刚刚驾幸畅春园时身体方好,没几日却是在一场狩猎之后风寒病倒,如今已是越演越烈,眼看要变天了。
内殿中,重重帷幕阻隔了外间寒露,年迈的皇帝已经昏睡整日,他的神识混乱,时而咕哝:“贱妇!朕待你恩重如山,你却居然伙同他人玷污皇室血脉!”时而大叫:“逆子,尔之尊荣皆为朕所赐,胆敢窥伺于朕!”时而又痛哭流涕:“太子,这天下原本早晚归你所有,你又何必如此不耐……”林林总总,混乱得很。
胤禛彼时躲在重重帷幕之后,手中正托着一盏掺了五石散的参汤,他知道皇帝归天之后法体几年不能下葬,若是投毒才是脑门被驴踢了,这个时候只需一点点助兴的小药方儿,管保他回光返照。
然在诸多抱怨呓语中,还是那一句“贱妇伙同他人玷污皇室血脉”让他胆战心惊,论起来皇帝提携的女人多如牛毛,除了几个满蒙大姓之外,所有由宫女擢升分位的女人,还有近几年南下时带回的女人都算在内,不知道这个被皇帝到死都念着出墙的女人到底是谁。
参汤太烫,胤禛神游一下,忆及帝王平生总总,以及对每个儿子的态度,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手晃了晃,参汤洒出少许。
胤禛耳边回荡的是当年那句掷地有声的“辛者库贱妇所出”,他想起帝王对儿子虽说诸多无情,但除了太子被他给溺爱废了之外,其他诸子在成年之后基本是一视同仁的被无视被忽略,唯有老八例外。
说不清是哪一年开始,许是康熙四十几年,皇帝对老八的态度急转直下,小时候还见过帝王将老八抱在腿上教他习字,没过几年便是日日辱骂责罚,甚至辱及后宫。以胤禛看来,骂老八贱妇所出不等于骂自己睡了贱妇么?太不合算。
原来,竟是如此……
问题是老八的亲爹是谁?
胤禛眼里满是疑惑,良妃听说是个安静娴淑的人,从来不生事,没想到背着人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可一个从辛者库出来的女人,能和什么男人做下这样的大事来呢?
执事太监梁九功遣了小太监来对暗语,胤禛便知道自己没时间胡思乱想下去,吸一口气,端着参汤往前走去。
皇帝迷迷糊糊听见有人禀报雍亲王前来请安,浆糊一样的脑子清醒了点儿,含糊道:“老四?他不是代朕祭天去了吗?怎么会来?”说完声音陡然转厉:“是谁!是谁走漏了消息!”
周遭的小太监早已退干净了,连梁九功也躲了出去。
胤禛就像没听见皇帝的责问,恭恭敬敬上前跪下行礼:“汗阿玛,儿臣服侍您用参汤。”
皇帝盯着他,忽然呵呵大笑起来,看起来撕心裂肺,其实他已经发不出声音,只剩一个颤颤巍巍地老人捶床打跌。
胤禛默默不语,他也想等着皇帝慢慢老去闭眼,但是他已经不年轻了,满腔抱负从始至终被压制着不能施展还得装孙子。如果皇帝仍然圣明也罢,可他老了,眼睛花了,头脑也不甚清楚,日益刚愎自用。如果不是他默许奴才传旨让老十四回京,他也不会如此。
四十年蛰伏就在这几日就能出分晓,老十四这个人他了解,根本不是帝王之才,连出将入相的才干都不够,还没有老八能干!
皇帝笑够了才道:“德妃真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一遍不够,连说几遍。
胤禛麻木地听着,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次评论的人明显不是老十四。
皇帝仿佛忽然想通了,大声道:“也罢,朕十四岁亲政,诛鳌拜、撤三藩、收台湾,几番文治武功问心无愧,于天下之大也是旷古第一人,却不想不能得一个好儿子!也罢也罢!临到头了被人算计,非朕之故,皆因诸子狼子野心,等不及了!参汤拿来!”
胤禛自然不肯亲自喂药,亲手做下这等事不合他的菩萨心肠,于是一招手,自由两个小太监上前服侍皇帝用药。
皇帝几口饮下参汤,眼睛直勾勾看着儿子:“你很好!手腕了得,想不到乾清宫的人这些年被你居然收买了大半去,也算朕没看走了眼。”说完老皇帝有些如释重负,慢慢又道:“这天下,原本也该交出去了,自己的儿子也好,总比让那贱妇的儿子呼风唤雨地强。”
胤禛立即就觉得自己听懂了,皇帝的意思原本也是打算传位于自己的,只是仍放不下老十四,想着老十四容易受老八摆布,故而有此一言。
如此,他也心安了。
谁知皇帝却又是一笑,嘲讽道:“只是,你却心太急了,若是肯再等等,一纸传位诏书便是名正言顺。”
胤禛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凛,只怕诏书一事,无法善了了。这当然不怪自己着急,而是怪皇帝心思难测,若自己宾天之时,必然为嗣皇帝将路铺好,老爹何必为难儿子?
皇帝此时面上透出粉嘟嘟的红光,这是五石散起了作用,他的话忽然非常多,几经唠叨:“老四,来日你登了基,替朕收拾一个人。”
胤禛也正想问呢,便恭敬回话道:“汗阿玛所言,可是八弟?”
皇帝眼睛亮得吓人,哈哈笑道:“看来朕果真走了眼,以为你是最老实不言语的,谁知心思深沉、耳目众多。不错,正是老八!”
胤禛默默。
皇帝为药物催动,觉得满腔心头血都要喷出来,有些话便打不了住,滔滔不绝道:“你可知卫氏如何大胆,身为内宫妃嫔,昔日辛者库贱籍,居然勾搭朕身边之人!朕之内宫,难道就是让这起子奸夫淫妇往来自如幽会的吗?”
胤禛顿时觉得被雷劈了,然后一瞬间又有一种“原来如此合情合理”感觉。
皇帝憋了一辈子无处诉说,临到头了对着一个最不合适的人大吐苦水:“纳兰也居然敢、敢当着朕的面求恩典,允了他们双宿双栖!枉费朕如此恩宠于他!他们竟然欺君罔上——可恨可恨!”
胤禛听明白了,这才是老八悲剧的源头,想不到良妃胆子如此之大,更想不到皇帝会这么久都不知道,看来女人心思,才是帝王背后最致命的毒针。若是皇帝只一个儿子,一辈子劳心劳力,不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他突然又想着,纳兰昔日荣耀无匹,当真只是简单一句“恩宠”了事的吗?若是以往他或许不会多想,有了他对老八暗戳戳的心思,说不定君父也是一般?纳兰死得早,说不定里面并不简单,后宫中难道真有人敢大胆偷皇帝的人?是不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有皇帝的手笔,所以事发之后,皇帝没有灭了纳兰,反而让他又多活了四年,让他最后自己病死?
皇帝絮絮叨叨,说得都是当年待老八“如何好如何善”,有些往事不是过了就成烟云,他们只是藏在泥土里,等着你入土掘墓的时候再翻开,俗称回光返照。
胤禛心中一般酸一半甜:药的剂量下得合适,至多再一个时辰,这天下,就要易主了。
皇帝叨叨着,忽然面上红光闪过,暴起看着胤禛对他招手:“老四,你且过来!”
胤禛明知自己应该退,然而还是鬼使神差走过去,任由老皇帝拽着自己的手,喝道:“你且应下,来日登基为帝,叶赫那拉一族必要夺爵打压!惠妃、老大一个也别让他们好过!若老八乖顺,允他一个王爷名头,子嗣必须宗室除名。若他不肯听话,你便、你便——”
胤禛心狂跳起来,认真听下去。
皇帝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嗓子,干瘪瘪吼道:“你便将他列为贼子,将他圈禁!焚尸!不入皇陵!使他永为孤魂野鬼——”
胤禛心惊肉跳,想不到老皇帝至死也不忘收拾老八,可见帝王一生女人无数儿子无数,临到头最惦记的却是对不起自己的那几个。不过有了皇帝的话,他处置老八也师出有名,能用则用,兔死狗烹,毫无压力。
于是他说出了最诚心的一句话:“汗阿玛放心,儿臣定当遵旨。”
皇帝却再没了动静,胤禛抬头看去,却见皇帝只有一口气在,已然血脉暴突,内火攻心。
胤禛想想让皇帝这么宾天恐让太医质疑,果断转身,对着梁九功道:“去弄个汉人女子来,妃嫔或者带来的都行,之后处置了就是,别让她有机会说话。”
梁九功意会,对服侍了一辈子的老皇帝不是不忠心,而是他不想下半辈子不是被灭口就是被守灵,人多少要为自己着想。
……
第二日太医匆匆奔赴皇帝寝殿,宫女太监忙乱,之后内宫传出消息,皇帝宾天。
这时,在府中等待消息的皇八子等才被传唤入园,而千里奔驰的皇十四子,还不知道满城白幡,已经改天换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已修改了一个历史内容,大家懂的。其实这个设定是很多人希望发生的事情,如果八哥不是老康的亲儿子,他这样虐他我们似乎会觉得好受一些,对不对。
当然,我更暗戳戳地希望四哥也突然跪下给老皇帝说:“其实我额娘也劈腿啦,爷阿玛是佟国维。”
突然有点嬛嬛附体的感觉……
大家脑内故事:皇帝给纳兰下药,想和人家成就好事,结果阴差阳错造成了纳兰和良妃的好事。纳兰柔弱多情,内疚悔恨放不下,所以把自己给虐死了。老康看着小嫩八yy谁呢?
这里用了也是的“参汤”梗,四哥的粉丝们见谅了,反正老皇帝这个时候也是各种不可理喻,对吧对吧。
第一卷 我以为兄
第2章 妃子笑
胤禛做皇帝时,曾说过朕不惧骂名、一心为公。这句话不是一句空口虚言,但谁又不爱惜羽毛?
如果雍正皇帝真不在乎弑兄屠弟的名声,又何来《大义觉迷录》一说?
胤禛在九洲清宴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一次他汲取了圣祖殡天时,那一场沸沸扬扬的传位诏书之谜的教训,双重做保将嗣皇帝人选圈定得妥妥当当,用尽最后一丝心血为弘历铺了路。
灵魂升暇那一刻,胤禛发觉没有黑白无常来请自己升天,反倒能四处飘来飘去自由自在。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蹲在墙头看弘历替自己圈定庙号。说实话,世宗的庙号他很不喜欢,史书上一溜的世宗,只一个汉武帝能同自己媲美,哪里有圣祖好听?差强人意耳。
再后来,他看见弘历驱逐道士推倒炼丹炉,看见弘历黄袍加身,自己死了一个月就迫不及待给高氏抬旗,差点气活。
这钮祜禄氏怎么回事?为了讨好皇帝儿子,连重话都不敢多说,只两句场面话就允了,什么东西?
胤禛不敢再看下去,怕忍不住会突然现身吓死孝期和嫔妃鬼混的弘历,转身找弟弟去诉苦。
先折到去了老十三的地界,结果溜一圈十三不在,只有他的妻妾两三只在躲在墓室里面避讳。皇帝懒得同这群女人废话,转身奔了泰陵而去。
泰陵墓道深处的秘密石室里,有他早已长眠的的弟弟。
世人只知阿其那葬在热河路边无名荒冢里,没人知道他的皇帝哥哥一心一意,生生死死都在盼弟弟回头。宫里所有有关他的画像,都一起长眠于此,一段夸父追妻的宫廷旧事,知道的人都已经不能再开口。
胤禛正揣着萌动的心,在老八石室门前搓手琢磨措辞,想着是自己进去文绉绉说一句“老八,朕应约而来”,还是直接揽过人来暧昧吹气“等朕等很久了吧”。
忽然墓道口传来巨石移动的声音,世宗皇帝连忙迎上去看看是谁在动泰陵地宫,皇帝停灵以年计,不该这般快就下葬吧?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居然是年氏那个女人迁葬入泰陵。世宗皇帝差点气疯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弘历的意思,他居然违背朕留下的旨意,敢把年家那个女人塞进来!(弘历:我那也是效仿您老人家把十三叔他额娘塞给我皇玛法好噶?)
这件事令世宗最头痛的就是老八死活不见鬼影,他蹲在老八棺椁外整整七七四十九日,不得不承认恐怕老八已经转世投胎而去。
平时做事拖拖拉拉像个死人,让他糊个窗子要朕等一个月还多,如今赶着投胎却比谁都快。
死后才知万事空,世宗皇帝后半辈子每日劳累写折子并撰写《大义觉迷录》,如今退居二线才知无所事事。婆妈性子发作,转头还是飘回紫禁城蹲在墙头看儿子理政。
接着的事情不必说。
当他看到弘历打压怡亲王一脉时,他尚能安慰自己这是政治是手腕,是捧杀打压的为君之道。
当他看见弘历宠幸包衣打压满蒙贵女时,也安慰自己,皇帝嘛,总有随心所欲的资本。像老爷子那样的后宫,弘历自己也知道自己压服不住。
当他看见弘历口口声声跳过自己效仿圣祖,并且将《大义觉迷录》收回列为禁|书之后,一种在金銮殿上陡然现身骂死儿子的冲动时隐时现。
最后,一场后宫女人争宠导演出来的戏码波及了他为数不多的两个嫡子,弘历的不作为和神情态度令铁腕皇帝终于大呕特呕。
他恨,怎么没给弘历留下一纸墨宝:女、色、误、国!
这种濒临崩溃的情绪,一直到他看见弘历挥霍自己辛苦攒下的国库,在奉先殿私下无人处,对着圣祖牌位告天告地,对着他爹的牌位只一语带过达到顶峰。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货色!朕当年让你八叔生的肃英额克承大统也好过把便宜留给你!
不、孝、子!
朕悔啊!
一场长年累积的气闷让元神出窍的世宗皇帝耳目短暂闭塞过去,一句“何必当初”反复在心头萦绕。当年怕老八挟天子以令天下,纵使他给自己生了肃英额也只敢扔给菩萨保去养,这几年弘历对着宗室的打压从不手软,连天申都夹着尾巴做人。当年自己好歹明面上还有个怡亲王,弘历呢?
不孝子既然这样看不起你老子,朕当年傻了才让钮祜禄氏生下你!
一怒之下世宗皇帝再度睁开眼,眼前景色转换令他悴不及防。
香烟缭绕的宫室,轻裘暖被的床榻,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被气得现身啦?
胤禛还在沉吟,这时一个尖细太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四阿哥,皇上来啦。太子殿下正在前头陪皇上他老人家说话,四阿哥若是醒了就快快过去吧。”
胤禛很久没听见有奴才敢用这样催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眼前的葛衣太监,一丝惊疑在心头漫延开来。
这个太监好生眼熟,久远的记忆扑面而来,这个人,仿佛就是昔日废太子身边的二等太监何从文。
“四阿哥?”那太监又问了两声,也急得不行,前头还等着他去回话呢。
彼时的胤禛已经察觉了更多的异状,比如他躺着的偏殿是毓庆宫小迷宫里的一间屋子,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小半年。那时佟皇后刚刚故去,德妃不肯认回他。皇父只得将他暂记在毓庆宫里养着。
胤禛被唤回神来,惊涛骇浪不足以形容当前心境,他有些发呆得点头道:“劳烦公公了,不如让人进来替爷整理仪容,方可面君。”
何从文见状松了一口气,笑道:“是奴才疏漏了,这便让盛子进来服侍四阿哥。奴才这就紧着去复旨啦。”
胤禛更衣时一直打量忙里忙外的小太监,活脱脱正是苏培盛年轻时的相貌行事,就连给自己打绦子系腰带时半蹲着的姿势都一样。
当真是一气之下时光逆流,又活了一回?
胤禛趁着苏培盛给自己服侍净面的功夫走神,先头飘的时候最后就记得心头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了:朕悔啊!
莫不是为了这个老天优待于他,让他再续一世重走一遍夺嫡路,矫枉为正?
想到这里胤禛激动起来,皇位名声二者能兼顾啊,一手玉玺一手弟弟。十三不用说,老八这一次总不该再琵琶别抱了吧?
等着胤禛收拾停当,赶到惇本殿时,太子正在露一手,服侍皇帝饮茶。
茶这个东西很有意思,一而蕴,二而开,三而香起,四而味出。
新进贡的岳阳毛尖,伴着文火慢慢的将十四五岁般少女的香气溢满整个屋子,盛在青花釉里红的瓷杯里黄橙橙一汪。康熙的神情舒展,目光慈爱地欣赏着太子的动作,处处透着引以为傲的慈父情怀。
胤禛忽然觉得有点讽刺,他曾经也用这般慈爱的目光看着弘历。
那时他提倡节俭,宫中人人穿着旧衣在他眼前晃荡博取皇帝青眼,他就觉得弘历的干净整洁,弘时的那就是画虎类犬。谁知逼死弘时之后,弘历却对自己存下这么多不满。子不改父道三年,礼义孝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啦?
“儿臣给皇父请安,给太子哥哥请安。”胤禛打个千儿,麻溜地行礼跪下。
“老四来啦,身子好些没?过来也尝尝你二哥的手艺。”皇帝朝儿子招招手,十一岁的儿子刚没了额娘,亲额娘又不让回去,也不容易。
胤禛应了一声“嗻”,低着头慢慢靠近前去,早有毓庆宫太监给布了团凳。
胤礽递过一个杯子来:“别多想,孤这毓庆宫,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等到要开府成亲了再搬出去孤也乐意。”
胤禛装作腼腆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模样,太子这话明显不是当真在宽慰自己,是说给旁人听的呢。
皇帝闻言果然先一步哈哈大笑道:“你这么个小宫室,哪里能让两个成年皇子住到大的?便是公主也没有混住一宫的道理。再说你,日后有了差事或是侍妾,莫不是还要小四避着你走不成?”
太子听闻也笑了,又道:“兄弟总比女人重要。何况小四懂事乖巧,能得个重要的弟弟也算圆了儿子一桩心愿。”
皇帝听了微微一叹,想来是顺着太子的话想起有了旁的心思大阿哥,或是在感叹太子小小年纪也开始话里有话,又或者只是单纯欣慰太子与弟弟之间的兄友弟恭。
胤禛适时开口:“劳烦皇父为儿臣忧心,儿臣惶恐不敢当。”言语间被生母遗弃的惶恐之意流露无遗。
先前微微凝滞的气氛被打断,皇帝颔首,不再接着说。转头谈起这汉人茶叶的好坏与乾清宫帝王私人收藏。
胤禛老神在在听着父慈子孝的对答,觉得那讨好什么的都是天边浮云,谁不是心里一套背地一套。说来自己这个皇帝还算不错,总算没有对着皇父阳奉阴违表面恭敬实则各种不待见。
再来一世,先机在握,皇位断没有拱手他人的道理。
他唯一要费心思的,就是如何把老八收归己用。
有了老八向着朕,还怕没人替朕收买人心吗?
……(换章分割线)……
皇帝过来毓庆宫本是打着探视四儿子的旗号,太子极有眼色地借口有折子不明深意,想取来同皇父请教一番。
皇帝应允,惇本殿很快只剩下康熙与胤禛二人默默对坐。
“小四啊,你德妃额娘本是想养回你的,只是小十四刚生下来你知道,时不时就要折腾的一宫不得安生。你留在这里,才好安心读书。”皇帝斟酌劝慰道。
胤禛深知这番话老爷子说着实不易,往后儿子们都大了,他可没这耐性谆谆善诱,不骂死骂残就算慈父了。
于是他略带惶恐道:“额娘自然也是想儿子的,天下没有隔心的母子,住哪里额娘也还是儿子的额娘。”
心底里面,胤禛的玻璃心早碎了一地,上辈子就黏不起来。这辈子再被戳破一回也无妨。往傲娇了想,皇后的养子的确也不好养回妃子名下,不然太子怎么不换给人养?所以说,不是爷不配她们养,是她们配不上爷。
康熙今日很满意看见的听见的,太子友爱兄弟,四儿子懂事听话不让人操心,懂得体谅旁人难处。都是朕潜移默化教得好啊,师傅们也该赏。
末了是太子与皇帝的对答时间,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皇帝事务多,不曾留下用膳,没多久便回乾清宫去看折子。
胤禛陪着太子有说几句场面话,也转身告退回了西偏殿里继续猫着。他要给佟皇后守孝三年,吃斋茹素,是以大多时候自己独自用膳。
苏培盛过来服侍主子净手用茶,胤禛忽然开口问了:“这几日都有谁来看过爷?”
苏培盛闻言立即道:“三阿哥五阿哥都有差人过来问候,昨日七阿哥与八阿哥一道来过,还陪爷用了点心,爷可想起来了?”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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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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