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隋唐之乱世攻略 作者:公子越
第37节
罗成不再理会一旁的王世充,挥舞马鞭,奔腾而去。
等到王世充被他的亲信找到时,天已经大亮,这头王世充气狠狠地扬言必要取罗成小儿的首级,那头王世晖的败军便狼狈不堪地跑了回来。
“什么?我大哥误中小人奸计,被窦建德误杀!两军损失惨重?!”王世充一阵头晕目眩,当即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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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且说秦琼,程咬金,单雄信被救下之后,面对大唐如此大恩,本来就有归顺之意的秦琼和程咬金在拜见秦王李世民之后,便道打算先回瓦岗,接出家眷,然后一道投奔唐朝,但单雄信却是不肯的。
单雄信还在为李渊当初错杀兄长一事,耿耿于怀。愣是赌气不肯归顺唐朝。众兄弟纷纷相劝,就连李世民礼贤下士,甚至下跪求将,单雄信亦是不为所动,众人无可奈何。
三人告别李世民,罗成之后,便直奔瓦岗而去,李密初见秦琼等人,大惊,心说他们怎么还能活着回来?说实在的,这几日,他才刚刚品出些当皇帝的逍遥快活来,不必看秦琼等人的脸色,整日和从杨广那俘虏来的后宫妃子们饮酒作乐,好不自在。谁曾想,没几日,秦琼等人竟然又活着回来了——
还没等李密想到主意怎么应付秦琼等人,倒是秦琼和程咬金先说话了,一开口便是要带着亲眷走人。
李密当然是不允,但这哪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秦琼,程咬金一回来,众兄弟就像是找回了主心骨,这一呼,便是百应,根本没李密说话的份。
秦程二人说要走,王君可,尤俊达,谢映登等人个个要走,这李密什么样的人,这时候还没看清么?
众人都要走,这下可把李密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当即就下了道圣旨,说是谁敢带头挑事,搅乱朝纲,斩立决不赦。可就是这么一道旨意,终于让君臣之间的矛盾爆发了。和秦琼程咬金的威望比起来,李密真是不值一提的角色。你要斩立决,斩谁?可不就是打算走人的秦程二人么?那谁肯依!
大伙听了这旨意,火冒三丈,立马就杠上了。李密你要砍人脑袋是不?行,全军都走,法不责众,我看你砍谁的脑袋!这道圣旨也激怒了一向好脾气的秦琼,当着大伙的面把李密的罪行就数落了:其一,没有容人之量,逼走罗家父子;其二,为了杨广的萧皇后得罪了众反王;其三,也因为萧皇后一事,强行调集瓦岗寨的守城士兵,险些害的瓦岗城破,如今虽然城墙侥幸得以保住,但城内士兵死伤无数;其四预谋害死瓦岗的创立人小霸王翟让翟将军,让大伙也寒了心……单单这四项就已经足够了,更别说李密这回指挥失误,害秦程二人身陷囹圄在先,为了巩固势力,放任秦程二人死活不管在后。
秦琼一番话说得众兄弟是热血沸腾,李密这回算是亏大了,本来走掉几个大将也就算了,这会儿惹怒了众将,不但自己走,还要带着兵,带着粮食地走!
大伙热热闹闹地这么一走,瓦岗山上就真没什么可用之才了,以前的贾家楼的结拜兄弟,就王伯当留下了,至于士兵们,除了以前那些祖居瓦岗的,不忍离开故居,其余人等今天走一波,明天走一波的,也都散了,李密真变成了孤家寡人。
而跟着秦琼等人下山的兄弟们,有的是对这世道灰心丧气了,也不愿再喊打喊杀了,只愿隐世山林,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绝大部分的将领都愿跟随秦程二人投靠李唐。不过单雄信因为兄长之死,仍然不能忘怀,死活不愿投靠李唐,众人见劝他无果,也无可奈何。最终,单雄信一意孤行带着单家家眷及手下,几百号人与众人分道扬镳。
这下,李唐的国力一下子壮大不少,李渊自是喜不自胜。而霸占东都洛阳的王世充,盘踞河北境内的窦建德实力亦是不容小觑,一时之间,天下形成三足鼎立之架势,而三者之中,因为王世充在上一役中,失去了兄长,犹如断一臂膀,实力在三者中稍显薄弱。除此三股势力以外,还有关外的突厥扶持的刘武周部队也是蠢蠢欲动,驻军山西马邑县附近,李密的西魏虽然不如当初秦程等人在时那般声势浩荡,但依仗着瓦岗易守难攻的地势,在众反王连番混战之下,竟也得以存活了下来。
公元620年,李唐兵强马壮,良将齐聚,恰此时,李渊深觉唐朝已具备一统天下的实力。于是,先是派李世民,罗成率军东征王世充,又遣徐茂公去和窦建德言和,以争取窦建德在洛阳之战中保持中立,最后,又派出太子李建成率军镇守驻蒲坂(今山西界),以防突厥南犯。
罗成作为此番东征的行军总管,奉命先行一步率领军队去围洛阳西的磁涧。
本来得到李渊要攻打洛阳的时候,王世充就已经开始周密部署了。他不单从底下各州县调集精锐到洛阳守卫,暗中还派人前去求助夏王窦建德和突厥一共抗敌,按理说都做好准备了,该是不用太过担心了,但今早听人来报说李唐的先行部队竟然没有直接攻打洛阳城,而是在洛阳西的磁涧落脚了,偏偏对方的先锋将领还是罗成时,王世充心里有些打鼓,真是又恨又怕。恨是因为自家哥哥就是被罗成设计害死的,此仇不报枉为人,另一方面又有些后怕,只怪罗成那小子确实不容易对付。
王世充在吩咐完众将各司其职之后,如临大敌般地亲率精兵猛将3万人列阵于东都之西的慈涧,摆出与唐军决战的架势。
相比较窦建德之流,王世充此人还是有些谋略的,他颇涉经史,尤好兵法及龟策、推步之术。
见唐军刚到慈涧,脚跟尚未站稳,还未来得及扎营,便向出其不意偷袭营寨,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初战胜利,也好壮壮士气。
趁夜,王世充派自家侄子王弘烈率5000精兵,趁唐军刚到,还未来得及安营扎寨之时,夜袭唐军,企图搅乱唐军进攻的步伐。可谁曾想王弘烈刚刚率军偷偷摸摸靠近唐军时,就被黑压压的士兵给围了。
最里圈是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长矛的步兵,个个竖起盾牌,仿佛铜墙铁壁,将王弘烈等人给围在了中间,盾牌的交接处仅仅露出一丁点细缝,隐约可见设计奇特的弓弩,原来第二圈的士兵是弓弩手,就藏在盾牌之后。这时,不远的山头处也瞬时亮了,轻骑兵有的手持火把,有的手持利器,静待命令,仿佛一声令下,便会长驱直入,将他们这些人一一剿杀。
王弘烈当即就傻眼了——是谁说唐军这会儿连营帐还未扎,必然不会有所防备?是谁说的只有趁着现在,趁他们不防备之时,攻其不备,必然能出奇制胜?
就这种防卫布置,还偷袭个鬼啊!
不等王弘烈再想,就见火把顷刻分成两队,三四个人就从人群中给闪了出来。为首之人身着锁子甲,容貌清秀,不过双十光景,一脸吊儿郎当的表情,打趣地看着自己。
王弘烈眼中怒火燃烧,恶狠狠道:“你就是罗成?”
王弘烈怒气更甚,手指着那人道:“我父就是中了你的奸计殒命的!你可敢与我一对一的较量,我必要你横死当场!”
罗勇噗嗤笑出声,瞧了眼杵在后头的罗成,笑眯眯道:“将军,这人连人都不认识,还想报仇呢,有这种糊涂蛋么?简直在痴人说梦话。”
王弘烈一愣,面上依然怒气盛然:“你不是罗成?”
罗勇身子往旁边一侧,冲旁边努了努嘴,手里把玩着什么玩意儿,面上一筹莫展的罗成便凸显了出来。
罗勇见这架势,手肘抵了抵将军,轻声道:“将军,先别解了,今晚上抓了条小鱼。”
罗成停下手上的木制的物什,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念叨着:“李元吉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儿,还真有点意思,我都解了三天了,还没解开,明日给他去封信问问。”
右手边的燕朗撇了撇嘴,这齐王殿下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本来这两人一个待在长安城,一个镇守太原。按理说,该是没什么联系的。可谁知道齐王殿下又从哪里听说自家将军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喜好研究机关暗器之类,这不,特地从太原捎来了一些精妙的机关暗器,打仗之外,将军所有的注意力都让这些机关暗器给吸引了。而且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暗器设计之精妙,破解之困难,着实让将军为难,这不,原本从来没有任何交流的两个人,这个月已经通了三封信了,燕朗私底下觉得比起宇文成都,李元吉要阴险很多,仗倒没见他打得多厉害,迂回战术倒是用的不错。
罗成恋恋不舍地收了手上的东西,顺手交给燕朗,抬起头,似是刚刚才发现自己的队伍中闯进了一伙不速之客,脸上小小地震惊了一下,转过头对罗勇道:“王世充的军队?”
“看样子,是打算趁着咱们脚跟未定之前,来个夜袭。”罗勇补充道。
“哦,那卸了兵器,把人先绑了再说,事后交由秦王殿下处置。”罗成轻描淡写,又从燕朗手上拿了改良过的鲁班锁倒弄起来,转身离开。
“……就这样完了?”罗勇和燕朗面面相觑。
“罗成,你太嚣张了!你是在逃避么?你敢不敢跟我一对一挑战?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罗成脚步微顿,转身问道:“你父亲是?”
“我父亲就是上了你的当,追击的时候中了圈套,被窦建德军队误杀的王世晖。”
罗成看向罗勇:“这不是你干的么?你去陪他比划比划吧。”
罗勇立马咋呼地跳出来道:“将军,这让两军自相残杀的计谋可是你出的,我只是执行”罗勇说完,小声嘀咕道,“要打也是你陪他打。”
罗成一瞪眼:“你去不去?”
罗勇咬了咬牙:“好了好了,我去。哎哟喂,让我去,不是大材小用么?太没难度了……将军,你下回能不能给我找个有难度的揍揍?”
“我会和秦王殿下说的,下回要是逮王世充,一定让你上。”罗成丢下一句话,又抱着鲁班锁离开了。
“罗成,你给我回来!我要跟你一对一单打独斗!”
“吵什么吵?有小爷我陪你玩玩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知足吧你。”罗勇一转身,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满身煞气。
两人打了三两个回合,罗勇一摔二摔,第三摔直接把人按在泥里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了,罗勇站起身拍了拍手掌,睨了眼躺在地上被揍的昏死过去的王弘烈道:“就你这武力,还好意思跟人说什么单打独斗。”说罢,冲着群龙无首的王世充军队道,“赶紧的,绑完俘虏就都散了吧,瞎折腾什么,大晚上的。能耐了你们这些人!一群虾兵蟹将的,还真以为咱们罗家军好欺负不成?尚未扎营你们就觉得有机可乘啊!不知道咱们家将军有这习惯啊,不扎营不安寨,就算不煮饭,也得先把防卫布置起来。这年头还兴送上门找死的——”
翌日,王世充见到被罗勇当旗帜绑着的王弘烈时,险些没被气晕掉。
一时之间,兵将之中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早就听说罗家军个个骁勇,宛若神兵,咱们这些拿锄头的哪是人家的对手?不如早早投降了得了;
也有人说,此番唐军围攻洛阳,据说有三十万大军,这还了得?咱们不是白白送死么?
还有人说,我听我那住在长安城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表亲说啊,这李渊治理下的长安城如今是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可是自在了,咱们干吗放着好日子不过啊。
这么一来二去,流言声四起,慈涧县的守将士兵也没了打仗的心思,整天脑袋里想的就是怎么投降,怎么逃出去。
又过了两天,地处洛阳南的龙门,洛阳北的北邙山,还有洛城洛口等军事要地,都传来发现唐军的踪迹的消息。
龙门由秦琼带军,北邙山由程咬金,尤俊达带兵,而洛城洛口则由唐将史万宝,刘德威,王君廓等人率军前往。
王世充细细一想,便想明白了李世民的计划,这是打算将他困死在洛阳城!李世民此番围洛阳,可是花了大血本了。
城内士兵听到这消息,更是惶恐不安了。初时,王世充命手下亲信派人监视底下各个偏将,可看不住士兵啊,要看住士兵也不容易,那么多人马,谁知道谁没异心,伴随越来越多的士兵逃到对面罗成的军营投降,最后,为了预防士兵逃跑,王世充索性就制定这么一条规定,以五个人为一组,互相监视,一旦发现想要投降唐军的,举报者赏金百两,而被举报人直接斩首示众。
这么一来,军心彻底散了,就算没打算投降的士兵,都担忧了,这要是被哪个平日里和自己有仇的乌龟王八蛋诬陷了,这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被斩首了,岂不冤枉?于是,没有念头逃跑的人,这会儿也生了逃跑的心了。
就在王世充一筹莫展,磁涧的局面越发控制不了之时,另一边地处河北界的窦建德和受突厥所扶持的刘武周都收到王世充的使者递交的书信,一时犹豫不决。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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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前面就说了李渊命李世民围剿东都洛阳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包括派徐茂公前去河北,与窦建德握手言和。
本来凭着徐茂公的好口才,要说服窦建德真心不难,可坏就坏在这里应外合,两军结盟必然是不可能的事。
外,当然是王世充的信使到了,送来了言辞恳切,感人肺腑的求援信,允诺退敌之后,种种好处,内,是窦建德军营之中,有人见不得两军结盟。
这人前头也提过,便是之前十八路反王结成联盟时的一路首领——孟海公。
当初孟海公和高谈圣率领两路反军在瓦岗汇合时,口蜜腹剑,一边说着十八路反王以瓦岗马首是瞻,一边又是百般挑唆瓦岗内部的君臣关系。正因为这样,让徐茂公在四明山围剿杨广之事上,也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徐茂公听信了高孟二人的谗言,怀疑罗成会因为宇文成都而徇私放走昏君杨广,所以将罗成从山顶围剿的名单中给剔除,命他镇守山脚,也因为这样,那次四明山围剿,才让杨广侥幸得以逃脱,如若不然,杨广早就死在了四明山围剿下,也就不会有之后的扬州城玉玺之争,死伤无数了。
此为一误。事后,因为自己竟然因着他人几句话怀疑罗成小弟一事,让徐茂公深感愧疚,久久不能忘怀,也恨上了挑拨离间的高孟二人。
四明山一役,高谈圣被李元霸一锤子打死,孟海公也被李元霸的蛮力吓得不轻,病了不少日子,痊愈之后,又遇上了窦建德自河北率军渡过黄河南下,孟海公的军队不敌,便索性归顺了窦建德,成为他手下一员大将。
晚上,窦建德宴请完徐茂公,主帐内便只剩下自个亲信和随从了。
亲信之中就有人对窦建德说道:“夏王,如今李渊占据关中,王世充霸占东都洛阳,而我们居于河北,正是三足鼎立之局势,这个格局迟早是要被打破的。现在李渊非要攻打王世充,还派人前来与我们结盟,我们倒不如先稳住李渊,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倾巢而出,打他个措手不及,坐收渔人之利。如今先答应徐茂公按兵不动,正好可以麻痹李渊,让他以为我们真与他结盟了,好让他放松紧惕,到时候咱们再来个攻其不备……”
窦建德轻皱着眉头思索,偶尔点点头,似乎是同意这种建议了。
“哼……恐怕真等到那时候,咱们就是孤立无援,只有被李渊吞并的份了。”
“孟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开口的谋士问道。
刚才与之呛声的正是孟海公,孟海公冷哼一声道:“李渊如今兵强马壮,良将齐聚,我们凭什么自信能打败他,坐收渔翁之利?别等他收拾完了王世充,再来收拾我们,那么,我们就有唇亡齿寒的忧虑了。”
那谋士心生不悦:“孟将军,你怎可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好歹咱们夏军也有精兵三十余万,夏王手下又是能人云集,怎么就不是他李渊的对手了?再说了,等李渊攻下王世充之后,必然会有所损伤,军心疲惫,那时候正是我等出兵将他长安城一举攻下之时。”
“哈哈……”孟海公仰天大笑,好半晌才止住,对那谋士的怒容视而不见,只看向窦建德道,“夏王怕是没亲眼见过那罗成的本事,那罗家的小子可不是普通人,武艺高强不说,更是精通奇门遁甲,阵术兵法。”
“我听说罗成不过是双十不到的少年,孟将军未免太瞧得起他了。”谋士睥睨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他与程咬金,秦琼等人济南府起义之时他才十五,如今,虽然未过双十,但立帜瓦岗,破一字长蛇阵,四明山逼死杨林,扬州城火海单骑救人,哪件事不是他干的?你们这些文人在这文邹邹地之乎者也的时候,人都能打下半壁江山了。”
“你,你……”孟海公一番话说的谋士面红耳赤,只恨自己是文官,被武将如此奚落。
窦建德一听,眉头紧锁,问道:“当真如此厉害?我那时倒是听说过罗成的名字,只是不了解详情,你把你知道的,跟我详细说说。”
孟海公便将市井之中对于冷面寒枪俏罗成的传闻一一诉说,其中不乏夸张的成分。其实孟海公这般劝窦建德和王世充联手抵抗李渊,那是有他私心所在的。
如今原瓦岗寨的那伙人在李唐的朝堂占据了极重要的位置,如果窦建德这次真被徐茂公说服,两军结盟,那么他的地位就尴尬了。
他与瓦岗寨那伙人因为四明山围剿杨广一事已经有了间隙,与那罗成更是有积怨,对窦建德来说,他也不过是降臣,地位不高,一旦唐夏结盟,还有他好果子吃么?
所以,孟海公宁愿窦建德和王世充结盟,共同攻打李渊和瓦岗那伙人,也不愿意看着窦建德与李渊搅和在一起。
见窦建德听完自己说的那些事,久久不语,孟海公便知道这些话,窦建德确实听进去了。
孟海公又道:“夏王,如今唐的兵力如此之强,一个罗成就了不得了,还有秦琼等人相助,相比较而言,郑的兵力就弱多了。形势的发展必然是李渊打败王世充,要真是这个结果,那我们就危险了啊。属下也是为大局考虑,咱们不如援救王世充,王世充在洛阳城内抵御,我们在外城墙进攻,将唐军围起来打,必然能打败唐军。打败唐军之后,我们两军合兵一处,趁胜追击,直接打到李渊的长安城去,攻下长安。王世充实力弱,既然想求助于我们,就只能听着我们的令走,归顺是早晚的事,若是他执意不肯归顺,杀了他便是,到时候三足鼎立的局面便成为咱们一家独大,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好,就依孟将军所言!”孟海公一番话说的窦建德斗志十足,试想,谁不想一统天下。
窦建德当即就问:“那徐茂公怎么办?”
孟海公眼底杀意乍现,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道:“必然不能让他回去报信。”
窦建德立刻派人前去抓徐茂公,谁曾想营帐里虽然漆黑一片,但床上却是没有徐茂公的人影。
原来,徐茂公自晚宴上看到孟海公与窦建德亲密交谈,又目含深意地看向自己时,便知道这结盟一事怕是成不了了,孟海公此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最是小心眼,当初与瓦岗寨众人有了间隙,如今怕是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回营帐的时候,又见到一人一马,信使模样的人风尘仆仆地被迎进了窦建德主帐,便联想到了远在洛阳城的王世充。
回到帐里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不对,趁夜逃出了窦建德的大营。
窦建德没抓着徐茂公,勃然大怒,当晚便点将发兵,打算援救王世充。
而同时接到王世充求援书信的刘武周部队这会儿则要消停多了,最主要是突厥这会儿消停了,之前打太原,那是杨广还在位时,罗家军还在瓦岗寨,两者没有利益冲突,这会儿要是打李渊,那就等于和罗家军宣战,额……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与此同时,身处磁涧的王世充快要扛不住了!
自打罗成来了这城墙下之后,就没正正式式地打过一场仗。
对面,罗家军的大营内,罗字旗大咧咧地树在营地正中央,帐篷什么的,也都扎得好好的。借助渭水,黄河,从各地调来的物资从长安城出发,源源不断被送到这里。
所以,相比较被围困在磁涧的王世充部队的吃不饱穿不暖,罗家军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白天,应该还算不上白天,罗家军鸡还未鸣时便起床训练了。先是全身武装,背上还扛着正正方方的大包袱绕城跑步五十圈。王世充的守将恨不得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骂全了,你说你们这些人,跑步就跑步了,为什么还要喊号子?连续几天一来,把磁涧的守将搞得都快神经衰弱了,眼皮一耷上,震耳欲聋地号子声就来了,把人吓得险些从城墙上摔下去。
天渐亮的时候,人家开始训练了。
搭建约莫七八丈高的空中平台,让士兵一对一地在上面搏击;分成红蓝两支部队,各队约莫百号人,在杂草丛生的乱草地中穿梭互斗,显然,训练官还嫌不够乱,在杂草中放了一把火,浓烟滚滚,烟雾缭绕的,根本连人影都看不清,更别说在分出个胜负来了。还有的,就着周围的地势,徒手爬山,靠,真把自己都当成猴子了!
格斗就更不用说了,练习格斗时,有些士兵击打的是土灰色袋子的沙袋,有些击打的是深灰色的沙袋,守城的王世充部队一开始也没在意这些细节,但有一日偶尔见到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正在装沙袋,才知道原来土灰色袋子里装的是豆子,而深灰色沙袋里装的是铁屑,顿时风中凌乱了……你们一个个是在练铁砂掌么?!
铁砂掌还不算,还有顶着脑袋往树上砸的,连砸十下,树倒了……
尼玛……这是什么路子的训练?是要不死不休么?!
到了晚上,罗家军军营倒是安静了。应该说天一黑,对面就安静了。但这安静得着实诡异,整个营帐空荡荡地,什么守卫,什么士兵的,半个人影都瞧不见,黑灯瞎火的,看着就吓人。
你要说没人?那你不怕死地闯进去瞧瞧,没瞧见咱们郑王的亲侄子王大将军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么。你说,你们几万人马到底藏哪去了?
整天看着这么一伙不要命的在你眼皮子底下晃荡,王世充的兵将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还用打么?!
镇守磁涧的兄弟们饱受煎熬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不如直接举城投降,可投又投不得,郑王杀一儆百的命令还在脖子处悬着呢,于是城内到处都是人心惶惶。
王世充那个什么五人为一组,互相监督举报投敌之人的破旨意一下,最初真还有些效果,毕竟这真是要砍脑袋的!
最初三天,磁涧的守军那蠢蠢欲动的心暂时灰死过去了,保命要紧。但就在第四日晚上,又出事了——
这站在最前线守城的将领十二个之中,五个被割破了喉咙,还不见凶手。
你说这是谁干的?就是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除了对面的罗家军,不作他想。拜托,他们连徒手爬山这种事都能做到,爬个城墙困难么?!困难么?!
第五日,守城的侍卫多了一倍,到了翌日清晨,发现又少了几个,结果在城内的角落处被发现,也是被割喉而死。
接连三日,不但没有阻止这种事发生,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别说王世充那些兵将害怕了,就连王世充本人也害怕了,赶紧从磁涧撤了回来,大队人护着往洛阳城内撤。
虽说,王世充走之前,三令五申地让守将如何顽固守城,哪怕战到一兵一卒,亦不可弃城而逃。但他这一走,鬼才信奉他,纷纷投降,最早投降的就是王世充临走前千叮嘱万叮嘱的磁涧守城大将。
磁涧可以说不费一兵一卒,便被打了下来。
罗成此刻站在距离磁涧不远的小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下,手中拿着一摞杂草,有一下没一下地喂着身前的一匹高头大马,自言自语道:“马夫说你脾气倔,不肯进食,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我说你这脾气,到底是随了谁,就算是你家主子也没你这脾气啊……”罗成说着说着,又想到了宇文成都,抬起头,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明明还活着,就是不肯来见他。
是恨着自己么?恨着害隋朝灭亡的自己吧。如今他还处死了宇文化及,他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更恨他。想到这,罗成心里有些烦躁,伸手捋了捋赛龙五斑驹的鬃毛:“你家主子没死,你就乖乖地听马夫的话,吃好睡好,等你主子回来相认吧。”
五斑驹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仰天长鸣一声。
“你也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对不对?”罗成看向马儿,“放心吧,你跟着他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他一定会要你的,至于我……他也许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罗成低头沉吟了一声,语气里说不出的落寞。
正当这时,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
罗勇走近了一看,自家将军怎么好像在偷偷抹眼泪啊,指定是自己看错了,自家将军都让火药炸过多少回了,再痛再难都没哭过,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哭?赶紧揉了揉眼睛,翻身下马上前道:“将军,你怎么了?不会是哭了吧?”
“哭……哭你个头,谁哭了。就是刚才虫子飞进眼睛里,难受得紧。”
“哦,这样子。”罗勇毫不犹豫地就选择相信了,心下稍安,便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哎,将军,你怎么还在这溜达呢,大军都已经进城了,大伙都等你吩咐呢,俘虏和城里的老百姓怎么安排。”
罗成抬起头,一扫方才的颓废之气:“走,咱们去瞧瞧。”
“好嘞。”罗勇紧跟其后。
快到城门时,罗勇瞥了眼罗成道:“将军,这马儿闹脾气,非得见到你才好好进食,你说你事那么多,行军打仗的,难不成还得每天遛它,喂它吃草饮水啊?”
“这事不用你管。”
罗勇还想说什么,被他一句话给噎着了,半晌才点点头,轻声嘀咕了一句道:“人都死了,你非得时刻记着他,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罗成身子一僵,什么话也没说,勒马径直往城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静听下回分解——
感谢顾流云的地雷!!!
☆、第132章
公元620年与621年交替,临近过年,历经多年颠沛流离,无数征战的长安城百姓们丰衣足食,总算可以过一个安心的年了,但东边战场却仍然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罗成站在营帐正中央的牛皮地图前,手持毛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秦王的计划基本都已经实现——洛阳南的龙门被表哥秦琼攻下,程尤二位大哥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洛阳北的北邙山,洛城洛口等重要军事地也被唐将史万宝等人占据。
虽然这围城的计策才初见成效,但王世充的洛阳城已成为一座孤城,失败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罗成低头看向放在桌子一角的书信,长叹了一口气。
信是父王从北平府送出的,信中直言:大军围攻洛阳,已经五个月而不克,将卒疲惫,粮草损失极大,朝廷上下百官颇有怨言,纷纷上奏皇上,请求班师,恐皇上撤兵之圣旨不日抵达,望吾儿早作打算。
罗成眉头紧拧,这会儿撤兵便是功亏一篑,也不知道秦王会做何决断,他知道秦王有足够的魄力,但圣旨不可违。
“将军,将军!”伴随连声的叫唤声,罗勇撩开帷帐,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闯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将军,我回来了,你猜皇上怎么说?”
“是不是让秦王继续围打王世充?”罗成眼前一亮,问道。
罗勇一愣,随即有些不平道:“你怎么知道?我也刚从秦王大营那回来,你怎么可能比我还早知道?”
罗成一听这话,一颗担忧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你方才进来这幅表情,我一猜就是,要是撤兵的旨意的话,你能这么高兴?”
罗勇一想也是,也就不介怀了,笑呵呵地问道:“那将军,你知道皇上为何会力压群臣,改变主意,让秦王殿下继续围攻洛阳城么?”
罗成摇摇头,他看完父王的信,也一度以为皇上这回是一定会下旨撤兵了,谁曾想皇上半道竟然改变了主意。
“我临走的时候,秦王殿下特地吩咐我,好好谢谢您。”
“谢我做什么?”
罗勇神神秘秘道:“您知道是谁最终让皇上改变主意的么?拉着皇后的族侄,左武候大将军窦抗,还有一些臣子一起进谏,坚持洛阳之战?”
窦抗可不就是襄阳公主的驸马窦诞的生父么?罗成隐约有些眉目,但不敢肯定:“不会是李元吉吧?”
罗勇大拍着脑袋叫道:“将军,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木讷,至少还能感受到咱们齐王殿下对你的一片至诚之心啊。”
罗成心想这话怎么说的怪怪的,但也没细究,只刨根问底道:“怎么回事?跟我说说,这事和李元吉有什么关系?”
“上回,也不知道是谁在信里说,一日不平定天下,一日不会去并州。”
“本来就是,天下一日不平,我去并州干什么?让我跟他一起没事遛马打猎的,我能安心么?再说了,就算天下平了,到时候皇上封了北平府封地,我也犯不着去并州。”
罗勇瞪大眼睛:“哎,将军,你可以啊,你这是明晃晃地耍了一把齐王殿下,齐王殿下可是眼巴巴地瞅着你赶紧回去当他的并州统兵大都督,要不然,他干嘛这么费劲地在皇上面前鼎力支持秦王围攻洛阳?早些平了天下,你好去并州给他当大都督呢。”
“我哪有耍他,我上回在信里明明说的天下一日未平,我罗成半刻不作耽搁。也没说平了之后怎么样……”罗成声音越说越小,还真是有些心虚,其实就是李元吉非让他当那个什么统兵大都督,和他平起平坐,还说天子脚下总是有那么点不自在,在并州就不一样了,并州是他大本营,他想干什么都可以,罗成缠不过他,就说了句“天下一日不平,我半刻不敢耽搁”敷衍,没想到,李元吉理解成天下如果平了,他就跟他回并州当统兵大都督……
“那你也没说就算天下平了,也一样不会去并州。”
“那我不是……哎,不对啊!我给李元吉的书信,你小子怎么知道内容?”原本还被罗勇问的有些百口莫辩,这会儿灵光一闪,总算想到哪里不对了。
“啊,啊?啊……”罗勇一时脑袋转不过来,心说,我不就是想看看你俩有什么新进展么,书信这么频繁的,但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自家将军似乎还没明白齐王殿下的小心思。
幸好燕朗在一旁赶紧拉住罗勇,一边补充道,“将军,罗勇就是对你和齐王殿下那些个关于精妙的机关暗器的讨论,特别感兴趣,可他是个门外汉,问你吧,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有时候,忍不住就拆开来看了看……不过我保证,将军,他就看了那么三四封,没有都看,没有都看!我看着他呢。”
罗成这下炸毛了:“你还看了三四封?!罗勇,你胆子肥了,竟然敢拆我的信件!你给我滚过来……”
“将军!”
“不过来也行,从明日开始,你陪我去校练场对打。燕朗,下去和燕云精骑的那些兵说,从明日开始,我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一招制敌。”
对面立马爆出一声哀嚎来:“将军!”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罗勇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又一起训练,也算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了,彼此之间几乎没什么秘密。父王母妃也当他是半个儿子,以前家信什么的也都不瞒着他,父王母妃的问候什么的也总带上他的,所以看下书信还真没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啊,刚刚罗成还被他逼得哑口无言呢,这会儿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修理修理他一下了,罗成强忍着笑,依然板着脸:“罗勇你明天一早去校练场等我,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去吧。”说罢,一转身,给了个大后背给两人。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无奈接令,悉悉索索地你推我退的:“都是你,你个笨蛋,说什么三四封!你会不会说话,越说越错。”
燕朗无辜道:“那我也是想帮你……”
“越帮越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以后这种事,你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骑卫长……”燕朗一脸无奈。
“滚蛋!老子明天还要挨揍呢,今天得早早洗洗睡了。”
“啊,对了,我险些把那个人给忘了。”罗勇正和燕朗闹情绪呢,突然想起自个这次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附属品的,“将军,八百里送件的士兵还在外头呢。”
罗成一愣:“你怎么把传信兵给带回来了?”
“你以为我想啊,齐王殿下给你捎了东西过来。”
“让他进来吧。”
传信的小兵走进大帐,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咧嘴一笑:“罗将军,这回不是书信。”
“不是书信?”罗成随即了然,“哦,又是什么精妙的机关暗器?拿来我瞧瞧。”
“罗将军,这回也不是机关暗器。”
罗成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那是什么?”
传信的小兵往外张望了下:“我去把他请进来。”
罗成心说还有谁啊?
就见帷帐撩开,一个被冻得畏畏缩缩的陌生的中年男子被请进了营帐。
罗成视线看向之前那个传信的小兵,小兵了然,垂下头不紧不慢道:“罗将军,这不是快过年了么,这一仗也没那么快结束,将军怕是要在这营帐之中过年了,这营中艰苦,有一日,齐王殿下在外用膳,偶得这名大厨,最擅长做些糕点甜食,确实美味,但齐王殿下本人也不爱吃甜食,突然想起罗将军好像尤其喜欢,所以就命小的把人给罗将军送来了。”
罗成张了张嘴,这个还真不想拒绝……
罗勇在一旁不厚道地笑了:“我倒听过过年送什么礼的都有,还真没听过大年根底下送个皮粗肉糙的汉子的。”
传信的小兵不敢多话,只低头听候吩咐。
一阵沉默的罗成突然道:“就算他留下也没用,军营之中没有材料。”
“小的,小的都带来了,齐王殿下派人给送来了,只是速度赶不上骏马,稍慢一些,不过估计傍晚也到了。”那中年男子急吼吼地答话,说罢冲罗成讨好地笑。
罗成一时语塞。
罗勇忍俊不禁:“既然都来了,那就留下吧,要是再把你给遣回去,齐王殿下那你也讨不了好。将军,你说是吧?”
罗成一想也是,依着李元吉那暴戾的性子,未必会生他的气,但是这被遣回去的大厨必然遭殃,于是便点了点头。
大厨眼前一亮,赶紧行动起来:“是,是,小的这就下去准备,等材料一到,小的就给将军做珍珠翡翠汤圆,小的还会做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莲叶羹、梅花香饼、七巧点心、花开富贵……但凡将军说得上名的甜点,我都会做。”
罗勇瞧着自家主子眼底越来越亮,像孩子一般忍不住点点头的模样时,忍俊不禁,心说这李元吉的礼还真是送到点子上了。
这个年,罗家军的军营是几个营帐之中过得最好的,不说远在长安城的李渊源源不断地输送物资过来,就李元吉搜刮东西的本事那也不是一般的高超,至少运来的可都是些好东西,足够让罗家军的士兵们跟着他家大将军一起沾光了。
转年二月份,洛阳之围越发紧迫,唐军屡战屡胜,将王世充牢牢地锁在了洛阳城之中,期间,王世充曾率领亲信试图冲出重围,但被李世民打了回去不说,还损失惨重。
正在王世充一筹莫展之际,窦建德在经历点兵,周密部署之后,总算是率领号称三十万大军前来相助。
窦建德军队连下管州(河南郑州),荥阳,打算西援洛阳。
如此紧迫情形下,李世民围困洛阳,兴许顷刻之间就会变成窦王二人前后围剿唐军。紧急关头,李世民招来谋臣良将一并商讨计策。
最终一致认定:王世充据有洛阳城,虽然兵精,但困难在于粮草匮乏;窦建德远来增援,兵多势众。如果让这两人聚首了,窦建德将粮草供应给王世充,那么唐军便会腹背受敌,对李唐十分不利。因此,李世民便在众人商议之下,决定分兵围困洛阳孤城的同时,由一支精锐部队占据虎牢,阻止窦军的西进,先消灭窦建德军队,到时候,没有粮草的王世充军队,就不攻自破了。
如此一来,这整个计划中最为至关重要的一环便显现出来了,谁去占据虎牢关,能遏制住窦建德军队?
李世民本来自告奋勇前往,但被谋臣们阻拦,这窦建德可是号称三十万大军,这要是虎牢关没打下来,又或是打下来了,唐军不敌窦建德大军,秦王殿下有个什么不测,他们就是砍了脑袋都不足以谢罪。
一时之间,毛遂自荐的大将不在少数,可李世民就是不放心,此番阻拦,兵力毕竟有限,派不出多少人马,这些人要抵抗窦建德三十万大军,无异于螳臂当车,要是拦不住窦建德西进怎么说?那么这几个月的努力便会功亏于溃。东征的大将在脑袋里过了一个遍,总算让李世民想起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来。
罗成接到李世民书信的时候,半刻不敢耽搁,二话不说,即刻点兵燕云精骑五千余人,和罗勇等人前往虎牢关,磁涧交由燕朗镇守。
罗成趁着窦建德军队长途跋涉,早已兵疲马乏的空档,一举攻下虎牢关,将西进洛阳的要道牢牢拿捏在了自己手上。
窦建德军队只得在虎牢关下止步,号称三十万大军驻扎在城下,与罗成率领的仅有五千罗家燕云精骑镇守的虎牢关形成遥遥相望的格局,以示决战。
而此刻,山西并州齐王府的大厅内,李元吉将桌上的古董花瓶一并扫落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众侍从只管低头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李世民这个混蛋!我他妈怎么有这么个狐狸一样刁钻的兄弟?!说好了我拉拢群臣,说服父皇让他继续围剿王世充,他答应我把罗成调到角落里安置起来,不给他上前线的。他倒好,一扭头,不但让他上战场了,还让他去镇守虎牢关,试图遏制窦建德三十万大军!”李元吉气不打一处来,看见什么砸什么,底下的人战战兢兢,生怕他拿起鞭子就抽人。
唯有李安壮着胆子上前道:“王爷,罗将军这么厉害,说不定能打个大胜仗回来呢?将窦建德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落花流水你个头,你懂个屁。此番东征,罗成总共才带了三万余兵将走,这会儿磁涧要防住王世充突围,他肯定不可能带太多兵去镇守虎牢关,就算三万兵全部让他带去镇守虎牢关了,那窦建德可是三十万大军,他能挡得住么?”
李元吉越说越担忧,心中越发焦躁,来回踱着步,最后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李安,给我召集城内所有的军队,要是凑不满三十万,有多少算多少,马上跟我奔赴虎牢关。”
“王爷,王爷……这不行啊!皇上可是让您好好镇守并州,守卫长安城的,您这一抽兵,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大事啊!皇上非得要了我的脑袋不可……”
李元吉一转身,抽出匕首就架在李安脖子处,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要了你脑袋。赶紧去——”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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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窦建德大军驻扎虎牢东百余里地,与罗成的虎牢关遥遥相望。
在窦建德部看来,虎牢关实在微不足道,如何能挡住他三十万铁骑。虎牢关的守将也就只能乖乖躲在城内,闭门不出,死扛到底。
可罗成显然不是安分的主。
他是充分贯彻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窦建德大军初到虎牢关城下首夜,长途跋涉,一路下来,自然是身心俱疲,想着好好休息一晚,来日再战。罗勇偏这时候带着五百余燕云精骑前去找茬,窦建德的大营被袭击了好半晌才晃过神来,晃过神来之后便是勃然大怒,你李唐胆上长毛了不成?!就你这么几个守将,不去严防死守虎牢关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换守为攻,突袭我大营?是不是嫌命太长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当我是没脾气的,这不,二话不说,直接派出手下骑兵前去追赶。
罗勇带着人一路跑,就将人带到了罗成设下的埋伏圈,两侧夹击,罗家军又是个个勇猛,以一敌百的主,窦建德那追上来的千余骑兵都不够看的,就被打得落荒而逃,歼敌三百。
其实,这诱敌之计有多高明也不见得,但历史上就是有不少聪明人上当,主要还是因为太过骄傲自负造成的。窦建德就是这个例子,你说他谋臣那么多,自个也不傻,怎么就轻易上了罗勇的当,中了罗成的埋伏,还不是仗着他那三十万大军撑腰,便骄纵起来,压根没把虎牢关的唐军放在眼里。
这一仗,逃回去的士兵把罗家军形容得那是神乎奇乎,天上有地上无。一个人说,那还有些真实性,但一传十十传百,就彻底走样了,什么突然一阵风,就凭空出现了一群兵将,个个身高九尺有余,青面獠牙,刀枪不入不说,还臂力惊人,能手撕敌将……反正罗家军被传的那就跟阎王殿的鬼差也没多大差别了。这沾惹上鬼神的,那咱们哪里打得过啊?输了也不冤枉。
等到窦建德发现这种荒谬的传言在军中不断传播的时候,之前还鼎盛的军心已经开始涣散了。
还没等窦建德想法子振作军心,当晚二更时分又遭袭击了。
这回窦建德没派人继续追,而是按兵不动,固守大营,果然,罗家军也没怎么样,就是搅和搅和你,杀你几个人,也就跑了。
窦建德心说早料到你会这样,你虎牢关城内有多少人,我能不清楚?你要我生气,要我上当,我还就偏不如你意,我淡定极了,偏就不追了,气死你。
窦建德命手下别搭理前来挑衅的罗家军,只负责收拾罗家军扫荡过后的小战场,清点人数时,发现死了十余名士兵,心中恼火,但暗暗咬牙,罗成小儿,你休要猖狂,你等不过是做垂死挣扎。等我将虎牢关拿下了,我看你如何翻身。
于是,窦建德加强了大营的防卫,又吩咐下去,众兵将各归各位,该守营的守营,该休息的休息,不要受罗家军突袭的影响。
一切安排妥当,窦建德也乏了,回到大帐,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把他拉回了现实,他警觉地一股脑坐起,披了件衣裳便心急火燎地走出营帐,外头火把交替,士兵相互奔走疾呼,窦建德拉住一人问道:“怎么回事?”
士兵慌慌张张道:“回……回夏王的话,唐军前来袭营了。”
窦建德破口大骂:“他妈的罗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哪有人一晚上夜袭三回的!”
可惜,窦建德说早了。岂止三回,窦建德部初到虎牢关那晚,爬了起,起了爬,二更,三更,四更,如此反复一共折腾了五回,以至于后来夏军也怒了,索性全军都不睡了,强撑着眼皮等到五更,等着人来偷袭!
嘿,偏偏五更过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会儿天也亮了,还睡什么睡?赶紧洗把脸,打起精神来吧。
翌日大清早开军事会议,大将们个个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无奈。
窦建德手中的茶杯掷地有声地放在桌上,铁青着一张脸道:“这罗成想干么?他到底想干嘛?有他这么打仗的么?来人啊,给我点兵十万,前去叫阵虎牢关,我非得挫挫他的锐气不可。”
清晨,窦建德的大将们纷纷抱着报仇的心态前往虎牢关叫阵,可任由这边擂鼓响彻天,喊阵的大将喉咙都喊哑了,虎牢关的城门愣是牢牢紧闭,不见半分动静,这可急死人了,这一喊就从早上喊到了晚上,又是晚上……有了前车之鉴,窦建德几乎都可以预见到今晚上怎么度过了,都快哭了,还让不让人安生啊?
其实,白日里虎牢关的罗家军并没有窦建德部想的那般轻松,人都骂上门了,将你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能不生气么?就拿罗勇来说,都快把上下城楼的楼梯给磨平了,愣是让罗成给拽了回来。
“将军,咱们用得着怕他们么?别说燕云精骑个个骁勇善战,能以一敌百,如果实在不行,咱们不是还有那东西么?您试了那么多次,好不容易成功了,就把窦建德部当靶子,试试看效果呗。”
罗勇说前半段的时候,罗成还不怎么样,等听到后半段,脸色都变了:“火药的威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一旦使用火药,必然会造成巨大人员伤亡,不但如此,如今是冷兵器世代,若是我们突然打破这种平衡,便会生出不少事端来,所以,火药能不用就不用。”
罗勇没见过自家将军这么严肃过,虽然听不太明白,但还是点点头,选择顺从,只是心里有一事未明:“将军,既然这玩意这么不好,那你为什么让它炸了一百多次,也非得把它给折腾出来?”
罗成无言以对,难不成坦白告诉罗勇,他自小研制火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它攻打日本,将日本划为中国版图,来个一劳永逸么?
“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赶紧去点兵,晚上——”
“明白!晚上继续去骚扰窦建德的大营!”罗勇兴致冲冲地抢先说道。
“今天不用去了,让窦建德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他还要承受更大的打击。”罗成勾勾手指,罗勇便凑上前倾听,“有了昨晚的经验,今晚上窦建德部肯定如临大敌,全部注意力肯定放在大营的守卫上,你就别自投罗网去夜袭大营了。据我昨日观察,他此番率军前来,连路奔波,不敢懈怠,虽说大军是到了,但大批的粮草因为脚程问题,未必就已经押运。你带上五百余精骑自小道出去,从后方包抄,在通往窦建德大营的路上埋伏,若是我没料错,咱们必然可以截了他的粮道。”
罗勇听完,眼前一亮:“行,那我这就去办,我保证,只要他窦建德的粮草还没运到,我必然把他给截了,蹲守这活我最擅长,以前训练的时候,一天不撒一泡尿都行。”
“去吧去吧。”
这晚上,窦建德大营是风平浪静,窦建德亦是一夜无梦,酣睡到天亮,直到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夏王,夏王出大事了!”孟海公急匆匆地闯进营帐,甚至来不及等人通报。
窦建德有些不悦,心说这孟海公忒不知规矩了,心慌成这样,成不了大事。窦建德阴着一张脸,问道:“何事啊?昨晚上罗成又来夜袭了?”
“没……没有。”
“没有你慌乱什么。”
孟海公跑得喘,这会儿拍着胸脯着急道:“夏王,罗成他昨晚上倒是没来夜袭大营,可……可……他带人在半路上截了咱们的粮道,烧了咱们的粮草,就连……就连押送粮草的大将张青特也被俘了。”
窦建德闻言,突然觉得脑袋嗡嗡得作响,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夏王?夏王?”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罗成带人包抄到咱们身后,断了咱们的粮草,大将张青特被俘。”孟海公只得又说了一遍。
窦建德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怪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好的对策。
正当窦建德有些手足无措之时,外头有人通报说是大营外来了一个人,那人的名字在窦建德的齿缝间流转,许久自言自语道:“他不在瓦岗好好待着,来这做什么?”
来的人是谁?
乃瓦岗的新任兵马大元帅王伯当。
要说这王伯当为什么会偷偷出现在窦建德的大营,这还得从李渊伐洛阳说起。
这一举动让很多人都心颤,不得不往深层次想一些——如今这李唐江山风头正劲,保不准下一个被灭的人就是我。
这种情况下,这些人一般只会做出两种反应,要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顺李唐;要么就死撑到底,和他对着干,博一下兴许还有希望。而李密的西魏显然属于后者。
李密是后来才辗转知道了秦琼等人被救的前因后果,也猜到秦琼等人必定去投靠李唐了。刚知道这事的时候,那叫一个后悔,恨不得时间回到过去,趁着秦琼程咬金等不注意,直接杀了了事,也好过跑到敌营里,成为西魏未来的敌人。
李密是越想越不忿,恰巧听说窦建德要与王世充结盟,支援洛阳,他眼珠子一转,心说窦建德号称三十万大军,王世充洛阳城内也是兵强马壮的,两者联手抵抗唐军,胜算还是很大的。于是,这种情况下,他就想着也要分一杯羹了。
这才有了王伯当只身一人秘见窦建德的事,李密是想与王窦二人结盟,一道击退唐军。但三人之中,他的实力最弱,他又怕自己亲自来会被窦建德奚落,下不了台,所以才派了王伯当前来试探结盟的事。
这王伯当要是晚来一天,窦建德兴许真不把李密的西魏放在眼里,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会儿窦建德受了一连串的打击,军心又有些松散,窦建德正苦于无法呢,这会儿王伯当的到来无异于是一根救命稻草。王伯当不厉害,李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两人却是罗成曾经最亲近的人之一。窦建德这会儿正让罗成搅的心烦不已。
王伯当见到窦建德亲自前来营帐见自己的时候,真真受宠若惊,原本还准备了一套奉承的话都没派上用场,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之后,两人便说起了正事。
王伯当总算明白窦建德为何会对自己礼遇有加了。听完窦建德将这两日的遭遇一一述说之后,王伯当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窦建德见状,脸上阴晴不定道:“两军既然都快要结盟了,你们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这罗成真有些悬乎,他之所以悬乎,是因为我不了解他这个人,但是你们不同,这罗成以前本就是瓦岗的人,你们朝夕相处,总还是了解他的吧。”
王伯当举棋不定,面露挣扎。
窦建德见他如此做派,便冷哼了一声嘲讽道:“难不成你们还指望他能回心转意,回瓦岗,替西魏卖命?他不单自己走,还怂恿秦琼等人一道入了唐军,你西魏真是好肚量,这都能忍得下去。”
此番虽说是结盟,其实也有依附之意,西魏早已不是当年的瓦岗,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被吞并必然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就像窦建德说的,其实他心里也是恨罗成的吧,若是秦琼程咬金等人不走,瓦岗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向人摇尾乞怜!王伯当思前想后,终是下定了决心,缓缓的,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罗成虽然武艺高强,浑身是胆,但要打败他,也不是不可能。”
窦建德眼前一亮:“哦?说来听听。”
王伯当闭了闭双眸平静道:“我有办法对付他,因为这人有个致命的缺点——罗成他太重情义。”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感谢顾流云的地雷!!!
☆、第134章
罗勇气呼呼地在坐在草堆上,心里还在愤愤不平,燕朗自身后拍了他一下,痛得他哇哇叫起来:“你轻点!你不知道我刚和将军比试过?浑身是伤呢。”
燕朗眉头微蹙,果然抬高了手,在他身边坐下:“你在生将军的气?”
罗勇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气道:“我没有怪将军揍我,我就是不明白,人都死了,他睹物思人也有个限度,将军年少有为,该是做一番大事业,而不是耗在养马上的,亲自给那匹马喂食,每天带它出去溜达散步……”
燕朗抿了抿唇道:“将军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失去宇文成都的遗憾,他曾经有机会挽留住这份感情的,但是他选择了逃避。他现在后悔了,可是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在原地等着他了。”
罗勇难得安静地听完燕朗的话,陷入沉思。
第3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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