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走向人生巅峰 作者:陆田

    第8节

    秦琰充满期待的话，烫得陈寅耳朵生疼，旁观过毛玉衡的事儿之后，他有点儿不忍心打击秦琰了。

    “那……两个月之后见吧。”说完，他迅速挂掉了电话，被睡意糊成一团的脑子此时已经有些清醒了。

    门口传来滴得一声响，陈寅以为是程冬冬，便没在意，他往枕头上一靠，一歪头又闭上了眼睛。

    先是一串皮鞋踩在地毯上的清浅脚步声，然后传来极熟悉的压低了的声音：“……睡了啊？”

    陈寅皱着眉揉了揉眼，果然看见毛玉衡穿着一身夜行衣，头顶戴着鸭舌帽来了，见他醒来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扑到床上抱住他。“寅哥我想死你啦！”

    陈寅笑了笑，觉得这孩子真的是相当可爱，也抱住他轻轻拍了拍背。“你怎么过来了？剧组的活儿干完了？”

    毛玉衡把鸭舌帽脱了，鞋子和外套也脱了，爬上他的床：“没有，我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他把脑袋窝在陈寅的胸口，声音闷闷的。

    “从北京到横店，就为了见我一面？”

    毛毛抬头看他：“我特地来看你还不好啊？”然后又嘟了嘟嘴埋回去。“……剧组里现在气氛特别不好，林子清被程宣从组里撤出来了，剧本儿什么的都快被改成花儿了，每天都有人明里暗里的试探我，我呆不住了。”他叹了口气，声音有点可怜兮兮的落寞。

    陈寅摸了摸他的脑袋，那《雷阵雨》本来就是个不着调的神剧，这再改改改，还能看吗？

    毛玉衡年龄太小，又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受样儿，根本撑不起男一，他有点儿想不通程宣准备干嘛了。投资一部剧就为了让自己的小情儿打架高兴？拍着玩儿？这不像程宣的作风。不过谁也管不了程大老板怎么想，对于陈寅来说也无所谓。

    “剧组那边请假了吗？”

    毛玉衡拱了拱他的肩窝，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还蹭来蹭去也真是够了，要搁以前陈寅肯定受不了，不过现在他只是怜爱的揉了揉毛玉衡的小卷毛儿。

    “请了，正好给编剧组的那群人腾出点儿时间，导演正求之不得呢，要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拍得是什么。”

    陈寅扑哧乐了：“那你说人家剧组还得感谢你了？”

    毛玉衡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当时在片场发作那事儿干得不对，我以后也再不会那么干了，不值当……你说我自己在这边儿着急上火，人家只拿我当亲戚家不懂事的小孩儿，我何必呢？”

    陈寅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毛玉衡就跟陈寅挤一张床睡了，程冬冬在酒店又另外开了一间房。睡到半夜的时候，陈寅实在受不了了，自己爬到了原来程冬冬的那张床上。毛玉衡这孩子睡觉太不老实了，又是卷被子又是挤人的，在公司宿舍那次床大还能忍，这一米二的小床，睡了半夜陈寅被挤下去八次。

    第二天他出门的时候毛玉衡还在睡，他给他留了一条短信：“睡醒了到片场找我，这附近有卖吃的，不想出门儿叫酒店送。”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毛玉衡才肿着脸悠悠转醒，起来转着脑袋看了一圈儿有点儿摸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看到手机才想起来这是在横店呢。他洗漱了一番，按照陈寅的提示去了片场，到的时候正好放饭，见他来，陈寅就多领了一份儿。“怎么样？凑活吃点儿？”

    睡得时间太长，又错过了早饭，毛玉衡也没那么多讲究了，吃着剧组里油大调料足的饭也挺欢乐。他们这剧组附近一直有记者跟着，拍玉西城跟李媛的比较多，对陈寅的关注一般比较少。

    但玉西城跟李媛平时深居简出根本捉不着一点儿蛛丝马迹。这时候毛玉衡来了，前段时间圈子里一直流传着的，片场争宠吃醋发飙的男主角毛玉衡来了，真是为生活增添了不止一点光彩。

    娱记秉着反正没什么大料可爆，这俩人看着挺有爱，帮忙刷刷存在感，我自己也不至于那么无聊的心态在微博上放了一组陈寅替毛玉衡拿饭盒掰一次性筷子的照片。

    这下不得了，他们俩的粉丝大多是年轻人，相当一部分cp粉看见以后都炸了，纷纷转发，没一会儿这条微博就上热门了。

    “官方发糖！甜到齁儿！我寅衡太有爱了！陈寅好温柔！苏爆了！”

    “毛毛真是一刻都离不了陈寅，这才分开几天啊，就跑去探班了！这个黏糊劲儿。”

    然后，奇迹发生了，寅衡cp粉高兴到上天入地的同时，城寅cp粉不乐意了。陈寅后来看到这微博之后，感觉这世界太神奇了，太神奇！

    “寅衡狗不要高兴太早！我城你在哪里？！你媳妇被人捉走了！”

    “吼，我城从《好儿郎》开始就跟我寅情意绵绵，你们这些寅衡狗就是见识浅薄！城寅isreal！再说我寅那一脸人妻受的样子能攻的起来吗？”

    毛玉衡拿着手机坐在陈寅旁边腹肌都快笑出来了，拍着陈寅的大腿：“哈哈哈哈！人妻受！”

    陈寅：“……”

    中间休息的时候陈寅逮着空隙又去练上马，毛玉衡问他：“你不会骑马？”

    怎么感觉这世界上好像所有人都会似得？“不会。”

    毛玉衡看着瘦瘦小小的，竟然骑得还不错，不过场地有限，让他不能好好发挥。“回头我找个马场教教你。”

    陈寅听着他说话，不知怎的就电光火石的想到自己接那个新节目的事儿了。“我听说《铁血男儿》公司本来准备让你上，你怎么不接啊？”

    毛玉衡摸了摸马脖子：“我准备拍完《雷阵雨》就重新回学校去，什么时候调整好心情了再工作，反正我现在还小呢。”

    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毛玉衡刚出道，又没什么代表性的作品，等他调整好心态再想复出，观众们记得他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也不怎么要紧。

    陈寅抿了抿嘴：“也行。”

    等陈寅把上马的镜头补完，他在《荆门客栈》里第一阶段的拍摄内容告一段落，公司召他回去商量跟叶梓怡一起拍v的事儿。

    毛玉衡没办法也一起回去了。

    徐广利一见陈寅喜滋滋的：“我听人说你在《荆门客栈》表现挺好的，不错。”

    他先表扬了一下陈寅，又说：“其实这次除了帮叶梓怡客串v，还有《雷阵雨》那剧组。林子清那事儿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次剧组大换血，请了个业内比较牛的编剧，把剧本儿基本上全改了一遍，我看了一下还不错，比以前那雷剧稍微好点儿，公司准备让你演男一，以前的镜头删删减减还能用，接着演就行了。”

    “……”陈寅接到这个消息有点措手不及，不过也不难理解，公司目前现在没有其他像林子清和陈寅他们这样知名度的偶像，毛玉衡年龄太小挑不了大梁，挑来挑去也只有陈寅了，这是属于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一下子就把他砸中了。“那……档期方面怎么安排？”

    “不急，这边儿先拍着其他配角的戏，你在横店的工作再过半个月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回来接着拍就行了，耗着虽然烧钱，但总没有直接把这电视剧停产了损失大。”

    陈寅点了点头，没想到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叶梓怡那v根本就不是让他客串，直接就是一首舞曲的情歌对唱，而且是专门找韩国那边的团队做得，也是下了血本儿了。

    他现在连deo都没听，歌谱也不会看，这是要干嘛？

    徐广利心宽：“回去听听就会了，反正你这次三天假呢，今天晚上学会，明天一天练习，后天进棚录，多好。v就等你从那儿回来以后再弄。”他等了一会儿又说：“还有，这次得给你吵吵绯闻，要是有记者问你，你可以不回应，但是别跟上次一样弄得人家叶梓怡难堪就行了。”

    “……”

    晚上拿着歌的小样儿回宿舍，毛玉衡正坐在沙发上捧着新剧本儿看，见陈寅回来笑嘻嘻的说：“寅哥，你这是要火的节奏啊！”

    陈寅看着他笑了：“你是我的福星，别心塞回学校了，就在这儿待着吧。”搅黄了林子清不说，还给自己人挣了个男主角。

    毛玉衡从他手里接过油饼的袋子，从里面捏了一小块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我发现你这人蔫儿坏，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同伴受伤的弱小心灵，两个月以后让小琰哥治你。”

    “……这儿还有豆浆，好好吃饭吧。”

    陈寅学歌还算比较快，一晚上耳机没摘，单曲循环了一夜，歌曲的旋律也比较上口，早晨起来刷牙的时候都在哼。他换了身衣服跑到楼下买了两份儿早餐，等油条的时候抬头在附近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天！他怎么出来了？

    ☆、第38章 郎情妾意

    陈寅接过油条袋子的功夫，那个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已经从马路对面儿跑过来了。

    大半年不见，秦琰看着又结实了不少，原本俊朗的五官被日复一日的训练打磨的更加立体性感，站在那儿看着陈寅一脸久违的笑。“陈寅！”

    陈寅提着豆腐脑跟油条的袋子，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你吃早饭了吗？”他不敢问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怕秦琰说是因为想他才跑来的，这个答案他不想听。

    “啊？啊！没有，我刚睡醒就跑过来了。”秦琰没想到陈寅会问这么一句，开始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你吃几根儿油条？豆腐脑还是豆浆？”陈寅转头又去摊子上买饭。

    “五根儿油条，豆腐脑！”秦琰站在他背后喊了一句。

    陈寅顿时感觉自己背后的汗毛都要烧着了，火一样热。

    买完饭，秦琰特别自觉的接过他手里的各种袋子，一脸贤惠样儿，导致陈寅两手空空，却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却别扭的很，上辈子他跟前妻一起逛街的时候，也是他拎袋子。

    秦琰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别扭，而是一脸兴奋的笑着看他，满脸的喜欢、想念、爱慕，所有的感情简直要从胸腔里溢出来，把陈寅臊得脸都快红了。终于还是问：“你怎么这时候跑出来了？不是还有一年多吗？”

    “你们两个月以后不是要进部队拍节目吗？我跟你们一起录，就出来跟节目组协商一下具体细节。”其实也没必要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协商，他就是想出来看看陈寅。

    “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家了吗？”

    “昨天晚上回的，在家睡得觉，今天……”秦琰本想说，今天就来找你了，话到嘴边没敢说出口。“今天去你们公司问问节目的事儿，你一会儿要回公司吗？”

    陈寅叹了口气点点头，看着这大高个儿实在是难办得狠。

    他俩进宿舍门的时候毛玉衡还没醒，陈寅把他的那份儿饭找了个碗装上，放到了厨房的流理台上，跟秦琰俩人一起坐在餐桌旁吃饭。

    没想到今天毛玉衡起得也早，眯着眼揉着脑袋出来了，先去上了趟厕所，出来才清醒一点儿，看见餐桌旁的两人，突然大叫了一声：“啊！我在梦游吗？！”然后扑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上下捏了捏秦琰：“真的假的啊？！”

    秦琰当着陈寅的面儿，表现得挺好，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就是忍不住拍掉了毛玉衡捏他脸的那只手。“真人。”

    “我的天！小琰哥你又帅了！”毛玉衡一点儿都没觉得别人嫌弃自己，一下就扑到他身上给了个熊抱。“在部队混过的就是不一样，男人味儿十足！哎呀，你现在的样子太帅了！”

    秦琰偷偷看了陈寅一眼，本来是怕他误会，后来见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里突然闷闷的胀起来。

    毛玉衡一脸看不够摸不够的样子，还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对了，小琰哥你怎么出来了啊？”

    于是秦琰不得已又把刚才跟陈寅说过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啦？”

    秦琰抬头笑着瞪了他一眼，毛毛看出其中含义，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三人吃过早餐，秦琰跟陈寅两个一起去公司，程冬冬看见俩人从宿舍楼里一起出来，有些诧异，嗯？陈寅看着不像好这口儿的呀？

    他一上车不等程冬冬问就主动介绍：“冬哥，这是我大学同学，秦琰。”

    程冬冬通过后视镜向秦琰笑了笑：“你好，我是陈寅的助理程冬冬。”

    秦琰也笑了笑：“你好，冬哥，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陈寅，他太单纯了。”

    这话说得十分暧昧，程冬冬挑了挑眉，通过后视镜看了陈寅一眼，发现对方没什么表情，大概也猜出来一点，于是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陈寅坐在那儿看向窗外，想了想问：“你这次回来多长时间？”

    “三天，后天晚上就得走了。”秦琰转头看着陈寅。

    “这两天在家多陪陪父母，多吃点好吃的。”

    虽说陈寅的本意并非拒绝秦琰过来跟他走动，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让人不得不往这方面猜想，秦琰抿了抿嘴，似叹气似失落的答了一声：“……哦。”

    到了公司，陈寅先把秦琰送到程宣办公室，自己跑去录音棚练歌，叶梓怡对这次的专辑十分上心，来得早早的，已经在那儿坐着等他了。

    “梓怡姐早。”

    叶梓怡还是那副高冷女神的范儿，不过看得出来她今天已经努力让自己亲民了很多。“早，你昨天刚回来，听小样儿了吗？”

    “听了听了，听了一晚上呢。”陈寅赶紧说：“不过我不是专业学音乐的，就怕搞砸了……”

    “没关系，专业不专业的无所谓，你乐感还可以，而且嗓音条件不错，我很期待我们的这次合作。”叶梓怡说着矜持的扯起嘴角笑了笑，那表情跟肉毒打多了似的。

    录音棚里空间狭小，只放得下一张两人的长沙发，陈寅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拿着歌词说：“那咱们先练一练？”

    叶女神点点头答应了，俩人清唱练了练感觉还可以，陈寅细节部分有点问题，叶梓怡慢声细语为他指出来。“你这儿的节奏不对……”

    这地方儿的空间本来就不大，俩人为了说话又坐得近了点儿，于是秦琰过来找他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一幕，差点儿没气炸，而且气着气着，又突然发现这女的有点儿眼熟，这不是那个……比赛的时候跟陈寅跳过舞那女的吗？

    ！！！秦琰的脑袋里先是出现了三个愤怒的感叹号，之后是三个惊疑的感叹号，幸亏自己请假出来了，这要不出来得耽搁多少事儿啊？指不定到时候俩人都已经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了！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第39章 吃醋发飙

    秦琰站在门外看了很长时间，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可怜。走进去的时候，里面两个人还在练习讨论，陈寅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沟通完了？”

    “还没有，有些细节还不太清楚，明天得再来一趟。”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叶梓怡来回看了他俩两眼，问陈寅：“你朋友啊？”

    “瞧我，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好哥们儿秦琰，这是……”他笑了笑看着秦琰。“影视歌三栖巨星叶梓怡，你应该认识吧？”

    “不认识。”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叶梓怡看着他们挑了挑眉，笑了，没说话一个人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陈寅一面懊悔自己干嘛要抖机灵问那么一句废话，一面皱着眉看秦琰，站在那儿气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也准备出去。

    秦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就是不认识她！怎么了？”

    “不认识就不认识，我也没说什么，你拉我干嘛？”

    “你知道我为什么拉你！”秦琰吼道。

    “你小点儿声！”陈寅推了他一把。“我不知道你干这一堆莫名其妙的事儿都是为什么，也不想知道，秦琰，你已经成年了，别总像小孩子一样耍赖行吗？”

    秦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嘴唇气得发抖，那双杏仁儿眼虽然瞪得溜圆，却像小狗一样有些可怜兮兮的。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就在陈寅看着他那可怜样儿准备说句软话的时候，秦琰抿了抿唇咬着后槽牙开口了：“我告诉你陈寅，我就是耍赖了！我就是赖上你了！你最好没准备跟别人好，你看看到时候谁敢嫁给你！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一样能给你捣散！你这辈子别想摆脱我！”

    室内的空气一瞬间有些凝滞，陈寅被这一番话冻得透心儿凉，他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手脚都有些发麻，在原地轻轻甩了甩，出去了。

    这回秦琰没拦他，其实话出口的那瞬间他就后悔了。

    陈寅出去之后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整个儿公司乱窜着找叶梓怡，找遍了也没找着，最后接到袁大伟的电话：“那个谁，小陈，我们梓怡有事先走了，你自个儿先练一练，我们下午再排啊。”

    “……”

    挂掉电话，他漫无目的的在公司溜达了一圈儿，最后找了一间空闲的舞蹈教室躺下了，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练歌。

    秦琰过了一会儿，也开始在公司里上蹿下跳的找他，知道他肯定不接电话，就没费事儿去打，等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饭点儿了。

    陈寅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唱歌，秦琰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没说话，等他停下来不唱了，才小声问：“去吃午饭吧？”

    这种示弱的招数对陈寅最有用，他吃软不吃硬。正午斜斜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陈寅身上，他皱了皱眉，抿着嘴拿过自己的包往外走。秦琰垂头丧气跟在他后面，过了一会儿小声问：“我看到团购上说附近有家很好吃的黄焖鸡，要不要去吃？”问出口之后又赶紧说：“啊，你现在是明星，还是我买来给你吃吧。”

    陈寅一直闭着嘴不说话，穿过长长的走廊，下楼，回到一开始跟叶梓怡一起练歌的那间录音棚，秦琰跟着挤了进去，坐了一会儿，问：“你饿不饿？”

    陈寅看着歌词轻轻哼唱不答话，他轻轻叹了口气，垂下头，过了大约两分钟，走了。

    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下了陈寅一个，他原本挺直的背一下子像被抽了脊椎一样，软软的靠在了沙发背上，头向后仰，瞪着两只眼睛看向天花板。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秦琰两手提着各种袋子跟盒子，又回来了，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又去找凳子拼在一起放到陈寅面前当餐桌，接着去拆饭盒。

    陈寅忍不住终于开口了：“别在这儿吃，这儿不让吃东西。”

    秦琰立刻停下了拆饭盒的手，两只眼睛像小狗一样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旁边有个茶水间。”

    于是秦琰提起眼前的各种袋子准备去他说的那个茶水间，可陈寅坐着没动，就那么一直坐在那儿。秦琰站在门口儿也没动，就那么一直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等了半个多钟头，一直到清洁工来打扫卫生才出来。公司里除了茶水间哪儿都不让吃东西，陈寅只好领着他往茶水间走，期间秦琰在他身后忍不住咧着嘴笑了笑。

    这个茶水间其实比想象中要大得多，除了洗手台、咖啡壶、微波炉这些东西，还有好几张供人用餐的桌子。陈寅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秦琰也赶紧挨着他坐下，打开饭盒之后发现菜有些凉了，又赶紧说：“你等几分钟，我去用微波炉热一下。”

    陈寅还是没说话。

    过了几分钟，饭菜热好了之后，被秦琰一份一份的又给端了上来，整理好一次性筷子放在陈寅面前，又打开饮料那些东西，最后准备停当，说：“吃吧，你唱了那么久歌，肯定饿了。”

    陈寅的胃在经过上午那件事的冲击之后，反应有些滞后，一直到现在都不怎么饿。而造成冲击的始作俑者就坐在他身边，让他更加没什么食欲。他拿过手边的饮料喝了两口，说：“你吃吧，我最近要减肥，不能吃。”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秦琰打发走，立刻，马上。

    “你都瘦成杆子了，还减？”

    “上镜好看。”陈寅简单的回答了一句，拿出手机开始玩儿。

    秦琰不好再说什么，他瘪了瘪嘴，自己简单快速的吃了一点儿，把剩下的收拾好了扔进垃圾桶，擦了擦嘴说：“走吧。”

    走吧，走吧，快走吧。陈寅不断祈祷着，秦琰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不满和烦躁，也并没有像他自己说得那样死缠烂打，而是说：“那我走了，你找个屋子休息一会儿再开始工作吧。”

    陈寅点了点头，一个人回到那间练歌的录音棚。

    秦琰一下楼就给毛玉衡打电话：“你到公司来一趟。”

    毛玉衡吃完早饭之后又去睡回笼觉了，一直到刚刚才醒，接到秦琰的电话，声音里还有些朦胧的睡意：“……小琰哥？怎么了？我今天没事儿，去公司干嘛？”

    “别废话，来给陈寅送饭，他中午没吃东西。”

    毛毛哼了两声：“我也没吃呢，不见你关心我。”

    “那你过来和他一起吃。”

    秦琰一直在公司门口站着，手里提着在另一家店刚刚打包的外卖。毛玉衡下了出租车，一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小脸儿跑得通红：“诶哟喂，累死我了。”

    秦琰抬了抬手：“把这些拿上去，就说是你买的，然后陪他一起吃。”

    “大哥，你求我办事好歹有个求人的态度吧？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这么对待我？”

    秦琰抿着嘴看他，面部肌肉绷得紧紧地，心情看起来不怎么明朗。毛玉衡快速的判断了一下，然后赶紧接过他手里的餐盒：“我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保证完成任务！”

    “那交给你了，我先回家一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毛玉衡拎着两袋子餐盒，像外卖小哥一样惨兮兮的等在电梯门口，门一打开，电梯里外的人都愣住了，是程宣。只是一瞬间，对方已经神色如常的跟他打招呼了：“还没吃午饭吗？”语气温柔体贴，像对所有人那样。

    毛玉衡挤开他默默的走进电梯，没说话，程宣淡笑着看电梯门在他面前缓缓合上，也没说话，等看着上升的数字停下的时候，才转身走了。

    毛玉衡到的时候，陈寅反应滞后的肠胃才重新工作起来，还有点隐约的痛感。“你怎么来了？”

    “来跟你一起吃饭啊，诶？小琰哥呢？”毛玉衡在镜头前的时候都没这么焕然天成的演技。

    “……先走了。”陈寅挨个打开餐盒，发现里面全是他爱吃的菜，笑着看了毛玉衡一眼：“今天怎么这么体贴啊？”

    “你给我做了那么多顿饭，偶尔我也要发扬一下风格不是？”

    俩人坐在茶水间吃了午饭，陈寅把桌子上的餐盒收拾干净，扔垃圾的时候，看到秦琰之前扔掉的没怎么动过的餐盒，轻轻叹了口气。

    下午三点多钟，叶梓怡睡了个午觉过来了，陈寅趴在录音棚的沙发上打盹儿，听到敲门声才爬起来。“啊……不好意思梓怡姐，我睡着了。”

    叶梓怡进来在鼻子前轻轻挥了挥手，说：“换另一间吧，都是睡觉的味道。”

    “……”我就眯了不到十分钟，不至于吧？

    下午俩人练得差不多了才散场，等第二天过来直接录音。

    陈寅走到公司大门口，两只眼睛在周围瞅了一圈儿，没看到秦琰的身影，心头大大松了一口气。

    ☆、第40章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晚上陈寅下班的时候偷偷摸摸在门口瞅了一圈儿，确定秦琰不在附近才坐上保姆车，程冬冬回头看着他笑：“你偷偷摸摸做贼一样干嘛呀？”

    陈寅摇摇头笑了笑没说话。

    到宿舍之后，毛玉衡依旧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见他回来，光着脚跳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你怎么没去跟小琰哥约会啊？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陈寅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往自己房间走去换家居服。

    毛玉衡趿拉上拖鞋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去了：“吵架了？”

    “……”陈寅一边脱衣服一边回头看他：“一个有操守的小零是不应该看自己男友以外的男人的果体的，蒙上你的眼睛，向后转。”

    “没关系，我是一个没有操守的小零。”毛玉衡笑嘻嘻的说，一边说一边摸了一把陈寅的腰：“这皮肤！”

    陈寅没理他，迅速换好了衣服，拍了一下毛玉衡的屁股：“行了，没操守的小零，晚饭想吃什么？叫外卖还是我现做？”

    “玉米糊，就是你上回熬得那个玉米糊，你看着炒俩菜得了。”

    陈寅无奈的抿了抿嘴：“嗻。”

    于是陈寅洗了个手到厨房做饭，毛玉衡在客厅待了一会儿也跟过去了，倚着厨房的门框看他，觉得这男人长得真好看，连做饭这么高端的技能都会，而且行动起来赏心悦目的。“寅哥，你是不是又跟小琰哥吵架了啊？”

    “……”陈寅拿着洗菜筐子的手顿了一下，问：“什么叫又啊？我之前也没跟他吵过啊。”

    “以前在学校宿舍住的时候，有段时间你俩就吵架了，我的天，每天小琰哥身边那温度能把人冻死。”毛玉衡笑着慢慢挪过去戳了戳陈寅的腰：“快从实招来嘛。”

    陈寅被他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他……唉，反正他特烦人说了一堆赖上我不能跟别人结婚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话，你说我还怎么理他？我当时心都凉了，怎么还有这种人呢？霸道的孤注一掷义无反顾，真无语了我。”

    毛玉衡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我看你现在也没多反感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反感了？给你现抠出来洗洗。”陈寅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我都快气死了，做不成情人做哥们儿不行吗？当不成哥们儿做普通朋友不行吗？做不成普通朋友当陌生人不行吗？非要这么赶尽杀绝有意思吗？”

    “那谁说得准啊？小琰哥那性格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小声问：“真没可能？”

    “……”陈寅把他脑袋往后轻轻推了推，然后一松劲儿靠在了身后的流理台上：“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反正我以前从来没对男的有过想法。再者说，我就算真弯了，喜欢的肯定也得是你这样儿的吧？我怎么可能跟秦琰那样儿的？”

    毛玉衡捂着肚子一通笑：“你太逗了寅哥。”

    “逗什么逗？再逗会儿晚饭就没了，你赶紧出去看电视吧，”

    毛玉衡没走，屁股靠在一旁的流理台边儿上，两手环胸抱着，说：“其实男的跟男的真没你想得那么恶心，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据调查，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是纯粹的同性恋，七个是双性恋，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是那俩异性恋里头的？”

    “……你不好好念课本儿，每天都看点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你别管我看什么，反正对你有用就行。我不是劝你当gay，就是帮助你认识自我，纯粹的互助友爱精神。”毛玉衡把下巴搁他肩上。“而且我跟你说一件事，今天中午我不是给你送饭吗？那饭不是我买的，我开始也没准备来，是秦琰给我打电话把我叫来的，说你没吃饭，让我陪你吃。”

    陈寅愣在那儿没说话，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感想，理了一会儿也理不清，反正他绝不可能因为毛玉衡这三言两语就放弃自己直了两辈子的心，再说躺下被人干那是一般男的能接受的事儿吗？

    毛玉衡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自己拿汤勺去搅锅里的粥。“你每回怎么能熬得这么稠又这么香的啊？”

    “顺着一个方向搅，别糊锅，再放点儿碱面儿。”陈寅接过他手里的勺子。“你放下吧，出去看电视，我炒个青椒肉丝，一会儿就好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寅罕见的失眠了，他从不失眠，哪怕是刚刚重生回来的那几天，也是沾着枕头就着，今天是个例外。他想着毛玉衡的那些话，是啊，你怎么就能确定自己是那两个里面的呢？或许是那大多数的八个里的呢？

    可是……就算是那八个里的又怎样？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即便秦琰再喜欢他，即便毛玉衡说得再有道理，那也比不上社会现实的残酷重量。再说了……娘的他怎么突然开始想这些了？！

    陈寅愤愤的拍了一下被子，警告自己，睡觉！睡觉！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就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陈寅整个人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不像平常那种有些迷糊的犯困，而是整个身心都特别难受的基本没睡的那种困。

    毛玉衡还在被窝里窝着，终于憋不住出来撒尿的时候眯着眼看清了陈寅的那张脸，迷迷糊糊问：“寅哥，你那黑眼圈儿怎么重成这样儿了？脸色不好。”

    “撒完尿赶紧回去睡吧，眼都睁不开了，还能看清脸色呢？”陈寅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从卫生间出来，换了身衣服下楼。程冬冬开着保姆车在下面等他，他又往附近扫了一圈儿，秦琰没来。

    陈寅谈不上心里是种什么感觉，复杂的比昨天晚上喝得玉米糊还黏稠，喜欢的不喜欢的，感动的讨厌的，全都糊在一起了，分都分不开。

    到公司的时候程冬冬去停车，他先进去了。结果一进去就碰见了秦琰，穿了一身西装，很修身的西装，把他的宽肩窄腰大长腿的优点全凸显出来了，公司里的女职员都在看他。自他认识秦琰以来，从没见他穿过西装，这是第一次，除了好看，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和感觉，那种充满力量的年轻人的活力，和这种禁欲系的正经西装，搭配起来竟然出乎意料的合拍出彩。

    秦琰面对着电梯门等着上楼，陈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在秦琰后退半步的位置站定，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应该少有人不尴尬的。

    秦琰站在那儿，姿态随意又挺拔，从电梯门的倒影看见了身后的人影，他侧了侧头，正好跟陈寅四目相对。陈寅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冒烟儿了。只见秦琰对着他笑了笑，不是以往那种完全放松饱含热情的笑，而是有些公式化不带什么感情的笑。“早。”

    陈寅看着他，半晌才回了一句：“早。”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两人先后走进去，秦琰按了楼层，又问他：“你去几层？”

    “……八层。”

    秦琰听到，帮他按了八，就没再说话。

    陈寅舔了舔嘴唇，说：“今天怎么突然穿西装了？”

    秦琰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毕竟是出来公干的，总要装装样子吧。”

    他的样子绝对跟温文尔雅这个词沾不上边儿，但换了身儿皮突然就有那么点儿味儿了，衣冠禽兽的味儿，陈寅这么想着也没再说话。

    电梯很快到达八层，陈寅走下来，还没来得及跟电梯里剩下那人打招呼，门就关上了。“……”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点儿吧？怎么个意思这是？

    秦琰站在电梯里面垂下眼睛皱了皱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放下，不过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实在是一件让人开心不起来的事。不是有句歌词吗？什么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放他娘的……手。

    陈寅走到录音棚的时候，工作人员包括叶梓怡都已经在那儿了，她很重视这次的专辑，已经放出豪言壮语自费也要整的果然不一样。她跟陈寅合唱的这首歌是首舞曲，节奏很快，等陈寅拍完《荆门客栈》回来，俩人还得一起练舞，另外再拍v，是一项比较大的工程。

    但是因为昨天晚上陈寅没怎么睡好，今天早上在电梯里碰见秦琰又是那种诡异的待遇，他罕见的不专业的不在状态。

    外面录音的老师说：“没关系，早上没开嗓都这样儿。”

    叶梓怡可没那么好脾气，看着他那眼神儿快要吃人了。“你跟你那男朋友分了？”

    “……”陈寅哭笑不得。“什么男朋友啊？”

    “就是昨天那个说不认识我的小男孩儿，年轻人简直经历不了一点挫折，闹个分手要死要活的。我不管你心里怎么咆哮，在我这儿，工作上你给我拿出态度来。”叶梓怡柳眉一竖瞪了他一眼。

    陈寅被警告了一番，按理说应该进入状态了，但他第一次进录音棚里录歌，一切都很新鲜，什么都掌握不好，把叶梓怡弄得挺抓狂。“你是故意来整我的吧？”

    “我……真没有。”

    外面的工作人员还有点权威，看气氛不对，赶紧对里面说：“不急，我们不急啊，有一整天时间呢。那样……咱们先拍两张工作状态的照片，放网上好宣传。”

    叶梓怡那俩鼻孔都已经快喷火了，不得已又调整了一下表情，眼含浅笑，看看歌词又看看陈寅，一副合作很愉快的样子。

    陈寅拍个照要是再拍不好，估计得让叶女神把他从窗户给扔出去，所以摆造型的时候一直很配合。照片咔咔几下就照好了，叶梓怡挑着一根眉毛问他：“状态调整好了吗？”

    “……好了。”

    一直录到中午，叶梓怡还不是特别满意，不过这回不是陈寅的错，是叶女神太过吹毛求疵，外面录音那老师都说可以了，她还要再来一遍，再来一遍，来一遍，又一遍……

    吃饭的时候陈寅整个人都唱得有点脑缺氧了，程冬冬笑他：“这么认真啊？”

    陈寅小声说：“叶女神要求太高。”

    秦琰中午跟毛玉衡一起吃了个饭，他下午就得走了，走之前怎么也得道个别，其实原本这餐饭还有陈寅一个位置，他知道陈寅肯定不愿意来，来了也吃不好，所以就没说，算了吧……伟大点儿吧，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牺牲我的爱，成全他的美……

    毛玉衡在对面吃得热火朝天：“其实吧，我帮你劝过他，不过效果不大，但我觉得寅哥还是有这方面潜质的，你再加把劲儿指不定就成了。”

    现在陈寅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本来就忙得要死要活不待见他，他再那么死不要脸的缠着人家，最后的结果大概是连朋友都没得做。秦琰摇了摇头：“算了……我也先缓缓，那天肯定把他吓着了。”

    “我靠！”毛玉衡忍不住骂了一句。“我也想被人这么吓吓，你们这对狗男男简直了……”

    说是那么说，走之前秦琰还是想跟陈寅道个别。站在录音棚外，隔着两层玻璃，看见陈寅投入的演唱，跟身边的女搭档互动，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你说你瞎搅和什么？秦琰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陈寅一抬头看见窗外闪过一片熟悉的衣角，想了想也没在意。

    ☆、第41章 浪出花儿

    秦琰站在录音棚的窗边上看了陈寅一会儿，叹了口气，扭脸走了，毛玉衡拍拍他的肩：“别太灰心，还是有机会的。”

    “……我本来没多灰心，你这么一劝我反倒真难受了。”秦琰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着手机抛了两下。“管他呢，反正狠话是撂出来了，他现在已经相当反感我了，不能逼得太紧，你替我看好他，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

    他就是不能看着陈寅跟别人好，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保护你，哪怕你不愿意让我保护，哪怕你在我怀里一刀一刀的扎我的心窝子，我也要抱着你，永远抱着你……等着吧……

    陈寅从录音棚出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毛玉衡坐在外面隔间的凳子上玩儿手机，见他出来笑着挥了挥手：“还成吗？感觉你快脑缺氧了。”

    “还成，就是有点饿。”

    叶女神跟他前后脚出来，心情还挺好：“饿了？请你们吃饭？”

    陈寅连连摆手，张口就说了句瞎话。“不用不用，不用请了师姐，毛毛在宿舍里给我炖了汤了，我回去喝点儿就行。”

    叶梓怡笑着，眼神在他跟毛玉衡之间打了个转：“行情不错啊。那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玩儿吧。”

    “……”

    出了公司大门，陈寅终于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

    “真累？我以为你心里偷着乐呢，出来连师姐都叫上了。”毛毛笑着调侃了他一句：“我可没给你炖汤啊。”

    陈寅轻轻抬膝盖踢了一下毛玉衡的屁股：“你这小孩儿怎么废话那么多呢？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猥琐？快快快，找地儿吃饭去。”

    程冬冬刚好把保姆车开过来，接上他们俩，问陈寅：“今天怎么样？”

    “还行，其实我觉得叶梓怡这人还行，原来觉得她挺高傲的，今天真正一起干活儿了才知道人家也有两把刷子。”陈寅往座椅后背上出溜了一下。“就是太敬业了，我都脑缺氧了快。”

    程冬冬边开车边说：“那当然了，梓怡姐原来是舞蹈学院的高材生，辅修钢琴，后来在咱们公司是以歌手的身份出道的，因为唱片实在不景气，就转战影视界了。”

    毛玉衡看着他怪叫：“哦哦哦~上心了呀？你俩干脆假戏真做得了。”

    “毛玉衡同志你今天怎么了？你再这样儿我给你扔出去啊。”陈寅伸手弹了他的脑门儿一下。

    程冬冬在前面问：“吃什么？火锅还是炒菜？还是粥啊什么的？”

    “火锅？你前两天不是念叨着吃火锅吗？”陈寅转头问毛玉衡。

    “没有吧？我前天刚吃过一次，不过也无所谓，就火锅呗。”

    陈寅愣了愣，靠在椅背上，那是谁说得？似乎是秦琰说过这话来着，说在部队里待着好久没吃过火锅了，他现在在哪儿呢？今天一整天除了早上在电梯里说了两句话，一整天也没见他。

    想着想着，他就这么问出来了：“秦琰去哪儿了？”早上跟吃错药了似的，今天一整天也没来。

    “小琰哥今天回部队啊，刚刚你在棚里的时候来看了你两眼，见你忙着就直接走了，你也太不上心了吧？”毛玉衡斜着他的眼珠子看了陈寅一眼。

    “……”一下子陈寅就没什么胃口了，他把脑袋倚在靠背上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得。这世界上能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一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件值得感恩的事，上辈子他媳妇儿也没这么体贴过，可是……可是为什么是个男的呢？

    “他坐火车还是飞机？”

    “飞机，好像是九点的。”毛玉衡看了一眼表。“现在……八点二十，你准备去机场送他？来不及了吧？”

    陈寅没理他，摸出手机，抿着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话拨出去了。那头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陈寅？”

    “嗯，是我。你……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那边的语气有些压抑的兴奋，似乎是太高兴又不敢表现出来。“我看你忙着呢，就没打扰，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气氛一下子又尴尬起来，变得无话可说。陈寅挠了挠头正准备想点儿什么话题，那边就响起了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你是不是得登机了啊？”

    “没事，我可以改签。”

    “……”还是一点儿没变，陈寅在这头儿没忍住乐了。“你快登机吧，在部队里照顾好自己，我看你都晒黑了。”

    “你喜欢白点儿的？我捂一捂就白回来了。”

    “……”我白的黑的都不喜欢！“你赶紧登机吧，两个月以后见。”陈寅说完啪得挂上了电话，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我的天，你俩快浪出花儿来了。”

    ☆、第42章 撕得凶残

    毛玉衡这么说着，陈寅也没支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笑。这种神奇又愉快的感觉他不敢去深究，但是被别人这么说的时候他也不会像往常那样去反驳了，真神奇……真神奇……

    到火锅店的时候秦琰又给他打电话过来：“你怎么还没上飞机啊？真改签了？”

    “没有，飞机晚点，我们都在上面坐着等呢，说是前面跑道上排了二十多辆，我就给你打个电话，估计还得一会儿呢。”秦琰说话的时候嘴边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应该是那种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典型。

    陈寅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听他说话。“那你玩会儿手机，我正吃饭呢。你吃了吗？”

    “没吃，走得太急了就没吃。你吃得什么？”

    “火锅，你这次回来又没吃吧？等你下回出来再吃。”陈寅一边说一边夹了一块豆腐放进碗里。“这家味道还可以。”

    秦琰又开始傻乐：“好，那等我下回出来再一块儿吃饭。俩月以后就见面了，没事儿。”

    俩人聊了一会儿，坐在对面的毛玉衡眼神都快喷出毒液了，才挂掉电话。

    “秀恩爱分得快！”毛玉衡愤愤地这么总结了一句。

    程冬冬在旁边哈哈笑了，陈寅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顿饭不知不觉吃得挺饱。

    秦琰下飞机之后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已经到目的地了让他放心。其实陈寅从来也没担心过这个，二十多岁的人了，坐个飞机还不会吗？再说就飞那俩小时也不会出什么事。可这次收到信息他莫名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陈寅也要飞横店，程冬冬给他大包小包又整了一堆行李，身后还带着个小跟班儿，看着浩浩荡荡的。

    “我怎么感觉比咱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多了这么多东西啊？”陈寅坐在机场问。

    程冬冬去候机厅旁边的自动售饭机给他买了瓶水：“你这不是冲着火起来的目标去的吗？现在公司在意你了，准备力捧你了，待遇肯定不一样啊。你没看今天机场里偷拍你的人都多了？”

    “是么？”他还真没在意，扭头看了一圈儿，真有挺多举着手机的，见他看过来有的赶紧藏起来，有的还是大大方方举着。“还真是诶。你说以后我出门儿是不是也得戴个口罩墨镜啥的？”

    旁边的助理小朱听见他的话哈哈笑，陈寅比较好相处，身边的人都不怕他，还经常开开玩笑什么的。

    “你要是想别人认出来，你就戴，你要没这习惯就别勉强，室内戴那些东西多难受啊。”程冬冬说。

    陈寅听着哈哈笑起来，这段时间心情真是神奇的明朗起来。

    等他们到《荆门客栈》剧组，放下那些新带来的行李，程冬冬让小朱去归置东西，自己又拿着带过来的礼物吃食各种东西跟着陈寅在剧组里转了一圈儿，也不止跟那些大腕儿打交道，连场地里的剧务什么的也都送到了，而且每次送东西都是陈寅亲手交给对方，诚意足足的。

    这一天没陈寅的戏份，他一个人在影视城里转了两圈儿，隔壁正在拍一个清宫剧，女主角顶着大旗头踩着花盆底在那儿念台词，旁边有个补妆小妹在那儿给她补妆。

    陈寅觉得那补妆小妹有点儿眼熟，定睛一看，王薇薇！真是缘分，这圈子太小，走哪儿都能碰见。他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准备等她工作完了再打招呼，没想到那女主角先看见他了，抬头笑着跟他打招呼：“你是陈寅吧？”

    陈寅先是愣了一下，又赶紧答应着：“是是，您好您好，我看过您的那个《穿烂清朝》，演得太棒了。”

    那姑娘一听这话笑得花枝乱颤的：“就那烂片儿你还看啊？我自己都不爱看，你快别寒碜我了，也别您您的，我就比你大几岁。我是你粉丝，你在《好儿郎》里跟我姐一起跳舞来着。”

    这姑娘跟叶梓怡是姐妹俩？怪不得长得有点儿像呢，不过他只是看电视换台的时候见过她，具体叫什么名儿还真不记得，只能含含糊糊答应着。“您太谦虚了，梓怡姐对我挺照顾的。”

    “你俩现在炒绯闻呢吧？我看今天微博上发得铺天盖地全是骂她的。”叶怡婷笑嘻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一点儿也没点儿当妹妹的自觉性。

    这事儿陈寅还真不知道，他今天没上网，怎么就骂上了呢？说着这样的事儿他也不好信口开河，只能说：“这事儿我还不知道，我今天没上网。”然后他指了指旁边正在低头收拾化妆箱的王薇薇说：“这是我朋友，您以后多照顾她点儿。”

    “薇薇是你朋友啊？哎呀，她化妆技术可好了，每次手法都特别细腻，我特别喜欢让她给我补妆。”叶怡婷这人感觉挺热闹的，说起话来一个人能顶俩，陈寅站在那儿都有点儿招架不过来，耳朵嗡嗡的。

    王薇薇这时候笑着开口了：“是您照顾我，再说您本身长得也好，多少有名的造型师都夸您呢。”

    叶怡婷被她夸得挺高兴：“陈寅找薇薇有事儿吧？你俩走吧，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了。”

    陈寅帮王薇薇提着化妆箱，等走得老远了才问：“这女的叫什么名儿啊？那性格跟她姐一点儿都不像。”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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