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继承人 作者:危桥
第5节
身体忽然一重,脊背落进一个宽厚怀抱,一瞬间的暖几乎让李契有了错觉,低沉醇厚的声音从耳朵边响起来。
“我从来也没有在晚上梦见过他,无论白天有多想念。”
李契的身体开始发抖,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常棣一颗颗解开了李契衬衣的扣子,白皙单薄的上半身渐渐全部袒露在阳光里,明明是暖的,手指触及之处却争先恐后起了一片片细小麻栗。指甲划过左胸上刺目反光的白金环,李契几乎是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
他疼,但是伴随着疼的另一种感受更加恐怖难熬。
“你想知道他葬在哪了?我也想知道。”
李契垂落的指尖在不住发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渐渐涣散的神智中任由一只手向后摸了过去,啪嗒按在常棣的腿上。
常棣无动于衷,声音徐徐,有条不紊,不紧不慢。他伸手蘸了颜料板上朱红的颜色,两根湿润的手指在李契的胸膛到下腹慢慢描画。
“他没有墓地,因为尸体都没找到。”
李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在刺目的阳光中他瞳孔失焦,眼前一片炽热的红,分不清是鲜血还是冲天的火焰。
神智如烈火烘烤,他开始觉得热,血管里一丝丝游离的毒在聚集,几乎是下意识的摆了摆腰,松脱的裤子悄无声息落地,一凉然后是更热,他整个身体都压到了常棣的怀里去。
常棣满手鲜红,缓缓抬上来扣住了他的下颌骨,浓烈的颜料气味充斥了他的口鼻。
“他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最后烧成了一具焦炭……”
余音袅袅,末了陷入在李契突然发出的一声哽咽断音里,他不是哭了,他是疼,疼完就是被猛然间充盈的热辣快意。他叫了出来。
常棣的动作凶狠而迅速,李契身前鲜红淋漓,仿佛血流遍体,白衬衣往两翼展开,在不间断的冲撞中像垂死的蝴蝶翅膀,无力的无力的扑闪。玻璃窗外烈日烘烤,李契的眼前仿佛一个又一个太阳在爆炸,他呜咽着仰起脖子,反手去扣常棣的后颈,颤巍巍哼出几个字。
“深……一点……”
得来的反馈是咔哒一声几乎拗断肘关节的逆折,他的手臂以一个奇特的角度卡在了后腰,衬衣滑落到两臂,成了最好的桎梏,只剩下高高挺起的胸骨,被笔直按上了空白一片的油画布。
左胸上钉进皮肉的白金针脚深深嵌进了肉里去,冰凉的金属和滚烫的刃互为帮凶,李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脑袋里已经空了。
他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油画布上渲染出大片斑驳的红,有颜料,或者也有从他四肢百骸里喷溅出来的血。胸口最敏感处胀痛得要裂开,其实已经裂开了。血腥味盖过了颜料的味道,常棣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
然后他拔出了凶器,手臂一圈把堪堪就要滑落的李契捞起来,临窗就是一组宽大的三角沙发,他把浑身狼藉一片的李契甩了上去,俯身倾轧,一条膝盖狠狠顶到李契的胸骨。
盯着差点背过气去的那张脸,轮廓深邃,眉眼间□□迷离,朱红颜料也盖不过两颊的绯红欲滴。
他低低说了句。
“杂种,就到这里吧。”
李契的意识已经断了层,身体骤然间的空虚让他哼哼唔唔伸手来攀常棣的大腿,一股灼热的浆液这时淋下来,劈头盖脸喷在他脸上。他迷惑不堪的睁开眼,看见常棣眼中再熟悉不过的讥诮和刻毒。
除此之外,却涌上一层深深的悲哀。
他的脑筋已经坏了,分不清眼前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只是如往常一样想往常棣身上缠。他知道这人恨他到了骨子里,也知道自己只要够下贱够不要脸,这人能让自己多快乐一会儿。
李契没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常棣听见了。他一边把家伙收回去,扣扣子,一边对着李契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儿子,你要的雷诺阿爸爸给你拍回来了……”语声中断,几秒钟之后咚的一声沉闷响动,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然后是仿佛夹带着风雷般扑过来的高大身影,一巴掌抡圆了对着常棣抽过去。
“畜生!”
啪的一声,常棣抬手扣住了父亲剧烈发抖的手腕,那一巴掌停在半空,父子俩身材相若,常棣直视着常靳面目扭曲的脸。
“你看不出来是他自己愿意的吗。”
常靳已经是疯了,他当然看见了横躺在沙发上一身狼藉的李契,浓浊的气味让他作呕,而李契下身正处在兴奋状态的器官更是一览无余。他狠狠的抽回了手,困兽似地转了半圈,回身一脚把跟在身后的孙易踹倒了。
“你他妈就是这么给我当家的!!!”常靳大吼。
孙易倒地,丝毫不敢反抗,却嗫嚅着说,“是……是李契少爷不让说的啊!”
常靳觉得自己的心脏和脑血管都要一起爆掉了,而这时常棣轻声慢语地接了一句。
“这就是你和妓||女生出来的儿子。”
常棣说完,抬起脚来就往外走。常靳正想叫他站住,沙发上的李契慢慢回过神来,他麻木的脑筋觉出有什么不对劲了,目光聚焦到了常靳身上,这人,好像是他爸爸?
他下意识哼出了一声,抬手想去遮挡一片污浊的脸。
常靳回身看到了李契这个动作,但他立即被左胸上那枚锐利的白金环刺伤了眼睛。他眼底通红一片,那带着雷霆般愤怒和力道的一巴掌轰然甩到了李契脸上。
“你他妈果然是婊||子养出来的!”
巴掌下落,他一手揪住了那枚钉进皮肉的环,狠狠一把揪了下来。李契惨叫出声,疼得滚落在地嘶声痛呼。常靳连眉毛都没再动一下,大步走了出去,跨过孙易的身体时撂下句命令。
“把这个杂种给我关起来!不许出房门!不许见任何人!”
李契被软禁了。
整个三楼被封锁,除了一个老实的厨娘每天送三顿饭,没有任何人和李契再有接触。他成日成日的蜷缩在房间里,昏天黑地的睡觉,又或者忘记了饱和饿。有时候在昏昏欲睡中会猛然一个激灵,以为沉沉覆压下来的是某个沉重的身体,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疯了。
但是,假如一个人能够想到,自己是要疯了。这是脑筋已经逐渐清醒的征兆。
某一天凌晨,他在身体深处难耐的麻痒中呻||吟着醒来。窗外的天空是铅灰色,呼呼的风灌了进来,他冷得不住颤抖,但是躯干是滚烫的,下腹火烧火燎,很想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进去。
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力气太大了,咬出了血,在满口血腥气的疼痛震颤中忽然一丝一缕的想起些了什么事。
常棣给自己注射的那些药。
自己完全毁弃式的放纵。
父亲甩过来的那狠狠一耳光。
那一场飘坠着樱花的冻雨,一个割腕的疯女人。血混着雨水淌了满院子。
他在亦步亦趋的走母亲那条路。那条他鄙视的路。被不爱的人逼疯的路。
在一片漆黑中,李契吃吃的笑了出来,声音沙哑,喉咙里像吞进了一把沙子,一声声带喘的笑之后他开始剧烈咳嗽,像是要背过气去。但是他最终完全平静了下去。
他赤着脚踩下了地,冰凉一片的地板,身体里有火在煎熬灼烧。那些注射进血管的毒,散进四肢百骸,让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
他就这样歪歪斜斜的走进了洗手间,然后打开冷水龙头,把脑袋塞进了哗哗流淌的冷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二就开始虐真的好么
不过女王也要就此诞生鸟~
=v=
☆、那么,再也不见
禁闭的生活,从一开始痛苦煎熬到后来逐渐走向无知无觉。时间磨掉了李契的所有气力,也磨掉了那些被药物操控的欲望。幻象消失了,痛楚消失了,喜怒哀乐也消失了。他成了一潭沉静的水。
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好好吃饭了,瘦得脱了形的肩膀和腰肢逐渐恢复了十九岁男孩子应有的骨架。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孙易忽然进了房间。
“李契少爷,老爷要见你。”孙易一边说一边为李契准备干净的衣服。
李契没什么震动,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这位父亲,在愤怒平息之后总是要给自己一个处置结果的。他还记得那天是常靳说自己果然是婊||子养的。妈妈是个婊||子,而自己是她生养的,所以也是。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孙易给他准备了一身雪白衬衣加细格子小西装的打扮。他忽然笑了一下,这身衣服似曾相识,当然不是他十五岁时的那套了,五年过去了,他已经长大了。
李契下楼,仆人们垂着眼皮从他身侧路过,他目光淡漠的扫视厅堂楼梯,水晶灯、红木架,常家这座恢弘的宅子一直没什么变化,他是长大了,但是一切都和他十五岁忐忑不安的迈进来时一样。这里的一切,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坐。”孙易为李契打开书房门,坐在书桌后头的常靳就抬起了头,如此对李契说。
李契没有说话,只是按照他说的做,坐在椅子上平静地望着常靳。
常靳受不了他这个表情,这让他甚至想了李契的母亲,好像在某个瞬间,她也曾这样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而这些都是不该再去想起,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个错误。他满心疲惫,推了些东西到李契面前。
一本护照、一张卡、一扎崭新的美金现钞。
他微微叹息:“我错了,开始就不应该把你从日本接过来。你不肯再叫我爸爸,我也希望……没有过你这个儿子。过两天,我派人送你走,你想去欧洲,还是美国?或者回日本也行。”
李契没有反应,面目表情到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浑身血液却仿佛在越流越缓。五年的时光像是小心翼翼用沙堆砌成的城堡,他终于看着它崩塌成一堆废墟。常棣如愿以偿。
李契缓缓低头,手绕到颈后,手指扣动着小锁扣反复几次才把母亲的项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他将它放在常靳的桌子上,然后将护照、卡、钱叠在一起拿到手里。
“这个还给你。”李契站起了身,情绪起伏微乎其微,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说话时嘴角的僵硬:“……那么,再也不见。”
说完他大步地走了,这一走就再没有回头。书房的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常靳刻印进他脊背的目光。李契从一重重门扉前路过,没有一扇能让他的脚步再缓下半分。
深夜,他把那张额度可能非常可观的卡用剪刀剪成了四段留在了床头垃圾桶里,带着一万美金现钞和护照在寒风瑟瑟的夜晚悄然离开了常氏庄园。
常家很大,可以对于世界来说却又是很小很小。夜色茫茫,李契一时不知道何去何从。
五年,他没有一刻得到过身份的认可,生活却如在云端般养尊处优,这样的日子让他几乎丧失了独自生存下来的能力。未来怎么活,他没有概念。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到没有姓常的人的地方去,再不回头。
李契用一点零钱搭车到了临海市区。接近凌晨,繁华的街道上依旧霓虹闪烁,一辆辆汽车飞快行驶在马路上。有装扮艳丽的年轻人,或三五成群,或男女牵手相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够住店的小旅馆睡一觉,然后再决定明天用什么样的方式彻底离开临海。他这样想,脚步就离开了主干道开始往小巷子里走。
在临海呆了五年,可他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要找到一个小旅馆也不容易。他漫无目的,东游西荡,到处乱窜。冷锋过境的夜晚,气温逐降,他这几年被人伺候得太好了,离开常家时只穿了件薄薄的外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但是在这之后竟然没有觉得冷,因为从身体深处突然漾起了一股股热意。他茫然又惊恐的感知到了那种渴望被进入被撕裂被贯穿的感觉……衣服下的那具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而且这一颤就再也停不下来。
暗藏在血脉骨头里的那点毒素开始发作了。有些东西一旦碰触就会化作跗骨之蛆,无法再彻底戒断。
他想他必须赶紧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哪怕暂时没有干净的床铺,他现在不能见人。
李契把装了现金和护照的背包抱在胸前,脚步歪歪扭扭,身体贴着墙壁才不至于倒下去。小巷子里幽暗又深邃,一小盏孤零零的路灯投射下来的光实在太微弱了。他的眼前都是些光怪陆离的幻觉,仅存的一线清醒在疯狂提醒他,危险!危险!
但是真正的危险是他走进了越来越偏僻的巷子,污水横流,坍塌的半截砖墙,这里是一片废弃的棚户区,三个小混混从黑暗里呵呵笑着走过来。他已经不太看得清那些模糊的影像,直到一只手猛地往他怀里拽住了那个背包。
背包的带子挂在李契的肩膀,这一下扯拽让他跌倒在地。他本能的拼命护住那个包,抢夺中拉链扯开了,淡绿色的纸钞哗啦散落。
“操,真是个肥羊!”一个声音在李契耳边响,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几个人在推搡他,好像有无数只手在扯他拽他,他也不是非要护住那个包那些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往上飘,必须拽住点什么,否则那种无凭无依的感觉太恐怖!
他不顾一切的叫起来,然后忽然脑后遭了一下重击。
他的声音陡然掐断了半截,身体痛苦蜷紧,怀里的包终于被一只手彻底拽了出去,拿砖头那个扔了凶器,跟第三个一起手忙脚乱捡地上的钱。
在昏迷和清醒的边界上,李契听到了一句厉声呵斥,“干什么呢!”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个混混一抬头,看见巷子那头出现了一个挺拔身影,肩宽腿长,手里提着根极粗长的棍子。
作为求财又行了凶的人,这三个迅速连滚带爬消失。那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快步冲过来以后,在昏迷中的受害人身边停顿了一下,巷子深处太黑,而地上这位看起来更需要帮助。
于是他蹲下身,把手里提的那根法棍放下,麻利检验了一下李契的情况。李契的手指无意识的揪紧了他的衣服,最后一点本能。
昏暗的灯光仿佛从遥远的世界尽头延伸过来,他面色苍白如纸,眉头深蹙,睫毛是阴影中的蝴蝶,整张脸像一张受难中的俊美雕像。那人怔了一下,探他的颈动脉,摸到了急促而紊乱的搏动。于是再不犹豫,迅速把他背起来带离了这片脏乱之地。
当李契被一砖拍上后脑陷入昏迷时,城市的另一端,环线连通高速的匝道上,一辆集装箱车轰然撞上了他父亲常靳的那辆美洲虎。
车子是防弹的,但是防不住高体量的巨无霸碾压。集装箱车头凹下去一大半,拖拽着大幅度破裂的黑色豪车狠狠顶上了高速护栏,钢铁撞击和橡胶摩擦的刺耳动静甚至传到了一里地之外,第二辆常棣的陆地巡洋舰因为收费站的缘故落在后头几百米,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疯了一样的冲向事发现场。
常棣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的从车里连滚带爬跌出来,美洲虎的惨状一眼之下让他几乎崩溃。他从破碎扭曲的后座拖出血流满面的常靳,大吼着叫司机来帮忙。
急救车以最快速度到达了车祸现场,离得最近的一家大型医院正是常家持股的仁爱医疗。
常棣的胸膛衣摆之上沾了大片血迹,在急救车上他和随车专家已经给昏迷不清的常靳做了初步诊断,常靳脑部遭遇撞击,一侧瞳孔散大,自主呼吸断断续续,危在旦夕。
仁爱医疗的各科室主任护士长退休返聘专家在半个小时内全部召集到位,整条走廊围了个水泄不通,常棣护送着急救车快步往ct室里冲,一直到了门口,他被护理科的老太太一把拖住,把慌乱得已经忘记一切的常棣拽去隔壁护理室换消毒衣。
常棣脸色煞白,在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簇拥下消毒换衣服,片刻之后急诊科主任匆匆跑出来向他汇报情况。
头颅ct显示常靳的脑部存在大块血肿,重型颅脑挫伤,必须立即开颅手术。
他用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有发抖,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完字。一口气堵在胸口,脑袋嗡嗡乱响,他强迫自己控制住情绪,就这样走进了手术室。常棣在常氏医药最主要的工作是负责神经药物,亲自主持过无数次活体实验,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被打开的颅骨。
他整整站了七个小时,期间被叫出去了一次。他不得在极度狂躁的心跳和担忧中暂时抽离一段时间,因为孙易托人传进来了一件极其要紧的事情。
——李契不见了。
常棣在手术室外盯着孙易一张一合的嘴唇,他紧绷的神经一时无法完全消化那些塞进耳膜的话语。
孙易喘着气说,“老爷出事的消息一收到,我就立即去李契少爷卧室通知他,但是他不在房间里,也不在家里任何地方。门窗毫无被动的痕迹,但是他的证件和背包不见了,老爷给他的一张卡剪掉了,碎片在垃圾桶里。”
常棣的唇线抿紧了,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座山。最后,他的嗓子里发出了嘶哑的低低几句话。
“派出你手头所有的人手出去找,活要见人……必须找到!”
手术室橘色的灯亮着,说话间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始终一霎不霎的盯紧了那里。说完了,他一转身匆匆又回到了手术室。李契已经彻底在常家出局,他不能允许在这个时候再多生事端,常靳醒来若是知道李契失踪…
至于常靳会不会永远醒不过来,这个可能性,他下意识彻底排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虐哥~~~≈gt≈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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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记不得了
李契陷进了一片蒙昧不清的混沌中去,他觉得自己在漂浮,只有脑袋是重的,有一个点散发出钝钝的疼痛。其他所有器官都在往上漂,腰肢腿脚,手臂,身体。意识变成了膨胀的泡沫,不断的不断的蔓延着寻找依靠。
直到触上了一个宽厚有力的胸膛。
他几乎是欣喜地贴了上去,手臂紧拥,大腿勾缠。他的身体软成了一条蛇。
事实上,他是躺在了一处单身公寓的床上,浑身上下只剩底裤,□□出来的膝盖和肩膀上有刚才推打所形成的青紫,公寓的主人曾经捡回过猫,捡回过狗,为它们治伤,把它们喂得壮壮的然后找领养。但这次,他捡回了一个漂亮的妖精。
他在检查这妖精的伤势,冷不防被搂住了腰,弯下去的身形没保持住平衡,整个人栽倒在床上。
一个焦渴的唇堵了上来,急切寻找他的嘴唇,他惊愕闪躲,手却触到了大片滑腻的皮肤。微冷而燥热的肌理仿佛带着吸力,他从来都不知道同性的身体摸上去会让自己心跳加速。
在他身下扭动的躯体再也没给他找回理智的机会。
台灯昏黄的光芒里,两个人的身体相贴交缠,一个炽热柔软,卷带着所接触到的一切都陷进迷离情|欲里去。另外一个僵硬着紧张着,结实的手臂推在床面,这肌肉里本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却在亲吻之下变得难以自持,甚至开始隐隐的颤抖。最终那只宽阔手掌一把攥住了那头柔软的短发,柔滑感触让他顺畅直下,发丝到皮肤,肩膀到脊背,在肌肤完全相贴的一刻,他竟舒叹出声。
李契身上仅存的一点遮羞布料在扭蹭中早就拽脱了,他的皮肤白得异样,而另一个肌理贲张。承受的那一个仰起下巴拉长脖子,炙热的唇就追逐过去,沿着喉腔动脉一直往下舔。当晦暗不明中笨拙的吻落到左胸,这身体忽然发出了一个明显的抖颤,耳边响起了急促而含混的焦渴呻||吟。
他一瞬间热血沸腾,张嘴就将肿胀得异常的一整颗含进嘴中,那滋味是甜腻的毒。
李契在强烈的刺激之下扭曲了身体,他开始逐渐清醒,但呼吸越来越急促,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灵魂,空虚的身体一刻也无法忍耐。
两个人身体忽然颠倒了个,忘情吮吻的男人被轻易掀倒,他惊诧抬头,看到片刻之前身下猫咪般柔软挣扎的少年直接跨坐在了自己身上。肌肤如镀了一层绯色红晕的象牙,刚才被自己亲吻过的地方泛着亮晶晶水光,一双眼睛似睁非睁,是美丽的神像。
他看愣了神,瞬间恍惚之后突然被一个湿热奥秘的天堂完全吃了进去。
李契的后腰屈成了妖冶弧线,反手握住个最火热的物件,然后,顺畅滑腻的一坐到底。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不能自持的声音,李契满足叹息,抻直的颈线间喉骨剧烈颤动。而被蛊惑的那一个是暗哑的低吼了出来,他整个人落进熊熊烈火,身体里发生了大爆炸。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上跨坐的柔韧躯干每一次摆动都像丝绒感触,却极其坚定有力地攥紧了他的每一根神经,毫无经验的年轻人浑身紧绷颤抖,意志的城墙薄弱成纸,在李契长长的一声喘息之后全线崩溃。腰部肌肉开始顺着摆动节奏顶送入力量,不过仓促几下,一股狂涌的热流骤然喷发,大脑一霎那空白,他的魂魄仿佛在那一刻都抽离了。
等他从云山雾罩的快意里终于找回一丝清明,却发现刚才还坐在自己身上的妖物,此刻竟然跪伏在了腿间。肉粉色的舌头左一下右一下扫尽了浊液,最后张嘴几个吞吐,他立刻丢盔弃甲,浑身上下只余一杆笔直的枪。忍无可忍,直接翻身压了上去。
夜如此之深,床头的台灯在不断震动中落到了危险边缘,忽然咣当一声砸向了地面。这响动丝毫没影响翻云覆雨中的他和他。房间陷进一片黑暗,这让人更加放肆,完全不再作任何保留。少年身体被摆弄弯折成匪夷所思角度,另一个并没有足够的经验知道这样的姿势已经濒临了人体极限,他只听到了因疼痛因快乐因一次次被充盈撑裂之后发出的销||魂呜咽,这让他的充沛体力不顾一切的全部奉献了出去。
太爽了。李契像一块海绵被榨出了所有液体,感官快乐最极致时他不自知的颤栗哭泣,翻覆中两人的汗水和□□染满了整片床单。光线由暗转明,初升的太阳冲破海平面,金芒一丝丝穿透云雾,从窗户玻璃洒入。照亮了散落着衣裤的地面,照亮了凌乱不堪的床铺,照亮了胳膊腿脚都还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仁爱医疗。
常棣一直守在医院,只不过从手术室里移到了icu加护病房外,隔着玻璃,常靳浑身插了各种管子维系生命体征,高高低低的仪器闪着蓝色绿色的光。
他面色苍白,没人敢上来劝他吃东西或者休息。浑身散发着煞气的常棣像把锋芒毕露的刀,在极度的紧绷中,他的脑袋其实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运转。
这次深夜出行非常仓促,常家在两百公里外的市郊建了个原药处理中心,整片厂区即将完工,午夜突然传来消息说厂房火警。如果仅仅是烧了些房子还无所谓,但是就在两天前一批价值八位数的原料才刚入库。常靳立即让处理中心的负责人段海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住火情,之后怎么都不放心,又叫上了常棣亲自赶过去。
无论常靳是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对浩然集团和常氏医药的运作,始终都做到了事必躬亲、鞠躬尽瘁。
天已经完全亮了,常棣垂下眼眸,把一口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缓慢吸进去,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然后他转过身,离开icu,征用了这一层尽头的会议室,召集常氏医药的各部门高管陆续报道。
狂欢落幕,理智登场,拥着李契的年轻男人垂眸打量了昏昏欲睡的李契很久,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直到那些浓密漆黑的睫毛开始颤动,小兽一样迷惘的眼睛睁开。他才慌忙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就这样盯了足足一两分钟,他才发现对方的视线十分空洞,并没有在看着他,于是期期艾艾开口:“那个…我叫陆征,你呢?”
李契呼吸已经平静,目光怔怔地看着一道落在床上的光线里起伏的尘埃。他四肢百骸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身体很轻,唯一的实感来自于后脑的一丝丝钝痛。听到身边的人的声音,他才迟缓地抬起眼皮望过去,缓缓吐出一个音节:“……我?”
少年的瞳孔黝黑深邃,像是藏着整个夜空,陆征紧张得声音都抖了:“嗯,你……你的名字是什么?”
李契似楞怔了一瞬,很快摇了摇头垂下眼睛:“……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陆征惊诧,手抚摸过李契的头发,心想难道因为昨晚上头部受了伤:“那你多大呢,还记得么?”
“……唔。”李契垂下的眼睛在自己痕迹斑斓的身体上看了一看,犹犹豫豫开口:“大概,十九二十吧……。”
陆征半张着嘴,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因为在白天的光线下他才看清少年的身体,太嫩太瘦让人一瞬间怀疑这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他收紧手臂搂了搂那白皙的肩头,将下巴脸颊贴在头顶:“那你还记得昨晚上的事么?你的头怎么受伤的?”
李契眼里闪过一丝光,微微颤抖地摇头,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凉:“……我不记得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征连忙安抚地来回抚摸他的手臂,不忍心再追问下去,安慰说:“没事,没事。记忆可以慢慢恢复,你别怕。”
李契犹疑地点了点头,头歪在陆征胸膛说:“那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陆征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轻轻挠了挠后脑勺说:“我是……警察。”
“哦。”李契对这个职业并没有多少反应,他依旧枕着陆征一动不动。
陆征观察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亲碰了一下额头,心里头有些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定。他一边心虚一边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怀中人说:“我想洗澡,行不行?”
思路被打断了,陆征毫不犹豫地先翻身下床。他个高腿长,那处还微微颤颤地支着,这样的坦诚相对实在让人不好意思,他犹豫而脸红地弯腰说:“当然可以。我抱你去?”
李契也不客气地伸出手臂就搂住了他的脖子,陆征的脸更红了。
这是一间很小的单身公寓,也就五十平米。卧室是个错层与客厅并没有墙的阻隔。陆征几步就横跨了整间屋子,将李契放在了浴室的玻璃门里。认认真真地说:“沐浴露在这,这是洗发水。毛巾先用我的,还有水……。”
李契不等他说完,手臂一搂就把他给拉了进来,“我记不清,你来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和弟弟冰火两重天啊~~
女王的第一只忠犬登场~
☆、小白
热腾腾的水汽很快就充斥了整个空间,浴室实在狭小,装下两个男人很是勉强,稍微动作就会相互碰触到,温热的水流一起冲刷着他们两的身体。隔着水帘和水雾李契的眼神有一丝迷离,陆征看得入了迷,为他擦肥皂泡的手停在肩膀上,慢慢地就要吻上去。李契垂了眼帘,水淋湿头发在脸上流下水线,他有些欧化的轮廓在水流冲刷下总是让陆征想到了西方宗教里那些受难的雕像。
陆征的吻像蜻蜓点水,他不敢深入,怕控制不住自己。
李契毫无反应,只是在冲够了以后稍稍侧身,腰扭了个弧度,一手往股间探去清理那些身体里头的东西。
陆征开始没明白他在做什么,注目一望,一股清晰可见的浊液沿着李契的大腿内侧淌了下来,那处皮肉红白斑驳,全是他失控留下来的印记。他只觉得鼻子里一热,下意识伸手捂住,却让下头昭然而现。
这个仓促的动作被李契看到了,他余光一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语气却平淡。“我不行了,够了。”
陆征红透了一张脸,慌忙转身想干脆出去算了。
“你家没有套子么?”李契皱着眉头,里面的总是难以出来,手指根本够不到。
“没……我没交过女朋友。”陆征结巴了说。
李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继续清理干净以后关了水。陆征赶紧从架子上摘下自己的干毛巾给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李契垂下头,刚好到陆征胸口,他只要稍微抬起手臂即可,一切都刚好合适。安静的浴室里,水汽袅娜着正在慢慢消散,视线里的一切的也逐渐清晰。
陆征手里的毛巾在擦完头发后,又往下移到了肩膀和前胸。太白了,尤其是在浴室的灯光下,这人的身体匀净得像是玉石做出来的,这也让上面的伤痕尤为醒目。颜色鲜艳的是昨夜弄上去的,陆征简直不敢看,因为只要一看脑海里便会浮现昨夜的种种。
他压抑着一身贲张热血飞快地下挪视线,却在李契的左乳||尖上发现了一处旧伤。细小的凸起缺了一道口子,皮肉已经长好,可那道伤口却无法长齐。触目惊心,光看就觉得疼了。
陆征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才问:“这……是怎么弄的?”
李契低头看了一眼,平静地说:“我不记得了啊,你忘了么?”
陆征心头蓦然一疼,这个漂亮少年像是比他捡到的任何一只流浪动物都更可怜,忍不住就手臂一弯搂了进怀,他笨拙的用嘴唇去碰了碰那些依旧潮湿的头发。“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李契一下被挤压在了还带着水珠的肌肉块状之间,耳畔就是强健有力的心跳,温暖而炙热。他有一瞬间的僵硬,然而最终缓缓抬起手臂,拥上那结实的背脊逐渐抱紧。
陆征无法再忍心丢下李契一个人去上班。趁着弄早饭的机会他偷偷在厨房打了个电话,以生病为理由请了一个假。
早餐是昨晚下班路上买的法国长棍加热牛奶。李契穿着陆征的一件宽宽大大的衬衫,盘腿坐在沙发上。衬衫衣摆遮住了他修长漂亮的腿——陆征的裤子他穿不了,腰那里太松,与其直接掉下来还不如就拿长衬衣的下摆来遮一遮。
他拿起切成段的长棍,轻描淡写打量了下,说:“好粗。”
刚放下盘子的陆征直接被口水呛到了,李契却根本没有看他,张嘴咬了一口坚硬的面包外皮,嘎吱嘎吱嚼。陆征逃也似的快步走去厨房拿牛奶,浮想联翩的老实人一眼看见玻璃杯里温热乳白的液体,突然脸就红了。于是之后他给李契递牛奶的手腕就有些微微发抖,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紧张得要命。
结果李契这次什么都没说,接过杯子就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喝完了他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看向陆征:“我可以睡一会么?”
“当然。”陆征吞咽了一下口水,急急忙忙上了卧室的小错层台阶。床上乱七八糟到处是昨晚上留下的痕迹,简直没法收拾。他羞臊着挪开被子,一把将床单给拽了下来。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床干净的铺张开,动作迅速地掖好边边角角。“来这睡吧。”
李契光着两条腿走了过去,一骨碌躺上了平整的床单。淡蓝色的床单,双人床,床上人的背是一道光洁的弧线。陆征一边给他盖被子一边愣神,然后犹犹豫豫、轻手轻脚地侧身躺了过去,试探性地将人搂抱了住。而那人也没有拒绝,还将脑袋往后一歪靠了过来。
在落了半屋子冬日暖阳的房间里,如此清香,如此温暖。
怀中的人呼吸变得沉稳而安定,陆征却失了眠。他将鼻子凑贴过去吻闻脖颈上的短发,享受皮肤相贴的触感,心中隐隐约约像有株摇曳的小苗苗在搔痒痒。
两人相拥着一直到了下午。
西斜的阳光照不进屋,房间里一片阴凉。李契先醒过来,他半眯着眼睛抻动了腰,一回头,侧过去唇几乎贴到了身后人的脸侧。他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打量那在睡梦里仿佛还带着一丝笑容的嘴唇眉眼。眼神恍惚了一下,他挪开了视线,轻手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挪开,起身去卫生间。
床铺细微的震动惊动了浅睡中的陆征,梦在延续,他下意识地收拢手臂要去抱身畔的人,却没想到捞了一个空。这下他彻底醒透了,抖了激灵,猛然坐了起来。恍惚不清地揉了一把自己头发,愣怔地想: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梦么?
“喝水么?”李契走到了床边,将玻璃杯搁在了床头柜上。
陆征骤然激动,双手就把人抱了住。
“怎么了?”李契任由他圈抱着,好笑地摸了摸短硬的头发。
陆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无措地松开了手,尴尬笑了笑:“你醒了?”
“醒了。”李契回到床上,长腿盘坐在陆征身边。
陆征看过去一眼,有些提心吊胆:“那你想起来了?”
李契一愣,摇了摇头:“……没。”
陆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松了一口气,犹犹豫豫说:“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李契脸色一白,甩了甩头:“不……,我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陆征伸出手臂去搂人,没想到李契却已经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我害怕,不去。”
他赶紧俯身过去,抱着棉被团团,手足无措,嘴唇舌笨地说:“那就不去。害怕我们就不去,好不好?”
棉被团子没有反应,陆征心里更疼了,他觉得自己简直太不是东西了,昨天晚上还对人做了那种事,今天就要赶人走似的。其实这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只是……
陆征一脸的歉意,小心拉动着被子:“我说错话了……真的,我是怕你受伤。要不然没想起来之前,你就住这。”
“真的不去?”李契露出一张脸,盯着他。
陆征把头一点:“我捡你回来的嘛。那个……你不记得名字了,那我叫你‘小白’可以么?”
“什么‘小白’?”李契把眉头一皱问。
陆征笑了笑:“我以前捡回来的流浪猫流浪狗都叫它们小白,而且,你真的很白……。”
李契不说二话抄起身边的枕头砸向了他,陆征“啊”了一声,倒在了床上。
李契在吃饱喝足打陆征的时候,常棣却一直忙到了午夜,期间浩然集团的大老板从美国打来电话询问情况,他走到窗边接电话,简洁扼要的把常靳的情况说了一遍。彼端显然非常关切,说有四名脑科专家已经在横越太平洋的飞机上,自己也会提前结束行程早点回来。
隔窗看着逐渐迷蒙起来的苍茫天色,常棣的咬字清晰而稳定。“我爸会好起来的,争取三周后我陪他一起去机场接您。”
电话挂掉,手机里穿来机械的嘟嘟声,常棣转身,看见孙易悄无声息站在几米开外,就抬手让几名正准备汇报工作的高管先出去休息。
孙易匆匆忙忙走过来,然后把一本污迹斑斑的护照拿了出来。
常棣打开护照,一边盯着照片上那张脸,一边听孙易说话。
“方岭区的人送过来的,据说是在垃圾站里发现的,那人我已经带来了,你要不要亲自问问。”
常棣闭了一下眼睛,额角神经在一根根的抽搐,他已经一夜一天没有休息,甚至连水都没有喝过几口。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把护照还给孙易。
“这件事交给你,公司和爸爸现在是第一位的,我暂时没办法面面俱到了。”
孙易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犹疑,开口道。
“要不要……报案?”
常棣抿住了唇,语气冰冷而严厉。
“你想让警察介入到常家和公司吗!”
孙易浑身一凛,立刻下意识站直了,垂首道。
“是我糊涂了!我马上带着人去把方岭给翻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哥想说他也曾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啊(=_= 估计没人信你吧)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陆征觉得自己有点头晕,身体还轻飘飘的。一直进了楼下熟悉的超市,穿行在货架之间时好像才找回一点实在感。这一夜一天的经历太不可思议了,完全是做梦。
他从小是三好学生,常年被选为升旗手,成绩优异绝不早恋。一路朝着人民警察的目标走得十分顺利。学业事业双丰收的同时,却把感情方面缺了根弦儿,从小到大有女生给自己递纸条,从来都是看也不看。到现在为止的感情经历白得像张纸,难道说,自己其实是个gay?
陆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一哆嗦,没有再细想下去。推着购物车,开始认真地在货架上挑选毛巾、牙刷,内裤,还有简单上衣和裤子。在收银台排队付款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个电话,那边是一个清清亮亮的女声:“师兄,你生病啦?”
陆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含糊答道:“……啊,嗯。”
来电话的是局里新分来实习的小师妹,身材好样貌佳,活泼可爱,刚来一星期就惹得几只单身狼狂追不舍。但是这个叫谭冰的小女生却成天盯着陆征,嘴上说的是因为两人是校友,实际上……
临海全市局起码几百人都跟这丫头是校友!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小女生每天亮晶晶的蹦过来以各种理由骚扰陆征。但陆征可一点也不觉得这小美女是对自己有意思,哪个丫头会整天跟意中人讨论网游pvp技术、吃饭点最大份、喝水都要抢着给陆征先拧开以表示自己力气大?
“挺严重吧?我下了班去看看你?”不管怎么说,这么一句关怀还是让陆征心里头一暖,只是他习惯性还是拒绝了。
“没事的不要紧。”这一句说完,陆征忽然犹豫了一下,思考了两秒钟,对电话里说,“不过你要是方便就过来一下吧,我有事麻烦你。”
“好啊,什么事?”
“你来了就知道了。”陆征不好解释,连忙说:“你下了班就来吧。我在买东西,先不说了。”
他挂了电话,开始掏钱包。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旁边架子上陈列着的五颜六色避孕套。这个他以前当然看到过,只是一直没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会儿突然想起了家里那人洗澡时候说的话,心里一动,目光左顾右盼了一下后,如同做贼似地随便拿了一盒放在了那一堆商品里。
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陆征却是脚步如飞兴冲冲地回到了家。一开门,就听到客厅电视机里头传来女人“嗯嗯……啊啊”甜到发腻的声音……他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对于自己出门前说过的叫人自己找碟看的话万分后悔!
听到门响,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李契侧头去看了一眼。
“我回来了……。”陆征喉咙发干,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双手将购物袋放到餐桌后才缓慢地走过去,一脸尴尬说:“怎么看这个……。”
李契手里巨||乳少女的包装壳晃了一下:“靠这个来代替女朋友?”
“很久以前的了。”陆征心虚,电视机里的声音简直刺耳,他对那些其实兴趣不大。
李契笑了一下,这反而让陆征更心慌了。
“别看了,我真没看过几次。”他伸手去拿遥控器,哪知道却被李契一下捉住了手,拉到了沙发上。两个身体撞在一起,李契两瓣柔软的唇凑了过来,近在咫尺地说:“女人不好看?”
陆征舌头打结,眼角肌肉跳了一下:“……你喜欢?”
李契笑开,换了坐姿靠上沙发:“我觉得,都没我好看。”
陆征立刻把头点成了鸡啄米:“就是就是。所以别看了。看点别的,我去做饭。”说着按了切换键,电视里的图像立刻转换成了少儿动画片节目——《一群羊和两头狼的故事》。
陆征进了厨房后,很快传来叮叮咚咚的切菜声。李契则开始收拾刚才买回来的那堆东西,他先拿出外裤打算套上,晚上的温度不适宜再光着腿。哪知道手一动,一个长方形盒子掉了出来。李契拿手一接,看了一眼就间盒子上写着“凸点…螺旋纹…”,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将盒子放了回去。这时门铃响了,陆征在厨房没有听见,他过去把门拉开了。
一个眼睛大大的女生站在门外,一看到李契惊讶了一下,抬头眨着眼睛去看门牌:“我没走错吧。……没错啊。”
“你找陆征?”李契把门让了开。
陆征端了一盘子番茄炒蛋出来放到餐桌,一扭头:“谭冰,这么快?换鞋子进屋吧。”
“师兄找我有事,我还不得坐火箭飞来?”谭冰脱下高跟鞋换了拖鞋,一边进屋一边又看了眼李契:“这小帅哥是谁?你朋友?”
李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陆征。
陆征拿纸巾擦了擦手,向李契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事谭冰,她学医的,你让她看看脑袋受伤没有。”
谭冰笑嘻嘻对李契说:“我是法医。”
李契嘴角一抽,用“你他妈是在逗我”的眼神扫了一眼陆征。陆征无法忽视这眼神里的电流,半张脸立刻有些发红,缓解尴尬地道:“也就稍微检查一下,好放个心。”
李契抽出一张椅子坐下:“来吧。”
谭冰走了过去,在李契头上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外伤。视线便疑惑着往下,却在李契的脖颈上发现了几块红色淤痕,像是吮出来的痕迹,她一愣,伸手准备拉开李契的衬衣领子。
陆征脸色一僵,下意识伸出手要制止什么。李契看得明白,索性直接站了起来。 “身上没事,不用看了。”
谭冰“哦”了一声就立刻收回了目光,不过在心里却留了点心思,吃饭的时候特地注意了一下那两人。等陆征送她离开,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这朋友怎么以前没见过?”
陆征为谭冰挡住电梯门:“昨天他遇到人抢劫,我救他回来的。他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请你给他看看。”
谭冰知道陆征平常见义勇为的事没少做,可让人住在家里也太夸张了点,不禁担心说:“师兄,你应该送他去救助站。”
陆征笑了一下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说:“天黑了,你路上小心点。”
谭冰站在电梯里点了点头:“嗯。明天见。”
陆征回去发现李契正在笨手笨脚地洗碗,他从身后一把将那细窄的腰抱了住,合手一起抓住了一只碗:“还是我来吧。哪有你这么洗碗的,袖子都打湿了。”
“那全交给你了。”
李契松开手,陆征却还抱着他不放,还把嘴唇凑到了他耳边说:“让人给你检查,你没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李契微微侧头:“不过,你既然怕人知道我们的事,还叫她来做什么?”
陆征的嘴唇碰了碰那片薄薄的耳垂:“可我担心你,你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李契湿漉漉的手指往后弹了一下。
陆征鼻尖沾上了凉水微微一愣,然后立即皱了眉头,手臂也紧紧一勒,大狗撒娇一样,用鼻头蹭了蹭李契脸颊:“我捡你回来的,当然要负责到底。小白~~。”
李契笑了,扭头在陆征的唇上蜻蜓点水啄了一口。“傻。”
晚上睡觉以前,陆征把那盒避孕套放进了床头抽屉里,后来又犹豫了一下,拆了一个塞到枕头下。但是最终真正躺到床上时,他又悄悄的把那个小薄片放回了抽屉。灯一熄,整个屋子落入黑暗,他伸手去试探着碰了下李契的肩膀,那人就很自觉的往后靠了靠。
陆征的鼻尖凑到李契的后颈,温热呼吸落上去,他有点控制不住的吻了一下,又一下。
李契没什么反应,但在陆征的手摸到自己腰的时候,他按住了。
他说,“我头疼。”
陆征的手立刻停住了,声音很关切:“很严重吗?”说着就要起身去开灯,被李契拉住了。
他又说,“睡觉吧,可能是困了。”
“嗯,嗯,好好休息。”陆征又躺了回来,什么绮念都没了,把李契像个孩子似的揽在胸口,吻额头,摸头发,哄他睡觉。
“晚安。”黑暗中李契睁开眼睛,视线放空的注视了一会儿,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夜的时光悄然溜走,李契在清晨醒了过来。这时天还没亮,房间里灰蒙蒙的一片,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他的腿上。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率先有了反应,汗毛竖立,奇异的麻痒都在骨子里。
又闭上了眼,可无法再保持姿势地继续躺下去,仿佛有东西在断续炙烤着他,一切变成了煎熬。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早已经食髓知味,此时都有了共同的意念,让理智淡薄为无形。
陆征还沉沉地睡着,微微起伏,呼出匀缓的气息。李契注视着他缓缓靠了过去,每一丝每一缕的呼吸都成了勾引。他的一只手已经钻进到身体之间,隔着温热的布料抚摸上坚硬的部位。人还没有反应,于是手心手背都来回抚了上去。指节是硬的,骨骼修长分明,动作却极其柔软。让布料下头的家伙更加硬挺出了形状,内裤都像是要包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陆征好感度biubiu飙升。
☆、恶性循环
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扩散在空气里,让李契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沿着陆征的唇就吻了下去,滑过下巴在喉结上反复津吮了起来。一只手更穿过了内裤,直接皮肉相贴地握了住。
陆征闷哼了一声,人还没醒血流却已经沸腾起来,有妖精在吻他舔他撩拨每一根神经。他下意识地手臂一捞,翻了一个身将那妖精压在了身下。家伙已经到了最硬最大的程度,热血冲涌着他不得冷静,半梦半醒中倒还有一根神经在提醒着他床头抽屉里的小薄片,几下摸索拿了出来,一着急却撕不开。
李契一伸手从他手中摘了下来,咬在嘴里撕开了,身体在同时柔软的滑了下去。躺平的陆征盯着被子,忽然就仰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腹绷成了一块铁。这下身体和意念达成了一致,将人勾到怀里,压着后背紧致而又顺畅地抵了进去。
这一次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失控,陆征记得小白身上那些斑斓的痕迹,所以每一下动作都极其耐心、温柔之至,他想让李契舒服,不忍心让他受伤。折腾了很久,听到李契的喘息到了难以抑制的程度,伸手摸到了他前端淋淋漓漓淌出些东西,才一鼓作气狠狠动了几下,猛然□□射了在套子里面。
他一直都记着李契很艰难清理的样子,那时就决定以后再也不能让人这么受罪。
“痛不痛?”用纸巾收拾干净了的陆征凑回来去亲李契。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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