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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快穿之捡到一只忠犬肿么破 作者:茗希的席子

    第21节

    凌易只要一想起当时太后左拐右扯想要恢复贵妃份位却被他用韩家这些年仗势欺人,贪污受贿的证据给堵回后太后意味深长的那句——“要知道,这人到了时候总归是要成家立业的”,就有些气愤,又偏偏不知该如何下手。

    实在是这一世的爱人看上去对自己只有单纯的君臣之情——这教凌易怎么能不着急不憋气?

    于是一贯不怎么会追人的凌易就不知所措了。

    于是来福只能看着皇上一天比一天心情差——虽然看上去一切如常,只是少了去翟家这一段——但从皇上越来越习惯性皱起的眉毛还是能够看得出一切的,于是只能派人往宫外翟家递了信。

    于是当凌易下定决心要去问个明白的时候,发现殿门口站着的正是自己刚刚还在脑海里打转的对象。

    “你——过来。”凌易看着对方熟悉的身影,吞吞吐吐半天,这才憋出了一句话。

    话一出口凌易就恨不得给自己施加一个禁音咒了——这话听上去简直就是句命令。

    反倒是翟远毫不在乎的听命上前,半跪在了凌易身前:“陛下?”

    凌易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爱人:“伤可好了?若是还有不爽,还是在府上再多……”不管如何,凌易总归是记得爱人身上的伤口——事实上他可能一直都忘不掉爱人在他眼前受伤这件事。

    “回陛下,没什么大碍了,”见凌易还有话要说,翟远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然而然的就知道凌易下一句会是什么,又添上了一句:“太医也是这样说的。”

    凌易果然闭嘴了:“那就好。”

    凌易接下来也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

    翟远一直跪在地上,半天也没听见脚步声,稍稍抬头看了看,就对上了凌易的眼睛。

    凌易看着翟远立马移开,又重新低下头去的动作,眉梢里又多了一些涩意。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翟远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陛下,臣听闻……您最近有些心情不爽?可是为了太后娘娘出宫礼佛一事?”

    翟远会这样问无可厚非——毕竟刚刚才解决了逆贼,他身为皇帝心情应该尚可才对,偏偏却心情阴郁,很难不令人联想到太后礼佛一事。

    凌易虽然的确不是因为太后礼佛,但每每听闻太后就会想起她那句话,心情自然会变差:“爱卿——这话从何说起?”凌易特意把爱卿咬的重,他的目光死死地看着翟远。

    可偏偏翟远像是什么也不明白似的依旧低着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臣以为太后此举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太后……”

    凌易看着面前的人故意回避不答,气恼和酸涩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他一把拉起对方,抓着对方的衣襟冷冷的开口:“爱卿此番护驾有功——爱卿想要什么奖赏?”

    翟远哪怕被迫着站起,也依旧埋着头:“此乃臣分内之事——而且臣管制不当,竟让刺客险些得逞,还未请陛下降罪……”

    凌易一听他提及这件事心情就有所好转,手上的力度也小了不少:“那不如——朕替爱卿指婚如何?爱卿年岁也不小了,正好也该结门亲事了,爱卿若是看上了谁家的小姐,尽管同朕说,朕自然会为你们作主。”凌易言不由衷的开口,嘴角的弧度扬起,但眼睛里带着的一丝疯狂也毋庸置疑。

    “臣——”翟远沉默了片刻,在这种令人觉得沉闷的气氛中缓缓开口:“臣并无刺想法。”

    说罢,他还抬起头来,眼神认真的回视着凌易。

    凌易看着对方一片坦然的样子,眉梢里的气愤倒是一点一点消磨干净,只余下酸涩:“爱卿倒还真是个——忠君之人啊。”

    凌易仔细的在他的脸上巡视了许久,终是没有看到一丝的私心,终于放弃了这种近乎是自虐的行为,背过身走向书桌。

    他身后的翟远又重新低下了头,恭恭敬敬的站着。

    “下去吧。”凌易坐在椅子上按着额头,闭着眼的脸上满是倦意——之前的宁王谋反处理起来并不轻松,宁王那些同谋全都要连根拔起,再加上和朝中那些老狐狸纠缠算计,他这些日子着实累的很。

    偏偏他每天还要再抽出时间去看望翟远——不过现在想来翟远怕是巴不得他安安分分的处理政务呢。

    “爱卿就替朕去查查狄国和宁王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吧。”

    因为宫里出了刺客,全城戒严,狄国使臣自然也就一直滞留在了京城。

    凌易想了想,最终还是派了个并不算难的活交给了翟远——而且这件事也会让翟远没时间总是出现在他眼前:“这段时间你就安安心心彻查这件事吧——宫里暂时是不会出其他事了。”

    翟远点头应是。

    凌易看着他的身影,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若是有什么不爽的地方——还是紧着自己要紧。”

    “是。”翟远自觉地退出了御书房,在看见候在外面的来福时,他破天荒的开口了:“多谢公公。”

    来福显然也被吓到了:“这——这这怎么当的起!”

    翟远没再回答,好像刚刚他什么也没有做过一样的离开了。

    “来福!”凌易在殿内至今仍然未归的贴身太监。

    来福急急地应了一声,赶忙往殿里走,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寻思——自己刚刚真的看到翟将军笑了?会不会是最近陛下威压太甚产生的错觉?

    来福摇了摇头,见上座的皇帝依旧看上去心情不爽的模样,也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去了。

    凌易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翟远的再次进宫。

    这已经是两个人相隔五天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自从翟远去调查狄国使臣事宜之后,他果然如同凌易所想的的那样见不到人影。

    凌易一边思念着对方,一边又有些想要逃避对方那种带着距离的眼神——于是一直拖到了翟远自己进宫求见。

    翟远进宫可是真的是为了正事——他无视了凌易的眼神,直接将自己搜刮来的证据呈了上去:“陛下,狄国使臣和宁王并没有什么来往,但是微臣却觉得狄国使臣和成王之间或许……”

    凌易提到正事,还是将那些旁的心思都收了收,拿起证据一项一项的看了起来:“爱卿是说狄国使臣曾经偷偷遣人前往成王的产业?”

    “是的,臣亲自尾随确认的。”翟远点头应是。

    凌易原本看着奏折甚至眼中带笑的目光顿时就看向了翟远,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又慢慢地平静下来,将一沓奏折放在桌子上:“爱卿先下去……好生修养修养吧。”

    凌易无力的扶额——他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爱人交流,他的爱人现在就处于一种“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但唯独不可以和你在一起”这种态度,简直就是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就那这次来说——无论是哪一国派的使臣里必然会有一位高手作为国家的个人武力水平的展示,而翟远的武功的确高强,但也未必能和对方抗衡。

    而翟远却不顾个人的安危选择跟踪狄国使臣——想要责怪他不爱惜自己,他却是为了他才会冒险行事。

    凌易只得暂时把对方从自己的脑海里移到别的角落,开始思考起最近一直在监视成王的二白传来的消息。

    成王也不愧是先皇培养的对象,一直引而不发——要不是凌易手里拿捏着证据,几乎都要以为这位成王真的甘心当一辈子王爷了——但是到了现在成王也的确快要行动了。

    凌易悠悠然的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翟远刚刚呈上来的奏折打算再看一看——哪怕只是看看爱人一贯刚正坚毅的字也好时,宫外面的通传声又响了起来。

    还没等太监传完话,和敏公主就推门而进了:“皇兄!那狄国公主简直是欺人太甚!”

    凌易挑了挑眉,看了看来福,来福很有眼力劲的上了杯清茶递给了这位公主。

    “怎么说?”凌易走到她身边,待她平静下来,这才开口问道。

    “她……”和敏公主开口欲言,却眼尖的扫到了凌易手上捏着的奏折:“原来已经有人上折子指责她了!”

    凌易嘴角带笑得看着正想仔细看看奏折的和敏公主,动也不动。

    反倒是和敏公主见他这副模样,也就乖乖的安静下来:“就是调戏民男,抢劫小贩,四处招摇过市,还整天骑着马走在京城里——她还以为她这是在她那草原上不成?”

    凌易面上看起来仔细的听着,内心里却是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实在是爱人这单独另外加了个折子来写这位刁蛮任性的狄国公主的行为令他觉得心里面一阵一阵的发胀——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看这封奏折。

    “朕知晓了——可还有其他什么事?”凌易巴不得和敏公主给出个否定回答,可偏偏和敏公主的回答很不上道:“皇兄,其实皇妹这次前来到还真的另有一事……”

    凌易看着这位成天混的跟个男子一般的被太后说了无数次都屡教不改的妹妹居然破天荒的红了脸,自然也就心里有数了。

    果不其然的,和敏公主有些扭捏的扯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皇兄,你看皇妹今年也是及笈之年了——您就不急着替皇妹找门好亲事?”

    “你不是前年及得笈吗?”凌易毫不留情的开口:“至于亲事——朕找的还少了?不是一个个都被你自己给搅了。”

    和敏公主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这哪能一个样!这一次保证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凌易看着她,直到看到和敏公主终于忍不住先行告辞离开这才回过神来。

    “还让朕考虑考虑——连过两天来拿赐婚圣旨这话都出来了,这思婧啊……”凌易啼笑皆非的看着和敏公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去翟家。”

    凌易到达翟家的时候翟远正在演武堂练武,却有另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男子也坐在一旁。

    凌易又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此人是翟羽的亲信之一——之前击败戎国时受到赏赐的也有面前这个人。

    “参见陛下。”对方当时跪在地上,也就没能够得见当今陛下圣颜,自然也就不知道凌易的身份,而等到翟远一套招式练完了,这才关注到演武堂里其他的人,对着凌易行礼道。

    那亲信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行礼——他是翟羽派出的提前回京的两个人之一,一个如今已经赶往了皇宫打算向皇上具体描述此次平反的过程,而另一个则是回到翟家看看之前受伤的翟远的身体状况。

    凌易挥手摒退了演武堂的其他人,只是看着额上布满了汗珠的翟远:“你说和朕结成亲家可好?”

    凌易上前,离翟远越来越近,翟远刚想后退,却被凌易按住,翟远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对方那张白皙华美的脸皮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几乎都要屏住了呼吸。

    看见翟远的反应,凌易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

    ☆、第7章 10

    “陛下……”凌易看着翟远无处闪躲只能垂眸的模样,心里好气又好笑,只能松开手。

    “爱卿这是什么反应,莫不是不高兴?”凌易挑眉,看着有些欲言又止的翟远:“爱卿倒是说说——和敏公主如何?”

    翟远忽的怔住了,没有回答。

    “因着是当驸马,这纳采问名纳吉什么的更是要重视许多——爱卿何事有闲暇,好和朕去护国寺请高僧瞧上一瞧?”凌易含笑看着翟远。

    翟远反倒是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凌易——若是平常,翟远必定顾忌着君臣身份不敢直视圣颜的。

    凌易还想再开口说几句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翟远也像是被恍然惊醒了一样,目光立马移到了地面上,凌易见他一幅接下来就要请罪的表情,赶在他跪下之前开口道:“进来吧。”

    “陛下——天大的喜事啊!贵嫔娘娘有孕了!”来福尖利的嗓音响起,却是让屋里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凌易皱着眉,一幅神色不虞的模样——看上去不仅没觉得这是个喜讯反而更像是听见了噩耗。

    来福本来还因为子嗣不丰的陛下又有了一位子嗣而喜悦的心情顿时就沉了下去——他竟然一时激动忘了这个屋子里还有陛下最近一直关注着的翟远将军。

    当着这位将军的面谈论陛下的后宫子嗣——这位翟将军万一一怒之下和陛下闹掰了,那自己可如何担待得起!

    凌易也想到了这一层,侧头看向了翟远——希望能够从他脸上看到更多的动容。

    可偏偏翟远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声音也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波:“陛下还请速速回宫吧,最近乃是多事之秋,在宫外着实不够安全——而且贵嫔娘娘有孕,陛下理当多多照料。”

    凌易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了。

    来福迈着小碎步跟着,一边在心里暗道:要遭!陛下和将军果然为这件事闹别扭了!

    正在心里寻思着,却见到前面的陛下停止了脚步,眉眼里也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多了一些势在必得:“给朕查查,最近贵嫔接触了那些人。”

    来福听见这吩咐,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话听上去可不像是这么简单。

    “难不成贵嫔肚子里的那个不是陛下的?”沈兰泽倒是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看向了坐在上位的凌易。

    “不一定。”凌易心不在焉的回答。

    沈兰泽倒是皱起了眉头:“陛下——翟将军在您的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

    “你逾越了。”凌易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顿了顿,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茶杯:“你说——若是有个人对你也是心有好感,但却是偏偏什么也不肯说出来,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沈兰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原本还有些打抱不平的心情瞬间变成了笑意:“那也只有一个原因了——因为太过爱惜了。”

    凌易的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一瞬间明亮了不少的眸子倒是把他出卖了。

    “陛下……”还没等凌易兴奋的心情恢复,来福就走到他身边,附耳低声的说起了调查出来的结果。

    “原来如此。”凌易知道了前因后果,自然也就理清了思路:“你最近还是当心些好——朕再派些人跟着你。”

    “贵嫔不也怀上了吗?这火力怎么还冲着妾来?”沈兰泽抱怨归抱怨——她也不想去破坏说好的约定——也就接受了。

    “贵嫔那里——你也少去,等到这件事彻底处理了,你也就能得偿所愿了。”凌易淡淡地了一声,便也只能前往淑兰殿——哪怕只是做做样子,让算计此事的人以为自己相信了才行。

    凌易在贵嫔那里呆了半柱香的时间,又派人送去了一大堆赏赐,还恢复了她的贵妃位份——只是这宫权依旧是在德妃贤妃手里,她这个贵妃依旧只能乖乖的呆在淑兰殿里养胎。

    但这也足够让曾经被夺去身份的贵妃感到心满意足了——更何况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皇帝的血脉,就凭着这个就足以让其余的妃嫔们嫉妒得内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了。

    直到和敏公主再一次上门,凌易的生活还是很悠闲的——每天去上早朝,看着那些大臣明里暗里的想着法子的争权——有些是为了在后宫里的同族妃嫔,有的是为了油水丰厚的空闲官职,也有的是为了即将归朝的平叛大军,下了朝去长留阁和淑兰殿坐上片刻,然后回到御书房批改奏折。

    他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到翟家了——这也是沈兰泽支的招——据说欲擒故纵这种手段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虽然每天倒也有些思念爱人,但看着爱人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的从早到晚练武,凌易心里也像个少年人一样憋着气——他就不信翟远真的对他毫无想法。

    但是凌易不急,有一个人却是急了。

    因为这次翟羽出征乃是为了平反——这反贼正是当今皇上的兄弟——于是这帮大臣也没一个提议再来一场宴会庆祝庆祝。

    于是这些人也就被升了官赏了些金银珠宝,就各自回家了。

    翟羽自然也在这一行人之列。

    而一听到翟羽回府的消息,和敏公主那还坐的住?急急地奔到了宫里问起赐婚的事。

    凌易看着祁思婧一幅非君不嫁的模样,也只得上门和翟羽说道说道——先不提他的确有些想借着这个名头去见见几日不见的翟远——翟羽如今已是侯爷,手里又握着兵权,要讨论的又是终身大事,兼之对方自幼父母双亡,自然还是本人点头最好。

    凌易这次倒是没进内院,而是在会客厅坐了下来,一口一口小酌着将军府的茶水。

    皇上亲自驾到,翟家两兄弟自然不敢怠慢,一接到通知就放下了手中的事物来参见这位了。

    凌易心里说着来谈婚论嫁才是大事,可是眼睛却不自觉的往翟羽身后的翟远身上飘,看到对方没什么变化,凌易心里又是有些气恼又是有些欣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希望翟远怎么样才好了。

    “陛下此番前来,臣等未能远迎,实乃大不敬……”翟羽也算得上是个儒将,不似翟远,自然是把面子功夫做到了十成。

    “翟爱卿多礼了——朕此次前来也不为了公事,倒是想问问,翟爱卿可曾订婚?”凌易面对着爱人的亲人自然态度甚佳,倒是一旁的翟远行了礼以后就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连个余光也不曾有。

    “臣身为将士,整天里刀光剑影的,自然是没有女子肯青睐于臣——更何况好男儿志在四方,臣只望能护洵国边关安宁。”翟羽不自觉的往旁边移了移:“臣另有事启奏。”

    凌易挑眉:“何事?”

    “家弟也已及弱冠,臣这个当兄长的,想向陛下请罪——家父的遗愿便是能够镇守边关,家弟自幼也有此意向,还希望陛下能够让臣等得偿所愿。”翟羽好似没看见凌易越发深沉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

    “爱卿意下如何?”凌易忍耐着听完,看向站在一旁依旧沉默不语的翟远。

    “陛下……臣请旨。”翟远没看翟羽,也没看凌易,而是一直盯着地上的石砖。

    “此时以后再议。”凌易难得黑了脸,又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水,这才接着说:“朕此次来还有别的事——翟爱卿,既然爱卿尚未定亲,不如就由朕来说说媒?”

    “陛下?”一直以来气定神闲的翟羽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知是哪家的闺秀,竟能瞧得上臣?”

    “翟爱卿这可就太过谦虚了——”凌易笑了笑:“朕前些时日还和家弟说起过做亲家一事呢。”

    “陛下指的是公主?”翟羽有些惊讶的抬头:“和敏公主?”

    “可不是——”凌易看出了翟羽的在意,满意的笑了笑:“思婧成日里净和朕念叨着翟哥哥,一听闻翟将军战胜归来,就求到了朕这里,非逼着朕给你俩指婚——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这——”翟羽倒是迟疑了——他们家势大,他原本以为陛下必回许一门保皇党家的女子嫁与他,但却没想到居然会是和敏公主。

    对于不同于一般女子生性活泼的和敏公主,他自然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当时来个英雄救美。

    但他听说了皇帝日日探望他家弟弟的事情,再加上他的心腹所说的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举动——这就让翟羽误会皇帝忌惮他们翟家,于是仗着翟远的心意来攻克翟家。

    而现在,一边是弟弟,一边是颇有好感的女子——翟羽迟疑了片刻:“臣自是愿意的——只是边关镇守不可或缺,不如就让家弟前往?”

    翟羽的心思凌易岂会不知——他不过是想着驸马不得随意出京,就打算只让翟远一个人离开。

    凌易一边气闷一边寻思:难不成自己还成了洪水猛兽不成?这翟羽还非要阻挠我们二人在一起。

    再看看翟远,他好像事不关己的一动不动。

    凌易内心的火苗“噗嗤”一下又窜了起来,但是很快又被熄灭了。

    “臣身体已无大碍,随时可以回宫任职。”

    凌易挑高了眉毛,璀璨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暂且不用——翟爱卿既然同意了这门亲事,不如爱卿再修养几日,等到过几日爱卿就和朕一道前往护国寺后,再任职也不迟。”

    翟远趁着翟羽还没插话就点头应了是。

    凌易乘上软轿,看着恭送出门的兄弟二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爱卿可别忘了和朕的约定,朕……等着。”

    这句话明显是对翟远说的,尾调还拖长了些,听起来暧昧而又让人浮想联翩。

    凌易看着怎么也不肯看向自己的翟远,倒也不在逼迫,而是放下了帘子打道回宫——宫里还有位和敏公主等着他的赐婚呢。

    “陛下——翟将军……”来福的声音传来,凌易又掀了帘子,果然就对上了对方那直直地看着的目光。

    对方怕是也没想到会被人发现,立马又移开了视线,只剩下凌易一个人低低地笑出了声,眉眼里全是愉悦。

    果不其然,刚回到乾坤殿,就看见了坐立不安的和敏公主——这位公主一看见他就激动的站了起来,眉梢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皇兄,他怎么说?”和敏公主拽着裙摆,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

    “没怎么说。”凌易故意板起脸回道:“朕琢磨着这赐婚的圣旨还是先……”

    “皇兄,别啊!他明明都收了皇妹的礼物了,自然应该和皇妹在一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和敏公主一听见这话,立马急得团团转。

    “朕瞧着这翟羽实在不是什么好人选——思想迂腐,哪里受得了你这性子?”凌易的语气很是不虞。

    “哪里的事!”和敏公主急着反驳道。

    “朕今日从翟家回来——正巧听人说了几句,这翟家二公子有个爱慕者,偏偏你这心上人觉得他们不甚般配,总是寻思着要棒打鸳鸯,你说这还不叫迂腐?”凌易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朕还是替你另寻一门亲事吧!”

    “怎么会呢?”和敏公主急得都快要把衣角扯破了:“天翔才不是这样的人!”

    “朕亲耳所闻,还能有假?”凌易挑眉。

    “那……皇兄,若是我说服天翔了,您会不会改主意?”和敏公主急得手足无措,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唔……”凌易本就是在等着这句话,此时听见她亲口说出,自然是满心欢喜,但仍然装作一幅不情愿的样子:“也不知你这丫头瞧上他哪一点了,罢了,你若是能在朕替你寻得下一户好人家之前说服了翟羽,朕就允了你。”

    看着和敏公主兴奋的离开的背影,来福扫了眼被压在奏折底下的赐婚圣旨,心里默默地为这位公主默哀。

    凌易倒是没有欺骗单纯少女的罪恶感,而是带着得逞的笑意拿起桌子上的奏折。

    来福看了眼皇帝陛下,思索了片刻还是静悄悄地退下了——他实在是不敢打扰陛下,连奏折都拿成了批阅过的陛下看起来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的。

    当然,来福没想到更加令人胆战心惊的事还在后面——乾坤殿才安静了没多久,就有小太监急急地跑来:“公公不好了!贵妃娘娘那里又出事了!”

    来福一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是一怵,连忙推开了殿门禀告了凌易。

    凌易倒是不吃惊——因为他安在宫内的眼线已经告诉过他后宫的异常了——但是依旧收拾好了面部表情,摆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直奔淑兰殿。

    还未到殿内,就听到一阵接着一阵的哭喊声,一位位梨花带雨的妃嫔们正哀哀戚戚的恍若坠胎的是她们自己似的。

    是的,这位怀上了子嗣的贵妃娘娘流产了。

    凌易站在外殿,面色冰寒,而下坐的一众妃嫔也渐渐的收了泪珠,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大半在凌易看来都是无稽之谈。

    而德妃和贤妃则是紧锁着眉头,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易撇了一眼就心里有数了——但还是开口道:“德妃和贤妃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是,陛下。”德妃应声,还是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妾怀疑此次贵妃出事,乃是人为——妾刚刚从丽妃娘娘送来的云锦累珠披风的内衬里寻到了麝香,虽然量不多,但是贵妃娘娘身子娇柔,隐隐的也就有了滑胎的迹象,今日又点了苏合香——所以才……”

    “那苏合香是何人点的?”凌易脸色阴沉的看着跪了一地的淑兰殿宫人。

    “奴才不知——那点香的奴婢不久前就自尽了!”宫人们瑟缩的回答着,眉眼里全是恐惧。

    凌易看向德妃,德妃继续道:“这些宫人妾刚刚已经审问过了——听闻有人看见那个点香的宫女曾经偷偷的和宫女腊红接触过。”

    “腊红?”凌易皱起了眉头:“是坤宁宫里的?宣皇后娘娘过来。”

    凌易看着周围的女子们一个接一个的为皇后辩解,实际上眼里是满满的恶意,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扶额——比起在宫里看一出接一出的大戏,倒还不如琢磨琢磨和翟远一起去护国寺那天到底该穿哪一身衣服才能显得更有魅力一点。

    ☆、第7章 11

    “陛下,您在说笑吧?”

    凌易挑眉看着面露诧异的翟远:“怎么,朕之前不是同你说过了吗?君无戏言,爱卿难道以为有假?”

    “臣还以为陛下最近事物缠身……”贵妃娘娘流产这等大事自然传的沸沸扬扬,就连翟远也有所耳闻。

    “哪里的事?”凌易上半身微倾,在似乎就快要碰到对方时顿住:“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和爱卿一道前往护国寺才是。”

    翟远不自在的动了动,似乎是想往后退又克制住一样:“臣……”

    凌易自知对方的话八成不中听,也就直接插道:“这要出嫁的可是朕的妹妹,自然得好好的请位高僧算个好时辰——可是你家里既无嫡亲长辈,也没有新郎官亲自求吉时的道理,便也只得让你和朕一道了。”

    凌易说的正在点子上,翟远也没办法反驳,只得低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过陛下现在就出发?不用再多带些护卫?”翟远看着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来福的陛下,颇有些不太放心:“护国寺到底是在城外,哪怕是骑马也要花上半天的功夫——而且最近宫里不太太平——陛下还是多带些侍卫为妙。”

    凌易轻笑着觑着翟远,直到把他看的闭上嘴低下头,这才上了马车。

    ——正是因为不太平,所以才会只带上这些人——凌易在心里暗暗想到——他们怕是正愁没有机会下手,我可是好心的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只希望他们能别让人失望才好。

    凌易想起了案上铺天盖地的废后折子,还有荣身为皇贵妃的韩袅婷的哀怨模样,一致针对丽妃的其他妃嫔——“还是同你在一同轻松些。”

    翟远正有些不自在的坐在褥子上,听到这话顿时僵了僵:“陛下,还是让臣骑马护驾吧。”

    “诶——”凌易被他拒绝的多了,自然也就不甚在乎了,懒洋洋的从榻上移到了翟远的腿上:“今天一大早就被那些大臣吵得不得清闲,如今可得借爱卿用用了。”

    说罢,就整个身子放松的倚在了翟远身上,侧着脸半躺着,连眼睛都阖上了。

    翟远怎么也不敢把那自己当枕头的这位给丢下去,也只能尽量往后靠了靠全身僵硬的坐着。

    半天的马车时间极其无聊——车上也没什么书籍竹简,连帘子都合的严严实实的——翟远的目光放空了一会,又不自觉的落在了半靠在他怀里的人身上。

    这位本就生的俊美无俦的陛下正闭着眼,眼下的确有一片青黑,放在因为自幼锦衣玉食而养出的白皙皮肤上,的确很是显目。

    他的五官不似醒着时的生动,不过倒是十分的恬淡——而那微微弯起的嘴角更是勾勒出一道足够吸引人的风情。

    翟远的喉结动了动,强压着内心的蠢蠢欲动移开了目光,却又像中了邪一样又被牢牢地锁在了对方身上。

    ——自己怀里的人好像睡熟了,那么……

    翟远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挪向对方的脸庞——

    却被肩胛处忽然的疼痛给惊醒了。

    翟远迅速的收回了手,放缓着有些急促的呼吸:“陛下?”

    “难不成我是虎狼?”凌易的手依旧停留在对方的肩膀上,好像丝毫没有发现对方总是流恋的目光。

    “陛下……何出此言?”翟远惊觉自己的声音喑哑,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

    “不然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为了什么——好像全身戒备着随时都要攻击似的。”凌易翻了个身,脸正好正对着翟远的胸膛——嘴角勾起的弧度被隐藏了起来。

    明明翟远穿着薄甲,也依旧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热气一点一点的侵占着他的感官——好像濒临灼热到燃烧尽全部理智的地步。

    而怀中人信任而毫无保留的睡姿更是火上浇油——翟远的身体也渐渐的不在僵硬,而是一点一点的低下头,就在即将和怀中人脸颊相碰时,正赶车的来福忽然开口道:“快保……”就没了声息。

    翟远还未来得及掀开帘子查看,就听见破空声——翟远抱住怀中人一个翻身,避开了扎进了马车车厢的箭矢。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凌易自然清醒了过来,他迅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眸光扫过放在小几上的铜杯,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翟远——刚刚的闪避使得现在变成了翟远压在凌易身上的姿势——两个人的鼻尖撞到了一起。

    一支箭又射在了翟远刚刚的位置上。

    翟远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急忙抽出剑用了轻功跳出了车厢。

    翟远在外面挥舞着剑,将射来的箭矢通通打落,整个车厢被保护的几乎是不留一点缝隙。

    凌易掀开帘子看了看正昏迷不醒的来福——来福的腹部中了一箭——从车厢里取了金疮药大致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这些刺客好像越来越多了。”翟远低声的趁着间隙开口道。

    “是吗。”凌易看了眼受惊的马匹,同样低声回道:“那就先往京城的方向撤退。”

    “是。”翟远毫无异议的拿着剑善后,凌易暗暗聚了些许真气在手心,狠狠地砸在了马的身上——原本就不安的马迅速飞奔起来,带着昏迷的来福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然后凌易就拉住翟远的手开始了逃亡——身后的刺客倒是紧追不舍,攻击势头猛烈。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里离京城哪怕是坐马车也还需要两三个时辰,怕是还没等到回城,我们就已经被这些人给围堵住了。”翟远分析道,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凌易周围还未出现过一只箭矢。

    “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可敢一试?”凌易有些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嘴角。

    “自然,我……会一直保护您。”因为此刻正被人追杀,翟远并没有自称为臣,说起来还有些停顿,但是语气倒是十足十的坚定。

    凌易勾唇,越发用力地拉住翟远一路向西行。

    等到翟远再次睁开眼时,一入目的就是昏迷不醒的凌易。

    翟远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连忙查看起了面前的人——直到再三确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有一些擦伤划伤以后翟远这才舒了口气。

    可是还没安心多久,翟远的目光又移回了对方身上——刚刚一时情急之下查看对方的伤口,把对方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衣服巴到了胸口的位置,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

    翟远急忙低下头,伸手想把对方的衣物整理好——但是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手掌并没有如愿的碰到对方的领口,有些温热的触感让翟远心知肚明他到底碰到了什么。

    翟远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确认了对方依然昏迷不醒——手掌不自觉的就像黏在了对方身上一样,顺着肌理的纹路一点一点的上划,划过对方的喉结,轻轻地挠了对方的下巴,然后是对方总是说出暧昧语句的嘴唇。

    翟远的理智被感情逼到了角落,一点一点的摩挲着对方的唇瓣,忍不住的低下头——直到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翟远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的脸——几乎可以用贪婪这类的形容词,好像恨不得能把对方狠狠地印在骨血里。

    “怎么,有勇气护住我,却没勇气把头再低下来一点吗?”翟远猛然被含着笑的话语惊醒,看着正张嘴含住自己指甲,一点点亲吻舔舐的凌易,有些惊慌——但更多的还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陛下,陛下……”凌易看着翟远一边低声的唤着,将手指抽出,一边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颈脖,像是计谋得逞般的狡黠而又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微微扬起头将唇附在了对方的唇上。

    这一个吻让翟远一直以来的理智彻底击垮,翟远的手托起他的颈脖,另一只手插进了凌易的发间,将凌易头上的玉冠尽数捋去——一个激烈而又缠绵的吻。

    凌易仰着头顺从的姿态更是磨的他的心痒,他只能顺从着自己的在对方的身上如同野兽一般刻下一个又一个标记。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凌易听着爱人压抑已久的心里话,一边回应对方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你只能是我的……而我也只会是你的。”

    翟远听见这话哪能受得了,于是凌易接下来就被折腾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陛下?”等到凌易缓过来时,天色已经黑透了,一旁的翟远正点着火靠着几串鱼。

    “恩。”凌易脸带倦色,半倚着石头坐了起来:“这儿是……山洞?”

    “是的,陛下。”翟远本来打算伸手搀扶,却又收了回去,反倒是跪了下去:“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暂且饶臣一命,等到陛下脱线,臣自当……”

    “你自当什么?”凌易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的脸上原本还带着笑,如今却是乌云密布:“好得很——你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陛下……”翟远见凌易情绪激动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我有没有肌肤之亲?”凌易静了静气,心知爱人这般回避的原因——他没办法忍受自己身边有着其他人,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君臣之仪一次又一次的束缚他自己。

    “有。”翟远这一次倒是没低下头,黑的深沉的眼睛看着他,几乎不带一丝杂质。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凌易被爱人专注的目光哄的还算心满意足,于是挑眉宣布道——然后在爱人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前就接着说:“你可不是我的妃嫔,你是我的,而之前我也承诺过,我也是你的。”

    翟远怔怔地看着凌易,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走到凌易面前,半跪下来,用力的圈住了凌易的腰肢:“陛下,这可是你说的——君无戏言——若是有一天,陛下违约了,臣……”

    “你就怎么样?”凌易似笑非笑的觑着他。

    “臣……臣不知道。”翟远想了想,最终还是无力的回答——不是因为想不出来,而是因为舍不得。

    “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因为你没那个机会了。”凌易笑着回抱住对方:“宫里很快就能解决了——倒时候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至于那些御史大夫,都不过是些老学究,不用在意。”

    “臣……我不在意。”翟远在凌易暗示的目光下乖乖的改了口,诚实的说:“我只怕你会在意——我怕会毁了你的名声,我怕会让你受天下人指责,但我只想占有你,只想你的身边只有我陪伴。但我怕说了以后你会生气,会将我贬到边关,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

    凌易挑挑眉,静静地听着爱人低沉的叙述:“于是我打算一直做你的禁卫军将军,守护你的安全——可是却一天天的被消磨,我渴望拥有你,渴望你的三宫六院全都消失——你的身边只有我。”

    “现在你已经实现了,这儿可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比起我,你更应该担心担心自己,但凡和皇上扯上关系的男人,总是会留下不光彩的名声。”凌易和爱人十指紧扣,对于爱人的独占欲显然很是满意。

    “我只在乎你。”翟远因为跪着原因比凌易略矮了些——他挺起身子,不待凌易回答,就吻住了他的唇。

    等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分开,凌易的嘴唇已经红了一圈,再加上他颈脖上的印记,让才刚刚通了心意的翟远几乎是忍受不住的想要再次品尝爱人的甜蜜时,却被爱人一把推开。

    凌易横眉冷对,眉眼里全是嗔怒:“你还烤着鱼呢——我刚刚都闻到糊味了!”

    翟远这才想起来被忽略已久的晚膳——只可惜它们的确已经糊了一大半。

    偏偏现在夜色已深,也很难再捕到食物——于是翟远就将还算正常的几块鱼肉喂给了凌易,自己将就着把都变成了黑色的烤鱼给吃了下去——凌易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之前虽然日日吃的是御宴,但是却偏偏更怀恋有许久没能尝到的爱人的手艺,更何况鱼肉鲜美,肉质鲜嫩,虽然没有调料,但是也能算得上味道不错了。

    两个人互通了心意,也算是吃饱喝足,凌易就懒懒的倚在了爱人的怀里开始将计划和盘托出——他们现在暂居于山洞,冷冰冰的石头自然是比不上自带暖气的爱人——“其实韩袅婷根本就未曾怀孕。”

    凌易说的漫不经心,而翟远却恍若听到了晴天霹雳:“你是说……”

    “我当时只是为了应付太后,这才进去坐了半个时辰——只是命人点了香,能让她自己产生幻觉。”凌易看着爱人露出喜色的脸庞,不由得凑上去吻了吻:“之所以会查出怀孕,不过是她太想孕有子嗣的假脉——那点的香也会让脉象有些异常,于是这些太医就和我报了喜。”

    翟远偏头看着爱人:“我当时还……”

    “你当时那反应莫不是吃醋了?不对,应该还要更严重些,你当时还自请前往边关,把我气的恨不得废了你的武功,把你锁在身边,让你再也不会离开我。”凌易戏谑道,最后又补了一句:“我已经有很久没碰过那些妃嫔了。”

    这句话的效果可想而知——它换来了一个沉重甜蜜而又疯狂的亲吻。

    ☆、第7章 12

    “顺着这个山洞一直往里走,便能到京郊的杨家村。”凌易的声音沙哑,眉梢里还带些餍足,任由翟远半搂着走进了狭长的山洞。

    “你知道?”翟远有些诧异。

    “自然——这条路暗卫也已经亲自侦查过了。”凌易看着爱人有些惊讶的眉眼睁大的模样,心痒痒的吻了吻对方的下巴:“当时被追杀正是打算带你到这里来的——其实追杀也是意料中的一部分。”

    翟远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再问,反倒是凌易一心打算将这些计划通通告知爱人:“其实想要篡位的不仅仅只有宁王,成王也一直暗中谋划着,而且他有着先皇留下来的一部分势力,比起宁王来说胜算更大——他当时恐怕是打算看着我和宁王鹬蚌相争,他好来个渔翁得利,甚至还在后面暗暗地做了推手,那唐夫人本就没什么权势,家里也没什么地位从哪里来的毒药来陷害皇后贵妃?自然是有人做了帮手的,可是宁王的势力没能伸得进宫里——尤其是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但是成王就不一样了,先皇留下的势力自然在宫里如鱼得水,有如神助了。”

    “成王怕是也没想到宁王败得如此之快——于是他就心急了,打算趁着宁王旧部尚未降伏,夺权篡位——再加上这一次韩袅婷本无身孕,那太医院里的太医全都替她诊过脉,竟是只有两个人觉得不像是喜脉,由此可见成王已经开始行动了。”凌易继续说着,眉眼里的冷笑显而易见:“于是我便将计就计,还配合的主动出宫,给他动手的机会——哪怕他知道这是个陷阱也只能乖乖的跳进来,不然等到宁王那边彻底结束了,他也就没什么机会了——果不其然,成王就派来了刺客,打算将我和你这个翟将军一起送上路。之前我就派人将这一路上荒僻的地形打探清楚,如今正好就用上了,这也是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离开的原因,等到了天放亮,那些刺客自然会下到这个悬崖底部来寻找你我二人的。”

    “可是……若是刺客寻不到我们,成王自然会知道这些都是陷阱——”翟远顿了顿,恍然明白了:“如此成王才会派更多的人来寻找我们,你怕是在别处另有安排?”

    “的确……成王最近几年一直与狄国互相来往——但是没什么确实的证据。这一次成王想和狄国来个里应外合。”凌易撇撇嘴:“这成王也算是有勇气了,敢和狄国联手,就不怕与虎谋皮?这狄国早就虎视眈眈,一直在养精蓄锐希望有一天能够占据洵国的土地——偏偏我这好弟弟还提出让狄国假装攻打洵国,能够让那些大臣们因为边关战事紧张同意封他为摄政王这种可笑至极的主意——难不成他以为和狄国公主结秦晋之好就可以让狄国打消攻占的念头?那狄国公主被留在了京都,怕是已经成了一枚弃子。”凌易说的专心,翟远一边把这些事情都记在心里,一边伸手护住凌易——这山洞狭长,顶部却不高,有的地方真是还要弯着腰前进,头顶上方突出的石头几次擦过凌易的头顶,实在是让翟远有些担忧。

    “比起这个手里握着不过几万人马的成王,狄国才是真正的敌人——而一旦成王明白这一切都是陷阱,他自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实施计划,并且派出更多的人来想办法致我们于死地——而你的兄长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了京城,前往边关趁着成王和狄国国君还没联手发难时先来个出其不意。”凌易感受到爱人的动作,回过头眉眼柔和——虽然洞里光线黑暗,但是凭着火把的照亮,凌易还是能够看到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

    “难怪……那皇贵妃的身孕也是为了成王设计的能够让他名正言顺暂摄朝政的一环吧?若是你没有子嗣后裔,又偏偏遭逢不幸,那皇位自然会落到你的兄弟头上,偏偏他的出生最低,站的优势并不是很大,而如果只是摄政王,就不会顾虑如此之多。”翟远听完了凌易的叙述,也就明白了成王的设计,可是却依旧有一个疑惑:“那成王为何不选择丽妃娘娘?她肚子里的才是……长子。”

    听出了爱人在说出长子二字时的停顿和酸涩,凌易捏了捏握着的爱人的手:“自然是因为韩家倒戈了。”

    “可是太后娘娘……”翟远感受着手里的暖意,也不再避讳的继续说下去:“知道此事吗?”

    “怎么会不知道?”凌易冷嗤一声:“韩家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走到了今天,太后可是功不可没的——这韩家唯一一个聪明人恐怕就是太后了——只可惜太后把娘家看的比天重,再说,哪怕是成王当了皇帝,也不会亏待了她这位太后。更别提成王如今也只能当个摄政王,她要是操作得当,也不是没有可能垂帘听政的。而且不管这成王当不当皇帝,太子都是韩家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韩家投诚了。”

    “可是丽妃娘娘肚子里的才是长子,更有资格做长子。”翟远皱着眉:“难不成韩家还想抹杀掉这个孩子不成?”

    “用不着。”凌易否定道,却是没有解释又开口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让太后下定决心合作的吗?”

    翟远摇了摇头,凌易本也没指望对方回答:“太后礼佛的时候——太后到底掌权后宫那么多年,对于宫里的掌控自然是胜于我的,她八成早就知道了丽妃有孕是假的,可是她也想用丽妃这个不存在的孩子来挡住后宫里其他人的注意,日日想方设法让我去往韩袅婷殿里。当时我和太后之间起了争执,那个时候恐怕太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假的?”翟远手上的火把晃了晃,凌易偏头一看,就发现爱人眸光熠熠——凌易看的想笑,也丝毫不忸怩的倾过身子吻了上去。

    爱人主动投怀送抱,加上一直以来的疙瘩被解开——很快翟远也沉迷在和心上人的亲密接触中——不过顾及到现在身处的环境,翟远还是硬生生的压下了在爱人唇上又轻轻地么了一口,这才理好爱人的衣物,圈住爱人的肩膀,半抱着爱人前行:“你和太后之间的争执……”

    “嗯哼。”凌易肯定了对方的猜测:“太后生气我竟然和一个男人牵扯不清——我出示了韩家的罪状,表面上看起来是我赢了一筹,可太后这招以退为进也害的我没法子对付韩家,不过这一次太后倒是真的心急了,走了一步错棋,后面还能怎么挽救回来呢?不过按照我的推测,这件事太后本也是不知情的,直到韩家彻彻底底的掺乎进去了,太后这才得了消息,便是想让韩家从成王的船上跳下去都没办法了。”

    两个人在昏暗的山洞里走了三四个时辰——因为看不见外面,他们也无从得知具体的时间——这才在天色微醺的时候走到了尽头。

    两个人倒也没在这里久留——毕竟现在成王应该在竭尽全力的搜索他们的下落——而是稍作休憩以后就候在官道边偷袭了两个人,将通行文书和马匹抢到手,又取了几张银票姑且先做为补偿之后,两个人一路向着北方前进。

    成王的封地即为北关,与狄国接壤——这也是为什么成王能够同狄国国君勾搭上的原因。

    而在凌易得知了成王的野心也谋划之后,就一直暗暗地将靠近北关一片的官员更换成中立或者是保皇党人士——就连将领也都换了不少。

    成王虽然有心将这些新上任的官员好好敲打治理一遍,但当时成王已经抵达了京城,自然也是有心无力了。

    而北关附近郡县的兵马也已经悄悄地换成了化整为零潜入这一片的翟家军,现在只等着他们二人抵达,然后开始进攻北关,最后和翟羽带领的翟家军一同兵分两路的对付狄国。

    而还在京城的成王久久寻不到失踪的祁思贤和翟远,也只能一边派出更多的人手,一边着手昭告天下洵国国君被翟远掳走,现在下落不明的消息。

    同时成王的手里还有着太后的懿旨,自然很有说服力——至少朝中已经有大臣开始陆陆续续的提议让成王暂摄朝政了。

    “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倒是挺为成王着想的——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助成王一臂之力,看样子韩袅婷也成了韩家的一枚弃子了——也是,韩家的儿子不多,还个个不成器,偏偏女儿不少,还个个艳若桃李。”凌易看着告示啧啧点评道——他们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五天之内赶到了北关临近的郡县河林郡,如今正坐在太守府里看着通过秘密渠道传来的宫里的消息。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翟远有些恨恨的咬了口凌易的鼻子,却也舍不得用劲。

    “知己知彼嘛。”凌易摊摊手,继续读着手里的纸条:“我这一走,宫里的魑魅魍魉可还都一个个现身了——这德妃贤妃还真是拼了命的想要扳倒丽妃,过继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真真是机关算尽了。”

    翟远其实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只是安静的倾听着,目光却是一刻也不离凌易的脸庞——或许是为了弥补之前压抑了太久的心思,翟远如今倒是明目张胆的和凌易在一起。

    凌易感受到爱人的目光,卷起手中的纸条挑着爱人的下巴:“由此可见,这妃妃嫔嫔的,多了也着实麻烦——不如也就委屈委屈只要你一个人吧。”

    翟远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眸色越来越深,等到凌易一放手,他就起身覆在了凌易身上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意愿。

    ☆、第7章 13

    因为成王将兵力南调——为了对付朝中那些不服他管制的大臣们,也是为了能够控制的住这座他以为的囊中之物的都城,所以翟远很快就攻下了成王的大本营。

    凌易从成王老巢里搜刮到了成王通敌卖国诸如此类的证据,心满意足而又带着遗憾回京了——遗憾是因为翟远留在了边关对付狄国。

    凌易虽然有些不舍爱人,但是心知早日解决了成王,爱人这一仗也会更早的结束——于是也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京城,赶往了御前侍卫长的宅邸。

    “安好,保重。”凌易将手里的信件甩了甩,有些忿忿的挑眉——只用了四个字就想打发了自己?倒难怪二白总是喊他混蛋。

    凌易按了按额头,将这封信妥妥当当的收好,又唤来葛雨询问情况——身为御前侍卫长的葛雨也已经被成王寻了个名头休职了。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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