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之重回末世前 作者:犯二的萌小兔
第2节
姚子清侧身面对着墙,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手机屏幕的亮光调到最低,犹豫了半天还是打下一行字发了过去。
雷萧等了半天没等到四儿的电话,深邃的眼眸沉默的看着手机上的小挂件,一个菱形的水晶饰品,里面是小小的一张四儿的大头贴。
那还是四儿高三毕业那年,因为报考的大学太远,而家里以前的环境太差甚至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有,所以大哥提议一家人去拍一张全家福让四儿带去学校。
而这个小挂件是自己背着他们偷偷让影楼的人单独做的,连四儿自己都不知道。
食指轻轻摩挲着静静躺在手心里的挂件,房间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照射在墙上,微微透出一丝落寞。
手机轻微的震动打破了一室略带孤寂的静谧,看着带着天使翅膀信封下显示的名字,雷萧沉静如深海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让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室友都睡了,我在被窝里,二哥找我有事?】
看着发来的信息,雷萧凝视着发件人上四儿两个字,半晌后深邃的眸子重新归于平静。
【大哥跟我联系过】
姚子清握着手机静静的等着回信,又想到这么晚了按照二哥的作息也许早就睡了,却还是忍不住等屏幕暗了再次点亮,如此反复几次。
看着突然显示的回信,心脏好像也跟着震了震。
短短的几个字,什么都没问,可二哥却问了很多。
偏偏姚子清不知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找大哥却不找他,明明自己跟二哥才是最最亲的,有事却不跟他联系反而直接找了大哥。
从小不管做什么,去哪里,他总喜欢跟在二哥身后,像个小尾巴,只要有二哥在的地方就有一定有他。
家里三个哥哥,对他最没有原则疼爱的是大哥,会跟他嬉笑打闹特别玩得来的是年岁相当的三哥。
而二哥从小就沉默寡言,一双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就让人完全不敢造次,特别有气势,村里的孩子没有不怕他的。
二哥不会像三哥那样,永远不问对错不分青红皂白就帮他出头为他打架。
也不会像大哥那样无论什么事都会包容他满足他。
却不知为何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二哥。
小时候二哥到了季节就会去山里摘菇子去镇上卖钱,有一次他偏要跟着去。
那年他才七岁,而他二哥也才十二岁。
小小的他跟在背着背篓的二哥身后,跟着他上山下山,中途多少次他走不动二哥却不肯等他,更别说背他,结果就是脚上走出好几个水泡子。
如果是大哥或者三哥,肯定会让他休息一下再走,绝对不会像二哥那样,平静的看着他说不自己跟上丢山里喂了狼也是活该,然后转身就走。
从那次以后,二哥就再也没有带他上过山,无论他怎么要求都丝毫无动于衷。
后来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末世之中,他无数次回忆着过往时才明白,很多事很多画面,即便在年幼无知时,也早已深刻在心底。
带着他原本就放慢了步子,如果不在天黑之前回去的路会更难走也更危险。
平静的眼神里有着年幼的他看不出也无法明白的心疼。
握着背篓的手几次犹豫挣扎着想要放下去背他,却因为不足的学费最终放弃,只能硬下心肠任由他跟在身后步履蹒跚。
看着他脚上走出的水泡,所以从此以后再也不曾带他上过山,不是嫌他麻烦,而是心疼。
以前从未那么细致的看过曾经,所以看不到二哥那些不为人知的点滴,所以才会为了感情胆怯的只知一味的逃离。
姚子清仰面躺着,黑暗中,紧闭的双眼眼睫微微颤动,悄无声息的从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热泪。
雷萧看着手机上的两个字
【等我】
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慢慢涌动着什么,手指轻轻触碰在屏幕上,却只有一片冰凉的回应。
他想不明白四儿这两个字只是单纯的字面意义,还是…
第6章 醒悟
夜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雨,刚开始淅淅沥沥的并不大,后来越来越大,简直就跟楼上拿着水盆泼水似的。
程涛醒过来往另外三人床上扫了一眼,见他们依然没有动静,爬起来将阳台门关上。明显感觉气温降了下来,站在自己床边看了看自己的被子,又看向姚子清,微微犹豫了片刻,还是抱着被子推了推姚子清。
白天已经睡了一天,其实晚上并没什么瞌睡,只能算是浅眠。
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姚子清就已经醒了,就跟他猜想的一样,果然就是今天变天。
心下微安却又泛起一丝苍凉的悲伤,平静的岁月终究有一日将一去不复返。
姚子清转过身双眼一点睡意也无的看着程涛,见他抱着被子准备上床,下意识的往床里面挪了挪。
程涛将自己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鬼天气说变就变,冷死了,挤一挤暖和”
姚子清并未多说说什么,重新躺下。
他虽然猜想可能会变天,但如果提前将厚棉被拿出来就感觉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所以他并没有提前准备什么。
虽然他对他二哥有了异样的情愫,但那仅仅只是对二哥一人而已,对于其他的同性,他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对于和程涛一起睡他并不怎么介意。
程涛鼻尖萦绕着属于姚子清的气息,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瞌睡也不知怎么就醒了。
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这才觉得某种无形的压力轻了一些。
丝丝细雨犹如催眠曲,但倾盆大雨那就是噪音了,姚子清闭着双眼却一夜未眠。
苏利天还没亮就哆哆嗦嗦的爬起来上洗手间,看到程涛床上空无一人愣了一下,一转头就看他睡在姚子清床上,两人还盖了两条被子。
想到晚上自己冻的缩手缩脚还是冰凉一片,忍不住骂了声靠!
上完洗手间看了眼睡的跟个死猪一样的吴文庆,纠结了一下还是爬回自己床抱着被子继续缩成一团。
让他跟姚子清挤一挤他没问题,让他跟吴文庆挤一起,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有点嫌弃。
倒不是看不起什么的,只是有些人天生对于某一方面有种洁癖。
至于为什么愿意跟姚子清挤一起,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不需要解释。
夏天早上差不多五六点天就渐渐亮了起来,而今天都八点了,天依然暗的跟下一刻就要塌下来一样。
雨是整整下了一夜,而且丝毫不见小。
姚子清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回家,确认大哥昨天给奶奶准备好了厚被子晚上没被冻着这才放心。
苏利一起来就是裹着被子在柜子里翻找厚衣服
“要不要这么变态!一秒变冬天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吗卧槽!冷死老子了!你两小子真是贼聪明知道睡一起相互取暖,我昨晚差点没冻成冰雕!”
吴文庆一边将秋装翻出来穿上一边说“那你干嘛不来跟我挤?我被子挺厚的都没什么感觉”
苏利直言不讳“你睡的跟个猪一样,我嫌弃你,才不要跟你挤,程涛你丫的动作要不要那么快!要不是床太小我都恨不得钻你俩中间就好”
吴文庆对苏利的话一点都不介意,虽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不过那张嘴要是真跟他介意,气死的只是自己,更何况他们这个寝室里的几人早就习惯了。
程涛见他裹着被子翻出一件衣服还要先闻一闻,有味道就丢一边不穿,翻了个白眼
“冷死你得了,不都是你自己的衣服,放了一段时间总会有些味道的,穿一下就什么味道都没了,大不了喷点香水就是了,你至于吗,我说你个大男人洁癖什么娘不娘啊”
“本来衣服就有味道了还往上喷香水,你是嫌味道不够酸爽是不是,我洁癖关你屁事,不就是冷了一点你往人清子被里钻,个大男人一点冷都扛不住你娘不娘啊!”
姚子清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见两人朝他默契的瞪了过来,又默默的缩回被子里。
其实每天寝室里斗嘴听着挺乐的。
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姚子清心底叹了口气,早上起来就感觉自己有些发低烧,跟上一世的情况差不多,看来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吴文庆去开水房打了四瓶开水,程涛又冲了一包冲剂让姚子清喝下
“今天的课还是给你请假,你就别出去了,突然降温别再感冒了,正好昨天早上买的面包还有,你先吃,饿了再吃点饼干,中午给你带饭回来”
姚子清点点头,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留在学校也只是权宜之计,上不上课他现在哪里还在乎。
目送他们出了门,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些东西。
将平板打开,调出界面查看了一下股市走向。
见手里持有的几支股基本上都还在自己的掌控的范围之中,就开始查阅一些资料。
导致信息崩塌的那场浓雾散去之后,几乎所有的电器设施全部失灵。
什么地壳变动导致磁场变化异常的,他并不太懂,只知道,整个世界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
人类引以为傲的各种高科技全部成了一堆废铁,整个社会大退步。
一开始这些变故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绝望的情绪,可是相比起其他海岛小国家,火山爆发或者一个地震,几乎整个国家人数瞬间减半,国人感叹至少他们还活着。
所以在那之前,他需要积累今后可能会用到的资料,存放在空间里,以后可就没有任何网络让他能够随时调阅了。
突然的变天几乎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一学期回一次家的学生还好,秋装冬装都在。
有些不算很远的,一个星期能够回一次家的就惨了,只能赶紧打电话让家里送来,或者借着同学的先穿一穿。
温度骤降已经够让人吃不消了,偏偏还大雨不停。
并且好像越下越来劲,一点都不见小。
正中午的时间,天空依然暗压压的一片,看的人心里莫名烦躁。
姚子清所在的学校在东临省,属于偏北地区,天气向来干燥居多,很少接连六七天大雨不停。
今年夏季来的特别早,在三四月的时候天气就已经炎热的有些异常,几乎冬雪一化就进入了夏天,导致很多农户育种都受了影响。
素来都有春雨贵如油一说,若是春天的雨水多了,土壤得到充分滋润,那么就不会导致春旱,收成自然也会很可观。
可是今年极端的天气,夏季过早的来临并且雨水稀少,几乎数月都是靠着人工降雨,这也预示着今年的总体收成将会大幅度减产。
在开年时就有气象学家预测,今年国内有极大的可能性发生厄尔尼诺现象。
各省早已做好了准备,有备无患。
可就是这样,当这场持续性降雨发生后,道路积水,出行不便是次要,物价随之上涨,各种细菌滋生很容易发生大面积传染病。
在大雨的第二天,医院已经爆满,老年人居多,抵抗力差的中青年其次,反倒是小孩病的很少。
本来随着国家进入老龄化,而国家的下一代由于独生子女居多,各种娇宠身体体质也越来越差,很多少年人身体反倒还不如上一辈,没想到这次寒潮却没怎么波及到他们。
学校里虽然也有一部分学生生了病,但基本上还在可控范围内,影响不大。
这场雨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而姚子清也断断续续的发了一个星期的低烧,跟上一世一样。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每天早上有锻炼的关系,虽然不怎么舒服,但也不像上一世病的昏昏沉沉。
在雨停的前一天夜里,突然发生了一件意外,让他部分计划整个落空。
半夜本来睡的好好的,突然感到左手食指上一股灼热,将他直接疼醒了。
意识到很可能是戒指出了问题,姚子清惊骇的心跳都快停了。
也许是末世中一无所有的恐惧占据了他所有思绪,反倒手上要命的灼热感被他忽视不少。
他想将戒指拔下来,可是拔动的时候,仿佛戒指与心脏相连,简直跟生生拉扯着心脏一样,疼的他差点忍不住惊叫出来。
满头冷汗的握着食指,他害怕,害怕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也害怕这个突然出现的戒指又突然的消失。
也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对戒指的依赖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将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上面。
如果真的戒指这个时候消失了倒还好,至少他还有时间调试过来。
如果等到末世后再突然失去戒指,这种可能性对他来说简直可以算是灭顶之灾。
战战兢兢忍着疼痛直到天亮,他是怎么睡过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昏过去了。
早上室友起来,见雨停了整个心情大好。
苏利更是直接去拍姚子清,自从下雨姚子清就几乎没出过寝室。
结果人怎么都弄不醒,三人顿时吓坏了,连忙背着他去了校医务室。
检查是一切正常,没什么特殊情况。
程涛他们都不太放心,虽然现在人是醒了过来,看起来也确实没什么异样。
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总要有个原因啊?!
姚子清放在被子里的手来回触摸着左手食指,此刻,修长的手指上空无一物。
“我真的没事,突然昏倒的原因我自己知道,你们别问了,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我有分寸”
原本苏利还想反驳说有个屁的分寸,可是看着姚子清冷凝的表情,从认识他以来,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寒气逼人的模样,到嘴边的话顿时没声了。
程涛皱眉,自从姚子清醒来之后,他总觉得有什么变的不一样了。
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真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之前的姚子清虽然成熟,却依然带着一股单纯天真。
而现在的姚子清,有一种,破茧成蝶的美。
终于将三人打发了,姚子清低下头,看着白皙的食指上一圈烈火红纹,红白相应的令人炫目。
此刻他的眼底却是一片幽暗。
空间还在,只是不再以戒指为媒介作为牵引,而是真正的,成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可即便是这样,姚子清也并没有多么高兴。
意识到可能失去的那一刻时的恐惧让他真正的明白了,只有自己的强大,才能无所畏惧。
哪怕经历了两年的末世,他依然那么天真,想法太过理所当然。
以为积攒了足够的物资,就有了活下去最大的保障。
就算已经做好了假如失去戒指后的退路,可是潜意识里依然将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这个空间上面。
现在就算真的再也没有人可以将空间夺走,姚子清也彻底清醒过来了。
空间只是一个附属物而已,只是一个有了是锦上添花,没了也丝毫不能对他有任何影响的死物而已。
站在窗前看着被雨水彻底清洗过的世界,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不时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这一刻,心里所有的包袱才真正的放下了。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睁眼低头垂眸看向食指上的红纹,姚子清缓缓勾起嘴角,轻声呢喃
“无论你从何而来,谢谢你在重生之初安我心,也谢谢你,让我真的成长起来”
再次投向窗外的目光,一片坚定。
食指上的红纹极快的闪过一丝红光,稍纵即逝无人发觉。
第7章 见面
长途汽车颠簸在山路上,车内的乘客都昏昏欲睡,十分安静。
姚子清塞着耳机,手肘撑在窗户边手背抵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微垂的眼眸一片平静。
重生之初他尽管再思念家人也不敢立刻回家,如果被他们看出自己异样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在重生时正好放假,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从末世中调整过来。
现在离二哥所在地方越来越近,却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反而格外平静。
之前有想过,要不要将末世的事情编造一个理由告诉二哥,例如梦中预言,先人托梦之类的,反正有空间戒指,哪怕这么离奇的事情估计二哥也肯定会相信。
到时候再将戒指交给二哥,如果戒指在二哥手里,一定比在自己手里用途更大。
可惜这个计划终究没能实行。
至于要不要将末世的事情告诉二哥,姚子清从来没想过要对二哥隐瞒,只是在想要怎么说出来。
重生的事情,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只会将它永远埋在心底。
程辉接到门卫兵的电话还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让门卫兵把人带去会客室等着,自己放下笔往特连走去。
程辉并不是军校毕业而是从入伍之后在部队里一步步爬到这个位子。
两年前上头调任过来了一个刚毕业的副连级中尉,对于这种在他们眼里等同于’子弟兵’一样存在的人,他们其实并不太喜欢。
就像是正规路子瞧不起野路子’没文化’,野路子看不起正规路子的’娇气’一样。
而这个雷萧却让他颠覆了对’子弟兵’的看法,静止不动时沉稳如山的气息,并不算壮硕的体格却给人一种巍峨的压迫感。
而与他交手之后更是让程辉另眼相看,只是四年军校毕业生,却能够跟他们这些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十多年的人不相上下,若说是有这种家庭背景自幼接触倒没什么稀奇,可是当案里写的十分清楚,这只是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
可惜程辉这个正级对雷萧这个副级刚改变看法起了一点兴趣之后,人直接调到特连去了。
仅仅只是一年的历练,其成长的速度更是让程辉惊叹。
所以只要雷萧没有任务的时候,程辉最喜欢干的就是拉着他陪练,交情深了之后,更是常常拉着他在休假日出去喝一杯,虽然雷萧向来滴酒不沾。
虽然雷萧不善言谈常年冷硬着一张脸,可是熟识之后不难发现,这人并不难相处,不过前提是他不讨厌你。
对于雷萧家里的情况他自然也清楚,有一个年迈的奶奶,一个大哥两个弟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亲人。
而他大哥和三弟都是跟他同父同母,所以一个姓氏。
但只要跟他交情比较近的都知道,他心头最宝贝的是他那个表弟。
特连并不隶属他们军区,只是在同一个大院里。
门卫兵说找他们连雷副连长时他才愣了一下,不过姓姚却叫雷萧二哥,除了他那个宝贝弟弟应该就不会有别人了。
雷萧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敲门的人,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站在旁边的人
“与上一季的数据做个对比,统计出结果分析给我”
旁边的士兵行了个军礼拿着文件连忙走了。
心都要冻碎了,雷队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站在旁边都胆战心惊好可怕qaq!
程辉见小兵夹着尾巴跑了收回目光笑道
“又不是对着敌人,我说你的冷气能不能收敛一点,人家新来的孩子,别给人造成心理阴影”
“心理素质不过关趁早滚蛋”
程辉耸耸肩,那些新兵蛋子不是他操心的事
“你就不问我找你干嘛?”
雷萧专注归类手里的各项数据,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程涛嫌弃的啧啧两声
“真不知道你在家是不是也这样,你那个弟弟怎么受得了你”
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居然这么对待我这个送信的小天使,老远跑过来特意告诉你家宝贝弟弟在接待室等你,你换了单位怎么没跟家里说,这幸好你没出任务,不然人家不就白跑一趟…”
雷萧看了眼不停碎碎念的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
程涛眨了眨眼睛,居然被无视的如此彻底“啧,好想去围观( ̄ ̄)”
姚子清坐在接待室里,时不时朝着外面看看。
在来的路上并没什么感觉,现在终于到了,等下就能见到二哥了,却开始心神不定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是转眼即逝。
在略微的焦躁中,门把手被人转动。
姚子清的心随着转动的声响猛的一提,不自觉的手握成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随着门被人拉开,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整个出现在视野里。
头发很短,但并不是部队统一的寸板头,饱满的额头,粗黑的眉毛下一双凌厉的双眼,内双偏长,瞳孔漆黑,直视人双眼时总给人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高挺的鼻梁让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厚薄适中的双唇,常年不苟言笑的表情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龄。
经过部队的磨练,曾经的老成稳重更加内敛,气势收放自如更加显得深不可测。
姚子清怔怔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二哥,对二哥来说他们将近有两年未见了,上次见面是大一那年过年时,后来的这几年他都有意避开。
可是对他来说,他跟二哥已经隔了一个生死轮回的时光。
原来已经有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二哥,他的二哥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而他也不再是跟着那个背着背篓的小孩身后步履蹒跚的幼童了。
那些画面恍若昨日,可眼前,他们却已经长大了。
还记得那年他才初三,二哥已经大一了。
明明考上了大学,整个村子也没多少大学生,而且还是东临省的大学,要知道全国最好的学府都集中在这个省里,在村里这还是独一个。
可是奶奶却不开心,就算脸上笑着,可是看着二哥的眼神却有种难过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以为奶奶是不舍得二哥,而且二哥考上的还是军校,更是需要吃苦才能熬出来。
当初知道二哥的志愿时他还问过为什么要选择军校,那时二哥说他喜欢,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要选择自己喜欢的。
他还很天真的替二哥高兴,考上了如愿以偿的学校。
结果高二那年,有一次三叔公喝醉了说了醉话,他这才知道二哥根本就不喜欢军校,他从小的志愿就是做一个医生。
三叔公懂一点点中草药,虽然并不会把脉望闻问切这些,但老人总有一些岁月积攒下的智慧,村里很多人有些小病小痛都会找三叔公帮忙抓个药。
三叔公说二哥小时候总喜欢在他帮人抓药的时候跟在旁边看,他家里唯一的一本草药书被二哥是看了又看。
还曾问过这么喜欢看这些是不是长大打算学医,三叔公说那时候二哥满眼的坚定,说长大之后一定要做一个优秀的医生。
因为他们的父母是死于车祸,来不及医治才导致身亡。
而爷爷也是从山上不慎伤腿,没钱去大医院只在镇上接骨处理了一下,最终因为感染去世。
所以做一名医生一直是二哥的执念。
而最终选择了军校却是为了他。
从小他就喜欢画画,天分还算是不错,可是家里一个老人要养活四个孩子,还是四个男孩,能够让他们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奶奶却坚持让他们四个全都上了学,只要能念,就一定要供他们念下去。
生活已经够艰难了,哪里还能再培养一门兴趣。
虽然他喜欢画画,但也很明白家里的情况,所以只能偶尔在纸上空白处画些小人花草鸟鱼,小学到高中班级的黑板报基本上都是他画的。
二哥看他从小就这么喜欢画画,总会收集空白纸,或者班上有谁作业本还剩几张就不要了也会特意去要过来将没写的那几张撕下,累积到一定的数量订起来给他当画本。
随着画本慢慢增多,二哥想要将他培养成画家的念头也更加强烈。
医学不是四年制,那要念很久才能念出来。
可是军校不止所有费用全免,每个月还有补贴,不但能给家里减轻很多负担,还能将每个月的补贴存起来给他今后念艺术类院校做学费。
而且在校期间如果表现特别优异,就会有很多比赛的机会,那奖金也会很丰厚。
而且二哥四年后毕业,那时他正好上大学,在国内不管他考上哪所大学到时候都有能力供他去读,就算想要出国也不是没可能。
就这样,二哥为了他选择了最幸苦的一条路。
所以高三那年他将所有与画画有关的东西,连同床底下堆的满满各种不同纸张装订在一起的画本,全部封存在箱子里再也不曾打开。
在填写志愿的时候二哥还特意回来,带了很多艺术学院甚至国外学校的资料。
还记得那时他看着那些精心挑选的宣传册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很久没画画了,也不想再画了”
二哥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看了他片刻,语气很平静却字字有力“喜欢就画,学费我有,选你喜欢的念,其他的有我”
而他的回答却很伤人,他说“我喜欢画画你就以为画画是我的梦想,所以你放弃了你自己的梦想来帮我圆梦,可是你从来就没有问过我什么是我想要的就自己决定了我以后的路,你以为是为我好,可是这些都是你的意愿从来就不是我的!”
他当时根本就不敢看二哥的表情直接推开他跑了出去。
他知道他的话很过分,可是只要想到二哥牺牲了自己梦想只是为了让他以后可以随心所欲的画画,那些刻薄的话就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想到那年二哥说军校是他的志愿自己替他开心的样子,姚子清就后悔的恨不得这辈子都不曾拿过画笔。
从此以后他对于画画也会下意识的排斥,从心底感到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四儿以后排斥画画是因为我?”
萌兔“素哒╮(╯▽╰)╭”
二哥“四儿,烤兔子清蒸兔子红烧兔子你想怎么吃?二哥给你做”
萌兔“!!tt嘤嘤嘤……”
第8章 过往
姚子清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听奶奶说,在他两岁那年,他的母亲病逝前托人将他送到村里来。
而他的父亲,奶奶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他,他的母亲从来没有结过婚,父亲是谁,恐怕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之外谁也不知道。
他姓姚,不是父姓,而是随母亲姚雨漫姓。
奶奶姚惜萍是他母亲的姑妈,所以准确来说,他应该叫姑奶。
当年姚雨漫的母亲生姚雨漫时大出血没能救回来,而在姚雨漫十一岁时父亲也因病去逝,后来一直都是姚惜萍照顾姚雨漫。
姚惜萍算是远嫁到雷家村,弟弟和弟妹先后去世,娘家基本上已经没人了。
好在她的丈夫雷弘义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完全不介意将她侄女姚雨漫接过来跟他们一起生活。
后来姚雨漫成年后去了大城市打工,每年都会寄回去一些钱,不过姚惜萍全部给她存了起来,准备将来给她当嫁妆。
姚惜萍只生了一个儿子,伤了身子之后再无所出。
好在媳妇给雷家生了三个胖小子,虽然家里困难了一点,但勤快一些还是能过下去的。
结果一个清晨,她的儿子媳妇出门后再也没能回来。
晚年丧子的打击让两个老人难以承受,但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孙子,老两口硬是撑了下来。
可是这些姚惜萍都没有告诉过姚雨漫,一来姚雨漫一个女孩在城市本就生活不易,二来他们那个时候通讯并不是很方便,只有村委会里才有电话,所以除了每过段时间姚雨漫寄钱回来知道她还好好的之外,基本没怎么联系。
雷弘义本就年龄大了,为了让三个孙子能够念的起书,起早贪黑的干活存钱,一个失足从山上摔了一跤,也没能撑多久。
那时老大雷厉也有八岁了,雷萧刚刚六岁,家里的变故让原本淘气的孩子过早的成熟起来。
两个大孙子的懂事让姚惜萍心疼,还有个什么都不懂的雷朗才两岁,接连的打击没能压垮这个可怜的女人,反而让她坚强的为三个孙子撑起一片天。
可是第二年似乎依然无法摆脱厄运一般,侄女病逝,还多了一个父不详早年丧母懵懂无知的姚子清。
那时不管生活的再难,姚惜萍也从来没想过将四个孩子过继一两个出去。
姚子清从小就长得好,刚刚送到村里的时候,每天都有好多人特意跑去看他,就没见过这么玉雪精致的小孩。
还有很多无法生育或者生不出男孩的家庭看他们家这么艰苦,想要花钱将姚子清买走。
姚惜萍只是强硬的说哪怕割肉卖血也要养活他们,绝不卖掉任何一个!
好在靠着原本替姚雨漫存的嫁妆和乡里乡亲的帮衬度过了最难的那段时光,随着他们越来越大,生活也开始有了转变。
姚子清对于小时候的事情记的并不多,从他有记忆开始,其实家里的生活已经慢慢有了起色。
不过常常有人跟他说,他的奶奶是个多么伟大的女人,那些苦难的日子是怎么咬牙熬过来的,让他长大懂事要知道孝顺。
就算没人跟他说这些,他也知道奶奶一个女人养活他们四个有多难。
就算奶奶还有家里的几个哥哥从来没有让他真正的受过苦,可就是在一旁看着他也会感到心疼。
苦日子熬出头了,已经满头银丝的奶奶也该享福了,他又怎么能再次毁了这个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家。姚子清甚至不敢想如果被人发现他的感情他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在这个唾沫都能钉死人的社会里,除了像个胆小鬼一样逃的远远的,他又能如何?
雷萧平静的面容下是极力压制的怒火,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抽动。
四儿躲着他不愿见他,那他就让他躲,让他避而不见。
可是每过段时间他都会去偷偷的看他,看他认真上课的样子,看他下课后到处做兼职,看他跟另外三个室友相处融洽,只要看他好好的,哪怕倔强幸苦的要自力更生,他也能冷静的躲在暗处。
四儿是男孩子,生活的磨练只会让他心智强大起来,所以他默了这一切。
可是如果为了跟他呕气,为了倔强的不花他给的一分钱就这么苛刻的对待自己,甚至是糟蹋自己的身体,他怎么可能继续由着他犯倔。
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人,姚子清还没开口就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了起来,另一只手直接拿起放在旁边的包包转身朝外面走去。
雷萧走的很快,抓着姚子清一言不发的朝前走着。
姚子清连走带跑的才能跟上,他知道二哥生气了,可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生气
“二哥,你怎么了?二哥!”
连着叫了两声,雷萧依然头也不回的拉着他走着,只是步子小了点。
姚子清见他不理自己,只好加快速度跟上他的脚步。
程辉原本还想暗搓搓的跟上去围观一下,又怕自己给人弟弟第一印象不好,所以徘徊在雷萧的寝室楼下,准备等下来个’巧遇’。
结果他还没等多久,就看到雷萧拉着一个少年快步朝这边走来。
原本想要打招呼的嘴顿时闭上,这样的雷萧就算瞎子也能感受到四周空气的暴动。
非常自觉的让开免得挡道撞枪口上,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几分钟就能气成这样。
虽然雷萧看起来很可怕,其实真的只是看起来而已,真要说起来雷萧的脾气在连队里算是非常好的了。
至少在今天之前,程辉还没见过雷萧这么生气的样子。
等听到门被关的重重一响程辉才回过神来,他居然忘记看人弟弟长什么样了!
姚子清被雷萧一把甩到床上,看着眼神深沉到可怕的二哥,姚子清揉了揉自己手腕低头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等着被审判。
雷萧看着他揉手腕的动作眉头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
刚刚拉着他的时候,握在手心里那纤细的手腕对他来说,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捏断,都快二十岁了,还这么瘦的跟个鸡仔似的。
最终还是姚子清受不了这令人压抑的气氛,抬头看向面沉若水的人准备打破这种沉默,可是当触及到那双幽暗如深渊的眼眸时,那声二哥死死的梗在喉咙怎么都无法叫出口。
雷萧上一次见到四儿是五月份的时候,那时四儿没有现在这么消瘦,脸色也不像现在这么苍白。
一段时间不见再次见到之后,哪怕是一些细微的差别也会被放大。
所以乍然见到这样的四儿,他才会这样怒不可遏。
可是现在冷静了一点之后才意识到,也许事情并不是他所认为的。
如果四儿真的像他所想因为倔强的不肯用他给的生活费才把自己弄成这样,按照四儿的倔脾气,估计也不会主动的来找自己。
而且四儿的眼神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不安。
雷萧的心顿时像被什么揪住一样,想到刚刚还给四儿脸色看,眼神更是一沉。
放缓神情坐到四儿旁边,双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让他正面对着自己
“四儿,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人就是这种很奇怪的生物,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面对多少困难,你都可以挺直脊背一个人撑下去。
可是有时只是一个小小的问候,就能让你泪如绝提。
末世两年直至死前,在那样令人绝望的日子里姚子清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如今身处安稳现世重回亲人身边,却让他扑在二哥怀里哭的像个迷路的小孩。
那些思念悔恨,彷徨害怕,还有末世中与日俱增的绝望,似乎在这一刻都能得到解脱和救赎一样。
雷萧轻轻拍打着怀中之人的后背,深邃的眸子里正慢慢凝聚着嗜血般的风暴。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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