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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重生之驯奴记 作者:呆呆呆呆呆

    第4节

    忍着满腹的怒火,将两人送出府去。等老爹听信儿回到府里的时候,我已经踢坏了三根木桩了。老爹见我怒气冲冲的样子,以为是四公主找我麻烦了,于是便开口劝道:“四公主的性子被皇上惯坏了,你外放在即,此时即便是四公主再过分你也要先忍下,凡事不可意气用事。”

    我跟梁楚逸之间的过节自然不能同老爹言明,见他误会我也没有解释。

    片刻之后,老爹见我冷静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开口继续道:“刚刚我回府的时候,门房告诉我你今天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男人,可有此事?”

    见我带回沧紫的事老爹已经知道了,于是我没有隐瞒,将沧紫和他以身克蛊的事尽数告知了老爹。

    老爹听完后沉默了半晌,而后才点头同意了。

    “既然是苗疆的大祭司,又如此的信任你,就先让他在府里住着也行。不过有关他的身份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你也知道皇上看似温和,其实疑心是很大的。若是此事传到他耳朵里很难不往偏了想。”

    我对老爹应了声是,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今天没有对四公主他们说破,不然可真就闯了大祸了。

    同老爹一起吃了晚饭,我们便一同看望了还在昏迷的沧紫。前世的我受过金蝉蛊的折磨,自然知道沧紫此时的感受。见他一直皱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也不忍心将他挪到别处,让包子带人给我在隔壁收拾出来一间房间将就住了进去。

    第19章 流言

    在我接沧紫进府的没几天,关于安平侯府周品言接一名神秘男子进府的各种流言便在京城里传开了。此言一出,京城内是议论纷纷,以前凡事听过我名号的人,都在猜测此事真假。

    我以前是喜欢没事儿出去瞎混,可是自从我有了前世的记忆以后就收了心性不再出去惹是生非。平时就算是无聊的紧上街,也只是走走,那些花街柳巷除了设计四公主之外,便再也没有踏足了。以前常常接待我的花楼酒坊发觉我已经好久没有上门了,一听此时的留言,纷纷点头觉得有理。不然以我以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收心从良。

    在街头巷尾纷纷议论我收心从良的同时,让我接进府真心相待的神秘男子也一时间成了最热门的话题。有人说此人他见过,美若天仙,不输潘安。有人说此人不光貌美,而且床上功夫极佳。总之,各式各样的猜想纷纷在大街小巷流传,好似真的有人见过一样。当然,确实是真的有人见过,一个是跟我有仇,一个现在对我颇为厌恶。

    然而此时议论中心的那个纨绔子弟——我,正优哉游哉的躺在树荫下的吊床上纳凉,被传说貌美如仙且床上功夫极佳的俏美人——沧紫,正躺在对面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沧紫许是没说假话,除了开始的前几日金蝉蛊与他身体的药性相克,让他颇为难受。后来几日情况似乎渐渐好转,虽然沧紫身体依旧孱弱,但最起码能被人搀扶着出来吹吹风了。

    今日太阳不怎么烈,我看沧紫在屋里闷着实在是难受,便让人在我平时纳凉的吊床便放了一张躺椅,让包子扶着沧紫跟我坐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

    这几天我与沧紫朝夕相对,两人也算是熟稔了。我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放在胸膛有节奏的轻点着,两条腿翘着毫无形象的让包子替我晃悠着吊床,时不时的张嘴让他喂我吃一颗葡萄。而沧紫在看了一会儿我懒散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我。

    唯有被我奴役的包子坐在一边撅着嘴巴,老大不高兴的伸手推着我的吊床,喂我吃葡萄。

    在嘴里的葡萄吃完,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将葡萄递到我嘴边,微微侧头斜眼睨看着包子。

    “干嘛呢?这么不专心。”

    听到我的话,包子将手里的扇子扔到我身上,嘟囔道:“少爷你还有心情在这里乘凉,你都不知道外面把你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咱们府上哪个嘴碎的传出去的,要是让我知道了,非揍得他哭爹喊娘不可!”

    听到包子的话,对面闭目假寐的沧紫也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是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满不在乎的捏了捏包子肉乎乎的小脸,包子被我捏的脸都变形了,忙伸手去掰开我的手指,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理我远了一些。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少爷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人说什么与我有何干,难不成要少爷我上街挨个封了他们的嘴?傻包子。”

    包子被我几句话说的直瞪眼,想要说什么话反驳我,却一时找不到好词。最后只得憋红了一张脸,气的站起身吭哧吭哧的走了。

    见包子被我欺负走了,沧紫用手臂撑着躺椅的扶手坐起了身。我看着沧紫有些费力的动作虽有心想要起来帮他,可是我知道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废人一个,只得忍着起身的冲动,任由他自己气喘吁吁的调整好自己的位置。

    “看得出来包子是真心为你着想,外面传的风风雨雨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若是如此放任流言滋长下去,对你以后的仕途和生活可能会有影响。”

    我翘着二郎腿微笑着看着头顶那边蔚蓝的天空,勾着嘴角说道:“不瞒你说,我爹虽然是安平侯,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要继承这安平侯府,可是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的脾气秉性都不是做官的料儿,安平侯府传到我手上,总有一天会被我毁了的。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想过的是那种安静恬淡的生活,平时养养花草,逗逗宠物。我身上的骂名已经够多了,外面的流言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起初沧紫听我前面的话,表情还微微有些感慨。但是听到后来,不由的一阵失笑,显然也是想起了之前京城内对我的种种评价。

    见他微笑不语,我翻身从吊床上下来凑到他跟前冲他挤了挤眉戏谑道:“诶,说起来跟我这个声名狼藉的小侯爷当‘男宠’,大祭司有没有觉得很委屈?”

    沧紫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会觉得委屈?”

    “那些人把你跟一个男人编排在一起,你不觉得讨厌么?”我学着他的模样对着他眨眼睛。

    “你是为了帮我才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听到沧紫的回答,我失望的退后坐到了石凳上。

    好吧,我实在不该对一个情商为零的问这样深奥的问题。像沧紫如此单纯的人,让他想歪实在是太难了。真不知道沧紫那个义父是怎么教的,若是老爹早几年知道了,估计非得哭着喊着去拜师不可。

    将近午饭的时候老爹背着手从外面踱回来了,看我没事儿人一样躺在吊床上纳凉,抬脚踢了踢我的屁股让我从上面起来,自己很自然的躺了上去。我无语的看着年纪一把还跟我争东西的老爹有点说不出话来,老爹见我木桩一样杵在他面前,抬了下眼皮指着桌上的茶壶示意我给他倒水。

    老爹喝完水心满意足的咂了咂嘴巴,开口问我:“今日大祭司情况怎么样?”

    我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撩起衣摆在石凳上坐下,“身体状况比前几天好多了,刚刚还出来晒了会儿太阳。”

    老爹嗯了一声,又幽幽的叹了口气,“外面的传言你都听说了吧?这事都传到宫里去了,今儿下朝皇上单独把我留下问了怎么回事儿。哎,幸好当初没有把大祭司的身份说出去。不过我倒是奇怪了,是谁没事儿把这事儿传出去的?那天也就四公主和西陵大皇子在场,四公主虽然不喜欢你,可也不至于无聊到四处散播你的‘风流韵事’啊。”

    “老爹,什么‘风流韵事’,别人说也就罢了,你是我爹还这样编排我,你是我亲爹么?”

    我的话一出,老爹就作势起身要揍我,吓得我从凳子上一跳蹦出去好远。

    “混蛋小子,敢怀疑我不是你亲爹,皮痒了是吧?”

    见老爹要发火,我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把老爹的怒火平息。暗自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来有些话还真的不能乱说。

    翌日,还在睡梦中的我被包子推醒,眯着眼睛迷迷瞪瞪的被他套好衣服,直到一块儿被井水沁的冰凉的帕子糊在脸上,我这才一哆嗦彻底清醒过来,眨巴眼睛跟已经穿戴整齐的老爹打了声招呼。

    洗漱好之后,我跟老爹胡乱的吃了点早饭,便一同坐马车往宫里去了。

    昨天中午皇上召见老爹问了一下我的情况后,又让老爹带我进宫面圣。于是今天一大早,我只得呵欠连天的跟着老爹一齐进了宫。

    不多时,我同老爹来到了宫门口,刚下马车就见周围停满了马车和轿子,我们来的不算早,只能将马车停在最外围。老爹带着还有些困顿的我递了自己的腰牌给卫兵检查,而后便带着我来到了奉天殿。因为我无官无职只能在殿外等着一干大臣下朝才能得召见。于是,百无聊赖的我无心跟旁边当值的守卫闲聊,迷迷瞪瞪又站在奉天殿外靠着一搂粗细的朱红柱子小小的睡了一会儿。

    迷蒙中感觉有人推我,我立时惊醒过来。眨巴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一脸愠色的老爹露出讨好的一笑。侧头见周围并无多少人,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毕竟在奉天殿门口睡觉,恐怕我还是独一份儿,若是让那些长着白胡子的老言官知道了非告我个殿前失仪不可。

    “老爹已经下朝了?”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两颊开口问道。

    “恩,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先跑出来看看,不然你要把你爹的老脸都给丢光了!”说完,老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丢下‘跟我走’三个字怒气冲冲的就带着我去了御书房。

    这御书房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来,因为是面圣我心里虽然有点好奇皇帝的书房和别人家的书房有啥不一样,但依旧不敢抬头去打量。目光瞄到老爹停住了脚步,我也忙停了下来撩起衣摆随着老爹一起跪倒在地。

    口呼三声万岁之后,一句‘平身’从前方传来,我谢恩之后起身,刚刚站定就听皇上说道:“周品言,最近在京城你的风头不小啊?听说有些茶馆里都把你的事编成书来讲了。”

    对于皇帝的问话,我早有心理准备,听到他这么说我面上露出一丝惶恐,跪下身去忙连声告罪。

    皇上让我起身后示意我抬头,看到我的脸后,呵呵笑了一声,冲老爹说道:“长了这么一张招人的脸,怪不得能让全京城的不少女子为你倾心。年轻人爱闹虽然不是坏事,可凡事要有个度。”

    闻言,我忙躬身应是。许是见我还老实,皇上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踱步走回到龙椅旁坐下,喝了口太监奉上来的茶水,微微叹了口气。

    “这次外放吏部举荐人选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你身为安平侯的世子外放一名县令,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是为了你爹能再帮朕几年,朕就答应了。”

    皇上说完,我和老爹忙再次跪地谢恩。随后,皇上又同老爹说了几句别的就挥手让我们下去了,在我们临走之际,皇上看着我感慨的说道:“一眨眼当年那个拉着朕衣摆要糖葫芦的小娃娃已经长这么大了,以后到了任上切不可恣意妄为,要知道你是朝廷命官,不是无所事事的小侯爷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朕可不会念在你爹的份上就轻饶你!”

    我忙低头答应,抬头看坐在龙椅上已经两鬓斑白的皇上,我这才发现我记忆中一身锦衣,笑容和煦的大叔真的已经老了。

    第20章 被刺

    眼看着外放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这个当事人没什么感觉,可是担心坏了从来就没对我放心过的老爹和两位姐姐。两位姐夫被他们紧张的情绪感染,这几天没事儿也一直往侯府跑。不是安排这个,就是嘱咐那个。更过分的是大姐夫更是给我开了课,每天讲官场那些弯弯绕绕。只要我稍不走心,大姐夫就开始摩挲那根被他摸得光滑的竹板……

    大姐夫几天的集训下来,对太平县那块儿总算有了大致的了解。大姐夫见我对他提问的问题也能说出个一二来,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将那块儿长约一尺的竹板收回到袖筒里。默默不语的盯着姐夫的袖筒看了半晌,我心里暗暗为小外甥以后的日子默念了声自求多福。

    我外放的事被府里当成头等大事,就算是平素不出院门的沧紫也从没事儿闲聊的小丫鬟口中得知了。起初我以为他并不知晓,所以等离开的前一天再告诉他,不料待第二天我去看他的时候,床上已经放了一个打包好的包裹。见我进来,沧紫愣了一下朝我笑了笑。

    我疑惑的看了那包裹一眼,好奇的问道:“要收拾东西让下人来,你身子没好可别乱动。”

    沧紫伸手示意我坐下说话,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说道:“啊,我听说你就要去外地做官了,我身子也没什么大碍了,也是时候回苗疆了。”

    闻言,我不由的愣了一下,看着对方依旧苍白的脸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我一走侯府就要撵你出去不成?你说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你运气给我看看。”

    我话一说完,沧紫那二百五双手紧握成拳抬至腋下准备运气给我看,见状,我连忙起身将人摁住,“大哥,你还真听话啊。你这才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儿,再一运功出了岔子到时候去哪儿说理去。”

    沧紫也知道此时运功勉强,默默的放下手臂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还有五天呢,我走以后你在侯府安心养伤便是。到时候我告诉老爹一声,你当我是朋友,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呷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你若在府里待得不安稳,随我出去走走也好。我听我姐夫说太平县虽然地处偏远,可风景优美,民风淳朴。虽然路上可能会颠簸一点儿,你也不用觉得不自在,等你身子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一旁的包子也道:“对啊对啊,沧紫公子跟我们一起走,路上正好多个人作伴也热闹一些。”

    包子的话让我一顿汗呀,感情这人是把上任当游玩了。不过包子年龄还小,虽然名义上是侯府的下人,可是我从来没真把他当下人看过。而且这孩子心性单纯,爱热闹,多一个人陪我们上路他自然可的高兴。

    沧紫被包子拽着衣袖来回不停的晃悠着,沧紫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看他对自己撒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能冲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幸灾乐祸的冲他耸了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其实我也明白,让沧紫跟我一起去有些不太靠谱。他的身体受不受的住颠簸是一回事,还有就是他的身份。如果是以外界传言那般,别人先不说就单是老爹都要打死我。

    包子缠着沧紫闹了一会儿,我见他一脸为难这才帮他把包子劝下。我们三人聊了一会儿,听下人来报说华府华金祥来了,这才同沧紫去了前厅。

    这次华金祥是一个人来的,一袭青衫站在客厅里显得格外飘逸。

    见我带着包子走过来,华金祥从椅子上站起身冲我抱了抱拳,我白了他一眼径自走到一旁坐下。

    “怎么这会儿来了?”

    “听说你要出京了就过来看看,这几天府事多,可能你走那天我没法去送你了。”

    前一段时间我跟华金祥混得的也算熟稔了,此时说话也没有了之前的客套。

    听他这么说我点了点头,众所周知,我向来看不上华府,所以在华凌淑和华府一干人等的眼里,我同华金祥交好目的很可能是要捉弄他,所以都没放在心上。若是华金祥真的在我离京那天出现,必定会让人生疑。而且我跟他也没熟悉到那种程度,所以华金祥去不去给我送行,我是真不在意。

    我曾经和华金祥长谈过一次,这人虽然生在华府,因为当初生母的事心里对华府痛恨至极,但身为华府的一员有时候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我当时便试探性的问他若有机会毁了华府,或者让他执掌华府他会同意么。华金祥当时没有丝毫犹豫的如果能毁掉华府,他愿以性命交换。看华金祥的表情,我无法想象这人从小到大在华府到底过着什么日子,恐怕不只是丧母之痛那么简单吧。

    而后的几次见面,我有意无意的向他透露出一些八骏这段时间查到的有关华府的消息,华金祥并非愚笨之人,几次暗示以后便隐隐明白了我的意图。然后痛快的跟我表明,只要我愿意帮他毁了华府,事成以后华府的一切都可以交给我。

    我要的只是借助华金祥知道一些东西,至于华府的以后那就我毫无关系了。

    就这样,我同华金祥搭上了线。说真的这人也着实聪明,虽然之前他也能在府里说上几句话,现在用上我给他的消息,还有他自己灵光的脑袋,已经渐渐在府里站稳了脚跟。相信再过不久,便能取代几位生在主院的哥哥和弟弟。

    华府有了华金祥,侯府和京城有老爹,还有幽灵八骏,相信一切都会顺利。

    翌日,大姐夫请人让我去燕来居,我不明就里的跟着姐夫府上的小厮来到燕来居,一问大姐大才知道他今日要宴请吏部的几位大人,所以也请我来作陪为我以后的仕途打基铺路。

    我平素虽然爱闹,可是最是不耐这种场合,不过大姐夫发话了我也只能带着笑脸应着。

    不多时,几位大人姗姗来迟,同我们寒暄一番这才纷纷落座。

    姐夫看人已经到齐了,便吩咐小二上菜。一干人等在相互恭维中有意无意的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

    我身为安平侯世子,出任一方小小的知县并不合规矩,不过我乃是皇上亲点,他们也都不能说什么。在京城里我的名字虽然算不得人人皆知,平时也没什么好名声,听他们一个个的夸我年少有为,我都不禁一阵牙酸。

    好不容易把这顿饭吃完,我的两颊已经快笑的没有知觉了。看着醉的东倒西歪的一堆半大老头儿,我很不厚道把人都扔给了姐夫处理,完了自己还客气的冲他挥挥手,说自己一个人回去不用他送了,直把姐夫给气的不行。

    现在已经快亥时了,街上行人寥寥可数,除了几家酒坊和转角的一家花楼还点着灯,路上几乎算的上是一片漆黑。

    我负手走在路上被微凉的夜风一吹,酒劲儿便开始上头。我以前出来胡混的时候在这条街上走惯了,所以心里也不担心,依旧慢条斯理的往前走。

    然而当我面前站着三名身着夜行衣,手持长刀的刺客的时候,我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眨了眨眼睛,突然有种走夜路终于遇到鬼的感觉。

    我摸了摸垂在腰间的荷包,开口问道:“要钱?”

    那三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摇了摇头,还没等我再说话,站在中间的那名黑衣人挥了下手,说了声‘杀’便率先朝我冲了过来。

    我的酒意被这一声‘杀’惊的彻底没有了,急忙后退几步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匕首迎了上去。

    一把短匕首对阵三把长刀,说真心话我心里还真的没把握。看对面三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主儿,稍不小心恐怕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看情况我跑是跑不了了,只能尽可能的弄出点儿大动静吸引周围的住家户,还有巡逻的士兵们。

    脑筋急转中我手上也没有丝毫怠慢,小心翼翼的招架着三人,我便打便寻机往后退。领头的那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一个闪身封住了我的退路。

    看此情景我心中不由的开始有些着急,伸手掀翻路边小商贩搭建的棚子,趁三人格挡的空档飞身上了房顶,一路朝南跑去。

    慌乱中我竟然跑到了馆驿,看到馆驿门口把守的卫兵,三人再次对视一眼用刀对着我一步步后退,然后一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见他们离开我不由松了口气,手中的匕首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我也跟着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匕首掉地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馆驿的守卫,只听一人大喝一声提刀冲我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见黑暗中一个衣衫有些凌乱的男人坐在石头上,大声喝问道:“什么人?”

    跟三人对打一阵又跑了这么久,我已是没有力气再跟他们闲嗑了,右手一抬指着其中一人说道:“是我,安平侯世子周品言。去,把你们领头的叫来。”

    那人听我是周品言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然后一捅身边的人去喊人。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重甲的将军走了出来,看到我确认我是安平侯世子后,忙拱手向我行礼。

    我跟着他进了馆驿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人一听便要点人去捉拿那三名贼人。我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吩咐他让人去安平侯府叫人过来接我回去。

    第21章 上药

    坐在馆驿的大厅里,我这次感觉都肩膀微微的抽疼。侧目看去,只见左肩处不知何时被他们划了一刀,我试着动了一下肩膀除了伤口有些长之外,并不算太严重。

    我让馆驿的管事帮我打盆清水过来,自己把外衣脱下用布巾在伤口边沿擦了擦溢出来的血液,伸手让管事把上药递过来,我等了半天也没见那管事的把伤药给我,疑惑的转头便看到梁楚逸在我身后站着。我看着这人呆了一下,随后才想到这人自从来到东秦便一直都住在这里。刚刚我到馆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没可能不惊动他。

    我绕过他走到桌前,拿了装药粉的瓶子打开轻轻的洒在伤口上。因为伤口处还在溢血,此时也不好包扎,纵使知道这人对我有些不当的想法,也只能赤裸着上身同梁楚逸四目相对。

    “怎么伤的?”梁楚逸看着我左肩上约有八九寸的伤口皱眉问道。

    “回府的时候碰上了刺客。”我疼的只抽冷气,感觉嘴唇有些发干,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感觉里面的茶水还有些温热,便提起为自己倒了一杯。

    那管事送来的伤药还算管用,没多久伤口便不流血了。我原想叫来管事帮我包扎伤口,哪知还没等我开口,那梁楚逸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走到桌前用他修长的手指拿起那块纱布用力撕成了布条。

    我是真的不想同这个人有任何接触,见他把纱布上倒了伤药便要过来帮我包扎,我忙侧了下身子说道:“这等小事就不劳王爷帮忙了,让门口的管事就好。”

    “小侯爷就这么怕本王?”

    我微笑,“怎么会?只是王爷身份最贵,在下实不敢当。”

    闻言,梁楚逸看着我冷笑一声,而后不由分说掰过我侧着的身子,把那块儿敷着伤药纱布贴在了伤口上。伤药与伤口接触蛰的我伤口生疼,额头上也慢慢沁出一层密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梁楚逸帮我缠上布条的时候下手的力度轻了许多。

    在梁楚逸在我肩膀上打了个结,我这才放松的吁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被疼出的冷汗,向梁楚逸道了声谢。梁楚逸看着我并没说话,退后两步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目光定定的看着我。

    起初我倒不怎么注意,可是时间越过越久,对面梁楚逸的目光依旧不转开,我被他盯得一阵皱眉。起身走到门边的架子旁,拿过里衣便要穿上。奈何一只手总是比不得两只手方便,我堪堪把衣服披在身上,抬手想要把手臂伸入袖筒中,却感觉左肩伤口一阵生疼。我手臂一顿垂了下来。

    见状,梁楚逸起身过来一言不发的帮我把手臂套在袖子里,整了整我的衣襟,帮我系好腰间的衣带,在梁楚逸帮我系衣带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我腰间的软肉。虽然此时天气还很炎热,可是我光了那么久的膀子,裸露的皮肤还是有些凉的。梁楚逸手指上的温热擦过我微凉的皮肤,我整个人一激灵想退后躲开,可是又觉得这动作未免太娘们儿。毕竟对方只是好心的帮我系衣带,也并未做出其他出格的举动。

    我刚刚在心里做好自我安慰,哪知,下一刻梁楚逸猛地抬起头揽住了我的腰身,我心中一凛不顾肩头的伤口,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向后急退几步躲开梁楚逸的攻击范围,厉声说道:“王爷,我感谢你出手帮忙,可是也请你自重!”

    梁楚逸看着我阴沉的表情,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开口。想要凑上前来,看着我戒备的目光,皱了皱眉还是放弃了。

    “我……小侯爷可知今日刺杀你的人是谁?”

    见他转移话题,也不好再揪着不放,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你最近可有与人结怨,还是之前的那帮人?”

    听梁楚逸这么说,我开始凝眉沉思。

    最近我鲜少出门,就算出门也只是随意转转跟陌生人都少聊天,更何况结怨。六皇子那边我还真的说不准,之前派遣魏离追杀我那次之后他就开始沉寂了下来。自从我回京之后,就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也从未跟他打过照面。若不是我外放在即我这才让幽灵八骏注意他和几位皇子的动向。难不成这次八骏失手被六皇子察觉到我在身边设下的眼线?

    可是幽灵八骏自小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从成立到现在从来没有一次失手过。按理说我让他们注意六皇子的动作,又不是杀了他,怎么也没道理被发现的。就算是八骏失手被发现,他们也不会笨到泄露出我的身份,要说怀疑也应该是他的几位兄弟才对吧。

    我疑惑不解的想了半天,直到包子跑进来才回过神来。

    包子从外面一路冲进来,见一脸苍白的站在大厅里,眼睛红红的就要扑过来。在距离我还有三步远的时候,飞奔中的包子被站在一侧的梁楚逸用手掌摁住了脑袋。

    包子跟梁楚逸身高大概差了半个头,被梁楚逸向后推了两步,包子红着眼睛狠狠地挥舞着两只胖乎乎的肥爪子要去抓梁楚逸,不过努力了半天没有成功。

    用力过度的包子憋红了一张脸,用头顶着梁楚逸的掌心,大声骂道:“你这个坏带快放开我!不然等下就对你不客气。”

    我见包子被制住仍旧大言不惭的放着大话,心里着实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佩服他的勇气。见他那副样子实在是觉得面上无光,忙上前打圆场。

    “王爷还是放开他吧。”

    梁楚逸听到我的声音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包子说道:“你家公子受伤了,你若扑他会让他伤的更严重。”

    闻言,包子扑腾的动作停了下来,向后退了一步把脑袋从梁楚逸的掌心移开,转头见我肩膀上红了一片,眼睛顿时又红了起来,撇着嘴叫了上‘少爷’,活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见他如此,我忙上前摸了摸他的发顶,告诉他只是皮肉伤而已。

    包子自然不信,用手指挑着我的衣襟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就说我跟你一起去你偏不让,这才一会儿就受伤了,自从包子跟着少爷,少爷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呜呜,少爷你一定很疼吧,整个肩膀都包起来了,少爷你一定很难受,下次就是打死包子,包子也要跟着少爷寸步不离。”

    说完,包子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小嘴儿撇着,肉嘟嘟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从包子进府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的这么惨,知道他这是心疼我,我心里一软,也不嫌弃他眼泪和鼻涕横流,用衣袖帮他把脸擦干净。

    “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少爷我要死了呢。快把脸擦擦,本来就丑这一哭就更难看了。”

    任由包子抓着我的袖子哭了一通,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的半边袖子已经湿了一半。无奈的抖了抖袖子,我想拧下他的脸,可是看到他红肿的眼睛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是你自己来接我的么?”我边让包子给我披衣服,边问道。

    包子此时还有些哽咽,抽了口气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我,“我和翻羽大哥一起来的,沧紫公子本来想一起来的,不过被侯爷拦下来了。少爷,咱们快回去吧,侯爷和沧紫公子在府里都急坏了。”

    听包子说完,我点了点头便要抬脚往外走,想到客厅里还有一个梁楚逸,我复又停下脚步,半转身看着他,想抬手对他拱手致谢,只是抬到一半感觉有些不太方便,便又把手放了下来,只好冲他点了点头。

    “今日承蒙王爷照顾,日后定上门致谢。”

    我这话本是客气话,哪知对方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回道:“好,我等你。”

    我无语啊,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我又不能反悔,只有微笑着转身离开。

    来到门口,翻羽和绝地正站在门口等我,原本担忧的目光在看到我精神还算不错的从里面走出来,都顿时松了口气。翻羽放下脚凳让我上了马车,一路想侯府疾驰而去。

    刚从马车上下来,我就看到门口背着手犹如被一只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正团团乱转。见我从马车上下来,忙小跑着过来,看我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其他一切都还好,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伤到哪里没有?”老爹抓着我的手,目光焦急的上下打量着我。

    “只是肩膀被划了一刀,已经上过药没什么大碍了。”

    除了前世之外,我还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老爹一听我被砍了,无视掉我后面的那句话让管家拿着他的腰牌,去宫里请御医过来帮我看看,以免刀上被人下毒。老管家平时磨磨蹭蹭,这会儿速度飞快,领着人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我有些无奈的看着这群小题大做的人,不由叹了口气,认命的跟着老爹进了府。

    第22章 引蛇出洞

    前厅里沧紫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见到我们回来立时迎了上来。

    “怎么会被刺杀?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我刚想要摇头,包子在一旁扶着我哽咽道:“少爷被人砍伤了肩膀。”

    闻言,沧紫有些急了,但也知道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忙侧身让我们进屋。

    我们才刚刚在屋里坐定,还没等我说清楚前因后果,只见华凌淑带着两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赶来。看到我完好无损的坐在客厅里,眼神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讶和愤恨,而后便凑上前来对我嘘寒问暖。

    自打这个女人过来我的目光便一直盯在她身上,她眼里任何的情绪变化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这女人对我怀恨在心已久,以前的我有什么不快都会摆在脸上,也深知我因为她进府的事一直跟老爹有隔阂,所以每次她激怒我被收拾后,就可怜兮兮的跟老爹来一次‘偶遇’,或者我冲她发火的场面总是被老爹‘巧合’的撞到,也因此我跟老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几乎反目。

    而现在的我基本每次都对她笑脸盈盈,就算她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基本也装作看不到。我跟老爹的关系日益缓和,加之我之前提醒过老爹防备她,所以华凌淑并不能像以前那样得老爹的信任,在侯府她的手只能伸到她自己院子那么远,我想这次听我遇袭怕是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猛然间,我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等我想要去抓住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了。

    因为有华凌淑在,有些话我们几个也不方便说了,等到太医来了之后让他帮我看了下伤口,确认对方刀刃没毒,又帮我开了一个药方和伤药就又被管家送回去了。

    在太医帮我换药的时候,老爹在一旁悄悄红了眼睛。我知道他是心疼我,便努力忍受着疼痛让自己笑着想让他放心。老爹并没有因此就好受些,只看了眼那几乎横穿的肩膀的伤口,老爹双手的关节处都握的发白,咬牙扭头走出了前厅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口去了。

    回到我的院子,因为伤口不能沾水,我只得让包子给我打了盆温水在身上粗略的擦了擦。我喝完管事送来的药正要准备睡觉,却见绝地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我知道他是有事要说,挥手在旁边伺候的包子,开口问道:“你想问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不是,刚刚超光收到了一张纸条,请小侯爷过目!”说着,绝地上前双手递上了那张纸条。

    我轻轻用手指碾开纸条,只见指头宽两寸长的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华’。

    看到这个字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脑子里猛地想起刚才华凌淑带人赶到前厅看到我的眼神,我立时明白了。将手中的纸条捻成团,我转头对绝地冷声说道:“给我查华府这些年所有见不得光的事,越多越好!”

    听我这么说,绝地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了,双手抱拳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我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咬牙锤了一下桌面,被我放在桌上的纸团被这么一阵从桌上滚下来落到了地上。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光是收集他们的罪证还是不行,忙叫人请来老爹密谋一番这才安下心来。

    看来这几天我对华金祥的亲近还是让华府的有些人起疑了,不过好在华金祥此时在华府中已经站稳了脚跟,那些人现在还动他不得。不过这小子也确实有几分本事,能打探到这个秘密,竟然还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消息送到我手上。

    躺倒床上,虽然满脑子都是疑虑,但依旧不敌药性慢慢闭上了眼睛。等我被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快日上三竿了。

    此时,沧紫正坐在桌旁发呆,不经意转头看我醒来,立刻倒了杯水站起身朝我走来。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么?”说着,沧紫将杯子递到我面前,见我起身有些困难,便伸手撑着我的脊背把我扶了起来,手臂一伸把递到我面前的杯子抵到我的嘴边。

    被沧紫这么照顾,我心里不禁有些尴尬,但是我看他清澈的眼眸,也就放下了那点尴尬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干了。

    “怎么是你在,包子呢?”

    沧紫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仔细的看了一眼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肩膀,替我拉了拉被子回答道:“他去厨房熬药去了,等下就回来。”

    正说着,老爹带着老管家阴沉着脸进了门,看了眼坐在我床前跟我聊天的沧紫愣了一下。

    沧紫见老爹来了,忙起身跟老爹打了声招呼,想到我们父子应该有什么事说就告辞回自己房间去了。

    老爹挥手让管家离开,确信四周再无其他人,这才放心的在我床边坐下。

    “你料想的不错,昨天半夜府中一个浣衣房的管事说家里的老娘病了要出府,我让人把她扣下一吓唬就全交代了。她是要出府替华凌淑那个贱女人送信,我将计就计把你伤重的消息送了过去,馆驿那边也做了安排。现在京城里你遇刺重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再过不久相信皇上也该收到消息了。”

    我点头,“这几年华府那老头行事缜密,落在外面的把柄并不多,我们恐怕得等上几天了。”

    闻言,老爹冷笑一声。“没有把柄,爹就给他们捏造几个!敢打我儿子的主意,老子就要他的老命!”

    我知道老爹是想为我报仇,可是若是这样做风险太大,若是让人查出来没有扳倒华府,恐怕我们自身就要难保了。

    我将我心中的顾虑跟老爹说了一声,老爹难得温和的摸了摸我的发顶,柔声说道:“别担心,为父既然敢这么做就有十足的把握,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老爹也走不到今天了。”

    我从来没见过老爹如此,压抑在我心中多年对他的依赖顿时爆发出来,没受伤的右手抓着老爹的衣摆,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片刻之后,包子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原本想服侍我用药的,却被老爹一把接过一勺一勺的把药喂进我嘴里。

    我之前同老爹几乎势同水火,就在前段时间同老爹关系缓和了很多,但还远没亲近到这种程度。看着老爹一脸温和的给我喂药,包子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了了,最后还是被进屋送信儿的翻羽拎着衣领提出去的。

    大姐和大姐夫是中午午饭的时候得到我受伤的消息的,因为流言被夸大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大姐信以为真,当时就昏了过去,待缓过来后就让管家套车和姐夫一起赶了过来,等到进了我的院子时整个人已经没办法走了,最后被大姐夫抱进来的。在流着泪的大姐看到躺在床上精神奕奕的我后顿时傻了,呆呆的转头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老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二姐跟大姐回侯府的时辰前后相差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二姐进来的时候比大姐镇定了许多,不过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泪痕。在看到我没什么大碍后,暴脾气的二姐抓着插在瓶子里的鸡毛掸子朝我冲了过来。

    见此情景,我吓的顿时抱头躲闪,老爹也忙上前拦在了二姐前面,二姐身后二姐夫和大姐纷纷伸手拖住她不让她冲动。

    二姐被众人拦住动弹不得,只能站在与我两米远的距离咬牙怒道:“你个混小子,今天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爹护着你我也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看二姐怒气冲冲的模样,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老爹,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脾气火爆的闺女。老爹瞅着我无奈的耸了耸肩,示意他们都坐下说话。

    这么会儿大姐也都急了,见老爹发话忙开口问:“爹,外面都说小弟重伤,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爹把昨天晚上我遇袭的事从头到尾的跟姐姐姐夫四人讲了一遍,说我装重伤是因为想要引出凶手,关于华府的事儿老爹一个字儿都没提,我知道他是不想两位姐姐跟着担心。

    二姐一听我是装的,当即站起还要揍我,老爹忙把她拉住了。

    “小莹莫冲动,阿言肩膀确实受伤了,你莫要让他扯了伤口。”

    大姐被老爹说的心又提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柔声问我伤在哪里。大姐生来就温柔,气质跟我娘很相像。每次我见了她就会想到我娘,听她这么问。我有点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肩膀被砍伤了。”

    大姐红着眼睛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在看到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的半个肩膀,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一双柔荑微微颤抖着轻抚着我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透过缝隙二姐也看到了我包裹着的肩膀,红着眼睛咬了咬下唇,转头问老爹:“爹,刺杀小弟的凶手可有线索?”

    老爹摇摇头皱眉不欲。二姐暴脾气又上来了,指着二姐夫,咬牙说道:“宇文铭,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抓到弄伤我弟弟的凶手,否则我跟你没完!”

    “小莹!这事儿爹心里自有定夺,你们谁也不要管了!还有等下从府里走的时候,关于阿言的伤势一个字都不要透露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只说阿言伤重,谨记!”

    第23章 设计

    安平侯世子在京城被刺杀伤重命在旦夕,皇上闻听此消息大为震怒,当即命人责打京城府尹三十大板后,让其带伤在十日之内缉拿凶手归案。

    此消息一出京城顿时炸了锅,纷纷猜测小侯爷被刺的隐情。有些人认为小侯爷平素在京城嚣张惯了,可能是得罪了某位权贵这才遭了报复。也有人将之前的那则流言联系在了一起,说可能是小侯爷抢了某人的心上人,那人气不过才找了人对其报复……总之,就是平素纨绔子弟作恶太多才有了今天的报应。

    这次不光是包子愤愤难平,就连老爹也有些气闷。我则无所谓的每天躺在我的小院儿继续过着米虫的日子,同时听听绝地他们计划的进行,然后再顺便提出点儿小建议。

    关于华凌淑老爹并未禁止她的任何行动,只是让人日夜监视着她的行动。因为老爹早已经把她送信的小管事给拿住了,所以每次她递给华府的消息都一条不落的到了我们手中,同时再捏造一条消息送过去。

    这几日在幽灵八骏的努力下和华金祥的暗中帮助下,他们收集罪证已经足以将华府扳倒了。华府在京中几十年基业不少,虽然这几年有些没落,可是若是突然将华府的消息散播出去,难免不引起有心人的猜疑,所以这一切只是还需要一个引子,而这个引子还需要华府的人来才行。

    为了这件事我这几天都想的有些魔怔了,这些一直陪我的沧紫都看在眼里。在第三次看到我将滚烫的茶水往嘴里送,沧紫便再也忍不住了。摁住我的肩膀,将手里的茶盏拿过来放在桌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言,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若说出来我也帮你出出主意。”

    我有气无力的靠在躺椅上喟叹一声,沧紫皱眉从旁边拿了一个软垫扳着我的肩膀搁在我的背后。我侧目看到他白皙的右脸,心中有些有些替他可惜。如果沧紫的左脸好好的,一定能迷倒苗疆一大群女子。

    失神中我突然看到眼前沧紫的右耳突然有些红了,就在我想伸手摸摸的时候,只见沧紫神色有些慌张的放开我的肩膀坐回到椅子上。

    我看着他的动作不由一愣,同时暗中失笑这纯情小菜鸟似乎有些害羞了。

    这么一想我心下轻松了不少,躺在躺椅上侧头看着捂着耳朵皱眉的沧紫,不抱希望的问道:“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能把人控制住,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沧紫听我说话捂着耳朵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有啊,我们苗疆就有一种蛊虫能够把人控制住。不过这些蛊虫大都是用在犯下大罪的人身上,一般人是不允许用的。”

    闻听此言,我顿时有了精神。抓住躺椅的把手坐起身,急切的问道:“那你可有这种蛊虫?”

    “我是苗疆的大祭司,这些简单的蛊虫自然是要学的。你问这个干嘛?这种蛊虫都是给犯了大罪的人用的,一般的人不行。”

    “就是犯了大罪的人,而且我这次受伤也是他们做的。”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沧紫已经非常信任我了。一听我这么说,沧紫顿时动摇了。抬头看了看我,又在腰间摸了摸犹豫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这才点头答应。

    见他同意帮我我顿时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的伸手抱住了沧紫并且在他脊背上大力的拍了两下,而后疾步走出凉亭,看到翻羽正站在门口放哨连忙冲他摆手招他过来。

    让翻羽叫来绝地几人,我让沧紫把那种蛊虫给我,沧紫这次并没有再犹豫,从腰间摸出一只瓷瓶交给我。我好奇的打开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只跟针尖大小的虫子在里面快速的爬动着。若不是我目力好还以为那只虫子是瓷瓶烧制的时候留下的一点小瑕疵呢。

    “这虫子这么小怎么把它倒出来?”我将瓶口冲着沧紫,有些头疼的看着沧紫。

    “在里面撒上几粒盐巴即可,不过你们甚少接触蛊虫,这下蛊还是我自己来吧。”

    沧紫这么说一来是怕出意外,二来也是想要我们要下手的对象究竟是什么人。

    和他们几人商量了好几天,我们都认为那华府的二少爷华金林做我们的引子是再合适不过。此人在京城的名声比我更甚,平素吃喝嫖赌样样具会,欺男霸女的事儿也没少做,这人平时也是那些花街柳巷的常客,喝酒闹事什么的更是跟吃饭一样平常。若是一个醉鬼酒后失言什么的……

    准备了两天,我终于收到华金祥的消息,他说华金林今打算在醉花楼宴客。看完消息之后,我让翻羽替我和沧紫伪装一番,就带着几个人从后门去了醉花楼。

    在醉花楼老鸨恭敬的目光下,我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到她手里,告诉她今日醉花楼的二楼和雅间都被我包下了。身在风月场合没有几个不爱钱的,那老鸨一见那么一大叠银票眼睛都直了,忙点头哈腰的同意。

    因为今晚是新来头牌初夜拍卖会,老鸨以为我是那头牌的爱慕者也没有起疑,一路恭敬的请我们进了雅间。

    因为我的伤口还没有恢复,酒自然是不能沾的。于是我只让老鸨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水,谢绝了找几个姑娘陪同的提议,我同沧紫坐在雅间里闲坐聊天。

    天色渐渐暗下来,在窗口望风的翻羽在看到华金林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到醉花楼门口,忙抬手示意我们过去。我同沧紫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来到窗前,果然看到一个打扮的油头粉面的后生,表情倨傲的迈着步子走进了醉花楼的大门。片刻之后,我们听到楼下争执的声音,同时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响起。

    醉花楼在京城数十年而不倒,背后有什么背景暂时先不提,那老鸨的本事也不能让人小觑。没过多久,那楼下的声音就渐渐消失了,我让人下去看了一下,说是老鸨已经安抚了那华金林在台子的第一桌坐了下来。

    戌时,楼下胡琴声戛然而止,我知道定是那头牌的拍卖会开始了,便让翻羽打起帘子去看。在一片欢呼声中以为一袭红纱的美貌女子款款走到台子中央,对着台下福了福身露出一半酥胸。一时间楼下猛地安静下来,而后便又是一阵起哄的声音。

    我坐在楼上望着那女子,看了看她的身段,暗道果然是个尤物。在我走神的这一会儿,楼下叫价声已经开始,底价从五百两已经叫到了一千两。那老鸨这时已经喜得脸都皱在了一起,忙扯着旁边的女子让她给大家行礼。

    华金林本就是一好色之徒,醉眼朦胧中看到台上那美貌的女子立刻动了淫心,大声的喊着价钱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跟人竞争到最后,那厮似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从怀里甩出一叠银票,大声说道:“这里是两万两银票,爷要包这女子七天!”

    此言一出大厅里顿时是一阵议论之声,原本跟他竞争的那位公子看着他哼笑道:“哼,阁下这是要效仿安平侯世子么?”说着,那人朗声一笑,折扇在手中敲了敲,继续说道:“可惜阁下可比安平侯世子差得远呢。”

    说罢,那人再次仰头大笑起来,其余在座的人也纷纷跟着笑了起来。那华金林被众人笑的面红耳赤,顿时急了起来抄起手边的茶盏朝对方砸了过去。

    我见时机到了便转头看向沧紫,沧紫会意从怀里掏出瓷瓶递给了翻羽。翻羽佯装醉酒,把瓶子握在手心里踉踉跄跄的下了楼。看到楼下打成一片,表情一愣顿时‘热心肠’的蹒跚着脚步上去拉架。只是手臂刚刚碰到华金林的身体,就被对方甩到了一边,同时华金林身体一顿,继续朝那男子打去。

    我见翻羽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翻羽朝楼上看了一眼,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得手了。见状我便放心下来,安心的坐下来等待着接下来好戏。

    片刻,华金林和那人被醉花楼的人拉开,沧紫在我对面紧闭双眼,只是嘴唇微动似是再说什么。只听楼下华金林一手摸着鼻子被打出的血,一手指着对面的人骂道:“小畜生,你竟然敢打我,我祖父乃是前朝华太师,今儿你要是给爷磕头赔罪,爷就饶了你,如若不然,信不信小爷弄死你!”

    那男子听到华金林的话丝毫没有慌张,反而哈哈一笑,“好大的口气!让我磕头的只有一人,敢在我面前自称小爷的,除了周品言你还是头一个!”

    闻言,我不由窘迫的摸了摸鼻子,这四皇子还真是记仇,小时候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记得。刚刚看到四皇子的时候,我心里着实是有些慌,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京城最大的纨绔子弟竟然还帮了我不少忙呢。

    “哼,周品言焉能与我相比,安平世子又有什么了不起?想要杀他还不是我爹一句话!”

    四皇子闻言负手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问道:“那这么说来,这次周品言遇刺也是你爹指使得咯?”

    此时那华金林好似被揍傻了一般竟然承认了下来,楼下闻听此言顿时一片哗然。谁都知道小侯爷在京城遇刺惹得陛下盛怒,正命京城府尹捉拿凶手,这人此时敢放出此话感情是真不怕死。

    目的已经达到留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于是我起身带着沧紫下楼悄悄离开了。

    第24章 杖毙华凌淑

    翌日醒来已经是辰时了,洗漱好之后我吃了点清粥让包子请绝地过来。绝地自然知道我让他来的目的,进来也不废话将昨夜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我。

    在我们离开没有一个时辰,正在醉花楼和那位头牌翻云覆雨中的华金林被突然破门而入的兵丁给抓进了大牢,同时一队官兵也将华府团团围住,华府内的一干男女老小皆被投入大牢。在官兵抓人的时候,在华老太爷的书房里发现了几封还没来得及销毁的书信,为首的官兵打开信,顿时脸色大变,连夜将信件呈现给了皇上。当时皇上看完信脸色铁青,下旨吩咐京城府尹严查华府一干人等。

    在官兵抓人的时候,几名衣衫褴褛的美貌女子从后院冲出来说,自己是被华府的人掳进府的,同时,在华府的府库里还找到了许多禁品。一夜之间,曾经权倾一时的华府倒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开心的笑了。起身掸了掸衣摆带着绝地等人来到了前厅。此时,让浣衣房管事透露给华凌淑的消息已经带到了,一进入前厅便看到揪着手帕急的团团转华凌淑。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跟我虚以委蛇,虽然惊讶我会出来走动,只是她这会儿没工夫计较这些。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门口,而后坐在椅子上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

    我也不理会她的不敬,撩起衣摆在上首坐下,笑盈盈的开口问道:“大清早的华姨娘来前厅做什么?”

    见我问话,华凌淑只得定下心神回答,“没什么,府中有些事需要老爷定夺。”

    闻言,我勾了勾嘴角也不再多问,右手托腮静静的看着华凌淑神色焦急的模样心中暗爽。

    算起来华凌淑进入侯府已经将近十年了,因为娘亲早逝,侯府后院的事物大都是华凌淑掌管,这女人最是不会亏待自己,年逾四十的她,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一身水白色的云缎穿在她身上犹如二八的妙龄少女一般。可惜这样富足的生活满足不了她,一心想要往上爬,却根本没有想过如果侯府倒了,她背后那个已经腐朽不堪的华府还能不能值得她依靠。

    在前厅静坐了半个时辰,老爹便夹着官帽神采奕奕的回来了。然而原本兴高采烈的表情在看到站在门口华凌淑之后,脸色顿时一沉。背着手走入前厅,在看到我在后,脸色这才缓和一点。

    “老爷……”华凌淑开口喊了一声,眼圈慢慢红了起来,看起来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意思。

    老爹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也不欲同她再说其他的,开口直言道:“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但是我告诉你想让我为华府求情是万万不可能的。”

    闻言,华凌淑上前拉住老爹的衣袖,哽咽道:“老爷,我兄长怎么会对世子不利,肯定是有人冤枉他们,我父亲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老爷这时候只有你才能帮华家了。”

    华凌淑不说还好,闻听此言老爹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向旁边挪了一步。

    “冤枉?那华金林亲口承认你兄长华明琪亲口命人要了阿言的命,怎么可能是冤枉他!还有你!”说着,老爹瞪了华凌淑一眼,厉声说道:“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华凌淑,我自问这么多年来我侯府对你不薄,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华凌淑心中本就不踏实,见老爹将矛头只想自己顿时一惊,用手捂着胸口红着眼睛还想继续装傻:“老爷,你说什么,妾身怎么都听不懂?”

    见华凌淑装傻,我在旁边轻轻笑了一声,扬声对门外的管事说道:“想不到华姨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消息倒是灵通?听不懂没关系,我找人讲到你懂。袁管事,去把关押在柴房里的李妈妈带出来,让她帮华姨娘解释解释。”

    一听‘李妈妈’三个字,华凌淑顿时又是一颤,秀眉微蹙似是一脸困惑的模样。

    片刻之后,李妈妈被人带了上来,看到老爹和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告罪。

    “老爷,少爷,老奴已经什么都交代了。是夫人,不,不,是华姨娘给了老奴十两银子让我给华府传递消息。但是老奴大字不识一个,华姨娘送的什么消息,老奴是一概不知啊。求老爷饶命,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都是是老奴见钱眼开,被狗血蒙了心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求老爷饶了我这一次吧。”说着,李妈妈兀自掌起自己的嘴来。

    一听李妈妈全都交代了,华凌淑看着她厉声说道:“你这个刁奴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十两银子让你传递消息的。”

    见华凌淑还嘴硬我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用茶盖拨着茶盏里的茶叶,说道:“别急着否认,李妈妈你不知道总有你认识的人,把人都带上来吧,让他们帮华姨娘回忆回忆她自己都做过什么。”

    翻羽应了一声是转身出了门,没一会儿十多个丫鬟婆子和小厮被带到了前厅,一看到我和老爹纷纷下跪。

    看到这些人,华凌淑苍白着脸踉跄着身子坐到在背后的椅子上,身子轻颤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

    见状,我直了直身子伸手指着跪在地上一排的人,看向华凌淑问道:“华姨娘,这些人都是安插在我和我爹院子里的眼线,华姨娘年纪大了,记性有些不太好,需要我一一告诉你他们都是谁么?”

    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经瞒不过去了,华凌淑索性也不再装了。闭着眼睛深呼吸一下,再睁开眼睛后,嘴角含着一抹笑容,反问我道:“是我把你那天的行踪泄露出去的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你死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想利用华府要我的命,我要你看着华府毁在你手里。”说罢,我轻声笑了起来,而后似是想起什么,忙继续说道:“哦,对了,华姨娘不知道吧,从我受伤回来开始,你送出去的信息都被我调换过了。华府能落得今日下场,说起来华姨娘可是功不可没啊。”

    闻言,华凌淑彻底崩溃,尖叫着朝我冲过来。我看着她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轻蔑一笑伸手挡住想要挡在我面前的翻羽,在华凌淑冲到我跟前的时候,突然伸脚将她踹了出去。

    华凌淑只是一介弱女子,哪里抵得住我这一脚痛的尖叫一声飞了出去。我起身走到华凌淑跟前俯下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冷声说道:“很久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华凌淑,你本来可以过的很好,可惜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怪不得别人。这一脚是替我爹踹你的,你欠我的,用你这条贱命来还吧!”

    说着,我起身对外喊道:“来人,把华姨娘拖出去,杖毙!”

    门外传来华凌淑凄厉的叫骂声,我抬头看了眼木着脸的老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老爹,其实你不想她死对不对?”

    老爹沉默片刻,无力的喟叹一声。“我是不想她死,其实这些年我也有亏欠她的地方。你娘去世之前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为了不让你受委屈,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孩子,我……”

    “老爹,对不起。”说着,我起身跪倒在老爹面前。老爹哪里见过我这样,一惊忙起身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我推开他的手继续说道:“经过那个不知道是前世还是梦境后,我这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如此的不懂事。这声忏悔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知道你为了我操了不少心,以前我不懂珍惜,等到后悔也已经晚了。幸好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不想再走之前的老路,我想悔改。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华凌淑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她在府中多年,对于侯府的一切她也了解一些,我不能冒险。若是留她在府里,如果她再跟前世一般跟六皇子搭上线,说不定我们做的努力都白费了。爹,我不想再让之前的事重演,所以原谅儿子的狠心吧。”

    说着,我对着老爹深深地拜了下去。

    听到我的解释,老爹红着眼睛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阿言,爹虽然感觉心里愧对她,可是也不怪你。你做得对,爹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毁整个安平侯府。”

    说话间,绝地在前厅门口说道:“禀侯爷,小侯爷,华凌淑已经咽气了。”

    闻言,老爹握着我肩膀的手一紧,随即沉声说道:“厚葬了吧。”

    绝地领命而去,我回头见老爹一脸疲惫,知道他心里难受,知道这时候让他一个人静一下最好,于是便起身告辞。老爹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官帽夹在胳肢窝里向后院走去。

    我走出前厅,看着被绑在凳子上打的血肉模糊的华凌淑握了握拳头。抬头目光扫过底下一干人等,冷声说道:“以前我不管你们都做过些什么,但是从今日开始,凡事有人再做出有损侯府的事,一经被查决不轻饶!”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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