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29部分阅读
也许,他也在这个地方,在无数别的女子身上,做过这个动作……
她细细喘着气,手脚竟无一点力气。心中只是拼命的静了又静,等得片刻,才缓缓的扬起手。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声响,他的脸上慢慢浮出了指痕。她这次是用尽了全力,他竟没有闪躲,只静静的看着她。
她心中苦涩一片,连嘴里也好象吃了黄连一般,尽是苦苦的腥味。
她的指尖如此的冰冷,却能感觉到他脸上发烫的温度。她竟然在极度的震怒之后伸手掌掴了他!!她掌掴了他!算起来,这是第二次了!
他与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应天成生生的受了她这一巴掌,好在四下无人,宫人都静静的守在殿外。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却见得她满眼的茫然与痛苦。
他的心在暴怒之后缓缓的染满苦苦的酸涩,只觉自己向来矜贵的自尊,被眼前这个少女一寸一寸的踩在了脚底。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放肆的对过自己。没有人能够像她这样大胆的掌掴了自己两次,竟然还被自己奉在了手心里!
他以震怒之后的极度平静冷淡神色靠近了她,伸手将她的下巴捏起。两个指头在光洁的肌肤上面不停的摩挲着,继而将身子抵住了她的胸口,一把撕开那轻薄透出粉白肌肤的胸衣。
只听“撕拉”一声,却是丝绸断裂的声音。他随手抛下,喉间哑声道:“你!不过是仗着朕喜欢你罢了!不过是仗着朕喜欢你而已!”
他这面说了,手上却不曾停顿,一只手熟练的解开她的腰封,而后含着猥亵的恨意说道:“朕告诉你,朕可以喜欢你,可以珍视你!可以奉你做云端的琉璃花,也可以将你踩在了脚底,像对这宫中任何一个女子一样,将你玩腻之后再抛到一边!”
正文 心字成灰(5)
子默痛苦的捂住耳朵,她的记忆回到了初遇时的那夜,那时他他也是这样说的。
他的眼神,带着亵玩的得意与猥琐,更有冷冷的不知名的感觉,仿佛是仿佛她只是一只随处可见的小猫小狗,自己则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微末……需要依靠他的怜悯和施舍,仰仗他的光辉神邸,才能苟且的活下去。
她厌恶的别开脸,不愿再回想往事。眼前是皇帝深沉而略带急躁的呼吸,如果不是夜这样安静,殿中这样安宁,那声音应该是可以浅得几乎听不见。
她别开头,将眉尖颦的紧紧的。眼前的这个男子,那熟悉的香味,带着雄性侵略性的需求向自己袭来,她只觉得这是她最厌憎的声音和气息。恨不能,恨不能屏住了呼吸,就这样死去。
生平第一次,子默觉得,就这样躺在他的身下,那感觉,是多么的耻辱。他肆意的凌辱自己,那手上的动作,是重复了上千次的熟悉。
他不管不顾,仍旧是继续剥开她身上早已湿透的衣裳,将那如瀑一般的秀发撩开抛在一旁。
他俯身吻她,令到她被吻过的寸寸肌肤都起了皮胗……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底深处的烦恶,连带着对这样柔弱的自己亦恨之入骨。
此时胃中泛起酸水来,只是觉得恶心作呕。她欲要起身吐出口里的酸水,身子却被他死死压着。
她放弃了挣扎,只是泪眼朦胧的往床边望去。眼角望见垂落在脚塌上的明黄|色流苏,那是床罩的华丽流苏,细密的打着如意丝绦结,整齐的垂在黄|色花梨木的脚塌上。
脚塌上,放着一双他的便鞋。御用织物,上面都是用了上好的金线,勾勒着细密的云纹金龙。鞋帮上,是重重瓣瓣的金线绣莲花。
她眼里凝了一团泪,怔怔的望着那脚塌许久。床罩上垂下的流苏在身下轻轻颤抖着,他已经将她身上的衣物全部褪了下去。她仿佛失去知觉,只是呆呆着任由他的摆布。
亲亲们,林子不写了,写这段,没有敲得及键盘,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555555也许,太过投入写文的后果,就是自己先把自己的心狠狠的虐了一把!我今晚也许又要失眠了,可怜的紫陌!可怜的俺
正文 心字成灰(6)
豆大的一颗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滚落下去,她听任它缓缓滴落,眼睛却被床旁案几上的一朵烛火所灼痛。
这样抑郁的的夏夜里,殿外下着细密的雨丝,殿中沉闷的连小小的烛光亦觉得灼人难忍。
烛芯间一团明亮的光蕊,仿佛一朵玲珑的花儿,不过一刹那,便红到极处化为灰烬。烛火明灭之际,她却看见那小小的,锐利而又精致的一把剪烛剪。它搁在床旁的高脚几上,泛着清冷的光泽。
蓦然,她想到了只要坐起来,将手伸过去……那尖锐细长的刀刃刺入自己的颈间,一切,便都结束了……
她含了一口郁郁的酸水,猛然在他的怀里挣脱开来,侧过身子歪在床边一阵剧烈的干呕。应天成被她痛苦的神色吓倒,一时松了手,便痴痴的凝视着她转过去的光洁细腻的玉背来。
她吐的很辛苦,似乎连胆汁都要呕了出来。见不得她如此难受,他便伸手向那一丝不挂的身子,想要替她轻轻拍抚几下。
子默将身子悄然往外移了一下,她将上身露在锦被之外,在他尚未明了她的意图时,迅速的抓起了案几上的银剪那柄精致的剪烛剪。待应天成看见那道银光闪过时,她已经执了剪刀,将那锋利的刀刃往自己的颈子上扎去。
“不!不要……!”他出声拦了,但是没拦住。眼看着锐利的刀刃刺破她粉白的颈子,登时流下一道嫣红的液体。
身上一紧,只觉心里有什么地方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似的,他不顾一切的扑身向前,兜头将她罩住。手已经握住了她执剪的手指,用了几分内力,强行将那剪刀往外夺了去。
她怎能抵得住他这样的力度?一时手上发软,便任由他将剪子硬从手里扳了出去。
“你疯了?殷子默!你……你便这么讨厌朕吗?朕是你的丈夫,你是朕早已诏告天下的妃子!你竟然在朕面前求死……宁愿死,也不愿意将身体奉给朕吗?朕就这么惹你厌烦?!!!”
正文 玉壶红泪(1)
子默不作声,她只是一径的闭目流泪。颈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也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眼泪滚下来时,间或和上了那红色的血水,冰玉似的肌肤上,顿时嫣红一片。
皇帝镇定了一下心神,往殿外咆哮了一声:“华安!怎么太医还没传来?”
宫人切切的回言:“陛下,外面正下大雨,许是华尚寝正在赶回来的途中……”。
应天成咬牙骂了一句,他声音很快,谁也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来人,去将那白药止血粉找来!快点!”
回过头,他便下床,快步走到地上拣起了那柄剪刀,愤而一甩丢出了好远。
接着在衣橱中找来一块白色的丝布,一言不发的走到子默身前,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一拢,将那白布裹在她的颈子上,抹下一大片嫣红的血水。
宫人战战兢兢的奉上了一只素色玉瓶,他打开闻了一下,然后娴熟的将那药粉细心的洒在伤口周围。指甲长的一个口子,他愣是手抖了几回,才算终于抹完了。
那止血药粉带有极强的刺痛之感,因为没有服用止痛汤药,他每涂抹一下,子默都疼得满头冷汗。
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禁不住四肢抽搐起来,手指无力的揪住被褥,连呼吸都成了最困难的事情。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渗下,那牙齿深深的陷入唇中,咬得唇色皆成了一种惨白。
她的脸色也惨白得可怕,那种白叫应天成慌的不知所措,他抱住她,却不敢太过用力,只有轻柔的握住她的手,任她弯曲了身子辗转床笫。他的心亦是疼的抽搐起来,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觉自己恨不得替了她受这痛苦才好。
子默阖了眼,她不断的呻吟着。颈间可怕的裂痛令她想要叫喊,脚掌上的伤口也突然见火辣辣的痛将起来,但最后,到了唇边,她却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呻吟。
正文 玉壶红泪(2)
“痛……好痛……啊!陛下!你杀了我吧……嘤咛……嗳……”。模模糊糊的呻吟,在他耳边轻轻袭来,他仿佛身受着魔咒一般,心如同受着最残酷的凌迟,生生被剜出千疮百孔,淋漓着鲜血,每一滴都痛入骨髓。
那样痛,却无可言说,应天成无望的看了看窗棂外的瓢泼大雨,他的眼角一酸,终于怔怔的落下泪来。
子默模糊了意识,只是不断的呻吟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在他颤抖的怀里沉沉闭目睡去。她昏迷了所有的意识,只愿自己这一觉,睡去之后,再不醒来。
待华安急惶惶的领了太医进殿时,只见皇帝正抱着昏迷过去的贵妃呆呆的坐在龙床上。贵妃似乎是着身子,被皇帝圈住了在自己的怀里。锦被掩住了她裸露出来的肌肤,只余了锁骨以上的地方在众人的视线里。只看了一眼,也可以清晰瞧见,那粉白晶莹的颈上,分明有一个寸许大的伤口。止血药粉凝结了血迹,堆积成一个红色的小丘,衬着雪白的肌肤,很是显眼。
华安不敢在看,只有低头下去。却见地上是一堆染满血迹的白布,远处的金砖地上,还有一把被丢出老远的剪子。
华安心惊肉跳,慌忙磕头请安道:“陛下,您没事吧?”
应天成缓缓的转过头来,用一种充满杀气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不快点过来给贵妃看看伤口!”这话却是对着两位太医说的,两位惊魂未定的太医赶忙举步上前。
应天成这才意识到子默身上一丝不挂,来不及为她穿好衣裳了,他只得伸手用被子将她的锁骨掖了一下,然后沉声道:“朕一时失手,伤到了贵妃。太医,你且看看,快去煎些汤药过来。还有,她的脚……”。
嫔妃在宫中自杀乃是大罪,他只有替她掩了下去。但心中一想到她险些就在自己面前自杀,心里却又一次痛的不可抑制起来。
正文 玉壶红泪(3)
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在臣下面前落泪失态。双手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口上。
两位太医分别给子默查看了颈子上的伤口,以及脚掌上的割伤。褪下袜子时,皇帝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别过脸,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堪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
这一生,尽管双手也曾沾满鲜血,御笔签下无数的格杀令,却从未觉得有如此憎恶血腥的时刻。
他抱着子默在手里,良久之后才醒悟过来,自己今夜这样的行径……叫她怎能不心生恨意?
其实自己是一时气愤,故而在绿头牌上随便召了一位进宫两年尚未侍寝的小仪。等自己进了寝殿,对上那女子曼妙的身体时,却发觉自己根本就毫无兴致。
那前来侍寝的女子只是怯怯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他愈发索然无味,自顾自倚在了床柱上,便拣了一本书翻看。末了,对那女子吩咐了一句:“你一会儿便自己回去吧!朕明天就会下令内侍省给你循例晋封一级。”
她是他的嫔妃,无论他对她有没有兴趣,这一点都不会改变。而对应天成来说,此时除了子默,他还需要什么女人来慰籍自己的寂寞呢?
其实他早就已经许久不招嫔妃侍寝,就连去均德殿看望德妃,他也纯粹只是过去看望女儿,嘘寒问暖而已。明知这后宫中有这么多的女子等着他去温情,他却困在自己编织的情网里,再也挣脱不开来。
偏生今夜被她看见这样的一幕,她如何肯再信自己对她的一番真心?他能对她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掀了一个嫔妃的牌子,却并没有行那周公之礼?漫说是她,只怕连殿外守着的宫人也会不信。
原来说到底,自己没有及时解释清楚,到底是深深的伤了她。尽管是无心,尽管自以为自己也被她背弃了,但这样的结果,还是教应天成始料未及。
正文 玉壶红泪(4)
一时太医们查看了伤口,又派宫人细细的上了消炎药粉。方子开出来后,华安忙着下去安排煎药,他便轻轻的将子默移进了被窝里,平躺了下来。
她的衣裳被自己撕扯着掉了一地,这会也不拘什么体面了,他命人在衣橱里取了一件自己的寝衣,给她裹了起来。
其实甘露殿里备有女子的寝衣,但是实在不敢再叫她心生他念,他只有取了自己的衣物给她穿上。
宫人拣了地上的衣物,少顷便奉上来请示道:“陛下,这是娘娘的衣物,是否叫司珍房拿去修补?”
应天成看见那些衣物都被自己撕扯中碎裂了开来,一时也不多想,只道:“都丢了吧!叫司珍房给贵妃重新做过就是了。”
宫人躬身退下,正要出去。
“慢着!那上衣袖子里有一封血书,你取来给朕。”
他到底想起了这一出,赶紧唤了宫人回头。自己伸手接过那轻薄的一方丝帕,却无端的觉出分外的沉重。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起来,华安早已率了众人恭候在殿门前,准备给皇帝端正衣冠,临朝正德大殿。
“罢了,今儿朕罢朝一日。你去传旨吧!只说朕身子有些不适,有事明天再议。”应天成身心疲惫,只想守着子默到她安然醒来。
华安听得一呆,这可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皇帝罢朝不议政,而在甘露殿里守了自己的贵妃,这要传出去,可是惊天的大事!且不说朝中清流言官会如何议论,只说这后宫里的风浪,都能掀起一个大地震了。
“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难道朕就不能身体抱恙了?今儿这殿里的事情,若是走漏了半点的风声……”。他回身望了望熟睡的子默,将声音调低了几分。
华安全身一阵哆嗦,赶紧跪下磕头道:“奴才不敢!这殿里的奴才们,也是绝对不敢声张的!”
正文 玉壶红泪(5)
皇帝嘴角划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但那丝冷笑立刻又消弥于无形,只淡淡道:“你替他们打包票,好得很啊。”
华安听他此时语气严峻,不敢答话,只是磕头。皇帝却说:“朕瞧你糊涂透顶,几时掉了脑袋都未必知道。”
直吓得华安连声音都瑟瑟发抖,他心知皇帝此时心中不快,若真要拿了这殿里值夜的宫人来出气的话,自己也是拦不住。当下只叫了声:“陛下……”
皇帝道:“朕今日只把话说在这里,今夜之事若有半点风声走漏,你第一个只取了你这奴才的脑袋。看着你这无用的东西就叫朕生气,滚吧。”
华安汗得背心里的衣裳都湿透了,听到皇帝如是说,知道已经饶过这一遭,忙谢了恩退出去。
“慢着,你去传杨清过来,朕有事吩咐他去办。”应天成手中攥着那方血书,算了算日子,便沉吟了起来。
“是!奴才这边去传杨公公。”华安如遇大赦,赶紧出去安排布置。
他出得寝殿,火速派人去请杨清。自己召集了甘露殿全部宫人,一番声色俱厉的告诫,只叫众人看着自己的颈上人头说话。
应天成心中烦闷,看着子默睡颜不展,只是眉间轻轻颦着,他心知她必然身心俱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不多时宫人便奉了安神止痛的汤药进来,他伸手接了,慢慢劝着她喝了半碗。
许是疼的狠了,子默倒是不拒绝喝药。他喂了半碗后,便见了杨清正缓步进来。
子默将头偏到了一旁,往被子蜷缩了睡去。皇帝随手将药碗给了一旁侍立的宫人,旋即开口道:“紫陌殿修的如何了?室内一应布置好了没有?”
“回陛下,奴才昨儿已经去细细检查过,大致上都照您的意思布置好了。除了后殿的那片花园还需要一点时日待花长成之外,随时都可以入住了。”
杨清偷眼看着皇帝疲惫的神色,他小心的回着话。
应天成点点头,继而对他说道:“你去准备一下,朕今天下午便带贵妃过去。湘云殿的宫人,全部羁押在殿中,无诏不得离开湘云殿半步。”
正文 玉壶红泪(6)
杨清不敢多问,只有点头称是。他隐隐猜到皇帝的疑心,都是为了那方血书而起。至于血书中到底写了什么关键字,他却无从得知。
但他清楚知道,此时这般搜查下去,却未必能查到所谓的真相。
他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深得天子的信任。应天成现在摆明了态度,他是爱极了贵妃,偏生在此事上,却就是不能真的信任。他要了结自己心中的疑问,那个疑问也许是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从未曾解开亦无从解开的死结。
而那个暗中布局的人,却正好用了皇帝的这个死|岤,她明知皇帝不傻,但还是分毫无误的拿捏到了分寸。而只要他下令追查,势必就有一堆无辜之人要受牵连……天子之宠妃,若与外臣私通……漫说不算私通吧,只以暗通款曲来论,这该死的人又不知道要涉及多少了……
皇帝纵使爱极了贵妃,又岂能真的容了她心里头藏了别个男子?以贵妃的性子决计不肯向皇帝低头,他纵然不会杀她,但两人之间的心结却会因此而愈来愈深。
他心里想明白后,背上便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六月里的天就像小孩的脸,喜怒无常说变就变。
昨晚还是倾盆大雨,今天一早便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这面出了甘露殿,杨清便匆匆往湘云殿的方向而去。进了前殿,迎面见得花木郁郁郁葱葱,廊前所摆的大盆芍药,那花一朵朵开得有银盘大,姹紫嫣红在绿叶掩映下格外娇艳。
他清了清嗓子,便唤了花竹出来。迎着他的是湘云殿里几个小宫女,待叫了几声之后,才见得花竹匆匆由殿后赶来。
当下杨清也不多说,只将皇帝的旨意宣读了一番,而后便命了左右太监锁了各人。内侍省审役司也来了人,将殿中几十号人等就地羁押,随后开始搜查宫室。
杨清在殿中亲自监察着,眼见审役司的太监们在贵妃的床榻下的地砖中搜出一只紫檀木盒子。事关重大,当下不敢耽搁,便径直带了盒子,回甘露殿复命。
亲亲们,林子求长评!大家请不要吝啬文字,给俺来几个长评吧!不用多么华丽,只要真挚就好!
正文 玉壶红泪(7)
杨清心急如焚,出来不久,便迎面撞上正带着金安小公主出来晒太阳的德妃。德妃今日好生修饰,身上一袭丽红薄罗纱衣,整个人便笼在那样鲜艳的轻纱中,笑面如花的朝杨清问道:“杨公公这是要到哪去?”
她说罢,眼光便在那包的严实的盒子上扫了一眼。杨清躬身笑答:“参见德妃娘娘!奴才这是要回甘露殿去。”
“哦?陛下……这会还没起来吗?”德妃这话说完,早已羞红了脸。甘露殿是皇帝临幸嫔妃的所在,她从未见过应天成在别的嫔妃的宫室中过夜的。
“陛下今早起来觉得有些不适,方才宣太医给瞧了,现在正在休息呢!”杨清不敢直言,心里急着要回去。
“陛下不要紧吧?太医瞧了,有没有说什么症状?”德妃倒是很关怀皇帝,面上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陛下乃是真命天子,自然无妨。娘娘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奴才这便回去当值了。”杨清迅速躬身,拜别了德妃。
徐德妃目送杨清离去,手里抱着金安的手却禁不住软了下来。旁边的宫女赶紧扶住了,唤道:“德妃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德妃扶住宫女的手,将怀里的公主交给身后的||乳|母。她含了一丝苦笑,摇头呢喃道:“金安啊金安,为娘的,真是恨自己不争气啊……”。说罢,眼泪便簌簌而下。
身后的宫人递上丝巾,轻声劝来:“娘娘,您在这边落泪,知道的人晓得是您心里苦,为公主的身子发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专门到了这附近哭给她看的呢……”。
德妃收了泪,却缓缓抬眼问道:“昨夜陛下宣了谁侍寝?”
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赶忙躬身回道:“回娘娘的话,是绮云居的一位小仪,姓苏。刚有旨意下来,已经晋了做小媛的。”
“就这个?前半夜就回来了?”德妃不信,便镇定了一下心神,再问。
“是!奴才打听到的,就是这个。陛下临幸完了,就着人将她送回去了,并无别的赏赐。”
正文 玉壶红泪(8)
应天成将那盒子接了过来,到手便是一惊。那盒子上用金错刀的笔法,端正的刻了一个“陌”字,而右边,则刻着一朵形态淡雅的云。
“这是在哪里搜到的?”他定住心神,向杨清发问。
“回陛下,这是在贵妃娘娘寝殿的地砖下找到的。”杨清听得皇帝口气不善,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
应天成不再说话,只是挥手勒令四下侍从退下。他凝视着这个盒子,良久没有出声。
而心里,却是抖的不行。生平从未有过这样一种恐惧感,那感觉,好像是……好像似生生的就要被人挖去了心肝一样。他将那盒子捧在手里,原本素有武功功底的双臂竟然微微的战兢起来。
杨清垂头许久,听不得任何响动。偷偷抬了眼,见皇帝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睛直直望着那个盒子。
他与皇帝相距极近,瞧见他太阳|岤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心下害怕,叫了声:“皇上。”
皇帝这才瞧了他一眼,那目光凛冽如九玄冰雪,他心里一寒,勉强笑道:“请皇上示下。”
应天成却良久不语,杨清这会是又怕又惊,最后勉强嗫嚅道:“奴才去安排贵妃移驾……”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倒是和缓如常:“这件事朕亲自处置。你下去将湘云殿的宫人全部押解去天牢,记住,要全部留了活口。若有丝毫差池,朕只唯你是问。”
说罢便转身一旁,杨清见他将那盒子抱在了怀里,竟然是要避开了自己的视线来开启。
杨清当下不敢多言,便躬身退了出去。他关上殿门时,隐隐听得贵妃在床上叫了一声:“娘亲……”。皇帝身形一震,便凝目瞧了过去。
子默的眉尖颦起,仿佛痛苦异常。他最终还是松了手上的盒子,举步缓缓走了过去。
她伸手出来,眼睛还是紧紧闭着。那手似乎在摸索寻找什么,四下里一通挥舞,最后落到了他的手里。
林子写到这一章,忽然想说:为何让人这么辛苦,而又这么痴迷不舍?其实大抵上,越是历经挫折的感情,愈能经得起世间沧海桑田的任何考验。不要畏惧爱的疼痛,她与甜蜜,还有永恒,总是相互存在,不能分离的。
正文 碧云笼碾玉成尘(1)
他握了她的手,不由的紧紧握住了。那种感觉,仿佛是生怕,下一刻她就要抽出手离了自己而去。
她的手,她的手冷得可怕,僵得发硬,他与她十指交握,仿佛能籍此给她一点力量,俯在她耳边说:“朕在这里。”
她嘴角微微歙合,发出的声音更低了,他不得不俯在她唇上,才能听清:“天成……”
又是这样一句,只是轻微的两个字,便教他愣在了当场。嘴角颤抖了许久,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缓缓松了手,便闭目沉沉睡去。
见她睡的沉了,他才抽回自己的手,将被角细细掖好。一起身,便径直奔了放置盒子的案几而去。
“朕不该信……朕不该信……她是朕的人,朕为何不信她?……”。他喃喃自语,那伸出去的手,兀自在半空中颤抖不休。仿佛害了大病一般,身上忽寒忽热的,一阵一阵交替着袭来。
这一种痛苦恼悔,便如万箭相攒,绞入他的五脏深处。明知不可信,明知自己会再次犯错……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猜疑,他不想失了她,也不想叫自己一世都顶着这样一个不能解开的心结……这样的纠结,让他不时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滴往下流血一般,痛却不能言说。
木盒端正的放在案几上,他伸手握了起来,细细打量着那盒子用了极为隐秘高超的组合图形暗锁,四下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可寻。
他打量了一番,知道不能强取这等暗锁,都带有自毁装置,找不到开启暗锁的图眼,而企图强行破取的话,盒子本身便会自燃起来。
而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也会顷刻销毁于无形。
他这面细细瞧了一番,将那精致的盒子掂在手心里,眼底的冷笑却愈发的狠了起来。
天下能做此等精绝暗锁的人并不太多,这门活,不但需要巧手精细,设计的人更是算术上的绝顶高手。每组图形都是用精确的算术计算出来,什么样的结果才能打开内锁,做的竟是分毫不差。
正文 碧云笼碾玉成尘(2)
这原本是先朝几代之前一位大内巧匠的独门绝技。他造了这种拼图暗锁木盒,用来给皇帝装载遗诏之用。
此人造好木盒后,便立即被皇帝赐下了鸠毒身亡,而这项绝技,也因此而失传于世。后世虽有无数能人争相模仿,可惜不得精髓,到了本朝,就连应天成,也是第一次见得这样的东西。
但他心中定住,细细一想,便琢磨出几分端倪来。这盒子……假设既然是他送的,那么,自然会与她有关。开启暗锁的口诀,便在子默身上。
他这面看着,手上却缓缓的摩挲起盒子正面的雕纹来。雅致的云纹,刻在盒子的右下角,那个金错刀的笔法刻着的“陌”字,仿佛带着携永的力量下笔之人,可见内心对子默的眷恋与不舍。
以手轻轻推了一下木盒的正面果然,精密的木纹有非常细微的缝隙,这盒子的正面,是可以用拼图的手法移动的。当你拼出那个正确的答案时,内锁自动打开,里面盛着的东西,也了然于眼前。
这是一项考验开锁者智力的难题,应天成看了看熟睡中的子默,他扭过头,对殿外侍立的宫人道:“好生照看贵妃,醒了的话过来禀告朕。”
他自己则大步踏出殿门,径直上了龙辇,往藏经阁而去。
他想的原本就没有错,这是前朝宫中匠人的手艺,自然藏经阁总会有一星半点的记录。杨清将湘云殿的宫人都发落去了天牢隔离之后,匆匆赶回只听皇上去了藏经阁,心里愈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待他紧赶慢赶,寻到应天成的踪影后,却又不得门而进。偌大的七层塔楼内,一众宫中文书太监忙着按照皇帝的指示,将一摞摞的书页在蒙尘已久的书架上搬下来,拂去灰尘后,再仔细翻看了内容,呈交皇帝圣阅。
大半天的功夫,应天成连膳食也不用,除了偶尔抿上几口茶水,他只将精力全部集中在了研究这个小盒子上。那种神态,仿佛那盒子里装的不是旁的,而是能教他命悬一线的东西一般。
正文 碧云笼碾玉成尘(3)
杨清干站着着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知道皇帝的心性极高,等闲之事绝不会如此急于求成。宫中纵有无数能人异士,一道圣旨即可召来演算但此事却是他心里的一块心病,他又岂肯假手他人?
一时过了用午膳的时间,应天成依然执着于查阅古书。杨清苦求了几次,均不得理睬。无奈之下,他只有命人送了一盅人参鸡汤上来,权当提补气血之用。
子默在甘露殿醒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殿里灯树明亮,她揉着酸痛的头,撩开了笼着的帐子。
宫女莲步姗姗,上前躬身道:“贵妃娘娘!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子默啜了一口气,脖子上的伤口痛的火烧一般难受。她小心翼翼的撑着身子,尽量避免不要扯到伤口。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我宫里的人呢?花竹呢?你去唤她过来,我要回去……”。
她说罢,便举步下床。才一活动双脚,便觉得脚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抬眼看去,只见自己的双脚都裹上了厚厚的纱布,哪里还能走得了路?
“贵妃娘娘,您脚受伤了,太医嘱咐暂时不要下床。您有什么需要,奴婢去给您办了来……”。宫人慌忙过来扶住她,将她劝回床上躺着。
“不,我要回去……你们,将我送回湘云殿去……”。不见他的人影,他就这样把自己丢在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了么?子默只觉全身一阵颤悚,明黄|色的蜀丝轻柔的裹在肌肤上,却好似炭火刮过一般,她直起了身子,当下就不肯再睡在这里。
宫女一阵为难,她自然不敢强留贵妃,于是只得如实回禀:“娘娘,容奴婢去请示一下杨公公,皇上有旨,命您迁居新宫。这会,且看陛下的意思如何,您再行移驾可好?”
无奈之下,子默只好点头,嘱了她快去。宫人不敢耽搁,连夜带了几个人,一同去了藏经阁将情况告诉了杨清。
正文 碧云笼碾玉成尘(4)
杨清正在为皇帝一日不曾进食发愁,听得宫人如此回禀,不由的心下更加头痛。他正与来人悄声说着话,嘱咐回去安抚住贵妃,等皇帝回去再做理论。冷不防里头传出了一个声音:“杨清,你跟谁在说话?”
说罢,宫人掀了珠帘,皇帝竟然一手捏了那个木盒,大步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陛下!贵妃娘娘……醒了。您看,奴才是不是这就去准备移宫的事情?”杨清心里打着鼓,一下比一下急,他不敢偷窥龙颜,只有拣了话往别的地方说。
“不必,朕现在就回去。一会朕传了令,你再去准备迁居的事情。”应天成面无表情,但听声音却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一行人随即起驾回甘露殿,杨清跟在龙辇后面,心里暗暗忧心。皇帝一夜无眠,今日又水米未进,这会见了贵妃……两人且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当时心里便觉得隐隐后悔,只是悔自己不该搜的这么仔细,要是没有这个盒子,兴许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只是容不得他再后悔细想,御驾已经很快到了甘露殿前。一时下了辇车,应天成只是淡漠着神色,仍旧镇定的走了进去。
“陛下,您今日还未曾用膳,贵妃娘娘也睡了一天,不如奴才去安排一些膳食过来,您好歹也将就着多少用些……”。杨清紧赶上去,对皇帝躬身说道。
“不必了,你去准备贵妃移居的事情吧!记住,所有服侍的人,都必须是你亲自挑选的。对外,只说贵妃突染急病,暂时移居别殿,禁止宫中所有人的探视。”应天成这样说罢,随即握紧了手中的盒子,他的眼神中折射过一道一闪而过的冷光。
杨清不敢再劝,只得随着他其后进了寝殿。明亮的灯火下,子默单薄的身影落在宽大的龙床帐幔里,显得分外的萧瑟。
刚好宫人端上了新熬出来的汤药,正要掀了帘子走进去。他挥手止住了宫人的行礼请安,示意杨清伸手接过药碗。
正文 碧云笼碾玉成尘(5)
子默垂眸阖目,倚在床柱上坐着,背对着迎面走来的皇帝。
龙床上的烟色绞纱帐子垂着,四条床柱上绞着明黄|色的流苏,在床柱中部扎成一个硕大的流苏结子,子默的青丝垂洒一床,身上穿着那件宽大的寝衣,软缎松松裹住的身子,只觉愈发的消瘦憔悴。
应天成甫一进殿,便有片刻的失神,他对着那背影凝视了片刻。继而才缓步走过去,手里的那个盒子,隐约可以听见里面的窸窣之声。
子默闻见熟悉的香味,猛然回头,两人四目相交时,隔着纱帐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皇帝绕着床边走了过去,他停步在她面前,伸手抚了一把她额前细密的汗珠,轻轻道:“才起来就出了一身的汗?还是心里担心着什么别的?”
他话里含了一丝嗤笑,子默陡然抬起头,便看见了他平摊在手掌里的紫檀木盒子。
她注目凝神,他沉默不语。少顷,杨清躬身上来,轻轻道:“娘娘,该喝药了。”
子默将头别过一边,垂下眼帘道:“陛下若无其他事情,子默喝过药就回去了。”杨清将药碗端过来,她一手接了,一气倒头便喝了下去。
许是抬头抬的急了些,才一放下药碗,便觉得脖子上火烧似的扯痛起来。她暗暗咬了牙,强忍了不曾开口。宫人奉了漱口茶水过来,她便只是小抿了一口,举过衣袖掩住了面容吐到了茶盅里,再无二话。
杨清朝殿中的宫人打了一个眼色,众人便垂手尽数退了出去。
殿里静的阂人,北窗下凉风暂至,书案上摊开的书卷被吹起,哗哗一点微声的轻响。
他缓缓抬手,在她面前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手指划过盒面,他心中不消默数,已经将那活动的木块沉着的推向左右,子默的生辰,是丙子年九月初一,末时三刻按照这个时辰,将木盒的拼图重新移动,便见得盒面的花纹在他手下有序的列来来。
正文 碧云笼碾玉成尘(6)
子默见他如此动作,眼底大惊,身子微倾,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对着,呼吸间满是他的气息,她微微有些失神。
距离这样近,反倒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下楼一步踏空,下一刻就要坠落下去无底深渊,心里无端端发虚。
脉搏的跳动渐渐急促,怦怦怦怦直击着心脏,胸口像是有什么即将要迸发开来,她微微沁出冷汗。
“咔嗒”一声轻响,那精致的木盒便这么打开了。两人同时凝神看去,却见得一堆破裂成细碎的玉屑那是陆修云曾经送给子默的那块葫芦形的玉佩,早已被皇帝一怒之下捏的粉碎那堆细碎玉屑,如今完好的摆在了盒子里。
子默抬手木然的翻检了一下,隐隐见得那玉佩上面的文字,她陡然明白了一切。那手轻轻垂了下来,整个人便卧倒在了床榻上。身子一软,便就势滑了下去,半伏半跪在床弦,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
应天成将那木盒里的玉屑看了一眼,便冷笑连连。他将盒子往子默眼前一展,便森然道:“朕是料不得你的心的,便是这样待你,你还记着他的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好!很好!”
子默垂着头,胸口闷的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她这时才知自己被人算计了,而他,如何不觉得事情蹊跷,便宁愿信了那暗地里布局的人,也不肯听自己说一句?
嘴巴微微动了动,却是连发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苦笑着摇摇头,说什么?便是要说什么,也要他肯信才行啊!
她不再说话,身子低低的伏在了花梨木的脚塌上。感觉他渐渐蹲了下来,将那盒子放到了自己眼前。
一只手托起自己的下巴,她不敢看,不敢看他那森然若冰的眼神。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吧?便是不看,她亦能感觉到他心里不可挟制的恨意。
“朕曾想过奉你做朕的皇后,给予你世间最为美好尊贵的一切。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生生的将朕对你的这一份心,糟蹋成了什么样子!殷子默!你的心是冷的,朕永远也温不热……”。
正文 碧云笼碾玉成尘(7)
他顿了一口气,强抑制住了胸口奔涌而上的气血。过了片刻,才继续说来:“子默,朕等候了你三年的时间,在朕的后宫里,朕,曾对你付出过绝无仅有的真心与深爱,牺牲了一个帝王的骄傲与尊严,用尽自己此生的全部去爱你。从你的十四岁到十七岁,三年的时间,朕以为你便是冰人,也会化了……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你会如此待我?”
子默紧紧的闭上眼,任由泪水敷面而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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