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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21部分阅读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21部分阅读

    此时殿中极是蕴静生凉。榻前不远处的金鼎,内中的冰山亭台渐渐融化,人物面目一分分模糊,细小的水珠顺着那些雕镂精美的衣线沁滑下去,落在深深的鼎中,泠泠的一滴轻响。

    便是这细微的一声轻响,也惊得卷缩在床上的子默起了一阵哆嗦。自繁华的梦境中醒来时,窗外已是长日寂寂,花影无声。

    子默伸手拢了拢散乱的长发,坐起来时,才听见帘外已经有新蝉声。断断续续的一声半声,传到殿中,更显得静,她半阖上眼睛,朦胧间又欲睡去。

    殿外的芭蕉舒展开新嫩的绿叶,帘影中透进一条条极细淡的金色日光,烙在平滑如镜的金砖地上,细小的灰尘在这一束光线里分外的活跃。

    光影顺着日照渐渐移动起来,不一会便照在了子默的睡颜上,猛然抬起头去,隔帘望见碧色窗纱外火红的海棠花,红得像一团火似的,烙在视线里。殿中却响起一阵脚步声,步子极轻,走到榻前又慢慢停下,躬下身去,只静静的看着她。

    子默兀的转过身子,一把坐了起来,倒将皇帝惊了一跳,他漫漫含了笑,柔声道:“醒了?”

    正文 暗香飘尽知何处(8)

    子默见是他来了,坐起来顺手又掠了掠发鬓,月白色的薄缎袖子滑下去,直露出一截雪白手臂,臂上缠了一缕墨黑的秀发,更显得肌肤腻白似玉。

    她只是微微看了应天成一眼,转过脸去又伏回玉枕上,似是仍要睡的样子。

    应天成少不得含了笑将她在床榻上拉起来,两手捏了香肩柔滑处,只是宠溺的哄道:“看日头都那么大了,还要继续睡懒觉?仔细睡成一头猪,起来陪朕用午膳可好?”

    子默斜斜昵着他,嘴里只是嘟囔了一句:“尊驾这是打哪宫妃子那里回来?没事又来拿我做消遣。我这湘云殿里的宫人只怕都想不起您上次来是何时了,再说了,您不是正命人查了昨夜的事情吗?如何有这等闲工夫?”

    应天成心情不错,只是一味的拢了她的双手,斜刺里伸手过来在她腋下一阵轻挠:“你这丫头如今越发懒散了,连夫君来了也不赶紧梳洗打扮一下殷勤着接待?朕倒是要看看,你还赖不赖床……还赖吗?”

    子默被他这一挠弄的全身一阵激灵,翻滚着避开了他那只手,只拢了被子埋在身前啜气不止,少顷才不情愿的说道:“都怪你昨夜那杯酒,搞得人家没的受了半天罪。您倒好,一早过来便要责怪人。起起起,我这就起了,这会满意了吧?”

    殿外早有宫人端了洗漱用具候着,一听招呼立时缓缓鱼贯而进。应天成拣了窗前的软塌坐下,也不去看子默洗脸时的样子。他顺手拿了一本摊开在案几上的书翻了翻,一皱眉便忍不住说了一句:“女孩子家看什么《东周列国》这样的史记?朕觉得你音律感不错,不如便多研习一下这些,你觉得可好?”

    子默正洗了脸,一时偏过头道:“不是您教先生来给我讲课的吗?然则现在又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了?果然是,圣心难测啊!”

    她刚刚洗了脸,一时宫人便要呈了玫瑰膏子给匀面润肤,这话说完,便阖了双眸,头微微往前抬着。

    正文 暗香飘尽知何处(9)

    她刚刚洗了脸,一时宫人便双膝跪着呈了玫瑰膏子上来给匀面润肤,这话说完,便阖了双眸,头微微往前抬着。应天成侧眼看去,那玉也似的面容上,眸间浓密乌黑的长睫,仿佛两双蝶翼微阖,端的就是一派无限慵懒之态。

    隔帘花影幢幢,映在她脸上,叫人移不开眼。暖风吹过花影摇曳,眼前的容颜依稀如同在梦中一般,那些迷离的光与影,都成了瞬息光华,流转无声。

    心头一软,少不得忍声吞气道:“你既然喜欢便罢了,只是这书枯燥,朕也是怕你会闷的慌,这才有此一说。”

    子默匀了脸,这时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任性了,她回了眸子,只是浅浅的一笑,随即温言软语道:“陛下所言也有道理,其实我也不过是顺手在书架上抽了略略看几眼,这不才搁在了案几上,宫人一时疏忽,也没有收下去。”

    应天成最是喜欢她这般小鸟依人的乖巧,这时听了这句话,才展颜笑道:“朕也不过是顺嘴一说,罢了罢了,哪里能辩得过你?你喜欢就好,一会朕就在你这殿里用膳了,也不拘在这大太阳底下来回挪腾了。”

    子默一会搽好了脸,挥手遣散宫人收拾了下去。自己趿了日间穿的软底便鞋下榻,走到妆台镜前去理一理鬓发,若无其事的回头嫣然一笑,问道:“您还没回答我呢,今儿怎么得空了?”

    她执着象牙梳子在手里,一面侧眼望着皇帝,一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长发,唇角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执着牙梳的一只手,竟与象牙莹白无二,更衬得发如乌瀑,光可鉴人。应天成远远看着只觉得艳光迷离,竟让人睁不开眼去。他顿了顿,才答道:“昨儿的事情已经大致有了眉目,杨清这会正领了慎役司的人在审讯呢,一会想来就有准信。”

    子默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唔”了一声。妆台上的花瓶内新插了一束晚香玉,那香味极是浓郁,捎带着连她的衣角都染上了薄香。梳罢了头,顺手用一条宽边的粉色丝绦绕着打了结,将头顶那一束轻轻绑了,这才抬起手腕闻了闻那味道。

    登时就颦了眉头,只一迭声叫楼兰进来,换了后殿的姜花上去。安置好了那一大束白色的花儿,这才听得应天成说了一句:“瑶妃昨夜在自己宫里欲要上吊自尽,好在被宫人发现给解了下来。”

    正文 暗香飘尽知何处(10)

    子默心里一惊,手指便停在了那洁白的姜花上。回头看了应天成一眼,踟蹰道:“不是叫了徐妃姐姐去审吗?怎的闹到这样?”

    应天成倒是淡然,他往后靠了一靠,双腿在齐膝高的紫檀木案几搁了上去,对着子默说道:“过来给朕锤锤腿,这夏日里怎的也犯了关节痛。看来你这殿里湿气太重了,赶明儿叫人把窗外的睡莲池子给清理一下,少续些水才是。”

    子默移步过来,轻轻蹲下身子,两手握了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心里暗自估摸着事情的真相。

    “别想了,朕自会好好处理的,左不过,是有人不甘让徐妃当权罢了!”应天成闭目养神,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窗外日头正是最为炙热的时候,殿内却阴凉如水,子默蹲在他的脚下,唯闻冰融之声,隔不久便“嘀哒”一声,像是数盏铜漏,却参差不齐。

    她原本有许多话想问,到了嘴边却还是吞了回去。这宫中的事情都太过诡异,而他既然不想自己去知道,自己又何必非要一头扎了是非堆里?

    这样一想,心里才渐渐开朗起来。一时殿外有宫人掀了珠帘启道:“陛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摆在哪里?”

    应天成睁开眼,只是含笑望着子默。子默抬头一看天色,只得说道:“自然摆在大殿中,现下外面都热的要冒烟呢,再说也不好叫人看见。”

    应天成伸展了一下双脚,这面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只一把搂进怀里抚摸着胸前那两处微微挺立的花蕾,一面低低的坏笑着。子默咬了牙,抬起脸庞狠狠的挖了他一眼,他却依旧纹丝不动的搂着。

    应天成一面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吹弹可破的玉肌,一面细细的嗅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体味,少不得一时情动便要凑过去一亲芳泽。

    子默用力在皇帝胸口一推,便想就势挣开身子,皇帝早料到她会动手,手上加劲,反倒搂的更紧,一时哈哈笑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总成了吧?”

    正文 水殿荷香绰约开(1)

    一时两人在塌上相依着坐了一会,听得宫人来报说大殿中午膳已经布好,恭请移驾。

    子默这才起身转去屏风后换了衣裳。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寝殿的门槛,殿中已经摆好一桌子菜肴羹汤,试食太监举了银针正要试菜,却被应天成挥手命退下了。

    子默坐定,手执了筷子偏头便问了一句:“您素日不是都叫试菜的吗?再说饮食不必其他,谨慎些也是好的。”

    应天成举筷夹了一箸白玉羹清炒豌豆在她碗里,只是道了一句:“朕不比你,那些没脸的小人只敢拣了你这软主子来下黑手,若是换了朕,不需试食也能辨得出一二来。”

    子默尝了一口那炒的青翠如玉一般的豌豆,只觉满颊都是一阵子的清甜味道。她伸手取了银勺舀了一勺在碗里,这才清了清嗓子道:“那昨夜的酒,想来也是宫人们一时混淆了吧?我也喝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啊!只是今早不想起床罢了。”

    应天成喝了一口菇菌大骨汤,放下勺子才说道:“要不怎么说你单纯呢!那酒是无甚问题,问题在那冰镇酒壶的那一缸子冰里头。好在你喝的少,你不知道,朕是用了内力才将那药性给逼出了体外的。”

    子默吓了一跳,赶忙扭过头去细看他的周身,见的无恙才啜了口气道:“凭的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在您的酒里做手脚。”

    “哈哈,朕也是一时被你迷住了心神,要不早就该发现了。你只是想不到,那冰里原是掺着烈性蝽药。宫中盛夏世界多用玉壶做盛酒的容器,玉又容易透了那药性进来,这才让那暗中下手的人得了手去。”

    子默听得这最后一句,才粉面含春的刺了他一眼,桌子低下的脚缓缓挪过来,狠狠在那脚背上踩了一脚才说:“尊驾坐拥三千佳丽,想来定是某位美人寂寞难耐,这才不得已出了这等馊主意。照我说,这倒是您的不是了,凭的纳了这么多如花美人在宫里,却不能一一招来亲怜蜜爱,民间那话怎么说来着唔,容我想想,那便叫,为夫者不能尽人事,其妇焉能幸福?因而才有红杏出墙这等有辱风化之行为哈哈哈……”。

    正文 水殿荷香绰约开(2)

    子默兀自笑的花枝乱颤,手里连筷子也不抓了,只用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以手掩面,这才不至于太过失态。

    应天成被她这一说气的无可奈何,自顾自胡乱吃了两筷子,便将手中的玉箸放下,恨声道:“来人!奉上了冰镇酸梅汤来给贵妃,叫她好好喝上一盅,朕看东西也塞不住你这张小嘴。”

    子默历来也是怕热之人,逢了夏日都是不思饮食的。这面笑也笑罢了,才将碗里的那几根豌豆白玉羹吃了下去,眼瞟着皇帝面色郁闷,她低了头,只在心内腹笑着,一时不敢再说甚。

    少顷放下玉箸,便有宫人呈进冰碗,原是用鲜藕、甜瓜、蜜桃、蜂蜜拌了碎冰制成的甜食,玉色薄瓷碗隐隐透亮,碗中碎冰沉浮,蜂蜜稠淌,更衬得那瓜桃甜香冷幽,凉郁沁人。

    湘云殿侍奉饮食的宫人和厨子都按了太医的吩咐,因为贵妃体虚不得贪食寒凉之物,于是便给皇帝盛了一碗,只给贵妃上了半碗。

    子默一见冰碗登时欣喜,她拿了银匙,随手挑了块蜜桃吃了。一时贪凉,便就着势头将那瓜果吃了个干净,侧身一看,应天成只拣了面上的几块蜜瓜吃了,底下还有大半碗,却不曾动过。

    她转了转眸子,便伸过勺子在他碗里舀了一勺子过来,应天成正接着宫人奉上的巾子擦拭汗水,一回头见了,不由的失笑道:“嗳,嗳,堂堂贵妃,哪有抢人家东西吃的。”

    子默一口吃了下去,含着匙尖,只是向他回眸一笑,露出皓齿如玉:“陛下既然说得是我夫君,夫妻当然有福同享,这怎么能叫抢。”

    说着又伸手过去,挑了一块甜瓜放入口中,脸上顽皮的笑了起来。应天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一手将碗推开,随手交给一旁的宫人,说:“可不能再吃了,太医说过,你体虚不耐寒凉,这冰的吃多了不好,将来恐怕不利于生育的。”

    正文 水殿荷香绰约开(3)

    这话惹了子默登时竖了眉头,手中将银勺重重一丢,便起身道:“原来陛下倒不是关心子默,关心的是那还没见影的儿女呢!我到是说,您有那么些嫔妃美人,若要生孩子,只怕早能生了一堆了,偏生就盯着我的肚子等。”

    应天成一时沉了脸,也不说话,宫人呈上栀子花水供洗手,他也轻轻浣洗了一下,便取过巾子擦拭干净了水渍。

    气氛一时压抑,殿中的宫人随即被他大手挥退了下去。楼兰朝子默担心的看了一眼,临出门槛前撩开珠帘伸了伸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惹的子默险些顿足怒叱。

    “你以为朕会随便让这后宫的嫔妃为朕生儿育女吗?殷子默,朕自问爱你并非一时情动,但你怎么这样不理会朕对你的苦心?朕这叫不关心你吗?生儿育女总是女子的必经之事,再说,为朕生几个孩子,那孩子身上有你我共同的血液,如此不是很好吗?”

    应天成走近了子默身边,一手抬起了她光洁小巧的下巴,将她抵在了椅子上,咬牙问道。

    子默想不到他会发怒,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他问完了,才吸了吸鼻子道:“你说的这么突然,人家都觉得自己还小……这就要准备生孩子了吗?”

    皇帝原本心情郁闷不爽,被她这样一问倒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少顷嘴角向上扯了扯,终于不愿受着脸颊忍到痛的笑意,平地里大笑了一声:“是,朕倒是忘了,朕的默默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哈哈哈,朕不着急,你且先顽皮这几年吧……嘿嘿嘿……”。

    说罢,便转身朝殿外走去,宫人掀起帘子时才转身道:“朕还要回去批阅奏折,你歇一会,仔细不要积了食,一会再午睡。”

    子默不曾想他会这么快便离去,心中登时起了失望之意。她提了裙摆追了几步,应天成便就地停住了脚步看她奔向自己。

    但闻步声细碎,暖风拂过午后的大殿,清凉似水。她身上一袭水云薄罗纱衣,整个人便笼在那样浅淡素净的轻纱中,莲步姗姗,许是因为练舞的功底吧,那脚步轻巧得如同不曾落地,想来古人所谓“凌波微步”,即是如此罢。

    正文 水殿荷香绰约开(4)

    子默含了几分热切的心情向门槛处的天子走来,脑子里却是乱成一团,不知自己究竟想什么,要什么。

    就这么追了过来,素色薄纱长长的裾裙无声的拂过明镜似的地面,浅杏色的砖面衬着间或的金线上倒映出她淡淡的身影,眸光流转间,透出难以捉摸的神光迷离,更显清丽无双。

    “陛下!”到了跟前,还是兜头扑进了那怀里,一头青丝随即顺着脚踝垂落。应天成伸手拢了她的身子,少顷才轻轻拍抚道:“朕过几日再来看你便是。有一件事,刚才尚未告知你,你父亲请旨,说是你妹妹要进宫来看你,朕刚才忘了问,你见还是不见?”

    子默想不到他会说这一句,一时心里只是暖意流淌。倚在他的怀里许久,才闭目道:“我能见吗?陛下,这宫规……”。

    应天成沉声笑了笑,便抚了她的脸颊道:“不妨事,如今淑妃不再主事,徐妃不会为难这些个细节的。朕命人去安排,你要想见的话……”。子默轻轻踮起脚跟仰面望向他,柔声道:“我自然是想见,只是怕陛下太过费心而已。况且如今宫中不太平,您……”。

    皇帝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旋即道:“朕自有办法,不会叫其他人太过关注。你放心,现下她们自己都还顾不来呢,你只管放心等着杨清来回你具体日子罢了。”

    子默点头,而后双手交叉于右跨之上,略一屈膝,便轻轻说道:“谢陛下厚爱,子默恭送陛下!”

    皇帝想不到她竟然会如此郑重其事的感激自己,原本以为她们姐妹并非同母所生,想来应该感情淡薄才是。

    这才先前一直按住不提,唯恐招了她平白不快。万万却不料子默会如此欣喜,看来自己是错看了她。但觉她如此心底纯善,更是愈发觉得难能可贵。

    一时两人在门口对视了一会,应天成才转身上了停在殿前的龙辇,趁着暂时的阴凉回了含元殿。

    正文 水殿荷香绰约开(5)

    子蘩是在三日后的一早进的宫,待杨清领了谕旨将人带进来时,子默还在书房里听着两位学士讲课。

    这面宫人引了子蘩进殿等候,楼兰令人奉上了茶水鲜果招待着,自己这才移步去了书房请子默出来。

    子默闻讯大喜,一时告了假出来,见得杨清也在书房外候着,只是笑着怪了他不曾派人通知自己。杨清在前引路,因为上次冷香苑御酒事件,贵妃出言为自己开脱,他这才侥幸免了责罚,心中自然感激。

    这会见了子默面上堆了真诚的笑意道:“贵妃主子近来课业大有进展,奴才瞧着您与旁的嫔妃娘娘也是大为不同,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难怪陛下总是见天的惦记您。连两位名满天下的大学士,都在陛下面前赞誉不已。实不瞒您,内宫中进来事多,原本是要等到中秋节前才能安排您和家眷相见的。陛下听了两位大学士的回奏,心里欢喜这才破例开恩,命奴才着人去接的二小姐……”。

    子默听他说的絮叨,心里早就不耐烦了,面上客套的虚笑着,裙裾下的步子却走的飞快。

    身后跟着的四位宫女一径的提醒着:“娘娘,您慢些,小心啊……”。子默哪里听得进去,只提了裙摆向前奔去。

    湘云殿布局精妙,前殿后殿都有精致的园林花草点缀。南书房在大殿的南侧,择的是一处坐北朝南的幽静所在。子默一时大步开来,穿花拂柳,转过重重回纜|乳|芟拢矍爸痪趸ㄓ奥桃饬鞴沼谧叩酱蟮罾戳耍琶腿煌wx私挪健?br /gt;

    子蘩躬身站着,远远见她到来便屈膝一礼,口诵道:“子蘩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子默愣了一下,随即上前去扶了起来。子蘩抬起头微微一笑,她眉目间犹有稚气未脱,已经隐约可以看出少女甜美的风华,回眸一笑,那眼波盈盈,如能醉人。

    子默牵了她的手,只觉自己手掌心沁沁冒着热汗一般,不到片刻便滑腻起来。楼兰在旁边推着她坐到殿中的美人塌上,子默这才放开了妹妹的手。

    正文 水殿荷香绰约开(7)

    就如初初回到京城的殷府,下了轿子走进前院,看见院子里满院的珍品茶花,姹紫嫣红中夹着一些粉白的珍珠般的玉团,那般的春光灿烂,衬托得母亲独守空房的日子愈发的清冷。

    进了府中的正厅,仆人们引着她进入正厅前,轻拢起帘子,那重帘竟全系珍珠串成,每一颗同样浑圆大小,淡淡的珠辉流转,隐约如有烟霞笼罩。那些端坐在上下左右的父亲的妻妾们审视蔑视的眼神,子默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那时的子默端正的拜了,陆夫人迟迟不肯叫起,她便沉默的继续跪着。虽然不言语,亦无不满流露,但生父并未出言相救,她等了许久,最后便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咯”得碎了。

    那声音虽微,可她知道此生,纵有再多的岁月可以彼此相处,那一道裂痕再也无法重新弥合起来。

    “还好,多劳姐姐在陛下面前进言,父亲大人这才有了晋升的机会。妹妹此来,亦是父亲大人的主意。否则,子蘩便是想进宫来看望姐姐,想是也不太容易。”子蘩的一双明眸在姐姐脸上看了几眼,旋即又轻轻垂下了长睫,白玉般的脸上扑下两团浓密的阴影下来。

    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她们虽是手足,但同父异母,相隔了十几年的陌生岁月,子默甚至不曾知道自己原本还有一个这样的妹妹,还有那几个年幼的弟弟。

    便是在殷府的短短时日里,她与弟弟妹妹也并不亲密,仿佛是因为心中的那一块不能言说的伤痛,她每每在府里撞见了其他的姨娘和弟弟,也总是避开另行其道。

    但进宫之后,也许因为时日寂寞,心里便开始淡淡的想念起来。尤其是子蘩,虽然只是见过一次,但对于这个妹妹,她心里却有些不一样的亲切和一种想要亲近的。那种流淌于血液中的亲情眷恋,对于她们来说,总是同时镌刻在记忆中,成为一抹朦胧的晕彩。

    正文 水殿荷香绰约开(8)

    不久楼兰便过来请二人移步,大殿中用两扇屏风隔开,南面的花窗下已经摆好了午膳。子默素来好清雅,便在殷府的时日她也是不喜花红柳绿的饰物,居室大都选了浅淡山水画做裱,日用花瓶器皿也以素色湖蓝为主。

    但二人相携走近前去,子蘩却看了那屏风上面用的是鹅黄|色的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花,间或有五彩斑斓的蝴蝶蹁跹其中,花容娇艳无双,那蝴蝶也是绣的极为精妙。

    那绣工工整精湛,堪称绝顶行家功夫。只一条丝线挑到底,竟然能同时完成两面绣的匀称精致,子蘩自小也是熟练于女红,定眼瞧来,竟然找不到一丝半点的起针落脚的首尾线头。

    心内暗暗赞了,这面却见得子默含笑望着自己。她一时欢喜,便脱口问了一句:“这宫中的绣工真是精妙,子蘩自负见识不短,像这般功夫,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话才说完,楼兰已经“噗哧”一声笑了,子默回眸嗔怪道:“好生没规矩,怎的在二小姐面前如此笑话。”

    楼兰忙躬身福了一礼,一面给子默拉开饭桌旁边的花梨木高背椅,一面对子蘩说道:“二小姐,请恕奴婢刚才僭越了。其实,这屏风并非出于宫廷绣工之手,这是小姐亲自针黹的。不瞒您说,便是陛下来殿里用膳,也不曾摆出来过呢!”

    子蘩待姐姐坐了,这才侧身提了裙裾端庄坐下。她含了几分不安的说来:“姐姐何须如此用心?倒叫子蘩我,心中不安。”她一面说着,竟然微微红了眼眶。往事经年,当年自己的母亲执意不叫苏娉进门,以至今日这般恩怨丛生,于子蘩来说,亦是一团理不清的纷乱思绪。

    子默只是微笑,抬手亲自给她添了一杯茶水,又将面前的几道江南凉菜推到妹妹面前道:“我只是想着这花色适合你这样的年纪,陛下想来是不会喜欢这么花俏的,所以这才命人从库房里找了来。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几道江南小菜,是我素日喜欢的,夏日里吃,很是凉爽清淡,来,你尝尝……”。

    正文 烽烟万里归故土(1)

    说罢,便举了玉箸,亲自夹了一筷子放到子蘩面前的玉碗里。

    子蘩低低谢了,举起手中的玉箸埋头吃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很是清淡,又有种淡淡的叶子香……”。话未说完,却猛然见得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经滚落了下来。

    子默侧眼瞧着,一时大惊,赶忙伸手过去慌忙给她拭泪。一双手只是抖着不停,袖中的丝巾这会却取不出来了,楼兰连忙扶住她,只听子蘩的啜泣声渐渐大,那瘦削的肩膀不赢一握般的,兀自抖的起伏不停。

    “姐姐,子蘩有一事相求……求您救救我的母亲……我知道,她以前不该那样对你和苏夫人,我保证,她以后一定改,一定改的!”子蘩退开几步,猛然跪在地上朝子默拜了下来。

    子默起身扶住她,心里暗暗惊疑不定,但见妹妹哭的一张小脸花容失色,明眸中却涧水粼粼,叫人看了心头好不落忍。她伸手擦拭了一下子蘩刚才因为激动而沁出来的点点汗意,口中问来:“你方才不是说你母亲渐渐好了吗?怎么这会……”。

    子蘩却猛的兜头扑进她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把的痛哭起来:“姐姐,方才我是骗你的,我母亲现在数日已经水米不进了,大夫都说……都说,叫我们……准备料理后事罢了……”。

    说道伤心时,她哭的愈发声嘶力竭,那凄厉的悲切,将子默感染的也微微泛出了泪意。她虽然素来不喜欢自己这位霸道自私的嫡母,但对于与自己有着骨肉血脉之情的妹妹的哀切,子默却万万不能无动于衷。

    两人跪在地上坐着,子默一面搂了妹妹在自己怀里哭泣,一面自己也忍不住渐渐泪下。想到子蘩今日这种孤苦无依的无助,想来自己那位生父必然还是一如从前自己即将进宫时一般,对陆夫人不理不睬吧!

    总归是痴情女子负心汉,这面想来,子默不由的暗中咬了咬银牙,对生父的嫌恶又多了一层。

    正文 烽烟万里归故土(2)

    一时子蘩哭的累了,脚下一软便歪在金砖地面上,只是将身子蜷缩在姐姐怀中,过得良久方才抽噎一声。

    子默抬手与楼兰一起将她扶了起来,宫人打来温水给两人净面洁手,待子蘩情绪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子默才温言问道:“你且别再哭了,说来给姐姐听听,你倒是要我如何帮你?若是需要宫中的太医出诊,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去求陛下。但京中多名医,想来不会比宫里的逊色多少。如果是父亲那里,你也知道,我素来与他并不亲近……”。

    子蘩兀自时不时的在胸腔里发出一声呜咽,她定了定心神,仰面满含哀求的对子默说道:“姐姐,我知道你与父亲之间并不亲近。现在,他对我也不再亲近了。你不知道,自你封了贵妃进宫后,他便命薛姨改来教导我。其实他这回叫我进宫来……是为了……为了见一见皇帝,留个好印象,将来好送我进宫……”。

    子默倒吸一口凉气,她万料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会如此卑鄙的以女儿作为自己仕途攀爬的垫脚石。冷冷含了一缕笑意,子默心中只是一阵无边的绝望,那凉丝丝的感觉在胸口处扩散开来,只将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给冰封起来。

    想来,他当初之所以接自己回来,唯一的目的,便是要将自己送给皇帝给嫔妃,以博宠信荣耀而已。

    可怜母亲,还痴心想着他会回头是因为对自己余情未了。多么可怜,亦是多么荒谬的所谓父女之情……

    子默执了妹妹的手,觉得自己的鬓角处沁下些什么来,她的长发顺着耳鬓散开垂下,那往日的服帖变得冷而腻,像是一条条细小的蛇信,吞吐着冰凉的寒意。

    她听得见自己的鼻息,粗嘎沉重,夹杂着她紊乱轻浅的呼吸,整个人却像是失了控制,有一种无可救药般的绝望。

    许久之后,她只是紧紧的将子蘩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一次,却是姐妹两人一起无声痛哭起来……

    正文 烽烟万里归故土(3)

    生平第一次,子默觉得生命竟然会如此的残酷与惨淡。

    因为应天成对自己的宠爱与无以复加的深情,子默曾觉得世事翻转都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君权至高无上,万事皆在帝皇的权力下变得轻易,可是为什么自己偏生要遇上这样一个父亲,依靠那样他那样无情残忍的贪欲才走到了这里?

    阖上眼,只觉得最美好的一切都在指间被时光风化成沙,粒粒吹得散尽,再也无法追寻。

    两姐妹再也无心饮食,宫人们照着摆上来的样子将圆桌上的菜肴撤了下去。

    午后阳光西斜,高大的花窗外的落日一分分西斜下去,隔着窗纱,殿中的光线晦暗下来。

    子默拉着妹妹一同坐在东面的美人塌上,旁边的高几上放着一只白玉青花瓷高脚瓶,那羽毛上泛着一层七彩亮泽,仿佛新贡瓷器的釉色,发出薄而脆的光。

    子默回首看看铜漏,眸中亦如半空中映照着的霞光般,一分一分的黯淡下去。

    子蘩在低头恳求,她的声音饱含了全部的希翼和最后的光芒,让子默无法拒绝亦无从回答。

    “姐姐,如今我母亲已经好几日水米不进,每每到了深夜,她就梦魇不止,醒来后总是尖叫大哭,她想见修云哥哥……姐姐,我已经别无他法了,你不知道,修云哥哥在娘亲心目中,那就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前几日中午,我扶了娘亲到窗边晒太阳梳头,娘亲拉着我的手说,如果……如果能够再见修云哥哥一面,得知他如今一切安好,自己便是这么……走了,也再无遗憾了……”

    子默眼睛垂下,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案几。如冰似玉的白玉细瓷盖碗里碧绿的一泓新茶,茶香袅袅,正是今年新贡的丰山碧玉尖。楼兰刚斟上来时,她觉着太烫,便随手放下了。隔了许久,渐渐的瞧着上面已经没有丁点热气丝丝了,却还是不敢端起来喝。

    正文 烽烟万里归故土(4)

    沉默良久,暮晚的空气中有晚香玉荼蘼的香气自寝殿中缓缓逸散。

    子默垂头沉思,耳畔只有妹妹间断的几声抽泣。蓦然抬起头,却见得窗外残阳似血一般浓重,金光闪烁着浮现在窗棂的缝隙处折射进来,映照的子蘩的一张小脸红肿不堪。

    她思量许久,最后还是拣了话往轻里说开。一手拉了子蘩,一手取了丝巾给她拭去眼角的余泪,心内声声叹息,那叹息最后只教自己无力到虚浮起来:“妹妹,你放心,此事,我必然想法去求陛下恩旨。你也知道,现在朝廷正在对西南用兵,实在不行的话,让陆将军回来一趟,我想对你母亲的病情也有好处……”。

    她这面说完,子蘩已经跪了下去:“谢谢姐姐,你说的对,不管舅舅还是表哥,随便哪个回来,娘亲也会振作精神的……姐姐,你的恩德,你的情谊,妹妹此生没齿难忘!”

    子默被她这炙热真诚的眼光灼的心底一阵火烧般的痛楚,连忙拉了她起来,只是温言安慰道:“你我姐妹,原本就应该互相敬爱帮助的。以后,得空了不妨进宫来和姐姐说说话,万勿生疏了才是。”

    话说到这里,两人才各自舒缓了脸色。宫人准备了巾子洗脸更衣,坐了不多久,子默便命人开始准备晚膳。

    按照宫规,内廷眷属无特旨不得逗留于后宫,子默也实在不想此时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早杨清送人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安排好了出宫时的赏赐,只待两人一起好好吃顿饭,便送了子蘩离开这个是非地。

    晚膳备的丰盛而精致,湘云殿的厨子是挑了江南口味的送过来,子默每日里常吃的那些菜肴,他们都烧的很是纯正。

    子蘩将家里苏夫人带来的一些东西呈交于姐姐,又收了更多的赏赐一会带回去。子默所赠的,都是拣了自己宫中库房的一些珍品衣物和首饰,先启了杨清奏明内侍省记档,才命人包好给子蘩的。

    不多会便闻见了大殿中的阵阵香味,两人在寝殿中抬头相对一笑,均感到腹中真是有几分饿了起来。一时相携着走出来,正要分了主宾落座,却猛然听见前院里脚步声阵阵,少顷便有杨清掀了大殿的玉珠福字万花帘进来,躬身启奏了一句:“贵妃娘娘,陛下驾到!”

    正文 烽烟万里归故土(5)

    子蘩顿时一惊,显出几分仓惶之意来。子默赶忙把她往自己身边一带,匆匆道:“别怕,咱们照常行礼拜见就是了。”

    一时应天成在左右的围侍下进了殿来,因为有子蘩在场,他只得做了威严状。进殿环视一下跪在地山的众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都起来吧,朕刚好路过这边,便进来瞧瞧贵妃,这位是你娘家的妹子?”

    说罢,眼睛便瞟了一样子默旁边的那个娇小女孩。见她束着双鬟,乌云瀑布般的发间并无半点珠翠,身着薄绡罗衣,裙色极淡,隐隐泛着点新绿之意,仿佛荷叶新展之色。

    衬着那冰玉似的肌肤,还有乌黑墨汁一般的眼睛,虽是稚气未脱,但却嫣然含笑,自有一种过人风华,姿容绰然,难以描画。

    应天成心中暗暗惊异,脑中想起自己曾经在殷府见过这女孩子一次,只是那时匆匆,也未能瞧清楚。这时见了,倒确实有几分惊艳之色。想不到这殷从嘉为官政绩不太好,却以风流才子自诩,还真的生了这么俊秀不凡的两个明珠玉团一般的女儿。想来,倒还是有几分过人的福气。

    子默轻轻应道:“回陛下,正是臣妾的妹妹,她一会便要离宫去了,臣妾这会在给她践行呢!”说罢,暗自含了几分笑意,这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以“臣妾”自称。

    皇帝也是心内解颜,他自在殿中坐定,抬手命众人起来。楼兰沏了茶水出来,子默迎了上去自己接了,亲自奉到皇帝的手上。

    “陛下,这是新采的晚香玉和秋海棠花间的汁水烹的茶水,颜色鲜嫩,香味也有几分特别,您尝尝看,可还好?”子默今日出奇的乖巧,一面低眉顺眼的奉了茶,一面暗暗打量着皇帝的神色。

    应天成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浮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伸手接了茶,一掀碗盖,只觉得清香扑鼻,其香雅逸,竟不在自己常饮的雪山银芽之下。他看了子默今日的样子格外端庄与乖巧,竟然有些心不在焉起来,随口夸了句好,便问:“其实你想留你妹妹在宫里多住几日也是可以,何必这么急惶惶的回去?”

    正文 烽烟万里归故土(6)

    子默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正要示意宫人拿去换茶,这时听了这句话,不由抬头暗暗瞪了他一眼,咬了嘴唇只是轻轻道了一句:“启禀陛下,因为家中尚有病人,所以臣妾不便久留妹妹在宫里。”

    应天成随即“哦”一声,这面侧眼瞧见了那新搬出来的屏风,又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静静立在一旁的子蘩。

    殿中一时安静的很,偶有殿外的蜜蜂衔了花粉在花窗外嗡嗡而过,宫人怕惊扰了皇帝与贵妃说话,赶忙取了网兜去扑了。只见她立的端正,微微向前躬着身,以示恭敬谦卑。那粉团一般的玉手中执着一柄纨扇,原是本朝闺阁淑女常用来作障面之用的。

    扇是极好的白纨素,双面刺绣着兰花蝴蝶,绣功精巧细致,那只淡黄粉蝶便似欲振翅飞去般。

    应天成看了几眼,心中突发奇想。他忍住笑看了看子默,这一望便见子默分明神色紧张,只是顺着自己的视线一路来回。才一对上眼,便含了几分薄怒的瞪了自己一眼。

    这小妮子……原来也是会在乎朕看哪个女子的……呵呵呵,应天成旋即泛起一丝邪恶的笑容,他招手叫子蘩走近自己身边。

    子蘩眼含难色的看了看姐姐,子默无奈之下,只得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逆了皇帝的意思。

    子蘩这才移了莲步,仍然以扇子遮了半张脸,缓缓走来。殿中金砖铺的细密到严丝合缝,她走路又轻,浅绿色透纱银闪缎长裙却是波澜不兴,连腰带上垂的一对玉玲珑都寂然无声。

    这样莲步姗姗,唯有出身富贵巨家的闺秀自幼调教方能得成。应天成暗暗琢磨着,却忽然见得子默面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朕问你,你是陆将军的胞妹陆夫人所生的小姐?那么,陆修云”。他讲到此处,便猛然回头过来看了看子默的脸色。

    “啪嗒”一声脆响,只见她手里捧着的那只杯子掉落了下来,登时摔了个粉碎。

    正文 烽烟万里归故土(7)

    子默心里慌的不行,这一声脆响之后,便兀自猛的跪了下去。嘴巴颤抖着,想要解释或者是告罪,却开不了音。

    那玉杯碎的不成片,些许零星的碎片,登时划破了她的双膝。素色纱裙耐不住那尖锐的瓷片,缓缓便有殷红透着几层绞纱浮了上来。

    子蘩与一众宫人也赶忙跪了,齐齐道:“陛下恕罪!”按照宫规,御前失仪乃是大罪,更何况这等失手打破了御用茶杯颇有不吉之兆,若是一般宫人,早就被拖去慎役司打板子去了,只是这次是贵妃,众人都暗自猜测道:皇帝应当不会发怒才是。

    应天成只是冷着脸,平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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