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4部分阅读
自己算是彻底被这小女子的眼泪给征服了。换上温和的口气,他轻轻抚摸着子默散乱一头的青丝,安慰似的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朕……额,刚才态度有些不好,但是你要明白,不管怎样,你也不该说那样的话……”。
子默抬起头,无比委屈与哀怨的截住他的话:“我方才说什么了?人家明明什么都没说……”。
应天成目瞪口呆,半响过后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法和子默说的清楚。反正不管怎么说,自己与她独处时,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她对,而自己就十足的暴君行径,没有丝毫的君子风度。
“好吧!朕也没说什么,朕的好默默,你别哭了,我们睡吧!你看,天都已经差不多三更了。朕,明儿一早还要早朝呢……”。拍抚着子默的香肩,应天成哄着她睡觉。
子默还是低头轻轻抽噎着,断断续续的,任由他将自己抱到床上。
“陛下……”怯怯的声音,带着惊慌与悲伤,应天成不得不用自己的手,将她背转一旁的身体圈进怀里。
面对面时,才看清眼前的少女梨花带雨,哭的两眼星眸红肿。心底一软,便伸了自己的寝衣衣袖出去,轻轻给她拭去眼泪。
正文 共枕眠(7)
“好了好了,朕不过是说你一句半句,你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哭成个小花猫一样。”温柔的给她掖好被角,应天成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点像个刚为人父的平凡男子,而那个枕着自己手臂的女孩,娇憨的就如同自己年幼的女儿一般。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回过神,他不禁一阵自我鄙夷的自责。
子默闭上眼休息了一会,胸腔中的呜咽声渐渐平息了下去。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扭过头对着应天成,两只眼睛睁的很大:“陛下!……”。
应天成刚有些倦意,便被她唤了醒来:“嗯?怎么了?”朦胧中见到子默满眼的恐惧,这才支起了身子,以习武之人特有的警觉问道:“怎么了?默默……”。
环顾四周,并无异样,再侧耳细听,大殿周围也并无不妥的声音。应天成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继续闭目睡觉。
“陛下……”子默钻进他的怀里,带着羞怯与不安。应天成有些不耐烦起来,但是还是拍了拍她的背部:“乖!默默,朕累了,咱们睡吧!”
有谁能想象,原来皇帝也不是可以惬意的享受妃子们的温香软玉,整整一个晚上,自己基本上都在哄着一个小女孩睡觉。应天成不能想象,自己要是真的是个风流多情种,对每一个嫔妃都如此的话,自己过的会是怎生的惨淡人生?
好在,自己只有一个子默,也只有她,能令到自己如此甘心情愿。
“陛下,子默想问您,我……我们这样,会不会就有小孩了?”子默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含着羞怯将自己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说罢,她紧张的看着应天成,似乎生怕下一刻自己的肚子就会渐渐鼓起来。
“哈哈哈哈……”应天成终于明白了她的疑虑,他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对着水晶坠饰物的帐顶仰面大笑起来。
正文 共枕眠(8)
笑过之后,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寝殿内,似乎还有一套前朝宫廷画家精心绘就的一套春宫册珍本,不如……
带着几丝邪恶的挪揶,应天成在子默的额前深深的印了一吻:“朕认命了,谁叫你父母交给朕一个这么单纯的女儿呢!默默,朕很快便会教你明白,什么是男女风月的事情……”。
一迭声唤了宫人进来,皇帝一脸暗笑的对那个值夜的尚寝华安耳语了两句,便见华安一脸心领神会躬身而去。
少顷,便有一本精装的画册奉了上来:“陛下,奴才找到了。”
“嗯!”应天成索性不睡了,起身披上一件外袍,自华安的手里接过画册,自己打开来,兀自翻开看了看,才看几页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难想象,这样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各种各样的奇异姿势,若是叫子默看了,她会羞涩成什么样子?
走近床边,正要将手中的画册塞给子默,却见她一双清澈的双眸,含了波光粼粼的涧水,正安静的望着自己。那纯净的神情,叫应天成原本促狭的心就此安静下来,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眼神中,他总是经常窥见自己的龌龊和滛秽来。
这样一想,手中的画册到底没有递过去。随手搁置在了案台上,褪下外套便掀开被子爬了进去。伸出自己的右手,将子默轻轻的搂在了怀里。任由她,以这样亲密的姿势枕着自己的手臂。
心底,却有一丝遗憾的叹息,并排躺着,他用右手轻轻的托住子默的脸庞,闭目时却有几分心痛的不甘来:子默,我们之间,到底隔了这么些年月。朕,现在才明白,何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子默,你让朕在这些年叱咤风云的帝王生涯中渐渐觉出那样的不甘来。朕老了吗?也许,朕真的配不起你这般的花样年华。
子默被他这样温柔的托住脸庞,少女的心中原先的不安似乎渐渐散去。子默凝神望着皇帝,似乎自己已经习惯于在他面前撒娇与流泪。而他,也并不是自己所设想的那样,他,其实很多时候,也是一个温柔的男子。
而修云哥哥,似乎并未在自己面前展露过这样的温柔……
正文 共枕眠(9)
“默默,不要多想了。朕,可以跟你许诺,在你成年之前,绝不会与你做那男女之间的事情。你还小,朕会好好爱护你,让你快乐的生活的。”应天成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她光洁的脸颊,每一寸,每一处,似乎都叫他留恋不已。
闭了眼,深沉而温柔的说道。
子默安静的接受着他这样的抚触,少顷才轻轻问道:“陛下,您不是说过……”。不待她说完,应天成便俯身用嘴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这一吻,深情款款而温柔细腻,他的舌尖撬开了子默微微打颤的贝齿,游离进了那幽香的所在……子默的周身渐渐觉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对于身上的这个男人,她终于不再抗拒。
身下冰凉的玉席,传出那沁人肌肤生寒的冷气,片刻后,她便攀住了天子伟岸健硕的身躯,那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连周身的血液,都有些依恋起来……
他的舌尖在轻轻的试探着,缠绕了许久,而自己,还要拒绝他么?啊……不,陛下,子默愿意献出自己,就这样,与您一起……
感觉到子默的回应,那细滑的舌尖,略带迟疑而缓慢生涩的与自己纠缠在了一处,应天成原本已经按捺下去的欲火又被撩拨起来。他暗暗叹了口气,将自己的下身挪动了一下,与她的身体分离了开来。
虽然万分不舍,但他还是坚决的抽回了自己的舌尖。睁开眼时,正好望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女,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
子默的脸颊绯红,细腻犹如细瓷的雪白肌肤上,那种红晕,仿佛是被春雨滋润过的桃花,温润的泛着春天湿而幽香的气息,那般的美,简直是令人惊心动魄。
“默默……”。应天成忽然有些痛恨自己那不受大脑支配的兽欲来,这个时候,原本是应该和她温存缠绵一番的。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伤了她。
朕要爱你,朕,真的不想给你任何的伤害。
正文 共枕眠(10)
“陛下……”。子默抱住应天成,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抵着一层轻而薄透的寝衣,可以清晰听见,他的心跳,是那样的剧烈而有力。
子默全身颤抖起来,她开始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要求的话,他会对自己怎样?虽然懵懂无知,但……
“默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朕,不能这样对你……“”应天成将她的手轻轻的掰开,将她卷曲的身子平放到自己身边。
“陛下,您不是说过想要子默吗?”带着不解,子默靠在他的手臂上轻轻问道。
“不,默默,朕不能这样做,你还小,你不知道,这样的话,朕一定会伤了你……你会流血,你会觉得很痛……朕,可以等待,等你长大……”。
横放于子默颈下的右手摩挲到她柔软的小手,他慢慢握住,移到锦被下,十指交错,心头的缱绻柔情,如星光一般,漫漫抛洒出来,渐渐溢满了这一华丽肃穆的宫殿。
“陛下……您,真的……喜欢子默吗?子默,其实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一个卑微的庶女。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您去喜欢的……”。子默的气息柔柔的拂来,她的唇间吐气如兰,那芬芳甘甜的幽香,引诱的应天成情不自禁的一阵微微抽搐。
他痛苦的咽下一口吐沫,用干干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低声回答:“不,朕的默默,你一点也不平凡……在朕的心里,你就是世间最美丽高贵的公主……默默,让朕用一生来爱你,守护你,好吗?”
心底,却充斥了十分的不安与万分的期待。默默,不要拒绝朕,不要说不好……
时光在这一刻停顿住,默默,朕多想与你这样亲密的躺着,互相凝视着,朕,要将你的容貌深深的刻进心里的最深处……
“陛下!”子默忽然将脸望应天成这边侧了过来,接着,便是轻轻的一吻,落在他的额前。
正文 怀春 (1)
这一吻,教应天成又惊又喜,这,便是子默的回答么?心下一阵激动,身子早已紧紧的挨了上去,“默默……你……”,语言似乎显得苍白而无力,但此中的深情却是真实的。
“陛下,子默,感谢您对我的一片真心……虽然,虽然我曾设想过自己的余生,也许……会与柳妃一样,因为爱您所以……”。不待她说完,皇帝便俯身覆上了她的双唇:“不!朕,绝不会辜负你……朕以自己的性命向天起誓,此生,必然会珍视你更胜自己。”
子默有些笨拙的伸出自己的舌尖,与他缱绻缠绕,耳畔听得他的呼吸声日渐沉重,而那只握住自己手掌的手,力度也愈发的大起来。应天成的身子慢慢的覆盖上来,他的下身……似乎有一个部位,正在变得坚挺而灼热,子默光滑的身体,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样一种变化。
带着惶恐与不安,还有几许少女的羞涩,子默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手指缠绕,双手轻轻的抚摸上天子的鬓角。而后,缓缓滑下他的颈间,一声带着无比诱惑的轻轻呻吟:“陛下……”。幽兰一般的芳香气息,将应天成彻底的湮灭在这柔情的深海里。
身下是冰凉沁骨的玉席,胸前却覆盖着一具火热的男性躯体,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游离,所到之处,子默觉得自己那一处的肌肤便像着了火一般。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水……生平第一次,子默感受到了这样奇妙的经历,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置于冰火两重天之上。连发丝都被点燃了激|情,迤逦的洒将于玉枕之旁,却以黑云一般的姿势,将她那原本美不胜收的玉体,衬托的愈发摄人心神。
应天成紧紧抱住身下少女的纤腰,在这即将爆发的与不断的自我告诫中,他痛苦的喊了一声:“不!”旋即掀开了锦被,跃下地来。
子默一时大惊,裹了薄被坐起,四目交织时,才窥见应天成眼中那种难以忍耐的痛苦。她有些惧怕,他那样的眼神,似乎真的……恨不得将自己一口吃下去一般。
而后却脱口唤了一声:“陛下……”。声音带着惊慌与恐惧,还有方才的缠绵。
正文 怀春 (2)
应天成顾不上答她,自顾自奔出了寝殿,就着漫天的星光将殿外檐下一潭寒冰化开的水一气兜头浇下。那丝丝入骨的冷意,终于浇熄了他心中炙热的。
檐下值夜的几个小太监,被皇帝这样的举动搞的唬了一大跳,眼见那朱色坛子里的冰水被天子尽数浇在了自己身上,赶忙纷纷跪下磕头请罪。
“都下去吧!”应天成接过尚寝华安递过来的黄|色巾子,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随即回了寝殿,在屏风后换了一身寝衣。
回到床上,子默还是安静的等着。“睡吧!默默,朕一会儿还要早朝呢!”轻轻给她掖好被角,应天成转过头去,努力告诉自己不去遐想她掩于锦被之下的美好身体。
子默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变得冷淡起来,心中含了几分委屈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应天成背转了身子,不再看向自己,不一会,便听见他已经调匀了呼吸和心跳,似乎渐渐入睡了。
此时已经过了三更,殿外的星光黯淡了,月色消弭于即将来临的曙光中。子默咬了被角,怯怯的睡在一旁。或许是女子的体质天生弱于男性,晨曦之前的露水泛起时,也是夏日酷暑中最凉的时候,身下的玉席更觉冰冷入体。
卷了一个被筒,子默仍然有些瑟瑟之意,感觉到她的异样,应天成终于转了个身,轻轻伸手将她圈入自己的怀里。
他的身体,带着十足的阳刚之气,温暖的怀抱,令子默感到一阵安心的依恋。
“冷吗?”应天成抚上她有些凉意的手指,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
“嗯!陛下……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子默抬起头,语含委屈的问。见应天成正含笑看着自己,这才大了胆子,自然将自己的双手圈到了他的脖子上。
应天成有些无奈,最后只得伏在她耳畔,低低说了一句:“你这小妖女!你难道真是要谋杀亲夫吗?”
正文 怀春 (3)
子默有些不解,却还是紧紧的攀住他的脖子。应天成将自己的身体往外移了一下,而后伸手在她的右边脸颊上狠狠捏了一把:“朕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睡了,你看看,整整一个晚上,朕都没合过眼。”
子默弩起小嘴,有些不高兴的娇痴:“陛下,难道不是您叫我睡在这里的吗?哼……这会儿,又说人家的不是了……”
“好好好,都是朕不好,朕自讨苦吃,好吧?“应天成彻底就要崩溃,最后竖起白旗投降:”但是默默,以后不要总是这样挑逗朕,朕也是男人,也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这样说着,到底把子默的双手给掰了开来,拢在了锦被下面。
子默靠在他温暖的怀里,不再言语。闭了眼,只觉沉沉的香气将自己团团围住,殿角四处放置的冰鼎消融滴水的声音轻轻传来,渐变成为催眠的乐曲……
五更时分,华安躬身在殿外叫起,只一声“陛下!”,应天成旋即轻轻翻身下了床。子默睡的正香,那原本卷曲在他怀里的身体骤然离开了温暖的所在,不禁裹紧了身上的锦被。
应天成招手叫华安另外取了一床被子过来,又亲手给她盖上了,端详了一下子默的睡颜,这才举步去屏风后更衣洗漱。
跨出寝殿的门槛,他回身对华安道:“不要打扰了她,让她继续睡便是。”
晨霭中,薄雾升起,数十位宫人侍立在含元殿中,迎着皇帝的龙驾深深拜下:“奴才给皇上请安!”
应天成忽然觉得心情大好,一夜未睡对于他来说似乎根本就不算什么。晨风中有丝丝的清新花香,混在袅袅四散的白雾中沁入心扉,这样的清晨,昨夜的记忆还清晰的仿佛停留在唇齿之间,那十指相扣的瞬间,教他无端生出年华似水的感概。
子默在含元寝殿睡到直至中午时分,才在一室明暗渐变的光线中醒了过来。
一抬头,便正好对上应天成一双温柔的眼睛,含着情,又带着无限期待,他坐在床边,只是安静的望着自己。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抵不过这一刻的四目交织凝视。
正文 怀春 (4)
子默含羞的扑进他的怀里,在那身明黄|色耀眼炫目的衣衫上噌了几下,这才抬起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啊,陛下,您怎么不叫人早点叫醒我?”
应天成仰面哈哈一笑,继而捏了一下她粉嫩光滑的脸颊:“还好说?朕昨夜一夜未睡,今儿一早还不是按时去了早朝?朕心疼你,有意叫他们不许吵你睡觉,怎么又变成朕的不是了?”
子默只是扭头扎在他的怀里,并不再争辩什么。应天成抱着她,用下巴抵在子默的满头青丝上,少顷才轻轻挪开了身子,用手抚摸着那瀑布般洒泻如云的青丝,轻轻道:“你看你,蓬头垢面的,这样见驾哪里是淑女所为?朕给你梳头吧!”
子默不信,只是仰起头,一双眼睛波光盈盈,朝他飞去:“您会梳头?莫不要把子默弄成一个小魔怪才好呢!”
应天成却不接言,只击掌叫人递了梳妆之用具进来。一把月色象牙圆齿梳,上面刻有细密的凤凰振翅之图纹,发梳的两端,点缀有细密灵秀的吉祥云纹,梳齿之间间隔均匀,一看就不是凡品。
子默见他真作出要给自己梳妆的样子,一时不免有些窘迫起来,低垂下头,牵了应天成的手道:“陛下,还是我自己来吧……”。他是皇帝,曾几何时,又为女子梳理过满头青丝呢?
若无深情至此,倘非挚爱刻骨,他又如何能舍下尊严来做这些?
但见天子执了发梳在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梳理那握于手掌中的黑亮长发。但有停顿生涩时,他便犹豫着将跳过,生怕弄痛了她的头皮,只将发尾梳理整齐。
子默静静的坐着,于左右散开的发丝中偷眼窥向天子,末几,便听见应天成含了十分的柔情,在自己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缓缓道:“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子默凝神听着,闭目与他唇齿相接时,应天成手中的发梳应声而落,双手环抱起来,只将怀中的少女紧紧拥住。
“默默,待你行笄礼时,朕,要亲自为你簪发。”
“陛下,您……会当子默为结发妻子吗?”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
正文 怀春 (5)
应天成抱着她的手忽然有些颤抖,他依旧将脸颊放在子默的耳畔,呼吸声渐渐沉重起来。
子默这才明白过来,他是皇帝,所谓的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中宫皇后。可自从登基以来,中宫一直都悬着,皇后那是宫中美人们的臆想而已。
应天成不语,愈发叫她感到心头慌张起来。转了个身,正要说话,却见他一手托住了自己的脸,放到跟前,这样静静的看着,连唇齿之间的气息都依稀可闻见。
“默默,朕一直以来都没有立过皇后,你知道为什么吗?”眼看着少女蔷薇色的粉嫩双唇,应天成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起来。
子默不语,只因心中不敢置信,明明是盼着的,但这一刻,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要说出来时,却不免近而生畏起来。
“朕等了你这么多年,为的便是,有一天能执了你的手,结发同心……默默,晋国的皇后之位,虚悬了那么多年,也只是一直在等待你归来而已。”
子默不知该如何应答,也许,她的潜意识中,自己此时应该对他谢恩推辞,又或者,自己应该假意的欢喜。但听到他这样的一言,偏生又含了十分的情意与臻臻重誓,却叫子默该如何去承受?
一时寂静无声,寝殿中杏色的络纱帘子重重垂下,子默躺在应天成的怀里,眼睛不由的游离上了巨大的殿顶。但见游龙飞凤婉转相戏,大朵大朵层叠的交织开来,朦胧中觉得那似乎就是天邸的所在。
一垂头,青丝便散落下来,,视线里便只剩了那明黄上用垂锦福僖帘,正午的太阳照在那帘上,混淆着帐上所绘碧金纹饰,华彩如七宝琉璃,璀璨夺目,直刺入心。
子默最终还是不敢应允,心下除了甜蜜,又夹杂有几分隐约的不安。闭目想来,自己何曾是那个对皇后之位有痴想的女子?母仪天下,那个地方离自己很远很远。
“陛下,我们……以后再说这件事好吗?”缓缓的在他怀里坐了起来,她却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的神色。
应天成有些溺爱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继而笑道:“你是饿了吧?也罢,朕的默默还很小,等过两三年,朕自当以聘娶中宫之礼,为你举办一场为世人所瞩目的盛大婚礼。”
正文 怀春 (6)
子默不再言语,便就着他的搀扶下地受了宫人的服侍洗漱,应天成早早命人去湘云殿取了衣衫来,一时梳妆毕了,两人相携着在东香阁里用了午膳。
子默借口要去找楼兰,这才辞了回来。一路上,却见天气晴朗,碧蓝的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白晃晃的日头隔着帘子,四下里安静无声,两个含元殿的小太监,撑了华盖伞跟在子默的身后,那是应天成亲自指派过来送子默回去的。
到了湘云殿,正是午睡的时候,站班的宫人们恹恹欲睡,只是将身子靠在门板旁边,两手垂下裙裾。子默也不去理会,径自抬腿进了正殿,空旷深沉的大殿中寂静无声,只地下排前的两只鎏金大鼎里焚着安息香,那淡白的烟丝丝缕缕,似乎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殿外的阳光经了雕花长窗上糊着的绡纱,投射进来只是淡白的灰影,那窗格的影子,一格一格映在平滑如镜的金砖上。
子默挥手,命两个太监退下回去。抬手取了一块丝巾出来,细细的擦拭了一下面上沁出来的汗珠。
坐在殿中的美人塌上,她想起幼时在家里的时候,这也正是歇午觉的时辰。掩于青山绿树中的苏宅,向南的窗下种着大株芭蕉与好几色鲜花。
阳光明媚的午后,院中飞过柳絮,无声无息,轻淡得连影子也不会有。雪白弹墨的帐里莲青枕衾,母亲苏娉的手,柔滑的宛若凝脂,轻轻抚弄上自己的鬓角,口中轻轻吟哦道:“娘亲的陌陌,你如今也渐渐长大了……”。
这样的记忆,在午后安静的殿中汹涌如潮一般,兜头将子默整个湮灭下去。身子一软,便倒在那垫着层层绣花簟子的塌上闭目睡了过去。
窗外像是起了微风,吹在那窗纱上,极薄半透的窗纱微微的鼓起,像是小孩子用嘴在那里呵着气。绿色的窗纱随风飘拂着,轻轻扫落在子默的脸颊上,她只一颦眉,侧身便又睡了过去。
正文 怀春 (7)
徐静雯在自己房中歇了一觉出来,便看见子默歪在殿中的塌上睡着。四下的宫人却无人侍奉在主子身边,一时心中难免郁结上火。
她在塌前凝神看了一会,见子默睡的很沉,便自去了寝殿奉了锦被出来,给她细细掖好。
一时出去召了宫人,严词训斥了一番,这才叫人重新起了冰鼎中的融水,将新送来的冰块镇填下去。又安排了两个宫女,侍奉着子默午睡打扇。
一觉睡去,梦里不知几响欢愉。但渐听得花落于檐下,朦胧中才窥见一丝暮色袭来,天边,却是夕阳西照笼于天地间。
徐静雯见她醒来,方捧了茶过来,忽听那风吹得窗子“啪”一声就开了,转头忙去关窗,子默挨在塌上却吩咐道:“不用。”
说罢,便将长发拢了一下,起身便至窗前看天色,只见天上乌云翻卷,一阵风至,挟着万线银丝飘过。只见那雨打在琉璃瓦上辟叭有声,不一会儿功夫,雨势便如盆倾瓢泼,殿前四下里便腾起朦朦的水气来。
朦胧中,那巨大翠绿的芭蕉叶,兀自弯下腰身,仿佛亦不堪承受这样的雨露滋润一般。
观望了一会,不觉精神一振,说了一声:“好雨!”说完,便见那雨比来时下得更大,四下里只听见一片“哗哗”的水声。那殿基之下四面的驭水龙首,疾雨飞泄,蔚为壮观。
夏日时节,久旱天晴,陡然的一场大雨势来急促,隔了十数步远便只见一团团水气,红墙琉瓦的宫殿尽掩在迷朦的大雨中。风挟着雨势更盛,直往人身上扑来。子默虽站在窗棂边,仍觉得雨丝斜斜的被风裹了起来直往自己身上飘来。
一时只觉濡湿了鬓角,顺带着右边肩膀也紧紧的被雨水贴在了身上,她却不肯退却,仍旧这般立着。
徐静雯端了茶在手,微微躬身屈膝道:“给贵妃主贺喜!”
子默回头看了她一眼,想到昨夜她的那一番话,手上却没有接那杯茶,只是淡淡问道:“何喜之有?”
正文 怀春 (8)
徐静雯听出她话中的疏远,于是微微抬头正视,却见乌黑的鬓发腻在子默白玉也似的面庞之侧,发梢犹带晶莹剔透的水珠,落落分明。凝神间,却有一滴雨水缓缓滑落,顺着那藕色衣襟,落入粉白的酥胸上,之后便转瞬不见。
因着衣衫尽湿,勾勒显出少女那盈盈体态,虽是年稚,却实在是楚楚动人。
“难怪,陛下昨夜又将她留了一夜。”徐静雯心中不由暗暗思付,既不能侍寝,陛下却肯这般屈尊取悦于她,却不知,她于天子,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人儿?
子默亦在凝神中暗暗思量,徐姐姐,你那样的一番话,到底隐着什么用意?你喜欢陛下,我却不知道,你究竟是希望我好,还是容不得他心里的任何女子?
这般对持着,到底徐静雯躬身跪了下来,将手中的茶盏举过头顶:“请贵妃主责罚,臣妾昨夜出言无状了。”
子默静静看了一会,心中忽然有些飘忽不定的感觉,是什么?一时又说不上来。见她跪的久了,也就顺手接过了茶盏,轻轻道了一句:“徐姐姐,我从未将你当作外人。”
除此之外,便再无二话。这般说话,似握手言和,又似暗含警告。子默喝了一口茶水,一时晚膳便摆了上来。宫人上前来服侍子默更衣净手,殿中重新换了安宁神气的薄荷香。
子默心情有些凝重,湘云殿一时寂静的几乎针落于地都可以听见。殿中侍奉的宫人今天下午被徐静雯罚了服侍不当的罪过,这面见得贵妃脸色不明,众人心中更是胆颤心惊。
轮到饭后上的那盅漱口香茶时,那宫女奉了上来却手下发软,竟然将一盅的茶水都泼到了子默的衣衫上。
“娘娘饶命!”那宫女兜头拜下,手中的银盘掉在一旁也不管。犯了这样的大错,自然是吓着了。
子默不语,只甩了一下茶水濡湿的衣衫,原本这茶水也不烫,是先沏好之后放凉背着漱口之用的。
正文 怀春(9)
叫了那宫女起身,子默淡淡看了一眼,心中只暗暗叹道可怜,那宫女年纪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低垂着头,那乌黑的眼睛,如受惊的小鹿一样,直叫人生出同情来。
“罢了罢了,下去吧!”子默也不责罚,只是自己移步进去寝殿,想了想,招手命人去后殿准备沐浴之后再更衣。
徐静雯亲自带人去开了汤池,又在后殿的小径上铺上地毡,以防子默不慎滑倒。出来大殿时,外面天已大黑。盛夏时节,中庭的一树安石榴正开得如火如荼。一阵风过,吹得那一树繁花烈烈如焚。
听得声响,子默便不由的抬头去望,立在宫灯四起的檐下,见那石榴花开得极好,灯火照耀着火红的花瓣,衬着那碧油油的叶子,廊下一溜儿皆是千叶重瓣的安石榴花。
宫中多种植石榴,取的就是其芬芳多子的吉祥兆头。子默望着那初结上的青绿色石榴果,掩于火红的繁花之下,不禁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上陛下了?不知这感觉,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只是心中回味着一律甘甜,习惯于被他这样的一双巨手捧在手心里,他有那样的万般柔情,却偏生又披了一张冷峻的脸面。
柔情似水,炙热如火,还有,那种邪恶的残暴,无情的背离,无数红颜斑驳幽怨的眼泪……陛下,到底哪个才是你?你,又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还有,子默对你而言,真的会是一生的挚爱吗?我们,真的会牵手共践这繁华尘世之约?
在滚烫的汤池中呆了片刻,最后还是心神不定的匆匆爬了出来。宫人们奉上寝衣丝袍,揩干长发后便簇拥着子默回了寝殿安息。
捧了一卷书页在手,却许久不曾翻动一页。徐静雯奉了香茗过来,躬身道:“今儿一早皇上便派人通知了两位大学士,叫不必早晚课。”
子默一呆,原来自己浑身不自在,竟然是为了一天没有去书房的缘故。这样一想,便披了件外袍带着徐静雯去了书房。
正文 雨夜(1)
一路穿花拂柳,雨后的夜色分外澄净。这夜没有月光,星辰便灿烂起来。熠熠生辉的,漫漫随意点缀于漆黑的夜空里。
推开窗棂,子默在高脚太师椅上静静坐了下来,案台上,铺着一张云笺宣纸,一旁的案几上,还有子默日前临摹的一些笔墨。
徐静雯给她取来砚台,而后挑亮了案台边的银灯。十八锭上用烟墨,鹅黄匣子盛了,十指纤纤拈起一块,素手轻移,取下砚盖。
因是新墨,徐静雯研磨得有些不得法,烟墨沙沙刮着砚堂。子默微微颦起眉间,目光却只凝伫在那墨上,不言不语,似乎人亦像是那只徽墨,一分一分一毫一毫的被那纤手轻轻销磨开来。
浓黑乌亮的墨汁渐渐在砚堂中洇开,晕出那沁灭一切的颜色。殿中本来静极了,遥遥却听见远处隐约的蝉声响起来,一径的声嘶力竭似的。
书房的窗纱正是不久前新换的江宁织造例贡上用蝉翼纱,轻薄如烟,她想起旧时自己的闺房里,糊着雨过天青色薄纱窗屉,竹影透过窗纱映在书案上,案上的博山炉里焚着香,那烟也似碧透了,风吹过竹声漱漱,像是下着雨。
北窗下凉风暂至,书案上临的字被吹起,哗哗一点微声的轻响。
按下满怀心思,提笔起来,婉转游离开去,却终是一手簪花小楷:“昼漏稀闻紫陌长,霏霏细雨过南庄。云飞御苑秋花湿,风到红门野草香。玉辇遥临平甸阔,羽旗近傍远林扬。初晴少顷布围猎,好趁清凉跃骕骦。”
一时写罢,却又陡然凝神了。眼前,分明有天子温柔缱绻的笑容,他的指尖滑过自己的脸庞,含了几分深深的笑意。
子默放下手中的笔墨,正要开口,却见皇帝的身影渐渐隐去。夜风中,雨后的微风掀动窗棂上的窗纱,凉凉的,拂在自己的脸上。
蓦的,子默朝窗外说了一句:“徐姐姐,你说,若是后宫中,没有我的出现,是不是大家都会好过一些?”
徐静雯一时呆住,半响才温言道:“贵妃主何出此言?”
正文 温润如玉(1)
子默回首望她,见她目光中分明似有深意,但,此刻这样相对着,她却还是不肯对自己明言。
按下一缕苦笑,原来,自己对于这后宫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值得防备的。如果,如果陛下对我许的誓言真有成真的那一天,且不知,情况又待如何?
这样的问题,她不敢说与皇帝听,应天成定然大手一挥,毫不介意的说道:“朕乃天下之主,朕的意志当然可以左右她们的一切,默默,你无需担心。”
是的,他是天子,除非天翻地覆,否则他自然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自己呢?子默垂下眼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女,面对这么多虎视眈眈的强敌,自己唯有圣恩可以用来抵御。
子默抬起头,见天边一轮新月缓缓升起。黑夜如同被雨水擦洗过一半,墨色晕染的澄净而纯粹。
新升的圆月,拨开隐隐的束缚,衬着薄薄几缕淡云,那月色光寒,照在地上如水轻泻。只见月光下的殿宇琉璃华瓦,粼粼如淌水银。远处的回廊前皆是新贡的桂花树,植在巨缸之中,丹桂初蕊,香远袭人,月色下树影婆娑,勾勒的如同诗画。
那晚风薄寒,却吹得人微微一凛。此情此景依稀仿佛梦里见过。窗下的竹影摇曳,丹桂暗香透入窗屉。
子默仰头许久,忽然问道:“今儿个什么日子了?”
徐静雯身上一凌,连忙回言:“今儿个正是七月十五。”
原来是十五,难怪会有这么好的月亮。子默舒展了眉宇,心中却忽然惦念道:再有半个月,就是陛下的万盛节了。
少女的心思若隐若现,立在窗前久了,子默竟然有些发怔起来。才离开不久,心中却有些思念气那淡淡的龙麝之香来,低垂下眼际,两手交错时却握住了一直藏掖在袖中的那块玉佩。
羊脂玉是温润的,正如陆修云其人一般,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在这里林子要穿插几句题外话:
很多读者会问:为什么子默会一直喜欢修云,在故事里,她们之间的戏份并不多。其实,每一个经历过少年时期的人也许都会有这样的体验,喜欢一个人,很多年,甚至说不清究竟喜欢什么,那只是一种情愫,强烈又淡薄,荣绕在心间,许多年不能改变。修云是子默的初恋,他与子默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为匹配与登对。
而皇帝对子默的爱,带有老夫少妻的呵护和宠溺,但因为其自负的个性,所以更加霸道和独裁。应天成的爱带有很强烈的占有欲,也正是因为这种因素,令她们之间的最终走向了悲剧。
正文 温润如玉(2)
握住袖中的玉佩,子默才惊觉出修云年纪轻轻却已领悟了人生的深远境界。而指尖摩挲于背面那带着他体温的刻字时,心中却忽然疼的要滴下血来一般,那种绞痛教她感觉啜不过气来……
缱绻,不离分也修云哥哥,子默或许最终只是个薄情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选择,我真的无力去实践自己当初许下的心愿。
徐静雯眼见子默脸色不对,连忙上前去搀扶。只见子默按住了胸口,挥手对她说道:“去,给我冲壶热茶来。“
徐静雯答应着,转身便往外走,行至门槛时,却听背后又远远传来一句:“还有,将我日前那支未写完的曲谱一并拿来,仔细着,别叫檐下的雨水打湿了。”
徐静雯自然知道那舞曲是写给谁的,她转身而去,心中却是悲凉万分原来,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开始情投意合。陛下,你真的舍弃了自己生来的自负,肯放下身段去取悦她么?
出来檐下,四下里鸦雀无声,隐隐约约听见殿外檐头铁马,被风吹着叮铛叮铛清冷的两声。那声音,于寂静的夜里,听来教人无端的心生酸涩,就仿佛,有泣血的红颜,在暗中窥视着此间的一切。
子默见她的背影走的远了,才伸手将袖中的玉佩掏了出来,在手心里细细抚摸许久。最后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闭目凝神,许久许久,而后还是用一块丝帕裹了起来,放回衣袖中,准备一会儿回房锁进箱里。
檐下铜铃被风吹的零乱,那风吹过,隐约有丹桂青涩的醇香。书房里本用着烛火,外面置着宫用雪亮纱罩。那光漾漾得晕开去,窗下的月色便黯然失了华彩。
子默有些黯淡的坐在梨花书案前,自案台长抽屉下抽出一张新的云笺宣纸,以镇纸压了几个边角。凝神片刻,平息了心中的气流,终于执笔在手时,却忍不住手腕微颤,一滴墨滴落雪白宣纸上,黑白分明,无可挽回。
正文 温润如玉(3)
心下不由的懊恼起来,伸手将笔搁回紫檀笔架上,突然伸手拽了那纸,嚓嚓几下子撕成粉碎。徐静雯正取了曲谱回来,身后的宫女手中捧着银盘,上面放着茶具和滚热的茶水。乍一听见这声响,不由的停住脚步。
那宫女吓的噤声无言,却见子默慢慢垂手,拂袖将那碎纸扫落在地上,却缓缓另展了一张纸,舔了笔疏疏题上几句。
徐静雯此时只屏息静气,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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