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0部分阅读
来!……”子蘩泪如雨下,抱着昏睡过去的陆凝云,泪水沾湿了母女二人的面容。
窗外,是习习而过的夏夜晚风,别院中,有声若流珠的琵琶声传出来。
那执乐的人,手弹的正是一曲《落红颜》。
次日一早,宫中便有礼仪执事太监率了人过来殷府迎苏娉入宫,殷从嘉满脸堆笑,着人请几个公公进正厅喝茶候着。
这边厢,薛姣娘与苏娉拉着手,正一面叙话一面往外走来。
“姣娘,我出去这些日子,家里就拜托你多些照看了。还有,东院那位,平日的饮食用度不可短缺了她的,其余几房,只要不太过分的,你也照准了便是。还有,老爷的日常饮食……”。苏娉絮絮叨叨的,只恨不得将昨天已经说过的话在重复一遍才好。
薛姣娘“噗哧”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苏娉的额头:“你呀!还真是个称职的主母,难道你忘了,我薛姣娘是干什么吃的了?些许这些事务,还是难不倒我的。我知道你心地好,既然连你都不愿与那陆凝云过不去了,我难道还要替你打抱这个不平?”
苏娉被她这样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滤了。薛姣娘当初执掌京城第一青楼万花楼时,可是手里每日管着几百号的姑娘,还有成千的丫鬟仆妇小厮等,愣是把这么大一个场面撑的红红火火,算盘拨的溜溜转。
“姣娘,我知道你远比我能干,所以,这府里的事情,我也只有交给你才放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回来啊,我亲自下厨给你好好慰劳慰劳。”临登车了,苏娉含笑向一众人等点头示意,与丈夫和薛氏一一道别。
“娘子!那个,为夫昨晚与你说的话,你可别忘了。”殷从嘉憋不过心里的小算盘,最终还是开口再嘱咐了一遍。苏娉厌恶的扭过头,伸手将珠帘放下。
宫车缓缓起行,消失在青砖红瓦的巷子尽头。一众人等带着重重复杂的情绪,渐渐散了开去。
薛姣娘唇边含着三分笑意,缓缓步行去往东院的暖阁中准备给二小姐子蘩开课。经过陆凝云的卧房时,她倾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
少顷,一律森冷的笑意,在那一双流转盼顾的美目中折射出来。
正文 丈母娘见女婿(1)
湘云殿里,徐静雯正带人奉了调理妇科的汤药进来哄子默喝下。原来子默自含元殿归来,就一直歪在床上,只是不住的捂着肚子叫疼,在皇帝的口谕下,几位擅长于千金妇科的太医也过来请了脉,都说是少女初潮经痛,开几剂药方调理一下就好了。
因为江静书被投入审役司的地牢中问罪,湘云殿一时无人管理,加之楼兰又被调去了花房当莳花宫女,所以应天成便临时安排了徐静雯过来湘云殿照看着,顺便教些宫中的礼仪和规矩,希望子默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哪曾想,待到汤药送上来时,子默一闻着那股辛涩的味道,却再不肯喝了。一个人抱着被子,远远的躲到床角里面,两只大眼睛只是不断的望着殿外。
徐静雯心知她是在等待母亲进宫,可这皇帝交代自己的任务是要好好照顾好贵妃,且太医也是按照皇帝的吩咐请脉开药的,这不喝对子默也没有好处,于是少不得耐心的站在床边,温言劝了好半天。
哪曾想子默就是滴水不进,不管徐静雯说什么都好,只是一个人抱着被子,躲在床角张望。这一早回来也不曾吃东西,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手捂着肚子的动作看来不是作假。
这样一来,徐静雯也急的没法,只有放下汤药,先命人去厨下弄了一盅红枣枸杞乌鸡汤过来,给她提提神。
待苏娉进得湘云殿时,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子默惨白着一张小脸,躲在被子中,四处无助的张望着。
终于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才掀开锦被,一把跳下地来,奔进苏娉的怀里,一声娇呼:“娘亲!”眼泪水又禁不住的洒了下来。
苏娉是又惊又喜,把女儿搂在怀里好一顿爱抚,末了见子默哭成泪人一样,不免心中担忧的问道:“怎么了?陌陌?难道陛下待你不好?”
说这话时,正好应天成下了早朝,顺路经过这湘云殿,便下了龙辇进来看看。苏娉的话,正好被他听在耳中。
正文 丈母娘见女婿(2)
这世人都说丈母娘见女婿,那是越看越欢喜。其实,这也是有前提条件的,若是哪家的女婿都是笑脸迎着长辈,说一不敢二,指东不敢往西的,岳父岳母自然是欢喜无比。
可是,若是摊上一个以暴虐闻名的皇帝做女婿,相信没有哪个丈母娘敢在他面前摆出长辈的姿态。
更何况,应天成原本就只比苏娉小了三四岁而已。
“咳咳……”。眼见殿中母女俩抱的甚是紧密,子默偏生又是一副满怀委屈的眼神看着苏娉,这叫皇帝心中有些不悦起来。
徐静雯比较警醒,远远看见金色的身影掠进来,不由的面色大变,赶紧跪下大声迎驾:“参见陛下圣安!”
苏娉一回头,便看见应天成那张不怒自威的冷面。再加上他此刻剑眉颦起,眼角带霜的,更叫人看来不免胆寒。
“小妇人拜见皇上!”苏娉跪在地上,心中祈祷自己刚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没有被他给听了去。
应天成心中不悦,暗暗思量道:难道朕就有这么可怕?这天下这么多的美人,哪一个不是争相挤破了头,想进宫来做个妃嫔什么的。朕给了你家这个尚未长成的女儿贵妃的名分,你竟然还背地里以为朕整日折磨她?
皇帝缓缓踱步进来,一时子默也跪了下去,满头青丝披散着垂落于地。应天成一皱眉,便冷声问向徐静雯:“徐掌令,朕不是交代了你,过来湘云殿好生侍奉贵妃吗?怎么朕一进来就瞧见她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
回头对着子默又是一句:“难道朕没有赐给你金珠钗环吗?你瞧瞧你这样子,哪里有半分贵族小姐的修养?连仪容都修饰不整齐,可见家教不严之过!”
这话明里暗里就是声喟于苏娉,听在子默的耳中却是万分的伤心。她从小缺乏父爱,童年残缺的经历,在她年幼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重创。
正文 丈母娘见女婿(3)
苏娉心知皇帝因何借机指责,赶紧伏地请罪道:“都是民妇才德不佳,请陛下恕罪!”
子默跪在地上饮泣了一会,却陡然抬起头,对着应天成就是一句:“陛下,你要折磨就折磨子默好了,不要骂我娘亲!”
苏娉一听吓坏了,赶紧伸手去拉她。
应天成原本想着既然苏娉认错也就算了,斥责几句便转道去漱玉宫看看淑妃去。
见子默抬头与自己辩驳,还指责自己“折磨”她!这一怒之下非同小可,登时连脸色都变了。只见皇帝一拍身边的紫檀木凤纹雕花小几,便在刚刚坐定的塌上站了起来。
“殷子默!你还有没有规矩!简直反了你。朕……朕什么地方折磨你了?啊,你倒是说来给朕听听……你,你这小丫头,朕是没有给你饭吃还是没有给你衣穿?你自己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朕所赐予你的。还有,你母亲能进宫来看你,也是朕破例下的手谕……谁知你不但不思感恩,还倒打一耙……”。
他被气的发狂,一时恨不得把这小丫头的心给取出来瞧瞧才好。大声暴喝了半天,殿中侍奉的宫人都吓的缩着头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子默被母亲狠狠一拉,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见应天成发飙,也不敢再驳嘴。
皇帝怒气冲冲,只差没有当众将自己这小妃子这些天干的事情都抖出来,叫大家评评理才好。
这会他发完火,见子默不敢回嘴,一时心中更加郁闷。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小女孩的一句话吗?值得自己发这么大火?
这可一点都不像往日睿智冷静、从容淡定的一代圣君啊!应天成暗自思量一番,只觉自己像中了魔障一般的,只要在这个殷子默面前,就难免会情绪大起大落,一时喜不自禁,一时怒火勃发。
算了,不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妃子吗?既然总是不听话,冷落她一段时间,自然就乖乖的低头服帖了。
应天成想罢,便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拂袖而出。
走到门口,却听见一声软软的低呼:“陛下!”,应天成不由的身上一紧。
正文 丈母娘见女婿(4)
那声音,正是一脸乖巧状的子默对着他的背影喊来的。
应天成心头一软,正要转身过去,侧眼看见跪伏于地的两个小宫女,暗中偷偷传递了一个暗笑的眼神,只一下又低下头去。心中一惊,继而便恨恨自道:难道自己又要被这小妮子轻易给糊弄过去?连奴才都跟着起哄看起笑话来了,简直是有损堂堂天子的威仪!
这样一念之下,到底狠了心肠,没有回转头来,举步登了龙辇而去。
“陌陌,你怎么这么大胆!这样顶撞皇上,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拍着惊魂未定的胸脯,苏娉围过来扶起女儿,却是一脸担忧的神情。
子默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调皮,旋即换了恭顺的神色,温婉低头道:“是,孩儿知错了。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所以才不慎冒犯了陛下。孩儿会择机向陛下谢罪的。”
子默忽然惊醒,自己眼前的一切,包括母亲在殷府的地位,都是皇帝所赐予的。于他来说,自己确实只是一样随兴而起的玩物,但天下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一样是他想要得不得的呢?
罢了,既然是命数,又何须再令一生凄苦的母亲途生忧虑?自己唯一的挂念,无非也是心系于母亲的康健而已。
苏娉见子默乖巧认错,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面颊,暗暗叹了口气,关切道:“到底怎么了?陛下急急召我进宫,我还以为你又闯了什么篓子出来呢?你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这药又是什么用途?”
子默一听,赶紧羞红了脸,期期艾艾的,立在一边不敢说话。徐静雯遣散了殿中的一众侍婢,好让她们母女二人好好说话。见此情形,笑着走了过来道:“恭喜夫人!贵妃娘娘,这是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这不,皇上亲自命人煎了调理的汤药,偏生贵妃主怎么也不肯喝。”
苏娉一面欢喜,拉着子默冰凉的小手道:“原来我的陌陌也成了大姑娘了,这是好事啊!可惜为娘不在你身边,别怕,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道坎的。”
子默低垂着头,早把脸庞埋进母亲馨香的怀抱中去了。
正文 劝诫
在苏娉的监督下,子默总算是把那碗又苦又涩的药给喝了下去。一天折腾下来也没吃什么东西,苏娉见她神色虚弱,鸡汤又不是一时三刻立马便好的,便哄着子默上床睡了。
细心的给子默整理了床铺的铺垫之物,转过身苏娉便拉了徐静雯出来大殿说话,待听说楼兰已被罚去花房当差时,苏娉这才忍不住担忧,对着徐静雯道:“徐掌令,我家女儿年纪还小,宫闱险恶的事情,她实在是烦不胜烦。听你这么一说,真是愁也愁煞我了。”
徐静雯却是一脸笑意,不慌不忙的指了这湘云殿给苏娉一一细看。“夫人,你看看这湘云殿,这里,原本是晋国最尊贵的女子的寝殿显阳殿所在。陛下,将此处赐给了贵妃主,足以验证陛下对妃主的心动。”
眼之所及,无一不是极尽的奢华雅致,地砖壁照,帘帐重幔,波斯水晶为饰,天然美玉为雕花之质。殿中无需熏香,浅杏花梨木的树香已沉沉流溢于满室华贵之中。
苏娉一面看来,心中难免暗暗尉叹。都说天家富贵无极,可有谁能想到,一个庶生在乡间长大的女孩子,会有如此显赫昭昭的一天呢?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壁雕,那是世间女子无不顶礼膜拜的荣极所在啊!
“照我说,您大可不必担心,贵妃主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正好趁这几年的时间多与陛下培养一下感情。您只需提点一下娘娘,请娘娘在陛下面前多些温顺便是了。”徐静雯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说的苏娉渐渐舒展开了眉头。
“也是,这孩子,刚出生时就有高僧给她相过面相,说是将来会有一番大富贵。我那时不曾敢往这里想,只道母女二人能平安度日便好。她能有今日,全赖陛下的青眼相加了。”
“夫人教导有方,贵妃主才生得如此灵秀出尘。陛下对女子向来眼光颇高,能得其青睐,实属造化。”两人一路走过重重帘帐遮蔽,分了主宾在大殿下首坐定。
正巧厨下送了鸡汤过来,苏娉便端了汤水,亲自进了寝殿喂子默喝下。
徐静雯见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便起身安排了一下,自己去忙其他事情去了。
正文 新宠(1)
应天成出来湘云殿,便登车往漱玉宫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似乎总有什么事情扰乱着他的心神,便是闭目闲定,暗自运功也有不能心静之时。金色龙辇上,坠饰着的细密珠帘,看在他眼前也是途生乱意。
为了子默那软软的一句“陛下!”,也为了自己一时不能扯下面子的狠心离去?到底,这不安原来是来自于心底的。
应天成觉得自己不知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细细一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做错什么。不错,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罢了,即便是姿色出众些,可身量都尚未长成熟,严格来说,尚且算不上一个可供自己享乐的女人。
他假想自己是在享受着猫抓老鼠之后的戏弄情景,这么瘦小的老鼠,当然要养肥一点再一口吃下去。况且,自己富有四海,真要需要美人的话,随便勾勾手指头,也会有大把的佳丽奋不顾身扑进自己的怀里。
安慰,自我安慰一番,烦躁的心才渐渐凝重起来。
“臣妾参见陛下!愿陛下吉祥如意!”漱玉宫前,潘淑妃带着几个侍女,早早的迎候在了宫门前。
但见今日的淑妃,因为有孕,一身素净的云裳暗花攒丝宫装,高鬓上插着一支娇艳的粉色牡丹,十指青葱如玉,委婉的交叠在左跨之上。
“免礼!爱妃既然有孕在身,自然不必行此大礼。”应天成步下辇车,与淑妃携手而进内殿。
闲聊了一会,应天成略略问了一下淑妃的孕期反应如何,又问了太医所开的安胎药吃的可还好?潘淑妃巧笑倩兮的答了,一面亲自奉上水果香茗,温言软语的殷勤关怀。
“陛下,天色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摆午膳?”杨清眼见淑妃与皇帝交谈的甚欢,有意让皇帝在漱玉宫多待一会,与淑妃暗里交换了一下眼色,低声请示道。
应天成抬头一看,原来已是正午时分,一早被那小女孩缠了半天,还窝了一肚子的火而来,这会也真是有些饿了。于是摆手道:“传膳吧!命人弄几道淑妃爱吃的菜肴,一并送上来。”
淑妃大喜过望,连忙躬身一福:“臣妾谢陛下圣恩!”
正文 新宠(2)
应天成摆摆手,携了淑妃的手在掌心,细细的摩挲了一番。淑妃含笑不语,脸上飞起两道红霞,应天成只觉美人手掌绵软如面团,用香脂精心保养的指甲更是修长光洁。
一时心有所动,拉到眼底略一打量,不知为何,眼前却不由的泛出另外一双小巧柔白的小手来……那小巧的手指,轻轻的洗濯着自己的大脚,那种凝脂滑过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的心上。
烦躁的摇摇头,脸色一沉,便轻轻的放下了淑妃的一双玉手。见皇帝面有不悦,淑妃不由的花容失色,征询的望了望杨清,却见到一副“止言”的表情。
“陛下,您早朝辛苦了。要不,先在臣妾这里歇息一会吧!御膳房传膳估计还要一会儿。”打叠起温言,淑妃命人点上安神香,落下寝殿的帘帐,侍奉天子小歇片刻。
应天成略一点头,便在一室昏暗迷离的光线中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后殿中,杨清一脸凝重的问向淑妃:“娘娘,您真的想好了?这样做,您能受得住吗?”
潘淑妃一脸决绝,手指握成了拳头,眼望着寝殿的方向,点头道:“本宫知道这么做会失去什么。不过,本宫要的是陛下的心,而不是这些欢爱燕好。只要陛下有了新宠,湘云殿那边,他才会渐渐丢下……”。话虽如此,眼窝中已有清泪滴滴滚落。
心如刀绞一般的痛,要有多少的深情,才能让一个女人这样苦心去谋略安排夫君的新宠?陛下,我只要你能时不时过来看我一眼,于臣妾来说,便是足够。
杨清别过脸,躬身道了一句:“奴才明白了,您放心,奴才一定竭尽所能,让皇上开心尽兴便是。”
淑妃收泪点头,轻轻道:“麻烦公公在这里照看着,陛下若是醒来,就说本宫去张罗一下午膳。记着看一下陛下身上的被子可有盖好,本宫这便去叫那个小香玉梳妆打扮。”
正文 新宠(3)
杨清略一点头,继而颦眉道:“小香玉?可是扬州太守送来的那位舞妓?您可想好了?”
宫人都知道,这位小香玉来头不小,乃是名动天下的清伶舞姬,以擅长做掌上舞闻名。当初皇帝三十寿诞,扬州太守借机进献于皇帝,只是后来被淑妃一番谋算,进宫之后便落了个旧疾缠身,不得圣宠罢了。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此番淑妃摒弃旧恶,竟然以她献媚于皇帝,足见其心中忌惮殷贵妃之深。
淑妃伸手摘下一朵开的正娇美的茉莉,五指并拢着,将那浅浅的粉白在手掌中揉成了一团残败。一咬下唇,将手中的那一团丢到了花盆中,这才接口道:“是啊!就是那位名扬天下的绝色舞姬。本宫倒要看看,她比湘云殿的那位,又待如何?”
杨清待要再劝几句,却发现潘淑妃方才紧握的手掌中,细长的指甲用力之下深深掐进了肉里,她尤其不觉得疼痛。心中掩下长叹,目送淑妃转身去了掖庭之中。
午膳流水一般的端了上来,整整八十一道菜肴,摆满了漱玉宫正殿的方形长桌。
潘淑妃笑颜如花,一面殷勤为皇帝夹菜,一面吩咐人端上美酒来:“陛下,这是臣妾亲手酿制的桂花陈,选的是去年桂园的上好桂花干酿制的,您尝尝看,可对口味?”
应天成接过玉杯,略略尝了一口,便皱眉道:“淑妃的手艺倒是好,只不过,朕历来不喜欢这等清酒,寡淡无味不说,还凭的勾起了酒瘾。”
淑妃立即乖巧的接口:“既然陛下今日有此雅兴,臣妾便命人去取宫中窖藏多年的美酒来,好让陛下稍解烦闷。”
眼波一转,便立即有宫人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多时,便有一壶上好的陈年女儿红奉了上来。淑妃亲自开了酒封,顿时一股浓厚的酒香便四散飘溢开来。
应天成食指大动,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于是抬首便喝了几杯下去。
淑妃立在一旁娇声劝道:“陛下,您慢些喝。不如臣妾传些伶人进来给你歌舞助兴?”
正文 新宠(4)
“好!”应天成几杯酒下去,顿时来了兴致,连日繁忙的公事,少有片刻放松欢愉的时刻。
再者,自子默进宫后,这两天自己都没有招幸嫔妃,于宫闱生活来说,也是有些单调。
少时便有牙板轻拍和着,管乐丝竹声起,宫中舞姬身着五彩的盛装,列队而入,在漱玉宫阶前献舞。但见长袖飞旋,倩影曼妙,应天成一面喝酒一面观舞,很快有了几分醉意。
一曲既罢,片刻又有一阵天籁般的箜篌声悠扬顿起。那声律仿若凤凰掠过的吉音,于九重宫闱中扬起丝丝回响。皇帝探出头四下观望,却不见乐之出处。
正疑惑和陶醉间,见一绿衣少女踏着云团缓缓而来。原来,那是四个大力太监以肩抗住的一只白玉云团台,舞者立于其上,身姿惊若翩鸿一般,且扬手轻轻飞旋于其上。
一时间,众人都看了个呆,应天成饶是见惯国色,也未曾见过如此这般舞姿。手中掬了一杯酒在两指之间,却忘了送进嘴里。一双眼睛,只瞟着少女翩然若蝶的飞旋着。
箜篌声渐高,舞姬的身影也愈发的乱人心神。待到乐曲至高处,便陡然而至。此时,天空中飞来一群斑斓的蝴蝶,那舞姬以手招揽,蝴蝶们居然随之一同翩翩起舞。
这般千古难见的情形,叫一力承揽此事的潘淑妃也看了个目瞪口呆。见到应天成眼中流露出的欣赏眼光,她才恨恨的回过神来。
一曲舞罢,蝴蝶纷纷振翅四散开去。那云团上的少女仿佛精疲力竭,纤细腰肢轻轻伏于白玉台上,做弱不禁风状。
应天成一时兴起,招手让那为首的女子过来。且见那美姬一袭浣纱绿色彩绣长裙,莲足姗姗缓缓步下舞台,娇艳如夏日的绿蕾。躬身谢了恩,倩步款款上前,斜倚着皇帝旁边坐了,这样的举动,惹得潘淑妃一脸恨恨的低下了头。
“美人儿,叫什么名字?”应天成惯常的抬起舞姬的下巴,以两指轻轻摩挲着。一手举杯,一面闲闲的问道。
“回陛下,奴婢正是小香玉。”绿衣美人一副不惊不忙的样子,仿佛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很久。
正文 香贵人(1)
小香玉回眸娇笑,以盼顾的眼神问向天子:“陛下喜欢奴婢刚才的一舞么?”
“喜欢……喜欢,来,陪朕喝一杯……”应天成含含糊糊地道,朦胧中却想起那夜皎洁的月光下,那个碧纱轻衣跳着《湘君》的女孩,那时的感觉,与此间似乎大有不同……去,去,怎么弄的,怎么又想到她了?应天成突然讨厌这样的比较来,强烈不可攀附的自负,与那种不能离弃的依恋,让他闭起眼来,不愿再想子默。
端了酒杯一口喝下,搂了怀中的小香玉衣,“朕醉了,美人来侍候朕安置……”。
薄情如帝王,从来不屑于去记住自己龙床上的女子之性命。她们,只需奉献上自己洁净的身子,还有温柔的迎合便好。
潘淑妃立起身,目送龙辇转去甘露殿。眼角最后还是一笑,到底,皇帝的心中,也记不住那个舞姬的名字。不是吗?
甘露殿内,暗香流溢,明黄|色的床褥,处处以龙纹为饰。应天成顺着小香玉的搀扶,进了寝殿便一骨碌歪在了床上。心中似有无名火无处可宣泄,又是这样的不愿意去面对。三下五除二,他翻身便撕掉了女子身上曼妙的绿色纱裙。雪白的胸脯上扯下藕色的肚兜,一室春光便完整的显现出来。
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温柔的抚慰,也不曾有一句半句的言语交流。剧烈的疼痛中,任凭女子如何哭泣哀求,他都如猛兽般肆虐……紧紧攀着美人的细腰,他不断的索求着。
临到最后一刻,在一片绚丽的飞跃中,他的思维终于找到了一个着落点,痛苦挣扎中的女子,在他气喘如牛的低吼中,听到一个简短的名字:“默默……”。
小香玉被压在身下,万分委屈,只不敢大声哭泣。待天子终于昏沉睡去了,她方起身整理一下自己污秽酸痛的身体。
“姑娘,请吧!”几个小太监,执了一床锦被在手,便要将她抬出甘露殿去。
这是应天成历来的作风,嫔妃侍寝于甘露殿,他从不破例与其共眠至天亮,有资格与皇帝同床一夜的,历来只有中宫皇后。盛宠如淑妃等,概莫能外。
像小香玉这等尚且无名份的女子,按照祖制一旦完事后便要离开寝殿。而且,离开寝殿前,还有两名老嬷嬷守候在偏殿中,以指压腰下三寸之法,将没有得到皇帝“留幸”的龙精迫出其体内,以免任何人怀上皇帝不喜欢的孩子,影响皇室血统之高贵。
林子去看电影去了,先上这三章,回来再更!
正文 香贵人(2)
小香玉含恨忍羞而去,临走前,她心中默将天子口中的那个名字铭记了在心里。
应天成一觉睡到暮色时分,待杨清吩咐宫人进来掌了灯,他才醒将过来。
“陛下,请喝些醒酒汤吧!”杨清奉上醒酒茶,皇帝喝了一口,心下却十分懊恼,身为天子,他很少召幸没有名分的普通舞姬。虽然宫中的女子进宫前都有严格的验身程序,以防止残花败柳之类的祸水混进君王身边。但目睹着明黄|色床褥上的那一滩殷红血迹,应天成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自己平日少有这般失控的时候,便是再美的嫔妃,也不曾白昼宣滛过。略一思索他只觉口干头痛,喝了两大碗凉茶,却再无睡意。
“陛下,这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理?”杨清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子一脸晦暗不明,请示着小香玉的名分旨意。
“就封为香贵人吧!”正五品的贵人,在晋国后宫中不算高位,也不是太低。杨清放下心来,躬身回道:“是!奴才这便去传旨!”
换了衣衫,又命人撤换下甘露殿的床褥,应天成起身回了含元殿处理公务。晚膳过后,才想起今日被自己冷落一旁的淑妃,心中不觉有些抱歉,便打发杨清送了些东西过去漱玉宫。
“你说什么?陛下在临幸你的时候,竟然唤了一声默默?你……你没有听错么?“攥紧手中的丝巾,潘淑妃只觉眼前一片昏暗涌来。
“是啊!娘娘……臣妾也不知道,这陛下心中念想的,到底是何人?……臣妾心里……”。新封的香贵人,一脸梨花带雨,正坐在淑妃的对面哭的伤心欲绝。
“好了!你别哭了!你以为,自己在陛下面前跳了一曲,便能赢得圣意了吗?”潘淑妃以手按住小腹的阵阵隐痛,喝住了啼哭不止的香贵人。
殷子默!殷子默!你,当真是本宫的克星吗?为什么?陛下,为什么你的心中只有这个小女孩?您为何看不见,臣妾对您的一片真心?
一阵剧痛袭来,淑妃冷汗如雨下。她挥退了香贵人,急忙卧倒于软塌之上。
正文 神明发鸟(1)
漱玉宫中这边灯火通明,金蝶伺候着淑妃左右,眼见着软塌上染上殷红的血迹,不禁心急难耐。
“娘娘!奴婢求求您,赶紧召太医过来瞧瞧吧!”金蝶一面殷勤给淑妃擦拭额上的汗水,一面苦苦劝诫。
“不,不要……万不可惊动太医,还有,还有不要告诉皇上。本宫知道……这孩子,与本宫之间母子缘分不深……本宫自有打算,你记住本宫的嘱咐,听懂了吗?”可怜淑妃面如金纸,只不肯让宫人去请太医。
“奴婢遵命……娘娘,您这是何苦呢?”金蝶递上一杯热茶,小心的喂着主子喝了两口,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来。
淑妃喝了茶水,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歪在塌上,等杨清进来时,正好瞧见这幅模样。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杨请吓了一跳,赶忙过来瞧了瞧。
“不碍事,只是有些妊娠反应罢了。歇息一会,就好了。”淑妃面色不变,只是略微憔悴了些。
“唉!娘娘,老奴都劝您了,不要让这些个烟花女子去接近陛下。照老奴说,您这是自寻烦恼。五品贵人,足见陛下对这小香玉根本就没什么心思。”杨清与淑妃交情不浅,自然说话也随便些。
淑妃命人给杨清斟茶,见他喝了两口,这才开口问道:“小香玉的事情本宫心中有数,且不提这个,本宫听说贵妃的母亲进宫来了?”
心下却是一阵酸痛,自己有孕在身,且不见皇帝如此上心。湘云殿那位,不过是少女来红了,他便这么留意关照备至。
杨清点头:“是啊!陛下亲自下的手谕,请苏夫人请的宫,说是陪伴一下贵妃,以免不适。”
这面淑妃冷笑着,将手中丝巾一摔,只觉小腹痛的更甚了一层:“夫人?什么夫人?本宫查的很清楚,这殷子默的母亲,原本只不过的青楼歌姬罢了。怪不得,生出来的女儿也这般狐媚人。本宫只恨自己,与陛下没有这样的机缘……”。
那声音,这样的尖锐,又这般的刻薄,这与平日的淑妃大相径庭。
正文 神明发鸟(2)
杨清叹口气,心中知道淑妃的恨处,但他置身事外看的清,少不得摆明了眼前的情势给淑妃知晓:
“娘娘,依老奴说,您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已经是非常重要了。这不,陛下特地遣老奴过来给您送这个白玉观音。说是下午冷落了您,请您宽心谅解才是。至于殷贵妃,眼下毕竟年少,不足以威胁到您在宫中的地位。您何不趁这几年好好经营人心,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的,也好稳固您将来的地位?圣心难测,她难道能永得眷顾?这以后的事情,大家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漱玉宫中灯树摇曳,正殿中金碧辉煌,象征女中富贵的神明发鸟羽翼美而妖娆,稳稳的立在淑妃平日端坐的宝座之后的墙壁上。
潘淑妃的眼睛透过珠帘,遥遥的看着那只美丽的鸟儿,少顷,忽然轻笑出声来:“杨公公,你看,那是陛下御赐给本宫的神明发鸟,她与凤凰,是多么的相似啊!甚至于,连本宫初见时,都以为那就是凤凰。”
杨清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怔怔的看了半天,不由的跪下身来劝慰:“娘娘不管是神明发鸟,还是凤凰,那都是陛下对您的心意啊。您又何必……”。
欲言又止,为的终究是那一层不能说破的差别。帝后,与帝妃之间,只一字之差,却千差万别,云泥之渊。
“是啊!本宫又何必介怀呢?”平心而论,淑妃也是难得的美人,一双大而透亮的眼睛,略含薄愁与隐忧,几年的宫闱生活,让她显得充满成熟妙龄少妇的风韵与颇佳的气质。
她此时眼神空洞,似乎充满了绝望与不安,望着杨清,许久许久,才轻轻笑着说道:“如果,如果我没有见过陛下对殷子默那样的神情,我也许这一生都会安心的做自己的淑妃。可是,为什么偏偏她要出现在我们之间?这宫里,不管陛下宠幸谁,不管她是怎样的美人儿,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因为,她们占据不了陛下高贵而桀骜的心。”
杨清眼间一热,便把头低低的压了下去。淑妃停顿了一下,继而换了一种全新的表情,坚毅的说道:“本宫要说,谁要跟本宫抢什么都可以,唯独是陛下的心,本宫绝不能让!”
正文 赴宴(1)
子默这几天过的很开心,虽然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还是很尽情的与母亲一同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苏娉每天都在子默的耳边耳提面命,教导她遵从君主,以柔婉示人。子默每次都是安静的听,而后又是安静的回答:“是!”便再无他言。
母亲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意,子默只能将所有的苦处都压在了心里。这个世界,还有谁能接受她与陆修云之间这样的呢?也许,没有人会认同她心底最珍贵的这段感情吧!
想到上次在含元殿看到的奏折,想到年轻英俊的修云此刻可能正在边疆忍受着种种苛待,子默的心,充满了隐痛与无奈。对于皇帝,她总觉得是那么的深不可测,他易怒而又情绪起落颇大,是喜是忧自己也分不清。每每相见,子默都觉得自己备受压抑。
几日不见,子默才觉得自己的生活稍稍平静了些。
如此刻,她手捧一卷书页,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斜依于殿前水榭旁的美人靠上,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只用一条绯色的丝绦挽住顶端的那一束,余下的便蔓蔓随风飘泻。
苏娉明日便要离宫回家了,正在为子默整理些调理身体的方子。湘云殿中,静谧而祥和。
子默歪在美人靠上久了,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眼睛正勉力开合时,望见漱玉宫的金蝶姗姗而来。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娘娘金安万福!”端正了行了礼,金蝶压下心中的无限艳羡和嫉妒,恭顺的递上淑妃的金帖:“贵妃娘娘,这是淑妃娘娘为苏夫人践行所设的宴席,明日正午就在御花园中的睡莲亭中饮宴,请娘娘与夫人务必赏脸出席。”
子默有些惊疑,不安的接过高高呈在自己眼前的这张金贴。翻开内容一看,却又是非常和善恭顺的言词:“臣妾漱玉宫淑妃不才,诚邀贵妃娘娘与苏夫人过御花园赏花游幸,略备薄酒,乞望届时赏光不拒。”
落款是几个秀丽的字:潘淑妃敬上。
正文 赴宴(2)
子默接过帖子沉吟不语,这边金蝶已经玲珑周到的行礼告退。既然子默收下了帖子,若是不去自然是湘云殿的不是,这道理,她心中也清楚的很。
水榭边夏日浓重,苏娉见女儿矗立在那许久,不由的举步上前来,一见子默这样的神情,心知有异。接过帖子一看,便笑言道:“人家既然帖子都下了,咱们若不去,可不是落人口实?”
子默烦恼的一颦眉,便靠在了那朱色的美人靠上,白羽芙蓉裙席地铺开,只将眼神低垂于一滩清水鱼戏中,久久不语。
苏娉知道她这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些妻妾间的明争暗斗,可是,女子的命数,历来如此。更何况,她如今还是帝王的妾妃,宫闱生活,这是避无可避的。
“陌陌,为娘的知道你不愿意去,可是,你想过吗?你今年才十四岁,在这宫里,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岁月要度过。你想想,难道你每次都能避而不见吗?漫说你现在是贵妃的名位,便是有一天,陛下真的有意将你扶正,你难道能不理这些嫔妃的晨昏暮省?你想想为娘的,这些年以来,便是连这个机会,也不曾有呢……”。苏娉说罢,两眼便有苦涩的泪水滴下来。
子默回首,用丝巾给母亲揩了面容,眼含愁绪,最终还是点头道:“娘亲,我知道这是要去的,只是,心理上一时没有什么对策罢了。”
正在此时,只见徐静雯带了两个侍女,打湘云殿前过去。子默眼尖,一时看见了,便将她请了进来。
招呼了宫人过来斟茶上鲜果,便把手中的帖子给徐静雯看了。这一看,到教徐静雯也有些为难起来。
“贵妃娘娘或许还不知道吧,这淑妃可是新近有了身孕的,这张帖子虽说没有什么破绽可寻,可是此番去,你们却得万分小心才是。”历来嫔妃有孕,都是宫中其他妃子小心谨慎的时候,唯恐惹有麻烦祸事上身,水洗不清。
子默皱眉,口中道:“可是她这样的名头,我也不好回绝,真是烦恼。”
徐静雯想了想,便转目笑了,她望着子默在夏日下晶莹剔透的肌肤,仿若水晶一般的光泽可鉴:“有一个人,你可以去求他。若他去了,臣妾担保您完事无忧。”
正文 对弈(1)
子默何尝不知道徐静雯指的是谁,可是,她为难的低垂了一帘涧水明眸,暗地里将眉尖锁的更紧了。
苏娉见此情形,忽然想到女儿戴在颈间的那块玉佩,她心中一动,这才明白了一些所以然。徐静雯还有事情要办,坐了一会,略略劝了几句便告辞了去。
“陌陌,你告诉娘亲,是不是还想着他?”四下无人时,苏娉拉着子默温言问道。
但子默只是安静的坐着,一任青丝飘荡于夏日的丽阳中。半响,她才起身恭顺道:“娘亲,你放心,女儿知道轻重,陌陌这便去求见陛下。”
没走出几步,泪水却濡湿了满脸满眼。心,翻腾不止的纠缠着,痛么?子默问自己,不敢点头亦不敢否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底在衣橱中翻找了一件衣物换了,稍作装扮便带着两个宫女出了殿门。
休息了这几日,子默的体力好了很多,脚上的水泡也早就消了,虽然皇帝没有拨下辇车给她,但好在湘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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