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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帅哥你假发掉了 作者:巫哲

    第3节

    他把那辰的q号抄在了客厅的日历上,然后发现那串数字是用油性笔写的,洗手液搓了半天都还清晰地停留在他手上,跟打了条形码似的。

    最后开了电脑上网查了查才用橄榄油搓掉了。

    那个q号安赫一直没去加,他对那辰的兴趣都败在了那辰跟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的性格上,再说那辰留q号的时候说的是如果要去医院就找他,说得就跟没事儿别加似的,他也就懒去加了。

    他就算伤重不治,不,伤势加重需要去医院,也不打算找那辰。

    好在伤在家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没那么疼了,接着就很争气地每天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慢慢恢复着,大半个月之后,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年终的事很多,考试,家访,总结,安赫每天都挺忙,但这种忙碌却没法赶走他心里的空虚和寂寞,元旦前看到学生家长送来的购物卡和礼券,他硬是看出了一堆落寞。

    元旦也就那么波澜不惊地滑过去了,那天林若雪照例组织众孤寡老少爷们儿聚会,安赫跟着闹了一晚上,回来的时候依然觉得心里空,没着没落的,而且撸管儿完全无效,撸到手酸腰疼也不过就是手酸腰疼而已。

    那之后好些天他这个劲头都过不去。

    第不知道多少遍看完《寂静岭》之后,安赫站起来,看了看手机,没到十二点,困,但不想睡。

    他拿过新的挂历打开看了看,打算把挂历换上。

    他看日期一般用电脑,电脑没开用手机,墙上的挂历除了几个月才想得起来翻一次之外,不会去看,但挂历却一定要挂,看着一个一个排列在格子里的数字,他会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日子尽管没多大变化,但还是在一天天走着的,不管你这辈子是有意义没意义,值得还是不值,后悔还是无悔,来得及还是来不及,总有过完了嗝儿屁的那一天。

    把旧挂历从墙上拿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上面自己写上去的那串数字,那辰的q号。

    这都快一个月了,他一直没再联系过那辰,那辰也没再找过他。

    现在突然看到这串数字的时候,安赫有种过了很久的感觉,犹豫了一下,他把写着号码的那块儿撕了下来。

    他琢磨着人那辰请他一顿雅园,他怎么也得回请一顿。

    换完挂历之后,他坐到电脑前,点开了q。

    嚇↘死↙伱

    安赫看着这个昵称,半天没说出话来,又重搜了两遍才确定这不是加错了自己哪个二逼学生的号。

    第五章 寂寞

    安赫的好友申请过了几分钟就通过了,他看着这个美妙的名字,发过去一个笑脸表情。

    干煸扁豆:那辰?

    嚇↘死↙伱:誰

    干煸扁豆:安赫

    嚇↘死↙伱:涐苡ゐ伱夿涐呺挵銩ㄋ呢

    安赫正在想打字,看着这一串字就停了手,浑身难受,他有职业病,看到这种天书或者不规范的标点恨不得把屏幕凿开了改掉,何况他看了三遍还默念了一遍才弄明白内容是什么。

    干煸扁豆:你能换个字体么?

    嚇↘死↙伱:怎庅ㄋ,這嗰卟夠儍逼庅

    干煸扁豆:不不不,够,太够了,傻逼得我都扛不住

    嚇↘死↙伱:傷ぬㄋ莈,媞崾找涐帶伱呿醫院庅

    干煸扁豆:看不懂,你什么时候换了字咱俩再聊吧……

    嚇↘死↙伱:你真没劲,什么事?

    干煸扁豆:是没你有劲,也没什么事,就请你吃个饭

    嚇↘死↙伱:哘,卟濄蕞近館孒吃誃ㄋ菋精濄慜,伱哙做飯庅

    干煸扁豆:你还能不能行了!

    嚇↘死↙伱:会做么

    干煸扁豆:不会

    安赫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做饭,就会烧开水泡个方便面什么的。

    小学的时候,不少同学都能帮着父母煮个饭做个汤的,就他不会,他甚至没怎么见过老妈做饭。

    饿了的时候他就扒着麻将桌说一句妈我饿了,这话有时候能换几块钱出去买吃的,有时候能换一个巴掌,是钱还是巴掌得看老妈牌桌上的输赢。

    不过就算会做饭,他也不可能请那辰到他这儿来吃饭。

    嚇↘死↙伱:那我做吧

    干煸扁豆:……这不又成你请客了?

    嚇↘死↙伱:你买材料

    干煸扁豆:我这没有做饭的工具

    嚇↘死↙伱:谁说上你那了,来我这

    干煸扁豆:宿舍?

    嚇↘死↙伱:秘密基地

    安赫正在打字问什么秘密基地,那边那辰说了一句让你看看,就发了个视频请求过来。

    安赫没有马上接,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有没有衣冠不整,然后又回头往身后看了看,确定后面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摆设之后,才点了视频。

    点开了之后他半天也没看清那辰那边是什么情况,黑糊糊一片,隐隐从旁边透出暗红色晃动着的光线,他拿过耳机戴上,正好听到那辰的声音:“是不是看不见。”

    “是。”安赫说。

    “等我开灯。”那辰说一句。

    两秒钟之后,那边亮了起来,画面也变得清晰了。

    安赫看着那辰光着的上身愣了愣,那辰说起来算是有点瘦,但挺紧实,线条看着很舒服。

    视频只能看到他腰,腰上有文身,安赫看不清是什么。

    那辰的身体让他嗓子有一瞬间发紧,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不冷么?”

    “不冷,”那辰伸手把摄像头往旁边移了移,“看见没。”

    安赫看到了一个小号的铁皮桶,桶里是跳动着的火舌,火光让整个画面变成了暖暖的金红色。

    “你在屋里这么弄火……”安赫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了背景里并不是常规的房间,“你住在什么地方?”

    摄像头拍到的背景是黑色的,很粗糙,不少地方都有些凹凸不平,看着像是喷了漆的铁皮,那辰把摄像头转回来对着自己之后,安赫看到了他身后黑色的墙上挂着两把吉他,还有些看不清的画,横七竖八有些零乱地挂在墙上,黑色的墙上还有很多五颜色六色的涂鸦。

    墙跟前儿似乎有张床,被子衣服堆着,看上去就跟下边儿还睡着个人似的,旁边还有个倒了的谱架。

    “来了就知道了。”那辰冲着摄像头笑了笑。

    这个笑容很短暂,不过视频卡了一下,那辰的笑容在画面里定格了几秒钟。

    安赫本来对他已经消失了的兴趣又被勾了起来,似乎还有点儿来势汹汹的意思。

    他往椅子上靠了靠,把腿伸长了看着那辰的锁骨:“你是不是什么也没穿。”

    那辰眯缝着眼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放低了声音问:“想看?”

    安赫的神经被这两个字狠狠地勾了一下,那辰带着沙哑的声音压低了之后充满诱惑,安赫觉得他这必须是故意的。

    “随便。”安赫笑了笑。

    “我要穿着裤子你是不是会失望。”那辰没什么表情,挺平静地说了一句,没等安赫回话,他突然扯下了耳机,站了起来。

    安赫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看着屏幕上一丝不挂的那辰,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那辰转身走出视频范围之后安赫才舒出一口气,屏幕上只剩了一张形状古怪的黑色椅子,看着像是用什么零件改的,上面堆着几个靠垫,感觉坐在上面会挺享受。

    安赫正对着这张椅子满脑子都是那辰赤裸的身体时,靠墙边堆着衣服和被子的那张疑似床的东西动了动。

    安赫吓了一跳,以为是眼花了,没等细看,那堆东西又动了一下,接着就看被子和衣服堆下边儿坐起来了一个人。

    “靠。”安赫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这是那辰男朋友?

    那人顶着个睡成了杀马特的发型坐了起来之后也没动,就那么冲着满是涂鸦的黑墙发愣。

    过了一会儿那辰又晃回了摄像头前,手里拿着罐啤酒,已经穿上了一条松松袴袴的运动裤。

    “你那儿还有人?”安赫问了一句,同时也看清了那辰腰上的文身是个从腰向小腹探过去的蝎子,文得很精致。

    “嗯,”那辰开了啤酒喝了一口,也没回头,“你不听过他唱歌么。”

    鸟人的主唱?安赫想了想,除了一把好嗓子,对那人的形象完全没有印象。

    “啊……唱得很好,”安赫应了一声,“要不先这么着?你朋友起来了……”

    “嗯?”那辰放下啤酒罐看,“不用管他,昨天跟媳妇儿吵架被赶出来了,一会就走。”

    安赫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不过因为被突然从被子衣服下边儿钻出来的主唱打断了聊天的思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没说话,拿了根烟出来点上了。

    主唱同学跟那辰没有任何交流,沉默着晃来晃去几趟之后,穿上外套离开了视频的范围,安赫听到耳机里传来哐啷一声,应该是关门,但听着不像,他推断不出来那辰这个“秘密基地”到底是个什么空间。

    那辰不肯细说,只说去了就知道,安赫觉得他性格虽然有点儿说不上来,但骨子里还就是个小孩儿,一个破屋子还能卖半天关子,也就没再多问。

    约好了周末吃饭之后,安赫下了线,坐在电脑前发愣。

    他觉得自己跟那辰视频完了之后似乎知道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撸个天昏地暗也排解不了的寂寞的源头是什么。

    那辰无论是从长相还是身体,都是他挺感兴趣的类型,视频关掉之后他老半天都还没能把那辰的裸体从自己眼前清除干清。

    这他妈是想做了吧。

    安赫叹了口气,把腿搭到桌上,手伸进裤子里摸了摸,半精神不精神的状态让他有点儿没着没落的,于是拿起鼠标点了几下,随便打开了一个片儿。

    耳机里叫得挺带劲,安赫瞪着画面上的人,手在裤子里没动。平时就算觉得片子里的人叫得忒假,但还是会被这种连喘带呻吟的调子激得兴奋起来,今天却不同。

    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看了一会儿,本来有点儿想抬头的部位没精打彩地趴下了。

    安赫啧了一声,把片子给关了,泡个澡睡觉得了。

    元旦放假之后一直到现在,不少学生的心都收不回来,快期末考了一个两个还是要死不活的。

    安赫每天下午去教室转悠的时候都能看到趴桌上睡得雷都炸不醒的,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张林虽然还是有点儿吊儿郎当,但没再旷过课,别的几个任课老师反映他有不小的改变。

    “想着放寒假呢吧,”安赫手撑着讲台,看着下面气息奄奄的一帮人,“有什么可想呢,就那么二十来天假,有一半时间被老爸老妈逼着收拾屋子买年货然后还得拜年,要是考砸了,剩下那一半时间你们也过不舒坦。”

    “安总你真打击人。”有学生趴在下边儿说了一句。

    “这就打击了?我是为你们剩下的那几天假着想。”安赫笑了笑,拿了根粉笔在讲台上按断了,对着第三排打从他进教室就没醒过来的胡宇弹了过去。

    粉笔头准确地打在了胡宇的鼻子上,他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吼了一声:“我操!”

    “志向挺远大,”安赫看着他,“不过按你现在这状态发展下去,这事儿也就梦里想想了。”

    教室里笑成一团,胡宇迷迷瞪瞪地坐下了。

    “我对你们一直没重话,你们要面子,我就给面子,”安赫等着下面没什么笑声了,才又接着说下去,“可我也要面子,你们也得给我面子,别看着我成天对你们笑着,就觉得你们弄个年级倒数我还能这么笑。”

    安赫收了脸上的笑容:“明天开始我要再听哪个老师说上课有人走神儿说梦话的,我让你别说这个寒假,就后边儿暑假你也别想过踏实了,不信就试试。”

    走出教室的时候,手机响了,安赫掏出来看了看,老妈的电话。

    老妈一年到头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加一块儿也不够五次的,一般情况下都是有活干了才会找他回去帮忙。

    “妈。”安赫接了电话。

    “你爸给没给你打电话?”老妈那边依然是唏里哗啦的麻将声。

    “没。”

    “你张姨说她儿媳妇儿在街上看见你爸了!”老妈提高了声音,“你爸回来了!”

    “哪个张姨?”安赫皱了皱眉,比起老妈,老爸更像云游四海的高人,别说电话,一年到头人影都见不着一次。

    “你管哪个张姨啊!我说你爸回来了也不回家!还跟个女人搂着逛街呢!”老妈喊着,突然哭了起来,一边搓着麻将一边哭得特别悲痛,“你说我养你这么个儿子有什么用啊!也没见你心疼过你妈啊!白眼儿狼!”

    电话里又传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安赫啊!你也是的,我可是好几个月没见你回来看你妈了,你这也太不应该了……”

    安赫没出声,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心里一阵烦燥。

    电话又响了起来,安赫没接,按了静音。

    回办公室拿了东西之后,他开着车回了家。

    刚到四楼,还没到自己家门口,在楼道里就听到了熟悉的麻将声。

    这声音会让他憋不住火,但这却是他的家,这声音家里最大的标志。

    “哟,安赫回来了,”邻居大妈从屋里走出来,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打听着,“是不是你爸回来了?没回家啊?”

    “您中午菜做咸了吧。”安赫转身往自己家走。

    “啊?”大妈愣了愣。

    “有空操这个闲心多喝点儿水吧。”

    大妈冲着地呸了一声,小声骂着回了屋。

    安赫推开门的时候,屋里的麻将声一下停了,屋里两桌麻将桌旁边的人都看着他。

    老妈抬头喊了一声:“你还舍得回来啊!跟你爸一样别回家得了!”

    “吃饭了没。”安赫没答她的话,走到厨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冷锅冷灶,垃圾筒里堆着的全是快餐盒。

    “你妈哪还有心情吃饭啊,”一个女人说了一句,“你这儿子当的……”

    “你认识我么?”安赫回过头看着她。

    “哟,不认识你就不能替你妈说你两句了啊。”那女人有点尴尬。

    “不认识我你就知道我这儿子当的不行?”安赫没给她留面子,他对老妈这些牌友没有一丝好感,看着乌烟瘴气的屋子就窜火。

    老妈放下手里的牌,叫了个人替她打着,把安赫拉到了里屋。

    “你别一回来就冲我朋友发火!”老妈关上了里屋的门,很不高兴地说。

    “带你出去吃个饭吧,”安赫皱着眉看着老妈,老妈算是个漂亮女人,但每天通宵达旦地打牌,整个人都很没精神,一脸腊黄,“你吃多少天盒饭了?”

    “不吃盒饭吃什么,”老妈白了他一眼,坐到床上,拿出支烟点上了,“反正现在也没人管我,爸回来了也不回家,你也是!”

    “你要我爸回来干嘛啊?就这一屋子,回来就吵架得了。”安赫看着窗外,老爸不回家也很正常,从小记忆里就几乎没有这个爸爸,他要是突然回来了才是件神奇的事。

    “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可他还带个女人逛街!”老妈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拉开门冲外面喊了一声,“哎你出牌想着点儿!”

    “你不会还觉得他在外面这么多年是一个人吧?”安赫从来不过问父母的事,但他在街上不止一次碰到过老爸,身边女人都没有重样的。

    “算了,我又不靠他养!就这么着吧!”老妈站起来挥挥手,急着出去打牌。

    安赫本来想带她出去吃个饭,看她这个架式,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听了会儿麻将声,然后也走了出去。

    “走了。”安赫跟老妈说了一句,穿上外套准备开门。

    “嗯,”老妈眼睛盯着牌,“哎——输了一天啊——”

    安赫停下脚步,拿出自己的钱包,把里面的大票全抽出来放在了她手边,拉开门出去了。

    老妈不缺钱,他买房的时候老妈因为心情好还补贴了一些,家里在城中村有一栋小楼,全都出租了,老妈请了个管理员守着,每月就坐家里收租金,但每次见到安赫,都还是会要钱。

    安赫没什么意见,除了给钱,他也找不到还有什么尽孝的方式了。

    出了门,坐在车上,安赫也没了吃晚饭的胃口,每次回家,都是这样,他不知道老妈是不是会就这么打麻将过完下半辈子,每次看到家里的情景,他的心情会落到谷底,没个两三天爬不上来。

    他点了根烟,坐在车里慢慢抽完了,然后开了车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转悠。

    转了两三个小时,又转回了家里那条街,他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了一个面馆。

    挺久没来这儿吃面了,小时候问老妈要了钱,他一般都会到这里来吃碗面,然后顺着街遛达,累得走不动了才回家。

    面吃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慢吞吞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是那辰,号码还是显示假发,他一直忘了改。

    “大七啊。”安赫接了电话。

    那辰愣了愣才说了一句:“大七你姥姥。”

    “什么事儿,不约的是明天么?”安赫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确定自己没记错吃饭的日子。

    “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接你,”那辰说,“去夜歌。”

    安赫没出声,他其实挺愿意没事的时候去酒吧泡着,闹到半夜,顶着个发木的脑袋回去睡一觉,第二天感觉跟重获新生了似的。

    但今天没心情,吃面的时候他都懒得张嘴,整个人都是泄气状态。

    “不了,我明天过去找你吃饭就行了。”他靠在椅背上说。

    “你现在不来,明天还去个屁啊,”那辰语气很不客气,“要玩就玩通宵到明天,要不就别去了。”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安赫拿着手机,这人跟林若雪一个德性。

    吃完面之后他站在街边,北风刮得有点儿惨无人道,安赫看着被路灯拉长的自己的影子,头发在风里招摇得像个火把。

    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的时候,那种无法消灭的寂寞感觉又涌了上来,安赫盯着方向盘发了一会儿愣,掏出了手机,拨了那辰的号码。

    “几点?”他问。

    第六章 白衬衣帅哥

    “那就十点半,我过去接你。”那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靠在圈椅里伸长了腿。

    李凡坐在门边的地上往自己的吉他上刻字,听到那辰的话,他抬头问了一句:“真去接?”

    “嗯。”那辰伸手在旁边的木箱里翻了老半天,翻出个指甲剪来,开始认真地剪左手指甲,指甲都不长,他齐着边儿剪,都快剪到肉里去了。

    “为什么啊?是那天跟你视频那人么?追你的比他长得好的多了去了,”李凡拨了几下琴弦,“居然能让你去接?”

    “自己长得跟匪兵戊似的还有功夫嫌别人呢。”那辰勾了勾嘴角。

    李凡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甲乙丙丁,愣了愣乐了:“靠!”

    “他长得挺顺眼的,”那辰剪完指甲,把指尖顶在自己牛仔裤裤腿上来回磨着,“长得特像好人。”

    李凡笑了好一会儿才把吉他放到一边站了起来:“小辰辰,那人一看就知道跟你不是一路人。”

    “谁跟谁也不是一路人,”那辰把指甲剪扔回箱子里,“打电话叫小卖部老头儿送点儿吃的过来吧,饿了。”

    “别吃零食了,不顶饱,”李凡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外卖,“对了,跟你说个特逗的事儿。”

    “说。”

    “昨天我媳妇儿她妈的老太太跳舞队,问咱能不能去给她们伴唱,街道的年末表演,”李凡一边说一边乐,“老太太真能琢磨……”

    那辰抬眼看了看他:“伴奏什么歌?”

    “草原一枝花!”李凡嘎嘎地笑完了站得笔直一脸严肃地开始唱,“我是草原一枝花,才吐露芳华,草原母亲爱护我,我也深爱她……”

    “去。”那辰说。

    “什么?”李凡愣了。

    “咱去给老太太跳舞队伴唱草原一枝花,”那辰打了个响指,“哪天?”

    “下周六……你没病吧,全体都是老头儿老太太,最年轻的也得四十往上了……”李凡瞪着那辰。

    “就这么说定了,去给老太太回话吧,”那辰站起来蹦了蹦,一脚踢开了黑色的铁皮门跳了出去,喊了一嗓子,“咱去跟老头儿老太太们狂欢!”

    安赫懒洋洋地在家里泡完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换了套衣服,本来想打个电话问问那辰出来了没,想到那辰说过讨厌接电话,他就没打,看了时间掐着十点半遛达到了小区门口。

    一转出去,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摩托车轰鸣声,扭头往路那边看了一眼,那辰那辆金色的庞巴迪几秒钟就飚到了他面前,带起一阵风。

    安赫缩了缩脖子:“挺准时。”

    “挺近的,”那辰冲他偏了偏头,“上来。”。

    那辰今天没有黑长直,穿着件黑色的机车皮衣,脚上是双军靴,脑袋上戴了顶灰色的滑雪帽,安赫扫了好几眼才慢慢跨上了后座。

    车很大,坐在上面的感觉跟普通摩托完全不同,安赫把拉链拉到头,这大冷天的开摩托,一路老北风吹到夜歌,不知道还能不能下得了车了。

    那辰的车开得不快,到夜歌的时候安赫没有被冻僵,下车的时候腿还能打弯。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了,不过夜歌差不多每个周末都有表演,外面站着等朋友的还是挺多。

    “都叫了谁?”安赫进了夜歌,被火爆的音乐冲了一脑袋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乐队的,”那辰往他身边靠过来说了一句,“大概还有大卫和东子的媳妇儿。”

    “哦。”安赫应了一声,这俩人是谁他不知道,只知道那辰的声音凑近了听特别有诱惑力,让他突然有种不怎么纯洁的想法。

    那辰他们订的大桌是离台子最近的,台上跳舞的人绷紧放松的肌肉都看得一清二楚。

    桌边已经坐着几个人,男的几个看打扮应该是乐队的人,不过安赫除了认出了那天在那辰家睡觉的杀马特主唱,别的都没认出来,还有俩小姑娘,大概是那俩他没记住名字的女朋友。

    主唱今天没有杀马特,看到安赫,他举举手里的杯子,点了点头。

    安赫也点点头,旁边几个拿着骰子正在闹的人停了下来,跟那辰聊了几句,目光都往安赫这边看,但那辰没有开口介绍,他们也没多问。

    安赫脱了外套坐下,接过那辰递过来的一杯酒喝了一口。

    “哎,哥哥,”一个姑娘拿着骰盅在桌上敲了几下,冲安赫抬了抬下巴,“来玩。”

    “玩什么?”安赫坐着没动,这姑娘应该挺漂亮,但脸上的妆很浓,眼睛一圈黑,安赫有点儿想拿个鸡蛋帮她滚滚的冲动。

    “你想玩什么?”姑娘挺嚣张地看着他。

    “你随便点。”安赫拿了根烟点上叼着,酒吧里那点儿游戏,他还没什么是没玩过的了,林若雪闹起来比谁都疯。

    “哟,”姑娘看着他笑了起来,把桌上的骰盅放到几个人手边,“看来不像看着的那么正经啊,那玩最普通的吧。”

    “冯妮儿今天兴致挺高啊。”李凡拿过骰盅摇了摇。

    “今儿发工资了高兴,”冯妮跟抽风了似地拿着骰盅一通狂摇,然后手捂着盅口看了看,“7个5!”

    那辰在冯妮下家,摇完骰子以后他就没再碰过骰盅,冯妮喊完了看着他,他看了看冯妮:“10个1。”

    “那辰你丫又犯病了。”有人笑着说了一句。

    “不信你就开呗。”那辰看着他也笑了。

    没人开,继续喊,安赫没喊得太夸张,一直顺着喊,1被那辰喊没了其实更好猜,也继续不了几个人了。

    冯妮之前估计喝了不少,这会儿特兴奋地嚷嚷着,一桌人都被她带得有点儿把持不住,那辰不知道是真不会玩还是抽风了,喊了个:“20个1!”

    安赫看到李凡挑了挑眉,知道他要抢开,出于对那辰那顿雅园的感谢,安赫迅速地抢在李凡前面喊了声:“开。”

    “哎!”李凡看着安赫,“让我喊开多好,整不死这小子。”

    安赫笑笑没说话,那辰拿过倒满酒的杯子,仰着头开始灌,眼睛往安赫这边瞅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几轮下来,一桌人都喝了不少,喊着要换个玩法。

    李凡旁边坐着的是他们乐队的键盘,叫严一,小个儿,眼睛老跟在笑着似的弯着,这几轮下来他喝得最多,一边摇着骰子一边喊:“来个不要脑子只靠运气的!七八九七八九!”

    众人表示同意,安赫运气不太好,连着两次摇出来的都是八,偏偏两次都是大满杯,半杯也够受的了,第二个半杯下去,他看到那辰手指撑着额角冲他笑得挺欢。

    “下回来个九。”那辰勾起嘴角笑着。

    安赫挽起衬衣袖子,摇了摇骰盅,七,他拿过酒瓶往里倒了大半杯。

    “哥哥,”冯妮靠在沙发里笑得一个劲儿哆嗦,“豁出去了啊这是。”

    “嗯。”安赫笑着点点头。

    接下去几个人摇的要不是空,要不就是七,连八都没出现过,第二次轮到那辰摇的时候,酒已经被加到了快两杯。

    那辰手握着骰盅,指尖轻轻敲了两下,猛地一扬手,骰盅兜着骰子被他扬了起来,在空中摇了几下之后扣回了桌上,他转脸看着安赫:“你说是几?”

    “九。”安赫笑笑。

    那辰没出声,拿开了骰盅,冯妮扑过去一个一个数:“二……二……三……一……一!九!我的妈呀这个九太标准了!”

    一桌的人都笑得不行,拿着杯子往桌上敲着:“那辰快干了!”

    那辰没多话,拿过酒一仰头就开始往嘴里倒,安赫看着他,之前那辰喝酒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挺能喝的,就是不知道这么猛地两杯下去能不能扛住。

    没几秒钟那辰就喝完了一杯,把杯口冲下扣在了桌上,脸上有了淡淡的红晕,安赫没像其他人那样起哄,只是靠在沙发里看着,那辰和朋友在一起的状态跟他俩上回见面时完全不同。

    “不要停!噢……”李凡喝得不少,人都已经快出溜到桌子下边儿去了,“辰宝贝儿不要停——噢……啊……”

    “继续,”那辰一手拿起杯子,一手掏出手机,站起来对着李凡开始拍,又冲旁边的严一抬了抬下巴,“严二过去给他搭搭戏。”

    “好嘞!”严一喊了一声,扑到了李凡身上,手在他身上来回胡乱摸着,旁边的大卫和东子也都扑了上去,各种流氓pose。

    旁边几桌的人都跟着看过来了,笑的跟着起哄的都有。

    “你丫别打岔,”李凡推不开身上的人,只能一手捂着自己裤裆一手指着那辰,“喝完!”

    那辰笑着又是仰头一通灌,安赫在一边看着,给扭成一团的几个人让开了点儿地方,往那辰这边挪了挪。

    那辰这一杯明显比第一杯喝得慢,还有半杯半天都没喝下去,就那么抬着头不动了。

    “辰哥不行了!”冯妮尖着嗓子拍着巴掌,又冲安赫笑着,“这得谢谢你那大半杯啊!”

    “要不我帮……”安赫看他这样子估计的确是喝不下去了,想站起来帮他喝了得了。

    他刚站起来一半,腿还没伸直,那辰突然把那半杯酒都灌进了嘴里,杯子往地上一扔,几个人正叫好呢,他伸手一把按住了安赫的肩。

    安赫被他按回了沙发上,还没回过神来,那辰已经一条腿跪到了他身边,压了下来,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脸。

    那辰手劲儿很大,安赫本来就没防备,再被他这么猛地一捏,脸上一阵酸麻,正要口齿不清地骂一句你丫有病吧,那辰突然低下了头,吻在了他唇上。

    安赫整个人都一僵,旁边的人都在叫,他有点儿发懵。

    不过那辰这个动作严格来说不是一个吻,他只是贴在了安赫唇上,接着手指又用了点力,安赫不得不张开嘴。

    带着那辰体温的酒滑进了他嘴里。

    操!

    安赫在心里怒吼了一声,想要闭嘴扭开脸,但那辰捏着他的脸不撒手,还把舌尖探进了他嘴里,和着酒在他嘴里轻轻舔着。

    安赫虽然有点儿恼火,但还不至于就这么闭嘴咬那辰一口,再说现在他要考虑的是酒的问题,不断灌进他嘴里的酒。

    他如果闭嘴,酒大概会顺着他的嘴角以一种极其淫荡和暧昧的形式流出来。

    安赫不想那么丢人现眼,只得无奈地把嘴里的一口酒给咽了下去,差点儿呛着。

    那辰松开他的时候,舌尖在他唇上轻轻带了一下,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安赫,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那辰你俩真不要脸。”冯妮捂着嘴趴桌上笑得桌子都晃了。

    “他要帮我喝的。”那辰抹抹嘴,挑衅似地看着安赫。

    “嗯,”安赫往后靠在了沙发上,舔了舔嘴唇,“味道不错。”

    那辰没说话,眯缝了一下眼,盯着他。

    安赫没回避他的目光,跟他对视着。

    那辰的眼睛很漂亮,亮而深邃,跟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同,他的眼睛给人感觉很静,看的时间长了,周围的喧闹都开始退了下去。

    等到身边的尖叫和笑声突然大起来的时候,安赫才猛地发现,之前还在台上抱着椅子钢管扭着跳舞的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下了台,全围在了他身边。

    “看你很久了……”一个人抓住了安赫的胳膊往台上拽他,“白衬衣帅哥你太性感了!”

    另外几个也一哄而上拉他。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安赫被拉离了沙发,赶紧一连串地喊,他对这场面太熟悉,以前来夜歌,每次看到有人被往台上拽的时候他们都跟着起哄,林若雪那种玩疯了的还会扑上去帮着推,现在轮到自己了,安赫这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等什么,上来吧帅哥。”有人贴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喊了一声。

    周围起哄的尖叫的,过来帮着推的,一片乱七八糟,安赫在混乱当中被半抬着扔到了台上。

    扭头想跳下去的时候,被几个人围住了,手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摸着。

    “帅哥,”有人把他往台中间的椅子上拉,“配合一下啦,就是个乐子。”

    安赫想说大哥你们饶了我换个人乐吧,但被推得坐到了椅子上。

    喧嚣的音乐和尖叫声中,安赫看到了腿搭在桌上靠在沙发里抱着胳膊的那辰,一脸很有兴趣的表情,嘴角带着笑。

    看到安赫的目光时,他抬起手,指尖在自己嘴唇上划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接着手指向下,滑到锁骨上轻轻地勾划着。

    这个动作让安赫在台上有一瞬间呼吸加快,衬衣扣子被人趁机解开了,等安赫想躲开的时候,他背后的人已经把手伸了进去,摸到了他胸口上,接着就把他衬衣往两边拉开了。

    台下尖叫声一下提高了一个层次。

    围着安赫跳舞的几个人动作很露骨,安赫一垂眼皮就能看到两腿间跪着趴他裤裆上做起伏状的人,有点儿无奈。

    身边还有几个扭动着贴着他胳膊来回用敏感部位蹭着的,有个还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台下的观众都挺亢奋,有人把酒都泼了上来,喊着扒光他!

    安赫几次想站起来,但都被按了回去,他也不想弄得太狼狈,只是躲着,目光往下扫去的时候能看到那辰正很有兴趣地抱着胳膊盯着他看。

    目光对上时,那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伸出舌尖在唇上慢慢地舔了一圈,左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靠!”安赫的衬衣被几个人连扯带拉地扒掉了,一个人把他的衬衣扔到了台下。

    台边的一帮人跳起来就抢,冯妮赶紧跳起来尖叫着扑过去一把抓过他的衬衣蹦回了他们那桌,把衣服扔到了那辰手里。

    那辰拿着他的衣服,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做了个陶醉的表情,笑容更深了。

    这小子看戏呢!

    “大七!”安赫喊了一声,已经有人开始往他裤子里伸手,他扛不下去了,几个人劲儿还都挺大,一边说帅哥别紧张嘛一边按着他不让动。

    那辰听到了他的喊声,但坐着没动,只是侧过头把手抬到耳边,嘴动了动,安赫看出了口型是,什么?

    “那辰!”安赫按着那人往他内裤里探进去的手,吼了一声。

    “叫你男朋友么?”站在他身后的人笑了。

    那辰把手里的衬衣扔到沙发上,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了台边,接着跳了上来,在台下喊成一片的起哄声中走到了安赫面前。

    “让让。”他扒拉了一下跪在安赫腿前那人的肩。

    那人起了身,在安赫腿上摸了两把,扭着让开了。

    安赫刚想站起来,那辰突然单膝跪了下去,向他伸出一只手。

    “干嘛?”安赫愣了,这架式看着跟求婚似的,台下手机闪光灯欻欻闪着,围着他跳舞的几个人也有些茫然。

    “你要不要下去?”那辰看着他。

    安赫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那辰手上。

    那辰握着他的手狠狠拽了一把,他被拽离了椅子,整个人晕头转向地往那辰身上扑过去。

    那辰偏了偏头,弯下腰搂住了他的腿,很利索地把他扛到了肩上站了起来,转身两步跳下了舞台。

    第七章 秘密基地

    安赫被那辰大头冲下扛下了台子,跳下去的时候猛地一颠,脸在那辰后腰上撞了一下,安赫觉得自己舌头差点儿被牙给切断,整个人都因为脑充血而发晕,再看到那辰看上去翘弹紧绷的屁股时,他感觉自己酒劲儿全上来了。

    那辰把他扔到沙发上,桌子边上几个人笑得不行,冯妮一个劲儿拍着桌子,声音又尖又亮:“哥哥,你是我见到过的被拽上台之后最镇定的人!衣服都被扒了还这么镇定,太牛了!”

    镇定?安赫拿过自己的衬衣飞快地穿上了,他大概是平时面对着一教室的学生习惯了,被这么多人盯着没有手足无措,但也谈不上有多镇定,刚要是那辰再不上来,他是打算喊那辰救命的。

    “压压惊。”那辰递过来一杯酒。

    “不用了,被你肩膀磕了几下现在就想吐。”安赫接过杯子放到桌上,靠在沙发上把衬衣下摆往裤子里塞。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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