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恋爱合约 作者:薇烟

    第6节

    赵欣韵彻底对她无语了，“为什么！你不是有自己的任务吗！”

    “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我开玩笑的。”

    众人都知道她们的关系，所以只是哈哈一笑，便继续讨论别的话题了。有的在探讨上午课上的疑问，有的在聊bbs上的八卦，只剩赵欣韵一边努力对付午饭，一边回想着方才格蕾西娅的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为了做戏做齐全，还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设备修理涉及很多方面内容，所以时间比较长。这天又到了上课时间，赵欣韵望着眼前的设备叹了一口气，打开自己的腰带搭扣，把安全索在专用的位置固定好，抵着墙边半坐下。他们的日常培训都是在普通重力的环境下进行，但还是要按照无重力环境严格执行操作规程，理由当然是为了反复熟悉规程，形成条件反射的记忆。

    对此她是不怎么以为然的，到了无重力环境还怎么坐“下”去？连“下”的方向都不存在了，当然你非要说按照显示屏字的方向来判定上下那也没办法。何况在飞船里哪来的板凳？自然需要安全索固定了。但规定就是规定，她也没觉得有必要为了这点事向训练中心提出不同意见。

    不过到了培训的最后阶段，他们还是得去无重力环境。虽然理论上在火星地面也可以人工创造无重力环境，但那样成本实在太高，还不如把他们直接送到轨道上的某个飞船上省钱省力。除了从地球到金星和从金星到火星的两次飞船旅途经历，赵欣韵也没有经历过其他的无重力环境，想到有些参加训练的人是常年跑星际航线的、有的甚至是在轨道上干过几年的，她又开始紧张了。

    当然真正的专业人员，比如轨道上的修理技师，是不会过来赶他们这趟的，自有专门的部门负责从报名选拔到最后上飞船的一系列事务。能和他们在一起训练，大概在轨道上也不过是打杂的。

    赵欣韵小心翼翼地打开工具箱，拿出里面的扳手。幸好这工具箱是为无重力环境专门设计的，所有工具用安全索拴着以防止四处飘走，当然也可以防止像她这样粗心大意的操作人员把工具落在设备里。

    拿着扳手正要用，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格蕾西娅，看到她的侧脸上显出聚精会神的表情。赵欣韵想起穿越前听到过的一个说法，很多明星都只对自己的一侧脸有信心。可是格蕾西娅的左侧和右侧脸自己都见过，都是这么好看，可比自己好看多了。

    不对啊！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发花痴？而且花痴的对象也很有问题吧！不行不行，她赶紧拿起旁边的平板电脑，在操作手册上查找着自己需要的内容。第七章，第三十二节，她又不是真的要做修理技师，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这本手册共分十八章，将近八百节的内容。章节数听着就够吓人的，幸好他们不用死记硬背，只要用的时候找的着、以及熟记一些突发事件的基本应对方法就可以了。

    这次她下定了决心不要再出什么差错，所以反复检查了几遍才开始动手，反正不是比赛，不规定操作时间，而且自己的速度也不会太慢。她把扳手套了上去，这个时代当然不像二十一世纪那么麻烦，“扳手”“螺丝刀”这些都只是沿用了相同用途工具的名称而已，手一圈圈转着固定螺丝的场景早就被机器旋具给取代了。

    第二十二章 最后阶段

    赵欣韵把格蕾西娅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努力把自己的思绪集中在眼前的任务上面。整个房间里都十分安静，她注意到的只有自己的扳手旋转着发出轻轻的嗡嗡声，和房间里其他人的工具发出的嗡嗡声还有滋滋声合在一起，并不会干扰到她的思考，更像是背景音乐似的。

    今天的任务比较复杂，因为他们的学习逐渐进入了中间阶段。赵欣韵皱着眉，额头上也出现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习惯性地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这才想起是自己在穿越之前的习惯动作，眼镜也是在二十一世纪才有的古董，因为这个时代的医学技术高度发达，根本没有近视眼了。但穿越之前的她是戴眼镜的，所以现在偶尔还会有鼻梁上架着眼镜的幻觉出现。

    还是没有发现哪个部位有问题呢。她继续在手册上查找着下一步的方案。此时旁边的格蕾西娅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她那边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这使得赵欣韵越发紧张起来，手心也开始出汗，幸好这手套是用吸汗性强而且贴合的材料制成的。

    虽然她一向生性争强好胜，但不知为什么，自己从来没觉得有必要和格蕾西娅争个高下，似乎从一开始就默认了她们是合作而非竞争的关系。现在她的紧张只是来自“自己大概进度太慢了吧，需要加快速度了”这样的想法而已。

    实际上教员们也同意这样的好处，如果经常练习配合，在实际操作中就能更加默契，毕竟外星探险计划是个很大的项目，不可能单打独斗的。而且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他们所有人还需要以十人为一个小分组，进行团队协作的练习。如果没有意外，现在的编制就是在飞船上的正式编制了，除非有人最终考核不通过，才需要调整队伍。

    十人小组的分配规则是这样：首先所有人可以自由随意进行组合，接下来如果还有不满员的组、或者没有入组的人，再进行随机分配。对此教员的解释是，因为随机分配可能会把性格不合的人分在一起，组员之间经常起摩擦对工作开展也没有好处。

    赵欣韵和格蕾西娅商量了一下，然后选了个组。最后十个人里格蕾西娅被选中做了组长，副组长是一个来自火星的小姑娘，比赵欣韵还年轻。其实副组长这事有赵欣韵自己推掉的成分在里面，她觉得自己缺乏领导能力所以并不适合，格蕾西娅劝了两次她也没改变主意，只好作罢。

    编制人数基本上参照了军队，当然纪律方面没有军队那样严格。三个小组形成一个小队，小队长是一个来自地球的男子，赵欣韵在前期训练的时候见过几面但不熟悉。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马克西姆·鲁宾，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当然是这个时代的五十多岁。按赵欣韵穿越前的眼光来看，他的样子只有不到三十岁。他长着一头短短的深红色的卷发，看上去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会经过深思熟虑的性格，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赵欣韵很快下了结论，这种人看似严肃，实际上只要你认真执行任务，不出什么乱子，就不会难相处。

    他们需要学习的内容很多。即使此次计划的最终目的地是寻找可能的外星人，但带上这么多人在飞船上，也不可能是完全为了外星人，在路上他们还有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很多各种各样的科学试验及观测。无重力环境是没什么好试验的，地球和火星周围的轨道上已经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空间站，已经被挤满了，新建设空间站的计划早已排到金星上了。重点还是太阳系之外的环境，虽然当年的飞船已经带回来很多数据，但这些年来科技也在不断发展，有很多新的东西需要研究。

    最后还有一个项目，在她的日程安排上甚至没有标明具体内容，只有时间。赵欣韵一开始也有些好奇，这个项目到底是什么内容，问了格蕾西娅，她说自己没有这样的日程安排。问其他教员，他们说不清楚，没听说过。问工作人员，结果得到的答复是两个字：保密。故弄玄虚！赵欣韵在心里哼了一声。这里又没有外网，即使提前知道什么，她也不可能对外透露。

    直到日程表上标明的时间，她到了指定的地点才知道项目的具体内容，虽然在此之前她也大致猜到此事和自己脑电波的特殊波长有关，因为格蕾西娅没有这个项目。

    台上的教员在讲解，这是一种只有像她这样拥有特殊的脑电长才能使用的仪器，它的用途自不必说，是帮助人类与外星生物沟通的。因为人类目前尚没有发现外星生物，无法对这种仪器进行真正的试验以检查效果，所以在试验阶段只能使用电脑模拟出的“外星人”凑合。

    手册发到了台下几人的平板电脑上，上面介绍了这种仪器的使用方法。其实赵欣韵也好奇过，六百年后的现代，为什么训练中心还在用如此古老的教课方式。这个时代，普通的学习使用网络远程授课已经是十分普遍的事情，但像这种需要大量实际操作、重要而且特殊的训练，上面还是动用了很多专业人员来讲课。据说是他们认为这样的方式更可靠，学得效果更牢固。

    过去的方式总是令人怀念，比如在这个时代纸书仍然没有完全消亡，只是收藏和休闲方面的用途已经大于实用了。查阅工具书和其他知识的时候最为明显，电子书比纸书方便很多，但仍然有很多人喜欢捧着一本纸书坐上一整个下午的感觉。

    教员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台仪器，它的外观十分小巧，可以固定在太空服的一个普通钩子上。太空服上都有大量的钩子和扣环，是用来固定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和工具的。赵欣韵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研究着，这玩意就可以让她和外星人对话？要是放在自己穿越之前的二十一世纪，简直是不能想象。那时候地球人之间互相交谈都需要人们学外语才能实现，现在和外星人之间交谈都不需要了？

    这个时代的人类都说同一种语言，只是地球和火星人的口音会有一定差别，同一星球不同地区之间则有更加细小的差别。这并不奇怪，在网络高度发达、绝大部分活动都在网络上进行的时代，地理上的距离已经很难形成方言的巨大差异了，地球和火星之间的区别大概还是因为光速限制导致的通讯时间限制造成的。

    可是即使有了这种万能翻译机，外星人能听懂她说的话吗？或者说她提出的概念能让外星人听懂吗？比如“这是一台电脑”，外星人有没有电脑这个概念还是个问号，对他们而言执行电脑功能的没准是一种生物，就像古代的人类用马作为代步工具一样。

    不过她的这些疑问很快都得到了解答。这台仪器的原理是将含义翻译，所以虽然表达的时间会更加冗长，例如它可能会简略解释“电脑”这个词的意义，但研发人员确实有在尽量避免能翻译却仍然听不懂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终于到了最终考核的日子。赵欣韵总觉得这次的场景和上次没什么区别，她自己是一如既往地紧张，格蕾西娅则一如既往地给她加油鼓劲。这使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格蕾西娅自己也要参加考核，虽然是在明天。因为最终考核的内容太多，训练中心的场地和人手都不够，所以需要分多个批次进行，赵欣韵抽中的是第二天。

    考核的第一部分在轨道上进行，模拟途中飞船的无重力环境。第二部分则在训练中心进行，模拟到达外星之后的有重力环境。

    赵欣韵和其他几十人一起登上了飞船。考核的其他部分都没出什么差错，只是在修理设备的环节，她手一抖，以为自己又差点把手上的元件掉进飞船里，这才想起来不可能掉，因为是在无重力状态。她赶紧趁那元件还没撞上什么东西之前，把它抓起来用衣服上的扣环拴住。只这一点也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最后评审员都给她打出了接近完美的高分，让她几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第二场考核则更是轻松，因为有了金星工作经历的基础，加上这些日子的训练，赵欣韵对这些项目都早已十分熟悉，不在话下。

    格蕾西娅也顺利通过了两场考核。赵欣韵在心里欢呼雀跃，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外星啦！生在六百年前的她，竟然能来到这个时代，见识太阳系以外的景象，即使和众多前辈们一样最后没有找到外星人、无功而返，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如果真能找到外星人……她简直不知道要如何想下去。

    第二十三章 飞出太阳系

    在训练完全结束之后，大部分普通人都得到了三天假期。离飞船起飞的日子已经不远，所以只有三天，那些老家在地球、只是来火星工作的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安排好了自己的其他事务，其中有些人就选择了留在训练中心。地球上另有一处训练中心，这些人员将搭乘从地球发射的飞船，随后和从火星发射的飞船会合。

    回家之前，他们被再次反复强调了保密措施，格蕾西娅也在其中。赵欣韵稍微想了一下，自己在金星的住处已经退租，地球更加没地方可去。当然理论上还有跟着格蕾西娅回去的选择，但第一对方没提出来，第二她自己也不是很想去。赵欣韵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演员，万一假扮情侣的事情穿帮怎么办？所以就只剩下一个选择，留在训练中心。除了大部分老家在地球的人，这里也有不少工作在身不能回去的工作人员。

    因为大部分人都离开了训练中心，内网bbs上的掐架也基本消停了，只是偶尔有人回复。赵欣韵有时候会拿出翻译机，对着电脑模拟的外星人聊天，然后被电脑一本正经的冷笑话逗得哈哈大笑。第二天她在走廊上碰见了马克西姆，他是地球人所以也没有回去。她们小组的副组长倒是回去了。

    话分两头。格蕾西娅回家之后自然难免被问东问西，她的父母因为职业的关系，虽然并不具体清楚保密措施，但也大概知道有些内容需要保密。所以他们没有问她那些比较专业的问题，只是问了些“在那边过得好不好”之类的。虽然这一去，没个六七年是肯定回不来的了。由于时间膨胀，对飞船上的人而言很短的时间，对太阳系的人们却是意味着度过很久。

    他们也知道女儿找了女朋友，而且对方也被选入了外星探险项目。对此他们还是比较满意的，虽说从一两百年前的外星探险来看，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在路上有个伴总是好的。而且能被这个项目选中，说明各方面素质应该都不错。只是……

    “格蕾西娅，你什么时候能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妈，我不是说了吗，她现在还在训练中心呢。你不会像几百年前的古人一样，对女儿的事情挑三拣四吧？”

    她的母亲只是哈哈一笑，“怎么会，我要真像古人，就该不让你找个姑娘才是。只是妈也有些好奇，想见见她。毕竟你这一去要等好几年呢……”

    在这个时代，因为女女生子的技术早已普及，这个根本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加上随着科技发展带来的社会开放程度加深，社会风俗也很快就适应了大量女女婚姻的出现。直到现在，普通人的眼中已经将女同性恋视作和异性恋没有什么区别的现象了。

    格蕾西娅心里有些烦，她是特意没有和赵欣韵提出这件事的，一个人演起来容易，两个人一互动就容易穿帮。她越发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一时冲动做了这么件蠢事。从现在事情的发展来看，当时自己的一个目的毫无意义，另一个只能暴露自己的愚蠢。

    现在赵欣韵不在自己身边了，她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当时的想法并没有变化，她们本来也不是没有真正发展的可能性。如果她当时不是这么蠢，现在或许能和赵欣韵有更多的进展，也不会把自己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在两人上了飞船之后，或许会发生什么事让她们的关系有些转机？可是万一失败了，还不像在金星的日子，总能想法暂时分开冷静一下。上了飞船，两人都在一个小组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三天的日子过得很快。赵欣韵在重新见到格蕾西娅的时候，不明白什么她的脸上只是淡淡的，没有显出多少终于可以飞向外星的激动。

    格蕾西娅不能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只能用“我已经激动过很久了，不可能一直保持兴奋状态”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在太阳系里最后的日子，他们经过了短暂的最后阶段复习式培训，然后就是正式飞向外星的日期。虽然发射中心不允许外人进入，但可以从大屏幕上看到地面转播。大屏幕上依次显示着火星上各个城市此时此刻的样子，许多街道上极少见地出现了人山人海的场景，简直像是盛大的节日一般。

    这个时代虽然人口比起二十一世纪多了很多，但因为大量民众移居火星，以及司空见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绝大部分情况下人们都有足够甚至过多的空间。只有在一些约定俗成的狂欢节日，才会见到人群汇集的盛况，有的景点甚至在这些日子会以“人山人海”作为吸引游客的卖点之一，与二十一世纪人们对旅游景点人满为患的厌烦完全相反。

    许多人明知道发射中心围墙之外并不是飞船发射的最佳观测地点，但仍然想要近距离看到飞船发射的场景。虽然不是人人都想上飞船，但很多人都对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人类飞出太阳系感慨万分。

    立体投影的大屏幕上，准备登上飞船的人员都看到记者正在采访一位路人，她十分激动地大喊道——大喊是为了试图盖过周围的喧闹声，“我们何其有幸，生在这个时代！”周围的人听到她的话，纷纷随声附和着。

    听了这样的感叹，联想到自己是唯一一个从二十一世纪来见证和参与这一盛事的人，赵欣韵觉得更加激动。她才是真正何其有幸。现在她穿着的是准备发射时穿的特殊太空服，臃肿而不合身，而且还带着面罩，否则这过分激动的样子大概会被人笑话的吧。

    接下来镜头一转，是星舰联邦的总统在讲话。他的讲话简短而有力，高度评价了外星探索计划，然后为即将登上飞船的成员送去了鼓励和祝福。他结束讲话时，人群中发出一阵高声欢呼。虽然赵欣韵的前身也是从地球而来，所以对星舰联邦的熟悉程度不及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没有像他们那么感同身受，只是跟着众人一起挥动着双手。

    在送行仪式结束之后，众人按预定的次序进入飞船，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次派出的飞船自然是最新最先进的，星际航行的速度已经可以达到08c，即08倍光速。即使以这样的速度，飞出太阳系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但需要在离地球和火星都足够远之后，飞船才能开始完全加速到最大速度。飞出了火星的引力范围，飞船开始调整航线，与地球而来的飞船汇合。此时众人都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尽力保持脸上的淡定，赵欣韵也只是也格蕾西娅相视一笑。

    在加速到08c的过程中，所有人员必须进入特殊的单人舱，并进入短暂的休眠状态。只有正副舰长在专门的驾驶舱内，他们必须保持清醒，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发生的特殊情况。这个时代的电脑虽然有了各种令二十一世纪的人无法想象的的功能，但仍然无法完全代替人类的判断力。当然这一过程很快，达到最大速度之后，众人就可以在飞船内自由活动了。

    在普通的环境下，赵欣韵和其他飞船上的人员一起，需要进行各种科学试验和观测；而在环境过于恶劣或者其他的特殊情况发生时，飞船绝大部分成员则需要进入休眠，只留下少数工作人员保持飞船各部分的正常运转。

    他们的队长马克西姆经常会出现，不过在飞船上最为重要的编制是小组，绝大部分时间是一起行动的，所以赵欣韵一直能见到组长和副组长。副组长叶星海是个来自火星的女孩，很有亲和力，而且总是让赵欣韵想起穿越之前的自己。

    在太阳系内他们能做的事情比较有限，因为太阳系内早已被科学家们发射的多艘飞船探索过了。所以在这一阶段众人的任务主要是调整身体和心理状态，以适应长期飞船生活。开始的兴奋劲过去之后，赵欣韵也正在努力适应飞船上的种种。虽然训练中都有这些项目，但真正到了离地球如此之远的地方，感觉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马克西姆交给她的各种任务，她都会尽最大努力认真完成，而在闲下来的时候，她也会和叶星海聊天。穿越之后自己的性格不是没有变化的，毕竟有了两世的记忆。她仍然有些怀念穿越前的那个自己，有时候会把那个自己和叶星海做对比。生在这个时代的叶星海有更宽广的眼界，也更胆大一些。未来真是好啊，赵欣韵第无数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第二十四章 叶星海

    这样过了几日，赵欣韵忽然发现，自己见到格蕾西娅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了。她总是在忙碌，除了小组长必须露面的场合，基本上见不到她的身影，即使见到也是行色匆匆的。赵欣韵想了想也没去问，大概是小组长有什么任务，既然她不说，自己也没必要特意去问。她却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要说赵欣韵在训练中心，学习各个项目时反应也算是很快的，但在这类事情上，她却总是再迟钝不过——

    这天她打开自己的平板电脑，她自己每天都会记下今天的日子看一遍：这是她在飞船上度过的第二十四天。她本想用原始的划线条方式记录日子，在充满了即使在这个时代也最为先进的种种设备的飞船上，用人类最为古老的记事方式计量时间，在赵欣韵看来有种奇妙的感觉。而且在回到金星之后，还可以做为这次旅途的一个纪念。可惜她在自己能活动的范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拿来在上面划线条的东西，只好作罢。

    更何况准确来说，“一天”本来是在地球上看到太阳东升西落的一个周期，在这无边无际的宇宙，“一天”的概念，也仅仅是方便飞船上的人们安排活动时间的划分而已。

    飞船加速到最大速度的情形在赵欣韵看来仍然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一般。可是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呢……

    正在此时，她的思绪被匆匆赶来的马克西姆打断了。

    “什么事，鲁宾先生？有任务吗？”

    “早上的例行检查，电脑分析数据的结果刚出来。”

    赵欣韵看了看平板电脑上的时间，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每天早上中枢电脑都要用安装在各处的无数传感器，运行对整个飞船的全面例行检查。当然，一些比较容易出问题的、或者对飞船很重要的部分，传感器则会随时或者每个小时传回数据。因为数据太多，而中枢电脑还有很多其他的内容要处理，所以光这一项分析就要花去两个小时左右。现在算下来，每天结果出来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可是为什么来找她，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这飞船才飞了这么几天就出问题，也真是……不过赵欣韵转念一想，记得在训练中心的时候教员提到过，即使以现在的技术水平，轨道上的那些空间站还需要定期检修。宇宙中的高能粒子可能撞击飞船，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都可能发生。

    她低头把腰上的搭扣解开，让自己可以自由移动，然后抬头看着马克西姆，“是分析结果有问题吗？”

    “对，我们队负责的区域，有一部分好像有点问题，需要你和叶星海下去查看。我刚碰到她，她已经先下去了，我顺路来通知你一声。”马克西姆也看了看时间，“我马上还得去开会，先走了。”他按了一下衣服上的按钮，操纵着自己的鞋离开了。

    为了方便管理，整个飞船从一开始就被分成了不同的区域和不同的日期。每个小队负责固定的区域，而不同的人则负责不同的日期。

    虽然今天中午的营养液还没喝，但传感器数据异常，事不宜迟，这也是叶星海先下去的原因。赵欣韵急忙把鞋子调到最高速度，抄近路赶了过去。

    她和叶星海配合着，对出问题的部分区域仔细做了进一步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可是奇怪了，要不要再运行一遍？”赵欣韵皱着眉头问。“难道早上的数据在传输过程中出了错？”

    “这种可能性太低了吧。”叶星海摇摇头，把自己腰间的工具箱解下递给赵欣韵，“你把这边再检查一遍，我看看那边。就担心是外部问题。”

    赵欣韵双手接过工具箱扣在自己衣服上，接着她刚才检查的地方继续。如果真是飞船外部出现了问题，就需要在舱内操纵外部的机械手进行修理，对她们来说是非常复杂的操作，而且万一失败了麻烦更大，这也正是叶星海担心的原因所在。

    正常……正常……一切正常。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问题所在，赵欣韵有些烦躁，打开了音乐，让工具发出的嗡嗡声配合着音乐的节奏。虽然如果最后还不能解决，她们也可以把上面的人叫来，但赵欣韵一点都不想这样做。第一次碰到突发情况就要麻烦上级，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也显得自己能力不足。叶星海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正在此时赵欣韵听到她叫了起来，“我找到了！”

    “什么什么？”她赶紧凑过来，“是什么问题？”

    “放心吧，没事。我说为什么半天发现不了，居然是传感器本身出错，换个传感器就好了。”

    终于找到真正的原因，二人都松了一口气，拿备用的传感器换掉了出错的那个，然后向上报告了任务完成，一同回到自己小组的舱位。

    “我为了赶这趟，连今天中午的营养液还没喝呢。”赵欣韵打开了一包营养液，咬着吸管说。

    “这就叫废寝忘食啊！”叶星海接口道。

    “别，废寝忘食这词我可不敢当。”赵欣韵连忙摆手，“总的来说，咱们在飞船上的这些日子还算是轻松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总有突发情况要解决的时候，而且这都算不上突发。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传感器出错的？一般来说很难想到那上面吧。”

    叶星海正要回答她，却见不远处一群人呼啦啦地回来了，正是她们所在小队的几人。

    马克西姆走在最前面，他边走边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记着什么，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四周，但只是为了防止自己撞到什么东西。

    他可真是个工作狂，在训练中心的那些日子都没体现得这么明显，当然或许是那时自己和他的接触还不够多的缘故？看到这样的场景，赵欣韵觉得他真应该买双有红外探测器的鞋，然后带到飞船上来，这样就是鞋领着他走了。只不过要把红外探测器装在飞船内使用的鞋上，大概也不合规定。

    接下来是另外两个组的组长和几个组员，格蕾西娅在倒数第二个。她看见赵欣韵，眼神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没有被众人注意到。

    她的眼神很快恢复了正常，一如既往地和赵欣韵及其他人打着招呼。

    “你开会去了？会上说了啥？中午的营养液喝了吗？”赵欣韵没有发觉任何异常，迎上前去问到。

    “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格蕾西娅摊手，“会上没什么重要内容，就是下周的工作分配，营养液当然喝了。我觉得下次可以向他们提议加入椰子味的选项，我还挺怀念火星上的椰子汁的……”

    “今天下午的记录是轮到我来写的，我得去了。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做电灯泡了，哈哈！”叶星海吐了吐舌头，向两人挥挥手急忙离开了。

    格蕾西娅的眼神又是一闪。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对飞船上的人来说，吃饭问题可以用营养液解决，但睡觉还是得睡。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缩短，但即使用上目前最新的研究成果，长期人为缩短睡觉时间，对人体健康也会产生一定影响。现在飞船上的工作没有忙到这个地步，还是成员的健康比较重要。只不过为了方便起见，他们睡觉的时间被错开安排，也就是说一半人在睡觉的时候另一半人在醒着。

    现在对他们小组来说是睡觉时间。赵欣韵正准备钻进自己的睡袋，却发现格蕾西娅正把刚脱下的衣服穿回去，准备往外走。

    “格蕾西娅你出去干嘛？”赵欣韵叫住了她。

    她呆了一秒钟方才回过头，“我忘记刚才用过的设备有没有关了，得上去看看，开着这一晚上肯定要坏了。”

    “哦。那我先睡了，晚安。”这个解释很合理，赵欣韵听了也没再问下去，钻进睡袋去睡觉了。

    格蕾西娅没有完全说实话。她确实想最后确认一遍设备状态，但更重要的是，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发发呆散散心。这一片的人员都睡了，每隔两个小时会有另外片区的人过来巡逻，她手上有巡逻的时间表。在这两个小时中间，这里是完全没有人的状态。

    最近这几天以来，赵欣韵是不是变得和自己有些疏远了？是为什么呢？她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吗？

    “等你有了新的恋人，马上告诉我，我们就‘分手’，我保证不会耽误你的。”

    在见到赵欣韵的第一天，曾经说过的话，又在自己的耳边回响。她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忽然有些想食言。

    第二十五章 情绪的变化

    可是即使自己想食言，又有用吗，她会同意吗？

    赵欣韵是否知道她的心思？或许她确实不知道，所以没有往那方面想。那么她把自己和她的关系，已经定位在了普通朋友和互相帮助互相做挡箭牌的位置。这样的定位，除了在名义上，完全不影响她和另外的人发展恋爱关系。但即使赵欣韵已经觉察到如今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变化，按照当时她们说好的条件，她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感情方面的义务。说到底，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下去。

    格蕾西娅盯着闪烁的控制台，整个人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有眼皮在眨。许久她才想起自己进来的另一个目的，确认设备状态。即使是心事重重，她还是很敬业地把所有设备仔细查看了一圈，所幸此时两小时还没到，另外片区的巡逻人员还不见踪影。

    她悄悄回到休息舱，此时赵欣韵早已睡着，她不想去打扰，何况还有其他人也在附近睡觉。于是她放轻动作，回到自己的睡袋里躺下。

    这天是他们和来自地球的另一艘飞船联络的日子。因为燃料所限，两艘飞船之间只能定时进行必要的联络，或者在有紧急情况时发出消息，不能像在普通轨道空间站之间那样随便聊天。但飞船上日复一日没有多少变化的任务，其中还有很多是日常例行的工作，让飞船上的许多人都开始觉得无聊，即使只有寥寥数语的联络，也让人觉得期待。

    赵欣韵和其他组员站在一起，等待着来自另一艘飞船的讯息，虽然无非是例行的坐标报告之类，并不会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还有任务的情况下，自己要干站在这儿等，但她又不想走开，何况其他人也都在。

    此时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她和其他人一起转头，却见马克西姆推门进来，把手上的平板电脑收起来，扫了一眼众人。“看什么呢？快去工作，你们今天的试验任务还没完成呢！”

    “哎呀别扫兴嘛！不是还有六个小时吗，绰绰有余了。”众人都没说话，却是叶星海先出声道。

    马克西姆停顿了两秒钟，“好，但我提醒你们，今天之前必须完成。我先去值班了。”丢下这两句话，他便转身离开了。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从另一艘飞船传回的信息，明明都是冰冷而不带感彩的字眼和数据，赵欣韵却觉得有种莫名的孤独感。她抬起头，只见格蕾西娅仍盯着屏幕沉思着。其他人已经有的在偷偷擦眼泪。赵欣韵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又有人要找心理辅导了。小组的成员们各自散去，回到工作岗位上。格蕾西娅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这天赵欣韵独自一人站在控制台前。格蕾西娅走了进来，不发一言。她也没注意有人走进来，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屏幕上。

    “在干嘛呢？”格蕾西娅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

    “我在调戏外星人呢！”赵欣韵头也不回地说。实际上也差不多——她在修改自己在训练中心曾经用过的模拟外星人的程序。这几天对她们的小组而言基本上是空窗期，所以任务很少。她对编程的了解并不多，只是修改几个参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动，所以大概也确实算得上是“调戏”了。

    这个模拟外星人的程序没有智能，虽然以赵欣韵六百年前的眼光来看，还是足够了。“拥有真正智能的ai，不知道给我们会惹出什么乱子来的。”提供程序的教员这样说。所以她“调戏”起来倒也不算很难。当然真正的乐趣是在每次修改完之后，再拿自己的那台沟通仪器试着和对方交流。

    看着仪器显示的漏洞百出的翻译，和自己绞尽脑汁结结巴巴的回答，虽然有时候很令人泄气，但只要她想到这并不是真的外星人，只是一个蹩脚的程序，就完全没有泄气而只剩下搞笑了。

    可是若她真的见到外星人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严重的误解啊！赵欣韵不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了，但每次想到总会吓出一身冷汗。她一方面觉得，这些关系到人类未来的重大事情，应该是外星探索计划委员会主席和联邦总统之类的人去操心，她这样的小卒子考虑了也没意义。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将来在宇宙的历史上记载着“宇宙历xx时，地球和xx星之间发生了历时xx时的战争，起因是地球派出的智慧生命赵欣韵和xx星的智慧生命xxx沟通时，因为翻译器材问题而发生的误会……”这类的内容，那简直是太可怕了！而且她说不准会成为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被其他星球的智慧生命记载的人类！她才不要用这种方式青史留名！

    算了，本来他们碰到外星人就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还要正好被她撞上，这样的概率……比起担心这种事情来，还不如买一张彩/票，然后担心自己中了头等奖之后被小偷盯上的可能性大些。

    “啊，格蕾西娅，你也来玩吧？”赵欣韵指着自己身边的站立位置，示意她把安全索扣上。

    “我又没有你的特殊波长，有什么意思。”她偏过头去，语气之中竟带上了些让赵欣韵不明白的东西。

    “哎呀，我说错话了，我是说你可以来看着玩，难道，你不会是在嫉妒我吧？可是你在训练中心应该也听教官讲过，这是基因决定的呀！并不是我能够改变的。而且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呢？”赵欣韵略有些慌张，把自己的想法都讲了出来。格蕾西娅听了这话脸色也变了变，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

    赵欣韵见她这样，越发觉得摸不着头脑了。“你是不是碰上了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此时格蕾西娅像是呆了一会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摆手说，“不，怎么会。我为什么要嫉妒你！我没什么烦心的，很好，一切都很好。下午那边的仪器还要我调试，我先去准备一下。”说完便迅速推门离开了，留下赵欣韵一个人站在原地。

    或许格蕾西娅只是因为飞船越来越远离地球，所以会有一些情绪的波动吧。她最后下了这样的结论。最近有这种情绪波动的人不在少数，如果去心理咨询那边调节一下应该会有好转。她是小组长，自己应该能意识到这些问题，也不需要去提醒吧？此时如果旁人去提醒，不仅没有作用，说不准还会引发反效果——这是在训练中心的某节课上她学到的知识。而且她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友，没有什么立场……

    过了两天，格蕾西娅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些，赵欣韵也就把此事放下了。她主要还是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如果太关心对方的事情会有些尴尬，就像格蕾西娅也不会太多的问自己关于蒋永锡的事情，当然即使问了她也没法完全答出来，有些部分她仍然不记得。

    这天休息时间，赵欣韵和叶星海刚刚完成上面分配给她们的任务，正看着控制台上的一个个绿灯闪烁。设备刚刚调试完成，按照规定这些灯的状态也需要人看着，不过出现红灯的概率很小，所以她们没有太当回事，边看着边聊天。同在一个小组，从训练中心分组直到现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组员都已经成为了朋友。

    赵欣韵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叶星海，我有些好奇，你年龄这么小，在报名上飞船的时候，父母难道没有阻拦什么的吗？”

    “我有两个母亲。没有。”

    赵欣韵暗呼不好，这时候自己21世纪人的习惯思路就暴露出来了。“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有什么关系。”叶星海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她这才想起来，以自己现在表面上和格蕾西娅的关系，当然不会有别的意思，仅仅是口误而已。

    “不过要说阻拦什么的，这就说来话长了。你知道我的名字的来历吗？”

    赵欣韵摇摇头。“什么来历？”

    “‘星海’两个字，就是因为她们希望我们能飞出太阳系，去那广袤宇宙的星海之中。我从小受到这样的家庭影响，所以也有这样的愿望。我的母亲们从很早以前就常说，她们生得太晚，没能赶上当年的外星探索计划，是一大遗憾。这次她们当然也报名了，只是大概因为年龄的原因吧，最后没有被选中。不过，我和二姐都选上了呢！”叶星海的眼中放着光芒。

    “二姐？可是……我没见过，你还有姐姐？她也在这艘飞船上吗？”赵欣韵问道。

    第二十六章 旁观者清

    “我们姐妹六人，我是第五个。她在十八年前去了地球常驻，现在——”叶星海指了指天示意，“在那艘飞船上。而且我在这里只是个普通的成员，她可是负责一整个区域的专家哦！”提到二姐的时候，叶星海的眼神和语气中都有种抑制不住的自豪。

    赵欣韵本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因为年龄被淘汰，这次选拔对年龄要求并不很严格。但如果叶星海上面有四个姐姐，这就比较好解释了。这个时代的人，多数在两次生育之间都隔着几年时间，也是有身体等各方面的考虑，而且因为自己的寿命变长，更有条件这样做了。另外刚才叶星海说她二姐在十八年前去了地球，这样推算下来她的母亲可能在90岁以上，即使以现在人类150岁的寿命，也不算年轻了。进行这样的远途星际旅行，确实要考虑体力的问题。

    原来她对外星探索的热情和自己是类似的啊。当然，能来到这艘飞船上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叶星海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开始和赵欣韵讲她二姐在地球的经历。赵欣韵的前身也有来自地球的记忆，两人就这个话题聊了一会。

    这天下午他们接到通知，有新的试验任务。这次仍然是马克西姆接到上面分配给他们小组的任务，每人每天都要完成10份。赵欣韵和众人一起排队接过材料箱，然后放在自己的储物间里。

    她本就是忘性大的人，就想着趁自己有时间还没忘记，一天完成两天的分量。如果某天不小心忘记了，也可以拿头天的份补上。只不过实验室是整个分队共用的，如果她待在里面太长时间，大概旁人会有意见的吧。思前想后，赵欣韵找了众人睡前的时间，把第二天的试验分量完成了。

    这样过了几天，赵欣韵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设置了提醒，所以一直都没有忘记。也是事有凑巧，这天叶星海却忘记了自己的试验任务。赵欣韵见到，便顺手把自己多的分量给了她，“免得被马克西姆板着脸训斥，我也是尝过这滋味的。只要你下次别再忘记就行。”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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