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男 作者:报纸糊墙

    第110节

    作为水牛镇上的一员，为了水牛镇的发展，罗蒙自然要响应镇政府的号召，那几个工作人员表示，他们已经在镇上给牛王庄留好了摊位，希望罗蒙他们今天晚上就能出摊，罗蒙也是满口答应。

    当天下午四点多钟，老周家的摊位就摆出来了，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给他划了好几个摊位，长长的一溜摆过去，刚出摊的时候，还有好多镇上的居民围过去瞧热闹，都想看看他们家这么多摊位上分别都打算卖点啥。

    结果这答案一被揭晓，大伙儿都直喊坑爹。

    “老周！你咋这会省事呢？这么长一溜的摊位，你就光卖饺子啊？”

    不得不说，大伙儿对老周家的这个摊位还是相当期待的，原本还指着他整出点好东西来呢，到时候他们自个儿一边做生意赚钱，一边也从老周他们这边买点好吃的打打牙祭。

    “每个摊位上那个馅料都不一样啊，这有韭菜馅的有白菜馅的有萝卜馅南瓜馅的……哎，我还嫌摊位不够用呢，还有好几种蔬菜没用上。”

    镇上给罗蒙划这么多摊位，当然是希望他能够多多出力了，但罗蒙一时间上哪儿弄这么多菜式去啊，牛王庄上那些帮工，也没几个会厨艺的，所以干脆还是弄饺子，有侯俊一个人掌着这馅料的口味也就成了。

    负责包饺子的，大多都是牛王庄上这几天刚刚过来的临时工，这里边也有几个是在自家包过饺子的，但大部分还都是生手，所以包出来的饺子有大有小，形状也都不咋好看。

    “好好包啊，丑点没事，别露馅了就成。”老周的要求也低得很。

    “这饺子有大有小的，你们到时候打算咋卖呢？”一个围观群众就问了。

    “称斤啊，十块钱半斤。”水牛镇上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老周倒是没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捞钱，冬季里的蔬菜本来就不便宜，再加上其他配料以及人工，十块钱半斤完全是良心价。

    “肉饺子呢？”大伙儿问道。

    “肉是从罗汉良他们那儿买的猪肉，做成饺子卖二十块钱半斤。”虽然说这个猪肉相当贵，但不还有饺子皮呢么，里边还有一些其他配料，老周想了想又对那些包肉饺子的道：“这个肉饺子啊，馅料就不用给那么足了。”

    “诶！！！馅料肯定要给得足足的才行啊。”大伙儿见老周当着大家的面就这么说，于是便都跟着起哄。

    “哥们，多给点馅，反正亏也不亏你的。”

    “咱老周一年到头往牛王庄上划拉不少钱呢，今儿也叫他出出血。”

    “那谁，饺子皮擀薄点啊，甭给老周省肉。”

    “……”

    第一锅饺子刚出来，就被这些人三两下给抢空了，你半斤我半斤的，那些没抢到的，就从别人那里蹭一两个吃着。

    罗蒙给自己也弄了一斤，跟肖树林猴娃子父子仨各分了一些，然后便离了自家摊位，反正就是卖饺子，价格都是定好了的，亏也亏不了多少，赚也赚不了多少，所以他也不是很上心，难得水牛镇上有这么热闹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肯定要好好逛逛。

    父子仨手里各自端着一个碗，就在这么在街道上边吃边走，罗蒙和肖树林手里拿的都是那种带手柄的大号汤碗，猴娃子人小，就抱着个小号的不锈钢碗坐肖树林肩膀上，他那小碗就直接搁肖树林头顶。

    老周家的娃子比别家的娃子有个好处，那就是从来不需要担心他会从高处掉下来，就像今天一样，肩膀上顶着个猴娃子，肖树林照样吃自己的，根本不用抬手去护着。

    前面有个卖自家蒸的鸭蛋糕的摊位，罗蒙凑过去：“我给你一个饺子，你给我一块蛋糕？”

    “老周你也忒会做生意了。”那摊位的主人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

    “俩？”老周给他涨价。

    “仨。”对方道。

    “成交。”仨饺子换一块蛋糕，不亏。

    最近这两年，也有人在水牛镇上的小溪里养鸭子的，白天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一群一群的鸭子在小溪里游着，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它们自然就各回各家了。

    偶尔也会有一两只鸭子跑错地儿的，鸭主人发现自家鸭群多了，要能知道多出来那一两只是谁家的，就给送回去，要是不知道，那就养着吧，等过两天，镇上就该有传言说谁谁家少了鸭子，谁谁家又多了鸭子，这消息一碰头，那鸭子自然就该回家了。

    镇上的人多半养的都是花鸭，这种鸭子爱生蛋，生出来的鸭蛋有自个儿吃的，也有送亲戚的，吃不完送不完就腌成咸鸭蛋，当然也有拿出去卖的。

    不过一般人家都不太舍得卖，据说鸭蛋这东西很补，尤其是养在这么干净的小溪里头的土鸭子生的鸭蛋。

    像这家人做的蛋糕就是用的自家产的土鸭蛋，蛋味十足，吃起来相当不错。

    “咋样？好吃吧？”一块蛋糕掰成三瓣，父子三人都吃得挺高兴。

    “好吃。”猴娃子吃完自己那一小块，又伸头去看肖树林手里那块。

    “留着点肚子，前边好东西还多着呢。”肖树林说道。

    因为之前已经有人尝到了甜头，再加上镇政府的动员，这时候街道两边已经摆满了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有饭菜有面点还有各种汤水。

    大伙儿见着老周父子仨，难免就要把他们叫过去，然后再塞点吃的，顺便再从他们那里弄俩饺子尝尝，要不了多久，他们碗里的饺子断货了，倒是多出来各种七七八八的东西，这些东西有好吃的，也有不咋好吃的。

    街道上人来人往，时常还可以看到一两辆牛车慢悠悠随着人流前进。

    像今天这种情况，下来走路肯定比坐牛车快多了，可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坐牛车，车上多宽敞啊，好过地上人挤人，反正他们也不赶时间。当然，那其中肯定也有不少尝新鲜的外地人。

    父子三人逛够吃够了，便回他们的牛王庄上去了，在四合院那边，这时候有不少人都已经从镇上回来了。

    本来嘛，对于这年头的城里人来说，最不缺的就是热闹，对于有些人来说，与其到水牛镇上去人挤人，还不如坐在这个四合院里跟大伙儿一起烤烤地瓜聊聊天，老周他们过去的时候，这些人正在聊卢光宇和刘华英这一对夫妇的事情呢。

    “……老周都那么说了，你俩还顾虑啥？来就是了，到时候让他在院子外边给你们起个小屋，吃饭就跟大家一起，还不用自个儿做饭，不知道多省事。”

    一个四十出头的大姐穿着大棉袄袖着手，缩着脖子坐在火炉边烤火，对身边那对年轻夫妇说道。

    “也还没提吃饭的事。”那卢光宇说道。

    “行了吧，老周还能差你俩这一口吃的？到时候这一个大院的人都搁一块儿吃饭呢，就你俩自己开火啊？”那大姐不以为然地说道。

    “能在这里开个小卖部就不错了，还给盖屋子呢。”卢光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嘿，那屋子盖起来也不是你俩的，就借给你们住住，跟你们说，跟老周那人就是不用客气，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啊，这院里院外的事情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看你俩现在瘦得这样，搁这牛王庄上住个一年半载的，整个人就该鼓起来了。”

    那大姐是牛王庄上的常客了，知道老周这人啥脾性，有时候说小气也小气，但说大方那也是真大方，要不然他们这些人也不能这么乐意跟他打交道。

    “没错啊，光宇啊，还有华英，你俩也不用觉得老周给你们派的那个活儿丢人，来这个院子里住的，那都是老周家的长工短工，没一个是过来休闲旅游的，大伙儿都得干活呢，你俩那活儿还轻省。”

    旁边一位大哥也这么说道。那人看着快五十了，给人感觉也是相当稳重自信那种，应该也是个事业有成的。

    “最主要还是这个身体啊。”另一边，一个大娘也说了：“你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啥玩意儿能比身体更重要啊？你俩住这儿，开个小卖部再帮老周干点活儿，吃得也好，又没压力，水啊空气啊，啥啥都好，老实说，这机会要是搁网上一宣传，都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呢。”

    “也是你俩有运道，刚好就坐的肖树林的车，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摊上这种好事。”不管卢光宇和刘华英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事搁在院子里这些人的眼里，那都是好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听说这地方特别养人。”卢光宇说道。

    “那可不，要不然就老周给开的那点工资，谁愿意给他卖力气啊？”刚刚那大姐说道。

    “你也甭想不开了华英啊，你就不为自己想想，也总该为你男人想想，你看他现在身体好像挺好，其实底子也薄，搁这儿养养有啥不好？难道还非得等到哪天生病了才知道厉害？”另一边那阿姨又说了。

    “是我想岔了。”那刘华英这时候也是想开了。

    “倒也不是你想岔了，心疼自个儿男人还能有什么错？这世道本来也就是这样，没个体面工作，确实是容易被人看轻。可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情啊。咱自个儿的事，孰轻孰重，还不不得自个儿掂量啊？”那大姐又道。

    “是这个理。”刘华英点头道。

    “大姐你们可都是热心人。”卢光宇感谢道。他之前怎么跟刘华英说，都说不到点子上，这些人三言两语的，就把道理给他们掰扯清楚了。

    “嘿，别看我现在这样，搁外头的时候可不是这风格，你俩是外地来的，了解得还不多，不知道这牛王庄对咱来说是啥样的存在。”那大姐笑道：

    “老周整这牛王庄也不容易啊，咱虽然帮不上多大的忙，但好歹别把外边那些弯弯绕绕乌七八糟的东西给他带进来。”

    说话间，一辆墨绿色的皮卡车开进了四合院，大伙儿一看就知道是老周他们回来了。

    “老周，咱这小卖部，你打算盖个啥样的啊？”

    “要不盖个小二楼吧？”

    “最好也得跟着四合院一个风格不是？”

    “再整个木头走廊，长点儿的，夏天的时候还能摆几张冷饮桌。”

    “啥时候动工啊？咱手头上现在可是人才济济，自己直接就能弄。”

    这些家伙们现在基本上都把牛王庄当自家后花园了，没事就想着要怎么给拾掇拾掇，整点这个弄点那个的，只可惜老周一般都不肯掏钱就是了。

    这回难得老周又说要盖房子了，于是大伙儿都很高兴，磨拳搽掌就等着要一展身手了。

    第282章

    这一间小屋的建造工作，罗蒙很放心就交给了这些常来牛王庄干好的长工短工们，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绝对会比自己更用心。

    对于牛王庄这个地方的感情，他们一点都不会比罗蒙本人少，偶尔，当有人涉及到损害牛王庄利益方面的时候，这些人的反应也往往会比罗蒙本人更加激烈一些，因为他们都想守护这个地方。

    其实在水牛镇本地更是如此，很多镇上的居民都坚信，他们的小镇这些年之所以能发展得这么好，都是因为牛王落户在了他们这里的缘故，所以平时大家跟罗蒙开玩笑归开玩笑，但一旦涉及到这方面，就会变得相当认真。

    在水牛镇上，对水牛不好是绝对不可以的，连小孩子们也知道不能随便拿水牛寻开心，不然无论是被镇上哪个大人看到了，都肯定会挨说。

    好几次都有人提起说要给牛王上供奉的事，都被罗蒙给劝回去了，说是牛王现在还活着呢，这会儿就光吃草，吃不了供奉，等哪天它老人家归西了再商量供奉的事情也不迟。

    事实上二郎在牛王庄上也是该干嘛干嘛，别的牛拉犁的时候，它也得跟着拉犁，除了鼻子上套着的那个鼻环是银制的，其他也没啥，最多就是偶尔跟着山上的大狗小狗们混点水牛奶喝喝。

    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大概就是块头特别大了，比山上其他母牛公牛都大，没事蹦跶两下，就能在地面上踩出几个深深的蹄印，牛圈里边那些青砖被它踩裂了好些，老周每每看了都要心疼，一块青砖好几毛呢，它一踩就得踩掉好几块。

    其实看着自家水牛如此高大威猛的样子，老周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怀疑一下，这货该不会真的是什么牛王吧？

    不过转脸再看到它二兮兮跟在小狗们后面蹭水牛奶喝那熊样，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单纯就是块头大一点罢了，什么牛王，完全就是想太多了。

    有时候老周也会忍不住稍微有点自责，没事干嘛给它取这名儿，叫什么二郎，要不然说不定还不能这么二呢。

    还有大宝那名儿取得也不好，越长越大，越大越憨，那饭量真不是开玩笑的，吃得老周都忍不住要肉疼一下，他家光是养大宝的口粮，搁别人家都能养一群大狗小狗的了。

    要说最有用的，那还得要属东南西北四窝，有那四窝在牛王庄四个方向镇着，他们牛王庄的安全问题基本不需要担心。

    东南西北本来就相当凶悍，当初都还是狗崽的时候，就已经敢跟黄鼠狼打架了，如今已经成年，更是没什么敌手，再加上老婆孩子的，一出动就是一群，根本没哪个敢招惹。

    要说最没用的，那还得是花花，罗蒙现在看到它都愁死了，前段时间，没事就搁水沟边抓鱼玩，抓一条吃一条，都不知道吃了老周家多少溪石斑鱼。

    后来老周好容易把牛王庄上的大狗小狗给训练好了，让它们盯着花花不叫它在牛王庄上抓鱼吃，之后倒是消停了一阵子，结果没多久，它又盯上两千五了，隔三差五就要跟两千五黄大仙打一架，弄得牛王庄上鸡飞狗跳。

    倒是那些城里来的小年轻老年轻，每次它们一打架的时候都显得特别激动，手机相机摄影机齐出动，□□短炮的对着一顿猛拍，完了再发到网络上去炫耀。

    老周家养了一只猞猁这件事，如今也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真要有人问起来，他就咬定了那丫是野生的，跟他们家没任何关系，倒也没哪个跟他较这个真。

    镇上办水牛节的这几天，罗蒙他们家摊位上的饺子也没断过，包饺子的人每天三班倒，上午一拨人下午一拨人，到了晚上再换另外一拨人，这些城里人也就是贪个新鲜，要是让他们一天到晚守着摊位，那肯定也是会腻味的。

    经常换人的后果就是没有熟练工，个个都是生手，包出来的饺子基本上都很丑，可不管多丑，摊位前排队的人还是有很多。

    等到了水牛膏出炉的这一天，罗蒙他们也是早早就过去了，毕竟分发水牛膏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大事，现场人又多，大家想要水牛膏的心情又迫切，就怕到时候万一出点事什么乱子。

    他们去得虽早，但那些等着要吃水牛膏的人，去得却更早，牛王居前面的广场上，早就已经站满了人，队伍都排到外面街道上去了，沿着马路一直排出去老长。

    炉盖打开，白老头先用大勺把里面的水牛膏搅拌均匀，随着他的动作，阵阵牛肉香也很快飘散出来，弥漫在这个小小的广场上。

    很多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那水牛膏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毕竟，这种事也不是常常都能遇见的，下一次熬水牛膏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那边，白老头这时候也已经放下了大勺，拿起一把长柄调羹，从那一炉水牛膏中挖了两调羹到他手里的一个一次性碗里，递给了队伍中的第一个人，并且收回了对方手里的号码牌。

    “就在这里吃吧，趁热吃。”白老头说道。

    “好。”那人满口应下，肯定得在这里吃啊，真要拿到外边去，万一被抢了怎么办，虽然说他们水牛镇上的风气一直都还不错，可今天情况特殊啊，这种事可难说得很。

    看着这些领到水牛膏的人一个个如获至宝，队伍后面的人也都是翘首以盼，罗蒙的心情是复杂的。

    当初在熬制水牛膏的时候，他也曾犹豫过，到底要不要往这水牛膏里面加灵泉水，最后，他到底还是没有加。

    这一次为了这个水牛膏来到水牛镇的，大多都是身体健康出了问题的人，所谓物伤其类，面对这些人，罗蒙当然也希望自己可以为他们做一点什么，只不过这个水牛膏，实在是太张扬太高调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他和整个牛王庄推上风口浪尖。

    罗蒙希望这些人可以相信白老头的医术，在吃完水牛膏之后，也能继续找他看病，起码在罗蒙看来，白老头的医术还是相当靠谱的。

    只不过仅仅只有一个白老头的话，实在有些忙不过来，要是镇上也有其他好医生就好了，要是能有一家好医馆就好了……

    安得广厦千万间，广辟天下寒士尽欢颜……

    在这一瞬间，罗蒙也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愿望，他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再挨寒受冻了，但还是有很多人被病痛折磨着不是吗？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比治病救人更加重要更加迫切呢？

    当天晚上，罗蒙跟肖树林商量了这个事，肖树林也认为开一家医馆没什么不好，而且有白老头和老常他们在，手续上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是这个投入上，会比较大。

    两人合计来合计去，最后还是觉得以他们现如今手头上的那点现金肯定是不够用的。

    “早知道这两天的饺子就应该卖贵点。”老周后悔道。

    第283章

    在如今这个社会，大家都知道看病难，好医生少，不靠谱的庸医太多，但是绝大多数人都并不太知道，一个真正的好医生，他们都有过一些什么样的经历，他们的人生又曾面临过多少次的动摇。

    当一个年轻人满怀壮志地从医学院毕业，一头扎进这个社会，想要实现他们的医学梦想的时候，这个社会首先给予他们的，往往就是一个当头棒喝，教会他们认清楚什么才是现实。

    没出社会的年轻人们总是会想，只要我肯努力，只要我要求不多，只要我去钻研，就一定能够不断提升，就算再坎坷再艰难，也总有实现梦想的那一天。

    但是等他们真正出了社会，很快就会发现，你肯努力，却往往茫然找不到方向，你肯拼搏，这个社会却根本没人会跟你讲公平，也没人会跟你单打独斗，你的人生，就算是经历过再多风雨，最后也不一定就能有彩虹。

    社会的现实，总是让那些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们举步维艰。

    于是有些人妥协了，成为了社会乱象中的一员，也按照原有的规则去玩，即使自己心有不甘，时间长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但是也有很多人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梦想和理念，就算是处处碰壁也依旧坚守自己的底线。

    于梓年便是那其中的一员。

    于梓年的父亲是个读书人，也可以说是个老学究，给儿子取了这么个文绉绉的名字以后，不多久便去了，他母亲因为经年辛劳，在他读高中的时候也追随丈夫的脚步而去。

    这些年，于梓年在大伯的帮助下，考上一所重点医科大学，在那里学习医学专业，几年以后从学校毕业，进入社会。

    当初他大伯其实是并不支持他这么早进社会的，而是希望他继续深造，最好考个医学博士什么的，然后再出社会，但是于梓年却并不那么想，他想独立，想要尽快回报这些年一直都在培养自己的大伯一家，同时也打算在不断地实践中不断提升自己的水平。

    但如今毕业快三年了，工作到底换了多少个，连于梓年自己都记不清，温饱都成问题，更别提什么回报他大伯了，至于水平，倒是增加了一些支零破碎的经验，但是距离他想要的提升是在是相差太远。

    再一次结束了疲惫不堪的一天，于梓年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家中，其实目前这一份工作可以说是相当轻松，他就是心累。

    一边把大米和水放进电饭煲里煮饭，一边打开电脑，在收藏夹中点开一个熟悉的论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彤城论坛俨然已经就成了老周家的私有论坛，论坛里几个热门的帖子，通通都是关于牛王庄的。

    对于这个牛王庄，于梓年也稍微有过一些了解，之前还通过他们大湾村的网店买过一帖五月汤，药效不错，药方配得也好，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牛王庄的。

    牛王庄的主人罗蒙也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年轻人，据说他那里只要长工短工，从来不搞观光旅游那一套。

    几个月前，牛王庄上也有了自己的婴幼儿奶粉品牌，这事一时间在小范围内引起轰动，不过因为那些主流媒体并没有特意去报道的缘故，倒也不至于达到人尽皆知的程度。

    于梓年没事就爱逛逛这个论坛，主要是因为这里的气氛相当轻松，甚至可以说，还有几分温馨。

    今天他一打开论坛，就看到一个火红的热帖，上面写着：“听说老周要开医馆！是真的吗？”

    于梓年目光一滞，连忙打开阿里旺旺，打算敲大湾村那家网店的客服问问这个事，哪曾想他刚打了个“你好”过去，对方的自动回复就过来了：“老周确实有提过开医馆的事情，但这个事目前还没有定论，麻烦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啦！真的忙不开啦！”

    于梓年看到回复忍不住就笑了，看来跟他一样关心这个事的人还有很多，这里面，绝大多数应该都是病人居多，可能也会有像他这种的学医的人。

    要去看看吗？于梓年心想，反正目前这一份工作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干脆去水牛镇看看吧。虽然这些年在社会上碰了很多壁吃了很多亏，但是于梓年也同样清楚地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还有许多跟他差不多的年轻人，怀揣着梦想，用自己的方式做着各种各样的努力。

    时间又过去两天，这一天，原本一片平静的彤城论坛，因为老周的一个帖子，再次掀起了一阵谈论热潮。

    “我打算在水牛镇筹建一个医馆，现在需要一些中医，中医学相关专业人员，有意愿的可以来这边看看，跟白老头见个面聊聊天。”

    原帖就是这么看起来很随意的几句话，但因为发帖人是那个大家都很熟悉和关注的账号，所以在这个帖子刚一被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老周！学西医的不要吗？”帖子下面有人这么问。

    “没钱没设备，西医方面暂时搞不起，这个只能以后再说了。”老周在后面回复道。

    “老周，咱家医馆叫啥名字？”

    “广辟堂。”

    “管屁堂？晕！你这取的什么破名字啊？”

    “老周，广辟这两个字是不错，可是谐音不好啊，咱还是改改吧！”

    “那叫啥？”

    “要不还是叫牛王堂？不是已经有牛王庄牛王居了嘛，这个也跟它们配套好了。”

    “牛王堂？我上网查了，是个古墓。”

    “……”

    “这丫出的什么馊主意呢！要我说，老周啊，咱干脆就叫周氏医馆好了。”

    “滚，老子姓周吗？”

    “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个医馆的取名问题，罗蒙也着实感到有些头疼，一些典型的，一听就像是中医馆的名字，早都被人取完了，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打算要叫广辟堂，在网上跟大家开开玩笑而已。

    把手机揣兜里，罗蒙把他跟网友们的玩笑话对院子里的众人说了，这两天因为这个医馆的事，他就总往打铁铺这边跑，很多事情都等着跟白老头商量呢。

    “这有啥好愁的，干脆就叫水牛堂好了。”肖老大认为名字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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