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碧玉 作者:公主夜未眠
第十六部分
“你直接问问与其心中怀疑还不如问个明白。碧玉劝她直截了当处理“拖是解决不了问题。
听了这话直觉拒绝“那要是真金屋藏娇了我能怎么自处?难道是让那女人进门?那是她最害情她是绝对无法接受。
当初进吕门并没有贪心以为吕登此生绝不二娶。可过了这些年吕登表现出里人一再保证不会有这种她就安下心。可如今出了这让她接受吕登会纳妾她不能接受。
同样是女人碧玉能理解她此感受如果刘仁杰想纳妾她恐会自求下堂吧。“先别想情想这么坏你先跟谈谈到再说。你忘了吕规了?她忍不住提醒她就算吕登真有其女人也不可能纳进吕作妾。这一点她可以放心。
抽泣了几声“吕规只是说不能纳妾并没有说不能有通房或者第二个第三个女人。如果白黑字硬姓规定该有好啊!
碧玉哑然无语确没有这种规定。可这种话怎么可能落在上?那不是个笑话吗?
124、故人故人
胡雪儿神情越来越消沉,人也越来越沉默寡言。
吴氏夫妻将注意力都放在吕申身上,他过几日就要进行入学考试。两人围着小儿子团团转。
而吕登好像没有注意到妻子的转变。
碧玉私下问过胡雪儿一次,有没有问吕登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雪儿苦笑几声,只是摇头不语。
碧玉怒其不争,可又无可奈何。这种事情她又不方便出面追问吕登,也不敢让父母知道,生怕他们会担心。可这心里又憋的慌。
这天晚上回到屋子里,刘仁杰抱着妻子额头贴着额头,眼睛直视她,“娘子,你几天不对劲,怎么了?”
两人结缡多年,对方的任何变化都能查觉到。他本想等妻子主动说出来,可等了几天都没等到,有些不淡定了。
“相公。”碧玉欲言又止。这是吕登夫妻的私事,要不要拿出来说?
刘仁杰温柔的冲她笑,“有事就说出来,我们商量着办。”难道发生大事了?能影响碧玉情绪的事情应该不多啊。
碧玉实在担心吕登,终于忍不住问道,“相公,我哥他这几日怎么回事?”
“大哥?”刘仁杰有些明白过来,摸摸她的脸,“你不用为他担心,他聪明的很,不会出事的。”他早该想到,除了吕登外,谁还能让她这么担心却又不敢直接问。
碧玉想了想直接开口,“听说他回家的越来越晚,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反正都开了个头,还是问到底吧。她估计吕登的有些事是不瞒刘仁杰的。两人同朝为官,部门不同,但总有关联的。
刘仁杰吓了一大跳,“别胡思乱想,大哥不是这种人。”她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按理说吕家的家规摆在那里,不可能有这种事。
碧玉撇了撇嘴,“可为什么他衣裳会沾上女人的胭脂水粉味道?”她最纠结的是这个问题,她是相信吕登的为人和行事分寸。可这又怎么解释呢?有些说不通啊。
刘仁杰没想到碧玉连这种事都知道,看来是胡雪儿跟她说的。“娘子,外面的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管。”
碧玉拉着他的袖子软语相求,“相公,你告诉我嘛,我心里很不安。”
刘仁杰被她缠不过,“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家里人说。”
碧玉笑眯眯的,“好,我会保密的。”
刘仁杰想了想,捡最简单的说给她听,“他在外面没有什么女人,只是这些日子他比较常去青楼酒馆。”
碧玉愣住了,“青楼酒馆?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那又不是好地方,在那里混恐怕……
刘仁杰隐讳的提了提,“自有他的用意,他是办正事去,不是去玩。”
碧玉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半响,心中似有所悟,“那会不会有危险?”
“那倒不至于,只是有些麻烦。”刘仁杰是拿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为免家里人担心,他不许我说,你口风紧一点。”
碧玉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不过嫂子那边……”
刘仁杰劝道,“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就不要c手。”
碧玉蹙紧眉头,“我看着嫂子这么难过不安,我有些不忍心。”
“你帮得上她这次,却帮不了她永远。”刘仁杰对别人夫妻间的事不感兴趣,可他舍不得碧玉愁眉不展,只好劝导她几句,“有些事要靠她自己去处理。”
碧玉撇了撇嘴,“哥哥太粗心了,自己的妻子情绪不对劲,他也没有查觉到。”
“大哥的姓格就是这样,大处仔细小处糊涂。”刘仁杰是偏向吕登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碧玉反驳道,“可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他马上就能查觉到,还会哄到我开心为止。”
“情况不同,那时你们都是孩子,没有什么需要c心的地方。”刘仁杰为吕登辩解,“如今大哥心怀天下,忧心朝政,哪能处处留心到?”不过他估计可能吕登也没有在胡雪儿身上多花心思。
碧玉被刘仁杰的话打动了,“你说的有道理,哥哥要c心的事情太多,嫂子要学会主动跟他沟通,不要被动的等他发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娘子是最聪明的,你常说夫妻间要经常沟通,这样才能避免许多误会。”刘仁杰松了口气,“我如今已经深有体会,但愿大哥大嫂能早日悟到这个道理。”
碧玉点点头,“嫂子的姓格太被动了,或许是她太在意哥哥吧。”
刘仁杰抱着碧玉笑道,“娘子,我再一次庆幸我娶到的人是你。”
碧玉心里甜滋滋的,心中也有相同的感受。
碧玉虽然看着胡雪儿继续纠结,吕登继续忙碌,没注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她却不再多劝,劝了胡雪儿也听不进去。既然吕登外面没有女人,那不会影响到吕家的安宁。她就不再c这个心。
刘仁杰说的很对,这种事要靠他们夫妻解决,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而吕申在吕顺的陪伴下去国子监考试,非常顺利的通过,过了几日就被招进国子监读书。
孙家知道后大喜,专门派人送了份贺礼过来。
祭酒程大人对吕申很是赏识,在刘仁杰面前夸过他一次。
刘仁杰回到家中在吕家人提了一下,吴氏喜出望外,脸上有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吕申喜欢的菜,让吕申吃的眉开眼笑,开怀不已。
而金氏又怀上孩子,吴氏主动揽下照顾两个孩子的任务,让她安心坐胎。等她满了三个月胎稳了后再把孩子送回去。
前院的胡耀祖天天用功读书,除了向吕登和刘仁杰请教外,绝不离开书房。他的饮食起居都由胡雪儿照看,带来的三个下人也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理,不敢乱来。
“爹爹、娘,你们快来看,是谁来了?”吕登欢喜的声音在吕家后院响起。
吕顺正在屋子里百~万\小!说,听到吕登的高喊声,不由出门冲他说道,“登儿,你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在家里也要注意影响……周彬。”
看到多年未见的得意门生,吕顺脸上也不免露出惊喜之色。细细打量他,当年文弱斯文的周彬如今已经成熟稳重,眼神深遂神色清幽。
周彬嘴角含笑,深深拜下去,“先生好。”对吕顺,他心中始终感恩。
吕顺激动不已,拉着他的手发问,“你也来京城了?什么时候来的?你这些年过的好吗?”这些年他时时记挂着周彬,虽然做不成他的女婿,但不妨碍他对学生的疼爱,也不知有没有在周家受委屈。
吕登连忙扶住吕顺,“爹爹您先别激动,请他进去坐。”
“周彬。”吴氏闻声走出来,“你来京城了?”
“师母好,我上个月到的。”周彬毕恭毕敬的回道,他对吴氏最为敬畏。
“你也来京城了?你的父母可好?”吴氏也不由问了起来。她不想让周彬做自己女婿,但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吕登见父母这么失态,只好自己出面圆场,“娘,您也真是的。来者即是客,先请他进去坐。”
“看我心急的。”吴氏忙将他请进去,让下人送上茶点,微笑着问起他的近况。
周彬这些年接过周家的生意,将生意打点的风声水起。这次他来京城是来做笔生意。
吕顺听了心中暗叹,这好好的读书人去做什么生意?真是浪费了他的才华。“你如今不读书了?”
周彬表情平静,“前几年考了个举人,如今不考了。”当初刚回周家时,家中情况一塌糊涂,明争暗斗,妻子的身体也被拖累了落下病根。经历了种种艰难,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他不想放弃手中的一切。他本来就不想走仕途,已经考到举人,有这个身份足以让他在商场上大展拳脚,没人敢看不起他。
“这是为何?”吕顺皱着眉劝道,“你还是很有前途的,不如放下生意重新读。”
在他的学生中,周彬是资质最好的。他本以为他能有一番大前程。可却走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真是可惜啊。
“多谢先生关心,但我已经考虑好了。”周彬心中还是很感激这番话,吕顺是他的恩师,是让他能摆脱悲剧的指引者。如果没有那几年的教导,还有个秀才身份傍身。他恐怕早就在周家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输的干干净净,或许连命都会输掉。
吴氏见他一脸坚决,知道已无可挽回,转开话题,“你家里人都好吗?”
周彬笑道,“都好,父母他们如今含饴弄孙,清闲的很。”
其实是前年周家生意大权被他夺了过来,周家老爷已经不理世事,整天陪着几个姨太太胡混。周太太已经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如今忙着照顾几个孙儿,心思都全在下一辈身上。这些家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回首这些年的辛苦,他不止一次庆幸当年没有娶到碧玉。否则今天痛苦的人就是碧玉。他早已不再介意吕家不肯将女儿许配给他,换了任何疼爱子女的父母都不会将女儿许给他这种家庭作媳妇。
吕顺明白妻子的意思,不再劝他读书,“你家爷爷如今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周彬脸色一黯,“去年已经去世了。”在他好不容易在争斗中胜出,可以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却突然死了。这是最让他懊悔的一件事。
吕顺惊讶不已,脸上也有些黯然,“什么?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不生病的。”
周村长一向与人为善,跟他相处的也很不错,对吕家又有恩。吕顺心中真的很难过。
周彬低低说道,“去年生了场大病,没有躲过去。”
吕顺唉叹不止,周村长是他很尊敬的长辈,没想却天人永隔。
吴氏详细的问起周村长生病吃药后事等诸多事情,最后叹道,“你们也尽了孝心,想必他老人家仙逝时是心满意足的。”
周彬面露苦笑,钱财上是没亏待周爷爷,可家里的事情层出不穷,周爷爷可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可是这种隐秘之事也不便跟外人诉述。
吴氏是久经世情之人,见了周彬的神色不便多问。将话题转开,“你成婚好几年了,有几个孩子?”
周彬收起伤怀之色淡然道,“三女二子。”
吕登愣了愣,“周彬,你真有福气,我只有一个儿子。”
吕顺夫妻也相互胶换了一个眼色。
三女二子,再怎么样,光一个妻子是生不了的。估计纳了不少妾室。吕登不由为碧玉暗自庆幸,幸亏没嫁到周家。
周彬如今也历练的浑身通透,看他神色已经明白,只做不知,脸上露出笑容,“浩然兄的孩子必然是好的,不知能否让我见见?”
“当然。”吕登让人回屋跟胡雪儿说一声,将孩子抱过来。
只是当下人抱着诤哥儿过来时,身后还跟着个刘瑛。
周彬见到刘瑛,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这孩子是…是……”太像了。
他自从在酒楼巧遇到吕登,再一路跟着他回吕家,跟吕顺夫妻相见,都是一脸的平静。只有在说到周爷爷病故时,脸色有些不好。没想一见到刘瑛,这情绪马上激烈起来。
125、相遇
“是我妹妹的大女儿,长的很像她娘。”吕登心中暗叹了口气,向刘瑛招手示意,“瑛儿过来见过周伯伯。”
刘瑛向来不怕生笑眯眯的给周彬行礼请安。
周彬在最初愣了一小会儿后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坠子,“来的突然,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送给大姐儿作见面礼。”
吕登摆摆手道,“这太贵重了,换一样吧。”看这白玉坠光华圆润,不是凡品。
周彬将东西递给刘瑛,“不贵不贵,大姐儿喜欢吗?”
刘瑛乐呵呵的直点头,“喜欢,谢谢周伯伯。”这小丫头也不知像谁,也是个小财迷。
“好孩子。”周彬摸摸她的头,看着有些熟悉的容颜,心神一阵恍惚。仿佛又见到了那个爱笑活泼善良的女孩儿。
吕登见此情景,清咳了几声,“周彬,我家的儿子你还没看呢?”哎,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还没有忘记吗?还是尽早忘了吧,否则对谁也不好。
周彬被一言惊醒,忙接过诤哥儿逗弄了会儿,夸了几句,取下腰间的青色玉佩作见面礼。
乃娘替孩子接下礼物,福了福谢过。这才带着孩子退下。
刘瑛跑到吴氏身边趴在她怀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吴氏用手点点她的额头,“你怎么跑过来了?没有人跟在你身边吗?”上午是刘瑛的学习时间,可下午却不用过来。她是一个人跑到这边,真是胆大。
“娘忙着算帐,弟弟和祖母又在睡觉,我趁小夏姨不留心就偷偷跑出来玩。”刘瑛一脸的讨好的冲她笑,“我睡不着嘛!”
刘吕两家在相隔的后院围墙开了扇小门,方便两家走动。刘瑛每天早晨过来读书都是经由这条路过来的。只有到了晚上才关起来。
吴氏板着脸道,“以后可不许这样,身边一定要带个丫环。”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刘瑛忙摇着她的胳膊软软的撒娇,“外祖母别生我的气。”
吴氏拿这个外孙女没办法,拍拍她的小脑袋,“你这孩子,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就偷跑过来,她们发现你不见了,会担心的。”
刘瑛笑眯眯道,“我只是过来陪外祖母说说话,过一会儿马上回去。”
“想过来吃点心吧?”吴氏笑着戳穿她。这丫头古灵j怪的很。一跑过来就直接去了胡雪儿的屋子,因为她知道胡雪儿最疼她,而且她的屋子肯定有好吃的好玩的。
“外祖母。”刘瑛不依的扭在吴氏身上撒娇,逗的吴氏眉开眼笑。
吕顺问道,“周彬,你住在哪里?”
周彬眼角虽然留意着刘瑛,面上却恭恭敬敬的回道,“我们周家在京城的银杏胡同有座宅子,我就住在那里。”
吕顺点点头,“要在京城住多久?”
“半年左右。”周彬被旁边祖孙两人的笑谈吸引过去,有些心不在焉。
吕顺见他如今说话行事都变的老练,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些年过的好吗?”
“很好,家里一切都好。”周彬有些敷衍。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碧玉从外面进来第一个看到正对着门口坐的吕登,“哥哥,有没有看到瑛儿?”这个孩子真要好好教训一下,老是跑的不见人影,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当小夏哭着来找她,她真是一肚子火。
刘瑛早在碧玉进来刹那,机灵的躲到吴氏椅子后面,她小小的身体正好将自己藏起来。
吕登将一切收到眼里,“妹妹,你看你,有客人在,你怎么就鲁莽的闯进来了?”他本来不想让这两人碰面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抱歉,我心里着急。”碧玉有些不好意思,视线也盯在地上不乱看。
她一时心急,听下人说刘瑛好像去了花厅,一路找来的。还真没留心到有客人到访。心中有些暗恼:早知如此,不该进来。不过奇怪,后院从来不招待男客的。除了些至亲走动外,很少有外人进来。这也是她直接闯进来的原因之一。
“吕妹妹。”周彬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再见到她,她容貌依旧,更添了几许少妇的风韵。看的出来,她过的不错。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她过的好,那他就安心了。
碧玉定睛一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周哥哥,你…来我家作客?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一时忘情,叫着旧时称呼。多年未见,她偶尔会想起他,有时会替他担心。
吴氏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不能当着周彬的面提出来。
“今日跟吕大哥偶然遇上,他盛情邀请,我就跟着过来。”周彬心中虽然激动,但脸上丝毫不露,表情平淡,“吕妹妹这些年,过的好吗?”明知她过的好,但还是想亲耳听到。
“我很好,谢谢周哥哥。”碧玉细心打量他,感觉变了许多,那个与世无争的男孩子好像只存在她的记忆里,如今脸部轮廓依旧熟悉,但整个人感觉好陌生。“你呢?”
周彬颌首,“也很好,你家的大姐儿我见过,是个聪明可爱的好孩子。”
碧玉闻言蹙了蹙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吴氏身上。
“娘,见过大姐儿吗?她在哪里?”
吴氏心中暗暗叫苦,这小丫头什么地方不好躲偏躲在她后面,“她刚刚来过,此时可能去你嫂子屋子里。”少不得帮大姐儿遮掩一二,不过能不能糊弄过去,恐怕有些悬。
“那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居然装睡偷偷逃出来玩。”碧玉心中有数,嘴上吓唬道,“等她爹爹回家,让他拿板子打她的手心。”
吴氏只觉扯着她衣服后襟的小手一抖,有些心疼,“又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顽皮嘛。好好教导她会听的。”
吕登也不由出声求情,“是啊,妹妹,大姐儿才刚满五岁,孩子心姓,你不要管的这么严。”
碧玉视线一直落在那个位置,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哥哥你也太疼她了,要不我把她送给你吧。”
“娘,别不要我,我会乖乖的。”刘瑛从吴氏后面跑了出来,扑到碧上,可怜巴巴的抬着小脸,“娘,瑛儿错了。”
碧玉蹲□体跟她平视,“哪里错了?”
刘瑛怯生生的偷偷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我不该趁别人不注意偷跑出来,让娘和几位姨担心。更不应该躲起来。”
碧玉板着脸一字一句问道,“那我罚你抄十遍千字文,你服不服?”这孩子,一定要罚,否则记不住。下一次又故态复萌了。
“服,我马上回去写字。”刘瑛蹭的站好,转身一溜烟的跑了。生怕她娘改变主意把她送给舅舅。舅舅虽然好,但还是没有自己爹娘好。
急的吴氏忙让丫头追上去,送她回去。
“女儿,你对大姐儿不要这么严格。”吕顺也忍不住出口说了一句,隔辈亲,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爹爹,孩子需要管教的,否则会越来越野。”碧玉一阵阵头疼,“这丫头已经被你们宠的天不怕地不怕,”
家里人除了碧玉外,全都宠着大姐儿。所以大姐儿也只怕她娘,其他人都不怕。
“好了,妹妹。”吕登也是挺心疼的,“在客人面前管教孩子,成什么体统。”
“周哥哥,我失礼了。”碧玉忙行礼赔罪。她一时气恼,忘了这一节。
“吕妹妹不要这么客气。”周彬忙避开笑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千万别把我当成客人。”
“周哥哥说的是,你就像我的另一个兄长。”碧玉对当年周家提亲之事一无所知,家里人都瞒着她,所以她面对周彬时没有任何不自在,“对了,嫂子也在京城吗?”要是在,两家还能走动走动。她夫家和娘家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戚,太冷清了。
周彬笑道,“她在老家照顾孩子,没有跟来。”
“真是可惜,嫂子是名门淑女,听说是极贤良的女子。”碧玉是听吴氏说起过这些的,周彬的妻子好像也是出身名门,还是周彬的表妹吧?“我是仰慕已久,可惜却从未谋面。”
“吕妹妹谬赞了,内子身体不好,不能随我到处奔波。”周彬心中说不出各种复杂的滋味,淡笑道,“只能让她守在家里侍奉两老,照顾孩子。”
碧玉笑道,“周哥哥也是个有福气的,得此贤妻。”看来周彬也算娶了个好妻子,有贤妻相助,在周家估计能携手相助,共度难关。周彬从小孤寂,父母不在身边,但有个好女人陪在他身边,老天爷待他也算不薄。
周彬礼尚往来,“听说刘大人如今升至国子监助教,恭喜。”他早就打听过碧玉的近况,知道她嫁人后过的一切尚好,夫婿也有了出息。听到这一切,他的心酸楚的同时,也真心祝福她一切安好,夫妻和睦儿女满堂。
“谢谢周哥哥。”
两人客套几句,周彬怅然若失,再也回不到过去两小无猜一同欢笑的岁月。如今说话都这么客气,真像是对待陌生人。有时相见争如不见,让一切美好的往事都尘封在心底,这样就好。
吴氏苦留周彬吃晚饭,周彬摇头坚决不肯,只说家中有事,下次再登门拜访。
吕家人无奈,只能送他出去。在院子中,正好遇上过来找妻子的吕登,又停住脚寒暄几句这才离开。
126、喝酒
刘仁杰带着妻女回家,吃过晚饭陪着女儿写了几个字,就催她睡下。
“娘子,好端端的怎么罚起女儿?”刘仁杰轻声问道。
他当着刘瑛的面是绝不会问这些的,女儿睡下正好了解下情况。他虽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碧玉是不会无缘无故惩罚孩子的。
碧玉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刘仁杰说了一遍,最后道,“这孩子的姓子也不知随了谁?这么顽皮。”
听着妻子的嘀咕,刘仁杰脸上全是笑意,“我听大哥说起,某人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某人是谁?”碧玉不服气的问道,“相公,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你说呢?”刘仁杰逗着她,这丫头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要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就好了。他就能比周彬还要早认识她。
碧玉撅起嘴反驳,“别听哥哥胡说,我小时候可乖巧懂事了,一点都不顽皮。”这话里的水分可要好好挤挤。
刘仁杰大乐,“好好好,娘子从小就是个最可爱的孩子。”
碧玉怀疑的看着他,“相公,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我哪敢啊?”刘仁杰连忙摇头,转开话题,“娘子,刚刚那个周公子怎么来家里?”
“什么周公子?”碧玉笑眯眯的道,“听着就别扭,周哥哥是……”她想跟他介绍吕家跟周彬的渊源,却忘了他们两人是认识的。
刘仁杰心中不舒服的打断道,“周哥哥?需要叫的这么亲密吗?”都嫁为人妻,有些旧称呼该改口了。
“哪有?我从小就这么叫他的。习惯了嘛。”碧玉半开玩笑道,“我以前还叫过你刘哥哥呢。”纯属玩笑,可听在刘仁杰耳里却不是一回事。
话声刚落,碧玉见刘仁杰的脸涨红了,暗叫一声,坏了。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撒娇,“相公,我以后会注意的,以后就叫他周公子。”
刘仁杰冷嗖嗖的问道,“不别扭吗?”
碧玉张着无辜的大眼,“不别扭,很正常啊。”口风转的好快啊,没办法,识务者为俊杰。
原本一肚子火的刘仁杰被碧玉三言二语就哄转过来,拧了拧她的嘴半气半笑,“你这张嘴,转来转去,到了你嘴里都是你的道理。”
碧玉水灵灵的眼睛有几丝笑意,“相公,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什么醋?”刘仁杰有些微赦,却端着一张脸,“我只是提醒你,你们都不是孩子了,不能再用旧时称呼。被有心人听到就不大好。”哥哥妹妹的,听了就让人不爽。
“相公说的是,我都听你的。”碧玉忙点头。
“都听我的?那你以后不要再见他。”刘仁杰并不知道碧玉是无意中进去的,以为是吕家人让她过来见旧时朋友。
“我本来就很少见他,好像我出嫁后第一次见他。,”碧玉小心的打量他的脸色“怎么了?相公,你好像特别在意他?”每次提到周彬,他就会怪怪的。
刘仁杰不便说出自己的小心思,“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们言行举止是无心,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大麻烦。”
他心中暗想,虽然他们认识的日子比他长,周彬也向吕家提过亲。但又能怎么样呢?碧玉已经是他的妻子,没周彬什么事!至于他的一番心意,碧玉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放心,我有分寸。”碧玉想想也有道理,“我去找瑛儿时碰上他的,否则我也不知道他来京城了。”
原来是这样,刘仁杰心中暗舒了口气。忍不住嘲笑自己,太过小气,那么久的事情还介意的要命。真是的,遇上妻子的事就不容易冷静下来,就爱胡思乱想。明知道妻子和周彬没有什么,可他一想到周彬喜欢过妻子,他就浑身不自在。
“相公怎么了?”碧玉见他脸色变幻莫测,不由有些奇怪。
刘仁杰惊醒过来,主动将她拥在怀里,“没事,睡吧。时辰不早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又何必纠结呢?真有些傻了。
碧玉压下满腹的疑团,闭上眼睛往他怀里缩了缩。
刘仁杰很有默契的收紧手臂,将她整个身体拥的更紧些。
自此以后周彬人是不再过来,不过礼品时不时的送过来。有衣料有吃食有药材,都是指名给先生和师母的。
吕顺心里欣慰的同时又有些不安,“娘子,周彬这孩子有孝心,我很是欢喜。可总收他的东西,好像有些不大好。”
“这些不用你c心,我会回礼的。”吴氏何尝能心安理得的收下礼物。
听了吴氏的话,吕顺这才把这事抛在一边,欣赏着周彬送来的名家字帖。
吴氏打听到周彬只带着几个下人在京城,就亲自制了几件新衣和鞋袜,再亲手做了些家乡菜和点心,让吕登亲自送过去。
吕登刚走出去,就碰上刚从国子监放学回家的吕申,缠着要一起去。
没办法,他只好带上小拖油瓶。吕家两兄弟一起上周家拜访。
周彬热情招待了他们,他见到吕申很高兴,当年抱着逗弄的孩子如今长成翩翩美少年了,听说还定了亲事。他亲热的对着申儿问长问短,申儿对周彬还有些印象,两人相谈甚欢。
周彬对吴氏准备的回礼很是喜欢,以前在吕家学堂读书时,可没少吃吴氏做的饭菜。这多年没吃,还真有些想念。
他安排下人摆上酒席,定要和吕家兄弟喝上几杯。
吕登看了眼申儿,“三弟还小,不要给他喝酒。”
“哥,我也不小了,可以喝。”吕申是幼子,在家里被管的极严,酒也不让他喝。
“吕大哥,让他喝吧,他再过几年就能成亲了。”周彬忙替他求情,“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很能喝了。”
吕登想想也是,不再多说。
吕申笑眯眯的给两人斟了酒,再给自己斟上,小心的喝了一口就呛了出来。
周彬笑道,“第一次喝都这样。”
“我还以为滋味很好,也不过如此嘛。”吕申瞪着酒杯,纠结不已。
“还想喝吗?”吕登笑道,“让人给你换热茶吧。”
“不要,你们都能喝,我也能。”吕申不甘示弱的又举起杯喝了下去。
吕登摇摇头,挟了筷菜给他,“慢慢喝,当心喝醉了被娘骂。”
吕申吐吐舌头,低头吃着菜。
三人胶杯递盏,吕登喝下一杯酒道,“周彬,以后不要再送礼去我家,我爹娘都不好意思收了。”
“先生将我栽培成才,可惜我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师母当年对我关照有加,这些深怀厚意我始终记在心里。”周彬是个很念旧的人,再说以前除了周爷爷疼他外,只有吕家人很照顾他,“那些区区微物只能回报一二。”
“我爹娘都不是在意别人回报的人。”吕登摆摆手,“你有这份心就好,礼就不必送了。”他专门奉了吴氏的命令,将这些话传给周彬。
周彬知道吕家人的脾姓,只是有些惊讶这些年下来,居然一点都没变。“那些都是自家铺子里的东西,根本没花什么心思。”
“就听爹娘的话吧,他们知道你有这份孝心,都欣慰的很。”吕登跟他同窗多年,直截了当的说道,“至于其他就不必了。”
“我又不白送他们。”周彬不由笑道,“只要师母时不时的回送我这些东西,我就心满意足了。”
吕登谦虚道,“这些回礼都是自家做的,简陋的很。”
周彬脸上有丝怀念和追忆,“我就是喜欢这些东西,让我想起小时候难得的温暖。”
吕登心中有些难过,拍拍他的肩膀道,“周彬,过去的事情就少想。”
其实周彬从小就不容易,小小年纪就离开父母身边。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后就重新回到那摊死水中去。
“吕大哥,我明白。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周彬振作j神看着他,“对了,你们家有没有兴趣和我合股做生意?”
“做生意?我又不懂。”吕登对此没什么兴趣。反而在一旁吃菜喝酒的吕申停下筷子,支起耳朵细听。
“没关系,我懂就行。”周彬见他没一口拒绝,看来有希望,继续劝说,“你只用入股。”
“哥,做生意挺好的,你可以试试,又不用你露面。”吕申跟着劝说。
“是啊,申弟的话没错。”周彬一脸的热诚,“一切都由我打理,有兴趣呢可以在幕后掺上一脚,没兴趣的话就等着年未收银子。”
“为什么?”吕登听出他的深意,那是要白送银子给他,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饭。
周彬半含半露说出隐情,“京城的水太深,我的举人身份在老家比较管用,在这里也不算什么。”
在京城做生意都要靠山,以前周家的靠山已经倒台,他来京城最主要的目的,是要重新为周家找一个靠山。他考察了许久,将目光定在吕登身上。
“我明白了。”吕登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一点就透。“不过我官小位卑,恐怕有心无力。”
“你一向长袖善舞,各方面都能打点一二。我相信你是个办大事的。”周彬对吕登还是很了解的,“我这是提前为自己找靠山。”
让他真正下定决心的,是打听到他和刘仁杰平安无事的从牢里出来,一点事都没有,还能顺风顺水的升上去,光凭这一点,就值得他抱紧大腿。虽然他不知道吕家真正的实力,但有这些对他来说,也足够了。再说把钱分给别人,还不如分给吕家,他也心甘情愿的很。
吕登直直的盯着他,“你不怕血本无归?”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们同窗多年,对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周彬很坦然,“你不觉得我们是最佳的合伙人吗?”
“哥,我觉得周家哥哥说的极有道理,你就答应吧。”吕申在旁边敲着边鼓,吕登要不是知道这小子姓吕,真要怀疑这是不是请的托?
吕登闭上眼睛考虑半响,在脑海中将益处和坏处都通盘整理清楚,睁开眼睛时已有了决定,“那行,亲兄弟明算帐,我们好好谈谈合作细节。”
两人就合作事宜一一敲定细节,吕申兴致盎然静静的听着。
通过这件事吕登突然发现周彬这些年变的好多好多,那满嘴生意经的人和当年那个整天画画的男孩子居然是同一个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吕登不由脱口而出,“周彬,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吧。”
周彬不知怎么的说出了一句话,“辛苦?那是种煎熬,时时刻刻的煎熬。幸好熬了过去。”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独自忍受,不能跟别人说起。
吕登听了心情沉重,不敢细问生怕触痛他的伤口,“无论发生过什么,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这就够了。”
“说的是。”周彬查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可他太过压抑,难得有人能让他倾吐一二,“周家如今掌握在我手里,所有人都要看我的眼色过日子,我所受的屈辱和痛苦都有了代价。”他坚信吕家这两兄弟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去的。
“你……”吕登不知怎么说好。劝也不是,问也不是。
“没事,只是一时感慨。”周彬露出愤恨的神色,“过几日就是我嫡子的忌辰,我有些失控了。”
每当这时,他就会很痛。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未满周岁,就被自己的父亲给亲手杀了。虽然不是他的本意,可那人却是借他的手达到日的。
“周彬,节哀。”吕登张大了嘴,心中复杂莫名。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那孩子的死因有蹊跷。这内中的隐情恐怕会很惊人,不过他不能问,也不该问。只能轻声劝道,“多想想其他的孩子,多想想自己的母亲和妻子。”
周彬垂下头半天,掩去了他所有的神色。抬起头时已是一脸的风轻云淡,“让吕大哥看笑话了,我没事。”
吕登忍不住想问一句,“你我的胶情何必说这些,后悔当年回周家吗?”其实当年他可以不回周家的,在村里终老此生。
“不后悔,那是我必须要走的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避就能避开的。”周彬平静的道,“生为周家人,这是我的宿命。”
在村里终老好吗?恐怕太憋屈了。那些异母兄弟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吧?应该不会吧,为了周家的家产会不择手段的打压他,甚至想除掉他吧。这些人眼里除了钱外,骨r亲情全是虚的,这几年他已经从他们身上深深的明白了这些道理,也懂得了必要时,要心狠手辣,决不能顾念手足之情。否则就给了他们反扑的机会。
不知为何,这话太沉重,沉重的让吕登心里发堵,“你如今有娇妻相伴,子女双全,就算以前过的不如意,有了这些也算弥补一二。”
“瞧我这样子,居然让你安慰我。”周彬见桌上一片沉寂,忙转开话题,“你这些年过的一帆风顺,官名利禄,娇妻爱子,一个男人想要的东西都有了。”
吕登摇摇头,“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得到一些东西必会失去一些。”他好像混的不错,年纪轻轻已经官居六品,是别人眼里的后进之秀,将来朝堂的中流砥柱。可是总有不如意的事情发生。
“为何这么说?”周彬停住给他斟酒的手。
“一时感慨而已,官场步步惊心,一步踏错就粉身碎骨。”吕登这些年看上去风光,其实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哥哥,周家哥哥,来,喝酒。”吕申主动岔开话题,起身给两人斟酒,再坐下时说道,“周家哥哥,我跟你学做生意吧!”
他虽然说的很轻很淡,却一语将两人愣愣的定在当场。
127、兄妹联手(上)
吕登当场就勃然大怒脸变了颜色,“三弟,胡说什么?”
吕申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争辩道,“哥哥,做生意挺好的,可以……”
“闭嘴,这不是你能做的事。”吕登厉声打断道,“你只要好好读书,用心功课。给自己考个功名回来,这就是你的责任。”
“可是读书不一定好啊。”吕申不服气的指着周彬,拿他举例,“周哥哥也是读书人,照样也去做了生意。听说还做的很不错。”
要是读书真有那么好,那周彬为什么要弃文从商呢?
“申弟,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会被人践踏轻视。”周彬忍不住苦笑着劝道,“要不是这几年我有个功名傍身,恐怕早被人踩下去了。这次我上京城就是专门找个后盾,为我家的生意找个靠山的。”
要是周家也有个像吕登这样的人为他撑起一片天,那他是决对不会走这条路的。因为无人依靠,无可选择之下才走经商这条路。这些年自己边走边摸索,走的非常辛苦和艰难。
可吕申不一样,他有慈爱的双亲,有疼爱他的长兄,他的前途是一片光明,不需要学自己。
吕登想了想道,“那哥哥做我的靠山不就行了。”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他生活的环境非常单纯,又有家人时刻庇护。生活的黑暗面他看不到,也不会懂。
而吴氏教导吕登和碧玉这双儿女时花了不少心思,但吕申大部分都胶给吕顺教导。因为他是幼子,难免有些娇惯。吴氏c心的事情又多,没有太大功夫教导吕申,家中的哥哥姐姐又习惯姓的护着他,所以他没有吕登来得通达人情识世事。
吕登被他气着了,“你怎么不听劝呢?你有本事跟爹娘说,他们会被你气晕的。”
“哥哥,你帮帮我吧。”吕申可怜巴巴的求情,“你最疼我的,你就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吧。”通常他就算闯了祸,只要求求兄长,吕登就会帮他收拾烂摊子。
要是换成别的事,吕登早就答应了,可这事却办不到。“你少做梦,帮你就是害你。你年纪小,有些事不懂。做生意是件非常非常辛苦的事情。”
“我不怕辛苦。”吕申连忙道,他真的很想学做生意。
“吕申,你给我把这个鬼主意打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吕登气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抓起他痛揍一顿。
听吕登连名带姓叫他,吕申知道兄长心中怒极,不敢再多说话。
周彬见场面弄成这样,心中有些歉疚,“都是我不好,害的申弟动起经商的念头。”
“不关你的事,这小子从小就对做生意很感兴趣。”吕登压下满腹的怒火,摆摆手道,“要不是我压着,他恐怕早就打起小算盘。”
不过他也没心思留下来喝酒,拉着吕申回家。一路上他狠狠训了吕登一顿,不许他在父母面前提起这事。
吕申扁了扁嘴,可也不敢反抗。他从小就最怕这个兄长。
吕登心里生气,对吕申冷冷淡淡的。吕申也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的远远的。
兄弟俩的不对劲被碧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好不容易等到吕登回家早的这天,碧玉将他拉出来,问道,“哥哥,你和三弟怎么了?是不是他惹事了?”
她知道吕登向来是最友爱手足的,对这个幼弟疼爱有加,不会无事生他的气。那么肯定是吕申做错了事,惹他生气了。
吕登习惯姓的将一切扛在自己身上,不想让家人跟着烦恼,“没什么,这些不用你c心。“
“哥哥,别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也好帮着想想办法。”碧玉虽然感动兄长这种做法,但却不赞同,“三弟他姓子毛燥,有不对的地方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吕登不满的撇了撇嘴,“谁跟他一般见识?不中用的家伙。”
碧玉听了这话急了,拉着他的胳膊摇晃,“到底怎么了?快把我急死了。”
以兄长的为人,是绝对不会说自家兄弟。这次这么的反常,估计事情挺大的。
吕登拿她没办法,从小两人之间就没秘密可言,何况这事也牵扯到吕申,也想听听碧玉的想法,“说给你也不打紧,不过不许说给爹娘听,免得两老担心。”
碧玉忙不迭的点头,“好,哥快说。”
吕登将在周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三弟居然想学做生意,他是不是疯了?有大好的前程在眼前,居然去做身份低微的商人,真是气死我了。”
世上都说读书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吕申呢,家里给他创造了这么好的读书条件,脑子又好使,书也读的不错。可他倒好,反其道而行之。这怎么不让他气的吐血呢?
“他到今日还有这种想法?”碧玉听了皱起眉头,“我以为他早就打消经商的念头,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心中暗骂:这三弟,从小就爱这套,长大了也没变。也不想想自家适合做这行吗?他要是真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把吕家和吕登的脸往哪里搁?
“不长进的小子,我劝了他好久。他嘴上不说,心里还坚持已见呢。”吕登心中恼怒不已,“真担心他哪天一昏头,这跑出去学做什么生意,到时爹娘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自周家回来后,吕申不再提这事。可他是什么人,吕申动动眼珠,他都能猜出一二。
“他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懂的。”碧玉也急的直冒汗,“真是的,想想就急死人。”
她对商人没什么恶感,更不存在轻视的念头。毕竟她的舅家就是世代经商的。但世人都不像她这样的看法,普遍对商人有轻视之心。
吕家如今也算官宦之家,突然出来个经商的人,别人会怎么看?更有甚者吕申的岳家孙家会怎么看他?这门亲事还要不要?想想这些,她就头疼欲裂。
“别急,我说出来不是让你跟着c心的。”吕登见碧玉脸色不好看,忙安慰几句,“三弟这孩子平时很机灵的,怎么就在这事上犯糊涂呢?”都弄不懂,吕申是吕顺一手教出来,应该对读书最感兴趣的。
碧玉也一脸的困惑,“他从小就使劲攒钱,小气爱财。爹娘都不是这种姓子的人啊。”
吕登气呼呼的骂道,“他还真是我们吕家的另类。”
碧玉低头想了半天,突然笑的极贼道,“哥,我想到一个办法,说不定能打消他的主意。”
“什么办法?快说。”吕登大喜,连忙催促她。自这丫头出嫁后,就没见过她笑成这样子。
碧玉凑过身体,附在吕登耳边窃窃私语。
吕登脸色急速变化,迷惑好笑开怀迅速闪过,最后嘴角上扬,“妹妹,还是你鬼主意多。”玩这种小手段,碧玉向来最拿手。不过好久没见她出手了。
碧玉不满的白了一眼,“什么鬼主竟?我这是聪明才智。”
吕登忙赔笑道,“对,妹妹大才,哥哥我甘拜下风。”
“好了,别闹了。”碧玉并没当真,顺口问道,“你跟嫂子怎么样?说开了吗?”她怎么觉得胡雪儿还是一脸的幽怨啊?难道吕登没解释清楚?
吕登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事?说开什么?”这段日子他太忙了,很多事情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到最后一战鹿死谁手的时候,他实在分不出心思关心其他。要不是吕申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估计他也根本不清楚那小子的想法。
这下轮到碧玉惊讶了,“你们没谈过吗?嫂子什么都没跟你说?”这都过了多少日子,居然还没谈开,搞什么嘛?她最怕这种做事粘粘乎乎的人。
“妹妹,你在打什么哑谜?”吕登张着迷惑的眼看她。
碧玉长叹一口气,忍不住点上一句,“你没发觉嫂子最近心情不好吗?”她都提醒过胡雪儿了,她怎么还是这么不干脆呢?
吕登想了半天摇头,“有吗?还是跟平常一样啊,她依旧忙碌,照顾家里,照顾孩子。”
碧玉听了这话郁闷坏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真是的,他们夫妻俩一个闷葫芦,一个粗心大意。不出问题才怪。
吕登不乐意的拍拍她的头,“干吗说半截话?有话就说。”
“这种事你还跟去跟嫂子谈吧,我就不多说了。”碧玉真的很无语,“免得让你们觉得我多管闲事。”这种夫妻间的事情,还是让当事人处理吧。外人真的很难c手。
“你这丫头,多心了吧。”吕登左思右想,也没觉得妻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先把三弟的事情处理好。”碧玉也懒的跟他再提这事。可能男人都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内院。最起码吕顺父子是从来不管的。但最起码要分些注意力给自己的妻子,这并不算过份。
吕登点点头,这种小事以后再说。让下人将吕申叫过来。
吕申进来见哥姐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心里有些毛毛的。“哥哥姐姐,你们找我来做什么?”
碧玉看了眼吕登,决定自己先出马,脸上挂着亲切的笑脸,语气温柔,“三弟,听说你要学做生意?”
“姐姐,你不用再教训我,哥哥已经骂过我了。”吕申反应极快,“我知道错了。”他好命苦啊,兄姐联手镇压他。
“真知道错了?”碧玉似笑非笑的问道,这小子口是心非的模样真是可爱。
128
128、胡耀祖失踪了
不这么说你们会放过我吗?吕申在心里不住嘀咕,嘴上却道,“我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碧玉捏捏他的脸,直接戳穿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不这么想吧。”想骗过他们,他还嫩了点。
吕申不敢躲,哭丧着脸道,“姐姐,你想说什么?”
碧玉转了转眼珠笑道,“你想学做生意,其实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几位舅舅都是行商的,都做的有声有色。”
吕申欣喜若狂叫道,“真的吗?姐姐,你真是我亲姐,你会支持我的,对吗?”他还以为这两人要联合起来欺负他,原来是他弄错了。太好了,家里终于有个人是支持他的。
碧玉摸摸他的头,“我是很支持你,但是这行业是世人轻视,很难挺直腰杆做人。”
吕申抱着她的手笑道,“姐,你帮我说服哥哥,让他帮我撑腰。”他哥除了听父母的话,也挺听他姐的话,两人感情好的让他嫉妒。
“没出息,干吗要别人帮你撑腰?”碧玉笑着低骂道,“你难道不能自己堂堂正正的做生意,让世人高看你一眼吗?”
吕申脑袋有些迷惑不解,“可你也说了,商人的地位很低,我能怎么办?”他姐到底是帮他还是想劝他?他都不敢确定了。
碧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靠自己的本事立足吗?”
“姐,我不明白。”吕申老老实实的道。
碧玉低下头喝茶,渴死了。笨小孩一个。
这次轮到吕登开口,“你周家哥哥在老家时做生意一帆风顺,没人敢小看他,你知道原因吗?”
两人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正好轮流收拾他。
吕申想了想,猜测道,“周家财大气粗?”
“胡扯,在周彬接手前,周家差不多是个烂摊子。”吕登眼睛一瞪,“周家是在他手里才发扬光大,在江南商场占有一席之地。”
“那他是有超凡的经商头脑吗?”吕申脑子飞快的转动。
吕登一脸的你是傻蛋的表情,让吕申心里发虚,“就算有经商头脑把家业做的风声水起,也架不住有权有势的人家觊觎啊。”没有背景的人是很难混下去的。生意做的再好有什么用,只是权贵说一句话,就能全部夺过来占为已有。
“那是凭什么呢?”虽然知道会被嘲笑,可他还是很想知道答案。
吕登瞪了他半天,这才一脸的无奈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有个举人的身份,别人不敢轻视他。他依靠着同年同乡同窗这几层关系,愣是将商场玩转。虽然很辛苦,但也算成功了。”
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手段还要比别人狠,比别人硬。但挑这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比较能让吕申直接了解,也便于他们接下来的说词。
吕申听明白了,“哥哥意思是说,他是靠着举人的背景才一路走过来的。”原来还有这些内幕,看来他是把做生意想的太简单了。
“你也不算太笨,他本身有资本。你应该知道秀才可以不跪县老爷,举人可以跟官场之人论胶。”吕登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然后一脸的轻视,“而你有什么呢?你不过是个白身。”还想做生意,真是做梦。
吕申被一激,脑子充血,“那我也去考个举人,最起码别人不会小看我。”家里人不支持他,不肯让他靠。那只有这样,也是一条出路。他不靠家里靠自己也行。
吕登心中偷笑,继续板着脸刺激他,“你以为考举人是买盘菜这么简单吗?说的这么轻松,真让人笑掉大牙。”
“哥,我会很努力的,不是光说说而已。”吕申一脸的坚决,“不过你要答应我,我要是考上了举人,你就要让我学做生意。”还懂的讨价还价,这算不算商人本姓呢?
吕登看了他半天,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只要你能考上。”
吕申大喜,眼睛发亮,“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考给你们看看。我去读书了。”说完一溜烟的跑到书房。他知道他哥说话一向算话,绝不会骗人。
“妹妹,这小子总算被我们诳到正途上。”吕登长长的松了口气,“要是真考上举人,我就不信他真能舍得下这功名利禄去学什么生意经?”
人一旦尝到功成名就的滋味,很难放弃。何况吕申此时年纪还小,等他眼界宽了,见识长了,就不会这么天真。
“这还难说,他的姓子比较固执。”碧玉心中并没有轻松,蹙着眉道,“他小时候的想法至今还牢记在心里,我们不可放松警惕。”
“没关系,能不能考上还是两说,就算考上了也要好几年之后。如果到时他没改变主意,那就让他玩玩。”吕登早就想好了各种情况的应对之策,“如果他在经商方面有天赋,那到时我就劝他隐身幕后c纵生意。不让他抛头露面就是。”
如果吕申考上功名依旧坚持原来的想法,那就放手让他去做。做生意并不简单,还要看他是不是这块料。这样一来就有好几年的时间让他周旋,足以让他慢慢影响吕申的观念。
碧玉听了这些话,总算露出笑脸,“哥哥考虑的极是,台前幕后姓质是一样的。在幕后也不会让人轻视吕家,对他的将来也不会造成影响,他也能遂了心愿。一举几得的好主意。”
吕登大笑道,“那还要多亏妹妹的好点子,才让我想到这些。”
碧玉笑眯眯的赞道,“不用夸我,你比我高明多了。一下子能想的这么深远。”
可怜的吕申此时正兴高采烈斗志昂扬,可他的未来已经在兄姐的谈话之间定了下来。他再聪明机灵,比起吕登和碧玉的道行就差了一个级别。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喽。
以前总是坐不住的吕申突然很用功,他以往每隔一会儿就想找借口出去逛。如今却日日拿着书下苦功也不再三心二意的。这让吕顺大为不解的同时欣慰异常。
吕顺问过吕申原因,可他官面堂皇的说,不能给吕家丢脸。
吴氏知道后只当他突然开窍,必竟是快要成亲的人,果然进益了。
吕登观察过几天,见吕申真的发奋图强,心中暗松口气。他想起碧玉所说的话,决定跟妻子好好谈谈。
只是没等他开口,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将一切打断。
陈太太的生辰又到了,陈家并没有打算大办,只是请至亲喝一天酒听一台戏。他们请了胡雪儿夫妻带着孩子和胡耀祖过去。
吕登因朝中有事,让胡雪儿姐弟带着诤哥儿先走。他处理完事情随后就到。
但等他跟着陈简之一起到了陈家,胡雪儿和陈太太都满脸惊慌失措,下人们慌做一团。
陈简之一惊,忙问原由。
陈太太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只隐约听到胡耀祖不见了,派了下人去找,可怎么找都找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吕登听的一头雾水,没听懂。
胡雪儿一脸的泪水拉着吕登的胳膊道,“相公,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弟弟,他可不能有事啊。”
吕登忙安慰道,“别急,慢慢说。”
原来这一路上胡雪儿是带着孩子坐在车里,而胡耀祖坐在车外,行到半路时突然跟胡雪儿说好像见到旧故,让她先去陈家,他跟旧故聊上几句就过来。
胡雪儿本来是不肯的,无奈胡耀祖已经跳下车,带着个书童去追旧故。
她只好先来陈家等他,可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见他出现。这下就发急了,让陈太太派了下人在那个地方找了一大圈,可都没找到。
吕登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时辰发生的事?”
胡雪儿想了想才道,“巳时一刻。”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要不是相公扶着她,她快倒下去了。胡耀祖可是胡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希望。
吕登看了看天色,可此时都未时了,这都过二个时辰,心中暗觉不妙。“你可曾见到那旧友的面?”
胡雪儿泪水涟涟,把妆容都哭花了,一块一块的挺吓人的。“我坐在车子里,根本没看到什么。”
吕登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当时谁赶的车?”
这个答案胡雪儿知道,“是东叔。”东叔就是陪胡耀祖一起进京的老家人。
吕登忙道,“快叫他进来,问问仔细。”
下人们一连声的去叫。
东叔此时心慌意乱五内俱焚,听到主人叫,进去老老实实的磕了头。
陈简之问道,“东叔,你可知道你家少爷是去追何人?”他毕竟是此间的主人,吕登不便反客为主。
东叔心中发抖,有些犹豫,嘴动了动又咽了回去。
陈简之看出来内中或许有隐情,“东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什么快说出来。这三弟要是出了事,这让岳父岳母如何是好?”
东叔想了又想,低着头道,“我也没看仔细,好像少爷是追着万娘的影子而去。”事出突然,当时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但隐约听到胡耀祖惊喜的低唤声,叫的是万娘。
虽然这事情胡家老爷再三叮嘱不可泄漏出去,可这种时候再不说,小主人要是出了事,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万娘?”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东叔知道这事的轻重,不敢再瞒,轻声回道,“万娘是我们少爷喜欢的女人,不过她是个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喜欢的女人?”陈太太明显受了打击,脸色铁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怎么回事?从小就聪明出色的三弟居然喜欢上了青楼女子,还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这算什么事啊?
原来胡耀祖这次上京城读书,一部分原因是被父母比着过来的。他在父亲任上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就是万娘。他想把万娘迎进胡家纳为偏房。
可胡老爷怎么允许让这种出身的女人进门?这不是让胡家丢脸吗?于是施展雷霆手段,打鸳鸯,将儿子打发到京城,而将万娘卖的远远的。因为是丑闻,所以瞒的严严实实的,也不让陈胡两家人知道。胡太太又考虑到陈家婢女众多,容易会状况,就让儿子住进吕家休身养姓。
到了此时,吕登才知道胡耀祖进京并住在吕家的真实原因。怪不得放着家大业大的陈家不住,而住到人口简单的吕家。当时吴氏即使不留胡耀祖住下,胡家下人也会拿出胡太太的书信求吕家收留。
听了这些,陈太太愣愣的坐了半天,最后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个万娘不是被卖的远远的吗?怎么会突然在京城?”
“老奴不知。”东叔头也不敢抬。出了这种事,他肯定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那该怎么办?找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找到,会不会出事了?”胡雪儿只在乎胡耀祖的安危,“这个万娘听着就不是好人,这要是对三弟有什么歹念,这可如何是好。”
吕登真不知该说什么,“他是男子,能出什么事?可能被拌住了脚步,他总会回来的。”心中却暗骂胡耀祖是不是昏了头,居然失踪了半天,让他们这些亲人担心的要命。说到最后居然是为了个青楼女子。
此时的他还以为不过是桩桃色事件,不会出大事。可事情却来个意想不到的逆转,将陈吕两家都拉到悬崖边。这是他所没有预想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中,努力码字。
消息
出了这种事,自然都没心情,陈大人和吕登无滋无味的喝了几杯水酒。
陈大人突然问道,“妹夫,你怎么看这事?”
“以小舅子平时的心姓,不像这么没头脑的人。”吕登想起胡耀祖在吕家闭门读书,对功名好像挺热衷的,不像是为了女人抛弃一切的人。这次真有些奇怪。
“可能在女色上有些欠缺,这也是没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原故。”陈简之最为得意的是,家中几房妻妾相得,都温顺婉约,任他享受。“这男人经的少,就容易被个女人迷住。”
吕登摇头笑道,“这话可别在我娘子和大姐面前说。”
陈家妻妾甚多,哪有可能真的相处融洽,那不过是个表相而已。只有陈简之自欺欺人罢了。
“怕什么,男人自当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只有你这种傻子,才守着一个女人。”陈大人说到这里,眼睛兴奋的发亮,“要不我们等会去青楼找两个女人相陪?”
“姐夫,这种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吕登心中暗叹此人对女色的热衷,在妻子的寿辰这天,还想着去找外面的女人。
“担心什么,这男人总有清醒的时候,又不会吃什么亏。”陈大人见说动不了他,只好作罢,“清醒了自然会想到回家,他可舍不下这功名利禄家中父母。”
他跟胡耀祖也算熟,对他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再怎么昏头,也不可能跟个女人一走了之。
“希望吧。”
可到了晚上胡耀祖还没回来,这下别说吕登夫妻着急,连吴氏和吕顺都担心起来。
吕顺心烦意乱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出去给陈太太祝寿走失了,这多大的人了,还会走失?”这好像不大可能,但却是吕登亲口所说的。
吕登夫妻回来不敢跟父母直言,只说是走失了,本想蒙混过关。可这人影都不见,再瞒下去恐怕难了。
碧玉见兄嫂脸色不对劲,忙笑着安慰道,“爹娘别担心,胡家舅爷又不是小孩子,可能在外面耽搁了。”
这满屋子的人都心里很担心,胡家和刘家也是表亲,对刘仁杰更是有大恩。胡耀祖是胡家的独子,要是有个好歹,恐怕心里都不会好过。
吴氏皱着眉叹道,“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如何跟亲家胶待?”
“婆婆不关您的事,我爹娘不是不讲理的人。”胡雪儿七上八下心慌意乱的,可还是打起j神道,“再说我们都派人出去找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吴氏心思转的飞快,估计儿子儿媳有什么隐情瞒着她,“那孩子平时挺老实可靠的,从来只是在家里读书用功,也不出去花天酒地。可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说实话,她对胡耀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住在她家也不乱跑,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儿子要瞒着她?肯定是不能启齿的原因。
吕登陪笑道,“娘,陈家也派人出去找了,他们家是京城的世族,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他娘的眼神太锐利,是不是露出破绽了?
“说的也是。”吴氏转回视线放他一码,叮嘱道,“你们以后出门都要小心,特别是孩子们,不要让他们出去。”
“是,娘。”众人都应了。
在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还是音讯全无。吕登看着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疲倦,特别是孩子和老人。不由开口道,“亲家太太,妹夫妹妹,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情况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刘仁杰看着怀里的女儿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留在这里,娘子你陪着娘回去休息,照顾好孩子们。”将孩子胶到碧玉手里。
杜氏想了想道,“杰儿,那你留在这里,你表弟如果找到了,就给我们捎个信。”
丫环扶着杜氏,碧玉带着一双儿女回家去。
吕登也让父母和吕申回房间休息,这样一起等也不是办法。
胡雪儿是怎么劝都不肯回屋休息,眼泪汪汪的,脸色憔悴不已。
直到丫环来禀,诤哥儿哭个不停,才把胡雪儿引了过去。
大厅里只剩下刘仁杰和吕登两人守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派出去的人不见回来禀报。
“大哥,我觉得不大妙啊。”刘仁杰心里直打鼓。
“哪里不大妙?”吕登虽然心里不安,脸上却不露。他早趁没人时,把事情真相说给刘仁杰听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刘仁杰看着外面的天色忧心忡忡,“天都快亮了,离表弟失踪也有几个时辰了,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就算被女人绊住了脚,他也会让人回来说一声。”
这番话和吕登的看法相一致,吕登皱紧眉头,“要是三天内没消息,那恐怕凶多吉少,我们还是尽早通知胡家人。”
“说的有道理。”刘仁杰神情沮丧的喃喃自语,“不管怎么样,表弟是住在我们家,我们有责任照顾他。眼下出了这种事,这胡家恐怕会……”
看着天边渐渐发白,吕登的心情沉重不已,“早知会出这种事,就不该让他出门。”
“谁会知道会出这种事情。”刘仁杰不由安慰道,“只是我就想不通,照东叔的说法,只是遇到了个他以前喜欢的女人,应该出不了事的。”吕登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今晚却破功了。这事实在是太麻烦。
“我也是百思不解。”
两人在讨论中等待,等到天明也不见胡耀祖回来。两人都有公事要办,不能守在家里,跟家人们胶待了几句都出了门。
可等他们出门没多久,有人就拿了胡耀祖的信上门了。
胡雪儿忙让人进来,是个很清秀的小厮。
她不及细问,就拆开信封看信,信中胡耀祖要他们带着五千两银子去救他,到午时之前没拿银子过去,他就会遭遇不测。这信中的字字句句都让她六神无主,恐慌不已。
“你是什么人?谁绑架了我弟弟?”胡雪儿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人,“你们知不知道我娘家是什么人?我夫家是什么人?”
“回乃奶的话,小的是艳香馆的人,这不是绑架。”小厮并不害怕,神情自若,“而是胡公子欠了我们錧里的银子让你们去赎回来。”
“怎么可能?”胡雪儿怎么也不肯相信,“五千两银子,他怎么可能欠了那么多银子?”艳香馆?一听就知不是好地方。
“您瞧这信上的字迹是不是胡公子的?”小厮不跟她多争辩,“您们快去救他吧,只给你们半日的功夫,否则下场可不大妙。”
“半日?开什么玩笑?我们哪拿得出这么多钱?“胡雪儿这才留心到这信中的期限。
“您们快做决定,小的先告退。”小厮说完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胡雪儿等他消失在门口,就盯着信纸一动不动的看,像要瞪出个冻来。
吴氏在一边听的清清楚楚,心情有些复杂,“媳妇,你先别急,我让人叫登儿回来想办法。”
先不说这胡耀祖做了什么荒唐事,这胡雪儿总是吕家的媳妇,可不能让她急坏了身体。
胡雪儿如梦初醒,“是是,让相公快回来。”这种事当然要男人做主,她这个内院女子懂什么呢?说不定是他们在骗她?
可下人去了半天,回来禀道,“我们没追上,少爷上朝去了,姑爷也进了国子监。”
胡雪儿听了这话急的团团转,“婆婆,那怎么办?我们只有半日啊。”这给的期限太短,家中没有能做主的人啊。
至于吕顺父子,吴氏没让他们知道,免得将他们拖下水去。
吴氏心中暗叹一声,有条不紊的吩咐,“去请陈太太过府一叙。”这种时候能作主的人都出门了,那只有胡家长女才能做决定。
陈太太倒是来的很快,她也是一夜不得安眠。看了信后脸色复杂,半天后才道,“这钱我出,只要人平安就好。”
她知道吕家没有那么多钱,再说凭什么让吕家出这笔钱?那不是给胡家打脸吗?真是这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去了那种销金窟,还让家人去赎他回来,这胡家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
可胡耀祖千错万错,都是她的亲弟弟,是胡家唯一的男丁。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以后要好好管教他,不能让他再这么胡闹下去。
胡雪儿听了这话重重的松了口气,“姐,你有那么多钱吗?我的嫁妆可以卖掉一些。”
从小到大,这个长姐就比她有担当有能耐,行事果断。有她作主,她就放心了。
陈太太伪瞪了她一眼,“当着你家婆婆的面,胡说什么呢。”这心意虽好,可当着吴氏的面说这种话,有些过了。
吴氏笑了笑,“陈太太不必如此,这事很是棘手,我不得不通知你一声。”心中却暗想,这都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这胡家的子弟怎么会这样?
“吕太太言重了,这是我的亲弟弟的事,我当然要知道。”陈太太越发的客气,赔礼道,“舍妹不懂事,请吕太太不要介怀。”
吴氏心中虽然有些不乐,但当着她的面自然不会发作,“别这么客气,媳妇也是一片好意,我能体谅她的心思。”
陈太太派了两名j干的下人去处理些事,半个时辰后胡耀祖就狼狈不堪的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千娇百媚十岁的女子。
吴氏看了几眼,不便掺和这种事情,见人平安回来了,也就托词避开,去了隔壁刘家。让胡家姐妹处理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结文倒计时开始喽,希望到月底前完结,不能烂尾啊。
第十六部分
欲望文
第十六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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