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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GL]月半之约 作者:假大骗子

    第13节

    “怎么不摇呢?”

    张飙伸手穿过上铺床沿的栏杆,隔着被子轻轻摇晃她:“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快快安睡,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张飙望了一眼,长发的姑娘已经睡着了。

    “这么快,”她笑了下,躺回被子,唱完最后一段,“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亲爱的小天使们:谨慎吃喝,保护肠胃。——来自又拉肚子的作者菌。

    ☆、不亲,弹弓

    四月多清晨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像初恋女生温柔的眼神。

    闹钟一响,许约立刻伸手按掉,闭目躺了一分钟让自己恢复清醒,爬下梯子,夏半月却不在床上。卫生间有轻微的响动,许约拉开门,披头散发的女孩正在水池前刷牙。

    从面前的镜子看到许约走进来,夏半月咧开沾着一圈泡沫的嘴巴,对镜子笑了笑。许约从背后抱着她的腰,捏了捏,蹭开她的头发下巴搭在她的肩上,问:“怎么起这么早?”

    夏半月漱漱口,说道:“做了个梦。有一只恐龙那么大的老虎要吃我,差一点就被它咬到了,突然你跳出来拔了它的门牙!你还长了翅膀呢,就带着我飞呀飞,飞到我们宿舍楼的楼顶,我想亲你一下,但是你不让,我怎么都亲不着,然后就醒过来了。”

    “我不让你亲?”许约心想那个梦里的自己可能吃错了药。

    “嗯!”夏半月帮她挤好牙膏,把牙刷举过去,许约含住牙刷,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有几次夏半月太困或是太懒,许约就给她刷刷牙,洗洗脸,夏半月还没有一次反过来服务许约。她有点小兴奋,让许约面对镜子站好,然后全神贯注为许约刷牙。刷了几下夏半月就掌握了力度和方向,越刷越顺手,有点上瘾,还想喂水给许约漱口,许约接过杯子笑道:“你洗脸吧,我自己来。”

    “下次帮你洗脸。”夏半月说。

    两人都洗漱完,许约正面抱着她,亲了下她的草莓味的嘴唇:“梦里我不让你亲,现在让你补上。”

    夏半月:“你都已经亲了我了。”

    许约一本正经:“那不一样。我亲你,你要还我一个,梦里我欠你一个,你还得再亲我一下。”

    夏半月问:“那我要亲你两下?才不要。”

    许约捏她的腰:“亲不亲?”

    “不亲!”

    “真的不亲?”

    “不亲不亲!”

    许约点了下头,突然凑过去轻咬她的脖子,夏半月立刻丢盔弃甲,讨饶道:“哈哈好了好了,我亲!”

    在她左右脸颊各亲一下,夏半月瘪嘴道:“你犯规,你明知道我脖子最怕痒。”

    许约诚恳地征询意见:“那怎么办?罚我再亲你一下?”

    夏半月小声说:“亲吻狂魔。”

    许约对这个外号还挺满意,笑纳了。

    从卫生间出来,张飙正在叫鹿西蹦起床,自从画了水果店的姐妹们,鹿西蹦的灵感泄洪一发不可收拾,常常熬夜画漫画,早晨的闹钟根本叫不醒她,于是张飙又添加了一项人工叫醒服务。

    关上推拉门,夏半月和许约在阳台上做早操。

    夏半月:“准备运动,原地踏步——走!”

    两个八拍的踏步结束后,小树林里的马三思跑到了靠近宿舍楼的这端。

    夏半月:“第一节,伸展运动。”

    听见这声嘹亮的口号,马三思朝她们挥了下手。

    每节运动做两个八拍,一套广播体操做完回到宿舍里,鹿西蹦和张飙也收拾妥当,四人便出发去食堂。

    吃过早饭到班里,一片抄作业的战士们在奋笔疾书,现在的作业量多,稍微贪玩一点,犯个懒,就写不完了。别人没许约那么大的胆量,许约的作业全都挑着写,关键是她还能保持成绩,老师不会罚她,所以普通大众只好抄抄交上去。

    事实上许约不仅自己不写,她还教唆夏半月不要全写,一些许约认为没有必要的内容她就直接帮夏半月做了,这事只有她们宿舍内部知道。

    早读一下课,班里全是松一口气的声音。太阳升起来了,光明到来了!

    春末虫子多,上英语课的时候夏半月正在记笔记,一只甲壳虫嗡嗡着落在她的笔记本上,这虫子出现得太过突然,把夏半月吓着了,她瞪着它几秒钟,才想起来应该尖叫一声。

    脑袋一点一点就快睡着的鹿西蹦被这一声惊醒,张开嘴打个哈欠,模糊看见许约把本子一抖,一只小东西泪蒙蒙的眼前飞过去,哈欠打完,她懒洋洋地问张飙:“那是什么?”

    “一只甲壳虫。”

    “哦……”鹿西蹦点点头,“什么?甲壳虫!”她刚才差点就把那小东西吃进去了!

    沉浸在春困的祥和氛围中的教室,被一只虫子闹得活跃起来,它飞到哪里,大家就看到哪里。杨梅老太太停下讲课,手捧课本仰头望了望,走回讲台上找出一颗粉笔头,出手快准狠,甲壳虫被击中掉在地上,面朝上,小细腿们在空气中划拉几下。

    杨老师淡定道:“旁边的男同学,把它丢出去。”

    众同学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上了崇拜,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一旦习惯了生活的节奏,日子就过得像飞。

    天气迅速地热起来,树木都长得勤快,很快就枝繁叶茂。

    张飙捡到一个小树杈,带回了宿舍,剥掉树皮,削掉突起,缠上橡皮筋做成了弹弓。鹿西蹦在教室里找了一把写不成字的粉笔头,下了课两人到校园里玩。不管张飙怎么教她瞄准,鹿西蹦总是没有准头,摆好姿势看准的是这棵树,射出去打到的却是另一棵,张飙无奈,干脆不教了,就让她随意玩。

    从张飙手里捏走最后一颗白色的粉笔头,鹿西蹦瞄准白墙面,拉动橡皮筋,自信满满转头对她说:“看着吧,这次我一定射中白墙。”

    那面白墙大约有五平方米,张飙相信她可以。

    载着鹿西蹦饱满信心的小粉笔头“嗖”发射出去,不防一股邪风吹过来,粉笔头一扭头,精准地打中了红横幅。

    鹿西蹦郁闷不已,皱着眉放下弹弓:“啊,怎么刮风了,那个白点好明显……”

    “哎!你们两个是哪个班的!”

    突然一声吼,两人就见副校长低头整理着发型朝这边走过来,黑色长风衣迎风而动,挟裹着杀气。

    邪风偏偏跟他作对,刚把一侧的长头发盖过去遮住秃顶,风一吹头发又落下来,副校长一路低着头摆弄,走到她们近前也没把头发收拾好,一手按住头顶说:“你们两个,玩什么呢?弹弓?这是女生玩的东西吗?给我。刚刚谁打的横幅?”

    张飙双手把弹弓递给他,认错态度良好:“我打的。”

    “你?我怎么看着不是你?”副校长一脸不信,瞧瞧手里的弹弓,做得还挺漂亮,“别想着顶罪,你们两个都有份。”

    张飙:“她是来劝我不要玩的,我说把最后一颗打完就不玩了,不小心打到的横幅。”

    副校长乜斜两人:“这么互助友爱?我见过的学生多了,这点小谎还想蒙混过关?你们两个把手都伸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伸出手。

    一双手干干净净,另一双五颜六色。

    由不得他不信,鹿西蹦的手显然没有碰过弹弓和粉笔头,副校长只得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他瞧了瞧张飙的校卡:“高二,十五班,重点班的还是啊,就这个样子?知不知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看看这横幅,这是什么横幅?”

    鹿西蹦念:“十年苦读,一朝圆梦。”

    “明年上考场的就是你们知不知道?心里应该有紧迫感。”副校长对着两个乖乖听训的女生也发不出脾气来,道,“张飙是吧,写一千字的检查,明天交到我办公室。知道我办公室在哪吗?”

    话音刚落,上课铃响起。

    张飙点头说:“知道。”

    “不准再玩这种东西。回去上课。”副校长挥了挥弹弓,往办公楼走了。

    鹿西蹦目送他离开,朝他吐下舌头。

    “谢谢。”她对张飙说。

    “没什么,回去上课吧。”张飙朝她笑笑。

    鹿西蹦慢一步走在张飙身后,看着她上衣背后的粉笔灰,有些出神。刚才副校长吼她们的时候,几乎在同时,张飙从自己手上拿走弹弓,催促自己在她衣服上擦手。

    有必要吗?这么小的事情,抓到也只是被批评,写检查而已。有必要顶罪吗?

    没必要。

    所以这是……下意识的保护吧。

    心里有一颗蓄谋已久的种子,在煦风中忽然发芽了,没有预兆。

    鹿西蹦问:“张飙,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大概我善良吧。”张飙在前面笑着说。对谁都好,这是真的,但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张飙想,她大概是有点喜欢上小鹿了。

    去办公室交检查的时候,副校长正巧在,又抓着张飙教育了十分钟。从小跟着帅爹学了很多好玩的,人生第一份检查早在幼儿园就交出去了,受帅爹影响,这些她都看得很轻。

    第一份检查是怎么回事来着?好像是把毛毛虫绑上蝴蝶结送给可爱的女同学,把人家吓哭了。现在想起来张飙仍然不解,她真的觉得,毛毛虫挺可爱的啊,就和那个女同学一个样。

    审美这技能,天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祝大家羊年开心,好运相随!

    明天我就休息啦,接下来五天不更新,初六(224)中午回来嘿嘿嘿嘿

    我会想你们哒,爱你们~=3=

    ☆、阿姨,表姐

    作者有话要说:  ╭( ̄▽ ̄)╯嘿,你们想我了吗么么哒?

    高考要占用教室,那几天全校放假。张飙躺在家里大床上发呆,听见张隋敲门:“三狗啊,出来一下,我有个事给你说。”

    “什么事啊帅爹?”张飙走出来,到冰箱拿了一瓶冰凉凉的矿泉水,坐在沙发上。

    张隋:“我结婚了。”

    “嗯?”张飙愣了愣,这消息来得有点让人措手不及,她喝了口冰水定定神,问,“你们认识几个月了?”

    张隋答:“四个月。”

    张飙点下头,瞟了眼他平坦的肚子:“看不出来,挺平的。”

    “哈,谢谢。”张隋笑了笑,“我们婚礼想定在七月底,这两天要联系场地,你有什么意见?”

    张飙摇头:“没意见。不过时间有点紧,你们临时决定的?”

    张隋:“上周末扯了证,才开始商量婚礼。她说婚礼前想见你一面,时间你定。”

    张飙想了想说:“等我放假吧,你们先准备着,不着急。”

    张隋的杂志社到今年正好开了十年,积累下的人脉给他帮了不少忙,婚礼本来也不打算办得多么花哨出奇,因此各项事宜都很顺利。

    等放了假,张隋开车带着张飙去酒店,路上张飙才想起来问:“你们结婚后,阿姨搬过来住吗?”

    “不,我们先各住各家,继续享受恋爱的甜蜜,等你毕业我搬去她那住,家里房子留给你。”

    “阿姨很有钱?帅爹你这是吃软饭的节奏啊。”张飙打趣道。

    “这是一口漂亮的软饭。”张隋语气还挺骄傲,“到了,你先去,说鹿小姐预定的房间,我找停车位。”

    下了车,张飙单手推旋转门,走进酒店。陆小姐?还是路?还是鹿?被服务生引着上楼时她天马行空地想,不会那么巧是鹿西蹦的亲戚吧?

    服务生礼貌地敲了两下门,房间里传出好听的女人声音。听声音,张飙知道这肯定是个自信的女人,而且漂亮。但是开门看到人,她还是怔了下——真漂亮啊,帅爹有眼光!

    “你好,是张飙吧?”鹿北鸣微笑。

    张飙右手贴在左肩,弯腰行礼:“是,美丽的女士。帅爹在停车,马上来。”

    鹿北鸣被逗笑了,请她坐下,问道:“你有一米八吗?”

    “不到,一七七。”张飙坐在她旁边的位子,近距离看,那棕红色的长发美的冒泡。似乎有点眼熟?张飙在记忆中搜索这样的头发。

    鹿北鸣随口道:“我见过一个市一高的女孩,也像你这么高。”

    张飙不太确定地问:“阿姨,你认识鹿西蹦吗?”

    鹿北鸣愣了下,这时张隋推门进来,鹿北鸣朝他笑了下,然后对张飙说:“鹿西蹦是我二姐的女儿。”

    张飙:“……我舍友。”

    张隋坐到鹿北鸣另一边,问:“你们见过?”

    张飙便想起来了:“高二报到分宿舍的时候,阿姨去过。”

    鹿北鸣:“那正好,明天把我二姐和西蹦叫上,我们再聚一次?”

    张飙:“好啊。”

    放假这几天没见过鹿西蹦,张飙有点想她了。

    第二天还约在同一房间,张飙没让服务生带路,径自走到门前,敲了敲,然后推开。

    房间里只有鹿南野和鹿西蹦,看到她进来,鹿西蹦神情古怪:“嗨。”

    “嗨。”张飙细瞧她两眼,面向鹿南野,“鹿阿姨好。”

    “好好好,张飙过来坐。”鹿南野笑容热情,待她坐下,拉起她一只手拍了拍,对她是横看横满意,竖看竖满意。

    张隋和鹿北鸣在停车场遇上,一同进来。眼看自家二姐要把俩孩子的手往一起拉,鹿北鸣赶忙唤道:“二姐!”

    “哎。”鹿南野顺势起身,把鹿西蹦推过去,自己坐了鹿西蹦原先的椅子。

    鹿北鸣给张隋递个眼色,想让他帮着说句话,张隋却笑而不语。他可已经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张飙常常提起的那位,两个人坐一起不是挺好?看三狗的表情也半点没有不情愿嘛。

    在场的只有鹿北鸣没摸清状况,说:“这么一来,张飙就是西蹦的姐姐了。”

    鹿西蹦:“我三月的,张飙六月,我是姐姐。”

    张飙笑说:“小孩子才争这个。”

    鹿西蹦昂头挺胸:“你比我小,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张飙意有所指:“我只比你小一点。”

    鹿西蹦把胸缩回去,小声说:“流氓。”

    张隋问:“三狗,西蹦,你们两个谁当伴娘?”

    “三狗?”鹿西蹦愣愣地重复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噗”的一声笑了。

    张飙无奈道:“她当。”

    鹿北鸣说:“明天去挑礼服,张飙一起来吗?”

    鹿西蹦戏谑地眨眨眼:“三狗你一起来吗?”

    张飙:“要是三位美女去逛街,我万分乐意陪同拎包,不过选礼服……蹦蹦你确定要我去看?”

    想到她那瘸了的审美,鹿西蹦及时选择放弃。

    双手叠放,面带神秘微笑,在旁边扮演蒙娜丽莎的鹿南野忽然开口:“西蹦说想买几条裙子,不如等伴娘服选好之后,你们两个去逛街吧?”

    鹿北鸣无语:“婚礼还没办呢,你就使唤上了。”

    鹿南野一语双关:“早晚的事嘛。”

    张飙:“可以啊,什么时候去,蹦蹦打我电话。”

    鹿西蹦不满:“蹦蹦像小狗的名字。”

    鹿南野:“我看挺好的,多可爱。”

    鹿西蹦:“……”妈妈您这是在卖女儿吗?

    鹿北鸣:“……”二姐你这是在卖女儿吗?

    试好礼服,婚礼前就没有鹿西蹦的事了,在鹿南野的三催四提醒下,鹿西蹦只好把张飙叫出来逛街。

    在张飙问她画的是不是一只白化病的长脖子小鸡但其实她是在用抽象手法画一只白天鹅的时候,鹿西蹦就知道这个人的审美和她不在同一个世界。原以为这次逛街会是一次审美观的猛烈撞击和强势碾压,但实际情况比设想中好得多。

    虽然张飙什么意见都给不出,不过有个人在你试每一件衣服的时候都认真观赏,诚心实意地说好看,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买完衣服,张飙左手拎着纸袋,走在鹿西蹦左边。鹿西蹦良心发现:“拎那么多累不累?我拿几个?”

    张飙摇头笑笑:“衣服不重。”

    鹿西蹦:“你两只手拎,力量不是均衡一点?”

    “这样离你近一点。”

    鹿西蹦没有接话。

    这样有一些些过界的话张飙说过几次,在明白自己喜欢她之后,但是鹿西蹦一次都没有接,却也不排斥她的靠近。张飙想,也许她更喜欢距离。

    “走路回去吧?”鹿西蹦问出口,发现表述不恰当,改口说,“走路送我回家吧?”

    “好啊。”

    “真想不到我小姨和你帅爹就要结婚了。”

    张飙:“准确地说,他们已经结婚了,证已经扯了。”

    鹿西蹦转过身面对她倒着走:“要是没有我,你就能当伴娘了。”

    “我的礼服不好找。再说,你见哪个伴娘穿平底鞋个子还比新娘高一截?”

    “你帅爹基因太强大。”鹿西蹦啧啧两声,“哎,三狗,要是她们生个孩子,你会不会不高兴?”

    张飙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就算我今年只有八岁,也不会不高兴。”

    鹿西蹦甩头摆脱她的手:“从法律上来说,你是我的……继表妹。”

    张飙从善如流:“表姐好。”

    “哈哈!我还没被叫过姐姐呢!”鹿西蹦颠着步子,一蹦一跳的。

    “小心啊,后面路不平。”

    鹿西蹦下意识停下来回头看,张飙来不及反应,多迈了一步才堪堪停住,鹿西蹦转回头的时候两人之间不到十公分。

    “腿长真可怕,步子这么大。”

    张飙主动后退半步,笑问:“五言绝句?”

    “对!”鹿西蹦转身,和她并排走。

    这次分别,再见面就是半个月后的婚礼了。

    ☆、伴郎,礼成

    收到两张请柬的时候,专栏作家梁珍妮才知道杂志社的帅总编是闺女舍友的爸爸。这个关系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其实很简单——就是她们都被邀请出席婚礼。《都来都往》做过古兰心的专访,所以请柬有她一份,两家四位女性一同出发,把两个爸爸抛下在家。

    张隋和鹿北鸣的婚礼定在朋友提供的场地,别墅后的平坦广阔的草坪上。长长的红毯穿过气球拱门,延伸到举行仪式的台子,两旁缀满鲜花,草地上摆放着白色椅子。

    梁珍妮拉着夏半月说:“小土鳖,来自拍。”

    夏半月:“……”

    梁珍妮:“笑一个。”

    夏半月呲牙。

    梁珍妮拍好照片,把手机给她:“来给我拍几张美美的照片,我要发到微博上。”

    “哦。”夏半月举着手机,连拍五张不同姿势,还给她。梁珍妮看着满意,便去找她的朋友们了。

    许约安慰说:“回去你也开微博,夏妈就不会再叫你土鳖了。”

    “等我一开,她又去玩别的了,我还是个小土鳖。”夏半月看得很透彻,家里有个夏国宝,活生生的例子,一直在追赶,从未能追上。想到锲而不舍奋力追赶潮流的爸爸,夏半月觉得当个小土鳖也没什么,轻松自在多好。

    婚礼还没开始,大人们交际应酬着,孩子们凑做了一堆。

    夏半月好奇道:“不知道西蹦的伴娘服是什么样的。”

    张飙:“粉色吊带长裙。”

    夏半月:“你看到了?”

    张飙拿出手机,点开照片:“她试礼服的时候鹿姨拍照发给我的。”

    “所以你把照片保存在手机上了。”许约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张飙说:“顺手。”

    夏半月赞叹:“真漂亮啊,要是抹胸的可能会更好看。”

    张飙笑道:“没有胸,往哪抹?”

    夏半月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连忙找回立场,反驳道:“还是有一点的。”

    “对,起码有杯。”张飙刚把手机放回牛仔裤的后口袋,有电话打来,她看了眼,有点疑惑地接起来,“帅爹?”

    “三狗啊,小王拉肚子了,他太瘦,伴郎服别人都穿不进去,你来试试吧?”

    “你们在哪?”

    “男化妆间,你过来我们给你腾地方,要是穿不上我再找人。”

    “嗯,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张飙道:“吃的东西现在还没摆出来,想吃可以到厨房去拿,从那边小门进去右转。”张飙给她们指了方向,就往化妆间去。

    男化妆间在一楼,张飙到的时候张隋和一群朋友站在门口,颇有点恭迎少主的阵仗。这些人要么身高不够,要么工作后疏于锻炼贴了层肉,那身笔挺的伴郎服谁穿都不合适,才想到了张飙。

    张飙不负众望,白衬衫白西装服服帖帖穿在身上,很是精神,一开门,震住不少人。

    “真难受。”张飙展了展肩膀,衣服处处合适,因而没有活动空间,穿着有些拘束。

    “帅呀三狗!”张隋鼓掌,招手叫男化妆师,“来给她拾掇拾掇。”

    一个人说:“鞋子!换双皮鞋好。”

    张飙不答应:“板鞋也行吧,反正都白色。”

    张隋不强求她,点头同意。

    化妆师推她坐到镜子前,固定好她的脑袋,熟练地晃动啫喱水的瓶子,然后“滋滋”她一头,两把梳子左右开弓,使得如同小李飞刀,那叫一个快。不到一分钟,张飙那一头蓬松的毛全被梳到后面,露出光洁的脑门。

    “我的头发……”张飙看着镜子里锃光瓦亮的老板头,着实别扭。

    “别乱动,没定型呢。”化妆师严肃地说,“你这颗头,每一根发丝的角度都是有讲究的,一动就乱了。”

    “……哦。”

    伴郎妆不用讲究,涂个粉底打个鼻影就完事,张飙皱着眉打量镜子里的小白脸,别扭,太别扭了。她工作以后就得这样打扮?哦不用,她是女的。张飙放心了,从镜子前走开。

    张隋上下看看,摆手说:“去二楼看看新娘子那边怎么样了。”

    女化妆间比男化妆间豪华宽敞得多,人也多,有专门做头发的,有专门化妆的,还有专门的裁缝以备万一。张飙推门的时候,裁缝姐姐正无事可做,拿手机玩蜗牛推箱子。

    裁缝姐姐抬头瞧了眼,又低下头:“走错了,男化妆间在一楼。”

    张飙笑说:“我是姑娘,替补伴郎。”

    鹿南野走过来,亲切地拉着张飙往里面走:“这么帅气,我差点没认出来。没到时间吧?”

    “鹿姨。”张飙道,“还有十五分钟。”

    “我正给西蹦梳头发呢。”

    “阿姨。”张飙朝鹿北鸣打个招呼。新娘今天自然是光彩照人,但张飙的目光却未停留。

    落地窗旁的化妆台前,坐着张飙喜欢的女孩子。粉色的长裙不显得幼稚,反而让她有一种难言的诱惑,她仿若一朵鲜嫩水灵的花朵,盛开在七月的阳光里。她果冻般晶莹的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唤了一声:“三狗子。”

    “蹦。”

    张飙从旁边搬个高脚凳,正要坐下,鹿南野道:“西装一坐就皱了,先忍忍。”

    “好吧。”张飙无奈。

    鹿西蹦幸灾乐祸:“你怎么成伴郎了,张小先生?”

    张飙倚着化妆台,低头看着她说:“原装伴郎拉肚子,西装太瘦别人穿不上。”

    “这样多帅,是不是啊西蹦?”鹿南野站到她的身后,“张飙,帮我递一下梳子。”

    张飙没有穿过正装,猛然这么一出场,简直把鹿西蹦帅得一塌糊涂,尤其现在张飙倚着化妆台,大长腿就在她眼前,鹿西蹦的手已经蠢蠢欲动了。但她当然是不会承认的。

    鹿西蹦两条雪白的手臂往化妆台上随意一搭,手指一叉,嘴角一翘:“是呀是呀多么帅,这身西装三狗穿太合适了,从正面看反面看都一模一样呢!真是一马平川坦坦荡荡呢!”

    张飙笑说:“平胸女生嘲笑太平女生平,来获得成就感,我体谅。”

    鹿西蹦:“哼!”

    蹦蹦不理她了。张飙看鹿南野一下一下地梳着,梳子从头顶滑到发尾,有些心动,问道:“鹿姨,我能给她梳一下头发吗?”

    “来。”鹿南野毫不犹豫,把梳子交给她。

    拿到梳子,张飙心跳忽然变快,她来到鹿西蹦身后,学着鹿南野的样子,轻轻一梳到底。旁边鹿南野说:“一梳白发齐眉。”

    张飙的手指微微颤,又梳了一下,鹿南野说:“二梳百年好合。再来一下。”

    鹿西蹦望着镜子中张飙认真的脸,不知不觉心跳跟上了她的节奏。

    “三梳……百依百从。”鹿南野临时凑了个词,礼成。

    鹿北鸣无语地看着这边,今天到底谁结婚?

    时间快到了,几人一同下楼,张飙去找她帅爹,伴郎得站在新郎旁边。

    宾客已经入座,张隋和张飙站在红毯尽头,望着那端。看到鹿西蹦出现时,张飙忍不住低头笑,张隋瞥她一眼:“没出息。”

    张飙:“你有出息,腿别抖呀。”

    张隋不出声了。

    小花童们提着花篮,沿途撒着花瓣,夏半月贴近许约说:“西蹦真美,以后你要是先结婚,我当你的伴娘。”

    许约轻声说:“别当伴娘,当我的新娘。”

    夏半月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许约:“酒窝。”

    夏半月听话地弯嘴角。

    许约在酒窝上亲了下:“我说,快开学了,作业写了多少?”

    夏半月:“啊……你划的我都写了。”

    许约:“回去拿给我,剩下的我替你写。”

    “阿约你真好!”

    “一辈子都对你好,好不好?”

    “好呀!”

    “乖。”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姨——前面小姨说没出现能让她放下工作的人,后面张隋说和女朋友翘班约会。还有提过一次小姨的头发漂亮,后面张隋说想给女朋友梳头发。所以应该是有人猜到的吧?嗯嗯?(这里有星星眼)

    ☆、别闹,信心

    偌大的校园里静悄悄,只有三个班在上课——英明果敢的副校长上学期鼓捣出个新规定:高三的重点班提前一个月开学。

    偌大的校园里静悄悄……好像他们很爱学习似的。

    上课上到一半,生物老师的小外孙突然发烧,懂事的学生们十分体贴地说:去吧去吧,我们自习!

    老师一走,班里就活了。

    陈飞雄奔到电脑前,从隐蔽的文件夹找出游戏图标,插上耳机沉浸在杀敌的快感中。班里人对此见怪不怪,各自聊着天。都是爱玩的年纪,又刚开学,真能静心自习的就是个妖怪。班里仅有一只妖怪——马妖。

    男生之中论人缘,陈飞雄和李亮亮是万人迷类型,走到哪都受欢迎。这次排座位,马三思和陈飞雄一左一右,中间空个位置,李亮亮才坐到夏半月后排。他们宿舍的另一个人是十六班的,总是独来独往,和他们关系很淡。

    下午的英语课上,杨梅老师善解人意地让学生们自习,顺便发张卷子当今天的作业,就回办公室去了。一张卷子做得快的不到一节课就能做完,因此大多数人都选择当堂写。

    鹿西蹦写到完形填空,突然有个词忘了意思,按照排除法确定是选这个,但不弄清楚有点不舒服,便问旁边的张飙:“envy是什么?”

    张飙:“恩威洁尔阴?”

    后桌的李亮亮模仿外国友人的口音:“洗洗更健康。”

    马三思推一下眼镜,抬起头:“那不是妇炎洁吗?”

    李亮亮:“哦对!想不到你对这个也有研究。那洁尔阴的广告词是什么?”

    鹿西蹦:“……”

    这群人是哪个星球的生物?不用他们回答,她自己想起来了。

    好在副校长还留了一点人性在,没让他们上晚自习,下午放学就可以回宿舍或者出去逛。白天在教室上课还好,回宿舍就有点可怖了。

    女生宿舍向来是惊悚电影偏爱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生太多阴气重。上到一层,鹿西蹦瞟了眼,整层全空着,继续从楼梯走上去,每一步还有微弱的回声,鹿西蹦悄悄靠近了张飙,揪着她的袖子。看着前面的夏半月毫无防备之心,走在许约侧面抱着许约的腰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哦这确实是理所应当的,鹿西蹦一边想提醒她“饭可以乱吃,人不可以乱抱”,一边又有点羡慕。

    张飙见她害怕,问道:“你要像夏半月那样吗?”

    “不需要!”鹿西蹦立刻放手,迈着坚毅勇敢的步伐,杀气腾腾上楼梯,却忽然被拉住。

    张飙说:“我害怕,你让我抓着衣角好吗?”

    鹿西蹦一脸勉为其难的模样:“那你抓吧。”

    但张飙错估了“抓衣角”这个动作的难度,因为今天鹿西蹦穿的衣服是紧身的,而且是滑溜溜的。张飙在她腰上捏了好几次都没捏起衣服,鹿西蹦炸毛似的跳开,羞恼道:“臭流氓!”

    “……”张飙捏着她的后领口,“好了。”

    鹿西蹦两手伸到后面胡乱拍打着,不服道:“你提小鸡呢?”

    “我提小猫呢。”张飙另一只手轻松抓住她的双手,“别闹。”

    轻轻的两个字,声音温柔,像是面对调皮的孩子,无奈中又带一点溺爱。鹿西蹦脸有些热,双手得到自由后,她揪着张飙的衣角,沉默地走路。

    许约听着身后的动静,不动声色,把夏半月揽得紧了点。

    回到宿舍,夏半月在阳台洗衣服,阳台的水池大小正好可以放进一个盆,她弯着腰,哼着歌,洗得很开心。许约搬了把椅子出来,关上推拉门,坐在阳台上:“心情好?”

    夏半月回头朝她笑:“阿约,你觉不觉得李亮亮放弃啦。”

    “为什么有这种错觉?”

    “因为今天他……错觉?”夏半月在水下冲干净手,甩甩水珠,瞧瞧四周,她的小马扎没拿出来。

    许约拉着她侧坐在自己腿上,环抱她的腰:“反正,他不搞小动作你就不用管他。”

    夏半月叹口气:“难怪别人说被不喜欢的人喜欢是一种负担。阿约你感觉着我是不是瘦了点?我这个月在家都没吃多少东西!”

    “是啊,变轻了。”许约心情很好,她没把自己目前的单恋情况归在阿胖所说的“被不喜欢的人喜欢”里面,阿胖对她,是“还没有喜欢”,但终究会喜欢上。许约有绝对的信心。

    “我坐你腿上你累不累?”

    “不累,你软软的,我觉得很舒服。”

    夏半月嘿嘿笑:“你坐我腿上更舒服。来不来?”

    “就这样吧,我喜欢抱着你。”

    夏半月扭身,手臂环着许约的脖子,手搭在椅背上,看了许约两秒,突然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哈哈笑起来,问:“像不像长辈对小辈的关怀之吻?”

    许约挑眉,不反驳她,张口叼住她下巴的软肉,只轻咬几次夏半月就哼哼着求饶,许约松口,看到她下巴上浅浅的牙印,弥补一记亲吻。

    推拉门透明玻璃的那边,张飙已然看呆了,然后朝鹿西蹦投去询问的眼神。

    鹿西蹦耸肩摊手:“不论你现在想到了什么,都是正确的,或者都将是正确的。”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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