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发达之路 作者:葬剑

    第13节

    于是他擅自偷偷地跟在姐姐后面，还特意带上了他的近视眼镜，一路上竟然也没有被王女发现。

    到了地方的时候，小海妖看了半天也只有温妮娜姐姐一个人，忍不住在心里唾弃那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

    ——竟然让女生等，这个未婚夫简直太失格！

    正当小海妖义愤填膺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于是急忙躲在石头后面。

    然后他就听到温妮娜姐姐欣喜地开口。

    “你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地惨叫声划破了虚妄海岸的宁静，小海妖连忙探出头，却看到温妮娜姐姐躺在地上，地面洒满了蓝色的血液，一个高挑的精灵低头正将手从海妖王女的尸体里抽出来。

    绿色的小瓶子掉在地上，那个精灵似乎要将它捡起，又停顿了片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就这么把温妮娜姐姐扔在地上，化为黑色的老鹰飞走。

    小海妖说着说着，眼泪就一滴一滴地掉下来，看起来非常伤心。

    “温妮娜姐姐的水灵都已经消失了——我就知道姐姐她……”

    但是艾萨克……尤其是紫色眼睛的艾萨克，在对待俘虏的时候很明显就是“无血无泪的魔族”的真实写照，所以他只是突然打断了小海妖的讲述。

    “你说绿色的小瓶子。”艾萨克从怀里掏出魔瓶，“这种小瓶子？”

    小海妖拼命蠕动了一下，努力抬高脖子，想要看清艾萨克手里的东西。

    正在这时，有人回来了——是卢修斯和爱德华。

    学霸大人扫了一眼房间里的状况，面无表情地开口：“……艾萨克，原来你有这种兴趣。”

    艾萨克耸耸肩，丝毫不在意卢修斯隐晦地暗示他是某种行为的爱好者，而且施展对象还是未成年。

    他只是用一副“恋爱中人闪瞎单身狗”的笑容回答卢修斯：“莱因绑的，没有他的允许我可不敢放人。”

    爱德华愣愣地看了一眼地上被捆成黑色木乃伊的小海妖，忍不住为自己心中的男神申辩：“骗人，我亲爱的莱因——”才不会是这种人！

    艾萨克背后的翅膀突然杀气凛冽地展开并扬起——“你说什么‘亲爱的’？”

    翅膀锋利的边缘闪烁着寒光指向精灵王子·爱的吟游诗人·爱德华。

    “……我什么都没说……”爱德华忍不住想他为什么要在薇薇安夫人要求他们坦诚各自身份的时候投“开诚布公”一票，身份暴露之后的艾萨克根本就是肆无忌惮的气场全开的模式，一点都不在乎他这个魔族正单枪匹马地坐在光明神教的大本营里！

    卢修斯倒是对艾萨克的翅膀很感兴趣，伸手想要碰一下却被某种莫名的力量隔绝在外，根本碰不到翅膀上的鳞片。他看了似笑非笑的艾萨克一眼，默默收回手，将目光放在了地上的海妖身上。

    “她就是支配那个假格罗夫的海妖？”

    “她？”艾萨克收起翅膀皱了皱眉，“你是说，她是母的？”

    ——你才公的你全家都是公的！被绑着的小海妖不敢出声，却是狠狠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卢修斯：“用看就能看出来了吧？”

    艾萨克摇头：“完全看不出来。”

    这是连脸都认不清更别说是男女公母了的爱德华：“……”

    其实是公是母，啊不对，是男是女对交流中的两人来说都没什么所谓。

    所以卢修斯直接问：“你问出了什么？”

    被卢修斯这么一提醒，艾萨克突然想到刚才让他打断小海妖的发现——不过现在显然已经有了更适合询问的人。

    “爱德华，精灵族的圣物翡翠之心——该不会是一个绿色的小瓶子？”

    “欸？”爱德华愣住。

    学霸卢修斯大大的目光和艾萨克一起戳在他的身上，刺得他有点痛。

    “我……”

    在这种究极目光拷问下他根本说不出口自己已经完全不记得翡翠之心究竟长什么样这件事啊！感觉说出口后会分分钟被当成不可回收的垃圾丢掉！

    他只能努力在回忆里翻找。

    大概也是几十年、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爱德华还是一个未成年精灵，刚得知自己原来是脸盲症不久，画尽天下美人的画家梦想破灭殆尽。

    然后他在散心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同样脸盲的海妖小姑娘。

    两人聊得很开心，爱德华就把随手从女王那里拿出来的翠色小瓶送给了对方，还约定将来要在一起。结果回到精灵族才发现原来这个不起眼的瓶子就是精灵族的圣物翡翠之心。

    “呃……好像是的。”努力从回忆中抽身回来的爱德华发现卢修斯和艾萨克早就已经抛弃他蹲在小海妖面前拿着魔瓶让他指认了。

    ——你们能不能有点耐心！

    当然，爱德华王子殿下也只敢在心里掀桌。

    “和这个差不多，是绿色的。”小海妖显然对翡翠之心的印象深多了，瞬间就点头肯定了艾萨克的猜测。

    艾萨克和卢修斯同时“啧”了一声。

    ——虽然早在听到“召回”的时候就想到了对方可能是那魔族，却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关于帝摩斯的瓶子上面。

    况且翡翠之心这种东西怎么听都像是个宝石什么的，谁会叫一个瓶子为翡翠之心啊？！

    艾萨克将迁怒的目光瞪向爱德华。

    精灵王子爱德华殿下有点委屈地说：“可是……精灵族的圣物全部都是某某之心啊……”

    能够解除诅咒的长剑叫做纯洁之心，能够净化毒素的神圣树的果实叫做神圣之心，能够提供水源的短笛叫做流水之心，总之在精灵族内部，只要听到xx之心这样的称呼，就知道他们提到的是圣物了。

    卢修斯≈艾萨克：精灵已经懒到令人无力吐槽。

    另一个家伙倒是完全没什么顾及地大声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你们精灵族还能不能好了！简直是一群二货啊！就你们这样还想跟我们海妖一族斗，简直是妄想！快把杀死温妮娜姐姐的凶手交出来！不然就踏平你们精灵森林！”

    “闭嘴。”艾萨克冷冷地瞪了一眼小海妖，立刻让她闭上嘴巴。

    总之，这次的事情看来和瓶子也逃不了干系，唯一让人不明白的是，那个伪装者明明有机会能拿走翡翠之瓶，却又为什么放弃了？

    这时候薇薇安和彼得也回来了，看见屋子里的情况——艾萨克和卢修斯蹲在一个被困得很结实的小海妖面前，精灵王子一脸幽怨地站在墙边看着他们两个——脸上都是一抽。

    特别是他们今天还被教皇科普了这个名为艾萨克·克里斯多法的青年是个多么有来头的家伙，结果对方这副形象看起来简直要多幻灭就有多幻灭！

    ——蹲地上什么鬼！像是欺负未成年的小流氓什么鬼！喜欢他们儿子什么鬼！

    绕了一圈还是被教皇忽悠了的圣女大人眼睛一眯，就打算开口找碴，这时候莱因却正好从旁边走出来：“乔治和西路塔小姐还没回来吗？已经可以开饭了。”

    艾萨克立刻抛下小海妖走到莱因身边，紫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用一种讨赏一般的语气对金发青年说道：“我问出一点东西，这次精灵和海妖的事情恐怕和封印帝摩斯力量的瓶子有关。”

    “是那天袭击圣职者学校的人？”莱因沉思片刻，完全没注意艾萨克顺手就想要搂住他的腰——

    “……”彼得默默地站到儿子身边，隔开艾萨克的莱因，“吃饭。”

    “是啊，小莱因，妈妈饿了，快开饭吧，小乔治那家伙不用等他了，没找出个结果他是不会从书堆里出来的。”薇薇安紧跟而上，将儿子转了个身推着走，根本不给艾萨克吃豆腐的机会。

    众人：好凶残的修罗场！简直就是岳父岳母和看不顺眼的儿婿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卢修斯上前拍了拍艾萨克的肩膀，丝毫没有诚意地说：“节哀。”

    艾萨克倒是完全不介意。

    “他们会想通的。”

    除非让莱因一直都待在白塔的小房间里，不然自己身上的地狱之息是最好的抑制光元素活跃的手段——那对儿控夫妇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把莱因交给他。

    “呵呵呵呵……”

    卢修斯和爱德华都决定暂时对明明很在意却装作不在意的·大魔王·艾萨克绕道走。

    ※※※

    酒足饭饱之后，莱因跟彼得要了一套男装，终于换下了准圣女的装束。

    大家坐下来交流发现的内容，并决定下一步计划。

    ——顺便说，乔治和西路塔还在光明教团的藏书室里继续吃灰，看样子正如薇薇安所说，不找到结果他们是不会出来了。

    为西路塔点蜡。

    “有翡翠之瓶和契约召唤术，对方是同一拨人的可能性高达937。”卢修斯归总了一下艾萨克他们得到的消息，又对比了一下之前获得的信息，开始发挥学霸风范——作总结！

    “那么，现在有几个问题——”

    第一点，那个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代替掉原本的精灵格罗夫？

    第二点，对方为什么放过了唾手可得的翡翠之瓶？

    第三点，精灵使团内是否有人知道他们的领队早已被魔兽替换，或者说，他们的失踪是否跟这个“假格罗夫”有关。

    第四点，为什么要杀死海妖王女？挑起精灵族和海妖一族的矛盾冲突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们先假定对方的目的是帝摩斯的瓶子，那么先来看看六个瓶子的下落。”

    卢修斯从怀里又掏出一本小册子，册子的封面上画了个瓶子——对，就和魔瓶的形状一模一样。

    “魔瓶就是魔族的紫玉之瓶，现在在艾萨克手上。天族的圣银之瓶下落不明，人类的黄金之瓶被当作了第一百六十五届的校际联合赛的战利品，现在在骑士学校誓言之盾，精灵的翡翠之瓶现在在海妖一族手中被当做凶杀证据，海妖的海蓝之瓶目前还是当代海王最喜欢的装饰品没有之一，被放在海王的房间里，矮人的水晶之瓶在不久前已经被盗走，合理怀疑已经落入了对方手中。”

    卢修斯合起册子环视四周，发现在坐大部分人脸上都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学霸大人轻轻哼了一声，对愚蠢的学渣们表示出了不屑。

    艾萨克：……久违的体内蓝眼睛的那一面非常想要单独出来吼一吼！

    ——卢修斯你真的不用找什么全知之书！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充当全知之书啊！你那个诡异的情报网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没错。”最先回过神来的果然还是久经战阵的圣女阁下，薇薇安点点头镇定地迎合，“和我们了解的大致相同，之前被袭击的就是骑士学校誓言之盾、矮人的金属岩城和我们光明教团的圣职者学校——只有矮人们的水晶之瓶被夺走了，当时矮人王说是有内奸，现在看来也可能是像假的格罗夫那样的把戏。”

    “可是这样分析下来还是很迷惑。”莱因开口，“我们所拥有的线索太少了，你们今天去精灵使团的住处，有什么收获吗？”

    爱德华点点头，毕竟关系到他的母亲和种族，爱的吟游诗人难得显得靠谱了一回。

    “我们找到了一本精灵的日记，记日记的卡兰朵刚好的是我认识的精灵，所以我知道这本日记是真的。”

    众人：……这是个女性的名字，你们恐怕不止认识这么简单吧？

    不过为了避免哭包再现，对爱德华的秉性知之甚深的众人还是默契的闭嘴。

    爱德华继续说：“根据日记的内容，他们确实是为了找我才离开精灵森林的，而且在他们离开精灵森林之前，也确实收到了海妖族的让精灵族交出凶手的警告。”

    卢修斯插话：别看你精灵族长相高挑俊美又优雅，但精灵骨子里是一个非常懒惰的种族，能不离开精灵森林他们绝对不会离开，更别说接受人类的邀请参加什么花祭。

    “日记里提到，他们离开精灵森林的时候，女王显得十分担忧，格罗夫大人却显得并不着急，甚至屡次离开使团，不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然后某一天，格罗夫的行为变得古怪起来，他开始四处搭讪女孩子，截止到来圣城为止，一共承诺了十九位女孩子要带她们回精灵森林，欣赏精灵一族的风光。”

    “……那应该是海妖干的好事吧？”艾萨克眉梢一跳，看了一眼被放在会议室一角的死鱼干，又想起了莱因被求婚事件，忍不住对小海妖冰冷地笑了一笑。

    小海妖只觉得自己不过想要小小地陷害一下杀死温妮娜姐姐的凶手，就碰到眼前这个棘手的魔族！海神简直太不公平了！

    “我我我我我我是我干得又怎样？如果不是他自己跑去跟一个长得黑黑的精灵女说什么‘这次目标会成为准圣女，在圣城里黑暗的力量都会被压制，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机会，带走目标’，我也不不会有机会！。”

    众人错愕。

    那家伙之所以通过装成精灵混入圣城，目标竟然是——莱因。

    卢修斯和爱德华看着已经露出死亡微笑的地狱大公爵继承人、现任圣女昔日最强圣骑士、现任首席圣骑士……心中不约而同地感叹——

    “真是不要命了！”

    第38章 求婚or情趣

    小海妖不开口也就算了，她这么一开口，讨论的大家瞬间发现——哟！原来之前艾萨克还捕捉到了一个野生的知情人士！而且可以从她口中榨出不少料的样子！

    于是虽然被松了绑还是很怂地不敢逃走的小鱼干就这么被大家众星拱月一般地围了起来。

    每个人都双眼发亮，脸上写了一行大字——开口说说说！

    ——你们是对未成年少女没有一点同情心的恶魔吗？

    这句腹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睛几乎变成蚊香眼的小海妖就被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狂轰滥炸到整个人都蒙了。

    “你什么时候支配了那只叫做格罗夫的精灵？”

    “精灵使节团里的其他精灵有什么异样吗？”

    “你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还有其他海妖跟着你出来吗？”

    ……

    最后可怜的小海妖几乎被调教成了即问即答的机械模式，整条鱼差点变成真正的鱼干——感觉所有赖以生存的水分都随着问答被压榨空了。

    ——最后还真让这些无情残忍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家伙们问出了点什么来。

    原来除了那个假的格罗夫之外，小海妖还支配了另一个叫做卡迪尔的未成年精灵。也正因为使用了双份的水灵，所以小海妖才在假格罗夫体内水灵被逼出来之后，出现了艾萨克之前看到的那种几乎缺水到被晒干的状态。

    爱德华倒抽一口气：“卡迪尔……卡迪尔是我的弟弟。”

    他看向小海妖的目光立刻就变得有些不善，让人突然记起这家伙虽然外表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好歹也“曾经”是刺客学校的高材生，用匕首的技术分分钟就能把某个未成年海妖少女给切片。

    不过，大家都知道的，爱德华·没人权·精灵王子殿下的不善目光对周围的人来说有跟没有一样，大家根本不会理他。

    所有人都在说——支配的好，支配的漂亮！

    为什么？

    只要海妖的支配还在，他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精灵使节团的下落了，就算最不济只救出了个王子也能交给教皇阁下有个交代嘛。

    ——五千个金币这不就几乎等于握在手里了吗？！

    请为爱德华点蜡。

    恍恍惚惚回过神的小海妖总算在无数的问题中听明白了一件事。

    ——这群人要依靠她去找那批精灵的下落。

    海妖的脸上立刻振奋起来，看着周围一票人嚣张地大笑：“哈哈哈哈哈！明白了吧！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最后还是要靠我——唔唔唔唔唔！”

    卢修斯随手塞了团布堵上了小海妖的嘴。

    对上周围的人看过来的目光，学霸大大淡淡地说：“太吵。”

    ——问也问完了，暂时没用了，等需要她带路的时候再让她开口。

    ——什么？她是母的？她未成年？不好意思，这对卢修斯大大来说，都不是问题！

    “唔唔唔唔唔！”小海妖一边发出强烈抗议，一边在心里大叫。

    ——恶魔！变态！混蛋！谁要给你们带路啊！人类和精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就等着那群精灵死掉吧！

    艾萨克被她吵得不行，紫眼一瞪，开口道：“闭嘴，生鱼片。”

    魔族的威慑力显然比人类和精灵都强大的多，证据就是小海妖立刻自动消音——会认为自己手握筹码什么的，她简直太天真了，呜呜呜呜……

    莱因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安慰被恐吓的小海妖。不过放在身边的手突然被艾萨克这么轻轻一握，他就立刻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黑发青年。

    “别担心，既然知道了是同源的水灵，有没有她我最终也能找到地方。而且到时候我也会保护你的，莱因。”

    艾萨克对莱因说，同时一边压制着莱因周围又渐渐活跃起来的光元素——这片土地确实不适合莱因停留，还是早点解决完事情早点回去亡灵谷待着比较好，尤其是旁边还有一对保护过度的父母虎视眈眈。

    ——他总算明白乔治明知道不会有多少学生来报名还是选择了亡灵谷作为学校的理由。

    艾萨克无视薇薇安和彼得射过来的眼刀，依然温柔地看着莱因。

    莱因一愣。

    他记得艾萨克曾经说过同样的话，在圣职者学院。

    那时莱因并没有当真，因为他觉得，相比起被法师塔退学的五级元素法师，应该是他保护艾萨克才对。

    但今天先是说到“敌方”的目的是自己，后是艾萨克的旧话重提，莱因觉得自己脸上泛起一阵热意。

    艾萨克的力量他已经见识过，足够保护他。艾萨克的告白他也听过，足够认真。

    虽然他至今仍未给艾萨克答复，或许，他应该好好思索一下这个问题了。

    “我也会保护莱——”爱德华看着在座诸位中他唯一能看清的那张脸上因为艾萨克的话泛起美好的红晕，依然本着不怕死的精神插了一句嘴，结果被卢修斯一脚踹在他腿上，忍不住弓起身子嗷嗷叫痛。

    学霸大大终于忍不住捂住青筋跳跃的额头——一个（西路塔）两个（爱德华）都是这样，这要蠢到什么地步才看不出这个（艾萨克）和那个（莱因）根本就是两情相悦，只不过一个迟钝，一个心甘情愿乐意宠着，才一直拖拖拉拉！

    ——这两个平时在一起的时候放出的米分红光波把西路塔·法奥兹的米分色蕾丝都比下去了你们这些瞎了眼的蠢货知道吗！

    作为电灯泡中唯一一个拥有看穿真相的眼睛的学霸大大，卢修斯·克莱尔今天依旧为自己的猪队友们而心塞着。

    一眼看穿艾萨克实际上在帮助莱因压下光元素的活跃，薇薇安和彼得也只能放任儿子继续被这个混蛋魔族臭小子吃豆腐——就算心中腹诽这个所谓的“臭小子”年龄比罗兰那只老狐狸还大，也只能保持沉默。

    毕竟有艾萨克在，他们才可以在家里看见莱因，而不用让莱因住进白塔。

    尤其是知道了敌方的目标包括莱因，白塔那种地方或许已经不够安全……菲利克斯夫妇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稍晚一些的时候，乔治带着几乎奄奄一息的西路塔回来了。将西路塔丢给艾萨克他们之后，三个大人互相使了个颜色，就顶着卢修斯探究的目光跑到大主教阁下的宅邸交换情报去了。

    ——毕竟其中有不少不能告诉小辈们的内容。

    面对脸色苍白的西路塔，莱因第一时间丢了几个治愈术过去：“西路塔小姐怎么了？”

    魔族伪萝莉勉强抬起头，看着莱因就像是看见了撒旦，简直双眼放光：“我饿……”

    狼吞虎咽吃下几乎有平时他食量的一倍那么多的食物之后，西路塔摸了摸肚子：“靠！总算活过来了！”

    众人：……(⊙⊙)这谁？

    他们这才发现通常是米分色的伪萝莉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蕾丝装，不仅如此，动作之间少了些刻意的忸怩，言辞之下偶尔也会冒出一部分男性用语。

    ——这难道是……看开了？

    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卢修斯——他们知道艾萨克高调告白之后，正是这位学霸大人给西路塔洗了一个晚上的脑，而且在西路塔委顿时期持续几天晚上都继续他的开导计划——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卓有成效，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只有好宝宝莱因有些担心地看着西路塔：“……西路塔小姐，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我已经决定放弃艾萨克大人未婚妻的位置了！”伪萝莉用力抓住莱因的手，认真地说，“莱因！我已经在‘艾萨克大人的结婚对象大猜想！’上匿名买了你的名字！你千万、千万一定要跟艾萨克大人结婚！”

    众人：这个人一定不是西路塔！卢修斯你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众人——甚至包括艾萨克——堪称惊恐的目光，卢修斯耸耸肩：“让一个人脱离一个执着的最快方法就是找到下一个执着。”

    他只不过告诉西路塔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不需要刻意追逐的，享受人生就应该努力去追求金钱才对！

    当然，最终醒悟过来的还要靠西路塔自己。

    能醒悟的这么彻底倒是让学霸大大对他刮目相看。

    ——至于爱德华，自始至终这家伙都只不过因为那张“脸”才看上莱因，在卢修斯看来根本没有开导的必要。

    “我真的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艾萨克达人的赌局奖金我一定会拿到的！”西路塔握拳！

    “有多少？”爱德华发誓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我下注的时候奖池里的金币已经累积到十位数了吧——”

    “……”

    十亿！

    卧槽魔族好有钱！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在这里抓什么犯人找什么精灵使节团啊！

    直接把艾萨克·克里斯多法绑去结婚不就好了，他们这辈子都不愁钱花了啊！

    所有人看着艾萨克和莱因的目光里都带着一堆金币。

    “呵。”艾萨克轻轻笑了一下，紫眼微微眯起，一丝被人拿去做赌的不悦从眼中闪过，不过嘴上却说，“莱因，怎么样？要不要和我结婚？”

    莱因立刻严肃地说：“艾萨克，圣职者禁赌。”

    艾萨克耸耸肩：“你们听到了，我已经努力过了。”

    他早知道莱因不可能会就这样答应他，而且——他可没忘记赌盘后面蹲着的魔王陛下，肯定是和自家那个混账臭老头一起打算把他骗回家变成公文奴隶。

    “求婚没有玫瑰花简直不是男人！”

    “诚意呢，艾萨克大人，求婚需要诚意！”为了他的金币，艾萨克大人也应该学会多一点诚意啊！

    唯有卢修斯没有开口。

    他早就发现艾萨克的那种行为与其说是求婚，倒不如说是调戏，被人拿去开赌局对于这位克里斯多法的最强继承人来说多少还是有些不快。

    等敛财学校的五个学生又感慨了一番魔族的土豪，才将话题转到正事——他们还没忘记西路塔究竟是和乔治跑去干什么去了。

    “我知道那个魔族的来历了。”西路塔皱着眉说道，“他是法奥兹家族的人，并且和我拥有同样的力量。”

    艾萨克眉心一动：“咒言？”

    因为西路塔的关系，他对咒术师一族的知识还算丰富。但他从没听过咒术师一族擅长饲养魔物和召唤魔物。

    “嗯，那只黑鹰，正体是咒言的实体化。”西路塔点点头，他掏出自己的魔杖——众人惊悚的发现他的魔杖也从米分色系变成了黑色系，上面还装点着一个骷髅头！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咒语’，‘实体化’。”西路塔一边下命令，一边挥动魔杖进行增幅，半秒钟过后，空中漂浮着……一个黑色的卖萌绒绒球。

    西路塔驱散了绒绒球：“黑鹰就是这种东西。”

    爱德华举手：“你们的力量差这么多吗？”

    ——光是从外表看，那只掌心大小的黑色绒绒球就和对方那只帅气的黑鹰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不是力量的问题。”

    西路塔对爱德华翻了个白眼，似乎觉得自己对爱德华进行解释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

    “是他触碰了禁忌。”

    雷文·法奥兹，法奥兹家族历史上的天才，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自行摸索出让咒言实体化的方式，成为法奥兹家族、乃至地狱的未来之星。

    但在他的成年礼上，魔族公主玛格丽特·希尔菲斯当众揭发他抓取活生生的魔族来喂食咒言兽这一违禁行为，从此雷文被驱逐出法奥兹，成为了一族的耻辱。

    咒术师一族也渐渐不再提起雷文和他发明的咒言兽召唤术——因为若没有活祭，咒言兽就和西路塔演示的那样，完全没有攻击力。

    “根据我们找到的记录笔记，当初雷文的实验室里充满了无数死去的魔族冤魂，魔王不得不动用巫妖领主才平息冤魂的骚乱。”

    “雷文令咒言兽杀死目标之后，咒言兽就会吸收目标的力量进行成长，实验记录表明，被驱逐的时候雷文·法奥兹的咒言兽还只是一只环在手腕上的小型四脚蛇，现在却变成了能幻化成人形的巨鹰，应该是在人界又杀了不少人。”

    西路塔一本正经地说完之后，突然眼神闪亮地看着艾萨克，满脸写着“求表扬、求褒奖”。

    虽然他放弃了艾萨克未婚妻的身份——但果断还是“艾萨克·克里斯多法地狱男神后援团”的坚定脑残米分一枚。

    艾萨克伸手摸了摸伪萝莉的头：“干得不错。”

    ——这么说起来，小时候告知自己他并不是克里斯多法夫妇亲子的家伙原来是法奥兹家的人，怪不得这么秘密的事情他也知道。

    虽然不管是艾萨克精分出来的哪一面，都对雷文·法奥兹认为艾萨克·克里斯多法跑来人界的原因是“心灵脆弱受不了自己不是爸爸妈妈的亲儿子这个事实”而感到不解。

    ——不管从哪方面看，地狱里的家伙都不是这么纤细的存在吧？

    艾萨克单纯的只是随着年龄增长（过了中二期之后），发现所谓的克里斯多法大公爵既不需要屠龙，也不需要单挑一整队圣骑士，更不需要攻打光明神殿挑战光明神。

    每天不是正在改公文、在去批改公文的路上就是在逃离公文被抓捕的路上，于是对这个地狱大公爵的名头也幻灭了而已。

    毕竟从小克里斯多法夫妇就直接告诉了艾萨克：虽然你不是我们的亲儿子而是走在马路边捡到的，但你会是最强的克里斯多法。

    被血之洗礼繁联起来的家人，就算不是亲生的，也留着一样的血液。

    爱德华一听对手是这么厉害的家伙，脸色都有些泛白。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弟弟和精灵同胞说不定已经变成咒言兽的粮食了。

    卢修斯倒是有一些更实际的问题：“如果那只鹰这么厉害，能够扮成任何人，我们要怎么判断遇见的人是不是那只咒言兽仿冒品？”

    “咒言兽毕竟是黑暗造物，会被光元素排斥或被暗元素喜欢。觉得奇怪的时候用光元素或暗元素试探一下就好啦。”

    “可是艾萨克和你都是魔族，也是被光元素排斥的吧？”

    艾萨克摸着下巴：“严格说起来，咒言兽只是一段言灵，一段咒语，并不是生物，只要探查一下是否有生命气息就够了。”

    不管是战士、骑士、刺客还是法师，都有能感应到对方生命气息的相应招式，法系通过元素，物理系通过直感，所以艾萨克这个方法倒是对每个人都适用。

    不管怎么说，知道了敌人的身份总比不知道要好。

    至少大家今晚似乎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咦？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唔唔唔唔唔！！！！”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小海妖简直要泪流满面——这群混蛋人类混蛋魔族！她明天要带着他们绕进沟里去！

    ※※※

    某个现在还是秘密的地方。

    “听说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手持银白长弓的暗精灵奥萝拉从黑暗中悄然走出，看着一副怪相坐在椅子上把玩着绿色小瓶的魔族，而对方的右手边还放着另一个颇为相似的小瓶子，赫然竟是海妖一族海蓝之瓶！

    “知道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没有刻意掩饰身份。”

    他只是希望艾萨克殿下对他多关注几分而已，只要用力查，他的身份并不是秘密。

    别的不说，单就地狱里那位魔王陛下奥兰多·希尔菲斯、地狱大公爵夫妇罗伯特·克里斯多法和伊莎贝拉·克里斯多法就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隐而不发，放任他继续在人间活跃而已。

    雷文似乎是玩腻了手上这个翡翠之瓶，将它放下，又拿起一旁的海蓝之瓶。

    瑰丽的蓝宝石之瓶在着幽暗的环境中也显得十分暗淡。

    “你看，就算是最上等的宝石，在没有充足光线的地方也发不出任何光彩。”

    “艾萨克殿下明明有无比的潜力，却被所谓的友情啊亲情啊爱情啊束缚住，简直无趣。”

    雷文随手将瓶子扔到一边，发出“哐当”的声响，右手撑着下巴，食指神经质地敲打着脸颊。

    奥萝拉深深地翻了个白眼，谨慎地站在距离雷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我不理解你对艾萨克·克里斯多法的执着，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奇怪，为什么西路塔·法奥兹能在光明教团的图书室里找到魔族的笔记？”

    暗精灵女性手中紧紧扣着弓弦，似乎只要雷文回答有异她就会立刻下手。

    “哈哈哈！你难道认为是我透露给他的？”雷文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颇为夸张。

    他深吸一口气，止住笑声：“你们这些家伙，真是笑死我了。我既然加入了你们，就不会擅自违约，你们大可以放心。”

    “光明神教可以算是人界中与地狱来往最密切的一个组织了。光明教皇和魔王陛下每隔数年就会打开通道互通往来，书籍自然也不例外。至于为什么我以前的实验笔记会出现在这里，恐怕就只有那位自从上位开始就不喜欢露脸的魔王陛下知道了。”

    雷文说得轻巧，可奥萝拉却是一惊，面上立刻变得更不好看。

    “你明明知道光明神教和地狱并不敌对，却故意在告死天使面前露出破绽？”

    雷文诡异一笑。

    “是又怎么样？”

    第39章 危急时刻

    雷文·法奥兹是个疯子。

    奥萝拉紧紧握着手中的新月之弓，看向那个将自己裹在黑袍里的魔族，深深觉得长老说得果然对极了。

    这个法奥兹或许对他们的行动有所帮助，但危险性实在太高——何况他对艾萨克·克里斯多法的执着，简直已经算是一种病态！

    雷文又拿起翡翠之瓶，光亮的瓶身隐隐倒映出奥萝拉难看的脸色，引得他嗤笑了一声。

    ——明明在他加入之前这些只会躲在阴沟里的家伙就连这些帝摩斯之瓶的下落都不知道，现在却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对付他了？难道他们以为一把黄金级的武器就能威慑到他？连神器都不一定有这个资格，暗精灵一族的新月之弓又算什么？

    若这些家伙老实安分一点也就算了，若是碍到他的事……玛格丽特·希尔菲斯那个女人，他是怎么报复她的来着？

    被地狱驱逐的魔族眯起眼，静静地笑了。

    奥萝拉深吸一口气，显然上次在圣职者学校的遭遇让她对这个魔族疯子提起了戒备。

    “长老让我将翡翠之瓶和海蓝之瓶带回去。”

    雷文连头没回，就给了轻飘飘的一句：“不行。”

    暗精灵少女忍不住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魔族摆了摆手，对暗精灵的怒气完全不在意——他为什么要在意一个棋子的怒火？

    “你只能带走一个，剩下一个我还有用。”

    “雷文·法奥兹——这可是长老的命令。”

    被叫到全名的魔族轻笑了一声。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暗精灵的长老能够干涉我的行为了？我答应要加入你们，寻找帝摩斯之瓶，但时间不是还没有到吗？”

    雷文回过头，墨绿的眼宛如蛇一般盯着奥萝拉。

    “况且翡翠之瓶和海蓝之瓶全是我带回来的，给你一个，还不足以表示我的诚意么，奥萝拉小姐？”

    他尾音微微上挑，唇角带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危险，像是蜷起的毒蛇，又像是优雅的黑色蔷薇。

    “太贪心……可不好啊。”

    奥萝拉忍不住屏住呼吸——这个变态魔族确实有一张十分好看的脸。

    然而暗精灵小姐很快从一时的迷醉中挣脱出来，她迅速而决断地说：“我带翡翠之瓶回去。”

    奥萝拉的话刚说完，雷文就将手上的瓶子扔了过来，仿佛早已知道她会如何选择。

    待到暗精灵消失在黑暗中，雷文伸手招了招，暗血蛛从角落里爬出来，努力用它的小爪子抱起海蓝之瓶放回雷文手中。

    魔族轻轻哼了一声：“就算失去信仰，投身黑暗，还是改不掉骨子里的骄傲，精灵的翡翠之瓶，以为拿到手就能比精灵之森那些蠢货有优越感了么？这种骄傲说到底就只能算是自卑而已，你说对不对？”

    暗血蛛：叽叽叽叽叽叽（主人说得都对）！

    ※※※

    虽然有了小海妖这条线索，但是麻烦事情总是一件比一件多。精灵使节团一到光明圣城就失踪这件事不知被谁放出了风声，弄得艾萨克他们一觉睡起来突然发现圣城内人心惶惶。

    “这消息必须压下来！”薇薇安斜着眼看向乔治：收了钱就好好给老娘办事！

    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不仅不利于光明神教和精灵族的和谐关系，对未来她出门拉赞助也是一大损失——上门的客人都能在根据地给弄没了，谁还敢求他们庇佑！

    开口回答的人却是艾萨克。

    “只要有精灵露面，这个消息自然就会变成谣言。”

    黑发青年再自然不过地牵起坐在他身旁的莱因的手，示意金发青年实在不必为这个消息而担忧。

    “只要第一次被证实为谣言，之后这个消息就算再传出来，也只会被人们认定为谣言。”

    卢修斯点点头，看向爱德华：“何况我们有精灵，还是货真价实的精灵王子，光明神教安排一下让他在花祭之前露个面，编个借口——这方面菲利克斯夫人应该比我们更熟悉。”

    被圣女薇薇安的目光盯上的爱德华猛地颤了颤，像是被狼盯上的小白兔，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交了底：“我我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变回精灵的样子！”

    众人：……

    ——求别闹！

    事实是，爱德华真的没有闹，他当时变成人类的模样是被师傅喂了个什么东西，之后十几年他像个人类那样缓缓改变相貌，几乎要忘记他自己曾经是个精灵！

    “他喂你你就吃？”西路塔瞪大眼睛看着爱德华，“你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蠢，爱德华，万一是什么奇怪的药把你抓去当奴隶卖了你要怎么办？我听说精灵奴隶在地下黑市还挺有名的欸！”

    “……”爱德华觉得西路塔还是继续当一个艾萨克的迷妹比较好，现在的他终于有空毒舌别人了！

    但就算是精灵王子殿下显然也觉得自己当年做的事情有点蠢，可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他们也没工夫去找爱德华的老师——等找人回来光明神教和精灵族恐怕都要闹掰了！

    不过好在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方法——

    “你、你、你还有你！我带你们去找丽莎娜！让她帮你们化妆，扮成精灵跟我一起参加花祭前的公开露面。”

    薇薇安女王指着爱德华、卢修斯、乔治和西路塔四人一锤定音。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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