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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重生]落草为寇 作者:何甘蓝

    第3节

    沈谦本无意向她打听宫闱之事,随口问问宫里的趣事竟也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

    “菀儿懂得很多嘛,以后可以考科举当后秦第一女状元。”沈谦笑她庄重老成。

    沈菀才十二岁,心思再重再细腻也是个金钗之年的小女孩儿,顿时就被自己哥哥给说的羞恼了。

    “我是看着你们对朝廷之事颇感兴趣才说与你听的,你竟如此不识好歹?哥哥,你何时变得这么坏了!”

    “我们?还有谁?”沈谦皱眉。

    沈菀侧头说:“还有宋华阳啊,才跟我一般的年纪就关心起国家大事百姓生存了,可见,以前那个跟在贺大哥身后的小跟班也变成有抱负的人了。”

    沈谦到不作此感想,宋华阳本就是开蒙晚,但是领悟非凡,现在有贺戚骆骆骆带着,何愁不成大器?只是,宋华阳知道的事情肯定在贺戚骆骆骆那里就不是秘密了,怪不得今日没见宋家兄弟,八成就是为此事去筹谋了。

    “哥,你说会储君之位谁更有胜算?”

    沈谦当然知道是谁,可这种事情没有绝对,他都重生了,那一切都会有变化的可能。而且,他会做那个改变命运轨迹的人。

    “小丫头,读你的书去,这天下谁当家不是一样!”沈谦笑着说,对发呆的沈菀挥挥手,而后绕过外廊回他的临水阁了。

    沈谦仔细咂摸了此话,甚觉有理,是啊,这天下谁做主不是主呢?

    第7章 爱之深

    韦拂在花厅等了许久也不见沈谦他们出现,虽然还维持着一贯的端庄,但一直面对着打太极高手的高阳有点力不从心了,脸上不免带出了尴尬的神情。

    高阳挑眉,见此情景便也收手,和晚辈斗法只能显得她心胸狭窄罢了。觉得凉够了她,便作势皱着眉对着旁边的嬷嬷说:“谦儿也忒没规矩了,客人来了就这样等着吗?菀儿又是去哪里了?”

    韦拂心中松了一口气,娇媚一笑,掩住口鼻,一双眼睛艳光四射,劝慰道:“姨也不必如此生气,我突然拜访想必哥哥和妹妹也是始料未及的,难免慢了些,不打紧的!”

    高阳公主笑道:“谦儿和菀儿是被我惯坏了,你就很好,你母亲把你教得很好啊!”

    高阳公主自知这个便宜侄女的来历的,当年皇兄荒唐,竟然和韦国公府上太太的远方侄女儿厮混在了一起,留下了这个孽障。可笑韦琛还一意孤行的娶了她为平妻,活活气死原配不说,近几年靠皇上的照拂愈发把她当做嫡妻了,真真是笑死人了,真的假不了,假货永远也真不了。

    “贵嬷嬷,你领了拂儿去后院瞧瞧吧,怕是贺戚骆骆骆他们还在带着谦儿练功呢!”高阳公主侧身对着陪嫁的贵嬷嬷说。

    贵嬷嬷点头,应了下来,带着韦拂就往后院走去。

    高阳看人出了厅门,也懒得再端着,斜靠在贵妃榻上眯着眼小憩。

    “公主,小厨房送来了顶好的血燕,您尝尝?”莫娘子端着小盅进了门,看见主子斜靠在榻上,凤眼微合,气息沉闷,便知她不爽快了。

    “又是那位韦郡主膈应到公主了?”莫娘子打趣道。

    公主睁眼,叹气:“也只有你能和我这般说话了,那韦拂的确是扎在皇室身上的一根刺啊,偏偏皇兄不觉得,他也不想想有她们母子的存在,皇兄英名早晚有一天损尽!”

    “和大臣的妻子有染还诞下孩子,的确是皇上轻忽了。”莫娘子也摇头。

    “岂止是轻忽?守城远比攻城难,这个江山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姜家人罪孽深重呐!”高阳长叹一声,言语之间的愧疚与负罪,远远繁胜于这身华丽的袍子。

    “公主!慎言呐!”

    “罢了罢了,都是上辈人的恩怨了,我只求天下太平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了。”

    当年拼夺天下,太后带着高阳一路北逃,先皇越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作为家眷的她们越是只有胆战心惊的潜逃,在无数官兵的围剿下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着生死离别,直到先皇称帝。

    渌水亭外

    “贵嬷嬷,沈哥儿他们是在练武吗?”韦拂扬了一下袖子笑着说。

    贵嬷嬷侧身点头,说:“郡主突然来访,世子爷和小姐失礼了,还望郡主莫怪!”

    韦拂扶了一下头上的流云髻笑着说:“要怪也是怪我,没提前打个招呼,是我有些失礼了呢!”

    韦拂在心里冷哼,沈谦和沈菀一个比一个不待见她,她又不是傻的,当然不会看不出来。不过,娘亲早有吩咐,要想融入这个圈子,必须要借助他们俩搭个梯子,否则人家只会认为她是个乡野女子不知礼数,也不会瞧得上她,以后议亲也是一个大麻烦。

    沈谦汗涔涔的要从梅花桩上下来,不听贺戚骆骆骆的话练得太久,脚发抖得根本就使不上力,现下看着下面还是有些高度,汗水立马覆盖住了眼睛,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

    “哥哥,你当心啊!”沈菀在下面担心的喊。

    贺戚骆骆骆一个跃身就上了桩子,揽住沈谦的腰就平稳的跳落在了地面上,沈菀舒了一口气,赶忙指使着侍女上前给哥哥上茶和手巾。

    “看来,哥哥你要达到贺哥哥的水平还需有些时日哪!”沈菀笑着说。

    沈谦擦了汗水,皱着眉闻着自己的一身汗味儿,听着沈菀的话便撇嘴,谁需要跟一个非人比?他只需要危险之时防身争取时间等贺戚骆骆骆来救他即可。

    “廉之,你那个便宜妹妹来了!”宋华阳从假山上跳下来,轻声的说。

    沈菀立刻扶住了额头,身边的贴身侍女流云立刻上前搀扶着,悄悄说:“小姐怕她作甚,少爷和贺少爷都在这儿呢,小姐还怕翻出什么浪么?”

    沈菀点点头,站直了身子,流云替她抚平了长裙上的褶皱,笑着说:“小姐才是名正言顺的郡主,端的是一身贵气亮丽呢!”

    沈菀伸出葱白的玉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着韦拂渐渐走进的身影说:“就你会说话,弄得别人好像都嘴笨得不行似的!”

    流云是高阳公主亲自点给沈菀的贴身侍女,人机灵懂事不说,关键是进退得益很是得长公主的青睐,原本也是在高阳身边侍候着的,现在提拔到沈菀的身边当大侍女,也是很得脸尽心的。

    韦拂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就觉得不屑,皇家子女官家子弟,哪有交心诚挚以待的?就他们这么会做样子,好似别人都是冷血一样。不过是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罢了。

    “哥哥们都在呢,看看菀儿妹妹越发出挑了,姐姐都不敢认了!”韦拂亲切的走过来牵着沈菀的手。

    沈菀手一僵,看着韦拂故作亲热的姿态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不然谁知道她娘亲又会在官家夫人太太面前怎么编排他们和娘亲呢!

    “姐姐国色天香,妹妹自然是自愧弗如的。”沈菀作娇羞状低头。

    沈谦在一旁擦干了汗渍开口说:“我看两位妹妹都是好的,也不知韦妹妹来府上有何贵干?”

    沈谦这话就说得让韦拂尴尬,本来就是来玩耍的,硬是要说有什么事情不是把她给生生划离了亲戚身份么。

    韦拂提了一口气,略微僵硬的笑着手:“看沈哥儿说的,妹妹就是无事来叨扰和菀妹妹说说体己话,哪能这么生分的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沈谦倒是真心一笑,点点头说:“妹妹口齿伶俐哥哥也是赞叹不绝的,既然你是来找菀儿说闺房私语的,我们也不好打扰,这就走了!”

    贺戚骆骆骆皱眉,平素沈谦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不知怎么的遇上这个郡主就耐心全无针针见血,这样太份了。

    贺戚骆骆骆负手在一旁,也开口说道:“郡主来访世子也不便带你去游览侯府,世子的袍子已经汗湿了,若不及时沐浴更换的话估计是要生病的,郡主见谅,臣带着世子就先行一步了!”

    贺戚骆骆骆给了韦拂一个台阶下,韦拂自然不会自找麻烦,当即说身体重要,自己也就是和菀妹妹说说话而已,不必那么兴师动众的。

    沈谦和贺戚骆骆骆一同离去,宋继宗早就不见了身影,宋华阳看着事态不好准备开溜,踱着步子假山后撤退。

    “华阳!”

    “在!”宋华阳被沈菀喊得一个激灵。

    沈菀笑着走过去说:“韦姐姐来了,哥哥们不好一同游玩那你呢?”

    宋华阳支吾道:“郡主,我也是男子啊……”

    沈菀点头,说:“我们正需要一个男子保护我们的安全,你应该义不容辞吧?”

    “是,乐意效劳!”宋华阳萎靡的低声说道。

    沈菀拍手,莞尔一笑说:“如此甚好,有劳小将军了!”

    宋华阳撇着嘴很是无奈,沈菀是沈谦的明珠妹妹,他得罪了沈菀就是开罪了沈谦,惹恼了沈谦就是捅了贺戚骆骆骆的马蜂窝,那么他的屁股在先被贺戚骆骆骆揍开花之前,一定是会先被自己大哥问候一遍的,宋华阳苦不堪言的跟在两个小女子身后当着护卫,那些秘辛传言他是真的没有兴趣啊!

    童颜放好了水,就请了沈谦进去。贺戚骆骆骆也不避讳,一下子把沈谦抱进了木桶,比沈谦只矮了一点的木桶,沈谦的确是无法跨进去。在童颜还没有拿来脚踏的时候,他就被贺戚骆骆骆扔进了水里。

    “轻点儿哪,这水花溅起来伤了眼睛怎么办?”沈谦怪他粗鲁。

    贺戚骆骆骆三下两下的拔了他的亵衣,说:“我不会伤了你的,你虽是世子也不能太娇贵!”

    沈谦撇嘴,扬起一瓢水就淋在了贺戚骆骆骆的身上,本来干爽的衣服彻底打湿了。

    “我是怕伤了你的眼睛,你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沈谦站在浴桶里作怒气状。

    贺戚骆骆骆叹气,伸出带着茧的大手把他凌乱的发丝整理好,说:“我更没有如此娇气,你多虑了!”

    沈谦被呕得栽倒在浴桶里,任水的浮力把他抬起来,作死鱼翻白眼状。

    “往日也没有如此淘气,近日是怎么了?难道是病症还为痊愈?”贺戚骆骆骆低声念叨。

    自从沈谦跟他亲近不似往日那样疏离之后,贺戚骆骆骆就没有那么把他捧在手心里的漂浮感了,更多的是在教他让他可以在没有他的时候也可自保。

    沈谦抖动眉毛,说:“非要我皱着眉像一个小老头一样才高兴是吧?”

    贺戚骆骆骆也不知他的性情怎么变化如此之快,以往是绝不愿意跟他有多交流的,现在不仅依赖他,还跟他没大没小的样子,虽然有些话很欠打,但是心里的悸动和情愫却是与日俱增,这样的谦儿让他更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不是,怎么会呢?只是你今日对韦拂说的话……”贺戚骆骆骆拿起汗巾擦背,却被沈谦一下子拂开。

    “你是觉得我过分么?”沈谦扒着浴桶露出白皙的胸膛,即使是皱眉生气但贺戚骆骆骆还是觉得气血倒流,不能抑制。

    “不是,你是侯府的世子,是长公主的嫡子,应该不能和女子一般见识,应该大度谦和一点,起码表面上是如此!”贺戚骆骆骆被溅了一身的水也只是黑了半边脸,并没有拂袖而去。

    要是有人这样质问他还让他如此狼狈,估计他早就眯着眼算计得他祖宗十八代在地底下都不敢认他了,但是这个人现在是他的谦儿,他的耐心和爱意全部都放在了他一个的身上,怎么可能还拂袖而去呢!

    沈谦闷闷的坐下去,说了声对不起。

    “谦儿不需要给我说对不起,你还小,我教你是应该的。”贺戚骆骆骆盯着他黑幽幽的发丝说。

    沈谦也并非是无理取闹之辈,只是前世的记忆又一次浮现,他记得贺戚骆骆骆是差一点就娶了韦拂的。

    他在害怕,害怕贺戚骆骆骆用情没有上辈子深,他怕因为自己的重生异数让贺戚骆骆骆对他的感情如流水一般的消耗,他不想自己跨过生死准备爱上的那个人到了却要拒绝他,他是一个很想弥补前世的罪人,他想因为这辈子有贺戚骆骆骆的陪伴能过得容易些,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他知道。

    第8章 逛庙会

    快到年下了,府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前院的小厮忙着备礼收礼,后院的丫鬟忙活着洒扫贴窗花,今年庄子里的进项多了几成,高阳公主大手一挥决定年前给下人们裁制几套新衣。莫娘子把公主的话一放出来,府里就更是喜气洋洋的了,忙得好像陀螺似的下人仿佛一下子打了鸡血更有劲儿了,拥有厚道的主人家总是做奴仆的最平实的期望。

    童颜是沈谦的书童,自然是最先领到新衣的一批。高高兴兴的抱着棉衣给沈谦磕到,吉祥话更是一溜一溜儿的往外蹦。

    沈谦放下毛笔,活动手腕,笑着说:“这还没到过年,少爷我还没进项呢,这下可没钱打赏你!”

    童颜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殷勤的给沈谦按肩,说:“少爷就省省银子吧,我在府里吃穿不愁的,只是……听门房的大爷说前街有庙会来着,咱们看看去?”

    沈谦皱眉:“吵吵闹闹的,不喜欢。”

    童颜围着沈谦着急转圈:“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呢,少爷不是最爱猎奇么,咱们指不定寻摸几件好玩的呢!”

    “你这是在夸我吗?”沈谦一个爆栗就去了,“猎奇?一听就让人想歪!”

    童颜厮磨许久,沈谦也不待松口,倒是来找哥哥的沈菀听了来了兴致了,连忙表示她向往已久了。

    “你也要出府?太不安全了,不可不可!”沈谦更是坚决的否定了这一提议。

    沈菀可比童颜聪明,她才不歪缠呢,脚步一转直接找到了账房忙着对账的高阳公主,高阳公主未嫁之前跳脱得很,进出宫门是常事儿,便觉得女儿家出门也没什么,倒是自发的认为闺女一天待在府里闷也闷坏了,出去透透气儿正好。

    于是,沈谦就成为了托付“想出府透透气儿的郡主”的跟班儿。

    夜幕降临时,前街亮堂如白昼,平时觉着挺阔的街道这时也拥挤了起来,不时的传出“哟,你踩我脚啦”“呀大婶子,你拿错东西啦”“小子!敢来我的地盘顺手牵羊哟!”之类不和谐的声音,红顶儿豪华大盖马车,青蓬小顶轿子,锦衣缎袍的公子,白色帷帽下的小姐,粗衣短衫的平民,吆喝连天的卖家,京城霎时繁华一片,从远处眺望灯光绰绰,人影晃动。

    才到街口,沈菀便被街边的小玩意儿给吸引住了,马车也不坐了,带着丫鬟小厮融入了浩浩荡荡的人群。沈谦素来爱干净,街边小摊的蒸汽和炸开的油点儿让他避之不及,拉着沈菀就要往开阔的地方去。

    “哥哥,你特立独行,这样很不好!”沈菀抗议,随即又板着俊丽的小脸儿一本正经的掉书袋,“君子乐与人同,小人乐与人异。君子同其远,小人同其近。哥哥,你这是与人为异!”

    沈谦被气笑:“这都是什么呀!我只是有自己的习性罢了,我不耐集市如你不喜权术,我以为集市杂乱而心有不耐,你以为权术违心而嗤之以鼻,这是个人喜好,与君子立身之本无关啊!说你哥自私罔顾群体,小心家里的板子!”

    沈菀不服:“人生而有污,乃是平常,生于此境,便得习以为常。你既看不惯集市的污浊予以回避,可世间本就是一颜色混乱的大水缸,你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又怎么可能呢?这只是最为简单的环境你都不能容忍,官场如修罗地狱,魑魅魍魉,莫能逢之,行走与官场便如赤身入火海,不是百炼成钢就是灰飞烟灭,哥哥连如此环境也不能克服,更莫说以后入朝为官了!”

    沈菀娓娓道来掷地有声,虽然帷帽之下不见真颜色,可沈谦却觉得此时的菀儿必定是倾国倾城难以复加。

    沈谦听着自家妹妹巧舌如簧教训起哥哥来一套一套的,好笑隔着帷帽的敲了她一个爆栗,“不敬兄长你又是何道理?”

    沈菀一顿,撅嘴不服:“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沈谦点头:“确有此嫌,待回家各自做一篇策论让父亲来评判可好?”

    沈菀头大如斗,那些骈四俪六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虽然喜爱读书,诗呀词啊倒是信手拈来,唯独策论对她,两厢排斥!

    看着妹妹耷拉下去的肩膀,沈谦好笑:“菀儿刚才说得也很有道理,于心境方面哥哥的确是自愧弗如。菀儿很好,像我们沈家的女儿。”

    沈菀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随即指着河岸,语气轻快:“我看那边在放孔明灯呢,我们也瞧瞧去?”

    “遵命!沈夫子!”沈谦拱手作揖,侧身让步,沈菀抿嘴一笑,率先而行。

    河道广阔,官府早已划定了放孔明灯的范围,以免流火飞落引起灾祸反倒不美。沈菀为自己选了一盏兔子灯,又塞给沈谦一盏白灯,随后亲自在案桌上蘸墨题词。

    “为何我的灯如此单调?”沈谦看到周围的人放飞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形状,或者是其他寓意颇佳的玲珑模样。

    “公子气质如华,没有什么物什能可以衬得上的,倒不如这一盏白灯干干净净的来得好。”摊主插话。

    清风拂来,沈菀的帷帽一角被轻轻吹起,隐隐可见嘴角的一丝笑意。

    沈谦玉身长立,含笑致谢,看着沈菀执笔在自己的灯上题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摊主眼光巨毒,每年都能此摆摊,自然练就了一双利眼。只一瞧字迹便知面前这位必是官家小姐,连忙称赞:“此处来来往往也有几百人了,小老儿托大说一句,笔下能胜过这位小姐的是寥寥无几呀!”

    流云掏出银子递了过去,“嘴真甜,这是我们小姐给的赏钱!”

    摊主想不到还有意外之喜,拱手道谢。

    “只这一句?”沈谦提笔瞧了一眼,笑问。

    “懂我的自是不必说,不懂的多说也无用!”沈菀小心的捧着兔子灯,眸光深深亮若星辰。

    沈谦挑眉表示认同,跟着写下: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谦儿?”熟悉低沉的男声。

    “戚骆?”沈谦回头,眼底是还不及收回的浅淡笑意,面前却是已经站定了的高大男子。

    平淡的两字却让贺戚骆骆骆品出一股缱绻情意,点头注视沈谦,贺戚骆骆骆心底熨帖,言语之间就带了出来:“喜欢这样的热闹?看起来倒是比在府里高兴许多。”

    沈谦拉过沈菀说:“你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太差,这丫头可是一直在给我添堵,我烦她呢!”

    贺戚骆骆骆微愣:“菀儿惹你生气了?”

    沈菀成了垫背也不高兴,撅着嘴说:“贺哥哥偏心得也太明显了,明明就是哥哥不合群。”

    贺戚骆骆骆很少见这兄妹别扭,现下却笑了:“你哥哥比你骄气,你多让着他点儿!”

    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宋华阳听着一下子就乐了,抱着一堆吃食,打量了沈谦的小身板儿,摸着才长出的刺啦小胡茬儿,笑嘻嘻的点头同意。

    沈菀被逗乐,对着沈谦盈盈福身下拜:“贺哥哥说的是,是妹妹失礼了哥哥可别见怪呀。”

    沈谦脸黑得一塌糊涂,偏偏宋华阳还不知趣,把手里的吃食往沈谦的怀里一塞,说:“拿着吧,这是大哥‘特地照顾’你的,好好吃啊!”那四字咬得极重,让沈谦当下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一脚窝心踹,毫不留情。

    本来呢,书生和武夫的交手傻子也知道是谁赢,可是偏偏呢,那个武夫还是个莽汉,别人心尖尖儿的人岂是你能欺负的?在沈谦看不见的位置,贺戚骆骆骆默默的又补上了一脚。

    看着摔惨了的宋华阳,沈谦觉得勉强找回了一点尊严,把吃食递给了童颜,嘱咐他和家丁看好小姐,自己把贺戚骆骆骆拉到了一边说话。童颜得了吃的,自然是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应承下了。

    “你不像是会凑热闹的人呐,怎么也跟着出来了?”沈谦问。

    贺戚骆骆骆想伸手拂开贴着他面颊的发丝,手悄悄的抬起几寸,却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妥帖的的荷包。

    沈谦低头注意到他的动作,皱着眉拾起荷包,抿了一下唇,努嘴示意道:“这是哪家小姐给你绣的?莫不是对儿鸳鸯?”

    贺戚骆骆骆拍掉他的手,扯下荷包递给他瞧。沈谦一副“我只是好奇而已,不是很在乎哟“的表情把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才发现毫无特色,完全是沈府绣娘统一绣制的模板,和自己腰上挂的相差无几。

    “咳咳,收着吧,挺好看的!”沈谦检查一番后又塞回给他。

    贺戚骆骆骆来回摩挲了荷包的表面,复又挂在了腰带上。

    “沈夫人说你带着人出来逛庙会了,年下京城正是鱼龙混杂的时候,我不放心。”贺戚骆骆骆说。

    沈谦挑眉,自信的说:“最近习武,我觉得身手好了许多,况且还有暗卫呢,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军营琐事极多,该趁着年假好好休息才是。”

    贺戚骆骆骆背着手瞧了沈谦片刻,叹息,“还好暗卫身手不错。”

    沈谦不满意了,他是真觉得自己身体好了许多,以往到这个时节一出门就是冻得煞白煞白的,现在只披着一条轻薄的披风站在河岸边儿还觉得有些热了。

    沈菀对靠在岸边的三层高大船很感兴趣,沈谦扶额,若是自己一人带着她是万万不敢去的。现在嘛,还好贺戚骆骆骆在呢。

    “这里的芙蓉桃花酥不错,你们兄妹可以尝一尝。”

    沈菀让流云帮着取下帷帽,整理了一下两边的头发才坐下,好奇的问:“怎么又是芙蓉又是桃花的?”

    “两色点心做成双层的,芙蓉甜腻桃花清香。”贺戚骆骆骆答道。

    “这位爷说得很对,想必一定是常客了。”店家笑眯眯的在旁边候着,“咱们福瑞楼迎来送往的客人多,今日恰逢在下接待几位,想来也是有缘,这道点心算做薄礼啦!”

    沈谦笑说:“那咱们可不好意思只点这一道了,店家有心,咱们定然捧场。”

    “多谢几位公子小姐赏脸,小人这厢候着呢!”店家长衫缎袍,想必也是这福瑞楼的一号人物了,沈谦颔首,心里想着怪不得生意昌隆,好一张巧嘴。

    待店家领着小二出了门,沈菀便说了:“先唐诗人便说过,商人重利轻别离,只待他是真心的,却不想大有文章呀,哥哥你又何苦上他这个当?”

    沈谦轻敲木桌,笑说:“那店家练就一双势利眼,见惯了锦衣缎袍的公子哥儿,自然算是揣度人心的高手了,刚才戚骆话一出口店家就知道我们几位是头回客,卖好是必须的,一盘点心能亏多少?若是能赚个回头客或是脸熟,在京城这地界儿用处可不小啊!”

    宋华阳点头应是表示赞同:“极是极是!这类人通常不做赔本买卖,跟他算计那三核桃俩枣的的确有份。”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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