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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重生]古典音乐之王 作者:莫晨欢

    第25节

    当然,戚暮并不知道,当柏爱的成员们看到他们的恶魔指挥时,甭管什么通用语言了,先用家乡话暗自骂一顿再说。光说其他语种还不行,必须得带上方言口音,越偏僻越好。

    曾经有个新来的成员实在被闵琛训得够呛,他抱怨地用阿尔巴尼亚语嘟囔了一句“我下辈子都不想再来柏爱了”后,闵琛竟然倏地放下了手中的指挥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同样用阿尔巴尼亚语回了一句:“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作为一个指挥,闵琛无疑是非常有才华的,至少他所指出的错误和需要改进的地方都真正得到了效果,让柏爱成员们不得不叹服。但是作为一个同龄人甚至是小辈……

    他们的指挥还是太毒舌、太凶残了有没有啊!!!

    ——柏爱众人的心声。

    在明晃晃的聚光灯下,柏爱成员们夸张的表情全部映入了戚暮的眼中,让他哭笑不得地转首看向一旁的男人,低声问道:“他们似乎……非常怕你?”

    闻言,闵琛挑起一眉:“你听错了。”

    比起眼前这个毫无信用可言的男人,戚暮当然更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轻轻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他们确实很怕你。”

    闵琛:“……”

    在青年怀疑打量的目光中,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个“温柔和善”的人,闵琛离开观众席,迈着修长的腿走在了长长的走道里,向舞台的方向走去。

    柏爱的成员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越走越近,而等到闵琛真正地登上舞台,拿起了放置在指挥台上的指挥棒后,已然有人崩溃地内牛满面。

    突袭还不够……还要亲自指挥排练?!

    他们不要你,他们要温和善良的克多里啊!!!

    舞台下,戚暮清挺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带着一丝看热闹的笑容,望着舞台上那个男人挺拔清俊的背影。他当然知道闵琛的意思,看样子……

    这人是想亲自排练一遍给他看看,洗刷自己明明“脾气和善”的冤屈了?

    戚暮低声笑了笑,淡定冷静地等待看一场好戏。

    而舞台上,闵琛翻了翻放在指挥台上的总谱,然后转首看向一旁已经回到自己位子上的克多里,问道:“只有第二乐章的谱子?”

    克多里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回答:“是的,今天下午我打算先排练第二乐章,所以昨天晚上只准备了这一乐章的谱子。”

    放在指挥台上的那份a3纸大小的大总谱上,印刷了每个乐器声部的细谱。很明显这份谱子并不属于闵琛,因为那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了一些注意点,尤其是在小提琴组的谱子部分,标注得尤其多。

    闵琛随意地看了两眼,直接将那谱子轻轻阖上。

    克多里确实拥有不错的天份,但他始终不是指挥,这份谱子对于闵琛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于是,只见闵琛直接抬起指挥棒,点了点大提琴组左起第三个的胖子,道:“凯斯,把你的g弦再紧一点。虽然它现在还比较在调上,但是我不希望你只能坚持五分钟。”

    那个被叫做“凯斯”的胖子二话不说直接开始较音,不过片刻,闵琛环视整个乐团一周,语气平淡地说道:“第二乐章已经基本可以了,我们现在直接练习第三乐章。”

    柏爱众人:“……”

    “希望在明天下午,我能看到优秀的你们顺利地结束这个简单的乐章。”

    柏爱众人:“……”您在开玩笑吗?

    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乐团众人杀人般的目光,俊美优雅的男人抬起指挥棒,轻轻一扬,一阵急促快速的小提琴声便倏地响起。

    第一百零六章

    柴可夫斯基的《b小调第六交响曲》有一个别名,叫做《悲怆交响曲》。

    与贝多芬的《悲怆》钢琴奏鸣曲不同的是,这首《悲怆交响曲》没有前者的坚强刚毅,始终是低沉压抑的,是柴可夫斯基将自己一生的缩影给描述进去,所留下的最后的一首天鹅之歌——

    在这首曲子进行首演的六天后,柴可夫斯基就服毒自尽而亡。

    这首曲子一共分为四个乐章,其中第三乐章可以算是最欢快热烈的了,是一首甚活泼的快板,在小提琴为主旋律的音乐中,用仿佛南方舞曲般的声音歌唱了人们生活时的忙碌景象。

    柏爱无疑是非常出色的,按照刚才克多里的话,似乎乐团还没有排练到第三乐章的部分。但是戚暮坐在观众席中听着,却丝毫没有觉得一点不顺,除了偶尔一些情感表达方面的错误外,错字、抢拍、漏拍等等,都少得可怜。

    这样的水平如果放在普通乐团里,绝对是至少排练过两天以上了。

    ——戚暮在心中不由地感慨。

    绝对的音感和超强的耳力让戚暮能够分辨出乐团里的每一个声音,他能感受到这支乐团从一开始地略有生疏,到最后竟然慢慢地和谐起来,将这首第三乐章演奏得仿佛训练过无数遍一般。

    而这一切……戚暮知道,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支乐团的优秀。

    他转首看向那个站在指挥台上的男人,从戚暮的位置只能看到闵琛一个挺拔的背影,他看着这个男人轻轻地扬起指挥棒,大提琴便奏起了温厚的声响;他再用力地将手臂压下,弦乐器突然停止了声音,让管乐器奏鸣。

    一个指挥可以控制着全场的音乐,而优秀的指挥能够让全场的音乐按照他的心意谱写。

    舞台下,青年忍不住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而舞台上,闵琛眉头一挑,看向木管乐器组里的单簧管方向。其中一个正垂着单簧管的褐色头发男人紧张地打了个抖索,赶紧更加认真地看起面前的谱子来。

    耳边又是一道可怕的错音,闵琛危险地眯了眸子,看向第一小提琴组里的某个马尾巴女人。后者立即浑身一抖,背脊挺得笔直。

    整首第三乐章只有短短的9分多钟,但是整个柏爱除了克多里外,恐怕每个人都提起了心脏,生怕自己出了一点失误。至于已经失误的人啊……

    他们已然在心里默默祈祷了。

    一曲结束,第一次出错的单簧管手悲愤地抬起头看向自家指挥,认命地等待着对方的指责。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俊美清贵的男人今天竟然动作轻柔地放下了手中的指挥棒,然后抬首看向单簧管的方向,轻声说道:“罗杰,你今天是感冒了吗?”

    被叫做罗杰的男人赶紧地点头:“是的,指挥,我今天有点感冒,所以刚才我才一不小心……”话刚说到这,罗杰立即猛摇头,连连解释道:“不!柏特莱姆先生,我就算是感冒也不应该出现咳气这种失误,如果感冒真的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我应该请假!”

    罗杰可记得,上一次玛莎因为感冒,在排练的时候,不仅让手里的弓在琴弦上打了个滑,还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迫使整首曲子都倏地停住。当时……指挥是怎么说的呢——

    『感冒就多喝水,你是烧坏脑子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脑子,才会坚持带病来乐团?现在就给我回家去!』

    然而,今天罗杰如此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且做好了被训斥一番的准备,谁料他竟然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嗯,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罗杰,记得要多喝水,不要让感冒加重啊。”

    罗杰:“……诶?!”

    柏爱众人:“……???!!!”

    不过片刻,闵琛又转首看向小提琴组的方向,轻声问道:“爱丽丝,刚才是第三段错了一个音吗?”

    爱丽丝哭丧着脸,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柏特莱姆先生,我对第三乐章还不是很熟悉,我今天晚上回去就把它练通顺了,绝对不会耽误乐团的进度!真的对不起!”

    只见闵琛淡定地点点头,语气温柔:“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爱丽丝,只是错了一个很小的泛音而已,这个音很高,你一时间找错也是情有可原的。不用着急,我们慢慢训练吧。”

    爱丽丝:“……啊?!”

    柏爱众人:“……????!!!!”

    话说指挥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回忆着多伦萨和艾伦往常指导成员的模样,闵琛面·无·表·情、但是声·音·柔·和地将乐团里的众人都指点了一遍。这情况恍若是大地回春、冰雪融化,让柏爱的成员们感受到了来自天堂般的温暖。

    闵琛满意地点点头,再转首看向观众席的方向。这一看……

    身遭的温度陡降十度!!!

    只见在那简约风格的观众席座位上,不用说是戚暮的影子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好么!

    克多里哭笑不得地咳嗽了一声,好心好意地说道:“奥斯顿,似乎是在乐曲刚刚结束的时候……丹尼尔将他喊了出去。”言下之意是,在你开始点评的时候,人家就不在了。

    闵琛:“……”

    不过片刻,男人冷着一张俊脸,神色冰冷地再次拿起了自己的指挥棒。

    “我们再练习一遍,这次谁出错,把谱子给我抄写十遍。”

    柏爱众人:“……”

    说好的好好休息呢!

    说好的情有可原呢!!

    说好的温柔和善呢!!!

    小天使,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嘤嘤嘤嘤!!!!!

    戚暮是在乐曲刚结束的时候,便被丹尼尔给喊出了排练厅的。

    他虽然有些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找自己有事,可是既然曲子已经排练结束了,戚暮便也不在意地起身跟着对方走了。

    排练厅的大门不止一处,前后除了后台的走道外,一共有六扇门供人行走。当戚暮跟在丹尼尔的身后从中间的大门走出去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

    在硕大的落地窗外,一条白色玉带般的河流温润地穿行过这座城市,将其分割成两片。

    仿佛察觉到了戚暮的视线,丹尼尔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看,笑道:“哦那是施普雷河,从柏爱总部可以看到它还没汇入哈弗尔河的那一部分。你刚才是从另一侧的走廊进来的,所以没有看见。”

    这一侧的走廊与戚暮刚才走过的那条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在走廊的两侧没有挂上柏爱历任指挥、首席以及其他成员的照片。

    在这样一条采光极好的走廊里,戚暮望着不远处已经开始西垂的太阳,开口问道:“丹尼尔,很久不见了,不知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丹尼尔也没有一点遮掩,直截了当地问道:“其实……小天使,你是不是已经和闵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来得十分突兀,戚暮也是微微一愣,接着才笑道:“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小七,安吉尔这个名字真的是法勒先生的恶作剧。”

    丹尼尔闻言立即伤心地瞪大眼,说:“天哪,小天使你真的忘记了吗?在去年底我在华夏b市第一次听到你的独奏的时候,我就喊了你这个名字了啊!那时候哪儿有法勒大师的事情啊!”

    见着对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戚暮无语了一会儿,然后只得点头道:“是是是,是我忘了……”犹豫了半晌,戚暮试探性地问道:“要不,你就还是喊……这个名字?”

    丹尼尔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天使啊,昨天闵请了两天假期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你不接受他……明天当他回到乐团的时候,我们会经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听了这话,戚暮微微怔住:“……闵琛的脾气,真的很不好吗?”

    在戚暮的印象中,他第一次见到闵琛的时候对方就非常热心地拉住了他,使得他没有掉入车流、酿成惨祸;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更是个怕虫子怕得连公寓的大门都不敢进了,这样的人也能让人害怕?

    之后在港城的时候,闵琛更是好心地告诉他斯威尔先生喜欢的曲子,还指导他如何演奏。

    在此以后,类似的事情更是多得数不胜数,足以证明:就算闵琛不是一个非常友善的人,但也不至于让人害怕吧?

    听着戚暮的话,丹尼尔蓝色的眼睛瞪得滚圆,他惊呼:“上帝啊!小天使你是在夸一个恶魔很温柔吗?我没有听错吧?岂止是不好?!我敢保证,乐团里的人现在已经被他训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好吗!”

    戚暮:“……”

    “难道你没有去过多瑙河论坛吗?该死,我以为就闵那个家伙没兴趣看别人对他的评价了,都忘了小天使你是在华夏,估计还不知道这个论坛吧。”丹尼尔顿了顿,又道:“就是在欧洲,有一个古典爱好者聚集的网上论坛,在前几年的时候他们曾经搞出了两个投票。”

    戚暮微笑着听丹尼尔继续说着:“总而言之,第一个投票是评选脾气最好的指挥家,第一名你应该认识吧,是纽爱的艾伦·斯威尔。另外一个投票就是评选谁是脾气最不好的……小天使,你知道那个第一名是谁吗?”

    戚暮轻笑着摇摇头,在心里吐出一个名字:……奥斯顿·柏特莱姆。

    “是闵琛那个家伙啊!我可找了好几个朋友注册帐号上去给他投票呢,他要不是这个投票的冠军,那些其他脾气不好的指挥家,比如你认识的维也纳交响乐团的埃弗拉先生,哪儿比得过他啊!”

    戚暮:“……那个,丹尼尔……”

    “总而言之,闵那个家伙的脾气可坏了,你别看他对你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其实一肚子的坏水,可毒舌了……”

    戚暮苦笑着:“丹尼尔,其实……”

    “我知道!其实你想说,闵他是个恶魔对吗?小天使,你总算是看对了啊!他要不是恶魔,那还有谁……”

    “我是恶魔?”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丹尼尔的背后响起,语气优雅从容,不急不缓。

    “……原来,当年你还特意找人帮忙投票了啊?”

    丹尼尔:“……”

    小天使!你怎么不早说啊!!!

    戚暮:“……”

    我就是想说,你也得让我开口啊……

    第一百零七章

    既然闵琛都已经来了,丹尼尔自然也没什么理由好继续呆下去了。在他临(bei)走(gan_前(zou),戚暮特意问了他为什么突然将自己喊出来。

    丹尼尔一拍大腿,挠了挠金色的头发,道:“小天使,我是想告诉你虽然闵这个家伙有各种缺点,但是他真的是个不错的家伙啊,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他真的很不错啊!”

    戚暮:“……”蒙蔽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俊美淡定地男人抬眸轻轻扫他一眼:“马后炮?来不及了。”

    丹尼尔:“……我是真想这么说的好吗!我拉小天使出来还不是为了给你说好话!”

    闵琛淡淡开口:“哦,说我是恶魔吗?”

    丹尼尔:“……”

    百口莫辩啊!

    丹尼尔真觉得就算是跳进莱茵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冤屈了啊!

    而这边,毕竟今天下午乐团还要进行排练,所以闵琛便也没有再带戚暮回排练厅。戚暮表示理解,他们确实不好打扰乐团排练,但是他却不知道……

    此时的柏爱排练厅里,正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除了克多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刻印着四个大字——

    痛不欲生。

    这当然不能回去了啊,这要回去了恐怕众人的眼泪都要把戚暮给淹没了。

    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里,闵琛带着戚暮将整栋柏爱总部大楼都逛了一遍,除了一些乐手休息室,戚暮是真正地将这个世界顶级乐团的总部好好观赏了一遍。

    和维也纳交响乐团的总部不同,柏爱的总部显得更为现代化一些,而前者则更悠久传统点。

    戚暮的目光从那黑白亮色的流体曲线建筑设计上一扫而过,等到他后来看到典藏室里珍藏着的那些唱片时,他惊讶地眼睛都快瞪圆。

    “这些唱片是放在这里珍藏的,可惜不能拿出来听,会有损胶质。”闵琛站在透明的玻璃保险柜前,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在旁边的收藏室里还有一些cd,那些倒是可以随意借取。”

    戚暮微微一怔,然后惊道:“真的?”

    闵琛不动声色地勾唇:“真的。”

    “真的”的结果就是,当戚暮和闵琛一起离开柏爱大楼的时候,前者的右手上拎了一个小袋子,里面的cd们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柏林这样的地方,既然是闵琛的主场,于是他义不容辞、十分有奉献精神地带着戚暮到了弗雷德里希大街上的某家私人会所,进行了晚餐。

    戚暮对饮食没有太大的讲究,就如同只要不是华夏美食,在他的眼里,欧洲的这些肉类主食全部都是一个样。

    但是让戚暮万万没想到的是,德国菜的口味竟然会如此重,让他也不由吃了一惊。而且放眼看去,几乎满桌都是肉食,就算是偏好肉食的戚暮,也不由地有些犯腻。

    因此等到出了餐馆的时候,戚暮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附近,有超市吗?”

    闵琛:“?”

    轻轻叹了声气,青年俊秀的面容上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我想买点东西,等后来回到酒店后可以借用厨房当夜宵。”

    听到“酒店”两个字的时候,闵琛俊美的面庞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揶揄,但是他很快微微摇首,问道:“想吃东西?”顿了顿,他又补充:“阳春面可以吗?”

    戚暮立即两眼放光:“有阳春面?!”

    很少见到青年这般激动的模样,闵琛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过了半晌他才点头:“有。”

    最终今晚的餐食结果就是,两人先从一家高级的德国餐厅中离开,留下了满桌几乎未动的食物,最终在闵琛的带领下,他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家貌不惊人的小饭馆,让老板下了一碗阳春面。

    因为同是华夏人,老板还多给了两块荷包蛋,让戚暮吃得非常顺心如意。

    等到两人再离开小饭馆后,戚暮坐在安静的车厢内,拿出了一张cd低头看着。这是维爱八年前的一场新春音乐会的cd,那时候戚暮正和维也纳交响乐团一起在外地进行巡演,所以没有听到。

    而事实上,戚暮几乎就没有听过维爱的新春音乐会,因此他这一次借了好几张自己没买到的珍藏版,打算回去听一听。

    窗外晕黄温和的灯光随着车子的飞速行进一闪一闪,照耀在青年白皙俊秀的面庞上,忽明忽暗。戚暮的手指在那些cd上轻轻摩挲着,他十分专注地看着,车内并没有人说话,但倒也觉得不沉闷。

    忽然到了一个红灯,车子缓缓地刹住,戚暮也微微愣住,抬首看向了一旁的男人。

    这突然的刹车让戚暮猛然意识到,刚才这一路……他们似乎都没有碰上红灯?!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闵琛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转首看向戚暮,深邃的眸子里带了些笑意:“我的运气一向很好,一般一整天不会碰上一次红灯。”

    戚暮忍不住低笑出声:“嗯,看出来了。”说着,戚暮转头看向窗外,窗外是斑斓灿烂的柏林夜景,他看了许久,忽然意识到:“对了,我下午都忘了说要订酒店了,你订好了吗?”

    闻言,闵琛的身子微微僵了一瞬,但是他又很快恢复正常。正巧红灯结束了,他淡定从容地踩下了油门,语气平静地说道:“最近是旅游旺季,酒店比较难订,我昨晚让丹尼尔处理过了,他说没有订到。”

    戚暮倏地一怔:“一间都没有吗?”

    闵琛冷静郑重地颔首,肯定道:“嗯,一间都没有。”

    戚暮为难地蹙起了眉头,无奈道:“居然会一间都没有啊……我以为昨天晚上订的话,柏林这么大,至少还会有一两间的,没想到连丹尼尔都没有订到。”

    戚暮还是比较相信丹尼尔的办事能力的,否则对方也不会成为柏爱的乐团经纪人十几年,在欧洲拥有极广的人脉。

    只见闵琛轻轻摇首:“他最近犯蠢。”

    戚暮:“……”

    正在家中嚼着爱心牛排的丹尼尔:“啊切!……谁在说我坏话?”

    城市的灯光将柏林漆黑的夜空渲染成了瑰丽的玫红色,在人类文明的对比下,明亮的月色也显得不是非常清澈,只是朦朦胧胧地挂在半空中,温柔地抚慰着这片大地。

    既然酒店都没有客房了,戚暮理所当然地便跟着闵琛到了他在柏林市中心的一栋公寓楼下。

    当看到对方十分顺手地将自己的行李从车库中拿出来的时候,戚暮脑中灵光一闪,下意识地问道:“你该不会……在中午放行李的时候,就知道今晚我要住在这儿了吧?”

    闻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微微僵了一瞬,在青年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恢复正常。

    闵琛微微摇首,转头看向一脸怀疑的戚暮,认真诚恳地说:“下午我让丹尼尔又去找了客房,还是没找到。戚暮……我不是神,怎么可能中午的时候就知道了呢?”

    想了想,戚暮也觉着对方这话十分有道理。反正只是住在客房而已,按照戚暮对这个男人的理解,这间公寓的装饰布局大概和对方在b市和维也纳的那间一样,有两间客房,所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但是当真正看到这一间不过一百平米的公寓后,站在房门口,青年怔愣着抬头打量了许久,最后才讷讷地开口:“这一次……不是双层的了?”

    闵琛理所当然地颔首,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嗯,不是。”

    戚暮:“……”

    只见在这一百平米左右的公寓里,放眼看去,竟然是宽敞干净的客厅占据了绝大部分的面积。在另外一边,当戚暮看到一间40平米的房间里竟然孤伶伶地只放置了一架施坦威九尺大三角钢琴后,他不由心中一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有客房吗?”

    闵琛遗憾地摇首:“真可惜,没有。”

    戚暮:“……”

    过了半晌,他又问道:“那……有几间卧室?”

    闵琛更加遗憾地叹气:“这是我一个人的公寓。”

    戚暮:“……”

    抬眸打量了这间公寓一会儿,戚暮再到处看了看,确认真真实实只有一间卧室后,他无可奈何地摊摊手,转身看向一旁淡定从容、却掩饰不住嘴角笑意的男人,问道:“闵琛,华夏的待客之道……你懂么?”

    闻言微微愣了半晌,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俊挺的眉骨挑了挑,问道:“懂?”

    “我看你家沙发很大啊……”戚暮意味深长地说。

    闵琛:“……不小?”

    “这么大的客厅,比卧室还要大上不少啊……”

    闵琛:“……”

    “我觉得这个沙发很适合你啊……”

    闵琛:“……我睡沙发?”

    见着对方一脸“你不舍得我睡沙发,不要睡沙发好不好”的模样,戚暮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哧笑开声,然后轻轻叹了声气,道:“我睡沙发吧,沙发也挺大的,不会有问题的,希望明天能找到酒店就好。”

    眼见着青年抬步向沙发的方向走去,闵琛倏地蹙眉,立即伸手拦住了对方。

    戚暮诧异地转首向他看去,只见后者为难犹豫地思索了许久,最终问道:“……真的,不肯睡卧室?”

    戚暮哭笑不得地说:“我要是睡了卧室,你睡哪儿啊?”

    闵琛:“……”我也睡卧室啊……

    良久,俊美淡漠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认输似的开口道:“走吧,隔壁才是我的公寓。”

    戚暮:“……什么?”

    闵琛:“这里是我的琴房。”

    戚暮:“……”

    第一百零八章

    第二天,柏林倒是难得有了一个好天气。清凉的风从施普雷河上微微吹过,带走了一丝夏日的燥热。

    但是没让戚暮多舒坦一会儿,等到了中午的时候,除了火辣辣的太阳用快让人融化的温度炙烤着大地外,烈日还带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阿卡得教授。

    当戚暮接到阿卡得教授的电话时,他正在坐在柏爱的排练厅里,听着舞台上闵琛正在排练的《第六交响曲》第三乐章。

    幸好是静音,戚暮很快走到屋外接了电话,还没开口,他便听到卡得教授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小七,我到泰格尔机场了,你在哪儿呢?”

    戚暮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迟疑了许久,他又非常不肯定地问了一遍:“老师,您刚才说……您到哪儿了?”

    阿卡得教授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泰格尔机场。该死,我刚才听到了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了,这种声音听上去很像柏爱的演奏啊……你现在居然还在柏爱?!”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怒声,戚暮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等到他握着忽然被挂断的电话、呆愣了许久后,听着听孔里传来的“嘟嘟”声,浅色的眸子倏地睁大,他惊道:“……老师来柏林了?!”

    这个答案,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就得到了证实。

    那个刚刚还在电话里怒气冲冲地和自己说话的老头,眨眼间就走到了戚暮的跟前。

    看上去和两个月前没什么不一样,自家导师依旧是戚暮记忆中那副可爱别扭的模样,就连生气时眉毛翘起的弧度都没一点变化。

    “小七!你居然真的答应和奥斯顿那个可恶的家伙在一起了?!”刚见面,没等戚暮开口,阿卡得教授直接质问道:“你们在一起这才多久,你竟然就跑过来和他同居了?!该死的,一定是那个混蛋欺骗了你,他拐骗了你啊!”

    戚暮:“……”

    过了半晌,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师,我们没有同居,只是最近柏林正处于旅游旺季,我没有订到酒店,所以昨天晚上才只能睡在闵琛家的……”客房里。

    “什么?!你居然还真的住进他家了?!!!”没让戚暮把话说完,阿卡得教授简直是要崩溃了一般,他瞪大眼睛,说:“什么旅游旺季、没有酒店?!在德国,谁订不到酒店都有可能,就他奥斯顿·柏特莱姆,我坚决不相信!”

    戚暮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导师,问道:“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卡得教授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小七啊,你还是太单纯了点啊。你还记得……柏特莱姆这个词代表着什么含义吗?”

    戚暮微微一怔,他稍一思索,然后回答道:“德国最后的几大公爵氏族,也是闵琛他父亲的家族……额……”

    “你居然认为在他的大本营,他奥斯顿·柏特莱姆还订不到一间小小的酒店客房?!”

    看着自家徒弟一脸呆萌的模样,阿卡得教授简直是操碎了心,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小七啊小七,老师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他奥斯顿·柏特莱姆一肚子的坏水啊!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啊!”

    戚暮:“……”

    就算想要反驳,但是当戚暮联想到昨天晚上的“琴房事件”后,他都忍不住按捺住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老老实实地听阿卡得教授的谆谆教诲。

    排练厅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即使是站在一墙之隔的玻璃走廊上,戚暮也几乎听不见里头的声响。

    好说歹说了一通话后,阿卡得教授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然后语气悲愤地说道:“小七,老师这才走了两个月,你竟然就真的和奥斯顿那个恶魔在一起了?”

    “恶魔”这个词实在是太过熟悉,戚暮不由想起了昨天丹尼尔的话,一时间愣了神,没有回答阿卡得教授的问题。

    等到阿卡得教授又重复了一遍后,戚暮才轻轻地叹了声气,微笑着抬首看向自家老师。

    他语气温和地说道:“老师,其实……闵琛他并没有您说的这么不好。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是我确实很喜欢他。”

    一边说着,戚暮一边扶着自家气呼呼的导师在走廊里散起了步,他又低声道:“老师,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人,我知道他的缺点、我也很喜欢他,这样……还不够吗?”

    这种知心知底的话让阿卡得教授慢慢地泄了气,他轻轻地点着头,让自家学生搀着自己在玻璃走廊里走着。

    不远处的施普雷河上倒映着点点金光,窗户外是炙热火辣的温度,窗内却让人觉得十分舒适。阿卡得教授在戚暮的带领下走到了一扇视野极好的落地窗前停下,风景很好,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地舒坦了一些。

    但是阿卡得教授还是忍不住地说:“小七……奥斯顿这个人太坏了,你看,他能够骗你一次,他就能够骗你第二次、第三次。”

    俊秀漂亮的青年脸上挂着一抹淡定的笑容,戚暮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其实昨天就已经骗了第二次了”,但是表面上仍旧说道:“可是老师,我相信他会对我好,我也会对他好,即使是欺骗了我……那他也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他也不会害我。”

    这种答案让阿卡得教授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着这个一脸迷茫的小老头,戚暮仿佛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当自家导师一边收起了巧克力、还一边脸上写着“我只是给你面子才尝尝”的模样。

    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戚暮微笑着说:“老师,我希望……您能祝福我们,好吗?”

    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用这样期待期许的目光看着你,任何人都无法承受得住,更不用说是本就十分疼爱戚暮的阿卡得教授了。

    等到闵琛从丹尼尔那儿得到消息、找到戚暮的时候,他远远地便瞧见了站在戚暮身旁的阿卡得教授。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闵琛脚下的步子稍稍顿了顿,最后还是直接走了上去。

    “里德,好久不见。”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

    戚暮闻言转首一看,只见那个俊美优雅的男人正迈着步子向自己走来,举止沉着,面色淡定。

    但是下一秒,戚暮的心里猛地生气一股不好的预感,让他心头一跳,立即转头看向自家导师——

    “奥斯顿!你这个混蛋,在拐走我可爱的学生后,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戚暮无力地伸手,覆住脸庞:“……”

    闵琛优雅地挑了挑眉骨,反问:“那我和戚暮先走了?”

    阿卡得教授:“……”

    一个下午的时间,戚暮再也没有见到闵琛和阿卡得老师。这两个人一旦想要偷偷的谈话,多的是地方不让戚暮发现。干脆他也不再多问,直接像在法勒先生家中那次一样,径自做自己的事情。

    闵琛走之前让乐团成员们自行练习,因此在克多里的带领下,乐团先是进行了一个合奏,接着便开始由各自的首席带着自己乐器组的成员们单独练习。

    戚暮今天只是想要观摩一下柏爱的正式排练场景,因此他将自己的琴放在了闵琛的家中没有带出。但是克多里倒是非常热情地将自己的备用琴取了出来,让戚暮也演奏了几下给第一小提琴组的成员们听听。

    克多里早就知道,能够成为阿卡得大师的学生、并且得到闵琛95分的高分,戚暮的小提琴水平一定非常优秀。但是当他真的听到戚暮的《第六》第三乐章时,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惊艳,最后衷心地鼓起掌来。

    一个下午的时光便在戚暮与克多里的互相讨教中结束,柏爱第一小提琴组的成员们呆呆地看着自家首席与小天使你来我往地切磋、交流,完全没有他们能够插嘴的地方。

    而等到这两人开始聊到帕格尼尼的24首随想曲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地开口:“停!克多里……我们今天是来练习《第六》的啊……”

    有人开口,自然也会有其他人应和——

    “就是啊,自从我离开学院后我基本上就没碰过帕格尼尼的曲子了,那简直就是噩梦啊!”

    “你们能别提《魔鬼的笑声》吗?我毕业曲目就是那首啊!”

    “上帝啊你们能和我比?!我在学院的四年里,把24首随想曲全部都练习了一遍啊!!!”

    ……

    听着这些话,戚暮低笑着掩唇。而克多里则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啊,现在可是在小天使的面前,指挥要是知道你们这么丢我们柏爱的脸……你们猜他会做什么?”

    “克多里你不说,小天使不说,这还有谁会知道啊?”

    “就是啊,柏特莱姆先生就是把我训上天去,我这辈子也不想碰《无穷动》一次了。”

    “求别提《无穷动》!我当初为了能把这首曲子练到3分50秒以内,手指差点废掉啊!”

    ……

    克多里无可奈何地叹叹气,而戚暮则笑着摇了摇头。

    直到夕阳西陲、夜幕降临,当柏爱成员们纷纷收拾着东西离开后,戚暮正笑着与克多里聊着如何在《无穷动》中将速度提升到最快,忽然便听到一道低哑醇厚的男声响起——

    “戚暮。”

    闻言,戚暮抬首向出声的地方看去。

    只见在漫天晚霞的倒映下,一个挺拔俊朗的男人正站在排练厅的门口处,抬首望着自己。那模样仿佛是等待了许久似的,笑容里也带了些温柔,让戚暮忍不住地勾唇笑了起来。

    但是没等他走上前,忽然便见到自家导师慢吞吞地从闵琛的身后走了过来,也是看向自己,然后高声道:“小七,快点走吧,咱们收拾东西……”

    “回巴黎。”

    第一百零九章

    早晨还明媚灿烂的阳光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然没有了早先的活泼生机,也没有了中午的火热毒辣。

    闷热的空气让施普雷河畔响起了一声声的蝉鸣,戚暮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怔然地回想着刚才阿卡得教授说的话。

    闵琛和阿卡得教授私下一共谈了三个多小时,戚暮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什么,但是他却并不好奇。这两个人既然不说,那自然是有他的理由,或许等到哪一天他就知道了。

    就像刚刚戚暮才从闵琛的口中得知,原来那天在法勒先生家中的时候,闵琛是在与法勒先生商量如何说服阿卡得教授同意他们的事情,并且还顺便探讨了一下关于法勒先生最新谱写的曲子的事情。

    虽然闵琛一脸的“我们只是顺便聊聊曲子”,但是戚暮却觉得……法勒先生肯定不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而现在……他是真的要回巴黎了啊。

    想到这,戚暮忍不住转首看向了一旁正在认真开车的男人,清挺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竟然也多了一丝不舍。

    原本闵琛让他来柏林的时候他还有些拒绝的意思,但是等到真的要和对方分离了,戚暮才恍然间觉得……他们相处的时间真是太短了。

    明明昨天才来到这个城市,今天就得离开了。

    青年俊秀昳丽的面容上不由露出一抹失落的神情,戚暮正低着头,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地面,忽然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一热。他惊讶地看着那只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节分明,似乎因为常年弹钢琴的缘故,显得非常的劲瘦有力。

    戚暮顺着对方的手臂向上看去,只见闵琛正敛着眸子望着自己,目光温柔。

    “到巴黎以后……多联系。”

    车子稳稳地在泰格尔机场前停下,暗色的玻璃窗贴让外界无法看见车内的景象。

    坐在后座的阿卡得教授见到这两人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轻轻地哼了一声后,便十分自觉地丢下一句“我先下车拿行李”后,便开了车门离开。

    安静的车厢内,一下子便只剩下了戚暮和闵琛两人。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漫长,戚暮轻轻颔首,道:“嗯,有时间……多联系,其实巴黎距离柏林也不远。”为了尽量地缓解离别的气氛,戚暮笑着说:“你看,如果是在华夏的话,还没有b市到s市远。”

    “可是我想你。”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戚暮的喉咙倏地涩住,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男人掌心的温度太过炙热,贴着他手背的皮肤传过来,顺着他的血管向心脏流淌,烫得他的心脏一阵阵的剧烈跳动。

    这样的问题,戚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明明这个男人已经和阿卡得教授达成了共识,此刻却又突然说出这种让人心动的话,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戚暮捏紧了手指,笑道:“我下车帮老师拿东西吧,他一个人太累了。”说着,戚暮便转过半个身子,打算开了车门下车。

    但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只听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在他的身后响起——“戚暮”。

    戚暮下意识地转身看去,一边低声问道:“嗯,怎么……唔……”

    双唇紧贴到没有一丝缝隙,对方薄薄的嘴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唇上,那距离实在太近,近到让戚暮感受到了对方鼻间温热的呼吸。戚暮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嘴唇,对方的舌尖便灵活地探了进来,疯狂地舔舐着自己口腔里的每一寸肌肤。

    闵琛早已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上半身都微微前倾,将自己心爱的青年压在座椅与车门的夹角,认真而又虔诚的亲吻着。他的左手紧紧揽着青年的腰身,右手按住了他的后脑,让对方没有一点可以逃跑的余地。

    不知何时,这场单方面开始的接吻已经变成了一番难以分舍的厮磨。

    唇舌间的律动缠绵,暧昧的气息在小小的车厢内弥散。男人用力地抱着这个清俊秀气的青年,而后者也认真地回以最热烈的亲吻。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戚暮还微微地喘着气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他双眼朦胧的模样让闵琛不觉地眯了眸子,良久,两人轻轻抵着额头,微微喘气。

    “你会想我吗……”

    突然听到这话,戚暮轻轻抬眸,忽然便见着对方深邃幽黑的眸子正认真地凝视着自己。那眼神犹豫不决,仿佛只要自己说上一句话,他就可以放弃刚才作出的决定,坚定决绝地要自己留下。

    慢慢地平复了呼吸,戚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会想我吗?”

    闵琛薄唇微勾,颔首:“会……很想很想。”

    戚暮低笑着弯了眸子:“那我也会……很想很想。”

    ……

    这样一句“很想很想”,让戚暮一路笑着上了飞机。直到离开安检口的时候,他还数次忍不住转首看去,再也不想掩饰自己对某个人的不舍。

    一旁早已成为单身狗多年的阿卡得教授:“……”

    等到飞机稳稳地在戴高乐机场降落后,阿卡得教授一边和戚暮讲解着自己在都灵的一些事务,一边向停车场走去。当他发现自己不断的话语通通只换得一句“哦”或者“嗯”后,阿卡得教授蹙了眉毛转首看去,这一看——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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