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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快穿]芝麻开门 作者:青石刻

    第6节

    “我是说,”耿非打断了系统的话,“我会死吗?以后,这个世界,或者下一个世界?”

    系统没有回答,周遭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就在耿非快要放弃的时候,机械声重新响起:

    【据数据统计显示,宿主一般不会死亡,并且生理机能将会永远处在最有利状态,除非世界有特殊设定,否则依照系统的指示,宿主绝不会死亡。】

    “我不想追穿越了。你放我回去吧。”耿非的声线飘忽不定,连着脸上也满满都是疲惫。如果能回去,他宁愿安安稳稳地生活,偶尔看着屏幕里的南宴,放大全身的感官感受正好的阳光,生老病死,因果轮回。

    【对不起——宿主一旦与系统绑定,除非摧毁系统,否则将终身绑定。】

    “终身绑定?”耿非微阖的眼睛猛然睁开来,“就算我完成任务你也会跟着我?”

    【呜呜——小非非不要聪明可爱又能干的芝麻了!呜呜——小非非在嫌弃芝麻——】

    “……”摧毁系统吗?

    “系统收起吧。”耿非下达了命令。

    身边的盘古神依旧睡得十分安稳,额头上擦破了一点皮,红了一片。耿非眼眶微热,人人都说快穿好,好吗?他记得《开天辟地》那一课里的内容,盘古最终以盘古斧劈开了天地,“垂死化身,气成风云,生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耿非讷讷念着,每念一句,心就有种锥刺,疼痛有了感知,一时传遍四肢百骸,他念完了,身体里的血液也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原来不是他记不住那一课的内容,而是,他不愿意记起。直到刚才他看到毫无生气的盘古神的那一刹那,绝望才铺天盖地地涌来。

    耿非俯身,轻轻吻了吻他擦破皮的额头。滚烫的泪水低落,浸入熟睡之人的毛发里,灼痛了他的心。

    这一次没有做,耿非侧躺着,贪婪地看着那张绝好的容颜,似乎看一万年都不够。

    盘古神是被噩梦惊醒的。他擦着一头冷汗,转头对着被惊醒的耿非说道:“我们得回去了!部落遭袭了!”

    耿非一愣,下床拿了盘古斧递到他手中,“这是盘古斧,”他平静地说着,听不出喜怒,“很锋利,你小心点用。”

    盘古神素来神经大条,没察觉到耿非的异样,接过盘古斧摩梭了一把,叹了声:“好器物!”脸上的神色喜忧参半,喜的是耿非送了他一样可心的礼物,忧的是盘古族的现状。

    耿非见他的脸色一瞬放晴,心上又酸楚了几分。却很快收拾了情绪,把搁在一旁的藤蔓围到他腰上。

    盘古神下意识地想要顺手自己系上,被耿非制止:“别,我来。”声音别样的温柔,却有了几分酸酸涩涩的味道。

    盘古神见他神色有异,一时不知所措地松了手,由着他帮自己把蔽体之物系上,动作轻柔得像是一场细水长流的告别。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耿非才收了手,勉力扯了一抹笑容:“瞧瞧,太帅气了!”

    盘古神听言,红着脸搡了他一下子:“老子知道老子帅,甭拍马屁动歪心思!”他以为耿非又要“挺身而上”他了。

    耿非笑了笑,“走吧。”

    在盘古神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盘古族部落。穴口的大石已经被打得稀巴烂,化成了一地碦脚的锐石。盘古树被混沌之王顶在尖角上耍完,混沌母兽正贪婪地吮吸着树根抓附的泥土。

    盘古族人与混沌兽战成一团,锐石划破空气而涌动的激流已经不再引人注目。而地上一股股清流蔓延至盘古光溜溜地脚底,冰冰凉凉,寒意由心脏窜向四肢筋骨。

    这是盘古族人的血!

    这是盘古族人的血!

    在盘古族人遇袭的时候,他这个盘古神却在温软的地方酣睡!

    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盘古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事情,顿时抡起手中的大斧,大吼一声,水平划出一道力波。

    斧波所及之处,混沌兽还没赶得及嘶鸣,盘古氏还未赶得及赞叹,甚至连耿非都目瞪口呆。

    天地开始了一阵剧烈地摇晃。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线破空而入,混沌开裂的这一瞬间,世界寂寂。

    耿非看着那道破空而来的利光,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众人眯着眼睛,还未来得及适应强光,地面就已经摇晃了起来,天地开裂,混沌兽咆哮着乱窜,似乎是烦躁到极点的疯子。盘古氏族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个人,一见耿非和盘古神屹立在此处,便都看到救星一般地朝这边跑来。

    在强光的刺激下,混沌之王似乎也暴躁起来,腾起圆滚滚的身子,就朝这一处炸来。

    盘古神显然没想到他的这一斧有如此强力,无措地看着耿非。

    耿非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笑着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言语苍白到无力。

    更仟托着疲惫的身躯到了他们这边,看见耿非的时候猛然一怔:“上神祗……你你你,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耿非伸手去抹了抹脸,声音飘远,“大概是光线太强烈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混沌兽强袭而来。

    更仟一把将太元玉女拉到身后护住,盘古神横在耿非身前再度举斧。

    沙石滚滚,充满了天地之间。整个世界哀鸿遍野,混沌兽失去了黑暗,就如同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他们急怒,却无济于事。

    耿非说:“你让开。”声音坚硬如铁,只有盘古神能听出他的无限柔情。

    耿非又说了一遍:“你让开。”一双眼睛血丝满布,声音沙哑了三分。

    混沌之王咆哮而来,耿非抽出匕首……依然没抽动。

    盘古神举斧就是一劈,却发现这次的斧头还不如锐石锋利。隔靴搔痒一般地落在混沌兽的眼上,结局是彻底地激怒了它。

    眼见着盘古神的力量一点点流逝,耿非心里一急,竟然轻而易举地拔出匕首。他来不及惊讶或者慨叹,因为混沌兽已经朝着盘古神照面袭去,尖锐的角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寒光,一点一点侵入耿非的心里,钝疼得厉害。

    盘古神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世界仿佛停止了癫痫一般的抖动,只剩下他落地时“嘭——”的一声巨响,震破耳膜。

    盘古斧落在他手边不远处,他的嘴角也渐渐溢出鲜红的血液,刺眼的鲜红。

    耿非瞳孔一缩,一蹬腿就朝着还在咆哮的混沌之王强袭而去。

    混沌已开,阳光普照。有光的世界对于耿非来说,无异于如鱼得水。相反,无论混沌兽还是盘古氏族的人,一概难以适应“强光”。

    天黑压压地罩在头顶,耿非与混沌之王已经战了将近一天,体力匮乏地很厉害。他的身上多处都受了重伤,可因为自愈技能的原因,竟然一边战斗,伤口一边愈合。

    终于,混沌之王咆哮一声,轰然倒地。母兽原本在一旁啃食盘古树上吸附的土壤,闻声疾驰而来,带起一阵飞沙走石。

    耿非筋疲力尽,他瞥了一眼盘古,眼里的疲惫一扫而光,一股凌厉地气势环绕在他周身,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强势。

    混沌母兽却不是为战斗而来。它跑到混沌之王身边,急急停下,用仅有的感官仔细感受着混沌之王的所在,最后竟然依偎到它身上,用角碰了碰他的角。似乎是抑制不住悲伤,她仰头嘶鸣了一声,一行清泪从她眼中缓缓滑落。她躺到混沌之王身边,很安静地等着死亡的来临。

    这大概是耿非看不懂的爱情。生死相随的爱情。

    而耿非的爱情是成就,成就了一个命定的英雄。

    他走回到盘古神身边,温柔地拨了拨他的刘海,“头发还扎眼睛吗?”

    “扎。”盘古神有气无力,但却极力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同时紧了紧怀里的盘古斧。

    “我帮你修修好不好?”

    “不要……不要用锐石磨,费劲。”

    耿非笑笑,说:“好。”又问,“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不好?”

    盘古神想说好,可是已经提不上来力气,可嘴角的那抹笑容却依旧颠倒众生。

    耿非化了原型,托着盘古神远去。天地依旧昏昏,日月还未初化,那抹远去的背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凄凉。

    chapter21

    “我们要去哪里?”

    “都好。”耿非想,无论到哪里,只要你还在,他就能永无休止地走下去。

    伏在他背上的盘古神气息越来越弱,“我们回氏族的洞穴里吧。”

    “好,我们回去。”

    天地之间开始有了气流涌动,这片湖还是一如既往的幽蓝。盘古神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我以前想,如果我要死了,我就来这里静静等着,”他缓了口气,“现在有你陪我,挺好的。”

    耿非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怎么知道你会死?”

    “我从生下来就知道了,”盘古神笑笑,“早或者晚而已。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没想到会遇见你。让我……让我有点舍不得死。”

    耿非喉咙猛然一堵,艰难地忍住眼眶里即将掉落的眼泪,声音无限温柔,“我帮你处理头发,就不扎眼睛了。”

    他在这个世界最后一次召唤系统,是为了一套修头发的工具。

    碎而短的发末一点一点掉落,盘古神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一双逐渐涣散的眼里也泛起了盈盈水光,两个铁一样的汉子,居然在这一刻泣不成声。

    盘古神气若游丝地问:“你会记得我的吧。”

    耿非终于忍不住别过头去,用力地点了点头,捂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同神话传说一样,盘古神的躯体开始逐渐湮灭,化成水晶一样的碎屑。直到耿非手里的剪刀再无处着落,风才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

    头顶上晶亮的碎屑汇成一股,盘旋环绕,耿非站起身来,伸出手去触碰。可就在他指尖触及的那一刹那,天地之间风起云涌,日月星辰斗转轮回,山川草木也一夜之间遍及大地,江河湖海开始奔流,甚至连蚊虫草莽都开始拉开了唱腔。

    这个世界这么热闹,他却寂寂一人。

    更仟注意到世界的变化,拉着太元玉女就要找个地方避一避。正在此时,混沌母兽竟然从混沌之王的身侧又爬了起来,那只无瞳的眼里满是血光。

    太元玉女摇着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这不可能,母兽吞食了混沌之王的韧筋!她进化了!”她喃喃着,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大吼了一声,“快跑!”通知幸存的盘古氏族部落。自己则紧了紧腰间的藤蔓,两只肌理流畅的手臂紧紧绷着,势要与混沌母兽决一死战。

    耿非还在洞穴里,看着那缕残存的碎屑,思绪一片空洞。

    忽然洞口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是混沌母兽的声音,却又比混沌母兽的雄浑了一点。他深思一凛,霎时回了神。

    耿非赶到现场的时候,混沌母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着自己的身体,头上的角也更加尖利。

    他念了诀,化成原形往前飞速而去,挡开它对太元玉女的攻击。尾巴顺势一扫,甩在混沌母兽盆口粗的腿上。

    母兽似乎已经着了魔,越发暴躁地向前袭来,几乎同一时间,天空的乌云滚滚,吊着整片天急速地坠落下来。

    耿非正要分神去撑起天地,却听更仟雄浑的声音传进耳际:“耿非,尽管做你的,我能撑住!”耿非一抬头,果然天也不再下降,反而与地面有更远的距离。他心神微定,一双眸子紧紧锁住眼前这只野性的猛兽,抽出了匕首。

    混沌母兽吃了混沌之王的韧筋,所有的感官都比正常时候要敏感上数十倍。它明显感觉到一股锋利的带着浓烈杀意的气流从它身上扫过,于是寻到了源头,便毫不迟疑地猛冲而来。

    耿非原本还在戒备状态,一件它张着血盆大口而来,立即收了攻势,等着它的到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母兽一把将他吞食入口的时候,耿非扬着匕首在它的上颚划出一道血痕。

    混沌兽的血喷在耿非身上,腥味浓重到令人作呕。耿非努力攀附着它的利牙,趁着它受痛仰头的时候,把匕首紧紧握在手里,利刃朝外,沿着它的食道一路划下。

    更仟远远看着这处耿非自杀式的行为,不由得急吼一声:“盘古耿非!!!”震慑了天地。

    耿非笑着,腥味充斥着他每一个嗅觉细胞,呕吐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但渐渐的,他的呼吸就变得短暂而急促。

    混沌母兽的体内是不通气的,气压低到令人窒息。耿非手上一松,匕首滑落。他摊在混沌母兽体内的某一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出了眼泪。

    他仿佛看见盘古神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时那副不耐烦的表情,看见了他们在亲密的时候他脸上那抹不和谐的娇羞。画面轮转,最后定格在了盘古神死前的那抹笑容里。

    耿非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触摸他的脸。

    混沌母兽受了致命伤,四处蹦跶几下便停止了挣扎。死前还极力蹭到混沌之王身边,角对着角一起死去。

    风轻轻吹去了这个世界的污浊之气,盘古更仟挣开了天地,天日高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太元玉女舍不得他如此辛劳,四处猎杀混沌兽堆成不周山,顶起天地。

    而后,盘古更仟与太元玉女结为伴侣,生儿育女,是为盘古始祖。

    耿非醒来的时候,实在一个全封闭的狭小的空间里,四周都是立体的维度,几何图形正慢悠悠地转动,一丝生气也没有。

    【叮咚——宿主苏醒。】

    【叮咚——宿主自残违反了协议内容,现判决如下:

    一.消除此前的所有记忆,暂时封闭喜怒哀乐等多余情绪;

    二.受五百鞭刑,处幽室禁闭三个星际年;

    三.消除剩余积分,由零计起。

    现在开始执行。】

    这个声音虽然也是机械声,可与之前的芝麻系统相比,却是阴森了不少。

    耿非揉了揉额头,努力想记起一些事情,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结果。还没等他想到细处,一缕缕激光就以极快的速度扫射而来,他的身体由不得自己控制,已经呈大字型被拉开。疼痛从伤口蔓延到筋脉,每受一鞭,对肉·体而言都是一场极刑。

    耿非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每天受着鞭刑,他开始忘记了他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甚至连南宴的脸都开始模糊。他开始变成了一具躯壳,除了痛和冷,他什么都感受不到,没有悲哀,也没有愤怒,就这么目光呆滞地接受着这一切。

    一双鹰眸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耿非,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身边立马有人走上来说,“我主,耿非还是没能想起他的身份,怎么办?”

    “不要操之过急,他可是这场大战里最强劲的武器。”低沉的声音响起,自信得像是稳操胜券的王。

    “那接下来您还要亲自出马吗?”

    “那是自然。”南宴挑了挑眉,又沉声叮嘱道,“我劝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只能是我的。”

    芝麻显然听出了他声音里饱含威胁,急忙后退了一步,机械地颔首:“一切谨遵我主南宴的旨意!”

    耿非醒来的时候,依旧眼神迷蒙,南宴若有所思道:“即便是现在这么落魄的处境,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上的王八之气。”

    芝麻立马拍上了马屁:“这一切都是我主南宴的功劳。”

    南宴的思绪突然回到了星际混战之始。

    那时候的耿非一身英武,身披冰冷的盔甲都没能掩盖他身上的王八之气。弥撒星际覆灭之时,弥撒之主为保血脉,趁他不备封印了他的血脉,并送到了遥远的地球,只求他一世安稳。可是现在的弥撒星际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他继续安稳下去了。

    南宴站起身来,一身劲装将他的身材修裹得恰到好处。脚上的长筒黑色军靴使得原本就修长的腿看起来更加性·感撩人。一件象征地位的深蓝风衣搭在他肩上,更显得一张脸稚嫩白皙。却没有人能轻易洞穿他的真实想法。

    南宴漫不经心地问:“他已经取得了武器,下一个世界他需要什么?”

    芝麻恭敬地回答道:“坐骑。”机械声循规蹈矩。

    南宴套手套的动作一顿,转回头去问:“你是说这个世界我的□□要变成鸟人?”

    没等芝麻回答,他就轻笑了一声,“有意思。那这个世界我就不去了。”

    “……”芝麻作为高级智能系统,显然也没能接上南宴的思维。于是转而问道:“请问对小非非的惩罚是否继续?”

    南宴转过头来,眼神犀利难以直视。他伸出手,说:“有三点。第一,在我面前你不能叫他小非非或者耿非,耿非只能是我叫的,你应该叫他耿、非、大、人,或者是弥撒之主。第二,对他的惩罚?我这是例行公事,试图用肉体的疼痛唤醒他沉睡的记忆,不是惩罚。第三,我很心疼,你不用试探我。”

    芝麻无言以对,刚想说些什么,但却不敢再冒犯我主南宴的淫·威。

    南宴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说:“算了,还是我去吧。”又解释道:“我是怕你行事不当败坏我揭芒星际的名声,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你别多想。”

    “……”你要是不说还真是没人会多想……

    chapter22

    耿非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荒丘上。枯黄的草秆随着秋风摆动,凉意沁入皮肤。

    他从草堆里爬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沉思许久,却仍旧没能想起来他为什么在这儿,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叫耿非。

    【叮咚——宿主已经苏醒——】

    【叮咚——欢迎小非非来到鸟人世界。此世界的任务:寻获坐骑

    鸟人世界,顾名思义,就是这个世界的行走动物以及最高统治物种是鸟人。

    鸟人,即半鸟半人,人面鸟翼,除了行走的能力之外,还拥有飞行的能力。

    鸟人一般实用浆果,其余生活习性与人类别无二致。

    特长:飞翔

    缺点:不会游泳

    攻略:按照系统指示进行会有惊喜哦么么哒!】

    耿非静静听芝麻哔哔完,拧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系统这么回事儿。就问它道:“你什么都知道?”

    【芝麻上知天文下知地里前知古人后知来……】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耿非打断了芝麻的机械音,“还有我原来应该在哪里?”

    【芝麻解惑时间:小非非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原本不属于这里,但由于机缘巧合出现在这里,置于原本在哪里,回答是,小非非永远在芝麻的心里么么哒!】

    芝麻的语速极快,耿非却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他唇角扬起一抹莫名的笑容,“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啊?”他伸手折断了一截枯草,举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着。

    芝麻系统的屏幕上没来由地出现了一堆乱码,好半晌才找回了机械声调:

    【芝麻的知识系统尚未达到a级,答案仅供参考。】

    【第一个任务:正、确、选择配偶!

    关键词提醒:正、确

    任务线索指示:可以先找到鸟人国王的宫殿哦么么哒!

    任务完成时,将奖励积分:100

    小非非开始愉快的鸟人生活吧!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按下戒指召唤系统,一个世界的召唤次数仅限三次。

    空间的钥匙挂在你脖子上么么哒!】

    芝麻一气儿把要说的话说完了,赶紧匿走。它可没忘记,在耿非大人还没有这般落魄的时候,亲手拆卸了几百个系统。这要是一不小心他发了功,那它还焉能存在?

    世界又只剩下风声。

    耿非扔了手里的草秆,站起身来抻了抻筋骨。毫无表情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却挂着舒心和煦的笑容——这个世界好温暖,阳光好像轻飘飘的绒絮,盖在身上特别舒服。

    屏幕后面的南宴翘着二郎腿,盯着屏幕问身边的人:“是不是感觉越来越熟悉了?”

    “回我主南宴,检测数据显示,耿非大人的所有指标都在向星际大战之前靠拢,我们的胜利指日可待!”

    南宴一言不发,看着屏幕里那个迎风而立的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大非,你终于要回来了吗?

    耿非转身下了荒丘,从夹克衫的口袋里掏出了地图,一切动作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似乎没有哪里不适应。

    他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换了一身装备——红色夹克衫,深色牛仔裤,黑色马丁靴,靴里有个暗格,放着他的武器——上古匕首。他甚至还知道这把匕首名叫破光。

    南宴嘴角的笑意更盛,果然重新植入新装束也妨碍不了大非灵敏的感官,不得不说,大非所受的皮肉之苦也并非毫无益处。

    耿非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鸟人宫殿”,地图上立马出现了一抹荧光轨迹。屏幕这边的南宴也站起身来准备出发,他身边的人有些犹豫:“我主,您真的又要剥离五感吗?之前他经历的两个世界您已经这么做了,现如今您的机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您……”

    “闭嘴,”南宴冷漠的声音放大了数万倍,震得整个机舱都有些晃动。他面色十分难看,“本主的机体状况怎么样本主自己清楚,休要多言!”

    那人却上前一步,急切切地说:“就算他是我主的契人,可是星际情势已经大改,弥撒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强大,我主不必再苦苦依附于他了……我主!我主!”

    还没等他说完,南宴就召唤了烈焰车,长衫一扬长腿一跨,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耿非顺着轨迹找到了鸟人宫殿,却在山脚下被一身铠甲的鸟人守卫给拦了下来。

    鸟人守卫见他一身诡异的服装十分晃眼,便也没什么好态度:“区区一个异乡人就想进我主的宫殿,你脑子里都是屎吗?”

    口出恶言。耿非没和他计较,仰头打量着峭壁上的鸟人宫殿。

    这座宫殿是哥特式风格,殿前排列了好几根巨大的石柱,连屋顶都吊得很高,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

    从这里可以隐约看到宫殿的卫兵,像是中世纪的英国骑士,一顶骑士帽盖住了大半个脸,脸背后那两个翅膀上的羽毛也梳理得油光发亮,一杆长矛立得十分笔直。

    耿非走到一边,曲腿靠在大柱子上,眯着眼睛感受渐晚的山风。

    不一会儿,那个身披铠甲的人也许是太无聊了,就又走了过来,八卦兮兮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们英俊威武的国王?”

    耿非斜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屑:“你们国王?是什么鸟?”本大哥这么帅你都没看见吗?难道还有比我还帅的人?

    本只是一句嘲讽的话,那卫士对他竖了竖大拇指:“你有眼光!看来你也是慕名而来的。我们国王啊——”那人一脸憧憬地开启了话唠模式,把他们的国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半晌,耿非才晃着食指打断他的话:“一般长得好看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于是耿非就顺利进入了鸟人国王的宫殿——他被那个无限崇拜国王的卫士给押进来了,说是亵·渎了他们国王。

    大厅里空旷得有些寒冷,不出意料的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南宴端坐在宝座上擦着护手霜,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儿?”

    声音有些熟悉,耿非却想不起熟悉感究竟何来。

    那守卫义愤填膺地说:“启禀国王,这个愚·蠢的人类亵渎了国王!”

    “嗯?愚蠢的人类?”南宴抬起头,勉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捏着嗓子说道:“押近前来看看。”也不问是怎么亵·渎的。

    耿非还是一副冰块脸,心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他看着南宴的脸,只觉得这个人他应该在哪里见过,目光触及他头上的皇冠时,却莫名瑟缩了一下。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见过这顶皇冠。

    南宴从宝座上下来,伸手抬起耿非的下巴,啧了两声,说了声“好”。

    那守卫莫名其妙,眨巴着眼睛,视线在南宴和耿非之间逡巡。他察觉到今天国王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连对这种“犯上作乱”的愚人都网开一面。

    南宴抱臂环着耿非走了一圈,突然开了一口不知道哪里的腔:“贼俊滴汉子,明儿让他一块儿参加选偶大会吧!”

    那守卫一着急,“国王,介不行滴,他就一蠢蛋,哪能参加我们高大上的宴会?”

    南宴用眼神把他扫射了一番,直到他缩着脖子告退才收回了目光。

    耿非站得十分笔直,任由南宴在背后做小动作,只两眼平视前方,心里一一问候过他的八辈子祖宗,才笑着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南宴勾耿非皮带的手一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您希望我想起什么?”耿非的面色依旧十分和煦,像是从他的眼睛就能看进他心里。

    南宴笑了笑,心知耿非已经事故不少,就慢悠悠地挪腾回国王的宝座上,伸手拿过十足金的权杖,语气神秘莫测:“你到现在为止知道了些什么?”

    耿非眯了眼睛,先要了保证:“我说了您可别砍我。”

    南宴:“不砍你。”

    耿非把手揣进兜里,走到一处大柱边靠着,“我们以前认识,您在算计我,还有,芝麻系统是您的部下。”

    南宴几乎要扔了手中的权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耿非,期待着什么。但在接触到耿非的目光之后,他心里又重新平静下来,“嘁”了一声,狂妄地说:“那又如何?”

    耿非沉默了半晌,后来直接问他:“请问陛下,我正确的配偶是哪一个?”

    南宴轻笑,驱散了众人之后,才回答了他前一个问题,“你的确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只有你自己想起你的归属,你才能拥有力量。而我,”南宴目光熠熠,对上耿非逼人的视线,丝毫不退闪,“我在利用你。”

    耿非最后被安排到了一件客房。房间里十分干净敞亮,白色的窗帘垂落到地上,被窗口吹进来的风鼓出了一个包。

    耿非仰躺在床上,盯着窗帘出了神。他自来随遇而安,面对新的世界也是顺其自然的态度。

    但那个系统,以及鸟人国的国王显然都不简单。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不过那个国王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总觉得很隐忍,又充满希望。所以就联系了系统的奇怪行经,试探了一下,没想到果然如此。

    这是一次完全依靠直觉的推测。耿非的心思似乎重了不少。

    他翻了个身,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出来之后床上多了一个人——国王。

    “怎么了?”耿非脚步顿了顿,随机若无其事地揭起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发。

    南宴看着他的动作,默默吞了口口水,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今天天气真好!”

    耿非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是挺好。”下一秒就立即无情地拆穿,“天气好和国王来我房里没有必然联系吧?”

    于是南宴这个高贵的鸟人国国王甩下一句“我就是来告诉你明天一定要选对配偶”,就仓皇而逃。直到他撑在柱子上喘着粗气时,才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跑,“跑什么跑?这样太窝囊了!会被他嘲笑的!”

    同时他耳边出现了一个冰冷的立体声:“我主,弥撒的第三层防护罩已经破了。二王子已经暗哨通知犁盖星际,您的地位岌岌可危。”

    星际混战之始,三大帝国三足鼎立,各有千秋。自从混战开始,弥撒星际遭遇千年来未有的强攻,已呈颓势。弥撒前主,也就是耿非的父帅在存亡之际,启用了星际之火,焚化了自己的身体,骨灰撒在弥撒星际的外围抵御进攻。几员大将也都颇有风采,效仿了弥撒之主。这才形成了弥撒星际的六层防护罩。

    而揭芒星际之主已老,育有两个儿子,南宴排行老大,正是他最得意的“创作”。但小儿子南潜显然野心勃勃,他加以抑制过几次,却随着机体的衰老渐渐力不从心,便全权交给了南宴处置。

    犁盖星际更是蠢蠢欲动,野心昭昭。弱肉强食朝代改换,这本就是人类进化的必经之徒。犁盖星际崇尚的是胜者为王。南潜一定使用星际领土作为交换,才取得他们的支持的。

    南宴知道这些。但他平时只会吊儿郎当,威压群众,疏于提升自己的实力,因此一心只要来找当初与他定契的耿非。当初他骁勇善战的名声在外,只要找回了他,南宴就又办法让他帮自己一把。

    大概是他年纪尚小,不知道人心善变。又或者南宴从来就是那么相信耿非,从来没想过把他找回来之后,要是他不帮自己又会如何。

    现在两个星际的重担都压在他肩上,一时间他就有些烦躁起来。他皱了皱眉眉头,照例摆出一副“老子就是大爷”的形象——他从来只在耿非面前装孙子。

    前来传报的传报员一凛,正要遁逃,就听见南宴说:“把芝麻传唤过来。”

    chapter23

    幽静的机舱里,南宴依旧翘着二郎腿,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口香糖。

    芝麻在一边苦口婆心:“我主,这次您真的不能再剥离五感了。虽然还在机体承受范围之内,但您还要时刻接收来自星际的传报,不能有失啊!

    您看,要不这样好不好……”

    “不好。”南宴打断它的话,斜了它一眼,“我说,我要剥、离、五、感。”

    这显然为难了芝麻系统,它机械地声音又开始循规蹈矩,“我主,您现在不能剥离无感。”死板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惹人厌烦。

    南宴就炸了,一把从椅子上蹬起来,“老子要是受不住大非的撒娇怎么办”

    芝麻沉默了半晌,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据统计数据显示,星际大战之前,您一共像弥撒之主撒娇3001次,其中3000次得到了回应,您的情绪指数上升。同时,弥撒之主向您撒娇0次。

    另外统计数据显示,您向弥撒之主威逼6781次,其中怂了6781次,但您的情绪指数依然上升;同时,弥撒之主向您威逼72566次,成功了72665次,唯一失败的那一次……”

    系统检测不到南宴毁系统的倾向,接着报道:“唯一失败的那一次,是您愤怒地塞了个鸡蛋到他嘴里,才使得威逼失败。

    综上所述,您的体质是:抖。”

    “……”南宴忍住拆系统的强烈欲望,咬牙切齿地说:“快、给、老、子、剥、五、感!!!!”只有五感剥离之后,才能在这个机舱里做出一副有人掌控的假象,免得有心之人趁虚而入。另一方面,他也能自主地面对耿非。剥离五感,其实就是剥离出一个全新的自己,感情和记忆都将会是一片空白,也不会有星际这边的事务羁绊。

    芝麻愣了愣,最后还是拒绝了他:“对不起,我主!”

    南宴从兜里又掏了一枚口香糖,凉飕飕地说,“你不帮我剥离也没关系,”他晃了晃手中的口香糖,“你不帮我剥离,我就把口香糖糊到你机芯上。”

    “……”芝麻显然低估了南宴的无耻。它忘记了,南宴向弥撒之主威逼每次都失败,可是他向他的部下以及星际公民们威逼了十一万八千五百零五次都一次不落地成功了。

    南宴见芝麻没吭声,就懒洋洋地站起身来,状似十分惋惜地说道:“哎,看来本主要好好整理一下你的母机了……”

    芝麻最终还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气势昂扬地说道:“我主,您剥离五感是十分英明的决定,很庆幸这个任务由我来完成,芝麻一定不辱使命!”

    听到这句话,南宴终于露出了一抹抵心的笑容,“这才乖嘛!”

    “……”

    幽蓝发亮的小幽闭室里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南宴忍着疼痛,平时连吃个螃蟹被壳刺到都要叫上半天的人,现在却忍受着抽骨挖筋般的疼痛。

    他额前的头发早已被冷汗打湿,贴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十分羸弱,像极了久病之人。

    芝麻进行到一半,却破天荒地停了下来。它感觉到这次剥离五感的任务十分艰巨,我主南宴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阻隔着一样,一只剥离不出来。

    南宴咬着下唇,含糊问道:“你特么怎么停下来了,痛死老子了,动作利索点!”

    芝麻支支吾吾回答:“我……我主南宴,您是不是忘记……忘记保持一天的空腹状态了?”

    “oh shit!”南宴忍痛骂着,却仍旧保持姿势不动,“启用细胞剥离模式。”

    “我主!”芝麻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细胞剥离模式的剧痛程度将会是搞基剥离模式的三倍,请我主三思!”

    南宴已经疼得有气无力了,连斜眼儿看芝麻的力气都没有,只说道:“别逼逼!动手!”

    于是一场惨痛的剥离终于在南宴的“猪叫”声中结束,也幸亏这机舱的隔音功能绝佳,不然怕是整个星际都要听见他的声音了。

    剥离了五感的南宴气喘吁吁地瘫在一边,看着他面前站着的一模一样的自己,觉得甚是满意,就一挥手,让芝麻把这个南宴二号“请”下去处理,自己则累极痛极,靠在阴冷冷的幽闭室阖眼休息。

    鸟人国的清早的确有一番独特的惬意。打开窗户,一片清爽的花香扑鼻而来,四处都有鸟的婉转歌声。清晨的阳光也十分温暖,淡淡的橘色给人一种身心舒畅的暖意。

    耿非洗漱了一下,换上了国王送来的骑士服,倒是出乎意料的合身。他站在全身镜前整理着衣领,门突然被叩响了两下。

    他开了门,见是国王,便好笑地挑了挑眉,“国王陛下,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所以您又找我来了?”

    鸟人国国王却抬高了下巴,言辞之间多了几分趾高气扬:“尔等凡夫俗子,本国王还需要找你?”要不是他头上顶着王冠,耿非都要怀疑他是门口的那个守卫冒充的了。

    耿非身子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问道:“那您这是……”

    “本国王的行踪用得着向你汇报?”于是把权杖往地上一杵,拖着他那及地的衣摆走远了。身后一众随从护着拥着,就怕他磕碰了哪里。

    耿非摇了摇头,心里渐生窦疑,似乎,这个国王和昨天晚上的不是同一个啊?这么不可爱!难不成是双生兄弟?不过也是够神经的,如果地图没指示错的话,国王的寝殿应该在东边。绕这么老远来到这大西边又不说要干嘛,也不觉得闲得慌?

    耿非心中疑惑,反手关了门。他走回到镜子前,眼角瞥见床头柜上的匕首,眉头倏地一皱。他记得破光原本是在他鞋子的暗格里的……

    宴会开始了。乐器的声音缓缓流淌,耿非抵达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在跳着不知名的舞。这个变相的相亲大会果然十分受欢迎,来的人塞满了整个大厅,时不时就有互相踩脚跟的事情发生。

    鸟人国王端坐在高高的国王宝座上,端着红酒杯细细品着,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耿非对上了他的目光,刚想笑一个表示一下善意,就看见国王把头一撇,继续喝着他的红酒。

    耿非有点尴尬。但心灵鸡汤说,尴尬才是证明暧昧的最好元素。看来,他和这个鸟人国王估计要有一腿——当然,这并不纯粹是他的直觉。

    从昨天晚上,鸟人国王深夜造访他的房间,到今天早上,鸟人国王叩响了他的门。耿非发现,这个世界里,他和鸟人国王的牵扯最为广泛,见面次数最为频繁。从社会交往的学术范畴来说,他们是非常有再次发生牵连的可能的。

    耿非垂首笑笑,拨开人群来到南宴面前,站在台阶下面仰视着他说:“请问国王陛下,现在可以选择配偶了吗?”

    南宴用鼻孔重重“哼”了一声,却装逼不成反被呛得一通咳嗽。

    耿非的笑意逐渐扩大,突然觉得和这样的国王再次发生牵连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况,虽然整个鸟人国上下都是歪瓜裂枣,但国王这根苗儿倒是挺正,长得十分好看。

    芝麻系统提醒着在屏幕前痴汉脸的南宴一号,“我主南宴,您擦擦口水。”

    “……”南宴回过身来,若无其事地往椅背上一仰,“希望他能选对配偶。”十分公事公办的语气。

    芝麻系统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拆穿南宴而来的,它说:“您把整个鸟人国国民都设定成了巨大的鹰钩鼻,耿非大人只要长着眼睛,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然鼻子隔着,连接吻都吻不到。”

    “……”南宴:“限你一秒钟之内消失。”

    这边的耿非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十分有绅士地鞠躬伸手,“请问国王陛下能否答应成为我的配偶?”

    “噗——”一口红酒天女散花式地喷在耿非手上。

    耿非想:幸亏站得远。

    南宴二号显然也没意料到自己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干净把酒杯往旁边的侍从手里一塞,抽出胸前口袋里的手帕上前来擦耿非的手。

    入手自然是一份温厚的暖意。耿非的手很单薄,看起来并不像是有福之人,但是五根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整只手宛若名玉雕琢。

    耿非:“国王,国王?”见南宴仍旧默默不语,就接着说道:“您流口水了……”

    于是“一身傲骨”的国王反应过来,一把甩开耿非的手,红着脸回到了宝座上。一旁的侍从递来酒杯,他伸手接过,触手冰冰凉凉,就开始怀念耿非手上的那股温厚的触感。

    耿非心里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南宴身上。于是上前来接过侍从的托盘,挥挥手将他赶走。那侍从倒也还知道规矩,在接收到南宴的首肯之后,才敢从一旁离开。

    耿非为南宴倒了一杯酒,继续试探道:“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南宴抿了一口,闭着眼睛品了半天,才说道:“当然不是。”又说,“我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这个世界的国王。”

    “……”耿非很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就是试探失败了吗?没关系,再来一次。

    于是,“国王陛下,您觉得我来当您的配偶怎么样?”

    南宴二号抬了抬下巴,斜了他一眼,“你虽然长得好看,但比我还不好看很多。而且你作为愚蠢的人类,没有翅膀,你怎么带我装逼带我飞?”

    chapter24

    耿非见这国王是不能好好说话了,于是凑到他耳边说:“国王今天早上偷偷送衣服到我房间,我觉得……”

    “放肆!”南宴突然跳脚,“你,你……胡说!”

    耿非嘚瑟地站直了身体,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今天早上还有人偷看我换衣服。不知道……”

    “……”南宴眼神有些闪烁:“那,那又怎么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瞬间有底气起来,“整个国家都是我的,你也不例外!我想看就看,我想送衣服就送衣服!”

    “嗯……”耿非认同地点点头,“原来你的国家这么没有秩序,那随便看中哪个人就进他房间看他换衣服好了?”又摸着下巴皱眉沉思,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我长这么好看,大概这个国家有很多人想看我换衣服吧?”

    南宴急眼了,“他们敢?”

    “上行下效。有什么不敢的?”耿非悠悠说着,仿佛事不关己。

    “你想怎么样?”南宴没好声气地问道,看起来极不情愿。

    耿非咧唇一笑,牙齿白晃晃的闪人眼睛,“国王知道的!”

    “……”南宴实在不能忍受英明伟大的自己就这么被威逼了,一下子没说出话来。耿非见状,张嘴佯装要喊话,南宴心里一横,闭着眼睛说道:“行行行!”

    耿非眉开眼笑。

    南宴接着说道:“但是有一个条件。”他看着耿非,心里发誓这次一定不再退让。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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